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然否认的回答，桑静只是抿着红唇轻轻一笑，没多说什么。
再之后，这件青花瓷就被郑自晨接手了过去。
他也如同桑静那样，如获至宝那般的仔细端详着，甚至还戴了一副眼镜，看起来很有行家的做派。
他并不像桑静那样，看完之后还有一些感悟，而是走到了茶几旁，把它放回了盒子里。
然后，他就说了一句话：“顾老弟，开个价吧，这东西我要了。”
他的语气很是笃定，好似不管顾然开价多少，他都会欣然接受。
那豪气的样子，就好像是买一颗糖那般。
这是顾然完全没想到的，说实话，他就没有给这玩意估价过。
而且，他也没想卖。
如果非要卖的话，也不想卖给郑自晨。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单纯不想卖给他。
这时，郑欣玉见顾然不说话，便笑着说道：“爸，要不你出个价吧，可别太小气。”
郑自晨笑着，“你这丫头，行……”
他沉吟了几秒，而后说道：“我听说，有人想用五百万买这个瓶子还没修复好之前的碎片，现在它修复好了，而且技艺如此精湛，是两种巅峰工艺的糅合，价格自然不能太低，那就……一个亿吧，顾老弟，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金额多吗？
在场的人都知道，只能算中规中矩。
因为这个瓷瓶在没有碎之前，在拍卖场上，行情好的时候，能到两亿以上，可以说是文玩里最最拔尖的物件了。
虽然碎了，但也被修复好了。
哪怕是一般的修复，也能让这个瓶子的价格来到五千万。
而顾然的手艺，不知道比普通修复师高出了多少个档次，一亿也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顾然苦笑着说道：“您给的价格很高，超出了我的意料。但没办法啊，我也喜欢这个，而且……”
他说到一半，柳雅忽然接口说道：“郑叔，您张口的可太迟了，我近水楼台先得月，已经和顾然签了合同，这个宝贝是要放在拍卖会上的。”
她怕顾然把话说的太满，什么非卖品，那如果以后再出手就不太好看了，便接过了话茬。
另外，如果真要拍卖，她感觉价格是不会低于一亿的。
因为，柳雅那边的视频今天就会发出来。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国内的发烧友多了去了，有人就喜欢猎奇这类，知名度高了，这价格自然不低。
她已经从裘大师和章老师那边得知，现在这个青花瓷，两天一夜的发酵，已经成为了圈子里热门的话题，就那么几张照片，大家传来传去，都传糊了。
甚至，已经破圈的火了。
今天，已经有两波官媒的记者来到疗养院，说是想要提前采访顾然。
但疗养院实在太特殊了，哪怕是官媒的记者也进不去。
柳雅感觉，郑自晨想捡漏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他就是玩弄这东西的人，对价格，肯定是对他们更加敏感的。
在柳雅的眼里，郑自晨实际上是个很吝啬的人，上次会送顾然金卡已经是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了，这次，不能再做亏本的买卖了吧？
“拍卖啊……”
郑自晨略感惋惜的拍了拍已经合起来的盒子，发出砰砰的声响。
而后，他又看着柳雅问：“拍卖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到时候我一定亲自到场举牌，凑个热闹。”
“这个时间还没确定呢，我看顾然的意思，他也挺喜欢的，可能想先放一段时间吧，不过时间最长不超过两年。”
柳雅笑着说道，“当然，到时候一定最先通知您。”
郑自晨眯着眼，看着柳雅笑了笑，点头但没说话。
作为老狐狸，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小妮子在玩拖字决。
还两年，唬鬼呢？
他也是看出来了，这两人就不想把这玩意卖给自己，找了个这么扯淡的理由挽尊。
小姑娘家家，滑头得很。
郑自晨又回到餐桌旁，倒了小半杯酒，举起来对顾然说道：“顾老弟，我是真喜欢这个，既然你们已经签好了拍卖合同，我也不好再横加干涉，但是我有个小请求，希望你们能满足一下。”
顾然也站了起来，陪着他端起了酒杯。
妈的，这个老狐狸，都敬酒了，能是小请求？
就对方这个身份，说一句能屈能伸一点都不为过。
“有什么您说，我们尽量满足。”顾然说着客套话。
“呵呵，也算个不情之请吧，既然你们没有那么快拍卖，不知道能不能放我这，让我玩儿一段时间？当然，保证金和租金少不了你们的，这总能答应了吧？”
郑自晨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不答应自然是不可能的了，刚刚已经找了个理由推脱没有卖给他，再来一次，那就是打对方的脸了，更何况，对方都敬酒了。
混到了这个层次的人，脸面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而且，对方开的价也不低，租一个月一百万，保证金一亿五千万。
对此，顾然没有任何意见。
他当初捡漏，就是为了能卖出高价的，现在能赚钱，为什么不干？
刚刚没答应，只是因为利益还不到罢了。
虽然感觉，这事儿里面有些幺蛾子，但钱是真金白银的，管他有什么花心思呢。
得道顾然的同意之后，郑自晨很是高兴，一口就闷了大半杯白酒，然后离开把守在外面的助理喊了进来，说立刻让律师拟租借合同，还要让担保机构的人员现在就过来。
顾然也没想到，他如此郑重其事。
但这关乎到上亿金额的事儿，正式一点更好。
这时，这场饭局已经接近尾声了，虽然大家喝酒都适量，但是都有些微醺了，再过一会儿，后劲怕是也要上来了。
但顾然和柳雅担心的，鸿门宴的戏码还没有上演。
难不成，他们真的只是想要那件青花瓷吗？
不至于吧？
要知道，郑自晨第一次和顾然见面，给他金卡的时候，还没有青花瓷呢。
“呵呵，今天高兴，走，顾然，再陪我去书房，咱们再喝点茶。”
顾然眼皮一跳。
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