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晴看了一眼时间,都凌晨四点了,连晨还没睡?一直在等着她?
夕晴连忙抚摸折枝花玉传送到连晨屋里。
连晨一脸委屈地把她拉进怀里:“怎么现在才来,我好担心你。”
夕晴靠在他怀中,将今夜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告诉给了他。
“你说顾泽正和刘朝霞?”连晨也露出一脸的嫌弃的表情。
“嗯。”
“你有没有跟李丽娜说你才是……”
夕晴摇摇头。
连晨看了一眼手表:“睡一会儿吧,天快亮了。”
夕晴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感觉睡了很久,醒过来时,发现天还没亮。
“怎么就睡了这么一小会儿。”连晨一直没睡,守着怀里的人儿。
“已经不困了,李丽娜是早上的火车,我去送送她。”夕晴看了一眼手表,便从连晨怀里消失了。
连晨看着还带有她余温的被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夕晴来到村招待所,李丽娜一早就出门了,行李还在,听说是村长带着她去了祠堂。
李丽娜要是去了祠堂,看到了姥姥的照片,应该就知道她的身份了吧。
夕晴快步往祠堂走去。
远远地看到李丽娜将一个红包塞给王航,王航一脸赔笑地接了过去。
王航从小就很少笑,给人板板正正的感觉,夕晴一直觉得他要是笑起来,一定会很好看。可他今天脸上如此谄媚的笑,却令夕晴觉得很不舒服。
“王航哥。”夕晴特地在他接过红包的时候叫了他一声。
王航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手里的红包往身后藏了藏。
“夕晴,这么早啊,这位远道而来的夫人想要在村里看看,我正当导游呢。”
夕晴看向李丽娜:“丽娜,我有话要跟你说。”
李丽娜点点头:“我也是。”
王航十分识趣地离开祠堂。
夕晴扫了一眼祠堂,问道:“你进去过了吗?”
李丽娜点点头:“你才是神医婆婆的外孙女?”
夕晴很干脆地答道:“是。”
“难怪,你会这么肯定刘朝霞是骗子!原来是这样!”
李丽娜眯起眼睛打量着夕晴,她的眉宇之间与顾泽正有七分相似,特别是眉心的红痣,可以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老顾知道这件事吗?”
“他应该是知道的。”
“哦。”李丽娜觉得自己和顾泽正结婚这么多年,却还一点都看不透他的想法。
“您刚刚给村长的是?”
李丽娜有些为难地说道:“村长说,外乡人要想找你治病,得先到祠堂捐香火钱,金额随意。这是村里的规矩。”
“村里没这样的规矩!”夕晴十分气愤。王航的这一举动,势必会把那些没有钱看病的外乡人给拦在祠堂外,这不是夕晴想要看到的!
夕晴气冲冲地前往村公所找王航理论。
“你这些日子到底收了多少香火钱!”
面对夕晴的质问,王航十分无所谓地说道:“我可没有逼迫他们。给不给,给多少,都是他们自己诚心自愿的。”
“钱呢?落到了谁的口袋?你打着我的名号,收这种钱就不应该!”
王航激动地抓住夕晴的肩膀:“什么叫这种钱,村里安电话要不要钱,村里修路要不要钱?祠堂维护要不要钱?你说说,这些钱从哪里来?难道要挨家挨户找乡亲们要吗?”
夕晴推开王航:“我不管是村里缺钱还是你缺钱,打着我的名号收钱就是不行!”
“你清高,你傍了个大款,当然不在乎这些。我要是有钱,你就不会看不起我,你选的就会是我!”王航将心里的不满全都发泄出来,“咱们从小就认识,你自己说我对你怎么样?你竟然选了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瘸腿大款,也不愿意选我,不就是因为我没钱吗!”
“不管你有没有钱,我都不会选你!请你以后不要再做种事情,所有香火钱,这周之内必须全部退还,否则,我会将这件事公开,然后带着寒仙搬出凤栖村,永远也不回来。”
王航的语气这才软了下来:“夕晴,这些钱真的是他们自愿给的,不是我强迫的!”
夕晴不打算再听他做任何解释,气愤地离开村公所。
“啊!”王航愤怒地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推到地上,“你们都给我等着!我要变成有钱人!看你们谁敢看不起我!”
王航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饼干盒,看着里面用手帕包着的五千块钱,握紧了双拳。
李丽娜回到帝城,发现家里乱成了一团。
家里来了很多警察,李丽娜抓着一个保姆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夫人,昨晚家里进贼了,把值钱的东西都偷走了!”
李丽娜冲到顾泽正房里:“老爷子,你没事吧?”
顾泽正淡定地摇摇头:“你去把那些人都打发走,吵死了。”
李丽娜退到一楼,刘朝霞正像女主人似的,不依不饶地喊着:“各位同志,你们一定要把那些东西都给找回来!”
李丽娜摆摆手,示意他们都可以离开了。
刘朝霞看到李丽娜回来了,瞬间没了脾气。
“发生什么事了?”李丽娜双手环胸,冷冷地问道。
“肯定是沈夕晴!家里什么都没少,就我妈留给我的镯子没了!肯定是沈夕晴搞的鬼!”
李丽娜翻了个白眼,她今天早上还见过夕晴,怎么可能是夕晴搞的鬼,刘朝霞明明自己是个冒牌货还大言不惭地说出“我妈留给我的镯子”,真是恶心至极。
李丽娜摆摆手,不想跟她继续说下去。
李丽娜来到二楼。顾泽正的脸色很不好。
“老爷子,我出门这几天遇到夕晴了。”
顾泽正的眼里这才有了些精神:“她说了什么?”
“我想让她来给你当专职护理。”
顾泽正冷笑一声:“她拒绝了。”
“嗯。”
顾泽正一把按住自己的心口,十分难受地说道:“她不来,我就住进始安医院。她总得照顾我的。”
“你不是不爱去医院嘛,而且始安离帝城这么远,你这身体怎么禁得住长途跋涉啊。”
顾泽正别过头:“能不能活,我做不了主。死在哪里,我还是能自己做主的。”
三天后,夕晴所在的心内科病房接收了一名她熟悉的患者。
“帝城医院的医疗环境比这里好多了。”夕晴冷冷地说道。
“只是选个地方死而已。”
夕晴心头一紧,伸出三根手指搭上他的脉。
他的脉象几乎已经摸不到了,短拙微弱。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我去叫医生。”夕晴觉得胸口堵得难受,转身跑出了病房。
医生说道:“这是四床的全部病例,他已经走到尽头了,强撑着而已。他是个体面人,要求高,你照顾的时候,多留点心。”
下班后,夕晴逐字逐句翻看顾泽正的病例,可是她学过的所有知识都在告诉她,顾泽正已经无力回天。
原来帮不到自己最亲的人是这种感觉,姥姥当年一定很绝望吧?
夕晴无力地瘫坐在床上,腰间的传呼机响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
她失神地传送到连晨身边,一头扎进他怀里。
“怎么啦,小仙女怎么不开心啦。”连晨轻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慰着。
夕晴摇摇头:“我没事,就是工作太累了。”
“我喜欢你笑得眉眼弯弯还闪着光的样子。如果工作太累,就换一份工作吧。”
连晨看着她的眼睛:“我知道你想要帮助别人,很多工作都能帮助别人。你医术这么高,可以开诊所,开药厂,咱们家不缺钱,你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我考虑考虑。”夕晴脑子很乱,闭上了眼睛。
连晨静静地守在她身边。无论最后夕晴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会无条件支持的。
次日,夕晴刚上岗,就听说顾泽正昨天半夜出现危急情况。
“护士长,四床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抢救过来了,但是他的身体已经处于持续衰竭的状态。不太乐观。”
夕晴来到顾泽正床边,为他做每日例行检查。
“四床,测体温。”
顾泽正似乎比昨天更虚弱了,张着嘴巴艰难地呼吸着。
“今晚,能不能留下陪我说说话。我怕我半夜会走……”
“今晚我值夜班,放心吧,有事按床头的呼叫铃,我会立即过来。”
“夕晴。”这是顾泽正第一次唤她的名字。
夕晴微微一怔。
顾泽正吃力地说着:“一会儿刘朝霞会过来,我有事委托她办,你们不要起冲突。我以后再跟你解释。”
“我在工作,只要她不来惹我,我只会把她当成普通的病人家属。”夕晴说得很清楚,前提是她别来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