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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父女深夜交谈

    夕晴远远看到刘朝霞向病房走来,为了避免冲突,夕晴去了趟厕所,眼不见为净。

    上完厕所,夕晴正准备推门出来,这时,她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

    “朝霞,你那个赌鬼老爹又被关了,不知道要关到猴年马月,你能不能再弄点钱,我去疏通疏通。”也是刘碧雪的声音。

    “顾老头已经知道我是假的了,就算让我爸算来了也没用了。”刘朝霞说道。

    “啊!那我们的富贵梦不就泡汤了?”刘碧雪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沮丧。

    “顾老头有求于我。我只要帮他做事,他就会给我钱。”接下来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刘朝霞拿了什么东西交给刘碧雪。

    “妈,这些钱你帮我收好。”

    “这么多啊!”刘碧雪的声音十分吃惊,夕晴猜测这叠钱肯定不少。

    “事成之后,还有一笔更大的。以后我们娘俩吃香的喝辣的。”

    刘碧雪似乎有些不放心,小声问道:“他叫你做什么事,能这么值钱?”

    “去马健康那里偷东西。”

    “万一你偷不到呢?”刘碧雪有些担心。

    “我已经知道东西就在马健康书房衣柜的保险箱里。密码是她女儿的生日。”

    “那你千万小心,咱们娘俩的后半辈子都靠你了。”

    外头没了声音,哗哗的一阵水声之后,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夕晴猜测她们洗了个手已经离开,为了安全起见,夕晴又等了一会儿,确认没人才走了出来。

    护士站里两名护士正头对着头讨论排班表。

    “我今晚有事,你夜班替我上,我后天还你全天的。”

    “可是,我晚上也有事。”

    夕晴凑上前:“我今晚没事,我替你吧。”

    护士有些为难:“可是,你是新上岗的护士,是不排夜班的呀。”

    夕晴耸耸肩:“迟早要值夜的,我去跟护士长说一声,只要她同意就可以了。”

    “好好好!那真是太感谢你了!”

    夕晴敲了敲护士长休息室的房门,向护士长说明了情况。

    护士长有些担心:“四号床的情况确实不好,晚上是病情多发的时候,你有心陪伴,那就陪着吧。万一有什么事,心里能承受得住吗?”

    “能。”夕晴攥紧了衣角。

    护士长没有发现,她自顾自地说道:“三床那个老太太你知道吧,她昨晚入住的时候,儿女十几个围了一圈,我训斥半天才把他们赶走。老太太得意自己儿孙满堂,问四床怎么没人陪护。四床说你是他女儿,老太太才闭嘴。”

    “我是姥姥带大的,没爹。”夕晴语气不悦脱口而出。

    护士长微微颔首:“那可能四号床觉得你的工作比较到位,把你当成女儿了吧。”

    夕晴黑着一张脸,给连晨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晚值班,不过去了。连晨虽然听出她的情绪低落,但也只能安慰道:“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好。”

    晚上八点,四号病床的呼叫铃被按响。

    夕晴的心提到嗓子眼,用最快的速度冲到顾泽正身边。

    “四号床,你哪里不舒服吗?”

    “心里憋的慌,想跟你谈谈。”顾泽正捂着胸口微微闭着眼睛,看上去似乎很不舒服。

    夕晴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的身边。

    顾泽正昨晚住在普通病房,今天一早被转到了单人间的特殊病房,所以病房里很安静。拖动椅子的声音,在这里显得特别刺耳。

    顾泽正开口打破了安静的气氛:“你喜欢吃什么水果?”

    夕晴站了起来:“如果你想谈是这些,那我就不奉陪了。”

    “好好好。你先坐下。”顾泽正颤颤巍巍抬手挽留的样子,让夕晴觉得他很可怜。

    “丽娜怎么没来陪护?”夕晴坐了下来。

    “她要照顾小杰,在帝城不方便过来。”

    夕晴面无表情,觉得他有装可怜的嫌疑:“你家有那么多保姆。”

    “我不喜欢保姆伺候。”

    “那你的那位小情人呢?”

    “我只是利用她帮我做事。”

    夕晴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便不再继续说话。

    顾泽正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夕晴给他倒了杯水,扶他半坐起来,让他用吸管慢慢喝。

    “还是你照顾得周到。”顾泽正喝了水感觉好多了。

    “我对待这里每个病人都这样。”夕晴言下之意就是不会对他特别照顾。

    顾泽正自然听得出来,随即换了个话题:“照顾病人很辛苦的。如果你有很多钱,你会不会离开这里,换一份工作?”

    “不知道。”夕晴并不想回答这种如果的问题。

    又是一阵沉默。

    夕晴站起身,顾泽正以为夕晴要走,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让她留下。

    夕晴突然开口问道:“你让刘朝霞去偷马健康的什么东西?”

    “这事……说来话长……”顾泽正觉得有些胸闷气短。按着胸口,看样子十分难受。

    “先别说了,平躺下来,我帮你针灸缓解一下。”

    顾泽正听话地平躺着,嘴里喃喃着:“你的医术和你母亲一样好。跟她一样心地善良。”

    “我没见过母亲,我的医术是姥姥教的。”

    顾泽正重重地叹了口气,失神地看着病房的天花板,陷入了回忆:“我生在富裕的家庭,突如其来的上山下乡行动让我迷茫。我被发配到了一个陌生的村里,在此之前,我连米是怎么种出来的都不知道。”

    夕晴认真地给他针灸,目不斜视,可耳朵却竖得直直的。

    她想知道关于那个年代的故事。

    顾泽正用力呼吸了几口,觉得顺畅了些,又继续说到:“我到了村里之后,就十分焦虑,看到女人就会忍不住想要做那种事情。我被他们当成流氓,天天挨打,他们不给我饭吃,让我做最脏最累的活,随意羞辱我,打骂我。我一遍一遍地写着家书,希望家里能把我从地狱中救走,可是那些信全都石沉大海。”

    夕晴看了眼手表,记录针灸时间,随口问道:“怎么认识她的?”

    “那天我被派去开山赚工分,被石头砸伤了腿,又被抓去挑肥料。伤口碰上粪水感染了,烧得昏迷不醒。我以为我要死了,这时瑶瑶一身白裙像仙女一样来到我身边,她没有嫌我又脏又臭,还帮我治伤。”

    “她把你治好了。”

    “她不仅治好了我的腿,还告诉那些欺负我的人,说我旺盛的需求并不是流氓,只是阴虚火旺,只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