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别追了，成熟阿姨要养我》 第1章 老板娘睡着了，老板让我 “两男一女，就开一间大床房？” 酒店女前台翻了个白眼，一把抢过顾然手里的身份证，撇嘴道：“押金一千，房间里的蓝精灵八十一盒，损坏了物品……” “赔！” 顾然面红耳赤的办好入住，屁颠屁颠的来到了酒店的沙发区，只见一个青春靓丽的漂亮女孩正和一个大腹便便男人在沙发区腻歪。 “淦，狗男女，连这点时间也等不及了吗！” 顾然一脸生无可恋。 他是个被导师当牲口用的研究生。 因为任劳任怨，平时导师有什么活动也常带着他。 美名曰见世面扩人脉，其实就是跑腿打杂。 而今天学校联谊会，更是给他上了别开生面的一课。 刚保博的校花师姐周蓉，直接在酒席上对着导师深情告白。 然后……就来酒店了。 房是用他的名字开的，可能套也会算在他的头上。 其实顾然老早就发现两人有一腿。 威逼利诱不存在。 无非是导师陈深文，作为海大最年轻最有前途的博导，在外还是多家公司的老总，即便是已婚人士，但钻石王老五的身份自然少不了漂亮女人为爱献身。 说起校花师姐周蓉，那可是全校男同学的梦中女生，一张漂亮脸蛋就算放在美女如云的海大也算拔尖，个子高挑还有腰臀比夸张的火辣身材。 尤其是从顾然现在的角度看。 周蓉动情的扭动着腰身，雪白大腿让人挪不开眼球。 顾然不禁呼吸都不顺畅了，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忙道：“房开好了……”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先把醉醺醺的导师扶进房，等顾然一回头，却发现没见周蓉的人，连忙跑出去一看，只见周蓉一屁股坐在走廊上，看样子起不来了。 “学姐！” 顾然忙走上前，想要伸出手去扶，却又尴尬的把手收回来。 这可是老板的女人，别惹一身骚。 “我去叫酒店服务员！” 顾然刚要拔腿，就见周蓉抬头，脸上残留着红晕，嘴唇上的口红都化开了，神情冷淡：“别叫人，你扶我起来！” 顾然犹豫了一下，感觉确实叫人不合适，于是伸手撑到周蓉的臂窝，腰肾发力把人扶起来。 却听周蓉站起来，抱着胸羞恼的叫道：“顾然，你往哪摸呢！” “啊！” 顾然慌忙松手。 “顾然，你居然故意碰我胸，信不信我告诉陈深文，让你卷铺盖从学校走人！” 周蓉虎着脸，指着顾然鼻子。 “我没……” 顾然吓到了，忙后退了几步，赶忙双手合十告饶：“师姐，别闹了，这玩笑可开不起……” 要是被导师知道自己碰了他的女人，这辈子都别想毕业了，更别谁不知道老陈是学术界的一霸，得罪了他，以后别想在海城找工作了。 “瞧你那熊样，陈深文怎么就看上你了！” 周蓉翻了个白眼，突然又娇笑道：“不开玩笑，姐姐问你，是师母好看，还是我好看？” 说着，周蓉突然靠前，红唇差点都碰到顾然的脸颊，她眼睛狡黠的眨了眨：“我记得你第一次见唐染，眼睛都快吸到她的身上上了，你说，是她的身材好还是我的身材好？” 顾然尴尬的咽了口唾沫。 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第一次见师母唐染。 尤为记忆犹新。 那是在导师的别墅，他做为研究生第一次登门拜访。 唐染是个丰腴丽质的大美人，长着一张典雅的鹅蛋脸，一身吊带长裙尤为高挑出落，齐肩烫卷秀发下是那纤细的腰身，微微翘起的臀型被白群紧紧包裹，裙下白嫩修长的美腿五分肉感五分骨干，脚上穿了一双白色的高跟细带凉鞋，涂着红指甲的脚趾白嫩纤细。 身上由内而外的娴熟恬静的良家气质，只一眼就让顾然怦然心跳。 如果非要拿来对比的话。 周蓉性感妖娆，更能刺激男人的感观，但未免有点艳俗了。 和师母没法比。 不过顾然此时还是很违心的讪讪赔笑：“当然是师姐你了！” “这样啊，那你想不想……” 周蓉嘴角微勾，突然冷不丁的问道。 “想……啊，不想！” 顾然一时嘴瓢，吓得脸都白了：“姑奶奶你就别戏耍我了。” “怂样！” 周蓉突然就冷下脸，一把推开顾然，撇嘴道：“给你机会也不中用！” 顾然心中松了口气，悻悻然的自嘲道：“老板是看中了我老实听话。” “是吗，等会别偷听！” 周蓉一甩坤包，险些砸在周然的脸上，她则咯咯笑着扭着屁股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神经病！” 顾然瞥了房间一眼，擦了一把汗躲远了点，蹲在走廊的垃圾桶旁白，掏出了一根烟吞云吐雾，脸上却是有点木然。 这一切，和他考上研究生时对前途的憧憬完全不一样。 直到地上一堆烟头，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 房门开了。 周蓉脸色潮红的擦着嘴角走了出来，身上的JK皱巴巴的，腿上的白丝早就不见踪影。 她旁若无人的从顾然的身边走过，突然回头冲顾然玩味的眨了眨眼：“快去，你老板找你！” 顾然望着周蓉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房间，心里多少有点膈应，平复了一下心情，走到房间门口：“老板，我进来了。” “进来，把门关上！” 等顾然走进去，房间里面凌乱不堪，充斥着男女的味道。 而陈深文围着白浴巾，半靠着床上一脸的圣洁平静。 “小顾，你是不是一直好奇，那么多研究生，为什么我偏偏只看中你！” 陈深文指着顾然平静道：“因为你穷的一无所谓，只有靠我，这辈子才有翻身的机会……” 顾然张了张嘴，无从辩驳，确实是这样。 “有烟嘛？” 片刻沉默后，陈深文突然问，顾然忙从口袋掏出烟双手送过去护着点燃，陈深文深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突然沉了下来，拍着顾然的肩膀，轻声说道：“我想离婚，但是我老婆肯定不会同意，这件事你来办……” 顾然眼神愕然的问：“我怎么……” 陈深文直勾勾的盯着顾然，缓声说：“只要她先犯错，我就能让她离婚，明白了吗？” 顾然咽了咽干燥的喉咙，难以置信的问：“您的意思是，让我……” “嗯，还不算太笨。” “老，老板，别拿我开涮了……” “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这件事你必须去办！” 陈深文冰冷的眼神满是威胁。 顾然一时在心头闪过一万个年头。 老板是在试探我还是真的这么想？ 关键唐染不是黄脸婆，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 而就在顾然满头大汗几乎吓的想要找个借口拒绝时。 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叮，分手大师系统激活中……” “捕捉到任务线索：导师陈深文想要离婚，却又不想分割家产，促进二人离婚将获得系统奖励：古玩鉴宝精通，透视黄金眼！” 顾然抬头，眼中难以置信。 “小顾，只要你为我做了这件事，周蓉陪你几天都没问题，然后你留校任教读博都可以！” 陈深文抛出了条件。 “我尼玛，这是又要甩了师姐？” 顾然缓过神，听到陈深文的话差点吐血。 “叮，捕捉到任务线索：导师陈深文想要摆脱情人周蓉逼婚纠缠，任务奖励：股市投资精通！” 周然惊呆了，瞪大眼睛看着陈深文。 “老板，说说怎么做！” 周然舔了舔嘴唇，语气中少了对陈深文的敬畏。 第2章 师母有点怪 一口气把老婆唐染出卖干净。 陈深文颇有点意犹未尽的看了眼时间：“实践是检验认识真理性的唯一标准，今晚好好去实践吧。” 就这样，顾然收获满满的离开酒店，打车去往实践路上。 师母唐染的身影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没想到那么端庄，有气质的师母，私下里那么放得开。 “先干正事！” 顾然摇了摇头，转而开始研究起意外获得的系统。 系统很粗暴。 就叫分手大师系统。 顾名思义，只要助人为乐完成分手，就能获得丰厚奖励。 不过顾然对系统说的‘助人为乐’，理解稍微有点出入。 他试探性的问道：“系统，如果我没有并没有按照陈深文的要求去做，但最终还是让唐染和他离婚，是否还能获得奖励？” 系统回答的很果断：“本系统为结果导向，并不因为过程而影响奖励规则！” “果然如此！” 顾然眼睛一亮，他似乎找到了最有利于他的系统打开方式，为了验证猜想又问道：“我是否能主动去帮助别人分手，说直白点，我去撬别人墙角，是否有奖励！” “是！” 系统似乎是感到顾然对系统定义不明，于是特意强调道：“只要对方任何一人感情出现裂痕，或者对宿主产生好感或恶感，都可以激活分手任务！” 顾然彻底惊到了。 如果按照系统的定义。 逻辑上，他可以撬所有人的墙角。 感情裂痕？ 没有裂痕，就创造裂痕。 至于好感和恶感，则更容易不过了。 以后特么的谁敢得罪自己，绿帽管够！ “概念级金手指就没有弱的！” 顾然高兴之余，又想到拿下师母后的任务奖励。 古玩鉴宝精通。 透视黄金眼。 单拿出一个，就是爽文男主的金手指标配，可见系统的大气。 正当顾然畅想美好未来的时候。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来一看，神色有点复杂。 “呜呜，顾然，我又分手了，周朗这个渣男移情别恋了……” 打电话来的人，是顾然的女神，舞蹈系的校花赵半夏。 那一字马劈的，惊心动魄！ 没给陈深文做研究生的时候，他曾追了赵半夏三年，也见证了赵半夏交往过七个男朋友，只是后来陈深文把他当牲口用，实在没有时间精力舔女神，两人也就断了联系，不过微信好友一直在。 我又分手，是顾然听到最多的话，不过每一次赵半夏在他身上疗好情伤后，又会义无反顾的投入下一段恋情。 把他当做了情感马桶，用完就丢。 “哦！” 顾然漫不经心的回了声。 “我分手了，你就回个哦？” 赵半夏急了：“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我上次拒绝你的表白，我对你有好感但是还不够，你要对我更好一点，说不定我会动心！” “我谢谢你！” 顾然气笑了。 要是以前，他或许会马上来一波舔狗三连关怀，可现在么？ 淦！ 漂亮师母马上都要任我采撷。 你还在画大饼？ 你不知道我现在有统子了吗？ 这么勇吗？ “听说你的前任周朗是体育系的校草……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很好，我不配！” 顾然暗含挖苦的自嘲了一声。 提起赵半夏的前任周朗，他确实恨得牙痒痒。 其他前任，对顾然这个舔狗备胎，多少带着几分同情。 唯有这个周朗，是得了便宜又卖乖。 记得他们确认恋爱关系后，周朗就拍了一张他们的亲密照过来，配文：一字马……很润。 简直是杀人诛心。 想到此处，本来要挂掉电话的顾然，突然报复的念头尤为强烈。 “先别哭了，周朗的新女友是谁？” 顾然舔了舔嘴唇问道。 “顾然，那个贱人是表演系的秦曼雪，你千万不要为了我干傻事……” 赵半夏不哭了，转而茶言茶语的怂恿顾然干点什么。 “想多了你！” 顾然翻了个白眼，冷冷挂断了电话。 又从学校贴吧翻了一圈，终于搞清楚秦曼雪的情报。 论颜值，确实在赵半夏之上。 据说参演过几个网剧，小有名气。 “宿主，检测到周朗和秦曼雪正在热恋期，并无感情裂痕……但周朗对宿主的恶意很大，可以进行分手绑定！” 不用顾然说话，系统已经贴心的提示到。 “周朗，京海大学彭于晏，家里有上市公司，有颜有钱双商在线，不好搞呀！” 顾然揉了把脸，突然感觉有点棘手，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心态，暗戳戳的盘算道：“好在富二代毕竟不是富一代，等我金手指到账，还是有机会的！” 尤其是经过陈深文的言传身教。 他现在已经不是高唱爱情无价的沙雕。 成年人的世界，比较的是最简单粗暴的。 看谁口袋里的软妹币多！ 这一点，他有信心。 想到此处，他越发急切了。 “师傅，再快点！” 甩给司机一张百元大钞后，原本慢吞吞的司机顿时打了鸡血一样，挂五档一脚踩进了油箱。 …… 陈深文的家在一个高档别墅区，独栋三层小楼，前院放了很多盆栽，种植着各种花卉，争香斗艳的开着。 其中就有一支出了墙的红杏。 顾然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在门上输入密码，像男主人一样的走了进去。 顾然跟着老师来过几次家里，对这里还算熟悉，但他从来上过二楼，因为上面是夫妻二人比较私密的地方。 时间临近12点，周围一片安静，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顾然轻声小步的走上楼梯，慢慢的往上。 他感觉自己就像在做贼一样。 咔~ 打开卧室的门，发出一道轻响，顾然自己也被吓了一跳，静静的等了几秒才敢进去。 卧室里一片漆黑，两层遮光的窗帘拦住了月光。 顾然摸黑到窗边，轻轻地拉开窗帘。 朦胧的月光洒了进来，正好就照在了床上。 顾然一回头，就看见床上一副身材妙曼的睡美人。 顾然大胆的打量着。 师母侧躺着，她的身上还盖了一层薄薄的毯子。 这才能看清，唐染一头俏皮短发深埋在枕头里，只穿着一件短款宽松的睡衣，婀娜身姿曲起一个好看的幅度。 “咦，师母啥时候剪了短发？” 顾然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却没有发现，黑暗中女人身子微微颤了一下。 直到大饱眼福。 顾然干咽了一口唾沫，松了松领口。 “师母，别怪我！” …… 第3章 脱层皮 第二天。 顾然从小旅馆醒来。 床头的手机一直嗡嗡震动。 他没有胆大到在别墅留宿，干完坏事就走了。 恩，打的就是一个做好事不留名。 看了眼来电显示，骂了声傻逼，还是接通了。 “老师。” 陈深文笑着：“昨晚怎么样？” “还行……” “哈哈哈，真是便宜你了。” “好了，来酒店接我吧，见面再说。” 在酒店的餐厅碰面后，顾然就能看见他们脸上狡黠的笑。 吃早饭的时候，周蓉就坐在顾然对面。 桌子下，她的脚有意无意的，轻轻踢顾然的小腿。 嘴角又挂着暧昧的笑。 骚蹄子！ 顾然心中暗骂，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陈深文慢条斯理的吃着，问道：“你昨晚，应该都按照我说的做了吧？” 顾然含糊不清的应道：“嗯。” 陈深文饶有兴趣的道：“你说说昨晚的细节。” 顾然有些难以启齿，但面对两人审视的目光，还是把过程说了一遍。 可说到一半。 陈深文突然打断，脸色变得难看：“等等，你说我老婆是短发？而且还醒了，还配合你？” “对呀，是短发啊。她醒了以后，刚开始还有点抗拒，后来比我还主动……” 顾然打趣说道。 “放屁！我老婆不喜欢短发。” 陈深文突然火冒三丈，深吸一口气忧心忡忡道：“而且她吃了安眠药，怎么会醒？不报警都不错了，还配合你？！” 顾然飘飘然的心情沉了下去，也听出了不对劲。 陈深文拿出手机，拨通了老婆唐染的电话。 “喂，老婆……没事，最近有点忙，担心你一个人在家无聊……哦？交了几个新朋友啊，相处的怎么样……哦，寰宇影视的汤总啊，我知道……昨天她在家过夜啊，那你招待好她……嗯，就这样我过几天再回家。” 电话挂断，陈深文突然指着顾然的鼻子，咬牙切齿的骂：“你特么办事不看脸啊？昨天晚上的是寰宇影视的汤嫣，她要是想报复你，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顾然大气不敢出，弱弱的回道：“应该没关系吧，她昨晚挺尽兴的啊……” “草，你是猪脑子吗？等她回过味来，鬼知道会怎么想。女人的心思你猜的透？” “汤嫣能再寰宇影视爬到那个位置，靠的是不顾规则，游走在法律的边缘，惹急了，她还可能踏过这条线，动用任何手段，做事又毫无痕迹。” “别说是你，就是对我而言，碰上了也很难缠。” 顾然彻底懵了，脱口而出的问：“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现在……” 陈深文的话说到一半，又被手机铃声打断，是唐染的电话。 “老公，汤总现在在我身边，她说想和你交个朋友，生意上的事儿可能还能有合作。” 唐染说完，又一个优雅而知性的声音说：“陈教授，真是久闻大名啊，早就听说你桃李满天下，学生一个比一个有灵气。最近我公司在招聘，求贤若渴，你有没有好苗子举荐啊？” 三人都听出了这番话的弦外之音，指向性太明显了。 顾然大气不敢出。 陈深文却是在装傻的寒暄：“哈哈，汤总不仅人美，说话好听，和你这个女中豪杰比，我那些成绩不足挂齿，您就别笑话我了。我的学生啊，都还在学习，学艺不精可不敢送到您公司添麻烦。” “陈教授太谦虚了，我公司常年在你们学校校招，水平我还是了解的。早上我问了问，你学生里，不就有一个叫顾然的研究生吗？现在快毕业了，也该让他遭一番社会的毒打，锻炼锻炼了。这样，你让他这两天就到我公司，找我报道吧。” 顾然从这番话中嚼出了不对味。 她一大早，就已经让人查过陈深文，最后查到了自己的头上！ 还要自己亲自到她公司，接受毒打。 不死也要脱层皮吧！ 顾然恳求的看着陈深文，希望他能帮自己婉拒。 陈深文只是呵呵一笑，说道：“那我就多谢汤总给这个机会了，算这小子运气好，我马上和他说一声，让他尽快去贵公司报道。” 顾然麻了。 你麻辣隔壁的！ 这就把老子卖了？ 真想冲上去，掐死这老登。 两人相谈胜欢，实际都是试探，汤嫣想知道陈深文在这件事中扮演什么角色，奈何陈深文也是个老狐狸，每句话都滴水不漏。 几句寒暄后，电话挂断。陈深文宽慰着说：“她没报警，应该没事。” 周蓉玩味的笑着：“还不如报警呢，吃几年牢饭，总比丢了狗命强啊。” “你闭嘴！”陈深文瞪了一眼，老道的对顾然说：“汤嫣已经查到你了，如果你不去她公司，她可能会直接整死你，还不如顺她意，说不定还能有转机。” 顾然无奈叹了口气：“老师，到时候我要是遇到麻烦，你可要帮我啊。” 陈深文却摇了摇头：“这件事我帮不了你，她不会希望我知道这件事，我装傻对大家都好。” 草！说的好听，就是不想惹火上身。 见顾然一脸愁容，陈深文又说：“你往好处想，这件事，也有好处。” 顾然哭笑：“好处？” “汤嫣现在是我老婆的闺蜜，你要是跟在她身边，就有更多接近我老婆的机会，咱们的计划也能更顺利的进行啊。” 顾然听的目瞪口呆。 他知道陈深文没什么人性，没想到纯纯是个畜牲啊！ 都什么时候了，老子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要接着想办法睡他老婆？ “老师，这事还是算了吧。” 顾然有点打退堂鼓了。 陈深文一拍桌，威胁道：“甜头你也赚了，你现在敢退出，我豁出去也要弄死你！” 接着，他又给了个甜枣，说道：“你昨晚去了一趟，也该有经验了，一回生二回熟嘛。等这件事办成了，好处少不了你的。别忘了，你就是个穷屌丝，遇到我这样的贵人，要懂得抓住机会。” 顾然黑着脸点头，心里头骂娘。 “好了，先送我们去学校吧。” 第4章 旱逢甘霖 从餐厅到车上，顾然的面色还是不太好看。 除了担心汤嫣的报复，更惋惜，没拿到系统的奖励。 “别想那么多了，开车的时候小心点。”陈深文拍了拍他的肩头说： “你也别慌，我帮你分析一下。汤嫣是我老婆的闺蜜，刚刚和我老婆通话的时候，她明显也不知情，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说明汤嫣不打算声张，甚至……正和她心意。” 然后，他和周蓉两人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顾然愣了一下，明白自己被耍了。 真是草你吗的。 站着说话不腰疼。 很明显，陈深文不想管这笔烂账。 回到学校之后，陈深文和周蓉又恢复成了老师和学生的关系，随便打发了顾然几句就走了。 这些年来，顾然给陈深文做助教，都是纯纯的工具人，今天自然也不会例外。 不过以前的前途都和陈深文挂钩，但现在有了系统，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这时，顾然的手机又收到消息，响了起来。 拿起一看，果不其然，是赵半夏发来的。 “顾然，我想你了……” “我以前每次分手，你都会陪我聊天，请我吃饭，我每次都很感动的。” 一段时间没有当舔狗，顾然已经清醒多了。 以前赵半夏也总是说一些暧昧但又拒绝的话术，那时候的顾然听不懂，只会自我感动，感觉自己的舔得到了回应，只差一点，就能追到女神。 但现在，呵呵。 感动？ 感动有个毛用，你又不给我劈一字马。 从昨晚到现在，赵半夏时不时会发条语音或者文字，控诉周朗是个渣男，想要博取同情。 但是顾然都懒得搭理，回想起以前自己当舔狗的时候，也是这副德行，只不过他更像个小丑。 本打算继续忽略，但是又弹出一条语音： “顾然~我饿了，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什么胃口，我们一起去吃饭好不好？” 声线甜度很高，带着一丝期盼和委屈。 如果是以前，顾然肯定乐的像个傻逼似的，毕竟和女神一起吃饭的机会，是梦寐以求的。 不对劲啊，她现在钓鱼这么舍得下饵？ “你想吃什么？” 顾然回复，倒是好奇赵半夏想搞什么鬼。 “是去一品鲜啦！” 顾然看着这消息，沉默了几秒。 草，原来是把老子当冤大头了。 一品鲜是学校附近最有名的星级饭店，以食材优质新鲜为口碑，相对的消费也不低，最低的人均消费是两千左右。 顾然气笑了。 “那就这么定了！中午见！” 她自顾自的定了下来。 想了想，顾然没拒绝。 冤大头是绝对不能当，当了那么多年的舔狗，总要找补回来点什么。 …… 中午来到女生宿舍门口的树荫下，很快就等到了赵半夏。 她穿着一件碎花吊带裙，露出精致性感的锁骨和迷人的深V，超短裙下是一双修长匀称的腿，腰间搭配了一个精致的奢侈品包包。 作为舞蹈系的校花，她只要花一点小心思打扮一下，就能把S形前凸后翘的身材展现出来，把一众男人迷的神魂颠倒。 特别是一双并合后几乎严丝合缝的长腿，就连最专业的腿模都自行惭愧。 顾然心里感叹了一句，可惜不是自己女朋友。 然后，视线就往左移，看着赵半夏身边另一位颇有气质的女生。 女生戴着黄色的渔夫帽，穿着宽松的白衬衣，衣领解开了两枚纽扣，似有似无的敞开，朦朦胧胧的，只让人看得见里面更加白皙的皮肤，和左胸上面的那颗红痣。 腰间一条细窄的牛皮腰带系住了白衬衫和黑色百褶裙，青春俏皮又有种无声的魅惑。 肤白貌美，是一位颜值、身材和气质都不输赵半夏的女人。 “喂，你明明是陪我来吃饭的，干嘛一直盯着我闺蜜看！” 赵半夏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顾然，娇俏的说道。 顾然迎上前来，笑道：“我还以为你们宿舍门口变成T台了，你们两位是国际模特呢。” 那女生乐了一下，问：“那我们两谁更好看？” 顾然仔细打量了两人一番，说道：“各有千秋！” “混蛋！”赵半夏气呼呼的骂道。 她感觉顾然真的变了，以前在自己面前，他根本不会看别的女人的。 再加上顾然昨天冷漠的态度，让她有些患得患失。 以前明明只是我一个人的舔狗！ 他不会是感觉舔不到自己，就想舔别人吧？！ 要不，先给他尝点甜头？ 而顾然早就习惯了，赵半夏过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两个“闺蜜”，就像她换男朋友那样。 很快，顾然就和她这位新闺蜜相熟了起来。 沈薇歌，同样也是舞蹈系的，只是她之前作为国际交换生去了国外，现在刚刚回国。 如今研究生毕业，准备在学校任教。 顾然说自己现在是助教，也准备任教，以后可能是同事，便加上了联系方式。 这让赵半夏更恼火了。 他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加别的女生！ 她想质问顾然，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因为，她看到了顾然开的车，是一辆宝马7系。 大概要200万左右。 “你开这车？” 赵半夏先是震惊了一下。 然后一双眼开始闪闪发光。 顾然以前是隐藏实力？还是突然发了？ 怪不得突然不舔自己了。 能开的起这车，谁还当舔狗啊！ 这下，不能把他当普通舔狗来对待了！ 其实这车是陈深文的，顾然就是个司机罢了。 对于赵半夏的问题，顾然也只是敷衍的应了一声。 坐上驾驶座后，身边忽然飘来一阵香风，原来是赵半夏坐在了副驾驶位上，感受着车内豪华的内饰，很满意。 忽然，她从倒视镜中看见，后座的沈薇歌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是那种意味深长的笑。 其实她和沈薇歌算不上什么闺蜜，只不过是现在的舍友。 之前她和周朗谈恋爱，常常会收到周朗送的礼物，而且价值都不便宜，没少在宿舍炫耀。 现在被踹了，她不想被看笑话。 她想证明自己还有舔狗。 而且是有实力的舔狗。 所以才约顾然吃饭，相信他会愿意为自己花钱，以后还继续当自己的舔狗。 但是沈薇歌的笑，让她有种心思被看穿，以及顾然要被抢走的危机感。 第5章 高端场合 在一品鲜坐下之后，赵半夏接过平板，很娴熟的点单。 能看得出来，她是这里的常客。 点完后，还体贴的把点单的平板递给了顾然说：“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顾然一眼就看见，她一个人就点了一万多，除了一些菜之外，还有一瓶八千元的红酒。 妈的，真把老子当冤大头！ 好在顾然没打算买这份单，也笑着跟着点了一些。 把平板递沈薇歌的时候，她微笑着婉拒道：“谢谢，我最近在身材管理，吃的比较少，而且半夏点的已经够五个人吃的了，再点就浪费了。” 赵半夏一下就笑不出来了。 她哪会听不出这番夹枪带棒的茶言茶语，表面上体贴入微，实际上句句都在骂自己。 赵半夏也不是什么善茬，淡淡的说：“我这是化悲愤为食欲，而且你最近气色也不太好，肯定是吃的不太好，我好多东西都是替你点的，补补身体。” 沈薇歌忽然坐直了身子，胸膛自然的挺起，一下就把宽松的白衬衫给绷紧了。 “你看我这身材，需要补吗？你多吃点。” 顾然有些担心，那精致的第三颗纽扣，能够承受的住波澜壮阔的压力吗？ 会不会自己跳出来？ 赵半夏自信的挺了挺自己的胸说：“我也不差啊。” 沈薇歌挑了挑柳眉，似笑非笑的看着顾然说，“可他刚刚说，我的更好看哎。” 这一袖舞到了顾然身上，他就不能继续稳坐钓鱼台了。 两个女人斗法，火马上就要引到自己身上了。 “对不起，我刚刚的说法不严谨。如果非要我给出一个结论，那我只有在你们两个身上都实践过才行。” “哇你想的真美！” “流氓！” 这时菜也一样样的上桌了。 顾然呵呵一笑，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转而看向沈薇歌问道：“沈大美女，谈男朋友了吗？” 赵半夏危机感油然而生，娇嗔的打了一下顾然的手臂说：“你想干什么？” 顾然心里翻了个白眼。 关你屁事？ 但脸上还保持着微笑：“随便聊聊天嘛，薇歌介意这个问题吗？” “不介意。”沈薇歌将头发往身后撩了一下，说道：“我目前单身。” “那兴趣不大了。”顾然小声的说了一句。 撬不了墙角，就拿不到系统的奖励。 沈薇歌这样的女神，鱼塘里都不知道有多少条鱼，想要拿下难度肯定不小，太费劲了。 “什么？” 虽然顾然的话说的小声，但沈薇歌还是听到了。 她捂着自己的红唇，诧异的说：“你不会喜欢当曹贼吧！” “没有，开玩笑的。” “我只是目前单身，过两天应该就脱单了。” 顾然一下来了兴趣，笑着追问道：“你不会是看了星座，然后给自己算了一卦吧？” “讨厌，人家认真的。” 赵半夏插嘴道：“薇歌说的是真的，美术系的男神韩雨轩，你应该听说过吧，在咱们学校贴吧很火的。他之前和薇歌一起到国外当交换生。薇歌说，等他过几天办完画展，就答应他的告白。” 顾然心中一喜，问道：“真的？” 赵半夏点头，“当然是真的，你呀，没机会了。” 顾然说：“那真是太好了。” 两女都愣了一下，沈薇歌还以为顾然是在祝福自己，说了声谢谢。 她哪知道，顾然此时正在和系统沟通。 “系统系统，我要是在他们确定关系之前拆散他们，有奖励吗？” “回答宿主，有奖励。” “什么奖励？” “中医医术精通。” 所谓的中医医术，就包括各种现存和失传的各种针灸术、药方，以及相关的知识。 虽然还没有获得此项奖励，但顾然还是直呼卧槽。 这个挂好啊！ 更关键的是，这是现下最快、最容易获得的奖励了。 毕竟两人都还没谈上，让他们分了能有多大难度？ 顾然一下就对这件事上心了，问道：“你刚刚说的画展是？” 赵半夏拿出手机，打开一个网页，递给顾然说道：“就是两天后，韩雨轩要在云坛画廊开一个画展啊。咱们学校论坛和贴吧上都有相关的帖子，听说规模不小呢。” 沈薇歌喝了一口红酒，缓缓说：“嗯，他跟他老师从小学画，很早就打算在毕业的时候开一个个人画展，有一些曾经展出过的画，现在已经有人预购了，但他从来不在乎钱什么的。” 顾然翻了个白眼，嗤之以鼻。 不在乎钱？真他娘是个B王！ “如果你们有兴趣，我可以给你们画展的门票，或者我带你们去看。”沈薇歌说道。 顾然觉得这是个机会，应了下来：“好啊，那就一起去。” “一起去。”赵半夏强调了一遍，然后对顾然展颜一笑。 如果是以前，顾然心里肯定开始过度解读了。 错以为这是一次约会，开心的像条狗一样。 这就是赵半夏的驭狗之术。 不过现在嘛…… 你赵半夏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墙角撬不了，系统就没有奖励，老子在你身上费毛的时间？ 给爷爬！ 三人吃着饭聊着天，很快，话题就又转到了赵半夏前男友，周朗的身上去了。 这也是顾然来吃这顿饭的原因之一。 毕竟，他不想周朗过的太顺。 赵半夏愤恨的咒骂着周朗，把他劈腿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周朗就是个畜牲！秦曼雪也是个贱人！他们两蛇鼠一窝！呜呜，顾然，你说我怎么会遇到这样的渣男。” “嗯，你真可怜。”顾然敷衍般的安慰着。 就在这时，边上有人冷笑了一声。 转头一看，就是周朗。 秦曼雪站在他身边，挽着他的臂弯。 这一幕不和谐极了，因为周朗的长相一般，而秦曼雪的五官又实在太美艳。 这是顾然第一次见到秦曼雪的真人，比照片上好看太多了，高挑的身材把她的气质一下就拉了起来，普通的淡妆和烫染黄色的大波浪，让人印象深刻。 周朗讥讽的说：“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我丢掉的破鞋，和一条舔狗啊。” “赵半夏，没想到你被我甩了以后，还能来这么高端的地方消费。该不会……是这条舔狗拿出了半年的生活费吧，哈哈哈……” 第6章 宠物？ 谁都没想到，周朗居然推开包厢的门闯了进来。 赵半夏很不爽，以前只有她甩别人，这次居然被别人甩，心里别提多不爽了。 顾然也很不爽。 你俩的事情，扯上老子干什么？ 顾然看了周朗一眼，不屑的笑了笑，说道：“你还真能吹牛逼啊。我怎么听说是赵半夏甩的你？” “就是！”赵半夏忽然揽着顾然的一只胳膊，把身体用力的压了上去，挑衅的看着看着周朗，声音也变嗲了起来：“顾然就比你强多了，现在不是他满足不了我，是我满足不了他，就这点，他比你男人多了。” “你们放屁！贱人！分手了就污蔑老子！” 周朗一下就急了，愤恨的瞪着赵半夏和顾然，眼神像是想吃人。 顾然却不理，转而看向秦曼雪，挑了挑眉说： “秦大美女。要我说你的眼光真的很差，看上这傻冒哪儿了？想想吧，怎么说赵半夏也是他前女友，分手也没几天，得念个旧情吧？结果张口就说她是破鞋，啧啧，我都不敢想，你在他眼里会是什么形象。” 赵半夏点头附和：“这样的男人，狗都不要。” 秦曼雪还沉浸在刚刚顾然的话中。 刚成为周朗的女朋友，两人的关系还处于拉手阶段，所以根本不知道周朗这么不中用。 再听到赵半夏都满足不了顾然的时候，秦曼雪不禁在想，他的战斗力到底能有多强啊？ 被顾然这么一喊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目光和他对撞了一下。 顾然的眼睛带着笑，深邃又干净，让人讨厌不起来。 特别是他的话，引起了秦曼雪的深思，挽着周朗的手也放了下来。 周朗急道：“曼雪，你别听他们的。你就是我最喜欢的人。” 顾然冷笑：“这话以前没少对赵半夏说过。” “你闭嘴！” “周朗，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让我冷静一下吧，我要重新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秦曼雪说完，转头就朝着餐厅外面走去。 周朗都傻了。 事情的发展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不应该是自己疯狂嘲讽，踩脸装逼，晚上顺势拿下秦曼雪吗？ 怎么脸没踩成，反而自己变成了小丑？ 秦曼雪已经要走了，周朗也无法顾及赵半夏和顾然这对狗男女，留下一个“你们等着”的眼神，就快步追了上去。 顾然不屑的嘁了一声，“战斗力也不行啊，就这。” 看了一出好戏的沈薇歌忽然鼓了鼓掌，眉眼带笑的说：“顾然，干得漂亮。” 顾然舔了舔嘴唇说：“那怎么奖励我！” 沈薇歌一愣，面色绯红，啐道：“去你的！都有半夏了，还调戏我，臭混蛋。” 顾然摇头纠正道：“这你可说错了，以前我确实是她的舔狗，可是没舔到啊，所以我放弃了。” 赵半夏抱着顾然的胳膊并没有松手，听到这话，又拉着胳膊用力的在怀里晃了晃，眨巴着无辜的眼睛说：“哎呀~以前是我在考验你，你再坚持一下，我就快答应你了。” “算了吧，太累了。” “你再坚持一下嘛。” 顾然一下把胳膊从两团柔软中抽了出来，不屑道：“你给爷爬！” 赵半夏并没有生气，反而嗲声嗲气的说：“你好man哦！” 顾然惊了，诧异的看着赵半夏。 这妞什么情况？ 沈薇歌一直在偷笑，眼神也一直在顾然的身上打转，好奇的问：“所以，刚刚半夏说，她满足不了你，也是假的？” 顾然认真的回答：“我回答你是假的，就是在撒谎，我说是真的，你肯定也不信，最好还是自己体验一下，什么时候约一次？” “你想得美！” 赵半夏又贴了上来，“顾然！你约我，我说不定会答应的。” “爬！” 这时顾然口袋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个本地的陌生号码。 顾然接通后，就听对面是一个没有温度的声音说： “顾然，我是汤嫣。” 汤嫣？昨晚那个？ 卧槽！ 顾然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就冒了起来，差点就把手机丢了出去。 顾然心虚的起身，走到一旁没人的地方，才继续对着电话说：“汤总，你好你好，找我有事吗？” 汤嫣忽然冷笑了一声：“呵，你还真是提起裤子就不认人啊，昨晚的事都忘干净了？” “昨晚……昨晚是个误会。” “要解释就当面解释。你老师有没有告诉你，尽快到我公司报道？” 顾然装傻，“没啊。” “那我现在已经通知你了。明天是我们公司在你们学校定点校招，你不用面试，直接来找我报道。” 隔着电话，顾然就已经能感觉到，对方在领导层太久了，养成了强势的性格，还带着控制欲。 这已经不是商量了，是命令。 顾然想敬而远之。 “汤总，我没有什么工作经验啊，而且学校里的事也挺多的。” 他其实想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不能洒脱一点吗？当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不就好了。 但这样的话显然不敢说出口。 汤嫣的语气依旧强势的说：“不工作哪来的经验？陈深文已经同意你来我公司，你在学校还能有什么事？不来也可以，但是先想想后果吧，就这样，挂了。” 她说完后，电话那头就没有声音了，但电话还没有挂断。 正当顾然想挂断电话的时候，那头又传来了对话的声音。 顾然把手机贴到耳边，就听见汤嫣在和别人说话。 “小项，我要的东西做好了吗？” “我早上问过工作室了，东西是定制的，他们赶工，最快也要晚上做好。” “让他们加快进度。” “好的。汤总……冒昧问一下，这个东西和咱们公司的产品有什么联系吗？” “没有，我买来训宠物的。”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打听您私人的事。” “没关系，你出去吧。” “好的。” 顾然又听了一会儿，电话那头已经没有什么声音了，这才挂断电话。 但他的脑子还嗡嗡的。 宠物？ 你踏马说谁呢？ 第7章 成熟的水蜜桃 餐厅里。 赵半夏纳闷的问：“顾然去打了个电话，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她刚刚已经出了包厢，在餐厅转了转，都没找到顾然。 沈薇歌说：“我看他刚刚接电话的时候脸色变得很怪，应该是有急事吧。对了，你和他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赵半夏坐了下来，闷闷的说：“我也说不上来。他以前明明很喜欢我，我说什么都愿意做。还心甘情愿的帮我和周朗开过房。但是他现在好像不喜欢我了，男人怎么这么善变啊？” “那你现在怎么想呢？” “我也说不清楚啊，就觉得他对我最好，但是又突然冷漠，我有点不甘心。” 沈薇歌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这不就是玩腻了，想要个舔狗来调剂一下，结果舔狗不听话了，又想驯化。 沈薇歌和赵半夏说是闺蜜，其实也就是舍友而已。 而且这期间还因为她出国当交换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交流，并没有多深的交情。 这一刻，她真觉得顾然不值得。 真可怜啊，被当舔狗，还被宰了一顿，这顿饭都快两万了。 “哎，顾然给我发微信了。” 赵半夏喜笑颜开的点开，结果脸上的笑一下就僵住了。 “怎么了？”沈薇歌看到她脸上神情的变化，先是惊喜，再是惊讶，然后是愤怒，最后居然又笑了起来。 精彩程度堪比四川变脸。 不会疯了吧？ 赵半夏把手机递了过来，沈薇歌看了一眼那条信息。 顾然：谢谢你今天的款待，有急事先走了，下次见。 沈薇歌也眼睛都看直了。 她万万没想到顾然居然没付钱就走了。 这是什么？ 舔狗的觉醒？ 她又看了赵半夏一眼，见她居然还在笑，忍不住纳闷的问：“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他没付钱，你不生气？” “其实有点生气，他以前每次都是主动付钱的。但你想为什么这次没有？” “为什么？有急事没来得及？” “那都是借口，不然他已经把钱转给我了。他就是在报复我！” “那你还笑？” “呵，我可比你懂男人多了，这说明他心里还没放下我，而且他还约我下次，到时候我略施小计，还不是勾勾手，他又会和以前一样爬过来。” 沈薇歌听的目瞪口呆，实在不理解这种脑回路，转而问：“那这顿饭怎么办？我们AA？” “不用那么麻烦。”赵半夏拿过手机，一边播电话一边说：“找另外个人来付钱就好了啊。” 沈薇歌长见识了。 这时她忽然发现，顾然也给自己发了条微信。 顾然：今天这顿饭吃的很开心，要是没有赵半夏就更好了，下次咱们单独约【比心】 沈薇歌冷峻不禁的笑了起来，想了想，又回了一句：好，下次听你安排。 然后又看了赵半夏一眼，心虚的把手机收进了包包里。 …… 唐染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了，保养的极好。 鱼尾纹和法令纹并没有在她的眼角和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她有一张年轻貌美的脸，以及成熟少妇的气质。 这样的女人，只是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色绸制长裙，将头发盘在脑后，就无时无刻的不在散发着诱人的魅力。 她沏了一杯绿茶，放在顾然面前的桌子上，笑着说：“小顾，这是你师父最喜欢的茶，平时只有贵客才舍得沏一点，你尝尝。” “谢谢师娘，您泡的肯定香。” “嘴真甜。” 唐染双手顺着臀部，抚平裙摆，坐了下来问：“今天怎么忽然有空来找我？还说帮我打理院子里这些花花草草，肯定是借口吧。” 顾然笑着点了点头，顺着她的意思说：“嗯，是借口。主要是想师娘了，特意来看看您。” “你们学校漂亮的年轻女孩多的是，我有什么好看的。” 顾然摇头否认，“话不能这么说，虽然她们很青春，但是哪有您这样的身段和气质？我要是找女朋友，就照您的模子了。” “贫嘴。”她笑骂了一句，但还是被哄的很开心：“快说，到底来干嘛的。” 顾然放下茶杯，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汤嫣吗，我都不知道她为什么点名让我去她公司，还找她报道。听说您是她闺蜜，就特地来打听一下，她好相处吗？” 唐染嘴角还挂着微笑，意味深长的看着顾然，缓缓问：“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顾然被看的一阵心虚。 难道师娘知道什么了？ 唐染说：“今天早上，汤嫣也像我问起你了。现在你又来问她。我可不信这是什么巧合。” 顾然挠了挠头，不知道这事儿怎么圆，万一汤嫣说了些什么，自己再撒谎又对不上，肯定坏事。 “看把你为难的，我就是随便八卦一下，不说没关系的。” “谢谢师娘理解。” 顾然忽然狗腿的跑到唐染的身后，一边替她捏着肩膀，一边说：“那您和我说说汤总呗。” “她？你想听实话吗？” “当然了。”顾然哭笑不得。 “那你用力点。” 唐染靠在椅子上享受着服务，说道：“如果你得罪她了，那还真不好办，她最近的心情不太好。” “为什么啊？” “她和她的老公因为工作原因，分居很久，一年见不到几次，所以得不到满足，心情很烦躁，哎。” 顾然目瞪口呆。 啊？那我昨天是误打误撞？ 可这些话又无法当着师娘的面说。 唐染指着院子里，自己栽种的植物说：“女人，和植物一样，需要人好好呵护。” 顾然还注意到，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情突然变得很落寞。 顾然一下就明白，这是感同身受了。毕竟陈深文最近一年都在外头鬼混。 顾然忍不住按着唐染的肩膀，问：“师娘你没事吧？” 第8章 又见秦曼雪 顾然的双手搭在师娘的肩颈上，一轻一重的捏着。 他能感觉到，自己问完这句话，唐染的皮肤都变烫了。 唐染有些害羞，但还是坦然道：“他挺久没回来交公粮了。这段时间你都跟在你老师身边，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顾然闭着眼睛瞎说：“没有啊，家里有你这样的娇妻，别的女人都看不上眼。” “呵呵，希望吧。说回汤嫣。我和她是在一个展会上认识的，她这个人很强势，但是也慕强，如果你某些方面能做的很亮眼，表现的让她满意，她就不会亏待你。” 唐染转过头，贴心的看着顾然说：“要不，你明天去她公司的时候，我陪你一起？有我在，她不可能为难你。” “不用不用。” 顾然连忙拒绝，发生了那样的事，第一次正式见面再带她闺蜜，不就是火上浇油吗。 “那我帮你打个电话，说说好话？” 顾然哭笑不得：“也不用，我明天去看看情况，要您救命的时候，我一定求援。” 唐染笑道：“这么谨慎啊，看来你真的惹她很不高兴了。” 顾然只能苦笑。 随后两人便避开了这个话题。 顾然发现，自己和唐染相处的时候很自然，也很舒服，甚至有些迷恋这种感觉。 实在不知道陈深文的狗脑子怎么想的，这样的老婆都要拱手相送。 顾然陪着唐染打理了一遍院子，过程中两人还玩了会水，一不小心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衣服甚至还有些透明，也就收工去洗澡了。 留下吃完晚饭，顾然还想住夜，可惜唐染委婉的找了个理由，并没有同意。 顾然觉得可惜，不过两人的关系却拉进了许多，下次说不定可以。 …… 第二天一早，顾然来到了寰宇大厦的楼下大厅。 看得出来，寰宇很重视这次定点校招，拉了不少欢迎横幅。 招聘的岗位也非常多，几乎每个部门都有新鲜血液补充。 今天来参加招聘的人也不少，不过没几个熟面孔。 他给汤嫣打了个电话：“喂，汤总，我已经到公司了。” 汤嫣淡淡的回答：“你在楼下等着，我让人去接你。” 电话随之挂断。 顾然握着手机，心里居然有些窝火。 操，这态度真的让人很不爽。 等了几分钟也没见到来接自己的人，倒是看到边上有一个展厅，展示着学生们的优秀作品。 除了画展之外，还有优秀的舞蹈视频、影视表演片段、研发APP试用，甚至还有开发的游戏可以试玩。 算得上是个小型的艺术展了。 边上有个女孩对她闺蜜说：“真羡慕这些人，作品直接被寰宇展示出来，他们参加面试百分百能通过啊。” “要是能进寰宇就好了。现在的市场环境，寰宇就是最优选，我们老师说，如果不能进寰宇，还不如去创业也别去竞品公司。” 顾然在一旁听到一半就走了。 真JB能吹，不会是汤嫣找的托吧？ 没逛一会儿，他就看到了一个熟人的作品。 是秦曼雪主演拍的一部微电影，听说还拿了几项大奖，在网上很有知名度。甚至让秦曼雪也够到了明星的门槛。 只可惜，边上的一个视频，就是周朗100米短跑夺冠的视频，正在循环播放。 觉得晦气的同时，顾然又憋不住笑出声：“比短，这傻鸟总是能赢。” “操，你踏马说谁呢！” 身后传来一声怒吼，转头一看，正是周朗。 顾然很纳闷，怎么每一次说他坏话，他都能准时出现？ 周朗是体育系的校草，高富帅的模板，还有一身发达的肌肉。 这时，他像是一头失控的疯牛，怒气冲冲的来到顾然的面前，一把就拽住了顾然的衣领，像是要动手。 顾然不气反笑，“我说句实话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操！” 周朗举起了拳头，秦曼雪小跑上来拉住他说：“周朗，你看看这是哪！你要是动手了，我们两都进不了寰宇！” 周朗恢复理智，不甘心的放开顾然，这才发现，周围早就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对准了自己和秦曼雪。 他们两人平时在学校就很有名气，平时打篮球被女生拍都是很正常的，但是如果打人被拍下，顾然又把事情闹大，他不仅进不了寰宇，在学校怎么也得背个处分。 “算你今天运气好！”周朗咬牙切齿的说。 顾然却好像没听见似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秦曼雪，说道：“你今天真好看，项链也很配你的气质。” “操！你当我面调戏我女朋友！”周朗的拳头又硬了。 秦曼雪皱起眉，她愈发觉得周朗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物种。 “周朗，你理智一点好不好？他明明夸我好看，怎么是调戏我？那你上次说我闺蜜好看，你也是在调戏她？” 周朗的脾气一下就没了，好声好气的说：“曼雪，我不是这个意思。” “希望你进了寰宇以后别这么冲动，要不然会牵连我的。”秦曼雪叹了口气。 “我保证不会。” 顾然站在一旁冷笑：“那可不一定。” 周朗刚平复的心情又快爆发了，他忍下情绪，不屑的看着顾然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也是来招聘的？” “不是。” “那就是来凑热闹的？也是，你这种土包子出来见见世面也好。想来寰宇也不能让你这种low炮参加面试，太跌份了。” 顾然淡淡的说：“我不是来应聘的，是来上班的。” 周朗笑容满面的问：“你？来这上班？当保安还是当保洁？” “还不知道，汤嫣只是打电话让我直接找她报道。” 周朗愣了愣神，然后捧腹大笑：“哈哈哈……你太踏马搞笑了，哈哈哈……” 周朗一手指着顾然的鼻子，嘲笑道：“汤嫣让你来上班？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们这些优秀学生都要走一遍面试过程，你一个穷屌丝，还能直接上岗。” “爱信不信。”顾然翻了个白眼，“和弱智交流真的很费劲。” “你要没吹牛，老子喝你的尿都行。” 顾然纳闷的看向秦曼雪，问道：“就这样骗吃骗喝的家伙，你怎么还没和他分手？留着过年啊？” 秦曼雪撇过脸去没回答，她从小时候就是童装模特，天生就面对镜头，但还是第一次感觉被这么多人围观感到不适应。 周朗真的太幼稚！太丢脸了！ 这时人群外传来一阵骚动。 秦曼雪一眼望去，很快就看到了一个身材和颜值一点都不输给自己的冷脸美女，她的眼神像刀一样，目光所到之处，人群自动散开，让开一条道路。 她穿着白色的OL制服和黑色丝袜。 就像高岭之花，美艳动人。 第9章 大朗，喝药了 周朗看着OL美女朝着自己走来，脸上露出了猪哥般的笑。 他认识这位美女，可以说在场很多求职者都认识她。 项芊芊，汤嫣秘书团的大秘。 很多寰宇的大动作和大项目，都由她经手，算是公司的核心人物之一了。 还有小道消息说，项芊芊是寰宇某位股东的女儿，现在只是在积累经验，以后会去总部高层就职。 这样的留言在项芊芊的身上布上了一层神秘，让人向往，又望而却步。因为这样的高岭之花，一般人只敢偷摸看一眼。 在今天的校招开始之前，项芊芊就接触过这些优秀毕业生，像是提前面试过一轮。 明眼人都知道，那是替汤嫣找一批自己人，今天的面试不过是走个过场。 所以，周朗是认识项芊芊的，两人还单独的聊了十分钟的天。 周朗心里想：她不会是特地来找我的吧！ “芊芊姐好。” 周朗自信的上前打了个招呼。 “你好，你喊我项秘书就好。” 项芊芊冷漠的说，任谁都能听出来，她没给周朗留任何面子。 “好的好的。” 周朗乖巧的点头，一点不觉得丢脸，还往项芊芊身前凑去。 还没等他继续套近乎，项芊芊已经掠过了他，只留下一阵香风。 周朗再一转头，就看见项芊芊走到顾然面前问：“您是顾然先生吗？” “是我，是汤总让你来接我的？” “嗯，请跟我来。” 项芊芊的态度一下就柔和了许多，冷俏的嘴角居然还掀起了一抹微笑。 顾然一直觉得，爱笑的女孩是很好看的。 今天才知道，不爱笑的女孩，突然展颜一笑，也尤为迷人。 顾然没动，沉吟了两秒问：“汤总现在的心情怎么样？” 事到临头，有些怂了。 “还不错啊，刚刚喝咖啡的时候还多加了颗糖，她平时可是控糖的。” 这个答案让顾然稍稍心安，点头道：“那麻烦你带路了。” “不麻烦的。” 周朗就像是个背景墙般，木讷的站在一旁，茫然的看着两人相谈胜欢。 为什么啊？ 为什么汤嫣认识他？ 为什么芊芊姐和他说话的时候，态度变得那么低？ 他不就是个屌丝吗！ 周朗眼看着顾然朝着自己身旁走过，脸变得火辣辣的。 他甚至有些害怕顾然会停下来，说起刚刚打赌喝尿那件事。 恐怕明天学校的贴吧和论坛都知道了吧？ 自己还有什么脸在这里混下去？ 近了…… 他越来越近了…… 结果，顾然没有停下来嘲讽他，而是和项芊芊聊着天，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走了。 周朗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憋屈。 妈的，这屌丝居然无视我！ “好看吗？”身旁的秦曼雪突然冷漠的问道。 “什么？”周朗回过神，一脸茫然。 “你盯着她的丝袜，眼睛都快拔不出来了。” 周朗连忙解释：“曼雪，你误会了，我没看她。” “猥琐！” 秦曼雪冷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 顾然跟着项芊芊进了公司高层专用的电梯。 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每次呼吸都能嗅到她身上富有层次的香水味，并不浓郁却异常的好闻。 “项秘书，在寰宇上班，是不是挺辛苦的啊？”顾然搭话道。 “这个还是看职位吧，一般来说，月初和月末都会稍微忙一点。” “那你呢？” “我啊。”项芊芊哭笑了一下，“汤总忙我就忙，她休息的时候，我也很忙。” “为什么？她把工作都丢给你了？” “也不能这么说。我们做秘书的，事无巨细都得忙活。” 顾然啧啧两声，感叹道：“汤嫣真是个无良老板。” 项芊芊忽然笑了起来，嗔道：“你还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说她坏话的人。” “那你爱听吗？” “哈哈，爱听。” “你这么忙，应该没谈男朋友吧？” 穷图匕见，聊了那么久，这才是顾然想问的。 “有啊，但是我忙他也忙，明明在一个城市，就好像异地恋一样，烦死了。” 顾然笑了笑，没有搭话。 真好，又接到了个系统任务。 不一会儿，项芊芊把顾然带到汤嫣办公室的门口，敲门而进说道：“汤总，顾先生来了。” 汤嫣坐在办公桌后面，电脑显示屏挡着她的脸，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嗯，知道了，你出去吧。” “好的。” 见项芊芊要走，顾然还有些慌，下意识拉住她鲜嫩的手，忍不住用力捏了捏，拼命冲她眨眼。 “救命啊！” “你自求多福吧。” 项芊芊偷笑着说完，抽出手走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办公室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敲打键盘清脆的声音。 就这样过了十分钟左右，汤嫣才从椅子上站起来，饶有兴致的看着顾然。 顾然也看着她。 汤嫣还是那头齐肩的短发。二八分的刘海遮住了半边眉毛，另半边是柳叶状，双眼皮让这双眼睛看起来更加深邃迷人。 顾然特别喜欢她眼角边的那颗泪痣，本来柔美的脸，就因为这一颗痣充满了魅惑。 她的皮肤也依然紧致白嫩，顾然记得那天晚上的触感，一个字就能形容，润！ 但现在的汤嫣少了那晚的风情万种，多了盛气凌人的气势。 奇怪的是，顾然心里害怕的情绪渐渐消退了，反而激起了一种征服的意愿。 “喝茶还是咖啡？” 很反差的，她第一句话竟然很客气。 “白水就好。”顾然说。 “那就咖啡吧。” 顾然翻了个白眼。 那你问个鸡毛。 汤嫣的办公室很大，边上还有个不小的休息区，甚至还有咖啡机。 她很快就泡好了一杯咖啡，递过来的时候，还往里加了一小包粉末状的不明物体。 顾然眼睛瞪圆，“你要给我喝什么？” 汤嫣眉眼动人的笑了笑：“补品啊，对你身体好，来，喝了它。” 顾然忽然有一种潘金莲喊武大郎喝药的既视感。 里面不会有毒吧？ 见顾然不动，汤嫣也无所谓，坐到他对面，双腿叠放在一起，眼神俯视的说：“说说那晚的事吧。” 第10章 坦白局 顾然没想到，汤嫣竟然毫无遮掩，一点也不委婉的谈起昨晚的事。 他想要糊弄偶去，但又接触到了汤嫣的眼神。 居高临下，温怒又凌厉，就像是一座随时都会爆发的活火山。 顾然甚至可以“看见”，里面有一簇火苗在蹿动。 “那天晚上，应该算是你情我愿吧？你也没抗拒不是？”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得讲点道理吧？ 啪！ 汤嫣拿起一个透明的玻璃杯，直接砸在顾然的跟前，碎了一地。 “卧槽！” 顾然吓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妈的，这个疯女人真的敢动手啊！ 汤嫣比他还激动，指着顾然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做了什么丑事，还要我提醒你嘛！” 顾然有些尴尬。 汤嫣继续道：“那晚如果牺牲的不是我……你是不是把坏注意打到那个谁身上！” 顾然无赖的说：“我和染染柔情蜜意，亲密无间，谁知道你鸠占鹊巢。你也知道这就是个误会，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要和小孩子一样！” “我呸！我旁敲侧击的问过，她一直和你保持着师生距离，你们亲密无间个屁啊！” 顾然不假思索的反问：“这种事，她会告诉别人？” “你把老娘当傻子是吧！信不信我整死你！” 顾然躲在沙发后面，说道：“哎，这种话你昨晚怎么不说呢！” 话刚脱口就后悔了。 真是上头了，什么话都敢说，这下彻底激怒这个女人，鬼知道她会做什么。 果然，汤嫣随手从果篮旁抄起一把水果刀，像条疯狗开始追着抽。 还好她的办公室够大，顾然一下就跑开了。 没两圈汤嫣也累了，她停了下来，把刀往地上一丢，坐在沙发上，胸口起伏的喘着粗气。 “行！老娘不追了！本来只想出出气，你不配合我也只能换个方式了。” 明明是一双柔和如水的眼睛，在这一刻却有一股恨意，像毒蛇。 “你想干嘛？”顾然莫名有些慌了。 汤嫣在沙发上坐下，冷笑了起来。 “我调查过你。一个穷山恶水走出来的凤凰男，好不容易考上了个好大学，苟到了研究生，结果碰到陈深文这样的人渣导师。为了毕业，你就像他养的一条哈巴狗，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说，我要是把你和唐染的事告诉他，你会是什么下场？” 汤嫣这招很恶毒。 简单来说，研究生能不能顺利毕业，确实要看导师的意思。 在这一方面，导师有着绝对的生杀大权。 导师篡改学生论文署名，学术造假，让学生到自己的公司白干活，这样的事情都是屡见不鲜，而学生只能顺从，哪怕想反抗也只能忍着。 因为关乎自己的前途命运。 陈深文如果真想整死顾然，有的是办法。 只可惜，这件事陈深文不仅知道，而且还是主谋。 顾然有点想笑。 就这啊？ 顾然憋着笑，努力装作害怕的样子。 汤嫣得意的笑着：“这还不止，我不但要让你在学校混不下去，我还要让你吃牢饭。你也别以为进了监狱，就能好好改造争取减刑，我告诉你，被我整进去的人，没几个能不落下病根出来的。” “老娘混了这么多年，朋友多着呢，整死你一个凤凰男动动手指就够了！” 顾然听的心惊肉跳，这是真怕了。 汤嫣绝对有资格说这番话，而且超额完成。 毕竟陈深文的话还言犹在耳。 就连陈深文这种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老油条，遇见和汤嫣相关的事，都深怕沾上一星半点。 “汤总，没必要做这么绝吧……” 顾然的语气有些软了。 “我做的绝？对你这种畜牲，我恨不得直接灌水泥活埋了！” 妈的，手段一个比一个恨。 “汤嫣！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也别把我惹急了！狗急了还跳墙呢，现在这办公室里就咱们两个人。” 顾然判断，汤嫣就是个色厉内荏的人，要不然那天晚上也不会怂成那样，而现在又如此强势。 汤嫣眉头一紧，往沙发里缩了缩身子，“你想干什么？” 顾然一脚把鞭子踢飞老远，然后重新坐在汤嫣对面说：“咱们有事好商量嘛。” 汤嫣一下就气笑了，“哟，认怂了？” “不认怂还能怎么办呢，我孤家寡人，哪玩的过您啊？” 汤嫣冷哼一声，指着那杯咖啡说：“你先喝了它，才有的商量。” 顾然一咬牙，端起咖啡，吨吨吨的一口喝干，然后掐着自己的脖子猛咳。 汤嫣又不屑的嘁了一声，“别装了，好像我真的下毒了似的。” “又苦又腥！真的很难喝啊！你放了什么啊？” 顾然掐着脖子，脸都咳红了，不是装的。 汤嫣被逗的花枝乱颤，“没什么，一些中药磨的粉，都和你说了，补身体的，特意为你准备的。” “无聊！” “哼，你最好乖巧一点。现在说说吧，你那晚为什么会出现在唐染家！” 顾然沉吟了好一会儿，纠结半晌，还是吐露实情：“其实是陈深文在外面养小三，想要和唐染离婚，但是又不想分割家产，所以逼我半夜潜入唐染的房间，通过运作，让唐染净身出户。” 汤嫣听的目瞪口呆，柳叶眉都挑了好几下。 “你、你还不老实是吧！编这么狗血的话骗我！” 顾然苦笑叹气，“你再仔细想想，如果不是他主谋，我有那个胆子？而且你随便查一查陈深文，就能知道他是个人渣，谋划出这种狗血的计划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汤嫣安静了下来，她开始咀嚼这些话，最后无奈的发现，看似离谱狗血的计划，居然让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合理起来，想找出瑕疵很难。 为什么会这样？ 十年夫妻，为了点钱脸都不要了。 人性啊。 顾然感慨的说：“你以为我想卷进这件事里吗？我都快研究生毕业了，眼看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可谁让我的导师是一个操蛋的畜牲呢？我的前途命运都在他手里。陈深文威逼利诱，我不就范，还能怎么样？” “我也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还连累了你。其实刚刚进办公室我就想对你说声抱歉的，我也知道你能量大、人脉广，你要实在想整死我，我只能……” 汤嫣听的有些动容，又饶有兴致的问。“只能怎么样？” “只能求你高抬贵手呗。” “噗呲~” 汤嫣捂嘴笑了起来。 第11章 做我的秘书 汤嫣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办事效率极高，打定了主意，就当着顾然的面打了个电话。 “给你两天时间，查一下科大的陈深文，结果发我邮箱。” 依旧是上位者不容拒绝的语气，也不等对方答应，又挂断了电话。 顾然能从她的眼底看出，里面蓄着一击必杀的狠戾。 汤嫣放下手机，轻飘飘的看了一眼顾然，说道：“陈深文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一样，一丘之貉。” 如果是以前，顾然会怕，但现在有系统了，谁还在乎一个研究生的毕业证？ “你想怎么对付他？”顾然问。 汤嫣脑袋微昂，露出洁白的脖颈，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玩味的说：“按照我的行事风格，他下半辈子想死都难。但是这件事的主动权，我想交给唐染决定。” 这个决定倒是令顾然惊讶。 这样一个控制欲爆表，强势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女人，居然会在这种时候考虑自己的闺蜜？ 汤嫣似乎看出了顾然在想什么，冷哼一声说：“唐染是我难得交到的真心朋友。对待朋友，我要考虑她的处境和想法，我也乐意见到她报复渣男！” 说渣男二字的时候，汤嫣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顾然，咬牙切齿，意有所指。 “你也别以为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先留着你这条小命，帮我收集陈深文的把柄。” 顾然感觉这个女人很能折腾，按耐着性子问：“你不是都让人去调查他了吗？我干嘛多此一举。” “我找的人就算再靠谱，也肯定没有你掌握的东西多。既然要弄他，我可不希望他只判个几年，因为他进了监狱，不管把他弄死或者弄残都很麻烦，不如直接收集好证据，一锤定音，让法院判他死刑，省事。” 卧槽！ 这个女人的狠辣，又一次刷新了顾然的认知。 弄死他，接着就是弄我了吧？ 顾然试探的问：“可是陈深文要是进了监狱，我怎么毕业？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关我什么事？” “……” 见顾然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样有气无力，汤嫣乐见其成，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伪装。 “如果你这件事办的让我满意，你想要的前程我就可以给你。” 顾然笑了笑，“这就开始给我画饼了。” 你怎么不直接说包养我呢？ 汤嫣也不解释，又走向咖啡机，一边研磨咖啡豆一边说：“唐染那边你去接洽。务必要在合适的时候实话实说，等她冷静下来，她想做什么你就配合她。还有，这个过程中不要提到我。” 顾然不解的问：“为什么不要提到你？” “这是她家的丑事，我掺和进去算怎么回事？她会怎么看我？所以，明面上知道的人当然越少越好。” 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情商。 但顾然从中看到了汤嫣的另一面。 工作和生活中行事果断，对面这份友情又小心翼翼。 或许是她心思细腻，也或许是以前有过一段糟糕的感情。 两种反差在一个人的身上体现，竟然没有不协调的感觉，反而觉得她更立体了。 这个话题已经谈到了尾声，顾然本来该走了，但想到今天来寰宇是上班的，便问道：“你打算给我安排什么职位？” 汤嫣端着咖啡重新坐了下来，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下是狡黠的眼神，笑着问：“你敢留下来上班？” “我就算不来这上班，想跑也跑不了啊。” “这倒是。” 她双腿叠放在一起，露出光洁的小腿，思考了几秒后说：“你先做我的秘书吧。” “秘书？” 顾然的大脑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我理解的那种秘书吗？ 有事秘书干，没事…… 汤嫣拿着汤匙，轻轻搅动着咖啡，嗅着四溢的香味说：“寰宇的每个部门都是精妙的机器，目前你还没有取得我的信任，所以我不能随便把你安排在任何位置。” “我有一个专门服务于我的秘书团，一共八个人，他们都有各自擅长的领域，拿着百万年薪。你当然不可能会有这种待遇，让你做秘书，只是方便我随时掌握你的动向而已。” “好吧。”顾然无奈的点头，“所以我上班只要摸鱼就好了？” “想得美，我凭什么白养你？” 汤嫣转身走到办公桌旁，在座机上摁下了快捷键。 “芊芊，你进来一下。” “好的汤总。” 不一会儿项芊芊敲门而进，亭亭玉立的站在办公桌前。 又一次见到她，顾然还是觉得她养眼极了，特别是OL制服勾勒出的身材线条，性感又魅惑。 汤嫣指着沙发上的顾然，说道：“以后他在秘书团实习，你带着他，不用让他接触什么项目，让他打打下手就好了。” “实习秘书？”项芊芊很诧异。 “有什么问题吗？”汤嫣挑眉反问。 “没有。” 汤嫣挥了挥手，“你们出去吧，顺便让人进来打扫一下。” “好的。” 两人走出办公室，在关上门的那一刻，项芊芊忽然侧过脸，满眼好奇的看着顾然。 顾然和她四目相对，调笑着说：“姐，你干嘛这样看着我，矜持点啊。” “别臭美，我就是想八卦一下，你和汤总什么关系啊？” 顾然微微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当然是汤总对你很特别啊。” “她对我哪里特别？” 项芊芊一边领着顾然去办公区，一边压低了声音说：“她昨天特地吩咐我，退掉今天早上所有的安排，特地见你一面，别人没有这种待遇的。” “而且我刚刚在办公室看到了，沙发的抱枕丢的到处都是，我都想不到，汤总那么稳重的人，居然会和你打打闹闹的。” 顾然张了张嘴，竟然无言以对。 她到底都脑补了些什么？ 顾然无奈地说：“我和她的关系挺复杂的，简单说就是有仇。” “哇，真的？” 项芊芊的眼睛更亮了，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顾然带着笑意问，“你想知道细节吗？” “想啊。” “想也没用。” “你告诉我嘛~” 第12章 姐帮你 两人边聊边走，项芊芊就把顾然带到了秘书部门。 环境也是极好，除去公共办公区之外，还配备了各种休闲设施。 在顾然来之前，这个秘书团队就有八个人，工作是帮助汤嫣处理各种案子，安排行程，策划方案等等工作。 项芊芊让所有人暂停工作，把顾然介绍给了其余几人互相认识。 顾然原以为，以自己实习秘书的身份，会受到不冷不热的待遇，却没想到他们都特别热情，热情的让人有些不适应。 等到了私人的工位，和那些同事隔开了些距离，顾然才问：“咱们部门的气氛一直都这么好吗？” 项芊芊点了点头：“嗯，大部分时候是这样，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嘛。不过你确实有些特殊了。” “我哪又特殊了？” “你是实习秘书啊。我们这个部门每个人都是汤总经过层层选拔的人尖，两年了都没有人事变动，也没有来过新同事，更别说实习生了。你想想，自己还不够特殊吗？” 顾然捂着心口，扎心了。 但很快心态又调整了过来，问道：“那我的工作是什么？领导，您吩咐吧，捏肩捶腿柔脚都行，我不怕累。” “去你的，少贫嘴。” 项芊芊被逗的一笑，风情万种的拍了顾然一下，嗔道：“汤总让我带你，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别假正经的喊领导，叫我芊芊姐就好。” “yes sir！芊芊姐！”顾然敬了个礼。 “哈哈，别闹，跟我走一趟。” “去哪？” “去面试啊。” 十分钟后，顾然戴上了工牌，坐在了面试官的位置上，桌子上还有他的名字立牌。 这不是什么虚设的位置。 他手上握着钢笔，是真的可以给所有面试者打分的。 甚至他随意的一句话，都能决定一个人的去和留。 这个位置是项芊芊来了之后，要求人事部加上的。 人事部得知顾然是汤嫣的新秘书，哪还敢有异议？ 在职场混久了，各个都是人精，大家和顾然套近乎都来不及。 顾然也第一次体验到了手握实权的滋味。 来面试者，都是自己同校的同学。 他们的履历大多都比自己更丰富，平时在学校里一个比一个傲。 但是现在，他们站在面试台前，乖巧的像鹌鹑一样。 顾然没有膨胀到干扰面试，他只是安静的坐着，时不时和项芊芊说几句话。 顾然靠到项芊芊耳边，低声问：“这是人事部的工作，为什么我们也要来啊？” “这次面试很重要啊，我等会要汇总一份交给汤总的。而且他们和我们后续的工作有关系。” 项芊芊也压低了声音，两人像是说悄悄话的小学生。 “后续的工作？” 项芊芊没有回答，而是递过来一份文件。 《直播艺人、UP主孵化策划书》 顾然翻开看了几页，恍然大悟。 寰宇是个影视公司，以前走的都是传统路子。 广告、电视剧、电影三条赛道上都有不错的成绩。 但近两年短视频和直播异军突起，已然形成了新的战场，可寰宇在这方面还相对空白。 以前也象征性的做过此类项目，可惜中途烂尾。 现在，汤嫣又盯上了这片市场。 项芊芊作为她最得力的助手，自然是每个环节都会盯着。 “二十三号，秦曼雪。” 嗯？ 顾然惊喜的抬头，正好就看见了秦曼雪推门而近。 姑娘脸上带着一些紧张，眸子里却不失灵动，令人心生好感。 她穿着橘黄色的衬衣，浅蓝色的长裤，白色帆布鞋。非常简约的搭配，但却保留了一些个性，看上去活泼又不显得过分正式，很符合她演员的身份。 秦曼雪见到顾然的时候，也惊讶了一下，似乎消除了些紧张，冲他笑了笑，然后才落落大方的和面试官打招呼。 面试官们都对秦曼雪很有好感，毕竟是个本身就有成绩，长相还容易爆火的美女，来这一趟就是走个流程。 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顾然，忽然问了个问题：“你平时有运营短视频账号吗？” 秦曼雪微笑自如的回答：“有的，只不过是一些日常，频率不高，粉丝量也不多。” 顾然点了点头，沉吟道：“是这样的，我们公司近期有一些短视频相关的工作，可能是运营你的账号，或者是邀请你出镜当女主，这些你有兴趣吗？” 秦曼雪心中一喜，她知道，顾然这是在帮自己。 娱乐圈从不缺长的好看，又深谙潜规则的女人。 像自己这样不接受潜规则，也不可能整容的艺人，以后的竞争压力会更大。 公司或许会安排她出席几个活动、拍摄几个角色。 但能不能火起来，谁也说不不准。 如果一直不温不火，立刻就会有新人取而代之，那自己的星途可就渺茫了。 顾然的邀请，绝对是一个天大的人情。 秦曼雪也明白，公司拓展新的渠道，那么前期，肯定会将资源集中在几个人的身上。 这种机遇可遇不可求。 秦曼雪眉眼如画的笑着：“我有兴趣，这是我的荣幸。” 顾然比了个OK的手势说：“好，之后保持联系。” 等秦曼雪退出去后，其余几个面试官，都若有若无的看了顾然几眼。 这是公然和影视部门抢人啊。秦曼雪这么好的苗子，那边早就盯上了。 项芊芊转过脸来，八卦的问：“你喜欢她？” 顾然摇头，“只是同学，而且你不觉得她的条件很好吗？我刚刚说的那些，这本策划书上可都写了。” “你紧张什么，我就随便问问。要不要姐姐帮帮你？” “帮我什么？” “帮你制造机会，帮你撩妹。” 顾然当她是在开玩笑，随口哈哈一笑答道：“那就多谢芊芊姐了。” “客气。” 这时，工作人员又一次叫号：“二十四号，周朗。” 顾然并不意外，甚至还有些期待这次碰面。 周朗推门而近，脸上并没有忐忑，反而很自信，脑袋都是昂起的。 “你怎么在这？” 周朗第一时间没向各位面试官问号，而是盯着顾然，诧异和鄙夷都写在脸上了。 其余几个面试官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第一次见到这么不礼貌的。 来砸场子的？ 顾然靠在椅子上，挑衅道：“我就坐这里怎么了？不爽啊？不爽可以滚啊。” 一个面试官打圆场道：“这位同学，题外话咱们就不说了，可以开始正式面试了吗？” 周朗这才反应过来，说了声抱歉，然后才开始走面试流程。 但他很快就结束了离开了，回去等通知。 忽然，项芊芊凑到顾然身边，吐气如兰的问：“你和他有仇？” 顾然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 顾然纳闷的问，“你知道什么？” “他要是真进了公司，姐帮你整死他。” “……” 第13章 靠山 周朗面试完以后，还留在寰宇的一间会议室门口。 本来他该走了，但是秦曼雪通过了面试，现在在里面签合同。 这样的待遇，在所有面试者中，也仅有寥寥几人。 谁都知道，现在签约的新人，都会是寰宇未来力捧的对象。 周朗很不爽，要不是因为顾然那个狗东西，自己也应该拿到合同了。 一想到顾然，周朗的心情就很复杂。 这家伙明明就是个穷屌丝，以前跟在林半夏后面的一条狗。 为什么他能超越了所有人，优先进入了寰宇？ 还坐在面试官的位置上？！ 他凭什么？！ 这太蹊跷了。 难道汤嫣真是他的靠山？ 周朗在寰宇也有靠山。 他叔叔是电视剧部门的领导，也算是高层，倒也不是很怕顾然。 周朗拿出手机，拨通了他叔叔周三级的电话。 周三级在电话里说：“喂，小郎，面试结束了？你签的是什么等级的合同？” 周朗支支吾吾的说：“他们让我回去等通知，没有当场签合同。” 周三级的语气一下就变得不快，质问道：“怎么回事？” “也不怪我啊。面试的人里面有个叫顾然的，是我前女友的舔狗，一见到我就骂我是垃圾，说我这样的人不配加入寰宇。我知道不能给叔叔找麻烦，不然当场就揍死他了！” “顾然？我没听说人事部有个这么狂的人啊。” “他好像不是人事部的，是汤总的人，狐假虎威的，叔叔，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哼！平时汤嫣在公司里手伸的很长，现在养的狗也这么狂，不吃点教训也不知道收敛！这事交给我，那条狗叫顾然是吧？” “对！就是叫顾然。我都和他透露过我和您的关系，但是他仗着汤嫣的关系，根本就不把咱们叔侄两放在眼里，叔，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 “算了？你他妈什么时候这么怂了？老子非弄死他不可！” “那就麻烦叔叔了。”周朗抑制住笑意说道。 “和我客气个屁。对了，曼雪呢？也没有直接签合同吗？” 周朗又十分委屈的说：“曼雪留下来签合同了，不过……” “不过什么，有屁快放！” “我听曼雪说，顾然要让她拍短视频，还帮她说了不少好话，叔，你说顾然是不是要和我抢女人啊？” “他敢！”周三级的声音都高了几个分贝，骂道：“这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曼雪是我挑中的苗子，他想摘果子拍什么短视频？做他的春秋大梦！” “就是啊，曼雪明明有影后的潜力，拍视频当网红，咖位都掉没了，叔，您可不能看着曼雪被她毁了啊。” “放心，有我在，他在寰宇就混不下去！” “嗯……曼雪签完合同出来了，我先不和您说了。” “行，等过几天我出差回来，咱们一起吃饭。” 挂断电话收齐手机，周朗走到秦曼雪身边问：“合同签完了？” “嗯。”秦曼雪眉飞色舞，根本掩不了笑意的说：“多亏了顾然，让我拿到了S级的合同。其他人都是A或者B级的，S级就我一个。” S级合同是常规合同中最高档的了，新人一般能拿个A就不错了。 从秦曼雪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周朗就很不爽，阴阳怪气的说：“他算个屁！有我叔叔在，你的合同很快就能升级了。” 秦曼雪摇了摇头，关心的说：“我的合同已经很好了，先让你叔叔把你的合同搞定吧。” 周朗忽然有种被扎心的感觉。 妈的，本以为签合同这种小事不用动用关系，没想到在阴沟翻船。 整的自己好像一直在吹牛逼似的。 都怪顾然！ 秦曼雪拿出手机问：“你有没有顾然的微信？推给我。” 周朗差点跳脚，转过脸，面色阴云密布的质问：“你要他的微信干什么！” “你吼什么啊。人家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难道不该邀请他吃顿饭吗？” 周朗被噎了一下，脏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不然显得自己无理取闹一样。 “我没他的微信。” 周朗甩着脸色说：“他能帮上你，是他的荣幸。就他那种货色也配和你一起吃饭？” 秦曼雪愣了一下，双眼里失望之色越来越浓郁。 “周朗，你为什么对他意见这么大？从始至终，你就在针对他，就因为他和你的前女友在一起说你的坏话，你的心里就开始扭曲了吗？” 周朗冷哼了一声，不假思索的说：“他就是个从山窝窝里出来的土屌丝，他有什么资格和我作对？他有什么资格面试我？就这样的土包子，以前我想整死他，动动手指就好，我根本看不上他。” 周朗用命令的语气说：“你不许加他的微信，更不许和他一起吃饭！” “我不理解。”秦曼雪摇了摇头，失望的说：“我已经给了你好几次机会了，我们的三观真的不合。” “你什么意思？” 这时，边上的电梯打开，顾然和项芊芊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 秦曼雪调整了一下心情，走了上去，巧笑嫣然的说：“顾然，等一下，我能加一下你的微信吗？你扫我吧。” 被女神级别的美女要微信，顾然自然很乐意，拿出手机的时候说：“可以啊，不过你应该不会给我备注成舔狗多少多少号吧？” 秦曼雪“啊”了一声，有些惊讶顾然会这么说。 顾然笑道：“什么，开个玩笑。” 秦曼雪却十分认真的说：“要不是你今天邀请我参与短视频的工作，我也拿不到S级的合同，谢谢你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把你当舔狗，而且我也没有舔狗啊。” “呵呵，那就好。”说到这，顾然的目光掠过秦曼雪，往她身后看了一眼说：“我加了你的微信，不会被你男朋友打死吧？我们只是加个微信而已，他为什么要那样看着我啊。” 周朗差点吐血。 你一个男的说话怎么这么绿茶！ 秦曼雪跟着回头，就见到周朗捏着拳头，额角的青筋在跳动。 “我说了，不让你加他微信。” 秦曼雪没好气的问：“难道以后我参加工作，都不能加任何男同事的微信吗？我受不了你这样，你受不了就分手吧。” 第14章 撬墙角进行时 听到秦曼雪主动说要分手，顾然很激动。 分啊！ 分的好啊！ 你们不分我怎么拿系统奖励？ 话说回来，直到现在，敲秦曼雪会是什么奖励，系统还没有公布，一直让顾然很好奇。 也亏的自己时不时离间两人，让他们的感情产生了裂痕，现在就差一哆嗦了。 但可惜，结果并不如人意。 周朗一听秦曼雪提分手，就认怂的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顾然不是什么好人。” 秦曼雪气鼓鼓的瞪着他：“你要是再说顾然一句坏话，你就走！” 周朗气的胸膛起伏，双眼都好像在冒火。 老子才是你男朋友啊！你怎么向着别的男人！ 不过看到秦曼雪现在在起头上，他什么重话都不敢说。 项芊芊在一旁吃瓜吃的很开心，就是越发觉得周朗这个人实在不靠谱。 最后两人顺利的加上了微信。 顾然还顺势对周朗挑了挑眉毛，挑衅的意味不言而喻。 “你给老子等着！”周朗面色凶狠，小声的说。 顾然笑了。 什么怂蛋，威胁的声音像一只蚊子似的。 “那我们就走了，有空请你吃饭啊。” 秦曼雪拿着手机对顾然挥了挥手，笑容灿烂如花。 “加你的微信我都快被你男朋友打了，那还敢和你吃饭啊。”顾然委屈的说。 周朗听到都快炸了。 你一个男的，怎么说话这么绿茶！ “不会的，如果他还要打你，我就挡在你前面。” “哈哈，谢谢。” 周朗忽然感觉自己头上绿油油的，拉着秦曼雪，愤恨的离开了。 项芊芊纤细的手搭在顾然的肩膀上，调笑着说：“可以啊你。” “可以什么？” “撬墙角的本事挺不错的。” “啊？” 不是吧，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顾然不想话题被项芊芊牵着走，也跟着笑道：“其实我还是挺想撬你男朋友墙角的。” “哈？你胆子真是大了，姐姐都敢调戏了！” 顾然嘻嘻笑着：“那您说，我撬的动你吗？” 项芊芊以为他在开玩笑，拍着顾然的肩膀说：“你要是能满足姐姐，姐姐跟你也不是不行啊。” 顾然的心火一下就被撩拨了起来，拉着项芊芊的手急吼吼的说：“走，弟弟马上就满足你。” 两人坐上了车，顾然刚把手搭在项芊芊的黑丝上，就被一巴掌拍开了。 “去你的，小色鬼，还真敢动手动脚。”项芊芊媚眼如丝的嗔道，“好好开车吧你！” “呵呵，好。” 顾然老实的收回手，开车前往饭店。 他刚刚只是试探，但显然是失败了。 摸摸丝袜大概就是现在的极限了，想更进一步基本不可能，刚刚她打的那巴掌可不轻啊。 项芊芊之前就预订了一家私家菜馆，两人也只能单纯吃顿饭而已。 饭菜倒是很家常，也没点酒，吃饭的过程中，项芊芊很贴心的说着今后一段时间的工作安排，以及公司的一些派系，以及要注意的事项。 经过项芊芊的一番介绍，顾然才明白，寰宇影视也是一个龙潭虎穴，派系林立。 首先就是以汤嫣为首的人为一派，拍电影的一派，电视剧的又一派，还有一些股东自成派系。 其中还有不少关系户，错综复杂。 这些人在一个公司里工作，为了各自的利益维持着一个巧妙的平衡。 项芊芊说：“汤总作为公司的最高领导，不得不展现最强硬的一面，不然根本不能服众，所以我们作为她的秘书，不仅有很大的实权，公司里也没几个人惹得起，但是你千万别主动去招惹别人，鬼知道一个小职员的背后又会是哪个股东，或者公司高层。” 顾然听的头痛，摇头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呗，要不是汤嫣，我也不会留在寰宇啊。” 等拿到系统奖励，解决了汤嫣的矛盾，这个破秘书谁爱当啊？ 话锋一转，顾然又说道：“不过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嘛，芊芊姐交代的工作，我保证全力完成。” “哼，算你小子识趣。” 顾然呵呵一笑，问道：“对了，刚刚听你说，明天要去韩雨轩的画展，应该就是我学校的那个吧？你对画也感兴趣？” 刚刚项芊芊说工作的时候，就说到了韩雨轩，这倒是令人很意外。 这也太巧了。 自己本来就要和赵半夏、沈薇歌一起参加这个画展。 看画不是目的，让沈薇歌和韩雨轩感情破裂才是主要的。 这事儿，顾然一直记在心上呢。 项芊芊放下筷子，喝了口饮料说：“嗯，我们公司的团队估算过，韩雨轩是一个很有价值的人，他本来就在绘画圈子里小有名气，这么年轻就能开一个大型画展，可以说很有天赋。如果签约下来，运作一下，很容易就捧红了。” “更主要的还是长得帅吧？”顾然不以为意的撇嘴。 项芊芊看了顾然一眼，忽然嫣然一笑，啧啧的说：“帅当然很重要，不过姐姐我不喜欢那种文艺忧郁气质的，还是喜欢你这款。” “我是哪款？”顾然很期待的问。 “闷骚款。” “……” “哈哈，我说真的，你要是感兴趣，姐也能捧你当明星，让公司倾斜一些资源给你，到二线只需要半年。你想唱歌，想演戏都可以。” 顾然摇头，“当明星哪有天天和你厮混有意思，姐姐又好看，腿长，声音好听，手感也很棒……” “停！”项芊芊心花怒放的笑着：“留着这套撩别的小姑娘去吧，你这样的人进了娱乐圈也是个祸害，要是和哪个女明星乱搞出了新闻，我还得帮你擦屁股。” “姐姐真贴心。”顾然戴着手套剥了一只虾，放进她的盘里，正色的说道：“接触韩雨轩的事儿能不能交给我去办？” “什么意思？” 顾然说：“还不是心疼姐姐吗，看你行程那么多，就想着帮忙分摊一下。本来我就和几个朋友约好了，要去这趟展会，正好我和韩雨轩就是同学，容易套近乎一些，如果我谈崩了，您再出马也没问题啊。” 项芊芊几乎没怎么考虑就说道：“行，下午我给你补个课，你去锻炼锻炼也好。说来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能谈成最好，谈不成拉倒，你别有太大心理压力就好。” 要的就是这句话啊。 第15章 晚上有约吗？ 吃完午饭回到公司，项芊芊又带着顾然来到了秘书部门的休息室。 这个休息室也不简单，身为汤嫣的秘书，每个人都拥有一个独立的小房间，平时午休或者晚上加班太晚都直接住在休息室里，甚至比一般的出租屋还要舒适。 而顾然只是一个实习生，自然没有这种待遇。 可是不睡午觉，又会影响下午的工作，索性项芊芊也就带他来休息一下。 走进项芊芊的休息室，就和走进她的闺房没有什么区别。 一个人的房间是什么样的，也大概能反应出这个人的内心。 让顾然万万没想到，项芊芊看起来如此干净利落的人，房间居然有些乱。 这个乱体现在她私密的衣服裤子，都很随意的散落在床上、沙发、榻榻米、地毯上。 而且风格也尤为大胆，情趣十足。 这一刻，顾然在想：她是故意让我看到这些的吗？ 是在暗示？ 要不然…… 项芊芊闹了个大红脸，从背后贴着顾然，用手捂着他的眼睛说：“不许看！你先出去，我收拾一下！” 顾然火气更大了。 他握着项芊芊的手，往屋里拉，顺势用脚带上门，说道：“没关系，我不嫌弃。” “别闹，我真困了！”项芊芊挣脱开来，嗔道：“我平时很忙的，睡觉的时间都不够，换衣服的时候这样能方便点……刚刚实在太困了，我都忘了没收拾就把你领进来。” 顾然往沙发上一坐，赖着不走了，“我可以帮你收拾啊。” “得了吧！”项芊芊风情万种的翻了个白眼说：“你老实待着。” 项芊芊把衣服一件一件拾起，又顺势叠好，整齐又利落。 顾然看着她，每个动作都越看越觉得有韵味。 把衣服都放进衣柜里，项芊芊坐在床上说：“你就在沙发上休息吧。” 顾然笑着：“一般不是让客人睡床的吗？” “想得美，床是我的！” 项芊芊躺了下去，盖了一张空调毯，双腿夹着一个玩偶，宣示主权般对顾然挥了挥拳头，然后才满意的闭眼睡去。 她是真的困了，不到两分钟，呼吸就变得均匀，甚至还有很浅很浅的鼾声。 真是的……把不把我当男人啊？ 顾然躺在沙发上，看着她的侧脸，空气中每一寸都是她的香味，根本就睡不着啊！ 是当禽兽，还是禽兽不如，一直都是个令男人煎熬的问题。 …… 项芊芊对闹钟的声音很敏感，听到后，大脑清醒的速度也非常快。 关掉闹钟，打着哈欠起床伸了个懒腰，就看到沙发上熟睡的顾然。 她起身走了过去，刚想喊醒他，就见到了惊人的一幕。 这、这个家伙……居然这么有本钱！ 这样应该也挺难受的吧？ 观察了好一会儿，直到脸越来越热，耳根越来越烫，项芊芊才做贼心虚的把顾然叫醒。 “快醒醒，该上班了。” 顾然迷糊的睁眼，第一时间就是跑向卫生间。 …… 一个下午，顾然都跟着项芊芊忙碌。 就是整理文件、接待客户、组织会议之类的工作。 这些事看似简单，但想要像项芊芊一样做的井井有条并不容易。 顾然一直跟她在一起，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了一个线上会议，还整理了上午的面试总结。 这期间，还匆匆见了汤嫣一面，倒是没说几句话，因为顾然基本被当做空气无视了。 临近下班的时候，项芊芊还特地给顾然上了一课，主要在教顾然接触韩雨轩之后，谈判的技巧，以及公司能接受的底线是什么。 只要韩雨轩的要求不过分，基本都可以答应。 顾然的悟性不错，很快就消化了知识点，拍着胸脯说保证完成任务。 等工作一结束，顾然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问道：“芊芊姐，晚上有什么安排啊？” “怎么？想约我啊？” “对啊，一起吃顿饭嘛，在职场里你也算是我师父了，中午那顿饭还让你付钱，我怪不好意思的，总要请回来啊，不对，是多请你吃几顿。” 项芊芊俏皮的眨了眨眼，笑着问：“只是吃饭吗？” “饭后还可以去看电影。” “又是看电影，没新意。” 顾然想了想，说道：“那可以去我家。” “去你家干嘛？” “撸猫啊，我家的猫会表演后空翻哦。” 项芊芊笑盈盈的说：“下次吧，今天我男朋友会来接我。” 淦，好白菜被猪拱了。 正好，也接这个机会见一见她的男朋友，看看能不能制造感情裂痕。 这时，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秦曼雪发来了一条微信：晚上有安排吗？?????????????? 顾然笑了笑，回信：怎么了？你要约我？ 秦曼雪：嗯，说好请你吃饭的，你有空吗？??(?? ?? ????) 顾然：不去。 秦曼雪：为什么！我很少请男生吃饭的！居然还被拒绝了！| ??????ω????)?????? 顾然：不想看见周朗那个傻逼，影响食欲 秦曼雪：就我们两，没带他 顾然：那我考虑考虑吧，地方定了吗？ 秦曼雪：还没有，既然是请你吃饭，地点当然是想让你来挑。不用帮我省钱哦，去哪都行 顾然：真的去哪都行？ 秦曼雪：当然，我很有诚意的，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 ) 我当然是想吃海鲜了。 顾然已经想好去哪了。 他跟着陈深文那么久，早就知道什么地方适合约女人一起吃饭，吃完饭还能顺便有别的娱乐活动。 “下班了，还不走，坐那傻笑什么呢？” 项芊芊走了过来，轻轻踢了顾然的小腿一下。 “嘿嘿，没什么。” 顾然又傻笑了一下，连忙跟上。 走到公司门口，顾然就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法拉利。 一个俊俏的男人穿着立领衬衣，手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脸上是骚包的笑容。 路过的人都会忍不住看他几眼，男人羡慕，女人又想搭讪。 项芊芊加快了脚步，朝男人走了过去，挥手笑道：“天宇，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没多久，这花送你，是我用心挑选的，之前还觉得很好看，但看见你，这些花也黯然失色了。” “谢谢，我很喜欢。”项芊芊接过玫瑰花，满意的笑了笑，然后又拉了一下顾然的胳膊说：“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顾然，我的新同事，汤总让我带带他。” 张天宇微笑着，可顾然能够感觉到，他看自己时，有些不高兴。 张天宇指桑骂槐的说：“汤嫣真是不靠谱，你都那么忙了，还让你带新人，他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操，一上来就阴阳怪气。 项芊芊不满的说：“别这么说，顾然很有悟性的。” 顾然顺着话题笑着说：“放心吧，我尽量不给芊芊姐添麻烦，平时你不在他身边，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第16章 可以摸 “呵呵，你照顾她？端茶送水也算吗？你要是识趣，就自己和汤嫣说，换个工作岗位，实在不行，我可以另外给你安排工作。” 张天宇撇了顾然一眼，轻飘飘的说道。 顾然自然听得出这话中的夹枪带棒，倒也不是很在意，这两句话还刺激不到他，毕竟有一颗抗压的大心脏。 顾然感兴趣的问：“哦？你能帮我安排什么工作？” “那可真不少，至少不会比你在这里差。” 张天宇眉眼之间都是得意之色，他拍了拍身后的法拉利说道：“看见了吗，我用半年，就买了这辆车，三百万，全款。” 顾然哇了一声，“挣这么多？你在哪高就？” 张天宇非常享受顾然恭维的语气和眼神，昂着头带着傲气说：“TS集团知道吧，我在证券部门当个总经理罢了。” TS和寰宇差不多，同样是明星企业。 平常老百姓是没怎么听过，但顾然很清楚，这是一家主要做证券投资的公司。 投资的范围遍布全国，甚至很多知名公司他们也有股份。 顾然之所以知道这家公司，是因为，他的导师陈深文开的公司，就有TS的投资。 经常和陈深文接洽的TS投资人，是一个姓古的胖子，猥琐好色，和陈深文是一丘之貉。 同样，古胖子也把顾然当做服务员似的，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让顾然恨屋及乌，讨厌上来TS这个公司。 没想到，张天宇还是TS的高层。 真是晦气的东西都聚到一起来。 顾然眼中的厌恶之色一闪而过，婉拒道：“算了吧，我现在这个工作就挺好的。” “你现在的工作，哪好了？” 张天宇感觉自己被耍了，这小子刚刚明明很感兴趣的样子，为什么一听到TS，脸色都变了？ 顾然看了一眼项芊芊，满足的笑着说：“当然是因为这个工作，每天都能见到芊芊姐啊。” 项芊芊捧着玫瑰花，听到这话展颜一笑，拍了顾然一下，嗔道：“马屁精。” 这一幕让张天宇看的青筋暴跳。 你们是不是太亲昵了一点！ 张天宇像是宣示主权般，走到项芊芊身边，伸出手揽着她盈盈一握的柳腰，对顾然说道：“年轻人要脚踏实地，别天天想着拍上司马屁，就你这样想靠奇技淫巧上位的人，一辈子都没什么出息。” “就拿我这辆车来说吧，你这辈子都碰不到，只能坐公交赶地铁，什么档次的人，也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项芊芊不满的说：“天宇，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项天宇不以为意的说：“我只是想让他认清现实，天天幻想不切实际的东西，最后一个车轱辘都买不起。”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声浪震耳。 转头一看，是一辆红色的布加迪威龙敞篷跑车。 这辆车最后在顾然的身边停了下来。 坐在驾驶位上的是一位少女。 少女戴着一顶白色法式草编帽，酒红色的墨镜遮住眼睛，性感而又张扬。 她忽然摘下墨镜，露出美丽的眼睛，整个人就像一颗火红的太阳般活泼，欢快的挥了挥手喊道：“哈喽~芊芊姐。顾然，我没来迟吧？” 顾然惊讶的看着她。 秦曼雪？ 真的是她。 和早上相比，她的着装又换了个风格。 如果说早上的她是简约又不简单。 那现在的她就是性感又张扬。 一袭红色吊带裙，领口不低不高，正好露出一抹粉白，既展示着那对硕果有多饱满，又遮住大半，令人浮想联翩。 顾然尤为的喜欢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忽然想成为那根陷进去的安全带。 项芊芊也很惊讶，捂着红唇诧异道：“曼雪，这是你的车？” 秦曼雪撩了一下头发，眯眼笑着：“嗯，我约了顾然吃饭，当然要用最好的待遇呀，这是我家最贵的车了呢。” “你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项芊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催促着：“顾然，你快点进来啊。” “好。” 顾然上车前，看了看秦曼雪的布加迪威龙，又看了看张天宇的法拉利，啧啧说道：“你刚刚一直和我炫耀的那台车，好像没这台贵吧。” “……” 张天宇郁闷极了，他自然看出了秦曼雪的这辆车价值几何，把自己秒的渣都不剩。 为什么一个小职员，会认识这样年轻漂亮又多金的女孩？ 他凭什么？ 就凭长得帅吗？ 忽然，张天宇又看见，顾然贴到自己女朋友的耳朵旁，小声的说着悄悄话。 两人靠在一起，近的都快亲上了！ 他们为什么要说悄悄话？ 他们有什么话题是这么私密的？ 张天宇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总觉得自己的头上绿绿的。 等布加迪威龙带着轰鸣声离开后，张天宇刚想质问，就见到项芊芊脸上的微笑没有了，反而冷若冰霜，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 张天宇对这样的眼神太熟悉了。 自己追上她之前，她对陌生人都是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自从交往以后，就算他们吵架了，项芊芊也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芊芊，你怎么了？” 项芊芊冷冷的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今天的领子立起来，不好看。” 立起来的领子？ 张天宇一惊，下意识的捂住了脖子。 项芊芊冷笑了一声，“你该不会想说，你脖子上的吻痕，是蚊子咬的包吧？” 张天宇心中咯噔一跳，妈的，被发现了！ 那小子刚刚说的悄悄话，就是这个？ “芊芊，你听我解释，我也是受害者啊，前两天部门聚会我喝醉了，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但我保证，只是被亲了，别的什么都没发生！” “你觉得我信吗？滚吧！” 项芊芊把玫瑰花甩在他的脸上，踩着高跟鞋走的很急。 …… 顾然坐在布加迪威龙的副驾驶上，很好奇的看看这，看看那，最后还感叹：“真好看呀。” 秦曼雪注意到了他好奇的样子，竟然觉得有些可爱，说道：“你想摸也可以。” 顾然诧异的问：“啊？真的能摸吗？” “只要你不弄坏就可以。” “那我就不客气了。” 顾然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脸。 少女的脸蛋紧致而又柔软，弹性极佳，温热的手感也很好。 秦曼雪吓了一跳，嗓子里闷哼一声，委屈的咬着嘴唇说：“你干嘛呢？” 顾然也很委屈，“是你同意的啊，我还确认了一遍呢。” “我说的是车啊！” “我以为说你呢，别说，还有点上瘾，还能继续吗？” “不可以！” 可爱。 更想欺负了。 不过这时车也进了停车场。 到吃饭的地方了。 第17章 在桌子下做坏事 吃饭的餐厅脚“四季”。 是顾然选的，在一个并不热闹的商业街段。 秦曼雪用手机查过这家餐厅的名字，没想到各个APP平台都没有，是个没有名字的小店。 走到门口，看见它的装饰也很简约，仅一扇玻璃门和一个招牌而已。 看起来就像是人均不到100元的餐厅。 秦曼雪想：怎么选这里？想帮我省钱？没想到顾然还挺善解人意的。 秦曼雪站在门口往里望了一眼，长长的走廊只有一个很羸弱的灯光，显得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 不会是黑店吧？ 秦曼雪有些害怕，拉了拉顾然的衣角，心有余悸的说道：“你确定要在这里吃饭？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这就是这家店的特色，菜品也不错，保证让你满意，我带你进去。” 顾然说完，顺势拉起秦曼雪的手。 她的手有只有自己手的四分之三大，凉凉的，柔若无骨般滑嫩，稍稍用力一捏又能感觉有些肉感。 这双极品的小手不管做什么，肯定都能让人很满足。 秦曼雪被突如其来的接触吓了一跳，心跳跟着加速，真的好像有一只小鹿在乱撞，脸上也出现了一抹潮红。 她挣扎着，想要把手抽回来。 可很快，她就被顾然带进了黑暗的走廊中。 周围一下就黑了下来，在这样的环境中本该害怕的秦曼雪，倒没想象中的惊慌，因为她感觉顾然的手温热又厚实，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让人想要依赖。 忽然，顾然又挠了挠她的掌心，酥酥麻麻的，秦曼雪忍不住嘤咛了一声。 这时，走到走廊的尽头，一个服务生问：“二位有预约吗？” 顾然回答；“有，中午定的海潮厅。” “顾先生是吗？这边请。” 两人来到定好的房间中。 房间只开着一盏黄色小灯，亮度和蜡烛差不多，不足以照亮整个房间，但可以看见桌子上的一切和对方的脸。 顾然和秦曼雪坐在一张方桌的对面。 周围光线晦暗，就好像这个世界里就只有他们两个。 “坐在这里是什么感觉？”顾然笑着问。 秦曼雪像是好奇宝宝一样，打量着四周，笑嘻嘻的说：“感觉非常新奇，这个灯虽然不亮，但是色调很暖，嗯……而且这种环境让我觉得很安全，就好像不管做坏事，都不会有人发现的感觉。” 顾然坏笑，“坏事？比如呢？” 秦曼雪轻轻地踢了一下顾然的小腿，得意又可爱的笑：“就像这样，哈哈。” 顾然表情诧异，然后笑道：“你这是偷袭，不算，敢不敢再来一次？” 秦曼雪玩心大起，伸出脚，又轻轻地踢了过去。 但她没想到，这一次，顾然居然做好了准备，一下就抓住了自己的脚踝。 秦曼雪的脚一直都很敏感，哪能让男生随便握在手里？ 她刚想说话，却没想到自己的鞋子被顾然脱掉了。 还隔着丝袜，轻轻地挠着自己的脚心！ 酥麻的感觉一下就从脚底遍布全身，就好像摁到了某个开关。 整个人连骨头都酥软了，没了力气，瘫在椅子上。 一边笑一边喘。 “你、你放开……哈哈，好痒~” 顾然坏笑着：“难道你不知道吗？做坏事被抓到，也是有被惩罚的。” “对不起我错了嘛，求求你了，放开嘛~ 顾然知道要循序渐进，又教训了一会，才放开手。 但秦曼雪还是一副没有什么力气的样子，张着红唇，喘着粗气。 她缓了好一会，然后才坐正了身子，嗔道：“哪有你这样的！我们才只见过两三面，我还请你吃饭！你倒好……” 顾然笑问：“我怎么了？你说啊。” “哼！流氓！” 顾然一副正人君子的表情：“话不能这么说。这里的走廊太黑了，我牵你是因为我绅士。而且刚刚在桌子下面，不是你先做坏事的吗？现在撇的好干净，好像我是负心汉一样。” “你……” 秦曼雪语塞了一下。 他居然说的这么有道理！ “反正你是流氓！” 这次顾然只是笑笑没有争辩，让着她。 有情绪是好事啊，就怕一顿饭吃的平平淡淡，那也只能是普通朋友了。 忽然有人敲响了房间的门。 来的人不是刚刚的服务员，而是这里的老板，一个将近四十岁，中等身材，看着很富态的男人。 顾然因为陈深文是这里的常客，一来二去，也认识这位老板。 大家都喊他老莫。 老莫看到顾然的时候诧异了一下，笑着说：“咦，是你啊？我还以为是你老师呢。” 陈深文每次出来偷腥，基本都是借用学生的身份证定酒店、开房间，顾然就是身份被借用最多此的工具人。 这个餐厅也是陈深文最常光顾的地方，每次带的女人都不一样，原因就是这个餐厅有各种小手段，能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本垒打，集邮成功。 顾然对老莫笑了笑说：“一直听我老师说，你们餐厅的服务特别好，我早就想来了，第一次光顾，莫哥可要给我个优惠啊。” 老莫哈哈一笑，拍着顾然的肩膀说：“好说好说。” 他又看了秦曼雪一眼，好奇的说：“好漂亮的美女，这位是弟妹？” 顾然说：“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 “哈哈，懂了，你愿意带朋友照顾我的生意，莫哥也不好太小气，我等会送你们一瓶藏酒。” “谢谢莫哥。” “别客气。” 客套完，老莫的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说道：“其实，我这回来找你老师其实有点事，你现在方便到隔壁茶室，我有个小事想让你帮忙。” 顾然看了一眼对面的秦曼雪，她很懂事的微笑点头：“你去吧，我玩会手机就好。” “那好吧。” 顾然心中叹了口气。 关于陈深文的事，他真的不想沾上半点。 老莫能和陈深文称兄道弟，怎么说也是一个圈子的人。 这种层次的人，让自己帮忙，能是什么好事？ 来到茶室后，老莫一边泡着茶一边说：“你也别想太多，就是个小事。长话短说吧，你知道的，我和你老师很喜欢文玩、古董这些东西。前几天我通过他买了一件宋瓷，花了我两百万，但后来好几个专家帮我看，他们都说是高仿，我怀疑，你老师早就知道，但他还是把人介绍给我了，他可能是个托。” 顾然默默的听完，呼吸都变得小心了。 以他对陈深文的了解，他在其中绝对扮演着不光彩的角色。 对那个没人品的家伙而言，坑朋友，基操而已。 老莫不是被陈深文坑害的第一个怨种，只是陈深文的手段太高明了，很少有人发现的了。 再加上他平时维持着“老好人”的人设，一般人还真不会怀疑他。 老莫应该是个例外，因为这里的环境太私密了，陈深文来的次数多了，暴露本色是难免的。 老莫又是个人精，怀疑他反而正常了。 第18章 一丘之貉 陈深文是个老阴比，老莫又是个摸不透的人。 顾然一点也不想掺和他们之间的那点破事。 朋友翻脸，利益纠葛。自己一个局外人，不管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都很危险。 大家都是成年人，利益往来的，谁知道他们今天因为钱翻脸，明天会不会又因为钱把手言欢。 到时候，顾然很有可能变成感情牺牲品，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顾然苦笑着：“莫哥，你自己找我老师算账去呗，他作为中间人，卖你的东西出了问题，他当然有责任啊。” “这能行吗！” 老莫嚷了起来，“你小子也跟了你老师那么久。拍卖会、展会还有我们私下聚会都参加过几次了吧？难道不知道，买了赝品，打了眼只能认栽吗？哪有回头闹事的，传扬出去，那我不成整个圈子的笑话了？！” 这点规矩顾然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只是在装傻而已。 “可是莫哥，你和我说这些，我也帮不上你啊。” “不，你帮得上。你天天跟着陈深文，他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你旁敲侧击就能问出来，最好还能录音，到时候哥哥不会亏待你的。” “您都知道，我是他最信任的人，也不可能背叛……” “我加钱！” 顾然愣了一下，“莫哥，这不是钱的问题。” 老莫直接报价：“十万。” “不是……” “二十万！” “我不能……” “五十万！” 老莫是真的不耐烦了，一口就加了三十万，眼神凶狠的说：“小子，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我也是看你老实，给他办事也靠谱，但五十万绝对溢价了。要是我找了别人，查出来点什么，你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去！不如帮我这个忙，你成为我这边的人，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你。你好我好大家好。怎么样？” 操，怎么还能扯到老子身上？ 这是威胁！ 顾然都无语了。 怎么今天除了汤嫣，还有老莫的，都要借着自己的手整治陈深文。 而且还都是不办不行的地步。 算了，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 “好吧，不过我只是看不过我老师的人品，绝对不是因为五十万。” “呵呵，我明白。” 顾然又沉吟了几秒，问道：“我还有个小小的要求。” 老莫挥了挥手：“讲！” “您知不知道我老师，还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老莫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有意思，你问这个干嘛？” “自保呗，您也知道，他平时把我当奴隶使唤，我能不能毕业还得看他的脸色。要是手上有些能威胁他的东西，我也能轻松一些啊。” 老莫冷笑着：“你想的挺美的啊。我就算手上有些他的把柄，收集来也不容易，怎么可能轻易交给你？你小子，拿了钱还不满足，胃口太大了吧？” “咱们这不是在商量吗，我贪心一些，帮您办事你也更放心吧？” 老莫喝了口茶，沉默深思了几秒，而后一拍大腿说：“行，你小子够贪。那些玩意在我手里，作用也不大，交给你也可以，要是你把他的事儿闹大了，我就更乐见其成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老莫起身离开，五分钟后才回来，把一个U盘放在顾然的面前说：“这里面是和他有关的视频。” “视频？”顾然挑了挑眉毛，似乎已经猜到了这是什么。 妈的，这个店的房间里都有摄像头啊？ 真狗！ 老莫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可以和你坦白，有摄像头的房间就只有那么一两间。毕竟来这的人，都很注重隐私性，我也不好做的太嚣张。惹不起的人我也不敢录，也就陈深文这种平时会有利益往来的，我防他一手罢了。” “那我定的房间呢？” 老莫坦然的道：“我说了，只有特定的几个房间，熟客才能去。我又不是变态，要是所有客人都录像很容易会被察觉，那时候我还混的下去吗？” 说话的同时他递出手机，打开一个监控软件说道：“你看，这里面真的没有你定的那间。” 顾然看完之后才放心了下来，老莫说的是实话。 事情谈完，顾然也就准备离开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想起什么，转头问：“你手上明明有他的把柄，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圈，让我去帮你打探这件事？” 老莫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说：“这点视频算个屁，最多把他名声搞臭，又不能直接弄死他。我把他当朋友，他却骗我，还让不少人看了我的笑话，这就不单单是钱的事儿了。斩草就要除根！” “你打算做什么？”顾然好奇的问。 “告诉你也无妨。我们这个圈子，最讲究的就是信誉，我知道有几个人也是通过他的手买了古董。但是打眼这件事，一般自己不会说的，一是怕丢脸，二是怕砸手里。但我打眼的事儿很多人都知道了，也无所谓了。要是我放出风去，那想搞死陈深文的人，可就不只是我一个了。” 这个计划没有多高明，但确实够阴毒。 毕竟不管有仇没仇，墙倒众人推就是人性。 这种招数用在陈深文身上，一用一个准。 可顾然又有些患得患失。 和这样的人合作，自己真的能彻底脱身吗？ 这五十万真有那么好拿？ 顾然没有那么天真。 可事情到这种地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真他娘操蛋！ 要是能把老莫这狗东西一起弄死就好了！ …… 回到包厢，顾然就听见秦曼雪在打电话。 “你烦不烦，我都说了，今天晚上别给我打电话！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啪！ 电话挂断，狠狠的摔在桌子上。 顾然轻声问：“怎么了？和周朗吵架了？” “嗯……” 刚刚还盛气凌人的秦曼雪，被顾然这么一问，语气忽然软了下来，甚至还带着一些哭腔。 顾然顺势坐在她边上，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抽起几张纸递给她说：“不开心就说出来，我可以当你的情绪宣泄垃圾桶。” “我受够了！” 秦曼雪咬着火红的下唇，忽然又拿起手机，播通了周朗的电话。 “我们分手吧！混蛋！” 说完，她直接拉黑了周朗的号码，然后眼神火热的盯着顾然的眼睛。 像是受伤后的小猫般，眼眶里蓄着泪水，楚楚可怜的看着顾然说：“你陪我喝酒好不好？” 第19章 一起做瑜伽 顾然根本就没有听见秦曼雪在说什么，因为在她和周朗分手的那一刻开始，系统消息就突然响起，让他整个人都振奋了。 “滴！恭喜宿主完成一项任务，发放奖励：书画技能，大师级别，是否领取？” “领取！” 一瞬间，顾然只觉得脑中一片清明，忽然就多了许多东西。 书画精通，竟然是书法和画技的双精通，也就是说，这项奖励是两项技能！ 所谓大师级，就已经是这两项技能的巅峰了。 书法包括正、草、隶、篆四个大类，也被称为书法四体，是华夏书法的主流，现在已被顾然习得，哪怕就是面对王羲之的《兰亭序》也丝毫不虚。 画技更是包括古今中外，古典的、现代的；水墨、油画、水粉、素描、漆画、速写等等。 习得这两项技能对于顾然而言也就是几个眨眼间，而且毫无副作用，就好像这些知识本来就存在他的脑海中。 忽然，系统又弹出一条消息： “温馨提示：只要宿主让任务目标出现感情裂痕时，就可以获取部分奖励，不需要等到关系完全破裂再领取。” 这个提示让顾然更懵了。 “什么意思？我早就能领取了？” “是的。” “那你怎么不早说！” “部分系统功能，请宿主自行发现。” “我靠！” 顾然进入系统，这才发现，每个任务下面都有一个进度条。 除了秦曼雪的任务完成了之外，也就是项芊芊的任务涨了三分之一左右的进度条。 在任务完成80%的时候，就能领取部分奖励了。 所谓部分奖励，也就是完整奖励的阉割版，就比如书画技能，在80%领取时，大概只能是个入门精通。 但这也比什么都没有要好啊！ “顾然、顾然……你怎么了？” 秦曼雪推了推顾然的肩膀，才让他回过神来。 秦曼雪满眼委屈的看着顾然问：“你在想什么呢？我都和他分手了，你还走神。” 顾然的心情很好，清爽的就好像夏天的夜晚。他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只是太高兴了。” “啊？这有什么好高兴的？”秦曼雪不满的抿了抿嘴，目光中的失望毫不掩饰。 顾然依旧笑着，顺势将手搭在她的背上，有节奏的往下顺抚，温声劝导：“看清一个渣男的本质，然后立刻悬崖勒马，及时止损，那当然是一件好事。所以你现在要高兴啊。” 秦曼雪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下，表情释然了一些。 “其实……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他追我的时候，很贴合我的理想型。但是这几天他的表现太让我失望了，所以我才会有点难过。” 顾然温声宽慰：“不是所有的分手都要难过的。拜拜就拜拜，下一个会更乖。” “你说的对。陪我喝酒吧！我想喝酒！” 秦曼雪是个非常标志的美人，当她楚楚可怜的看着你，用嗲嗲的语气撒娇时，让人很难抗拒。 “喝酒好啊。” 顾然也正有此意。 桌子上就有一瓶没有标签的酒，是老莫刚刚让人送来的。 酒倒入高脚杯，呈金色，还有些沉淀物飘在里面。 两人碰了一下杯，小抿了一口。 “哇，这酒好醇，就是有股药味。”秦曼雪还意犹未尽的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顾然笑着说：“这是老莫找专人酿制的药酒，对身体很好，简直是男人的充电宝，女人的加油站，一般人还真喝不到。” “真的哎，我现在就感觉身体有点热了，效果确实不错。” “那你多喝点。” 顾然帮她添酒。 喝多了才好啊。 这酒并不是春酒，不过确实有促进雌雄激素的分泌的作用。 秦曼雪的酒量似乎并不好，但又很喜欢酒。 几杯下肚，就算酒精度数不高，后劲也上来了，整张俏脸都变得像桃花般粉嫩，眼神迷离，嘴角还挂着微笑。 忽然，秦曼雪整个人都靠在了顾然身上，娇滴滴的说：“唔，好热，你把空调开低点。” “空调已经开到最低了。” 这酒确实有劲道，顾然也感觉有些热。 秦曼雪蹬掉两只脚的鞋子，摩挲着两条腿，贴着顾然说：“那你帮我把丝袜脱掉吧，热。” 咕噜~ 顾然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你快点呀~” 这句话就像点燃了一根引线，引爆了顾然体内药酒的所有后劲。 …… “顾然……你等等，我手机响了……” “没关系，等等自己就会挂掉了。” 手机的铃声很扫兴，足足响了半分钟。 隔了一会，对方又锲而不舍的打了过来，令人烦躁。 顾然一手抱着秦曼雪，一手拿起手机，见到是个陌生号码，皱着眉接了起来。 秦曼雪捂着嘴巴，瞪大眼睛看着顾然。 他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接自己的电话！ 手机中传来周朗的声音：“曼雪，你拉黑我也没用，我可以换个号码打给你，也可以直接去找你，我们……” 顾然不耐烦的打断他，说道：“你还真是个癞皮狗啊，都让你滚了，你没听见？” “顾然！我女朋友的手机怎么会在你手上！” 顾然笑了：“因为我们在一起做瑜伽啊，傻逼。” …… 第二天早上，明朗的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地板上，就好像在地面铺了一层金粉。 床上的两人很累，睡的很沉。 直到顾然的手机响起铃声，搅乱了宁静。 顾然看到是项芊芊打来的，但第一时间没有接通，反而是将手机静音，生怕吵醒边上的秦曼雪。 昨天晚上借着酒劲半推半就，稀里糊涂，以至于顾然现在还不知道怎么面对秦曼雪。 小心翼翼的坐到床边，刚穿好鞋子的时候，床上的秦曼雪忽然说道：“顾然！你混蛋！你就这么走了？不打算和我说点什么？” 顾然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了。 要被追责了？ “呃……我现在有些急事。” 秦曼雪不关心他有什么急事，问道：“昨晚的事，你就当没发生？” “昨晚是个意外。” “意外？” 秦曼雪呢喃着这两个字，直勾勾的看着顾然问：“意外是什么意思？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顾然的大脑飞速运转，开始分析她这句话的意思。 最后有些为难。 说是男女朋友，很牵强。 说是情人，又有些伤人。 见顾然犹豫了两秒没说话，秦曼雪的眼神开始变得失望。 “我明白了……” 她轻轻说了一句，坐了起来，用被子遮住身子，只露出光洁的肩膀和精制的锁骨。 但脸上的潮红已经褪去，现在只剩阴云密布。 她低着头，淡淡的说： “你走吧。” 第20章 三个女人的紧迫感 “你说什么？” 秦曼雪低头说话的声音有点小，顾然没有听清。 秦曼雪抬起头，咬着下唇，眼眶里弥漫着一层泪雾，失望的大喊：“我让你走啊！我不想再看见你！” 顾然愣了一下。 明明昨晚她也没有太抗拒，为什么现在发这么大的火？ 这里面似乎有误会。 秦曼雪宣泄着情绪：“你们男人都一样！得到了就不珍惜！我们都、都那样了……” 秦曼雪忽然哭了起来，呜咽着控诉：“你一醒就要跑，还对我们的关系模棱两可，就这么怕我赖上你吗？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不是这样的。” 秦曼雪打断他的话，质问道：“不是这样又是怎样？你不是昨晚说意外吗？意外的意思不就是酒后乱性，当做一夜情吗？” “不是……” 这种情况自然不可能走，顾然捡起钱，温声说道：“你冷静一点行不行？” “我现在冷静的可怕。” 秦曼雪盯着顾然的眼睛说：“你和周朗都是一类人，我真是眼瞎了！” 顾然差点吐血。 这句话骂的也太脏了。 “你总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吧？” “行……我到要听听你会编出什么说辞。” 顾然刚要说话，项芊芊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打散了酝酿好的气氛。 顾然不假思索的挂断。 但同时，也看见一条项芊芊刚刚发来的微信：你无故旷工，还不接我的电话，这笔账咱们日后再算。但是汤总联系不上你，现在很不高兴。你应该了解她的脾气，知道后果会是什么。 顾然看完这条消息，才发现现在已经快十点了。 在此之前，项芊芊已经发了好几条关心的微信。 但是从这条消息的语气来看，是真的生气了。 麻了，彻底麻了。 项芊芊还好解决，但是汤嫣那个控制欲极强的女人…… 她就是个疯子啊！ 她为了能盯住自己，特地安排自己在她的秘书部门内。 但仅仅第二天，自己就失联了…… 她会不会有一种被耍的感觉？ “顾然！你的解释呢！” 秦曼雪红着眼睛大声质问。 “我……” “不用解释了，我不想听了。看来是有事比我还重要，你走吧。” 秦曼雪抹干眼泪，眼神变得比刚刚还要冷漠，甚至，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意。 顾然也明白，误会越来越大，自己已经错过了最佳解释的时间。 走也不对，留也不是。 或许这就是骑虎难下，更何况自己骑的还是两只虎，进退维谷也是活该。 “我知道你现在在气头上，我解释的话你也听不见去。但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现在有人命关天的大事，我真要走了，你好好休息。” 秦曼雪气的快炸了。 她裹着被子走下床，捡起自己的包，从中取出一沓钱，然后生气的揉皱成一团，狠狠地砸向顾然的后背，咆哮道：“你算什么东西！我用你负责？就当老娘昨晚叫了个鸭子，拿着钱！滚！” 咔~ 门关的很轻。 他真的就这样走了。 秦曼雪忽然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 坐在出租车里，顾然播着项芊芊的电话，但是没有打通，换了汤嫣的号码也一样联系不上。 叹了口气，顾然颓废的靠在桌椅上。 总觉得这会是非常糟糕的一天。 他又想到秦曼雪刚刚说的话。 刚开始有些不理解，但很快又明白了那不是无理取闹。 她刚看清周朗的面目和他分手，想要喝些酒宣泄情绪，却又借着酒劲稀里糊涂的蜕变成女人，结果醒来又产生了误会，不生气才怪。 …… 赶到公司的时候，将近十一点了。 还有半小时就下班了。 来到秘书部门的时候，只有三四个人在位置上，所有人都做着自己的事，除了键盘鼠标和笔尖在纸上书写的声音之外什么都没有。 低气压的感觉扑面而来，让顾然有些窒息。 “章姐好，您知道芊芊姐去哪了吗？” 顾然走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身边问。 章姐是八个秘书中的一位，戴着黑框眼镜，很爱笑，给人很好相处的感觉。 章姐转过头来说：“小项和汤总开会去了，大概还有半小时结束。” “原来是在开会。” 怪不得手机打不通。 章姐问：“你今天是怎么回事？第二天上班就旷工？” 顾然挠头苦笑：“昨晚太忙，忘记订闹钟就睡过头了。” “以后这种错误别犯了。汤总很照顾你，你也得体谅她啊。公司里风言风语的，总会有损汤总的风评。” “照顾我？章姐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不照顾你，会安排你来我们部门实习？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岗位有多少人挤破头皮都想进来？而且芊芊对不熟的人都是冷冰冰的，待你却像弟弟似的，还让你参与面试，这些可都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待遇啊。” 顾然从来就没想过，自己竟然在寰宇如此独特。 从这番描述听来，确实很受优待。 但只有顾然和汤嫣知道真实情况是什么样，简直比一般的员工还卑微，毕竟汤嫣握着他的小命啊。 顾然问：“那现在公司的同事，都觉得我是关系户？” “还不是一般的关系户。以后你在公司没几个人敢惹你，但你最好安分一点，我不是在教你做事，只是想告诉你，公司里想搬到汤总的人有不少，你小心被他们利用，不然咱们的日子都不好过。” 章姐温声的说着。 “谢谢温姐，我知道了。” 顾然是真心的感谢，初入职场，有这么一位前辈帮自己剖析了一下形式，总能少绕几个弯，少过几道坎。 章姐还告诉顾然：“汤总的会议可能会开到十二点左右，你别这么干等着，最好先做点事，表现一下，到时也能让她消消气。” 顾然又请教了一番，“那我现在能做什么？” 章姐反问：“汤总和芊芊没有交代你做什么吗？” 顾然愁容满面：“没有啊……” 汤嫣的意思是，让自己在秘书部端茶送水，做一个小杂工。 至于项芊芊，则是让自己帮她整理一些材料，做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 但这些实在不知道怎么和章姐说。 章姐笑着感叹：“她们真的很照顾你啊。” 顾然也只能苦笑，被误会的越来越深了。 第21章 寰宇的灾难 噔噔噔~ 高跟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顾然一抬头，来人果然是项芊芊。 和昨天相比，今天的项芊芊依旧美艳不可方物。 上身穿着一件格子衫，里面是一件黑色背心，领口有些低，可以看见一枚金项链坠入波涛汹涌中，不可自拔。 下身是一件黑色百褶裙，以及一条肉色丝袜，把一双美腿显得修长丰韵。 但是顾然能够感觉到，她的身上有一股低气压环绕，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顾然挤出一个笑脸，走上前说：“芊芊姐，还没吃饭吧，我点了外卖。” 项芊芊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没胃口，先不吃了。” 顾然能够捕捉到她低落的情绪。 绝对不是因为自己早上旷工，还挂她电话。 或许有一点，但肯定不是全部原因。 难道是因为张天宇出轨？ 顾然给她倒了一杯水，旁敲侧击的问：“心情不好吗？因为工作？” 项芊芊喝了半杯水，走到一台打印机前，有气无力的说：“今天早上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今天早上？ 我只知道我后宫失火了。 但这个时候只能不懂装懂，点头说：“知道了。” 同时观察着项芊芊的表情，只见她又叹了口气，满脸愁容。 顾然连忙掏出手机，打开微博，还没有来得及搜索，就见到热搜上挂着几个和寰宇相关的词条： 热搜第一：贝安P娼 热搜第二：贝安时间管理大师 热搜第四：寰宇股票下跌 仅仅几个关键字，顾然就大概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贝安是寰宇的当家男艺人之一，前几年从男团出道，在寰宇的操作下，实现歌手、电视剧、电影、当红综艺四连跳。 口碑、作品和粉丝都有，是货真价实的顶流。 他还有一个量身打造的完美人设。 但是这一切，都被他毁了，带来的反噬也很沉重。 今早，朝阳警方打黄扫非，正好就在一个很隐蔽的会所里抓到了贝安，偏偏这一幕还被记者拍了下来，曝光到了网上，仅仅十分钟就上了热搜，引爆了整个互联网。 上一次，关于明星的大瓜，还是在一年前。 互联网上的吃瓜群众，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狂欢过了。各类博主和营销号生怕蹭不上热度，都第一时间的发视频，瓜友们更是吃得不亦乐乎。 以至于一大早，微博都瘫痪了十分钟。 但这对于寰宇来说，就是个灾难了。 引发了一系列的问题，令人措手不及。 各代言被取消，面对天价违约费。 多年的合作伙伴突然取消合作。 股票大跌，一上午就蒸发了好几亿市值。 这些都是寰宇现在要面对的难题。 可想而知，汤嫣现在的压力有多大。 这种时候，公司里每个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一点差错就被用来撒火。 顾然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旷工，简直是倒了血霉。 只希望汤嫣现在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无暇和自己算账。 “芊芊姐，那我们现在的工作是什么？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顾然只想快点给自己找点事做，降低存在感。 项芊芊指着桌子上的外卖说：“这些你给汤总也送一份去吧，她也还没吃饭。” 顾然的脸色都变了。 哪有摸了老虎屁股以后，还乖乖送上门的？那不是找死吗？ “我能不去吗？” 项芊芊无情的拒绝，“不可以，正好她有事要找你谈谈。” “她找我能谈什么？”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越躲着她，她越会找你，到时候你可吃不消。” “好吧。” 顾然苦着一张脸，表情悲壮的，好像是要去赴死一样。 项芊芊被这个表情逗乐了，说道：“干嘛，汤总又不会吃了你。” “她就算吃了我也没关系，我就怕我死了以后见不到你了。” “你好像在说遗言一样。” “也差不多了，我怕我不能活着走出来。我能抱抱你吗，让我感受一下人世间最后一点温暖。” 项芊芊的手搭在顾然的胸膛上，轻轻一推，挑眉笑道：“去，小色狼，想借机吃姐姐豆腐是吧？早上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 “你不是说日后再说吗。”顾然嬉皮笑脸的说：“说不定等会我真被汤嫣弄死了，你等我先活下来呗。” “哼，以后再找你算账，你快去吧。” “那你记得吃饭。” “知道了。” 项芊芊看着顾然的背影离开，揉了揉太阳穴，放下手头的工作，坐回椅子上打开顾然点好的外卖。 “咦，居然都是我喜欢的菜。” 那个臭小子只和自己吃了顿饭就记下来了，表现还不错。 本来连轴转了一早上，疲惫不堪，被顾然这么一闹，疲惫感还轻了一些，真是神奇。 …… 敲响汤嫣办公室的门，得到回应之后，顾然提着外卖走了进去。 汤嫣还是和第一次正式见面一样，坐在电脑屏幕后面，让人看不见她的脸，忙碌着自己的事。 “汤总，先吃点东西吧。” 顾然没和上次一样站在一旁等待，直接走了上去。 汤嫣的眼睛从屏幕上离开，撇了顾然一眼，毫无表情。 “我特地问了章姐，你的口味，特地点的这些。” 顾然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揭开外卖盒子。 “你早上去哪了？” 汤嫣靠在椅子上，双腿叠放在一起，手交叉在一起搭在光洁的腿上，女强人的气质由内而外的散发着。 习得大师级画技之后，顾然现在看到的许多东西，都能感觉很透彻。 之前就暗暗感叹过，这个女人的美貌真是令人惊叹不已。 现在更是能够感觉到，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美。 顾然突然很想邀请她成为自己的模特，把她现在的样子画下来，那一定是一副艺术品。 但是汤嫣的一句话，就打破了顾然的想法。 顾然回答：“我睡过头了……” 汤嫣嘁笑了一下，“是昨晚又和哪个女人疯了一晚上，早上起不来了吧？” 顾然的脸色一僵，她怎么知道？ 不对，她应该只是随口口嗨。 顾然灵机一动，说道：“我昨晚干正事去了。您不是让我去找陈深文的把柄吗，我真找到了，所以睡过头了。” 顾然指的是老莫给的那个U盘。 “什么把柄？” “应该是他和其她女人睡觉，被偷拍的视频。” 汤嫣厌恶的说：“他出轨的对象不止一个？” “嗯……挺多的。” “渣男！” 第22章 口渴的汤嫣 “渣男！” 汤嫣明明是在骂陈深文，但顾然却感觉她在骂自己。 不想在渣男这个号话题上继续，因为最后总会绕到自己身上来。 女人就是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生物，脑回路让人难以理解，只要心情不好，就能在你的身上挑出无数个毛病。 我渣男？ 老子好歹没有女朋友，和谁睡觉是我的自由。 不像你，有老公了，那天晚上还喊的那么欢。 到底谁渣？你凭什么说我渣？ 虽然不爽，但这些话顾然也只敢在心中非议。 他上前，把U盘放在桌上说：“汤总，这个放在这，我就先走了。” “留我这？” 汤嫣银牙紧咬，愤恨的质问：“我要这么肮脏的东西干嘛！拿走！” 顾然不理解的挠了挠头：“不是你要我去找他的把柄吗？” 汤嫣扶着光洁的额头，像是被气到高血压。 “这么肮脏的东西别给我，你自己留着！” “我留着也没用啊。” “谁说没用？”汤嫣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过了几秒才说：“你可以拿给唐染。” 顾然一点就透。 这玩意确实要交给唐染。 虽然这对她很残忍，却是必要的。 毕竟这还是一个重要的罪证，之后两人一定打官司，这个U盘就能一锤定音。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让唐染认清自己的老公，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汤嫣强调道：“我还是那句老话，你必须要在合适的时候拿给她，要循序渐进，不要太突兀，让她有个接受的过程。” “这个我明白。” 顾然点了点头，然后将饭菜推到她的面前，递过一双筷子说：“先吃饭吧。” 汤嫣看了一眼顾然，这次没再说什么，接过筷子，然后在几盘菜上挑挑拣拣，说道：“怎么这么多肉，还有炸丸子，热量这么高，你想胖死我吗？” “啊？” 顾然没想到这也能被挑剔，无奈的说：“我问过你的口味，特地点的这些啊。再说了，你再胖点也挺好的。” 汤嫣慢条斯理的吃了一口青菜，说道：“我喜欢这些是没错，但身材管理也很重要。你说我再胖点也挺好，哪好？” “呃……没什么。” 汤嫣头也不抬，温怒的说：“我最讨厌别人话说一半。你个大男人吞吞吐吐的，有劲吗？说！”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汤嫣似乎更感兴趣了，眯眼笑了笑：“免你死罪，说吧。” 顾然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实情：“你再胖点，手感会更好。” 顾然不再是几天前的那个初哥。 明白了女人不是越瘦越好。 微胖才是最合适的，至少舒适性上是这样的。 秦曼雪就有些偏瘦了，不过好在她该有肉的地方发育也不错，体验很好。 虽然瘦的女人很有美感，但微胖才是真撩人。 啪！ 汤嫣刚端起橙汁，听到这话又重重的摔在桌子上，眼含怒意的瞪着顾然说：“闭嘴！” 她又不可自抑的，想起了那天晚上。 就好像是口渴很久的人，忽然喝了一大杯水，补充了水分后不仅身体解渴了，还改善了睡眠和胃口，全身心的舒坦。 但是，那种感觉让人上瘾。 没多久，口又渴了。 她无比怀念。 这两天的晚上，就不知道把顾然当做幻想对象多少次。 虽然不想承认，但真的上瘾了。 一抹粉红攀上了汤嫣翘嫩的脸颊，红晕的样子更像是一颗熟透的苹果，闪着诱人的光泽。 顾然还注意到，她翘起的二郎腿突然轻轻颤了一下，小幅度的摩挲着。 这叫什么？ 这就叫口嫌体正直。 知道这话戳中了她的心坎，顾然装作委屈的样子说：“是你让我说的，说完你又生气。” “出去！滚！” 汤嫣指着门口，又羞又怒，但又不似上次那样挥舞着鞭子歇斯底里。 顾然憋着笑意说：“我走我走，你好好吃饭吧。” 直到顾然关门离开，汤嫣才瘫坐在椅子上，像是松了一口气。 她恼怒的站起身，打算去边上的休息室里，换一条内裤。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人推开，顾然只探进半个身子，体贴的说：“我想了想，还是有些担心你，毕竟公司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吗？” 汤嫣被他这么一打岔，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没那么生气了，哼了一声说：“你太高看自己了，正常应聘都进不了寰宇的人，能帮得上什么忙？” “还有，你也太小看我了。在寰宇这些年，什么样的风浪都见过，这次贝安虽然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但这不算什么，几个跳梁小丑的脏手段罢了。” 顾然能感觉到，这番话不是强撑脸皮，而是真没让她束手无措，好像一切能迎刃而解般。 “好吧。” 顾然耸了耸肩，“算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好心想帮忙，还被你diss一顿。” “你骂谁是狗！” 顾然觉得她真的有病，重点是这个吗？ “没骂你，走了。” “等等。”汤嫣忽然说道：“还真有个事用得上你。” “什么？”顾然兴致缺缺的问。 汤嫣说：“晚上有一个饭局，你陪我去，到时候帮我挡酒。” “晚上？晚上不行，我要去韩雨轩的画展，把他签下来。” “签韩雨轩和你有什么关系？” 汤嫣不解的问。 她也知道昨天项芊芊带着顾然一起面试的事。 这是不符合规矩的，毕竟顾然也只是个实习生，他根本就没那个资格。 但项芊芊的身份特殊，和自己的关系也不错，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汤嫣都会由着她的性子，好在她大多时候都很稳重。 但是让顾然去谈合同，还是太……抽象了。 “我和韩雨轩是同学，关系还不错，我打打感情牌，加上咱们公司给他的待遇应该不是问题。如果我没谈成，再由芊芊姐出马。” “芊芊姐，叫的还真是亲昵。” 汤嫣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你走吧，挡酒也不是非要你不可。给你个表现的机会也不知道珍惜。” 顾然干笑了几声，退了出去。 第23章 赵半夏 因为贝安的事，今天的寰宇都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所有人都很忙碌，也没什么笑脸，就好像被遮住了一层薄膜，让人心情沉重。 下午顾然跟着项芊芊一起接待了几波客户，还去了一趟公关部。 稀里糊涂的，一下午就混过去了。 旁晚五点半，顾然不像其他员工要加班，一到点，项芊芊就放他走了。 知道自己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顾然也没矫情，毕竟等会还要参加韩雨轩的画展。 顾然对于“艺术家”这一类人，一直都不太感冒。 不是对他们的作品有异议，而是对“大多艺术家都很有个性”这句话很不爽。 就好像彰显个性，就是艺术家必须要做的事情一样。 就如韩雨轩这样自我标榜艺术家的人。 开画展就开画展吧，你为什么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在白天举行？ 是的，韩雨轩的画展在晚上开始。 连续三天，每晚七点半到九点半展出两个小时。 就好像饥饿营销般，能够炒作自己的人气。 如果是白天，自己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旷工了啊！ …… 来到公司楼下，顾然就看见夕阳挂在天边，把万里云彩都照的通红，美的令人赞叹。 顾然随手哼着歌，随手拍了几张，忽然确收到了几条微信。 又是赵半夏的消息。 最近两天，赵半夏发消息的频率依旧频繁。 她分享着自己的心情和趣事，就像是沉溺在恋爱里的小女生。 顾然大多时候都是已读不回。 没想到赵半夏反而更主动了，发语音，甚至还打视频。 顾然一律不理睬。 他已经摸清楚赵半夏的性子了。 她就是个抖M！ 以前老子给她当舔狗的时候，她就像个女王，高高在上的享受跪舔。 现在对她爱搭不理，时不时骂她几句，反而像是刺激到她的兴奋点，不断的倒贴上来。 顾然索性给她改了一个备注——小母狗 感觉贴切极了，就截了个图，发给赵半夏，还问她喜不喜欢。 赵半夏秒回了一条语音。 顾然好奇的点开一听。 “旺旺旺~！” 居然是赵半夏学着狗叫了几声。 声线甜腻，尾音还饶了几个弯，惟妙惟肖的真像是个发情的母狗。 顾然听的血脉偾张，想约她去老莫的“四季餐厅”喝药酒。 但转念一想，以前她钓自己的时候，也是忽冷忽热，快把自己吊成翘嘴了。 钓手和鱼的身份互换，可不能轻易的给她尝到甜头。 索性不回复，反而惹得赵半夏又狗叫了几声。 此时赵半夏发来的消息不是狗叫。 而是两张自拍照。 第一张，赵半夏穿着粉色的连衣裙，西装式的领口，解开了上方的几颗纽扣，半敞胸怀，隐隐约约能看见两颗北半球。 束腰的腰带只是一根粉色的丝带系成蝴蝶结，松松垮垮的，似乎轻轻一拉，就能解去整件裙子。露出光洁的两条腿。 第二张更加魅惑。洁白的脖子上套了一条蕾丝颈带，两只手也用黑蕾丝绑在了一起，与其配套的是一条黑色抹胸裙，能看出来材质很轻薄，甚至透光性还很好。 小母狗：主人，你帮我参考一下，晚上我穿哪套好？ 顾然想了想，回复：第二套吧，如果等等我看见你没穿，你就死定了！ 小母狗：去画展肯定不能穿这两套啊！晚上我单独穿给你看！ 顾然：画展不穿这个？那不刺激，不看。 小母狗：可是真的很难为情啊！ 顾然：关我屁事。别发骚了，我现在去接你和薇歌。 小母狗：沈薇歌不在宿舍，她已经到画展去了。 顾然：那你自己打车来吧。 小母狗：顾然！你以前不会这么对我的！ 顾然当做没看见，又打开沈薇歌的聊天框。 如果往上滑，就能看见两人聊S的记录。 顾然发了条消息：我准备去画展，等会一起吃饭吗？ 过了一会，对方也没回消息，可能是没看手机。 但赵半夏已经轰炸了好几条消息，先是控诉，再是诉苦，然后是撒娇。 以前这一套或许能把自己拿捏的死死的，但现在嘛，呵呵。 顾然当做没看见，打了一辆出租车，前往云坛画廊。 …… 云坛画廊是名扬四海的地标性场馆。 每天都有很多前来打卡，是个不逊于其它旅游景点的打卡地。 当然，它并不是什么网红带火的地方，反而是网红们都想来蹭热点的地方。 因为这个画廊是国内几个知名画家联手创建的。 传说，那几位大师在这里同住了一段时间，互相探讨画技，以画会友。 在灵感碰撞之下，还创作出了几副传世名作。 其中一副，在十年前拍卖价就已经到了六千七百多万。 这是个充满故事性的地方，也是画家们心中向往的圣地。 在这里，画是很纯粹的。 它不仅可以让画家展示作品，还能让观众参与其中。 买票进入的观众，是真的能在一个大厅里挑一个位置坐下，然后在画板上随意图画。 就连幼儿园小朋友也能拿着水彩笔，肆意的挥霍想象力。 自云坛画廊开展几十年以来，还真有十几副观众的作品被云坛画廊一眼相中，以高价买下，展示在公开的大厅里。 这些作品无一不是充满灵气的作品，画者的名声也会在画坛名声大噪，身价水涨船高，现在也成了大师级别的艺术家。 这也被戏称为：以画证道。 然而，以画证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来试过的专业画师如过江之鲫，但是能被云坛画廊相中的，寥寥无几，甚至已经有五年没有好的画作出世了。 这也让这个地方更具有传奇性。 顾然站在画廊的门口等了一会儿，才等到赵半夏。 她果然没有穿那两套情趣服，而是一套标准的JK制服与白丝袜，美的就好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女，明媚可人。 赵半夏远远的就看到了顾然，她笑着招了招手，然后快步跑了过来。 等她跑的近了，还能看见两颗硕果在疯狂跳动。 “你真慢啊，小母狗。”顾然笑着说道。 赵半夏闹了个大红脸，嗔道：“讨厌！在外面你就别这么叫了啦，让别人听见怎么办？” “听见就听见呗，你不是吗？” “我……你如果再在外面喊，我就……” 顾然乐了，“你就怎么样？” 赵半夏威胁道：“我就再也不学狗叫给你听了！” 第24章 赵半夏的另一只舔狗 赵半夏早在几天前，就开始精心准备今天和顾然的约会。 先是把沈薇歌支走，创造单独相处的环境。 然后就是化一个又纯又欲的妆。 还穿了顾然最喜欢的JK服和白丝。 甚至头发也束成了高马尾。 赵半夏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个美人胚子，即使在学校里穿着最普通的校服，也无法泯然众人。 美貌是她最大的武器，她也擅用美貌博取一切能够利己的资源。 比如她从高中开始，就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在男人之间游走，让他们为自己争风吃醋，又不让他们占到丝毫便宜。 上了大学之后，追求者更是数不胜数，如顾然这样的舔狗还真不少。 她享受着这种感觉，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觉得有些没有意思。 这些男人，已经无法让她觉得刺激了。 直到和周朗分手那天，自己和顾然打电话。 没想到曾经的舔狗，居然对自己不屑一顾，甚至还主动挂了自己的电话。 这让赵半夏气愤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刺激。 在一品鲜吃饭的时候，他故意没有付钱离开，反而让赵半夏开始享受了这种被冷漠对待的感觉。 赵半夏并没有打算把这件事告诉给顾然，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面对赵半夏的威胁，顾然只是冷笑一声：“以后你要是不学狗叫，我就拉黑你，咱们也别联系了。” “不要哇。” 赵半夏贴了上去，拉着顾然的胳膊，用力往怀里揉，“人家错了嘛。” 顾然冷漠的说：“错了就该接受惩罚。” 怕是什么惩罚都会当做奖励吧？ 顾然把手从一片柔软中抽了出来，把她推向一边说：“算了，不罚你了。” “不可以算了！我就该受到惩罚啊！” “你想得美，我……” 顾然刚要说话，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 他转头看去，果然见到了一个熟人。 钱才，顾然以前的同行兼竞争对手。 说白了，其实他是赵半夏的另外一只舔狗。 而且论舔狗的功力，他比顾然还要更胜一筹。 因为这家伙很有财力。 以前，钱才和顾然虽然同为舔狗，但是分工不同。 钱才专门当赵半夏的ATM提款机，当专职司机。 而顾然就是苦奴才，帮忙做些苦力活，跑腿，如果和别人发生了冲突，也是冲在最前面。 虽然分工不同，但是竞争压力极大，卷的要死。 后来顾然被陈深文当做非洲黑奴压榨劳动力，没有精力继续当舔狗，还被钱才嘲讽了一波。 …… 钱才长相一般，中等身材，衣品也让人不敢恭维。 从帽子到鞋子，全身都是名牌，根本不讲究搭配。 每件服饰都有着奢侈品的LOGO，跑起来的时候，就好像是个移动的奢侈品展柜。 如果非要说他有气质，那就是暴发户的气质。 “半夏，你今天怎么不等我啊？我特地为你提的新车，你都还没坐过呢。” 钱才满脸堆笑的说着，这时才发现，赵半夏身边的人居然不是周朗，而是顾然。 钱才愣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 “来参加画展呗。”顾然随口答了一句。 “我看你是冲半夏来的吧？” 钱才意对赵半夏说：“半夏，你别给顾然追求你的机会，咱们好马不吃回头草。他以前说不追你真的就消失了，说什么导师给他的压力大，其实都是借口，他就是不够爱你！” “他除了长的好看点，身材好点，真的一无是处。不像我，又有毅力又有爱心，这么多年始终不离不弃的陪伴在你身边，人和人啊，差距真大。” 赵半夏蹙着眉头，跺着脚骂道：“闭嘴！傻逼！” 钱才的表情很诧异，虽然被赵半夏骂是常有的事，可这是他第一次因为顾然而被骂。 他凭什么啊？ 接着，钱才便见到，顾然一巴掌拍在赵半夏的丰腴上，笑骂道：“他让你离我远点哎，你还不快走？” “顾然……你怎么敢！”钱才目瞪口呆，这一幕带给他的冲击力太大了。 然而，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赵半夏扭捏的捂着屁股，娇羞的对顾然说：“人家才不走呢。” “半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半夏愤恨的瞪着钱才，说道：“你这么没眼力劲吗？我和顾然约会，你来干什么？” 钱才目光呆滞了几秒，开始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突然扭曲了？ 为什么感觉赵半夏像是顾然的舔狗啊？！ 钱才支支吾吾的说：“我还以为你是和周朗在约会……” 钱才觉得，作为一个合格的舔狗，就是要能够容忍自己的女神和别的男人谈恋爱，并且贴心的照顾他们两个人。 钱才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今天也以为赵半夏是和周朗约会，所以才会屁颠屁颠的跟来。 以前，周朗根本不介意这个电灯泡，反而会当着钱才的面，和赵半夏做一些亲昵的举动。 这些钱才都忍了，因为他觉得只要两人感情出现裂痕，自己一定能够趁虚而入，成为正牌男友。 钱才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激动的问：“你和周朗分手了？” “老娘早和他分好几天了！” 赵半夏薄怒的指着钱才的鼻子说道：“我警告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这个人，他让我恶心！” “好几天了……那我为什么不知道？” 钱才忽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按理来说，明明该上位的是我啊！ 为什么变成顾然了？ 赵半夏说：“钱才，我们虽然是很好的朋友，但这也是我的伤心事，怎么会主动提起？那不是自己揭开自己的伤口吗？是你自己没有发现，怎么还怪我？” 钱才恍然大悟，内疚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够细心，我以后会注意的。” 顾然看的直摇头。 这就是舔狗的丑态啊。 “顾然！” 忽然，钱才盯着顾然的眼睛，大声喊了一句他的名字。 顾然吓了一跳，警惕的往后推了一步：“你想干什么？” 钱才语气卑微，征求的问：“以后你们约会，我可以跟着吗……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第25章 得加钱 顾然很理解钱才在想什么。 因为他曾经也是一只舔狗。 刚开始，追求赵半夏的时候，她会把自己当做普通朋友对待。 每次自己给她买礼物的时候，她会扭捏一下，然后收下。 后来关系熟悉了，赵半夏也很顺手的指挥他做这做那。 在顾然有情绪的时候，赵半夏又说两句软话，像是给车加满了油，让顾然继续甘之如饴。 那是一种驯化的过程。 时间久了，就会陷入一种怪循环。 就像钱才现在这样。 显然，他的情况更加恶化。 顾然笑了笑说道：“约会跟着我们？可以是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钱才期待的望着他。 顾然说：“我和半夏约会的次数应该不会太多，我很忙的。” 赵半夏拉着顾然的袖口，晃了晃问道：“你忙什么嘛？” 顾然笑着：“当然是忙着和别的女生约会了。” 钱才看着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牛逼，太牛逼了！ 这种话居然可以当着半夏的面说。 他不怕半夏生气吗？ “嘁，你肯定在骗我。” 赵半夏不以为意，她太了解顾然了。 从穷苦地方考到大城市的人，身体里难免都会存在自卑，或许藏得很深，但总是有的。 顾然就是这样的人，又能认识多少女生呢？又有几个女生的颜值和身材能超过自己呢？ 赵半夏根本不信，顾然还能和比自己还极品的女生约会。 “爱信不信。”顾然也懒得解释。 赵半夏暗戳戳的笑了笑，没有打算戳破他的谎言，体面的给他留着面子。 赵半夏拉着顾然的手说：“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顾然你想吃什么？日料怎么样？” 顾然摇头道：“不吃，那边有煎饼果子，就吃那个吧。” 钱才觉得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说道：“哎呀，那个太便宜了，我请你们吃大餐，别替我省钱。” 顾然笑了起来：“没想替你省钱，快到开馆时间了，吃煎饼果子方便点。” 赵半夏体贴的说：“也是，那就煎饼果子吧。” “我去买。”钱才很自觉，但却被顾然拦住了。 顾然说：“你等等，这种事让半夏去好了。” 赵半夏杏眼瞪圆，不敢置信指着自己，“我？你让我去买？” “怎么？不行吗？看来你也不怎么听话啊。” “我、我去就我去。” “我也去！” 钱才兴奋的步子刚迈出去两步，领口就被顾然从后面拉住，只听他说：“你去什么？咱们哥俩那么久没见了，聊聊呗。” 钱才的笑脸顿时消失，转化为苦涩。 没来由的一阵心虚。 他也知道，现在的顾然和以前判若两人，是自己也需要讨好的对象。 可以前……作为竞争对手，自己可没少挖苦、讽刺他。 不会是想秋后算账吧？ 两人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顾然递出一支烟，说道：“行了，我不是什么记仇的人，更何况咱俩也没什么仇，你怂个鸟啊？” 顾然还记得钱才在面对自己时，一副人上人看不上狗腿子的模样。 但说实话，真没什么过节。 卧龙凤雏罢了。 钱才一听这话，忽然轻松了许多，点起烟说道：“也是，不过你现在倒是让我很惊讶？” “因为半夏对我言听计从？” “对啊！”钱才一拍大腿，兴奋的说着：“你都不知道，我刚刚都傻了！哥，你能和我说说不？怎么做到的啊？” 钱才无数次幻想过，自己也实现这种屌炸天的反转。 让赵半夏天天围着自己转，那还不爽飞了？ 可钱才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幻想居然具现化了，而且还体现在顾然的身上。 这种感觉，就好像霍金突然获得奥运会短跑冠军一样。 合理吗？ 顾然弹了一下烟灰，笑着说：“告诉你可以啊，不过……得加钱，算是给你上一课，你交点学费也是应该的吧？” “当然当然。” 钱才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打开转账界面问：“哥，这学费要多少？” “看你诚意咯。” “诚意……” 钱才重复了一句，咀嚼着这两个字眼。 忽然有种顾然像是算卦神棍的既视感。 但这学费也得交啊。 他在屏幕上打了5000，最后想了想，又添了个0。 “哥，够吗？我暂时只能拿出来这么多了，我还得留些钱请你和半夏吃饭。” 当顾然看见自己余额忽然多了五万，嘴差点笑裂开。 原以为能有个几千就不错了。 没想到这个傻大富这么舍得花钱。 顾然拍了拍钱才的肩膀，笑着说：“嗨呀，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就冲你这真性情，这兄弟我交定了！” 钱才高兴的点头。 顾然简直是赵半夏几任男朋友里对自己最好的了。 他把我当兄弟哎！ 顾然笑着说：“其实说来也简单，我告诉你个秘密，赵半夏是个抖M，你只有跟她逆反着来，才能刺激到她的兴奋点，让她对你感兴趣。反之，你一直顺着她，反而起不到任何作用。” 钱才认真的听完，整个人都傻了。 尤如五雷轰顶，三观都快震碎了。 钱才狠狠的把烟甩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愤恨的说：“顾然！你为什么收了我的钱还耍我？就不能讲点诚信吗？” 顾然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的抽了口烟，说道：“我没有耍你，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想想，我以前怎么对她的？现在又是怎么对她的？如果我骗你，为什么我刚刚那个态度，她反而很顺从我？” “你品，你细品。” “这、你……我……” 钱才懵了一下，说话都不利索了。 顾然的这番话，虽然不至于醍醐灌顶，但仔细一想，还真他娘的有道理。 钱才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你说真的？” 顾然笑道：“我有什么必要骗你？” “还是不对啊。”钱才质疑道：“咱们两明明以前是竞争对手，为什么现在你如愿以偿了，反而和我说这些？难道！你喜欢牛头人？” “我呸！老子当然没有那种变态癖好！” 顾然没好气的说：“你他娘的想象力是真的丰富。我什么时候告诉你，她是我女朋友了？她也配！” 顾然的思路很清晰。 如果，钱才追上了赵半夏，那么自己就能收到系统的任务。 到时候，自己只需要略施小计，钱才连手都没摸一下，就会被告知分手，自己能拿到满额的系统奖励。 和白嫖没什么区别，何乐而不为？ 这只是其一。 顾然留下他谈话，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第26章 我的眼睛就是尺 钱才愤怒的瞪着顾然。 “半夏哪里配不上你了？她漂亮、性感、温柔、可爱、体贴、会撒娇、会……” 顾然伸手打断。 再听就要吐了。 在舔狗的眼睛里，女神就是完美的，就算全世界的好词都套在她身上也不显得突兀。 “停停停，我不想听这些。我就问你，刚刚我说的那些，你敢不敢干？” 钱才机关枪似的嘴顿时哑火了。 身为一个百依百顺的舔狗，忽然知道自己的女神是抖M……越对她冷漠，越侮辱她，就越能让她兴奋，并且对自己产生好感。 一时还真的难以接受，毕竟太炸裂了。 但这也挑起了钱才的情绪。 憋了这么多年了，难得有一个机会。 凭什么顾然这个屌丝都能做到的事情，老子做不到？ 钱才豪情万丈的说：“好，我试试！” “呵呵，加油。” 接着，顾然话锋一转，问道：“你和周朗熟吗？” “熟啊，怎么了？” 顾然说：“其实他和半夏分手，是因为周朗劈腿，和表演系的秦曼雪谈上了。” 钱才惊呼：“这个畜生，他居然做对不起半夏的事！” 顾然继续刺激道：“我呢，和周朗之间有一点摩擦。你也知道他那个人，狂的没边了，看样子他想报复我，作为朋友，你是不是该帮我个忙？” 钱才拍着胸脯说：“有事你说话，我绝对帮你！说实话，我看那孙子不爽也很久了，就算你不说，我也想整他！” 钱才想起刚刚赵半夏谈起周朗时难过的样子，就恨不得把他剁了。 顾然连忙说：“你可别冲动，做出什么违法的事儿，到时候我还落一个挑唆罪。” 钱才点头：“好，我不冲动，哥，你说吧，怎么整他！” “暂时还没想法，到时候和你说。” 钱才比了个手势说：“OJBK！” 顾然笑了笑，把钱才留下谈话的第二个目的，也达到了。 …… 不一会儿，赵半夏买了三套煎饼果子和三杯奶茶回来了。 她走到顾然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三份的辣度不一样，你先挑吧，是我不对，没有事先问你的口味……” 她不是第一次给男生买东西，但以前都是随便选一选，根本不在乎对方喜不喜欢。 但这还是第一次帮男生买晚餐，没有一点经验，连口味都忘了问，太失败了。 刚刚走到一半的时候，赵半夏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居然会愿意做这种事情。 换作以前，就算买的是非洲“美食”，顾然的脸都会笑开花。 现在居然还生怕他不高兴！ 顾然随便拿起一份，也没说话，给钱才使了个眼色。 该你上了。 激发她的抖M属性！ “嗯哼！”钱才故意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半夏，把我那份也拿过来。” 赵半夏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怪，但还是递了过去。 钱才接过温热的煎饼果子和加冰的奶茶。 整个人都爽飞了。 真的！ 她居然真的照自己说的做了！ 她真的是抖M！ 钱才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继续说道：“你会不会买东西啊？这煎饼果子要让老板切成两半，这么大，拿在手里里面的菜都漏出来了没发现吗？” “而且这里面怎么还有香菜！我不爱吃香菜，你去再给我买一份！” 钱才模仿着顾然刚刚的语气和神态，觉得自己装逼极了，赵半夏肯定会吃这一套。 顾然在一旁观战，整个人都目瞪口呆了。 卧槽！ 这是什么24K纯天然傻逼？ 哪有你这样抬杠的！ 她刚刚被迫去买东西本来心情就不是很好！ 正确做法应该是： 先安抚情绪，然后说点什么挑起她的兴趣，让她产生欲望，最后不顺从她。 让她发痒却不帮她止痒，才会让她对你产生异样的情绪。 甚至在晚上，临睡前，她闭上眼睛都会想起这件事，加深印象。 而钱才这样的做法，完全是破坏好感。 果不其然，赵半夏的眉头蹙了起来，不爽的说：“对！我就是这么不会买东西的人，但你也不用这么挑理吧？你给我买东西的时候，我就算不满意也会夸你几句吧？算了，以后我都不会帮你买东西了，你要不满意，自己重新去买一份。” 钱才期待的目光变得呆滞。 不对！ 剧情不该是这样发展的啊！ 她为什么区别对待啊？！ 钱才看向顾然，满脸的问号。 顾然只是拍了拍脑门，叹了口气，心说：确实怪我，高估了这家伙的悟性。 顾然只能拿出手机，给钱才编辑信息： “不能这样单纯的埋怨，你要学会拉扯！再教你一招！你要让她知道，你的鱼塘里不止她这条鱼，她只是其中一只，要让她产生危机感，我给你打个样！” 信息发出去后，顾然说道：“等会开馆了我们先去找薇歌。” 赵半夏刚咬了一大口煎饼果子，听到这话抬起头，腮帮子鼓鼓的，像是一只仓鼠一样。 好不容易喝了口奶茶咽了下去，连忙说道：“不行！我还没来过云坛画廊呢，早就想去画室画画了。沈薇歌现在肯定在陪她男朋友，我们这样去当电灯泡不好。” “可她早就答应了我，陪我在画廊里逛逛的啊。” 赵半夏问：“她什么时候答应的？” “前天晚上微信聊天答应的。” 赵半夏咬着银牙，委屈又不满的说：“我一个人陪你还不够吗？” “你？” 顾然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遍，说道：“你一个人当然还不够。她还答应我了，在画室当我的人体模特。” 赵半夏不服的说：“我也可以当你的模特啊，你让我做什么姿势都可以，我的柔韧性比她强多了，还比她能坚持的更久！” 顾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这些还不够，她另外还有些优势。” “什么优势？” “她更大。就会让线条更有延展性，画出来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的眼睛就是尺！” 掌握了书画双技能，顾然现在对各种线条都异常敏感，这话说的真不违心。 第27章 太平庸了 钱才羡慕的看着顾然。 真是吾辈楷模啊。 他居然真的当着赵半夏的面，说她闺蜜的身材更好。 赵半夏虽然有些生气，但更多的还是一副求临幸的争宠模样。 钱才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女神露出这样的表情。 另外，钱才还从他们的对话中，捕捉到了另外一个重要的信息。 舞蹈系的另一个女神，沈薇歌，无数男生梦中的情人，似乎也和顾然的关系很好。 钱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顾然就这么做到了。 一定要学会！不管花多少钱都行！ 不一会，云坛画廊开馆检票的时间就到了。 可以看见有人已经开始排队，也可以看见有人在门口找黄牛买票。 云坛画廊早上、中午和晚上的入场人数都是有限的，凭票入场。 一场只有两千多人能进馆，好在这个画廊足够大，不然这么多人太拥挤，反而不能托举出画廊的典雅气质。 赵半夏拉着顾然的手开始排队检票，钱才没有票，但他有钱，找了个黄牛就解决了。 云坛画廊的内部很大，相当于一座大型的体育馆，上下四层，有着不同的展馆和公共展区以及供游客创作的画室。 顾然几人刚走进来，就能感受到这里每一处空气都充满了艺术细菌。 白墙上每隔几步就挂着一副画，风格不一，派别不同，有抽象也有唯美，但都能给人的眼球带来一种新奇 的感觉。 赵半夏像个向导一样，指着墙上的一幅幅画说道：“听网上的专家将，这些被随便挂出来的画，流到市场上都能卖到几万到几十万，而且真的有人会买。可以说，只要被云坛画廊展示出来，就已经算是一种官方认可，身价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顾然一眼扫了过去，就没兴趣了。 他不像其他游客那样欣赏拍照，想努力的看出这幅画被挂在这里，到底好在哪，为什么那么值钱？ 最后又一头雾水，觉得不如看本子里的涩图。 顾然嗤之以鼻的说：“就这些平庸之作也能卖几万？买家的脑子是坏了吗？” 随着绘画水平到达大师水平，他的眼界和鉴赏水平都水涨船高。 他并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引得周边的人都看了过来。 路人们原以为说话的是某派的大师，没想到是个这么年轻的大学生。 钱才也诧异的看着顾然。 这也是撩妹的技巧吗？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吊带背心，性感的运动型美女举着自拍杆，把手机对准了顾然。 场馆里像她这样来直播打卡，蹭流量的主播并不罕见。 但顾然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把镜头给到自己。 女主播一点都没有客气，质问道：“你凭什么说这些画平庸？你看得懂吗？” 顾然觉得她有病。 但再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这是把自己当做直播效果了。 虽然她长的很好看，身材也很惹火，但顾然不想就这样被白嫖。 懒得搭理，转身就要走。 但没想到，女主播居然追了上来，用镜头怼着顾然的脸说：“你是心虚了吗？为什么不敢回答我的问题？我一眼就看透了你的本质，你平时上网肯定是个喷子吧？网络上重拳出击，现实里唯唯诺诺！” “你神经病吧！” 赵半夏忍不住了，刚骂一句，就被顾然扯了一下胳膊，往后拉了一下。 赵半夏突然感觉他好man！ 顾然对着镜头说：“这些画挂在这里，就是任人观赏和评价，我倒也不是文人相轻，画由心生，一幅画的笔法、着墨、用色等等方面看出他作画时的心境，这些涉及心理学，说了你也不懂。” “但是我从这些画里，看不到作者的情绪，只看到满幅匠气。水像一滩死水，山没有怪石嶙峋，更别提画里的人物和动物了，没有灵魂。” “如齐白石的虾、张大千的虎、徐悲鸿的马，他们画的是动物的灵魂，而模仿者画的是临摹别人画里的躯壳，会显得不伦不类。” “画里没有灵魂，可不就是平庸之作吗？” “另外，我是什么样的人，关你屁事？像你这样唯恐天下不乱，处处制造矛盾，没有论证就给一个人定性，博的流量的主播，有一个死一个好吧？” 面对镜头顾然还是收敛了一些，不然直接会骂她是个司马玩意。 女主播面色苍白，没想到顾然有这样的口才，舌头这样的灵活，一番话把自己兑的哑口无言。 她想反驳，但话都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她对画并不了解，根本就找不到顾然话里的破绽。 女主播瞟了一眼屏幕，发现观看人数突然涨了两千，评论的数量也跟着上涨，心中一喜。 忽然，她灵机一动的对顾然说：“说谁不会说？有本事你画一副有灵魂的画啊！你要真有本事，画一幅挂到云阁去啊，你就是羡慕这些作者的才华，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云阁是什么？”顾然看向赵半夏问道。 赵半夏愣了一下，“你不知道啊？” “不知道啊。”顾然理所应当的点头。 听起来是个挺厉害的地方，但是，自己的画技是系统给的，又不是画师圈子里的人，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吧？ 赵半夏很想走到一旁，装作不认识顾然。 你不知道刚刚装什么逼！ 这和博士不知道知网有什么区别？ 害得我也以为你真有那个本事呢！ 女主播忍不住笑了起来，指着顾然讥讽大笑：“哈哈哈，原来你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呢！那我就给你科普一下，云阁是云坛画廊的藏画阁，里面每一幅画都是大师之作，是艺术界的瑰宝！” “云坛画廊的创建者，云开勋老先生知道吧？” “他画的《繁华·红图》是艺术界公认的“华夏开国第一绘”，现在刚从首都博物馆接回来，就放在云阁。” “你连这些都不知道，就长篇大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大师呢，原来是没有艺术细胞的土包子！” 顾然并没有像女主播想的一样，被当场说到破防，只是耸了耸肩，风轻云淡的说，“随你怎么想吧，我又不在乎你的看法。” 第28章 曝光 顾然懒得搭理那个女主播，转头对赵半夏说：“半夏，云阁在哪？咱们去看看。” 赵半夏拉了一下顾然的衣角，小声说：“你别丢脸了，云阁是不让普通人进去的。” “好吧。”顾然无奈的说道，说实话，见不到真迹还有些心痒痒的。 女主播听到后，又嘲讽道：“哈哈哈，土包子就是土包子。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有那个权限吗？张口就想进云阁！” “关你屁事？你有病吧？” 顾然回骂了一句，带着赵半夏和钱才离开了，不想和她打嘴炮，纯纯浪费时间。 女主播对着直播间的水友说：“哈哈，这个装逼犯落荒而逃了。我现在就让小助理剪辑一下这一段，发个视频，各位哥哥记得给人家点个小心心哟~爱你们！” “现在，咱们现在去画室看一看，说不定我运气好，能见证某个大触今天以画证道呢。” …… 顾然站在约定地点，远远的就看到了沈薇歌。 她穿着浅黄色的短袖和黑色百褶裙，明明是很简单的服饰，却被她穿出一种高级感。 作为舞蹈系女神，她的身材修长高挑，气质恬静优雅，在人群中也极为惹眼，让人很难注意不到。 “嗨，顾然、半夏，你们来的还蛮早的。” 沈薇歌微笑着走了过来，她今天还化了一个很美的妆，口红的色泽很鲜艳，闪烁着粉嫩的光泽，就好像一颗樱桃，让人想一口咬上去。 赵半夏“体贴”的说：“你不是正陪着韩雨轩筹备画展吗？你回去吧，我和顾然一起逛就好了。” 沈薇歌说道：“筹备工作下午就准备好了，现在雨轩再和别人在谈事，也没我什么事。更何况我早就答应了顾然，要陪他去画室，当他的模特，可不能爽约。” 说着，她在顾然身前转了个圈，笑着问：“今天特地选的衣服，好看吗？” “好看。” “喂！”沈薇歌双手叉腰，嗔道：“你这也太敷衍了吧？” 顾然说：“是你太好看，让我大脑空白，想不出别的词了。” 沈薇歌捂嘴笑着：“油腔滑调，那今天我和半夏谁更好看？” 又是这种问题。 顾然不假思索的回答：“当然是你更好看。” 赵半夏不服气的站到顾然前面质问：“为什么她更好看？” “因为她穿的更少。” “……” 赵半夏快抓狂了，我明明为了你穿jk和白丝的！ “半夏别闹了，等等我们给他当模特，要是他画的不好，我们再找他算账！” “好！”赵半夏挥了挥粉拳。 钱才站在一旁，看着顾然和两个女神打打闹闹的走远，眼睛里羡慕的泪水根本就止不住。 从刚刚到现在，他就好像是个透明人一样，根本就没被人看一眼。 我是你们plan中的一环吗？！ …… 画室不止一间，也分为油画、速写、水墨等等。 画者可以随意的找空位坐下，或者带着画板在画廊里，随便找个参照物开始创作。 其实这样的固定环境，反而限制了创作者，不靠参照物而画的栩栩如生，也只有一些专业画者才能做到，但想要出好的作品，就要靠灵感平时的积累。 不过这些对于顾然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眼前还有两个千娇百媚的美女，任由自己支配。 说到人体模特，大多人都会想到她们不穿衣服，任由画家的笔勾勒线条。 但顾然没有这种要求，只要求她们安静的坐在一起，自然的互动。 顾然拿着笔的时候，就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每个线条完美掌握在笔尖下。 但他并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有个女主播，正用镜头对着自己。 …… “哎！是刚刚那个装逼犯！他居然真的在画画！” “兄弟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刚刚小助理剪的视频才发出去才半小时，现在就上了热门，已经四十万点赞了，我现在就给你们拍个后续！” 女主播小声的对着直播间的水友说道。 她也没想到，今天来云坛画廊还能碰到这样的惊喜，简直是送上门的流量。 本来这个画廊的视频就自带流量，再加上顾然的逆天发言，以及直播间大哥给视频买热度，点赞量一下就上去了。 还有美术区的大触现身评论区，阴阳怪气的评论：哇，好像看这位大佬的画，肯定很有灵魂吧！ 另一位大触：鄙人的画就挂在画廊的门口，原来我的画没有灵魂？原来我根本就不会画画啊！ 网友回复：哈哈哈，我真服了，这年头还有人说云坛的画没有灵魂。 还有网友把顾然做成了恶搞表情包四格图，里面是顾然的经典语录，莫名其妙的火了起来，在美术区up的视频评论区中流传。 竟然隐隐间有一种要成梗的感觉。 这阵流量的风刮到了整个美术圈，作为视频的原作者，女主播收获是最大的。 评论区和私信也一直催她拍后续。 正当女主播发愁怎么稳住这波流量的时候，她就刚好碰到了顾然。 天意！ 她放轻脚步，悄悄的走上去偷拍。 她怕被发现，这个装逼犯就会落荒而逃。 但她还是被钱才看见了，结果钱才根本就没有拦住她的意思，大大方方的放行了。 女主播诧异了一下，然后猜想着，大概是自己的美貌魅惑到了他。 很快，女主播的镜头就拍到了顾然的侧脸。 不知道为什么，顾然整个人的状态，和刚刚碰见时简直判若两人。 他只是坐在那，就沉浸入自己的世界中，给人一种空灵的感觉。 一支普通的铅笔在他的手下非常灵动，笔触在纸上划出的每一笔，看上去都很硬朗，丝毫没有犹豫。 女主播想着：如果他不是在毫无章法的乱画，那就是真有大师风范，水平真的超凡脱俗。 他肯定是前者！ “真会装逼！” “我这就把你的丑态曝光到网上！” 很快，镜头照到了整张画。 “这……怎么会……” 等看清那幅画的时候，女主播整个人都愣住了，双眼瞪大，捂着嘴巴倒吸一口凉气。 第29章 大师级画技 女主播想把顾然小丑的丑态曝光到网上。 但完全没想过，他画的竟是一副惊艳之作。 这是一副，仅用一支铅笔画出的肖像画。 画中两位美少女，一个清纯可人，另一个素雅出尘，她们互相打闹在一起，眉眼间的笑意自然又甜美，让人不自觉的就会跟着笑起来。 她们五官都是典型的东方美女，娇艳的让人有一种无法抵挡的魅力。 女主播根本没有学过专业知识，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什么世界名作、大师之作也都在网上见过图片。 而且在这画廊，随处可见的都是千挑万选的优秀作品。 可从来没有一幅画，像顾然笔下的这一幅，给她一种很强的视觉冲击力。 很奇怪，顾然的画明明没有用任何色彩，却能看见，有一抹悠悠斜斜的夕阳洒在两个女生的身上，把她们的脸照的更加生动。 仅仅是用黑和白，就描绘出了两位女生的特点和娇媚神态。 每一笔都恰到好处，整张画都好像活了过来，有一种说不出的生命力。 女主播感觉，自己好像真的看到了画的灵魂！ 甚至她觉得，不远处的两个女生本人，都比画中略逊一筹…… …… 顾然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就好像是得到了玩具的小孩，肆意的将才华宣泄在纸上。 这种状态实在太美妙了。 并没有发现有个镜头在自己后面拍了十几秒，并且越来越近。 但突然，他感觉到有奇怪的东西闯进了自己的世界，转头一看，是一个自拍杆和手机！ 顾然吓了一跳，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这他妈和睡的正香，突然被一拳打醒，有什么区别？ “操！又是你！你他妈有病吧！”顾然怒气冲冲的用铅笔指着她。 女主播被这么一吼，也吓了一大跳，委屈的说：“不就是拍一下你的画嘛，你干嘛对一个女孩子这么凶！” 顾然被气笑了，“你反而还有理了？你打扰了我，要是我的作品被毁了，你赔得起吗！” “我……” 女主播被噎了一下，她真的不敢说自己赔得起，毕竟看上去就不便宜。 “你……你干嘛这么怕我拍？我知道了！这肯定不是你画的，你就是做做样子，等我来拍你！我们离开只隔了半个多小时，你的完成度怎么可能这么高！” 顾然盯着她的脸，冷笑着问：“这么脑残的说法，你觉得站的住脚吗？你以为你是世界的中心啊？我等你干嘛？” 这时沈薇歌和赵半夏也走了过来。 尤其是赵半夏，她已经忍了这个女主播很久了，没想到她还敢找上门来。 “喂，你有完没完？你到底想干嘛，我朋友就算画的再难看也和你没关系吧？” 说话的同时，赵半夏用身体挡住了那张画。 她并没有看见画的怎么样，只是下意识的觉得顾然肯定画的很丑，不能被这个贱女人拍到！ 刚刚她和沈薇歌在聊天呢，根本就没注意这边，谁知道被乘虚而入。 沈薇歌也站在一旁，不解又不悦的看着女主播。 同为女人，女主播能感觉到她们身上强大的气场，就好像是炸毛的猫。 “我、我没有恶意的……我就是好奇，这真是你画的吗？让我拍一下吧，我直播间的朋友们很感兴趣。” 女主播巧妙的转移了话题，把姿态放低。 为了恰流量，老娘卑微点又怎么样！ 顾然并不想配合，只是冷冷的说：“你走不走？不走我让人去喊保安了！钱才，喊人！” 钱才很狗腿的说：“我这就去！” 女主播闹了个大红脸，哼道：“不看就不看！老娘稀罕似的，哼！” 见她灰头土脸的走了，顾然的气还是没有消。 “消消气，就当遇到了一条狗。而且你把我们画的这么丑，我们也……” 安慰的画说到一半，赵半夏看了眼画，也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把画收好，继续道：“我们也不怪你，这个我就没收了！” 沈薇歌皱眉道：“你卷起来干嘛？我还没看到呢。” 赵半夏善意的宽慰道：“他把你画的特别丑，我怕你生气，坏了气氛，所以还是别看了吧。” 沈薇歌盯着赵半夏，冷笑着说：“你不对劲！” “我哪不对劲？” “要是他真把我画丑了，你巴不得我看，让我生气呢，你这个心机女！” “你！”赵半夏哑口无言，因为都被说中了。 “不给我看，我就约顾然去我家，让他单独画我。” “你都有男朋友了，怎么还能约顾然去你家！” 沈薇歌说：“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还没答应韩雨轩，他算不上是我男朋友。而且我和顾然是纯友谊，他怎么不能去我家？” “你无耻！” “你藏起来不给我看，你更无耻！” 赵半夏最后还是妥协了，因为她怕两人闹起来，把画弄坏了。 沈薇歌盯着画，越看越喜欢，笑盈盈的问：“这真是你画的？” 被她两这么一闹，顾然的情绪好了许多，反问道：“不然呢？” “那你继续。” 顾然看了眼时间，说道：“不行，韩雨轩的画展开始了。” 沈薇歌撒娇般的说：“哎呀，他那些画很没劲，没什么好看的，你等会再给我单独画一张嘛。” 赵半夏争先恐后的说：“我也要！我也要！” “要个屁！”顾然伸手打断了她们的话，说道：“我找韩雨轩是有正事的。” 赵半夏的眼神往沈薇歌身上瞟了好几眼，不解的问：“你俩不认识吧？你找他，难道是因为薇歌？你不会是想挖墙角吧？” 顾然眼睛一下就瞪大了。 卧槽，这都能猜对？ 沈薇歌也好奇的看着顾然，“真是为了我吗？” 这件事当然不可能明说，顾然把寰宇要签约他的事说了一遍。 几人又受到了不小的震撼，此刻才知道顾然进了寰宇。 更震撼他居然还能和韩雨轩谈合同，这权利也太大了吧？ 沈薇歌说：“如果你没有开玩笑的话，真的要快点去了。” “为什么？” 顾然总觉得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很大。 沈薇歌苦笑着说：“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有人在和雨轩谈事，应该是寰宇的竞争公司。” 第30章 有瑕疵 韩雨轩在学校内是个风云人物。 不仅是美术系的校草，还从小就跟从名师学习，在美术圈里也有不小的知名度。 这种知名度，可不是短视频上的那种网红，而是真正得到过大师的认可，上过央视，登过大雅之堂，可谓是天之骄子。 如今，他能在毕业之际，在云坛画廊的一个展厅里开私人画展，一点也不令人意外，仿佛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他应有的人生轨迹。 随着画展开始，观众陆续进场。 人数不少但也不显拥挤，因为他积累的画作足够多，这里的空间也足够大。 主展品放在展厅中央，是一副叫《薇歌》的画作。 顾然站在它前面，客观的审视着这幅画。 既然是以沈薇歌的名字命名，画的主人公自然就是沈薇歌。 很巧，和顾然刚刚那幅画一样，也是一副肖像画，不同的是这副是彩色的。 画中的沈薇歌穿着一袭惊艳的红色晚礼服翩翩起舞，舞姿飘逸灵动又优雅，美的不可方物。 窥一斑而知全豹。 顾然一眼就能看出，韩雨轩的风格，用色大胆，善布局，精而巧，画布中的每一处的美都很均匀，一丝不苟的把颜色填满每一处。 赵半夏也站在这幅画的前面，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道：“确实挺好看的，但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薇歌，你觉得呢？” 画中的人已经极尽美艳，但在本尊面前还是有些黯然失色。 沈薇歌盯着“自己”的眼睛，感慨着：“这幅画雨轩画了三个月，每一处都很用心，我也很喜欢这幅画，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爱意，所以才想着，等今天的画展圆满结束后，就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可是现在……” 沈薇歌的声音越来越微小，最后说了什么，连自己都有些听不清。 赵半夏忽然感觉有一阵危机感，抓着沈薇歌的肩膀晃了晃说道：“你该不会因为顾然画的更好，就又变心吧？你这个没有原则的女人！” “不是的，我就是忽然觉得，我没有这么喜欢这幅画了，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沈薇歌说不上两幅画之间的差别，那种感觉很飘渺，但可以肯定的是，差别挺大的。 这时，身为画展主人的韩雨轩，穿着一身骚包的白西装，站在了一副作品边上。拿着话筒发表感言： “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来参加我这个小透明的画展，我还怕大家没有听过我的名字，让这里冷冷清清的，但看到大家，我就放心了，谢谢。” 一个不错的开场白，引来了掌声，让气氛更热闹了些。 韩雨轩继续说：“大家可以看见，除了《薇歌》这副作品外，每一幅画的右下角都有标明售价，我先声明这些画售价很低，而且我也不是受益人，因为卖出去的每一分钱都会捐给红十字会。如果有好心人买了，可以当做行善了，也请购买后好好珍藏，这些画是我的心血，说不定以后我的画也可能很值钱呢，哈哈……” 听到最后一句，顾然不免开始想：作家的画要很值钱，大概都是死了以后的事儿，要不你先死一死？ 这时韩雨轩的开场白也已经结束了，他鞠躬下台，然后走到了过来，笑着说：“薇歌，这位美女就是你出去接的朋友吗？欢迎欢迎，真是蓬荜生辉，不胜荣幸啊。” 赵半夏微笑着：“一听你这话，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很大很大的画家。” 韩雨轩高兴的问：“哦？怎么听出来的？” “连云坛画廊这样地标性的场馆，你都说成是蓬门荜户，你还不是大画家吗？” 韩雨轩的笑都僵住了。 这阴阳怪气的话怎么像刀子一样！我们有仇吗？ 沈薇歌打了个圆场说：“这位是赵半夏，我的室友，爱开玩笑别介意。” “不会不会，哈哈，赵大美女还挺幽默的。” 沈薇歌继续介绍：“还有这位是顾然，也是我的朋友。” 被无视的钱才叹了口气，已经习惯了。 韩雨轩早早就看到了顾然，但也只是一扫而过，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但是沈薇歌这样正式的介绍，还是加深了韩雨轩对他的印象，说道：“你好，我看你似乎挺喜欢我的作品，你也懂画吗？” 顾然点了点头，轻描淡写的说：“比你懂得多一些吧。” “……” 韩雨轩的嘴角抽了一下，“薇歌，你的朋友都挺幽默的。” 顾然却没有谦虚，指着《薇歌》这副作品说：“你这画有些瑕疵。” 韩雨轩忍不下去了，面色沉了下来说道：“朋友，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这幅画我用心创作了三个多月，是我最满意的作品，你说说，从哪里看出来有瑕疵！” 顾然没有回答，只是问：“从表情、神态这些身体语言中看出来的。你应该……很少画肖像吧？” 韩雨轩的瞳孔明显睁大了一些，因为后面那句话确实有点戳中了他薄弱的地方。 但韩雨轩很快又恢复常色说：“我从三岁就跟我师父学习，肖像是基本功之一，我怎么可能画的少？” 顾然不做反驳，笑道：“那你应该有几年没怎么练习了，或者是你以前练到自己觉得够用了的时候，就停下了。” 韩雨轩眼睛瞪的更大了，往后连退两部步，然后又镇定了下来，大声说：“你懂画吗？你看得懂我每一笔的细节吗？你凭什么可以评价我的作品！” 韩雨轩从小的奖项拿到手软，除了老师，没有人会批评他，满是盛誉，都说他是画师里年轻一代的领袖人物。 勤奋和天分是他的人设。 他决不允许有人打破！ 而且是在自己画展上！ 这和打脸有什么区别？ 绝对不允许！ “你急了，我实话实说而已。”顾然淡淡的说。 “你才急了！” 顾然还是那副淡然的语气说：“你已经承认了我说的话，就是在嘴硬而已。我也是为了你好，想帮你进步进步，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韩雨轩的拳头硬了。 这副要死不活的语气，说这番话简直刺耳的不得了，听的让人难受。 好想揍他啊！ 忽然，顾然又笑着说：“而且，这副作品也没有创作三个月那么久吧？要不，我猜猜实际时间？” 第31章 来寰宇吧 韩雨轩的心咯噔一跳，呼吸也急促起来。 他追求了沈薇歌两年，一直都没追上。 直到为她做了这样一幅画，还谎称用了三个月。 这才打动了沈薇歌，让她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韩雨轩能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追到沈薇歌了，只差一层窗户纸了！ 现在，顾然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这幅画有瑕疵，而且创作时间根本没有三个月。 不管他是有真本事，还是误打误撞，韩雨轩都坚决不能让顾然继续说下去了！ “你胡说什么？就是三个月！” “薇歌，你从哪认识这样的人？他根本就不懂画！凭什么这样污蔑我？我这人不在乎什么名利，但是我对你的爱是真的！他诋毁这幅画，就是诋毁我对你的爱，我绝对不能接受！” 韩雨轩愤恨的说着，但看着沈薇歌的眼神却无比真诚，不惨一丝杂念。 如果是之前，沈薇歌是绝对相信韩雨轩的，因为他画的真的很美。 但见识过了顾然的画，知道他最低水平也比韩雨轩高一筹的时候，他的话也有了参考性。 沈薇歌疑惑的看着顾然问：“你说的是真的？你觉得这幅画他用了多久？” 韩雨轩屏住呼吸，开始有些紧张了。 顾然忽然话锋一转，笑了笑说：“当然是假的啊，我就开个玩笑啊，我就是不懂装懂，想显得自己专业一点，但是看他好像真生气了，我就不敢乱说了。” 沈薇歌一愣。 她知道，这番话才是假的，而且是十成十的假！ 他为什么要这样反反复复的？ 难道是……怕破坏了韩雨轩和自己的感情？ 想到这种可能性，沈薇歌还有些失落和失望。 韩雨轩也愣了一下，紧随其后的是松了口气。 他忽然很想拉着沈薇歌离开，这姓顾的太邪性了！ 顾然看着韩雨轩说：“实在抱歉，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开玩笑，刚刚那个玩笑有些过分了，希望你别介意。” “呵呵，说开了就没事，我不介意。” 韩雨轩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老子介意的要死！ 顾然拍了拍胸脯，一副后怕的表情说：“那就好。我们逛的也有些累了，刚刚还在说，不知道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后台，休息一下？” 沈薇歌和赵半夏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莫名其妙。 她们明明没有说过这番话。 不知道顾然的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但又默契的没有拆穿。 “当然没问题，跟我来吧。” 韩雨轩不假思索的答应了，只要别站在画前面聊，什么都好说。 不知道为什么，通过刚刚那番接触，韩雨轩对顾然竟然有些害怕。 …… 后台的几个房间都关着门，只有一个大一些，如休息室的房间敞开着门。 几人走了进去，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从穿着打扮能看出来，不是工作人员，但又有一种职场的感觉。 顾然心中了然，这两人，大概就是沈薇歌之前提到过的，寰宇对头公司的人，来找韩雨轩谈合同的。 顾然之前在画前说的那些话，一是想提点提点韩雨轩的画技；二是想离间他和沈薇歌的关系。 没想到韩雨轩太高傲，根本不接受自己的缺点。 反而破坏感情的事儿出乎意料的容易，仅差几句话便可以完成。 之所以临时刹车，就是因为还要和他谈合作，不能把关系弄的太僵。 这么做，不是为了寰宇，也不是为了汤嫣。 仅仅因为这是项芊芊布置的任务。 她的工作明明不轻松，却还是很认真的提点顾然。 也是因为项芊芊的照顾，所以现在的顾然没有那么抗拒寰宇的这份工作。 这份好顾然是能感觉到的，自然想完成她交代的事。 顾然几人坐下，韩雨轩打了个招呼，说和他们还有些事没谈完，暂时失陪。 随着韩雨轩走近，沙发上的两人站了起来，女职员轻轻地鼓着掌，先说道：“开场白太精彩了，是事先写好的文案吗？” “不是。”韩雨轩回答。 “那真是出乎意料。你真的很适合在镜头下，这份天赋真的不该浪费。” 韩雨轩笑道：“我知道，所以你们天逸和寰宇想签我，我才愿意谈下去，我的意愿还是更偏向你们天逸的。” 顾然在一旁看着他们说话，心中冷笑了一声。 这个韩雨轩还真是表面一套背面一套。 项芊芊说过，韩雨轩曾和天逸公司的人碰过面，但最后不欢而散，说什么永远都不可能加入天逸。 实际上，就是天逸之前开的价码低了一些，他没看上。 现在，韩雨轩之所以愿意谈，就是因为寰宇早上出了丑闻。 他加入影视公司的原因也简单，想借短视频的手段，在最短的时间内扩散自己在全国的知名度，完成破圈之举，真正成为画圈年轻一辈领袖。 有这种想法很正常，可明明是一件双赢的事情，大家互惠互利，他的要求却高的过分，仰仗的不过是自己之前积累的人气和在画家圈子里的人脉，以一个高高在上的态度谈合作。 这种狂的没边的行为，和他谦逊的人设形成了两个极端。 顾然觉得，就算把韩雨轩签下来，后面也有一堆的麻烦事，很容易招来反噬。 可在汤嫣和项芊芊的视角看来，只要签了合同，资本想怎么拿捏，都不是难事。 男职员冷笑了一声，“寰宇？呵呵，今天他们的丑闻你也看见了，现在他们公司的艺人和账号，都因为贝安的事被网友刷屏，甚至活动都取消了好几个，你要是进了他们公司，路可就难走咯。” 韩雨轩点头，“确实，现在的寰宇就是过街老鼠，他们公司其他艺人的丑闻也被网友和狗仔发了出来，现在的形势，就是被放在放大镜下面，让人看笑话。” 女职员说：“韩先生看的很透彻啊，既然这样，寰宇肯定不在你的选择里了吧？” “不一定。” “为什么？” 韩雨轩说道：“这件事里，你敢说你们天逸没有做推手吗？你们这些大公司就是这样，今天我给你下绊子，明天你捅我一刀，谁知道这样的事，会不会转天就发生在天逸呢？到时候处境不还是差不多？” 韩雨轩果然像项芊芊说过的那样，在谈判时很能拉扯，为自己争取利益。 顾然不打算和他扯皮，忽然起身说道：“要我说，你还是来寰宇吧。” 第32章 机密泄露 “来寰宇吧。” 顾然的话，突兀的打断了三人的谈话。 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顾然身上，两位天逸的职员更是不悦的皱起眉头，然后试探的问：“韩先生，这位是？” 韩雨轩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这家伙这个时候提起寰宇，是帮我抬身价吗？ 倒是个识趣的人。 韩雨轩笑道：“他是我的朋友。” “原来如此，韩先生恕我直言，这种关乎你前途的大事，还是你自己做决定比较好。别人话参考一下就行。” 韩雨轩继续拉扯道：“呵呵，我还是等一等吧。寰宇的人今天也会来，我们可以等等他们。” 听到这话，女职员心中很不爽，又不敢说什么，最后只能把怨气归于顾然头上。 刚刚韩雨轩都快松口了，只要再答应他几个条款肯定能拿下。 要不是这个屌丝，突然莫名其妙提到寰宇，都快谈成了。 男职员阴阳怪气的说：“我看不必等了，寰宇现在上下乱作一团，哪有空派人过来？要来早来了，我看，他们还是不够重视您啊。” 顾然说：“不一定吧，你怎么知道寰宇没派人？” “寰宇都火烧屁股了，哪有空？”女职员不悦的看着顾然，说道：“这位先生，请你不要打断我们的谈话好吗？” 碍于顾然是韩雨轩朋友的关系，女职员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出口。 但顾然还是能从她的眼神感受到，一种鄙夷和轻视。 无视了顾然，女职员继续说道：“既然提到了寰宇，那我也可以告诉韩先生，今天之前的寰宇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今天过后就不是了，韩先生也应该听说了吧？我们天逸将和云坛画廊达成一个联动活动。” 韩雨轩点头：“确实听说了一些，不过我不太相信，画廊会和你们这种娱乐公司搞什么比赛。” 文人相轻，也就有了文无第一的说法。 绘画比赛也有，但云坛画廊官方举办的比赛还是第一次。 可以想象的，消息放出去，一定会是一场流量狂欢，引得全国网民的注意，成为现象级的热点。 云坛画廊本就自带流量，不需要怎么宣传就足够霸榜热搜，更别提还有无数官媒和自媒体会帮着宣传。 男职员说：“我们正在和云坛画廊的人接触，想要尽量促成这次合作，现在已经初步定下来了，过几天就会召开个记者招待会，宣传这次赛程。” “到时候，您作为画坛年轻一代领军人物，能得到的好处，可比我们之前谈的任何一项条款都多啊。” 韩雨轩足足沉默了好几秒，这个诱惑的力度太大了。 顾然也听的眼睛发亮。 这个活动绝对是天逸的机密，他们想要憋一波大的。 韩雨轩太适合这个活动了，怪不得天逸职工宁愿泄露一些内部机密都要把他签下来，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韩雨轩在云坛画廊有人脉，他可以知道一些内部消息，所以说给他听也无伤大雅。 但是，他们都没想到，这个房间里，还有一个寰宇的人。 顾然“唉”了一声，直叹气：“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男职员莫名其妙的问。 “可惜你们这次活动只是初步定下而已，没有敲定，也没开发布会，现在肯定是举办不成了。” “为什么？” 顾然从口袋摸出一个工作牌带在脖子上，然后走到韩雨轩面前，和他握了个手说道：“再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代表寰宇来和你谈合作的。倒也不是故意想瞒着你，我本意是，咱们到了后台，坐下来慢慢谈，但是没想到这么不巧，听到了你们的谈话，实在抱歉。” 卧槽！ 顿时间，韩雨轩和天逸的两位员工全部都傻眼了。 就仿佛被天雷劈了一道，雷的外焦里嫩。 有内鬼！ 终止交易……已经来不及了！ 天逸女员工在这一瞬间，感觉全身冰凉，后背全是冷汗，双腿一软就瘫坐在了地上。 这一次合作，天逸已经不知道和云坛画廊的人接触了多少次，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有了一些合作的可能性。 如果合作达成，天逸将最少投入五亿以上的的经费，用于奖金、宣发。 而预估收益是超过十亿利润的，其中不包括股市。 更重要的是，只要这一次比赛举办的顺利，以后每四年都会举行一次。 四年一次，全国甚至可以辐射到全世界的赛事，将会有多瞩目？利润又将会有多大？ 天逸甚至可以靠着这个赛事，很顺利的就晋升为世界一流娱乐公司。 这是一盘谋划已久的大棋。 现在到了落子收官的阶段。 结果，消息泄露了…… 以寰宇和天逸之间的恩怨，只要寰宇知道后，稍加插手，一切都会泡汤，天逸也会成为一个笑话。 而作为泄露机密的两人，会是什么下场，他们自己根本就无法想象。 他们现在也才明白过来，顾然说的可惜是什么意思。 韩雨轩也愣了许久，问道：“怎么是你？项芊芊呢？” “呵呵，芊芊姐因为贝安的事现在忙的焦头烂额，也就先让我来和你谈谈，没想到这么巧，碰到了天逸的人。” 韩雨轩的嘴角疯狂抽动。 巧合？ 我看不是巧合吧！ 你就是故意的！ 有身份怎么不早亮出来？偏偏挑这么一个时候？ 现在计划全乱了。 想和天逸签约大概是不可能了。 女职员扶着桌子，爬起身，眼睛里再也没有刚刚的鄙夷，而是央求的说道：“这位先生，这件事您能不能替我们保密？只要您愿意，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顾然笑着：“你真的什么都愿意？” 女职员抿了抿火辣的嘴唇，艰涩的点头，“我什么都愿意。” 顾然摇头，“可惜，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 女职员有些失落，她明明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 这时，忽然有人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晓丹姐，我刚刚直播的数据涨了很多，主页还多了两条爆款视频，而且我还遇到一个天赋很高的画家，我们说不定可以把他签……” 女生娇俏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因为，她看见了正在聊的那个人。 而且他也刚好在对自己笑，那个笑，很意味深长。 女主播捂着嘴，诧异的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真是不太巧啊。” 第33章 SSS级签约邀请 来的人正是之前拿着自拍杆直播的那个女网红。 在这里见到她的时候，顾然瞬间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肯定是天逸签约的主播，乘机来云坛画廊直播拍素材的时候，正好就把自己当做热点。 所以现在又碰到，也是必然的事情。 只是顾然一看到她就觉得很反感。 女职员根本就没听清楚女主播刚刚在说什么，只注意到她似乎和顾然认识，便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问：“小涵，你们认识吗？” 女主播小涵尴尬的笑了笑说：“算认识吧……刚刚我拍的视频主人公就是他。” 女职员急切的问：“什么视频？” 正常情况下，她肯定这么上心，可现在情况特殊，和顾然有关的一切，都可能是保住自己这条小命的机会啊！ 视频的正主就在身边，女主播有些扭捏的说：“就是……晓丹姐，我们回公司再看吧……” 毕竟那两个视频，可是一直在嘲讽顾然。 最后还闹的不欢而散，自己像个小丑一样的离开。 现在当着他的面播放视频，还说要把他签下来，真的有一种脸都被打肿的感觉。 “就现在看！”女职员急不可耐的说道。 女主播拗不过，只好把手机拿了出来，就听到顾然阴阳怪气的问：“现在不会还在拍我吧？” “没有没有，之前都是误会。” 女主播再傻也看出来了，自己的领导对顾然的态度很不同，是一种小心翼翼的状态，甚至今天本来的主角韩雨轩都被晾在了一旁。 她哪还敢像之前一样，咋咋呼呼，根本不敢放肆。 女主播把手机拿了出来，直接播放第二个视频最后一段，画面正是拍到顾然画画的那半分钟。 把手机递给上司的同时，女主播说：“下面有很多网友的评论，说他的水准很高，还有专业的画家说他用半小时就画成这样，都可以去美院当老师了，还有人说他可能都到国手水平了。” 女职员现在的整颗心都乱了，哪看得出来这幅画到底好不好，而且她就是个外行而已啊…… 这时，韩雨轩忽然一把抢过了手机，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幅画。 刚刚在画展里的时候，他就觉得顾然这个人不对劲，他只是几眼就看出来自己对肖像画钻研不深，而且还能看出作画的时常。 这些巧合碰在一起，就不可能是巧合。 画面拍的还算清晰，韩雨轩暂停了画面，然后放大，仔细的看着。 第一眼，还行。 第二眼，不错。 第三眼，不、不对！！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韩雨轩一眼就能看出顾然的功底非常扎实，整张画做浑然天成，没有任何一笔是多余的，也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更改。 这些，韩雨轩自问，自己也能做到。 但他做不到的是，画中的一对姐妹花的姿态画的如此自然，神态和姿体语言更是活灵活现，美的不可方物。 这已经不是技术了。 是天分！ 是让每个画者都嫉妒的天分！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顾然一眼就能看出自己作品中的瑕疵。 顾然之前没有说明，但韩雨轩现在能看出，他们的差距就在描摹五官和体态上。 近些年，韩雨轩为了能够登上更大的舞台，打开知名度，已经开始钻研宏大的主题，用饱满的笔触来表达。 这使得他的风格变得画面每一处，都是均匀的美。 但这种美，在肖像画上，却成了败笔。 鲜艳的背景，不能完全承托出沈薇歌的气质和神态，落了下成。 反而是顾然的画，风格鲜明，刚柔并济，画面中不多不少的留白，胜过了一切颜色。 凡是都怕对比。 三个月和半小时；鲜艳与黑白；天才少年和无名小卒。 每一个对比，都好像自己脸上挨了一巴掌。 韩雨轩羞愧，想要把那副《薇歌》从主展台上撤下来，让它蒙尘一辈子不见光。 韩雨轩也嫉妒羡慕，甚至是恨。 恨到想撕了顾然的这幅画，把他从画展中赶出去。 当然，这些心理活动，是不可能表现在脸上的。 韩雨轩风轻云淡的把手机丢在桌子上，淡然的说了一句：“也就那样吧，画的不错。” 顾然一切都看在眼里，笑了笑，心中暗骂真不要脸。 女职员听到这话，却眼睛放光，追着韩雨轩问：“韩先生，那他的水平和你比，怎么样？” 韩雨轩感觉自己被狠狠的捅了一刀。 好多脏话堵在喉咙里没说出来，最后变成了嘴硬的：“和我差不多。” “太好了！”女职员连忙凑到顾然面前，将姿态放的很低的说道：“顾先生，我们能借一步说话吗？” 顾然大概能猜出她会说什么，但还是拒绝了，“有话就在这说吧，我没多少时间。” “好吧。” 女职员咬了咬牙，像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般，目光坚定又充满诚意的说：“顾先生，我现在代表天逸公司，正式向您发出SSS级合同邀约，基础薪资一年三千万，有配套的私人助理和别墅、豪车，出席活动、广告代言之类的钱，您拿80%，如果您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咱们可以再谈。” 顾然心底倒吸一口凉气。 这合同的含金量可不低啊，应该几乎是顶级艺人的签约合同了。 就差没有提股份了。 顾然也明白，除了自己的画艺水平太高，更多的还是自己手上有他们的把柄，这就足够致命了，对比起来，一份合同也不是不能签。 顾然笑盈盈的，从上到下，仔细的看了眼女职员的身材，最后再看她的脸。 不得不说，也是个平均分8分往上的美女，其中手感分能到9分。 可惜最近几天，身边好几个接近满分的极品美女，她实在就显得黯然失色了。 感受到顾然火辣的目光，女职员感觉全身上下都被火灼过一般，低着头小声说：“您要有别的条件，咱们可以私下细谈。” “为什么要私下呢？”顾然调笑道。 女职员的脸红的都快说不出话了，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 顾然摆手说：“开个玩笑而已，我并不打算签。” 第34章 只有三天 韩雨轩眼红的站在一旁。 SSS级合同，和额外的条款，都一直是自己向寰宇和天逸提出的要求。 双方已经拉扯了很久，一直都不愿意松口。 但现在，顾然这个家伙突然冒出来，如此这么轻松的就拿到了这个优待。 这谁心里能平衡啊？ 天逸的员工是傻逼吗？你们就不怕老子不高兴了，也转头告诉寰宇，让你们的计划泡汤吗？！ 但很快，韩雨轩就反应过来，自己和顾然是截然不同的。 顾然能够接触到寰宇的高层，只要电话说一声，整个寰宇就会像无情的机器般，立刻运转起来，然后毫不留情的摧毁天逸酝酿已久的计划。 而韩雨轩现在只是个还没有签约的画家，虽然也能说的上话，但效果肯定要比顾然要差许多。 这中间有足够大的时间差，让天逸把合作敲定下来。 威胁度上，韩雨轩差的太多了。 所以，一切福利都在瞬间向顾然倾倒，也是正常的。 如果签约，以后的资源，也肯定是顾然拿最多，剩下的人，只能捡他手指缝中楼下来的部分。 韩雨轩很愤怒，但是又无可奈何。 刚刚看到顾然的作品，他竟然产生了一些不自信的想法。 更可气的是，顾然就直接拒绝了这份诱人的合同。 他是傻逼吗？ 女主播小涵也是满脸的诧异，她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合同，羡慕的不行，疑惑的问：“为什么啊？这不是名利双收的好事吗？” 顾然清醒的说道：“我签了这份合同，和卖身有什么区别？天逸花在我身上那么多钱，肯定要赚回来，我每天的行程就会被塞的满满的。” “甚至还要配合天逸打造人设，谈个女朋友都要偷偷摸摸的有什么意思？而且这些名和利，对于我来说，伸伸手就能够到吧？” 屋内的人都仿佛是一言惊醒的梦中人，恍然大悟。 能在这浮躁的世间，一眼把事情看的这么透彻，毫不犹豫的拒绝，这就是大师风范啊。 听到这番话，沈薇歌看向顾然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柔和欣赏了一些。 沈薇歌同样作为艺术从业者，隐隐间有着一颗清高的心。 如果，她将来如果和娱乐公司签约，那也一定是自己的兴趣使然，高于名利。 这么一对比，一直在斤斤计较，为了一些条款而争论三五天的韩雨轩，反而和自己的价值观不太符合。 天逸两位来谈判的员工，此刻都快哭出来了。 泄露核心机密，就算不被老板和股东弄死，那肯定也是蹲一辈子监狱了。 但这些，和顾然都没有任何关系，他现在只关心，怎么离间沈薇歌和韩雨轩之间的情愫。 顾然打开了系统面板，发现这个任务的进度条，已经到了80%，已经可以领取初步奖励了。 还不够啊！ “韩先生，你考虑好了吗？签寰宇还是天逸？” 顾然不紧不慢的催促一句。 韩雨轩整个人都不好了。 顾然又走到他身边，小声的说：“现在签约，然后再向沈薇歌表白，事业爱情双丰收啊。” 韩雨轩心头一动，然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沈薇歌。 她！ 她的眼神居然聚焦在顾然身上！ 自己变成了背景板！ 瞬间，不妙的情绪攀上心头，气血上涌之间，韩雨轩大声说道：“我决定了，我签天逸！晓丹姐，就按照咱们之前说的那样，我们各退一步，没问题吧？” 名叫晓丹的女职员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目光艰涩的看了顾然一眼，询问道：“要不，还是你们签吧？” 顾然明白，这是放低姿态的讨好，便笑了笑说：“你们公司的事儿问我干嘛？” 晓丹面如死灰，她知道，顾然这是不讲情面了。 忽然，顾然的话锋又一转，说道：“关于贵公司和云坛画廊之间的合作，我不会帮你隐瞒，最多也就不提到你们，至于你们公司自查的时候，可就不关我事了。” 两位职员的眼睛忽然有了些神色，像是起死回生般。 至少，还有一线生机瞒天过海。 “真的吗？那太好了，那您这几位朋友……” 顾然笑道：“放心，他们的嘴也很严实。不过以后有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可别装作不认识啊。” 男职员拍着胸脯保证道：“您放心，以后有事儿您尽管开口。” “呵呵，会的。” 韩雨轩不知道忽然发了什么疯，铁了心要签天逸，顾然也没有阻止。 首先，韩雨轩提出的条件，已经超过了寰宇的底线。 另外，天逸的两个职员为了封住韩雨轩的嘴，把一切 离谱的要求都答应了。 谁会放弃一百元，选择七十元呢？ 于公于私，韩雨轩和寰宇已经没了缘分，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我们继续在画展逛逛，不打扰你们签合同了。” 这种级别的合同，韩雨轩是需要律师到场，每条条款都再次确认才能签的，这个时间不短，自然没有兴趣在这里等着。 韩雨轩说：“薇歌，你留下来陪我吧。” 沈薇歌犹豫了一下，牵强的笑着：“算了吧，这里有些闷，我想出去走走。” “那好吧。” …… 又一次回到展厅，沈薇歌又一次站在自己的画像前，目光凝重。 “顾然，你和我说实话，这幅画，他究竟画了多久？” 顾然挠了挠头，苦笑道：“我还是不说了吧，不然破坏了你们的感情可就不好了。” “你！”沈薇歌用力的跺了跺脚，说道：“亏我还拿你当朋友，你居然为了那个渣男瞒着我！以后我不理你了！” 顾然为难的说：“好吧，我说，其实这幅画一共只画了三天。” “多久？三天？” 沈薇歌难以置信的说道：“顾然，你说的也太夸张了。这么大一幅画，怎么可能三天就完成？” 赵半夏跟着附和：“就是，你就是报复韩雨轩不和你们公司签约，故意这么诋毁他，你从哪看出这画只用了三天？” 顾然无奈的说：“你看，我说实话你们又不信，早知道不说了。你们普通人看不出来，但作为专业的画师，对色彩是及其敏感的。颜料在不同时间画上画布，也是有着很细微的差距，就好像法医能够通过各种细节，判断出死者的死因和死亡时间一样准确。” “如果真的画了三个月，那一定是精雕细琢，力求完善。可我从我的视角看，这就是一口气完成的作品，依靠的都是他当时的灵感和手感。” “但人类是一个很纠结的生物，艺术家更是如此，今天满意的作品，过几天再回头看，会突然觉得，自己的作品不堪入目，还有很多地方可以修改，我不信他看不出来。” 第35章 中医传承 女人是感性的生物。 她们喜欢细腻的人和物，常常会因为男生突然间给自己准备的礼物而感到惊喜，从而高兴一整天。 沈薇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韩雨轩感动的。 她还记得那是个雨天。 韩雨轩带着她，一起淋着雨，来到一个很有情调的清吧。 一位吉他手坐在吧台上，弹着优美的和旋。 韩雨轩站在一副遮着防尘布的画前，当防尘布揭下的时候，刚好有一束光透过云层照了进来，洒在了那副画上。 画中的人舞步翩翩，美的好像整个世界都成了暖色调，连同心情也是。 沈薇歌惊喜的捂着面庞，听他说创作这幅画的艰辛与幸福，满心的感触。 但现实是残酷的，原来美好的一切，都是笼罩在一个谎言之下。 创作三个月的艰辛，不过是骗取好感的话术。 他占着自己拥有极高的绘画天赋，仅用三天画出一幅画也能称得上是优秀之作，以为没有人能看得出来，还可能沾沾自喜。 但实际上，这就是一副不那么敷衍的作品，单独看的时候很完美，但又丝毫经不起对比，真假自见。 沈薇歌伤心的不是自己被欺骗，而是伤心自己被敷衍。 还没得到就如此，那得到了又会怎么样呢？ 沈薇歌不愿意去想。 视线从画上挪开，沈薇歌淡漠的说：“我们走吧，我不想待在这。” 顾然自然顺从她，因为他此刻已经看到面板上显示，任务完成度：98% 顾然喜悦的看着进度条，等到它变成金色的那一刻。 忽然，这时画展中的观众，纷纷惊呼了起来。 回头一看，原来是韩雨轩手中捧着一束玫瑰花款款走来。 那帅气的样子引得在场观众的尖叫和欢呼声，也有人拿出手机拍照、录屏。 还有在场的媒体，也把镜头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最后，韩雨轩走到沈薇歌的面前，面带微笑，开始告白：“薇歌，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与此同时，顾然忽然看见，98%的进度条，居然在这一瞬间，往回降了1%。 心中不免大惊，问道：“卧槽！系统，这玩意还会降的啊？” “回答宿主：任务目标的情绪波动当然会影响进度条，如果有情侣接触误会，将会大幅度下降，请宿主把握时机。” 操！ 还好，这一次只是沈薇歌的情绪波动，很快进度条又涨了回去。 在韩雨轩表白到一半，沈薇歌忽然抬手打断，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现在没心情听，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好，你问。” “我记得你说过，为我作这副画的时候是从春天开始的，对吧？” “对。” “当时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第二天就开始返潮，墙上，屋顶都是湿气，你有好好保存这幅画吗？我怎么感觉画布有些皱？” “我当然有。”韩雨轩目光真诚的说：“那天的湿气真的很大，我第一时间就铺上了防尘布，有什么问题吗？” 沈薇歌失望的盯着韩雨轩，娇俏的脸冷若冰霜，冷笑一声：“你的工作室是经过防潮处理的，怎么可能会有影响？虽然有些返潮，但并不明显。关键是，那几天，学校正好组织了一次交流会，我们都离开了几天，你是怎么第一时间盖上防尘布的？” 韩雨轩愣了一下，“你试探我？” “要不是你满嘴谎言，以为我天真好骗，我又怎么会忍心试探你？” “渣男！” 沈薇歌一把夺过韩雨轩怀中的玫瑰花，高高举起，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愤然离开。 顾然却在原地愣住了。 因为在这一瞬间，任务进度条终于到了100%，闪着一道金光。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活动奖励：中医医术传承，是否领取？” “领取！” 怀着激动的心情，顾然终于领到了第二份系统奖励。 如同上次一样，关于中医的知识点瞬间充入了顾然的脑海，拥有着从古至今的医学典籍，其中还包括失传的各种药方和手法。 此刻，他就好像是一个行医上千年的老郎中，没有什么疑难杂症是不能医治的。 其中，中医的基本功“望闻问切”更是使用的得心应手。 只是看了韩雨轩的面向一眼，就知道此人耳小嘴薄，是个福薄的面向。 而且他现在眉头紧锁，五官扭曲，暴躁如雷。 肝火旺，肾水虚，一副酒色亏空的样子。 顾然就像是得到一个玩具的小孩，瞬间就喜欢上了这种一眼就‘窥探’一个人的感觉。 他回过头，想看看赵半夏和沈薇歌的面向时，才发现身边只有赵半夏和钱才，沈薇歌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赵半夏推了顾然一下，说道：“你发什么呆啊，薇歌都跑了，我们还不去追？” “追！” 从系统奖励中清醒过来，顾然刚想追上去，忽然又被韩雨轩给拽住了。 他怒目圆睁，瞪着顾然说：“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聊了聊画而已。” 说话间，顾然反手抓住他的胳膊，轻轻一拧一拉一送，居然就想玩弄一个皮球般把韩雨轩推来耸去，轻描淡写的排出几米之外。 这是太极中的‘怀中抱月’和‘玉女献花’两式。 我一个老中医，会打点太极，很正常吧？ “韩雨轩，今天可来了不少媒体，现在镜头都对着你呢，你真的想把脸丢到底吗？我可是给足了你面子，别不识好歹。” 韩雨轩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了下来。 现在绝对不是和顾然发生争执的时候，以他的水准，想要在画展上给自己挑毛病，那实在太轻松了。 而且，现在应该稳住媒体，让画展完美的结束才是真的。 顾然推开韩雨轩后，就和赵半夏、钱才追了出去。 可偌大一个画廊，人潮涌动，根本就找不到沈薇歌在哪，电话也打不通。 赵半夏站在一个分叉口说：“我们分头找吧，钱才你往左边，我和顾然往右，找到后电话联系。” “好！” 钱才不愧是一级舔狗，得到命令，一下就蹿了出去。 反而是赵半夏忽然勾住顾然的臂弯，悠闲的问道：“咱们现在去哪？” “不是去找人吗？”顾然反问。 “找什么人呐，沈薇歌又不是小孩，还能走丢了不成？正好没有电灯泡，咱们可以去约会啊。” 赵半夏忽然贴着顾然的胳膊，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吹着气说：“找个没人的地方，我穿第二套裙子给你看啊。” 第36章 看你以后表现 虽然早就知道了沈薇歌和赵半夏是塑料闺蜜。 但没想到，塑料的这么彻底。 沈薇歌刚失恋，赵半夏就急不可耐的想要单独约会。 从眉眼到嘴角，全身都在散发着一股浪姐的感觉。 但是顾然早就摸透了她的性子，就喜欢被强势霸道的对待。 而且顾然现在并不想顺着她。 趁着沈薇歌刚失恋，乘虚而入，不香吗？ 顾然抽出双手，淡淡说道：“没心情，不去。” “去嘛~” 赵半夏又粘了上来，娇滴滴的说：“你真的不解风情呀！” “什么风情？”顾然不懂装懂的问。 “你真坏，非要人家讲出来。” 她扭捏着，但还是靠了过来，在顾然的耳边小声呢喃了一句， 顾然听完后，喉咙就滚动了一下，这小妮子也太会了。 赵半夏特意穿着JK和白丝，喷了香水，每时每刻都在散发着魅力，但这一刻，亲耳听到她说情话，哪还忍得住。 顾然反手抓住赵半夏的手腕，拉着她，加快脚步。 “哎呀，你要带我去哪？” “先去趟厕所。” “啊？厕所？” …… “出来吧，没人了。” 听到顾然的声音，赵半夏才鬼鬼祟祟的从厕所里走出来，满脸的胆战心惊。 见周围果然没人，赵半夏又羞又气的骂道：“你这个混蛋，明明以前对我那么温柔，现在全变了。” 顾然靠着墙，抽着烟问：“那你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嗯……现在的……” 顾然笑了起来。 笑以前的自己为什么那么傻，早知道这么简单，以前就不用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后当舔狗了。 “走吧。”顾然催促了一句。 “等等。” “你还要干嘛？” 赵半夏幽怨地翻了个白眼，嗔道：“等人家先啦！” “矫情。” 顾然拿出手机，又播了一次沈薇歌的电话，对方居然关机了。索性发了一条关心的微信过去，依旧石沉大海。 真是的，不就是看透一个渣男的本质吗？怎么就受了这么大的打击？ 不知该形容感性，还是脆弱了。 倒是钱才发了不少条信息过来，询问人去哪了。 对于曾经的“同行”顾然还是抱有一丝同情的， 这小子除了脑子不好之外，人倒是还不错。 刚要回他一条消息时，赵半夏已经悄然回来，还补了个妆，走过来问：“在和哪个妹子聊天呢？” “给钱才回条消息，对了，他这么坚持不懈的追你那么多年，你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吗？” 赵半夏撩了一下肩上的头发，不假思索的回答：“为什么要给他机会？他愿意追我是我魅力大，如果每个人追我，我都要给机会，那我成什么了？而且我也和他坦白过啊，他要坚持，我有什么办法？” 顾然竟觉得她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 这时，电话又响了，是汤嫣打来的。 这疯婆子有病吧？都下班了，还打什么电话？ 疑惑，但还是接通了。 “顾然，过来接我，我在金泰酒店的静园。” 同样是不带一丝商量，命令的语气，和以往不同的是，她似乎喝了酒，气声很大。 就这？ 老子忙正事呢，你让老子过去当司机？ “汤总，你找别人吧，我这会有事，挺忙的。” “我不管你在忙什么，都给我放下，马上来接我！我没有和你开玩笑，如果来迟了，我可能会出事了！” “你能出什么事？”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地址发你手机上了，给你十分钟，马上过来！” 汤嫣的疯批劲儿又上来了，大吼了一声。 顾然的火气也燃了起来，说道：“十分钟？路上不堵车也要半小时啊！” 但回答他的只有一阵盲音，电话被挂断了。 心头的无名火更大了。 赵半夏好奇的问：“我刚刚听电话里是个女人的声音，大晚上的找你干嘛啊？” 她尾音拖的老长，根本就掩盖不了醋意。 顾然现在的心情很不好，淡淡的回了一句：“关你什么事？” “我都是你女朋友了，还不能问问了？” 赵半夏忽然走到顾然前面，撒娇的说着。 顾然茫然的问：“你什么时候是我女朋友了？” “我们刚刚都……” 顾然往后一退，“唉，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么贪心呢？我好心帮你止痒，你还想赖上我？” “顾然！你无赖！你以前追了我那么久，我现在答应还不行吗。” 顾然反而笑了，“当然不行啊，我几年前买的车票，就是当时要上的。过了这么久，车再停在我面前，我也不是非得乘这辆车不可啊。” 可你都已经上过了啊！ 赵半夏竟然有些患得患失，感觉心里空空的，问道：“那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 顾然笑了笑。 本来，想在她白嫩的脸上拍两巴掌，告诉她别白日做梦。 但又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心中默默的问了一句：“系统，如果我和赵半夏谈恋爱，又把她甩了，也算感情破裂吧？是不是也有奖励的吧？” “叮！捕捉到任务线索：宿主顾然想要摆脱女友赵半夏，请促使他们感情破裂。任务奖励：十万元华夏币。” 得到系统的回应，顾然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靠！ 真的可以啊？ 阴郁的心情忽然就转晴了。 顾然走到赵半夏身前，捏着她的脸蛋用力晃了晃说：“好吧，那我就给你一个当我女朋友的机会。不过我这个人喜欢自由，我的事你要少问，少管，能做到吗？” 赵半夏傻笑着，看着顾然俊俏的眉眼，连忙点头说：“我保证，我肯定超乖的。” “行，看你以后的表现，不过你刚刚也听到了，我老板是个疯婆子，今天不去是不行了。” 赵半夏拉着顾然的手，来回摇晃着说：“她真讨厌，明明你都答应了今天去我家的，那你明天再来行吗？” “看心情吧，到时候给你消息，先走了。” 顾然挥了挥手，潇洒的离开了。 赵半夏愣在原地。 她忽然感觉顾然的话很熟悉。 仔细想想，不就是自己以前把他当舔狗时候说的话术吗？ 混蛋！ 第37章 老公，你来接我回家 金泰酒店即便在魔都，也家很有名的五星级酒店。 他们还有个特色，就是有一些特殊的场地，只供给会员使用。 静园就是个使用权限很高的豪华包厢，只提供给上流社会的一些名流。 此时，金碧辉煌的包厢里，所有人都喝的面红耳赤，酒气熏天。 汤嫣用力晃了晃头，想让自己保持清醒。 忽然，边上一个男人点起了烟，吞云吐雾间，二手烟喷到了汤嫣的脸上，让她恶心的差点吐出来。 汤嫣已经记不起自己有多久没有参加这样的酒局了。 身为寰宇在魔都分公司的总负责人，几乎所有人都在敬畏、恭维她，任何妖魔鬼怪都可以随心情对待。 可今天贝安出事，牵连寰宇，已经打乱了寰宇的一系列计划。 与此同时，网上各种营销号也开始吃流量带节奏，把寰宇和贝安妖魔化。 还有些虎视眈眈的公司，不管大小，都跳了出来，暗地里出阴招的同时，明面上还会拍阴阳怪气的视频，供网友当梗恶搞。 但贝安嫖C，这事显然没那么简单。 其中太多蹊跷了。 第一，贝安现在正是事业巅峰期，行程安排精细到分钟，整个人就像个机器一样连轴转，睡觉的时间都紧缺。 这种情况，他怎么还有时间嫖的？ 第二，这种事还瞒过了形影不离的经纪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第三，贝安去的是一家很私密的会所，顾客都是需要很高保密等级的，居然就这么被警方抓到了。 第四，记者拍下了这一幕，曝光到了网上。 每一步都那么巧合，那就不是巧合，是人为。 背后的推手是谁？ 一共有几家？ 这些问题都很棘手，至少现在还没有查清楚，让汤嫣感觉云里雾里的，很不舒服。 所以有人邀请她参加了这一场酒局，她便答应了。 在场的都是她认识的人，也是这个圈子里有头有脸的社会名流。、 可以达成一些合作，缓解现在寰宇的压力。 但内心里，汤嫣对这些人，嗤之以鼻。 觉得不过是披着光鲜衣服的禽兽罢了。 整个娱乐圈乌烟瘴气，他们当中就有人，有首当其冲的责任。 鲁迅说过：如果动物光吃不胖，那它肚子里一定有了寄生虫。如果百姓勤劳而不能致富，那社会一定有了吸血鬼。 这句话鲁迅真的说过。 套用在娱乐圈也很适用。 这群人中就有寄生虫。 他们每个人都光鲜亮丽，直到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了几分醉，才褪去伪装，露出本性。 吹牛，谩骂，黄笑话，脱口而出。 这些低俗的本质从这群社会名流身上散发了出来。 在这里，汤嫣也没有保持公司里那种女强人的形象。 她也能与光同尘，附和两句黄笑话，但大多时候都在观察他们。 人是喜欢炫耀的生物，下意识会如此，在漂亮女性面前更是如此。 更别提被酒精压制了理性后，眼睛里根本压制不住的得意。 再试探了几个人后，汤嫣的心中也了然了许多。 虽然不至于拨开迷雾，但也有了调查和破局的方向。 就在汤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使不上什么劲。 她对自己的酒量是精准把控的，明白这绝对不是喝醉了。 是酒有问题？ 汤嫣连忙坐到一旁的沙发角落，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让顾然那个混蛋来救场！ …… “先生，我们这里不是会员真的不能进。” “我说了，我找人。”顾然黑着一张脸说道：“你带我去静园，我找到人了直接走。” 保安一听到静园，表情更加严肃了。 他知道，静园今天有老板的贵客，哪能让这个小子闯进去？ “你给你朋友打个电话吧。” “行吧。” 顾然也不想为难保安，连续播了两通电话，居然都没有打通。 顾然又想起了汤嫣刚刚说的那句：你来迟了，我可能会出事。 要不硬闯吧？ 可鬼他妈知道静园在哪啊！ 顾然又给项芊芊打了个电话，还好，她有这个酒店的会员，而且还能联系上经理。 最后，保安还是老实的把顾然带了进去，而且态度比之前还亲和多了。 顾然推静园的门，一股子烟酒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很快，顾然就找到了汤嫣，她半躺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似乎随时都要失去意识。 怎么喝成这样？再过会儿都要被捡尸了吧？ 顾然不敢继续想下去，连忙上前，想要把她抱起来。 “唉唉，小伙子，你干嘛呢？” 一个穿着衬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了上来，拦住了顾然，神色很不高兴。 顾然说：“原来你没醉啊，刚刚装的挺像啊。” 顾然警惕的看着中年男人，总觉得他有些眼熟，但是谁想不起来了。 中年男人被一眼识破，并不觉得尴尬，反而有些温怒的指着顾然的鼻子说：“你究竟是谁，怎么进来的？你要说不清楚，我就喊保安了。” “是她自己让我来接她的。” “放屁！我看你就是色狼想占便宜，事情没说清楚前，你不许碰她。” 中年男人走了上来，在顾然的肩头推了一下，力道还不小。 顾然冷笑了一声，“我不想和你动手，怕把你弄残。汤嫣，你告诉他我是谁，没空和他墨迹。” 沙发上的汤嫣还没彻底醉过去，人还算清醒，听到顾然的话，盯着他瞧了半天，忽然起身，整个人都扑了上来，投入顾然的怀里。 “老公，你来接我回家啦~” 她笑着，抿着唇，全身放松警惕，露出了人妻的一面，眼神迷离，反而有种别样的诱惑。 顾然被这声老公惊的浑身一颤。 这是喝了什么啊？把脑子喝坏了。 我不是你老公。 我是你爸爸啊！ 中年男人也吓了一跳，盯着顾然从上到下打量着，态度忽然谦虚许多，说道：“原来是于小爷，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刚刚就是一场误会，哈哈……” 中年人尴尬的笑着，还伸出手想和顾然握一下。 显然他也认错人了。 顾然没有解释，更没有握手，只是冷声说：“现在可以让开了吧？” “啊，你们慢走啊。” 顾然搀着汤嫣走了几步，发现她两条腿都没力气，整个人就挂在自己身上，费劲的不行，索性一手揽着柳腰，一手托着脖颈抱了起来。 汤嫣似乎很喜欢这个姿势，双手抱着顾然的脖子，脑袋用力的往怀里蹭。 第三十八章 熟悉的一幕 汤嫣并不算重，把她抱在怀里，一直走到停车位也不觉得有多累。 反而是她微胖的手感很细腻，让人心猿意马。 把她安置在车后座，扣上安全带后，顾然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最后憋不住了，骂道：“你是蠢猪吗？和这些流氓喝酒，你怎么什么人都不带？也就是我，还念那一炮的旧情，不然也不会这么快的赶过来。” “你知不知道，再过个十分钟，你大概就要被人捡尸了？” “今天我也算救了你，咱们前几天的账也能两清了吧？” “要我说，我前几天好歹也算是帮你施肥松土，你怎么能恩将仇报呢？我……” 话说到一半，汤嫣忽然悠悠的醒了。 她面色潮红，眼神迷离，竟然开始舔舐嘴唇，双腿紧紧夹在一起慢慢的摩挲，同时开始解上衣的扣子。 这种情况，就和之前在“四海”秦曼雪喝了药酒之后的情况差不多。 酒里含有催情的药效。 现在传承了中医，顾然一眼便能看出，汤嫣的情况可严重多了。 高山耸立，洪水爆发。 这种情况，不发泄出来，是伤身体的。 “妈的，真麻烦。” 顾然拉起她的右手，诊了一下脉。 脉象还有些紊乱。但大多是实脉。 其中洪脉的频率最高，如洪水般汹涌，来盛去表，气壅火亢。 “比想象的糟糕啊。” 顾然是传承了中医，但并不能全部发挥出来，有些穴位手法要配合锻炼多年的“气”来使用，他根本没锻炼过，不可能使得出来。 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帮她通过穴位按摩进行缓解了。 经过点、压、、按揉、一指禅等等中医按摩手法后，汤嫣脸上的潮红开始逐渐消退。 但顾然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所以就近开了个房，顾然把她进房间。 没想到她刚躺下，又一次爆发了，而且比刚刚还要猛烈。 人体是极其精妙的，每个人的状态又是不同的。 所以，顾然也没办法百分百的保证，刚刚的疗法就能有效针对她喝的药，以及适用她的身体情况。 果然，最差的情况出现了。 她突然从床上坐起了身，这一次不仅脸红了，甚至眼睛都有些红。 靠！ 顾然意识到不妙，拿出手机想要拨打120，可还没等手机解锁，汤嫣就高喊了一声老公，然后猛地扑了上来。 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蛮劲，直接把顾然扑倒在地。 顾然挣扎了一下后放弃了，哭笑不得的说：“大姐，咱们至少别在地板上啊。” …… 这是一场惨烈的战争，伤亡了几十亿。 也不知道累倒后睡了多久，顾然迷茫的睁开眼，只看见窗外阳光明媚，只是透过窗洒进来一些，就让整个屋内亮堂堂的。 好熟悉的一幕。 上次枕边躺的还是秦曼雪。 汤嫣等会醒了怎么办？ 顾然有些担心，但是根本不想动弹。 骨头快散架了。 一滴都没有了。 这个疯女人磕完药太猛了。 顾然拿起手机，果然，又有一个项芊芊的未接电话，和一些未读信息。 她倒没像昨天那样生气，知道顾然在照顾汤嫣，只是关心了几句。 另外，赵半夏、沈薇歌，甚至陈深文身边的周蓉也发来了几条微信。 顾然又往下翻了翻，有些失望，果然没有秦曼雪的消息啊。 但没失望多久，顾然回了项芊芊几条消息，又和沈薇歌聊了起来。 至于小母狗赵半夏，还有师姐周蓉，顾然都不想回，晾着吧。 沈薇歌：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昨天情绪很乱，手机关机后，就回家喝了点闷酒。 顾然：确实很担心，但也很生气。 沈薇歌：对不起嘛，不过你气什么？ 顾然：你喝酒居然不叫我！ 沈薇歌：哈哈，我自己一个人喝确实没意思，你什么时候有空，到我家来，我请你。 顾然刚想回消息，就感觉到屋内的空气骤降，自己也好像被一个恐怖凝视着。 一转头，果然，一脸疲惫的汤嫣正用要吃人的眼睛瞪着自己。 “早上好。”顾然打了个招呼。 汤嫣不说话。 “别这么看着我，其实昨晚我才是受害人。” 顾然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慌张，问道：“你不会昨晚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汤嫣咬牙切齿的说：“是不记得了，但你肯定死定了！” 顾然叹了口气，就知道会是这样。 或许是债多不愁，虱多不痒，顾然直接摆烂了。 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和女人讲理，效果很差。 汤嫣想用被子裹着身子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穿好了睡袍。 顾然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说道：“手机床头柜上，不过应该没电了。” 汤嫣也不说话，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没电了，好在酒店的房间插头上有配充电器。 一边充电一边开机，也没有理会各种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只是打开了一个监控软件，看起了视频。 顾然瞄了一眼，画面是昨晚的静园包间。 原来她一直在录着视频，怪不得昨晚把手机拽的那么死。 也不打扰她，顾然起身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就听汤嫣冷冷的说：“你就算跑到老鼠洞里，我也能把你找到。” “你有病吧，谁要跑了？我拿外卖而已，你不饿吗？” 听到外卖两字，汤嫣的肠胃也蠕动了一下，发出咕咕的声音。 她没有嘴硬的说不吃，而是问：“你点了什么？” 顾然走到餐桌旁坐下说：“肉包，肠粉，小米粥，鸡蛋，豆浆。” “我要小米粥就好。” “很抱歉，这些都是我的，没点你的那份。” 汤嫣愣了一下，咬牙切齿的说：“顾然，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顾然没理，简单洗漱一下后，打开早餐的包装袋，香味一下就散了出来。 他咬了一口包子，皮薄馅大，肥瘦刚好。 “不知道你那个监控拍了多久，拉到后面看看，有没有我接到你以后的画面，最好能帮我洗清冤屈。” 汤嫣拍这个监控，主要就是为了能够多次观察这些人的神态，从而找到一些有帮助的东西。 但听顾然这么一说，她还是拉动了进度条。 第38章 熟悉的一幕 汤嫣并不算重，把她抱在怀里，一直走到停车位也不觉得有多累。 反而是她一直不老实的扭动，让人心猿意马。 把她安置在车后座，扣上安全带后，顾然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最后憋不住了，骂道：“你是蠢猪吗？喝酒这么多酒，你怎么什么人都不带？也就是我，念在旧情的份上，不然也不会这么快的赶过来。” “你知不知道，再过个十分钟，你被人带走事情就大条了？” “今天我也算救了你，咱们前几天的账也能两清了吧？” 话说到一半，汤嫣忽然悠悠的醒了。 她面色潮红，眼神迷离。 这种情况，就和之前在“四海”秦曼雪喝了药酒之后的情况差不多。 酒里含有那种的药效！ 现在得到了中医传承，顾然一眼便能看出，汤嫣的情况可严重多了。 这种情况，不发泄出来，是伤身体的。 “妈的，真麻烦。” 顾然拉起她的右手，诊了一下脉。 脉象还有些紊乱。但大多是实脉。 其中洪脉的频率最高，如洪水般汹涌，来盛去表，气壅火亢。 “比想象的糟糕啊。” 他倒是知道现在要怎么解决，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光凭一双手能做的真的不多。 按摩穴位倒是可以，不过效果不会太明显。 主要还是她喝的东西，药效太强了。 送医院急诊吧！ 刚要发动车子，后座的汤嫣就已经解开了安全带，整个人都很不老实，整个人扑到前面来，让人方向盘都抓不稳。 这肯定不行的，万一半路出车祸怎么办？ 顾然在她脑门拍了一下，吼道：“你冷静点！老子带你去医院！” 可此时的汤嫣似乎已经失去了神志，手上的劲道反而更大了。 顾然很无奈，只能把她抱下车，就近找了个酒店给她开了个房间。 刚准备打个120，结果这个疯女人竟然从后面抱住了他，也不知道哪来的蛮劲，把顾然推倒了地上。 “你踏马的能不能别发疯？” 顾然瞪着她，才发现她不仅脸红了，甚至眼睛都是红的，里面布满了血丝。 果然，最差的情况出现了。 靠！ ……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顾然迷茫的睁开眼，只看见窗外阳光明媚，只是透过窗洒进来一些，就让整个屋内亮堂堂的。 好熟悉的一幕。 上次枕边躺的还是秦曼雪。 汤嫣等会醒了怎么办？ 顾然有些担心，但是根本不想动弹。 骨头快散架了。 这个女人太疯了。 顾然拿起手机，果然，又有一个项芊芊的未接电话，和一些未读信息。 她倒没像昨天那样生气，知道顾然在照顾汤嫣，只是关心了几句。 另外，赵半夏、沈薇歌，甚至陈深文身边的周蓉也发来了几条微信。 顾然又往下翻了翻，有些失望，果然没有秦曼雪的消息啊。 但没失望多久，顾然回了项芊芊几条消息，又和沈薇歌聊了起来。 至于半个备胎的赵半夏，还有师姐周蓉，顾然都不想回，晾着吧。 沈薇歌：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昨天情绪很乱，手机关机后，就回家喝了点闷酒。 顾然：确实很担心，但也很生气。 沈薇歌：对不起嘛，不过你气什么？ 顾然：你喝酒居然不叫我！ 沈薇歌：哈哈，我自己一个人喝确实没意思，你什么时候有空，到我家来，我请你。 顾然刚想回消息，就感觉到屋内的空气骤降，自己也好像被一个恐怖凝视着。 一转头，果然，一脸疲惫的汤嫣正用要吃人的眼睛瞪着自己。 “早上好。”顾然打了个招呼。 汤嫣不说话。 “别这么看着我，其实昨晚我才是受害人。” 顾然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慌张，问道：“你不会昨晚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汤嫣咬牙切齿的说：“是不记得了，但你肯定死定了！” 顾然叹了口气，就知道会是这样。 或许是债多不愁，虱多不痒，顾然直接摆烂了。 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和女人讲理，效果很差。 汤嫣想用被子裹着身子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穿好了睡袍。 顾然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说道：“手机床头柜上，不过应该没电了。” 汤嫣也不说话，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没电了，好在酒店的房间插头上有配充电器。 一边充电一边开机，也没有理会各种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只是打开了一个监控软件，看起了视频。 顾然瞄了一眼，画面是昨晚的静园包间。 原来她一直在录着视频，怪不得昨晚把手机拽的那么死。 也不打扰她，顾然起身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就听汤嫣冷冷的说：“你就算跑到老鼠洞里，我也能把你找到。” “你有病吧，谁要跑了？我拿外卖而已，你不饿吗？” 听到外卖两字，汤嫣的肠胃也蠕动了一下，发出咕咕的声音。 她没有嘴硬的说不吃，而是问：“你点了什么？” 顾然走到餐桌旁坐下说：“肉包，肠粉，小米粥，鸡蛋，豆浆。” “我要小米粥就好。” “很抱歉，这些都是我的，没点你的那份。” 汤嫣愣了一下，咬牙切齿的说：“顾然，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顾然没理，简单洗漱一下后，打开早餐的包装袋，香味一下就散了出来。 他咬了一口包子，皮薄馅大，肥瘦刚好。 “不知道你那个监控拍了多久，拉到后面看看，有没有我接到你以后的画面，最好能帮我洗清冤屈。” 汤嫣拍这个监控，主要就是为了能够多次观察这些人的神态，从而找到一些有帮助的东西。 但听顾然这么一说，她还是拉动了进度条。 第39章 陪我去医院吧 汤嫣把监控的进度条拉到后面，很快就找到了顾然闯进包间的一幕。 也不知道是不是拍摄角度的问题，画面中顾然的腿显得很长，沉稳的脚步一步步迈进，有着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很快，汤嫣就看见，顾然就和那个中年男人争论了起来。 而自己神志不清间，还扑到了他怀里，脆声声的喊了声老公，甜腻腻的，就好像是发情的野猫。 卧槽！ 什么鬼！ 汤嫣吓了一大跳，差点把手机都丢了出去。 她心虚的抬头，偷看了顾然一眼。 这家伙还坐在餐桌前，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悠哉的吃着早餐。 汤嫣把手机音量调小，继续往后看。 画面里，顾然把她抱起来以后，整个屏幕开始摇晃，什么都看不清了，还好能听清声音了。 “你是蠢猪吗？和这些流氓喝酒，你怎么什么人都不带？也就是我，还念那一炮的旧情，不然也不会这么快的赶过来……” 顾然谩骂着，汤嫣咬牙切齿的听完，又好气又好笑。 一直碎碎念，真幼稚！ 往后就只剩悉悉索索的声音。 但汤嫣时不时能听见几声，自己抑扬顿挫的闷哼声。 她捂着自己的脸，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发出来的声音。 这些还没完，随后两人就进了酒店房间，手机被丢在一旁，画面是天花板，但声音很清晰。 “老公~” “大姐，咱们至少别在地板上啊。” 啪！ 汤嫣把手机关屏，用力的扣在了床头柜上。 听不下去了！ 她用被子蒙住头，翻了个身，用力的踢了几脚被子。 羞死了！ 羞死了！ 还真是老娘主动的！ 听那声音，动静还不小！ 好尴尬！ 突然，顾然的声音响起：“复盘结束了？现在能还我清白了吧？” “闭嘴！不许笑！” 被子里，传出又羞又怒的声音。 顾然说：“老婆，上次是我认错了人，昨晚是你认错了人，咱们应该两清了吧？” “王八蛋！不许这么喊我！” “真善变，昨晚明明求着我喊你老婆的，你也喊了我一晚上老公呢。” “我让你闭嘴啊！” 顾然果然安静了。 没一会儿，汤嫣又一次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失落。 他就这么走了？ 汤嫣的脑袋悄悄钻出被子，偷偷的朝门口看了一眼。 意外的，顾然没有走，而是又取了一份外卖。 他正好转过头。 两人四目相对。 汤嫣想把脑袋缩回去，但忍住了，很凶很凶的瞪了一眼回去。 “噗~”顾然乐了。 “你笑什么！” 汤嫣质问道，又是那种蛮横的语气。 但这一次，顾然反而没那么惧她了，笑着答：“明明是你自己理亏，还这么凶。要是换别人，我肯定生气了。但是你太漂亮了，觉得可爱，就忍不住笑了一下。” 汤嫣愣了一下。 即便是在社会混迹了那么多年，锻炼出了不错的情商，不管和谁说话都能圆滑自如。 但猛然间听到这样的情话，汤嫣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也没想反驳。 只能冷哼一声，然后撇过头去。 顾然走到床边，问道：“给你点了些吃的，床边有小桌板，你想在床上吃，还是起来吃？” 汤嫣问：“你不是没点我的早餐吗？” 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语气软了许多，还有些生气撒娇的味道。 还不是给我点了早餐？ 呵，嘴硬的男人！ 顾然说：“刚刚那份是我的，当然没点你的。你的早餐是另外一家，现在才啊？” 汤嫣抿了一下嘴，掀开被子，翻身下床说：“你放桌上，我先刷个牙。” 她穿起鞋子，脚刚迈出去，就感觉大腿一阵撕裂感。 嘶~ 偷偷吸了口凉气，汤嫣强忍着疼，保持着女强人的形象，朝着卫生间走去。 虽然她伪装的很好，但在精通医术的顾然眼里，实在太明显，太不自然了。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她才从卫生间里出来，端坐在餐桌前，打开外卖，一下就闻到了一股药味。 “你给我点了什么？” 顾然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刷着手机，头也不抬的回道：“南瓜粥，只是加了一些中草药，算是药膳吧。” “你想毒死我？” “我想毒死你，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啊。联系了好几家餐厅，最后才找到一个愿意帮忙做药膳的，花了我不少钱呢。趁热吃吧，对身体好的。” 顾然翻了个白眼，总觉得今天的汤嫣不太聪明。 汤嫣捏了捏鼻子说：“我不吃这个。” 顾然放下手机叹了口气，认真的说： “昨天不知道谁给你下了药，不知道他是坏的还是傻，药量很大，对你的身体损害很大。如果不好好调养，以后可能生不了孩子。” “你、你不会是为了骗我吃这个，故意这么说的吧？” “我没有危言耸听，吃不吃随便你。” 汤嫣捂着肚子，脸色一下就白了。 她是真慌了神，也来不及质疑这份药粥的药效靠不靠谱，就拿起汤匙，把药粥往嘴里送。 囫囵吞枣的，连咀嚼都来不及，大口大口的往下咽。 一边咽还一边抹着眼泪。 顾然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么脆弱的一面，和公司里的女强人简直判若两人。 “等等陪我去一趟医院吧。” 汤嫣眼中含泪的说道。 “嗯。”顾然点头：“我之前和芊芊姐说你喝了酒身体不舒服，细节没说。已经让她帮你先约好了这方面的专家，我们随时过去都行。” 汤嫣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艰涩的说出一句谢谢。 她忽然觉得，自己没那么讨厌这个小男人了。 他无赖，流氓，不听话，还有些贱。 还有些细心的。 顾然知道她这句谢说出来是有些尴尬的，也就转移了话题：“你最好也别报太大希望，你这种情况，去医院也不一定能有什么好的疗法。” “那……那怎么办？” “先去看看再说吧，实在不行，咱们找中医。” 顾然没有暴露自己的医术，因为太骇人听闻，汤嫣这么聪明又多疑的女人，是不可能相信的，反而会怀疑的更多。 第40章 偶遇 魔都市中心医院，停车场。 周蓉坐在宝马7系的副驾驶，面色阴沉。 “你说什么？我们约好的唐主任，今天要接待别的病人？” 陈深文解开安全带，无奈的说：“是啊，今天医院有个来头很大的人物，唐主任被请了过去，我也没办法啊，不过唐主任的徒弟技术也很不错的。” 周蓉依旧无理取闹的说着：“我不管！我就要唐主任帮我看，其他人我不放心，让他徒弟看，你就是不重视我们的儿子！” 周蓉双手轻抚着肚子，她本就是桃花眼，眼泪挂在脸上，总让人不由得心疼。 陈深文连忙赔笑，“你看你说的哪里话，你和孩子就是我的心头肉，我怎么可能会不重视嘛。” “你就是不重视！” 陈深文叹了口气说：“蓉蓉，别闹了，你检查完我还得抓紧回公司，这么多天了，还有事等着我处理呢。” “你还要回公司？”周蓉捂着红唇，眼泪一下就掉了出来，楚楚可怜的说：“你现在就去吧，我不用你陪！” 陈深文说：“你别闹脾气啊，我回去工作，也是为了赚钱，给你和孩子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嘛。” “说的好听，你老是说和你唐染离婚，一直都没动静，故意拖着，我看你是不想离吧。” 陈深文听的有些烦了，收起了好脾气，皱眉说道：“周蓉，我也知道你们孕妇的情绪波动大，但是你这样让我真的很疲惫。我说了会离就是会离，你也别一口一个儿子，这才多久，你怎么知道是儿子？” “你、你居然怀疑我！” 周蓉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愤愤的解开，从中取出一份鉴定证书用力甩在陈深文的怀里，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陈深文呼吸变得急促，看了一眼。 和他想的一样，是一份婴儿性别鉴定证书，鉴别结果是男。 陈深文之前特地打听过，知道香江有一家医院，即便是孕妇刚怀孕，可以通过血液鉴定婴儿性别。 所以他就急冲冲的带着亲自周蓉去了一趟。 虽然花了不少钱，但他觉得值得，因为这个孩子对他很重要。 结婚那么多年，唐染的肚子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一直都是陈深文的一块心病。 他渴求一个儿子已经很久了。 现在看到鉴定结果，简直欣喜若狂，刚刚的不高兴也一扫而空。 周蓉的眼眶里还蓄着泪花，委屈又楚楚可怜的说：“我原本打算回到魔都，先做个检查，等心踏实了，再把这个结果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 她的情绪忽然有些崩溃，举起拳头就往自己的肚子上砸，一边砸一边哭：“既然你不在乎我们娘两，那这个孩子我就不生了！生下来他也没爹，打掉好了，呜呜呜……” 陈深文吓了一大跳，连忙拉着她的手，好声宽慰：“别别别，老婆，我错了！我等会马上问问顾然那小子，事情办的怎么样，顺利的话我马上就和她离。你不是看上西环的那套房子吗？咱们明天就去看！合适就买了。” 周蓉这才消停下来，只是眼角依旧含泪，楚楚可怜的说：“老公，我在乎的不是一套房子，那是咱们以后的家啊！难道我们以后结婚，连一套婚房都没有，还要住你和你前期生活过的家吗？” “是是是，是我考虑的不周。你也别不高兴就拿孩子撒气啊，对你身子也不好。唐主任的徒弟也是个名医，经验很丰富，也很不好约的。咱们今天只是做个常规的检查，以后我每周都尽量约唐主任，行吗？” “好吧，不过离婚的事儿你一定要放在心上。” “放心，我马上就给顾然那小子创造机会，要是这次再办不成，我剥了他的皮！” …… 顾然听项芊芊说过，这次约诊的医生是全身甚至全国都有名的妇科专家。 他在接待汤嫣的时候却很客气。 “汤总，根据检测结果来看，你的身体确实出了问题，而且情况还有些复杂啊……” 汤嫣纠结的十指握在一起，慌慌张张的问：“有什么药可以吃吗？” “说实话，没有。你这种情况是伤身体根本的，也没有什么特效药可以吃，而且这么复杂地情况，乱吃药反而会起反作用。” “那，那我以后还能怀上孩子吗？” “这个……我也不好说。” 汤嫣听得出，这是个委婉的说法。 言下之意很残酷。 怎么会这样…… 汤嫣的心理防线一下就决堤了，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出来，似乎瞬间就憔悴了不少，让顾然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顾然把手放她的背上，轻轻顺了几下说道：“唐主任，我们再去中医那看看吧，您有专家介绍吗？” “中医，嗯，汤总这种情况用中药温补，应该会有效果。” 汤嫣很小心的问：“西医都医不好，中医……能行吗？” 唐主任点了点头，宽慰道：“汤总，这点可以放心，我也知道大众看待中医都带着有色眼镜，但那是上世纪几十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很多江湖骗子打着中医的旗号卖假药，败坏了老祖宗的名声。真实的中医，还是我们华夏无比珍贵的瑰宝啊，我认识的很多专科专家，要是没有从中医中汲取养分，就没有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只可惜……真正的中医传承，很多都失传了……” “不好意思，跑题了。你们现在直接坐电梯去一楼，找一个叫苗学海的人，就说是我介绍过去的。他以前是藏区的赤脚医生，全国各地都去过，医治过很多疑难杂症，我们医院好不容易把他留下来的，他应该会有好办法。” “谢谢，我们这就去。” 顾然把汤嫣搀了起来，她现在完全没了女强人的气势，弱不禁风的反而让人很心疼。 其实他能直接写出一张药方，汤嫣喝一个疗程就没大碍了，但汤嫣不可能会相信。 乘坐电梯来到一楼，来到中医馆的时候，顾然完全没发现，身后有两个人正盯着自己。 “那是顾然吧？他身边的女人是谁？好像不是你老婆吧？” “她就是寰宇的汤嫣。” 第41章 你退步了 来到中医馆，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区别于其它楼层消毒水那样刺鼻，中药充满了丰富的草本香气，就如中医的底蕴那样浓厚而深沉。 只是相较于楼上的其它科室，来看中医的患者少了许多。 顾然他们并不需要排队取号，来到中医诊导台，报上唐主任和苗学海的名字，就有护士把他们带到一个门诊房内。 偌大的一个门诊房内只有一个年纪将近四十岁多，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沉稳的医生坐在那。 顾然问：“你好，是苗主任吗？” “苗主任是我老师，他有事出去了，我是他的学生李玉山，不过我已经接到了我老师的电话，这位就是汤总吧？请坐，我们先诊脉。” 汤嫣惴惴不安的坐在了椅子上。 她看李玉山有些年轻，不太信任他的医术，所以没说自己的情况，只是把手腕放在诊脉的牛皮脉诊上。 李玉山将手搭在脉搏上，号了将近半分钟，面色越来越严峻。 “汤总昨天喝了酒吧？今天把脉会出现虚实不符的现象，这对我的判断会产生一些影响。不过能号的出来，和妇科有关吧？比如月经紊乱，腹痛，功能失常之类的，能不能说说具体情况？” 汤嫣抿着唇，有些难以启齿。 “讳不避医啊，汤总。” 汤嫣无奈，只好把自己被下药的事说了一遍。 顾然能看见，李玉山的眼神在汤嫣身上游走，眼底也冒出一份邪淫一闪而过，发生了微表情。 虽然他隐藏的很好，但顾然望闻问切的功底太深了，这点小把戏根本就瞒不过他。 “这个情况确实比较复杂，不过以前倒是有过案例，要不这样把，我先给汤总行针，看看能不能缓解情况。” 行针就是针灸的一种，主要通过提插法和捻转法，对特定穴位刺激，进行补泻治疗。 诊室的一旁有个独立的小房间，就是用于针灸之类疗法使用的。 李玉山把汤嫣请了进去，刚要关门，却不料顾然也跟了进来。 “你进来干什么？在外面等着吧。”李玉山说道。 顾然摇了摇头，说：“不太放心，所以进来看看。” 李玉山挑了挑眉，“不放心？哦，家属的心情我理解，但为了不影响治疗，你最好还是在外面等着。” “我不放心的不是这个。” 顾然淡然的回了一句。 李玉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顾然的眼神有些轻蔑。 这种眼神他有些熟悉。 是他还年轻时，跟着老师学习的时候，有人见他年轻，学的又是中医，总会用这种不相信的轻蔑眼神看他，让他很不自在。 这种眼神很多年没感受到了，李玉山也非常讨厌别人用这种目光看自己。 李玉山带着情绪问：“你是不相信中医？” 顾然摇头，“不，我当然相信。” 人总是这样，对某行某业不了解的时候，总会存有一份怀疑，和一份愚蠢的自信。 反之，如果在某一方面有了建设性的理解，精通的越深，内心深处就会产生一种敬畏之心。 顾然如今得到了中医传承，知道这一门学问博大精深，奥妙万千，心中只有敬仰。 李玉山更不理解了，温怒的问：“那你是不相信我的医术？” 顾然想了想，还是诚恳的点了点头，“嗯，是有点。” 李玉山没想到他这么实诚，连一点掩饰都没有！ 作为苗学海的学生，每天约他的达官贵人、精英人士都得排着队。 每个人不管心中怎么想，但面上总会维持一份尊敬，恨不得以各种形式，送上价值不菲的“红包”。 千金易取，良医难遇。为的不就是维持住这份关系，以后病了能用的到吗？ 谁会和名医作对啊？ 李玉山怒吼道：“你给我出去！” 要不是汤嫣的身份太特殊，李玉山就要破口大骂了，哪来的二愣子，这么不懂事？ “我随口说说，你别在意。” 顾然也没想到，这人的脾性这么躁，一句不爱听的话就要翻脸。 以脾性见医品，这养气功夫这么差，医术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啊。 顾然说：“我昨晚刺激过她的血海、三阴交、神门、关元、气海……情况有缓解一些，但是事实证明，效果并不显着。” 李玉山诧异了一下，“你也是中医？” “嗯。”顾然点头说：“我没猜错的话，你打算用提插法，按照我刚刚说的那些脉路行针，用拍打、推搓进行辅助吧？” 人体是复杂的，每一位医者面对一位病患时，都像是面临一道考题。 在没有标准答案和经典案例的时候，每个医者治疗的方式总会有些不同，就像答题一般，文无定法。 但这种情况，是对普通医生而言。 到了李玉山这种学霸级别，看到题目的第一眼，就想到了最优解。 现在，最优解被顾然如此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着实让人惊讶， 顾然说：“如果是这样，那就没有什么必要了，我刚刚说了，效果不明显，你还是开一些药，她回去慢慢温养就好了。” 李玉山笑了笑，也有些轻蔑的说：“年轻人，别以为自己学了几年，就已经是医学圣手了，做人还是谦虚点吧。同样的疗法，你使了没效果，是你学艺不精，不代表我就不行，要不然你们也不会来医院了，对吧？” 这样的嘲讽，顾然已经完全免疫了。 真有本事的人不会因为别人说几句就急着反驳。 “顾然，让李医生试试吧，应该会有效果。”汤嫣淡淡的说了一句，打了个圆场。 “年轻人，好好看，好好学。” 李玉山知道，现在已经不能把顾然赶出去了，只能这么说了一句。 只是可惜，这样一个美艳的俏妇躺在自己面前，任何小动作都不能有。 李玉山取来消过毒的银针，按照顾然之前设想的行针路线那样开始下针。 他的手法很熟稔，但在顾然看来，还是有些学艺不精。 至少力道、角度，都还差一些火候。 “你退步了。”顾然没来由的说了一句。 李玉山行针的手一颤，惊恐的回头看了顾然一眼。 他怎么看出来的？ 第42章 巧合 李玉山惊恐的看着顾然。 就好像看到了鬼一样。 这个人明明只有二十几岁，怎么眼力这么精准？ 李玉山的针灸手法确实退步了。 以前他和老师苗学海全国居无定所的行医，历练了十多年，后来被请到医院，一天也就给几个非富即贵的人看病。 再加上每天还喝些酒，这双手，早就没有以前那么稳了。 虽然他不是要上手术台的医生，手不稳不是致命问题，但对行针这样的疗法还是有些影响的。 这样的问题，老师苗学海批评过他几次。 但顾然这样一个从没接触过的人，怎么看了几眼就看出来的？ 他到底是哪跑出来的妖孽？ …… 一个疗程大概二十分钟才结束。 李玉山说：“汤总，我再给你配一些药，你回去三碗水煎成一碗喝，每天一碗，先喝一周。” 汤嫣轻点头说了声好。 现在开药都是用电脑，李玉山操作的并不快，但还是开了将近10味药材。 这期间，顾然一直站在他身后。 不知怎么的，李玉山感觉压力特别大。 就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自己还是学徒的时候，师父站在身后看着自己行医。 这时，有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是一个清瘦的老人家，一头飘逸的银发，皮肤被太阳晒的黢黑，但是面色红润，双目清明。 但他走路时，右脚有些隐疾，一瘸一拐的。 “老人家，看病要排队取号的。” 顾然轻声说了一句，想把他先请出去。 他想在药方上改几味药，其中涉及到汤嫣的病情，这算是她的隐私。 没想到老人家摆了摆手，说道：“我是苗学海，刚刚听老唐说有个病人的情况有些复杂，所以来看一眼。” 苗学海看着自己的徒弟问：“玉山，她的情况怎么样？” “老师。”李玉山恭敬的站了起来，说道：“有些棘手，不过刚刚已经行过一遍针了，现在准备给她开些药。” “那就好。”苗学海满意的点了点头。 顾然却不太满意，对李玉山说：“你开的这副单子是《金匮要略》里的吧？方子是好方子，但是在汤总身上不适用。药效偏强了，应该更温和一些，加党参和茯苓各10克吧，另外把白术去了。” 他的语气温和，但是态度很坚决，不是在商量。 汤嫣还是第一次见到顾然这么强势的一面。 之前的几面，他的强硬都是装出来的，没有底气，张牙舞爪狐假虎威的，看起来反而可笑。 今天却不同，那神态，还有气质，仿佛他才是名医。 李玉山第一时间想要反驳，但还是冷静的想了想，说道：“汤总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把药效调温和了，反而不太好吧？” 顾然明白他的意思。 汤嫣昨天被下的药，药性很重，沉积在身体里还没有完全吸收完。 李玉山开的药，是想要与之对冲，并且温养身体。 顾然说：“你的想法是对的，但也容易让她多次腹泻、发汗，体力消耗大，对身体也是一种负担。让药性温和后，我每天帮她针灸一次，效果会更好一些。” 李玉山又想了想，问：“你帮她针灸行吗？要不还是让她到医院来吧？” 顾然笑了起来，“不用。反正我的技术，比你强多了。” “……” 李玉山满头黑线，又反驳不了。 从他几眼就看出自己的手法退步这一点来说，就绝对是个宗师级别的人物。 苗学海站一旁看的好奇。 李玉山的脾性他太了解了，在自己面前还算谦逊，可面对别人，就傲的不行了。 今天真是怪了，居然能被一个小娃娃“指导”，而说不出话来。 蹊跷，太蹊跷了。 “玉山，这位小伙子是？” 李玉山有些尴尬的说：“我也不认识啊，不过他的医术应该不低。” “能被你说不低，应该是比你高吧。” “我……” 苗学海板着脸，训道：“你这个学艺不精的东西，一个小娃娃都不如。以后的酒别喝了，酒局都推了，不然以后的峰会你也别去了，去了也给我丢人。” “别啊老师，我戒酒还不行吗。” 苗学海冷哼一声，然后又看向顾然，面色带笑的问：“小伙子，你贵姓？” “免贵，姓顾。” “那你师父是？” 这倒是个没想过的问题。 如大多传统手艺一样，中医也是讲究传承的，而且这及其重要。 顾然说：“我老师没什么名气，就是个赤脚医生，您应该不认识。” “赤脚医生啊。” 苗学海看着顾然更加顺眼了许多，打开了话匣子说：“那他现在呢？” 顾然苦笑着说：“不知道啊，他这人不用手机，好写信，所以现在去哪了我也联系不上。” 苗学海双手一拍，兴高采烈的说：“真是太巧了，要不是不认识你，我还以为你说的师父就是我呢，简直跟我这糟老头子一样，也喜欢写信，也喜欢全国到处跑。” 顾然嘴角抽了一下，不是吧，乱说一通都能这么雷同？ 接着，苗学海叹了口气，“不过我还真羡慕他，不像我，被人喊来这医院，不自在。” 顾然只是笑笑，不好接话。 苗学海又问：“过段时间的中医峰会你来吗？” 顾然苦笑一声，“我也去不了啊，那个峰会，我应该参加不了。” “哦，你应该是不熟悉，不然以你的医术，怎么可能参加不了。这样，咱们留个联系方式，过段时间我带你一起去。” 顾然摆了摆手说：“劳烦老先生了，不过我对这个没兴趣。” “哦？我理解你，真的，以前上头领导也让我参加，我也一样没兴趣，后来发现，对咱们中医的发展还是很有好处的。” “还是算了吧，我应该没空。” 顾然继续婉拒了，听着就无聊，完全提不起兴趣。 苗学海也不继续劝了，又和顾然聊了几句关于中医的话题，发现这个小伙子的见解特别独特，一两句话就能让人眼前一亮。 越看越喜欢啊。 两人互相留了一个联系方式。临走前，顾然问：“你们这里有卖针吗？” 苗学海明白，他说的是针灸针。 “医院是没卖这些的，不过我可以送你一盒，玉山，柜子里的那盒拿给小顾。” “师父……” 李玉山有些不情愿，但是被瞪了一眼，还是起身打开一旁的柜子，从里取出一个书本大小，十公分高的长方形的檀木盒。 第43章 有杀气 李玉山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把檀木盒子递给了顾然说：“师父的意思是，这套针送你。” 檀木盒的外表用生漆涂了一层，显着很端重大气的黑色。 就这一个盒子也价格不菲啊。 顾然还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说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苗学海笑着说：“别客气。现在肯学中医，还学的好的年轻人真的很少了。而且我见你也亲切，这套针，是军区的老领导，特地让人打造，在我七十岁生日的时候送我的，但我这老头子习惯了自己用的那一套，这套放着就有些浪费了。” “宝剑赠英雄，你拿着还能发挥他的价值，总比让它躺在柜子里生灰好。” 顾然哭笑不得，还是接了过来，说道：“您这么劝，我要是再不收就太不懂礼貌了，谢谢。” 苗学海说：“你也别以为是白送你的，算你欠我个人情。” 顾然忽然觉得这个小老头挺有意思的，跟着笑道：“您老人家想让我做什么事，就算没有什么人情，我也不敢不答应啊。” “哈哈，你这臭脾气和我年轻时候一样，有什么话都直说。” 顾然也跟着笑了一下，然后又寒暄几句，便带着汤嫣离开，去抓药了。 李玉山把人送出门，把门关上，对苗学海说：“师父，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嗯？怎么了？” “既然那个小伙子的医术不低，怎么还会来这里？他自己给汤总治不就好了？” 李玉山有些不是滋味。 这小子跑这来装逼，是不是有病啊？ 苗学海坐在椅子上，喝了口热茶，很淡然的说：“这很正常啊，他的本意又不是来找你，是来找我的，他认为我的医术更好，不是很正常吗？” “……” 李玉山悄悄翻了个白眼。 刚刚看你们聊医术上的事儿，他的见解似乎比您还深。 不过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就算再有天赋，怎么可能比得上行医几十年的师父呢？ …… 从诊室到取药前台仅仅只有二十多米。 就是这么短短十几步的距离，汤嫣就一直好奇的看着顾然。 “你真会医术啊？” 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顾然轻轻点头，应了一声。 “那既然你会，还带我来医院干嘛？” 顾然无奈的说：“不来这一趟，你会放心吗？” “说的也是，不过我让人调查过你，资料上没说你学过医术啊。” “有很多东西，不是光看档案，然后让人走访一遍就能查清楚的，可能是我很少在外人面前露这一手吧。” 汤嫣俏生生的翻了个白眼，“夸你两句，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你夸的可不止两句。” “什么意思？” “你昨天，夸了我一晚上，嗓子都快喊哑了。” 汤嫣没什么血色的脸，一下就红了许多。 顾然竟然看呆了一秒。 “还提昨晚的事，你想死吗！” 她又露出了在公司时，那副凶悍的气场。 顾然却没那么害怕了，但也没继续挑衅她，转而关心问：“吃了早上的药粥，现在感觉怎么样？” 汤嫣摸了摸小腹，感受了一下，说道：“肚子暖暖的，还挺舒服的，腿也没那么软了，别的没什么感觉。” “那就好。”顾然想了想，又说道：“不过你要给我涨工资。” “凭什么？” “给你开药，还要给你针灸，怎么也是另外的价格吧？” 汤嫣冷笑了一声说：“想得美，你在我公司上班，也没见你干几件正事，这么说是不是还要扣你工资啊？” “谁说的，我昨天还真办了件事，说不定能缓解你们现在的困境，只是看你现在这种状态，没和你说罢了。” “切，真虚浮，吹牛有什么用，脚踏实地才是真。” 汤嫣完全不信。 还解决寰宇的困境。 顶流塌房、股市下跌、品牌方退合作、公司艺人行程搁浅…… 这么多问题，就你一个临时工能解决？ 顾然也不多做解释。 云坛画廊要和天逸合作的事儿，顾然已经告诉给了项芊芊。 项芊芊在收到这个消息之后，就立刻开了个内部小会，定制方案。 破坏这次合作是不可能的，那不仅和天逸撕破脸皮，还会和云坛画廊交恶，太傻逼了，也不值得。 她们想要的是分一块蛋糕，共赢。 这么大的合作，天逸想要包揽是不可能的，他们只可能是主导，然后剩下的部分由其它公司合作，但这样能获得的利益就少很多了。 所以寰宇想要的，只是竞争主导权，就如同竞标一样。 云坛画廊也会很乐意见到这样的事儿。 取完药，顾然抱着檀木盒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在喊自己。 回头一看，竟然是师姐周蓉。 虽然顾然不太喜欢她，但不得不说，作为校花的她是真的很养眼。 她穿着轻薄的小外套，里面是白色背心，身材火辣，仅仅是对你笑一笑，就十足的勾人。 在所有见过的女人里，除了沈薇歌之外，她的事业线无疑的是最好的。 只是沈薇歌穿的还比较保守一些，周蓉却不同，她毫不掩饰。 她扭着柳腰走过来的时候，走路带着一股香氛。 “真是你呀，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 周蓉走了过来，眼角带笑，撩人十足。 顾然冷淡的回答说：“嗯，不过我们现在要走了。” “别急啊。” 周蓉夹着嗓子，埋怨的撒娇道：“人家都说了，愿意陪你一晚上，你怎么那么久都不来找人家，连微信消息也不回一条，人家安全工作都替你准备好了呢。” “……” 顾然没想到她竟然大庭广众下，还当着汤嫣的面，说如此直白、露骨、不要脸的话。 虽然很刺激。 但老子顶不住啊！ 同时，顾然也能感受到，汤嫣用非常不友善的目光看着自己。 杀气！ 她的眼里有杀气！ 第44章 狗男女 汤嫣调查过陈深文，相对的，她自然也看过周蓉的资料。 作为唐染的闺蜜，汤嫣对这个小三深恶痛绝。 要不是想着，要把这个贱人留给闺蜜报仇，她早就使点手段，把她弄的半身不遂了，哪还会让她像一个狐媚子一样，不知廉耻的走到自己面前，和顾然这个混蛋眉来眼去。 汤嫣很不爽，连带着，对顾然积累的一些好感，也瞬间消散。 这个狗男人！到处沾花惹草，就连这种骚*都不放过，是真饿了。 顾然感受到汤嫣眼里的杀气，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连忙对周蓉说：“师姐，你别乱说，咱俩什么事都没有啊，你是我老师的女人，我可对你一点想法都没有。” “哦？真的没想法吗？” 周蓉玩味的笑了笑，目光又在他身边的汤嫣身上扫视了几眼，酸溜溜的说：“原来你喜欢的是这种成熟大姐姐款啊，人家也不差嘛，你不能雨露均沾吗？” 汤嫣瞪了周蓉一眼，厌恶的说：“你们俩狗男女正好是一对，和我没关系，别来沾边。” 周蓉没有生气，反而灿烂的笑着，娇媚的说：“那姐姐可说好，以后不许和我抢这个小男人哟。顾然，跟我来，我有些话和你说。” 顾然只觉得全身一阵恶寒。 这傻逼是来添乱的吧？嫌活的太久了？ 汤嫣深深地吸了口气，压制心底的戾气，没好气的说道：“你们的关系我不关心，但现在是上班时间，他还是我手下的员工，我给他发工资，他就得听我差遣。等下班了，你们就是一起在野外干什么我都管不着。顾然，走了。” 周蓉上前一步，拉着顾然的手说：“姐姐好小气，其实不是我缠着他，是他老师想和他说几句话，就在那边，很近的，说完我就放他回来，行吗？” 汤嫣看到陈深文，心情更不好了，冷哼了一声，没说话，迈着清冷的步子就走了。 顾然甩开周蓉的手，埋怨道：“你没事惹她干嘛？最后她不痛快，还不是把气撒在我身上。” “把气撒在你身上？” 周蓉的眼神在顾然身上游走，玩味的笑着，“那她会怎么撒气啊？是直接把你吸干吗？” 她灵活的舌头舔舐着嘴唇，绕了两圈，笑盈盈的说：“姐姐也可以啊。” 不得不说，周蓉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妖精，尤其是站在那时，时不时微微俯身凑过来，故意抖一抖。 “好看吗？大不大？”她声音软糯的问。 顾然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但理智还是占据了大脑。 汤嫣刚走，陈深文还在不远的地方等着，可不能被这骚女人耍了。 顾然以前刚考上研究生的时候，周蓉和陈深文这对狗男女还没滚在一张床上。 那时的周蓉，已经明显的展现出了拜金和势利眼，对顾然这样的穷小子根本看不上，时不时开几句玩笑，把顾然当狗一样耍的团团转。 后来她和陈深文在一起，像是被开发了一样，穿衣风格越来越暴露，还经常开一些露骨笑话。 对待顾然，依旧是一种玩弄的心态。 老娘愿意露给你看，还愿意在你面前搔首弄姿，但就是不给你这个屌丝碰一下。 顾然知道，也乐在其中。 直到，陈深文竟然为了娶周蓉，而要和唐染离婚的时候。 顾然开始转变了心态。 毕竟在顾然的眼里，周蓉连师娘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她当个小三，凭什么上位？ 但顾然也没忘，还有一个有关于周蓉和陈深文的系统任务。 说实话，就算没有这个任务，他也挺乐意拆散这对狗男女的。 陈深文坐在门诊楼下的吸烟区，翘着二郎腿，惬意的吞云吐雾。 见到顾然过来，他淡淡的说：“这几天在寰宇过的怎么样？汤嫣没为难你吧？” 面对压榨了自己两年的老师，顾然其实没有那么自信。 他虚与委蛇的说：“怎么可能没有为难，老师，我怎么说也是帮你办事，阴差阳错的和她发生了误会，你可要把我救出去啊。” 果然，说到这事儿，陈深文就不继续深问了，只是一个劲的推脱：“我这两天在给你想办法呢，可是汤嫣的地位太高，我也够不到，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不过这事儿，还有一个人可以帮你。” 和陈深文相处了两年，顾然已经很了解他了，明白他的想法问：“你是说，师娘？” “呵呵，你这狗脑子还挺聪明的。我老婆和汤嫣的关系不错，帮你说几句好话总是没问题的，对了，你没有暴露我们的计划吧？” “当然没有。” “那就好，那我交代你办的事儿，有进展了吗？” 他说的是引诱唐染出轨，然后让她净身出户的事儿。 顾然为难的说：“还没有，您不在家，我也没什么理由上门啊。” “你小子，就是办事不靠谱。这样，我给你支个招，过几天就是我老婆的生日了，到时候你直接去，我假装有事离开，你乘机把她灌醉，把她办了，懂吗？” “明白。” 顾然顺从的点了点头，心中暗骂这个绿毛龟真是个变态。 陈深文欣慰的笑道：“这样，我在给你一包药，保证你一切顺利。” “没这个必要吧……” “以防万一嘛，你想想我老婆那个身段，你不想吗？” “想！” 这是实话，不假思索的就脱口而出。 “哎，这就对了。等我老婆顺从你了，你哄哄她，让她帮你解决汤嫣的麻烦，那也是水到渠成的嘛。” 陈深文是老画饼艺术家了，顾然只觉得恶心。 周蓉听着也很兴奋，她依旧轻佻的，向顾然八卦的说：“刚刚那个就是汤嫣吧？气场确实像个女强人，但要我说啊，她肯定空虚的紧，你乘机在多满足她几次，或许不用唐染帮你，你自己就傍上富婆了。” 她说出这番话，顾然丝毫不惊讶。 要没这点心机本事，怎么可能把陈深文这个花丛老流氓拿下？ 陈深文也乐的拍掌说：“蓉蓉说得对，顾然，要不你冒个险，说不定真能把下半辈子的钱途拼出来。” “你们就别开我玩笑了，她恨着我呢，我能活下来就不错了。先不说了，汤嫣还在等我，去迟了还有苦头吃。” 陈深文摆了摆手：“去吧。” 第45章 失望 顾然与陈深文、周蓉离分后，径直走向停车场。 虽然刚刚只和陈深文聊说几句话，但顾然还是有些紧张，甚至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后背出了一层汗。 这是多年跟在陈深文身边，被他压榨劳动力后的结果。 但这种紧张感，正在逐渐消失。 陈深文也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顾然正在徐徐谋划着，如何报仇。 …… “老公，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白色商务车内，汤嫣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决定给老公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可能不能生育这件事。 此时的她，反而脱掉了坚硬的外壳，露出柔软的一面。 不能怀孕这件事，真的对她的打击很大，甚至让她慌了神，没了主见。 要不然以她以往的性子，肯定是等一切都准备好了，才会和丈夫摊牌。 电话那头的于升荣并没有听出妻子语气的不对劲，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汤嫣，你太让我失望了。” 汤嫣愣了一下。 丈夫的语气让她更慌张了。 他知道了什么？ 自己和顾然的事？或是自己被下药的事？还是自己可能不能生育的事？ 汤嫣只觉得喉咙干燥起来，不敢说话。 于升荣责备的语气有些温怒，质问道：“贝安的事情都过了一天了，为什么还没有彻处理好？现在舆论还在发酵，你知不知道，仅仅一天，我们公司的市值跌了多少！” “我再给你两天时间，如果还没处理好，你就休假一段时间吧。” 原来是这件事…… 汤嫣的手捏成拳，有些烦了，问道：“升容，你能不能到魔都来，陪我几天？” “陪你？呵呵，汤嫣，你以为我在首都总部就很轻松吗？我在帮你处理烂摊子啊！你知不知道，后续相关的还有一堆单子要处理、要收尾。我有这个时间陪你吗？” 汤嫣沉默了几秒说：“知道了，你忙吧。” 于升荣终于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以往妻子和自己通话时，有一半的话题都是在工作上，剩下一半虽然是闲聊，但是精神状态很好，不管聊什么，都能有自己的一番见解，有时两人还能争论几句，就好像是一场隔空的辩论赛。 但今天，她竟然像个女人一样，会示弱撒娇了？ 这又不是在床上，隔空释放什么天性？ “你身体不舒服？”于升荣问道。 汤嫣一时间竟没了心情和他说什么，淡淡的说：“就是有些累，不说了，我工作了。” …… 不一会儿，顾然坐上车的驾驶位，看着副驾驶上的汤嫣说：“给你买了瓶温水，喝点吧。” “不渴。” 汤嫣没精打采的回答了一句，同时把结婚戒指摘了下来，随手放进了车内的储物盒里。 然后把座椅调成半躺，眯着眼小憩。 她身上除了很有层次感的独特香水味之外，还有一股颓废的气息在蔓延。 顾然问：“你不想知道他们刚刚和我聊了什么吗？” “不想。” “好吧，其实我和周蓉其实什么都没有……” “闭嘴，开车。” 面对这种喜怒无常的生物，顾然还乐的清静。 …… 回到公司时，已是饭点的时间。 一路上，所有人都在向汤嫣问好，并且自动的让出一条路。 回到寰宇的汤嫣，好像身上的盔甲又套了回来，目光锐利，走路带风，所有人想离她远远的。 顾然跟在她身侧，总可以感觉到，所有人看着自己的目光都不太一样，好奇而又羡慕。 顾然很快就明白了。 自己第一天上班就当面试官；第二天公司出大事还旷工半天；第三天和大老板一起消失一早上。 说他不是关系户都没人信。 来到公司领导层专用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顾然问：“汤总，午饭我来安排吧。” “没胃口。”汤嫣无精打采的回了一句。 “没胃口也不行，你现在的身体情况，更要保持体力。” “行吧。” 说着话，电梯已经到达楼层，两人走出来时路过秘书部，项芊芊也跟了上来，一直进了汤嫣的办公室。 项芊芊亭亭玉立的站在茶几前，黑色职场裙下，是一双的笔直修长的腿。 她穿着黑色高跟鞋，整个人高挑了不少。 顾然时不时欣赏一眼，心随之荡漾，只觉得这双圆融的美腿勾人的要命。 没等汤嫣问，项芊芊就主动的汇报：“贝安的事正在紧急处理，公关部已经连续撤了几个热搜，应该是被对家顶上去的，按照现在的趋势，热度大概会持续一周左右。” “另外，公安早上来了一趟，对贝安工作室的工作人员进行了例行询问，虽然咱们的人没说什么，但公安的同志说，网警那边正准备封禁贝安的所有社交账号。” 这些事都没有超出汤嫣的意料之外，因为这些流程太正常了。 汤嫣坐到松软的沙发上，顺手从茶几上拿起一盒女士香烟，刚要抽出一支的时候，顾然整盒抢了过去。 “最近几天不能抽，先戒了吧。” 汤嫣愣了一下，指着顾然的而鼻子刚想要发怒，但接触到他的眼神，又悠悠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项芊芊也有些惊讶。 这小子，果然和汤总的关系不一般啊，居然把她治的服服帖帖的。 并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汤嫣问：“贝安的代言，都被撤了吧？” “嗯，昨天品牌方就已经在微博官宣，把贝安划入合作艺人黑名单，以后都不会合作。另外还有一些法务来找我们谈赔偿事宜。” 汤嫣冷哼了一声说：“都是一群落井下石的东西。你让法务和他们谈，别惯着，该拖的拖，该计较的就计较，以后这些公司的合作优先级都降一层。” “好的。” 项芊芊顿了一下，又开口说道：“另外，关于与云坛画廊合作的事，我们也在积极争取，只是天逸那边也在行动，即使损失大量利益，也要抢下赛事的主办权。” 汤嫣听糊涂了，眉毛挑了一下，问道：“什么云坛画廊？什么合作？” “啊？顾然没告诉您吗？” 第46章 区别对待 如果可以，顾然想躺在沙发上，最好枕在汤嫣的腿弯里小睡片刻。 昨晚真的太累了，一早又去了一趟医院，现在困的要死。 要不是项芊芊的那双美腿太提神，这会可能都没注意力听她们在说什么。 汤嫣，不带情绪的看了顾然一眼，见他那昏昏欲睡的表情，懒得埋怨，说道：“他大概是看我早上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就没有说工作的事情打扰我，你继续说吧。” 嗯？ 项芊芊又一次诧异了。 她认识的汤嫣是直来直去，黑白分明，手段利落的性子。 以前就算她自己工作疏忽，她也不会为自己辩解什么，今天居然主动帮顾然解释？ 真是怪了。 项芊芊很喜欢八卦，但她没敢在工作的时候直问，因为工作状态下的汤嫣，原则性是非常强的。 收起多余的心思，又看了顾然一眼，项芊芊继续道：“其实这事儿和顾然有关系。昨天他去了云坛画廊……” 把顾然在云坛画廊内的事简述了一遍。 项芊芊继续汇报道：“顾然告诉我这些事的时候，我就派人去应证了，事是真的，而且天逸在上个月就开始计划了 。” 汤嫣问：“上个月就开始计划了？我们安插在天逸的人怎么没有汇报？” “这件事在天逸的保密等级很高。接触韩雨轩的那两位工作人员，正巧是和云坛画廊谈合作团队中的，只是顺道和韩雨轩谈合同。要不是合作马上就要达成了，他们也不会透露消息。倒是个意外之喜。” 汤嫣忽然想到，之前顾然说了一句，公司的麻烦他可以解决。 当时还以为是一句玩笑，没想到是真的。 汤嫣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她在思考决策的时候，往往就是这样放松的状态。 “云坛画廊负责这次合作的人是谁？”汤嫣依旧闭着眼问。 “是一位姓谭的副馆长，我们已经试着尝试接触了，不过那人不太好接触。” 合作对象不好接触并不是稀奇的事儿。这些人往往就两种情况：要么喜欢待价而沽；要么就是有个性。 与和前者合作，并没什么安全感。 后者反而是个靠谱的合作对象。 当然，这也只是大体而言。 汤嫣问：“这位谭副馆主喜欢什么？你试着帮我约一下。” 项芊芊哭笑了一声，“那位喜欢画，还有会画画的人。” “……” 汤嫣一下就沉默了。 对方的身份就注定了，他在美术层面的造诣不低，毕竟那是云坛画廊的副馆长啊。 通常来说，想要攻略一个人，就是他喜欢什么就送什么。 他喜欢画……可在云坛画廊里，最不缺的就是画。 至于会画画的人……那里也不缺。 想和这么一个人物谈合作，那可实在不容易。 汤嫣一下就打消了亲自和谭副馆长见面的可能性，自己会的皮毛，只会惹人耻笑，被认为是敷衍。 一个既会谈判，又有极高美术造诣的人，还要可以信任。 这样的人选，根本就没有嘛。 汤嫣叹了口气说：“让人去买名画吧，贵点也没事。” “嗯，已经让人去联系了。” 能让汤嫣说贵的画，怎么也是八位数起步，而且还是有市无价的那种。 短时间内，并不好收购。 顾然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看着她两犯难的样子，竟然有些心软的说：“要不，我和芊芊姐去吧，我负责聊画，芊芊姐谈合作就好。” 话刚出口，顾然就有些后悔了。 实际上，他并不是一个勤劳的人，骨子里有一股惰性，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 没事干嘛揽这么一个差事呢？ “噗呲~” 项芊芊莫名被戳中笑点，没忍住笑了起来，脸上粉嫩如霞，好看极了。 “就你？” 汤嫣双眼微眯，就连眼角的泪痣都好像在嘲讽他。 顾然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好笑的。 “本来打算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们相处，可换来的却是疏远。不装了，我是美术界宗师级全才，我摊牌了。” 项芊芊被逗的更乐了，笑得花枝乱颤。 汤嫣的脸色则是更黑了：“你别捣乱，我们聊正事呢。” 项芊芊觉得，汤总没让他滚出去，已经很温柔了。 “不信算了。”顾然还乐的清闲。 她们当然不会只有这么一两个方案，要不然手下养的那些企划团队就是吃白食的了。 但这些就不是顾然需要担心的了。 顾然说：“工作的事先放一放吧，该休息了，有什么事下午再说。” 项芊芊根本没把这句话当回事。 汤总这个工作狂，你劝得动才有鬼。 “好，那就休息一下。” 出乎项芊芊意料的，正聊到关键时候，汤嫣居然答应了。 她居然真的答应了！ 三人结伴，乘着电梯，来到食堂三楼，这里的消费水平更高，一般只有领导层会来上面消费，普通员工就算消费的起，也不愿意到这上面来，毕竟和领导一起用餐还是很尴尬的。 坐下后，顾然点餐，他已经掌握了这两个女人的口味。 顾然说：“你们坐一会，我去一趟厨房。” “你去厨房干嘛？”项芊芊好奇的问。 “给汤总开小灶，单独加一份汤。”顾然笑着回答，就出了包厢门。 单独开小灶？ 项芊芊隐隐间，竟然有些吃味。 这区别待遇也太明显了。 还有必要去厨房亲手做？ 我就没有？ 白对你这么好了！哼！ 这些情绪项芊芊不会显露在脸上。 她挪着椅子，凑到汤嫣身边，八卦的问：“姐，顾然和你什么关系啊？你们对彼此都挺好的啊。” 项芊芊和汤嫣都是很有原则性的人，脱离了工作环境，私下相处并没有那么正式，所以项芊芊会相对活泼一些。 而且两人也相处了那么多年，私下也随意很多。 汤嫣心不在焉的说：“我和他？老板和下属的关系呗。” “姐，你不够意思。你知道我最喜欢八卦的，竟然不告诉我。” 汤嫣想起和这家伙的孽缘，只能叹气，转移话题问：“你肯定也问过他了吧？他怎么说的？” 项芊芊带了些情绪，埋怨道：“问了啊，问了好多遍呢，他死都不肯说。” 汤嫣松了口气，笑道：“那我也不说。” “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样！我会生气的！” 第47章 把我的药给她喝 大火烹制的菜很快就端上了桌，热气腾腾的，还冒着“锅气”。 色香味俱全，引人口欲大开。 项芊芊伸着白皙，如天鹅般优雅，时不时往一眼厨房的门口说：“那家伙怎么还没回来？我们要不要等他？” “别等了，先吃吧。哪有领导等下属的。” 汤嫣说着话，也饶有兴致的看着项芊芊问：“我看你好像还挺关心他的，怎么了？想吃嫩草啊？” 项芊芊红唇微张，红润饱满的唇瓣变成了一个O形，诧异的说：“姐，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就是把他当弟弟啊。你不觉得他相处起来，还挺亲切的吗？” “哦~亲切的弟弟~” 汤嫣揪住了关键词，眉眼带笑的重复了一遍。 虽然她没说什么，但项芊芊还是觉得自己被调侃了一遍。 她没反驳，只是夹了根黄瓜条，低着头，慢慢的往红唇里送了进去，同时匀称的美腿并拢，身体感觉有些不自然。 汤嫣也是个知道分寸的人，玩笑开两句便停了。 但也洞察出了些什么。 顾然这个狗男人！ 怎么那么喜欢沾花惹草！ 大概二十分钟后，两位美妇都快吃饱了，懒散的靠在椅子上。 顾然戴着一副隔热手套，捧着一个砂锅走了过来，忽然又停住，看着她们。 “傻样，看什么呢？” 项芊芊嗔道，红润的嘴唇微微翘起一个小幅度，泛着可爱诱人的光泽，让人很容易就遐想到那柔软的触感。 顾然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们知道，为什么现在数码相机那么发达，还那么多人喜欢用胶卷相机吗？” “别卖关子，你想说什么？” 汤嫣斜倚在餐桌边缘，或许是累了，她把沉甸甸、圆润的果子放在桌上。 真坚挺啊。 顾然收回目光，暗自咽了口口水，说道：“相较于数码相机，胶卷相机每按下一次快门，就会用掉一张底片，所以通常喜欢胶卷相机的摄影师们，每一次摁下快门的时候，都很慎重，所以他们很擅长抓拍那些美好的瞬间。” 顾然眨着眼看着她们，就好像是取景框的快门，一闪一闪。 项芊芊青葱般的手指抚着发尾，把发丝绕着一圈又一圈，眉眼带笑的问：“所以你是想给我们两拍张照吗？” 顾然摇头，“其实我更喜欢画画，而且我已经构图好了。相对于拍照，我对画的要求更高，景好人美，亲手画出来，会很有成就感。” 汤嫣啐道：“油嘴滑舌，和谁调情呢？芊芊，看见没有，这家伙长的白净，一副老实模样，实际上就是个渣男，情话张嘴就来。” 项芊芊笑吟吟的，附和说：“嗯，汤姐说的有道理。” 顾然很无奈。 堂堂艺术居然被扣上了流氓的帽子。 “好了，别假装构图了，你就是想看姐姐的腿，傻样儿~” 项芊芊笑着，灵动的眸子盯着顾然手中的砂锅问：“你端着什么呢？好浓的药味。” 顾然走了过去，砂锅放在桌上，掀开盖子说：“汤总昨天喝了太多酒，伤到脾胃了，这是早上在医院开的中药。” “我刚刚吧药材处理了一遍，本来这药要用小火煎三小时的，但过了饭点效果又会减弱，所以我又让后厨煨了碗鸡汤，调着喝，效果能好一点。” 项芊芊倒有些诧异，这个小男人竟然如此细心。 怎么可能不讨人喜欢嘛。 汤嫣的情绪也随之波动了一下，但掩饰的很好，面色平静的说：“这样的事交给后厨做就好了啊，你是故意献殷勤吧，” “啧，那要讨好汤总还真不容易，一眼就被看出来了。那下次我就让后厨做吧。” “不行。”汤嫣第一时间反驳，然后辩解：“年轻人，怎么这点毅力都没有，被夸一句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以后的药都你来煎。” 顾然无奈的说：“可不得我来吗，别以为煎药只是放在火上烧就行了。也讲究火候、药材放入顺序和时间的。” “嘁，臭屁。” 顾然懒得搭理她，他把汤倒入了两个碗里，给两人分别端了一碗。 “咦，我也可以喝？” “可以，你可以把这个当做是补药，不过量喝就没问题。” 汤嫣冲着顾然冷笑了一声，“你倒是会做好人，把我的药给她喝。” 顾然说：“买药的钱可是我付的啊。” “你还敢顶嘴！你等会就拿着发票，去找财务报销。” 顾然玩味的笑着：“发票报销倒是容易，剩下的疗程，你打算怎么结算呢？” 她还有几个疗程的针灸没有做完，几乎每天都要一次。 汤嫣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小男人的医术水平竟然比魔都中心医院的专家还要高。 这个活儿自然就落在了顾然的身上。 汤嫣昂起头，眼睛微眯，轻蔑的问：“我给你额外的结算，你敢要吗？” “那有什么不敢要的，我还可以收利息。” 顾然已经没有那么惧怕她了。 在几次试探中，这个疯批女人的状态还算稳定，开几句玩笑也没什么问题。 汤嫣冷笑着，“想得美，一个子都没有，不扣你工资就不错了。” 顾然也不当一回事，她就是口嗨而已。 …… 等电梯时，顾然忽然看见一个清丽高挑的人影在公司门口一闪而过。 是秦曼雪！ 自从那天早上之后，顾然就联系不上她，微信不回，电话也不接。 想解开误会，也一直没找到机会。 不过没有被拉黑，说明关系还没有崩到不可缓解的地步。 “你们先上去吧，我有点急事。” 和汤嫣、项芊芊说了一声，顾然就迈开了步子追了上去，就连通道闸机也越了过去。 “他发什么神经？”汤嫣不解的问。 “好像是去追他的一个女同学，就是咱们刚签约的一个演员。” 汤嫣咬牙切齿的说：“混蛋！他就是个猥琐的色狼，你平时多盯一下，不能让咱们公司的姑娘让她祸祸了！不然我把他阉了！” 公司内有些演员确实是不能谈恋爱的，但是项芊芊从这句话中，好像听出了别样的情绪。 兴许是错觉吧。 第48章 我的人证 夏天午时的阳光是炽热、灼人的。 强烈的紫外线，就是肤白貌美的天敌。 秦曼雪穿着白色的吊带裙，露着光洁匀称的大长腿，高挑的就想是一只优美的白天鹅。 她明明站在阳光下，美艳照人。 可是却又一种说不出来的忧郁感。 “曼雪，等等我！” 一个人影奔跑着蹿了过去，看起来像一条狗。 周朗气喘吁吁的在秦曼雪前面站定，贪婪的眼神在她身上打了好几个转。 几天没见，总觉得她气质变了。 像是成熟的水蜜桃一样，一掐就能出水。 他绝对不相信，就连自己都没能摘下的这朵花，能让顾然那个臭屌丝得逞。 至于前几天，曼雪的手机里传出顾然的声音…… 那一定是个意外！ 周朗放低姿态的说：“我知道我前几天的表现让你失望了，其实我本性不是这样的，我就是太在乎你了，所以才针对顾然，可你也不能自暴自弃，和那个屌丝在一起啊！” 秦曼雪穿着高跟鞋，比周朗还要高一些。 她用手挡在额头上，挡着阳光，轻蔑的皱眉，像看垃圾一样的看着周朗，红唇微张地说：“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人！” 周朗一喜，“你们吵架了？” “和你没关系，能不能别缠着我，很晒啊。” 秦曼雪绕过他，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亮的声音。 周朗又一次拦在他前面，“你不听我解释，我就不放你走。” 秦曼雪真是悔恨莫及，为什么自己以前会眼瞎看上了这种无赖。 现在想来，简直和满身疙瘩的癞蛤蟆一样恶心。 周朗继续说：“你可以和我置气，可是咱们不能把工作当儿戏吧？当演员不一直都是你的梦想吗？我叔叔这次的剧组可是大制作，女二非你莫属，我看过剧本，可以保证，这个角色肯定可以出圈的！” “我没兴趣！” “一起吃个饭嘛，我叔叔……” 忽然，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周朗的话：“她都说没兴趣了，你耳聋吗？” 听到这个声音，秦曼雪的心又泛起了小小的波澜。 毕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给她带来了奇妙的体验。 这几天，她总会不自觉的想起那张讨厌的脸，烦不胜烦。 秦曼雪回过头，果然看到了顾然撑着一柄遮阳伞，走了过来。 一时间，免不了把两个男人放在一起对比。 两个都是混蛋！ 顾然更混蛋！ 顾然一只手举着遮阳伞，遮住秦曼雪头上的太阳，另一只手揽着她盈盈一握的柳腰，顺势往怀里带。 然后秦曼雪就被迫的，完成了一次带球撞人。 周朗惊呆了。 这个狗东西！当着我的面！碰我的女人！ 秦曼雪下意识嘤咛了一声，也没想到他这么大胆！ “放开我！” 她挣扎了一下，很快就挣脱开了顾然的咸猪手。 刚想要发火，手又被顾然死死牵住，拽着走。 夏天在户外，总会出现汗，让身体变得燥热。 这种时候，是最讨厌肢体接触的时候。 可不知为什么，秦曼雪竟然没有那么抵触，象征性的挣脱了几下，没甩开也就有着他了。 其实这些天，她是能看见顾然给自己发的消息的。 他解释的也有几分道理。 贝安出事，全网声讨，波及到了寰宇。他作为汤嫣的秘书竟然旷工，确实是件很严重的事。 并不是自己误会的那样，提起裤子不认人，不想负责。 但无论如何，都是他没有把话说清楚！ “你放开她！” 周朗追了上来，气的就像是一头疯狗，指着顾然的鼻子，一拳就挥了上来。 这一拳用尽了蛮力，势大力沉，恨不得把顾然的鼻子打歪。 秦曼雪捂着嘴，惊呼了出来。 就在她以为顾然要鼻血狂飙的时候，顾然拿着雨伞，像是举着盾牌般，挡了上去。 雨伞旋转着，上面似乎附着一股巧劲儿，一拉一送，竟然挡住了周朗的拳头。 同时，还能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伴随着的，还有周朗的一声惨叫。 当雨伞又遮住头顶的太阳时，秦曼雪都傻了，喃喃的问：“他的手打在雨伞上……骨折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真的难以置信。 电影也不敢这么拍啊！ 顾然解释道：“人的骨头没有那么脆弱，他还不至于骨折，就是手腕脱臼了而已。” “……” 秦曼雪的红唇微张，粉嫩的脸颊上还是很惊讶。 用雨伞防御，反而把对方伤到脱臼，你为什么能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顾然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解释道：“看过太极吗？一个借力打力，他的拳头打在伞骨上，被我顺势后拉，泻去了力道，然后用一个刁钻的角度推回去……就像是扭到脚踝一样，他就这么脱臼了。” 理论说出来总是简单的，但其中的难度不言而喻。 “你还会太极？” “略懂略懂，我还会鹰派一指禅，手上功夫很厉害的。” 周朗咬着牙，亲眼看见自己的手腕变得红肿起来，一抽一抽的疼，而且整个手也变得不怎么灵活了。 更让他恼怒的，是顾然居然像个没事人般，和自己的女人聊着天。 “喂。” 顾然忽然喊了一声，就像是叫狗一样，说道：“你现在最好去一趟医院处理一下，要拖得时间久了，你这个体育系校草，手可就要废几个月了。” “你以为老子会被你一句话吓到吗！” 周朗捂着手腕，面目狰狞，眼底却闪过一丝后怕。 “信不信随你，反正又不是我的手。” “你给老子等着，蓄意伤人，等着警察上门吧！刚上班就进局子，寰宇不可能留住你这样的人！” 他狠戾的说道，得意的神情可以看出来，他大概是有这方面的关系。 顾然叹了口气，指着不远处的摄像头说：“希望你快点报警，让警察看看监控，就会知道是谁蓄意伤人了。” 摄像头是寰宇的，仗着自己叔叔是领导层，还有运作的空间，周朗狞笑道：“警察可不一定看得到这段监控，它马上就会坏掉了。” “是吗？” 顾然牵着秦曼雪的手，宣示主权般的晃了晃说：“可是，曼雪是我的人证，不是你的啊。” 周朗捂着镇痛的胸口，像是受到了一记暴击。 第49章 顾然画饼 夏天午时的太阳是最有热情的，它的温度炙烤着大地，就连空气都显得特别干燥。 这种时候，坐在一家清新风格的咖啡厅里，喝着冰咖啡，吹着空调的冷气，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 二十分钟前，烦人的周朗终于忍不了手上的疼，打车去了医院。 在他走之前，还说了不少狠话。 但顾然没有放在心上。 同在寰宇，明的暗的，想整死他也不是什么难事。 反而是秦曼雪，半推半就的被自己带到这家咖啡厅里单独相处。 顾然用着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解释清楚了那天早上的事儿。 虽然大多都是瞎编乱造，但只要漂亮女人愿意信，那就是真话！ 似乎在漂亮的女人面前扯蛋，是每个男人天生的生存技能。 秦曼雪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汤匙，缓缓搅动着咖啡，说道： “哼，怪不得你那天早上走的那么急。公司出了那么大的事，你没在确实不合适，可你要和我解释清楚啊……谁不会误会嘛。” “对不起啊，那时看你睡的熟，就没想吵醒你。” 秦曼雪风情万种的瞟了个白眼，“那我不管。” 顾然顿时心生摇曳，状着胆子，眼疾手快，一下就握住了她的小手。 那滑腻的触感，就如同一块温润的美玉，令人爱不释手。 秦曼雪的整个身子都颤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坐了一些，温怒的问：“你干什么呢！” 顾然观察着她的表情。 她的面容白皙变得粉红，看似恼怒，更多的还是羞意。 似乎是触碰到了什么开关，眸里含春，并没有多抗拒。 顾然像是收到了讯号，一下就坐到她边上。 啪！ 他的手被抓住了。 “真是的，这里是公共场所呀！” 顾然忍不住嘴角泛起笑意。 他读懂了这句话的潜台词。 “有监控怎么了？你别误会，不瞒你说，我其实是个老中医。” 秦曼雪又羞又气又好笑，把顾然的手推开，没好气的说：“老中医是看不出来，老流氓倒是看出来了。满嘴油腔滑调，小动作这么顺手，你是渣了多少女生啊？” “话不能这么说，我就对你这样，可能是男人的天赋吧，而且你也挺有天赋的。” 秦曼雪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红唇微张的问：“我有什么天赋？” 顾然笑嘻嘻的，凑近她耳边小声呢喃了一句。 “你讨厌~” 一番胡闹，终于把秦曼雪的气都消了，顾然也松了口气。 “对了，周朗怎么又缠着你？他签进寰宇了？” 秦曼雪明媚的笑意不见了，只是悠悠的叹了口气：“对啊，他在我们面试的第二天就签合同了，也是S级合同。” 顾然诧异的问：“虽然他是体育系的校草，但也不可能拿到这种合同吧？娱乐公司最不缺的就是颜值，他凭什么？” 而且面试那天，人事部也见到了双方的冲突，以自己现在“关系户”的身份，应该是直接拒签的，而不是如此优待。 “他叔叔是周三级，就是咱们公司拍电视剧的那个大导演。” 顾然恍然大悟，原来是关系户，怪不得那么嚣张。 “之前我就想签进寰宇，周朗为了追我，还让他叔叔剧组的几位摄影和编剧帮我拍了一个微电影，就是在网上很火的那部。可我也没想到，是一段孽缘啊！” 秦曼雪捂着光洁的额头，犯难的说：“现在，他叔叔有一部大制作的电视剧，让我去演女二，我真的挺想去的，可一想到周朗，我就浑身不自在。” 顾然问：“以你的身份背景，想当个女主也不是难事吧？而且周朗怎么敢缠着你？” 秦曼雪纳闷的问：“我有什么身份背景？” “你上次美救英雄，开的那辆布加迪威龙，怎么也得上千万吧？” “噗呲~那你还真的误会了，那车不是我的。正好那几天拍一个剧，我饰演一个富二代，那车是租的。” “剧组租的豪车，你能私自开出来啊？” “车主是我的一个朋友，她很大方的，没关系。” 说到这，秦曼雪挑了挑眉，翘挺的琼鼻傲娇的冷哼一声，“干嘛，我不是富二代，你很失望啊？臭男人！”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不过那天早上，你生气的甩我一打钞票，说我是你叫的鸭子，还真的很像是要包养我。” 秦曼雪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你想得美。” 顾然也跟着笑了一下，然后才正色的说道：“那个女二咱们不当也罢。汤总前段时间在一个高层会议上，讨论了一番关于短视频的市场开拓。我问了芊芊姐，你作为第一批女艺人，肯定是享有大量资源的。” “咱们先定个小目标，半年内做一个千万级粉丝的账号，等人气培养出来了，咱们想拍什么就拍什么，到时候我再跟汤总说几句，直接当大荧幕的女主角也不是问题。” 或许是陈深文给他画的饼吃多了，顾然也练就了一手画饼的手艺，吹起牛来一点也不含糊。 影视行业也是存在鄙视链的，电影演员站在金字塔顶端，往下分别是电视剧、综艺、网剧。 等级森严，想跨一步容易，站稳脚跟却难。 秦曼雪却没有表现出多心动，只是微笑的看着他问：“这几天我在公司，听别人说你是汤总的关系户，你们是什么关系？” 她眉眼弯弯的笑着，但顾然能感觉到，她在较真。 “我和她能有什么关系，其实是我师娘和汤总是闺蜜，特地给我走的后门。然后谣言在公司里传起来，越来越离谱了。” “原来是这样。” 秦曼雪好似松了口气，她又很纠结，手端着咖啡杯，指节都捏的清白了，委屈又可怜的说：“顾然，我和你说个事儿，你能别生气吗？” 顾然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凑近了问：“什么事？” “你先答应我，别生气。” “行，我答应你。”顾然敷衍的点了点头。 第50章 去酒店休息 咖啡厅里的空调风很清凉，但顾然全身上下却都是燥热的。 究竟是什么事，秦曼雪才会担心自己生气？如此难以启齿？ 酝酿了好一会，秦曼雪才艰涩的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着顾然说： “我想说，以后我们在公司……能不能表现的那么亲昵。你也知道，我签的是S级合同，上面是严格限制我恋爱的，所以不能暴露我们之间的关系。” 顾然听完，忽然释然，暗中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件事啊…… 哈哈哈！ 正有此意啊！ 实际上，顾然也不知道在公司如何处理这段关系，毕竟是在汤嫣的眼皮子底下，总怕会有什么修罗场的场景，难免心虚。 没想到秦曼雪如此善解人意，竟然先开了口，反而她理亏了。 掩饰着内心的喜悦，顾然面上却黑着一张脸，不高兴的问：“是不是以后我们在公司拉个手，都要偷偷摸摸的？” “这也没办法嘛，如果公司里传的风言风语的，对我们两的事业都不太好。” “说的也是，那好吧，我理解你。” 秦曼雪靠着顾然的肩膀笑着说：“谢谢。” 这时候，秦曼雪的手机响了。 她也不避讳的对顾然说：“是我经纪人打来的。在签合同的那天，公司就已经给我配备了经纪人，帮我处理商务上的一些事。不过目前我们还没进入工作状态。” 然后她打开了外放，把手机放在了桌上，又笑嘻嘻的看了顾然一眼。 她毫无保留的，把一切能都摊开放在自己的面前，顾然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曼雪，你怎么得罪周导了？他的助理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你女二的试镜不用去了。” 经纪人是个女的，声音并不小，还带着质问。 这就是娱乐圈现状，艺人不火，还得罪了圈里的大佬，就等同于没前途，经纪人都能说话大小声。 秦曼雪却并不在意的说：“可是我之前就说过了，这个试镜我不去，你没帮我推掉吗？” 经纪人冷笑了一声，气急般的说：“推掉？我为什么要推掉？你知不知道，除了我们公司的艺人，还有其它公司，多少人想走后门找关系，都想要在这个剧里加个角色，让你去试镜女二，你居然还想推掉，你是怎么想的！” 秦曼雪揉了揉眉心，疲惫的说：“你看过剧本吗？我看过，剧本不太好，而且那个女二有很多大尺度的戏，我不想接。” “你还挑上了？秦曼雪，你的微电影是火了，可不代表你火了！你这样的演员，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如果想火，那就要珍惜你的角色。现在马上去给周导道歉！” “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你知道我要为这个角色付出什么代价吗？” 经纪人轻描淡写的说：“不就是陪大导出去旅游几天吗？很稀奇吗？人家大导看上你，愿意给你个机会，你还不知足？” 秦曼雪错愕的张着嘴巴，气的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她握着拳头，失望的说：“我们的理念不合，我会申请换一个经纪人的。” “呵，你以为寰宇是你家开的？你说换经纪人就换经纪人？我告诉你，得罪了周导，谁还敢用你？你也不用去申请了，老娘告诉你，就你这样的艺人我带不了，自生自灭去吧！” 嘟嘟嘟…… 电话挂断，只剩盲音。 顾然轻轻拍着她的背，慢慢帮她顺气。 “我没帮你骂她，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秦曼雪苦笑了一下说道：“这是我和她的事，理应我自己解决的。” 顾然握着她的手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交给我来解决。” “你怎么解决？” “我又不把什么周导放在眼里，你也别想太多了，走，我带你去酒店午休一下。” …… 又是想旷工的一天。 顾然洗过澡，疲惫的瘫在被子里，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从昨晚到现在，腰都快断了。 “你下午真的要回公司吗？” 秦曼雪躺在他的臂弯里，眯着眼，语气中带着疲惫。 “嗯，我已经很懒散了，再不去肯定是不行的。” “那你去吧，我再睡会。” 秦曼雪很疲惫，根本不想面对那个讨厌的经纪人和公司的一堆烂摊子。 顾然艰难的起身，拖着疲乏的身体回到寰宇，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半小时。 项芊芊坐在椅子上，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是把头发飘逸的甩到后面，阴阳怪气的说一声：“哟，这不是顾少吗？你还知道要上班啊？” 寰宇是个很人性化的公司，员工每个月都可以累积半小时迟到而没有处罚，加班也有加班费。 像顾然这样懒散的员工，项芊芊还是第一次见。 无论是她，还是汤嫣，在工作上都有很强的原则性以及效率，是最不喜欢这种员工的。 但项芊芊又无可奈何，不忍心罚他些什么，毕竟这个弟弟还是挺可爱的。 顾然赔着笑，狗腿的小跑到她座椅的身后，一双温热的手掌贴在她柔嫩的肩颈上，有节奏的按压着。 “你少献殷勤，我……” 话说到一半，项芊芊忽然又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这小子，按的还挺舒服。 享受了好一会儿，项芊芊才算消气，青葱般的手指在顾然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说道：“你呀你，怎么说也是个实习生，这才两天，你就旷工了两个早上，下午还迟到，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想干，想干。” 顾然点头如捣蒜，拍着马屁：“有芊芊姐这么漂亮、知性、可爱……的前辈带着我，我怎么会不想干呢。” 一口气夸赞了十几个词儿，恨不得把世上所有的好词都套在她身上，才把项芊芊哄的心花怒放。 项芊芊满意的笑着，然后又露出八卦的神情问：“说吧，刚刚和你那个女同学干嘛去了？” “你看见了什么？”顾然不动声色的问。 “就看见她在公司门口一晃，你就追上去了啊。” 顾然松了口气，同时在思考着，秦曼雪的事该怎么开口。 第51章 邮件 和项芊芊相处了几天，顾然也清楚她八卦的性子，要是不告诉她，她的好奇心会越发严重。 “你怎么不说话了？追上去之后呢。” 项芊芊靠坐在椅子上，闭着眼，全身放松。 顾然帮她按摩着肩颈，身子也跟随前倾，说道：“我在纠结要不要说啊。”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嗔了一句，项芊芊摆脱了顾然的魔爪，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领口，面如桃红的说：“话别说半截，你追上去了然后呢？” “我就看见周朗在纠缠秦曼雪啊，实际上他们两个已经分手了，但是周朗太死皮赖脸。芊芊姐，秦曼雪的合同里，应该有限制她谈恋爱吧？” 项芊芊点了点头，“确实有，特别是秦曼雪这种级别的合同，是严格限制的。现在公司已经在给她规划作品路线了，等有了作品，积累了粉丝，她要是被曝光恋情，那就麻烦了。” 秦曼雪出道肯定是先走偶像路线，对于偶像形象而言，恋爱是不能被粉丝接受的，至少出道时期不能。 “周朗已经被我们公司签了？” “签了。他叔叔是周三级。” 项芊芊了然的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我让人去和他打个招呼。” 顾然问：“他叔叔不是咱们公司的大导演吗，这么直接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太好的，一个白眼狼而已，触碰到公司利益，汤总照样收拾。” “白眼狼？” “没什么，就是汤总以前对他有知遇之恩，现在他成了大导演了，抖起来了，给其它股东的一条狗罢了。” 虽然项芊芊说的模糊，但顾然还是能听出来，公司内有派别之分，不过他对站队这种事不太感冒。 “可是这样，秦曼雪就为难了啊。” 果然，项芊芊听出了弦外之音，稍稍收起了玩笑的心思问：“怎么了？” “周朗不高兴，然后和他叔叔告状，最后秦曼雪就丢了电视剧女二的试镜机会啊。” 项芊芊大失所望，教训道：“这有什么好诉苦的？这就是个人情社会，她甩了周三级的侄子，周三级能有好脸色才怪。” “不是，芊芊姐你误会了。秦曼雪丢了这个试镜的机会，她经纪人很不高兴，两人吵了一架，她经纪人还说她以后在寰宇混不下去。” “这还不至于。签秦曼雪这样的艺人，公司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投入的资源也不少，不可能因为一个导演不高兴，就把她雪藏了，他还没这么大的能量，她这个经纪人目光真短。” 顾然顺着她的话，赞同道：“谁说不是呢？现在两人也闹掰了，要不您给她介绍一个靠谱的？” 在这等着我呢。 项芊芊的眼睛又眯了起来，盯着顾然笑：“我看你的魂儿也被她勾走了吧，迟到就算了，还为了这事儿来找姐姐帮忙。” 顾然面色不改的说：“我的魂被勾走，那也是被你勾走的。迟到是因为在车里休息，本来想去你休息室的，又怕打扰你。找你帮忙只是顺便嘛。” “好了好了，别解释了，我都懂。” “那这个忙？” 项芊芊无奈的在顾然胳膊上抽打了一下说：“我帮还不行。” “要找个靠谱的。” 项芊芊无奈的笑了一下，“知道了~对了，下次别在车上休息了，不舒服的。直接到我房间就好，不打扰的。” “你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 “也没见你客气过。不过话说回来，秦曼雪的合同条款里虽然限制她恋爱，但并没有那么严格，你喜欢就去追，不过不能太光明正大，如果像周朗那样被拒绝了，绝对不能纠缠，明白了吗？” 顾然笑道：“芊芊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这么双标的话都说的出来。” “去你的。” “你多虑了，我不追她。” 顾然笑嘻嘻的回了一句，心说那还用追吗？人家自己就会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那更好。” 闲话就谈到这，项芊芊很快又投入了工作状态。 贝安嫖C事件还在网上愈演愈烈，同时还牵扯出了另外一男一女两位艺人。 舆情愈演愈烈，就好像背后有一个推手在操纵着整个事件。 三点左右，汤嫣召集了秘书团开了个会议，顾然拿着个笔记本坐在角落，摸鱼的同时偶尔听几句。 汤嫣的这个秘书团队效率很高，手段也很粗暴。 比如用更炸裂的娱乐新闻，盖过自己公司的丑闻。 受害目标当然是天逸公司。 虽然还没有直接证据，但基本已经可以确定，这次针对寰宇的操作，背后站着的就是天逸。 这是想借着和云坛画廊的合作的同时，再拌寰宇一脚，从而提升天逸的整体实力，以及占据娱乐圈更多的资源。 汤嫣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很快就敲定了方案。 但最后，她眼里闪烁着狠戾，又补了一句：“还不够。” 整个会议室都静了下来。 是啊，还不够。 这些黑料，就算曝光出去，也不能让天逸伤筋动骨，市值蒸发啊。 贝安的事，显然是提前做好的一个局，又有哪些能比的上这种精心策划呢？ 汤嫣挥了挥手说：“先散会吧，黑料找狗仔曝光出去。” 散会后，顾然独自走到走廊，拨出一个电话。 “喂，是我。” 对方正是之前在画廊遇到的天逸女职员，晓丹。 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隔了几秒，她才用另外一个号码拨回来，语气不太好的说： “你怎么还给我打电话？机密泄露，我们公司现在正在追查内鬼，还好我不是被怀疑的对象，但也在调查范围内。” 顾然淡淡的问：“关我屁事？” “……” 晓丹噎了两秒才好声好气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太敏感了，不是冲您。您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有啊，就是想问问，贝安出事，和你们公司脱不了关系吧？” 听对方沉默了几秒，顾然笑了起来：“果然是这样，我记得之前你说过，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你。” 她紧张的问：“你想让我干什么？” “你们公司一哥一姐的黑料你能弄到吗？” “没有。” “哦，那好吧，希望你是内鬼的事，不被发现。” “我不是内鬼！” “呵呵，你说的可不算，拜拜。” “等等！” 听顾然要挂电话，晓丹立刻说道：“我可以提供一些材料，但有没有用我不好说。” 顾然笑了起来，“这才对嘛，谢谢配合。” 晓丹长长的吸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我同样冒着很大风险，你……” “放心，这件事后，我们就两清了，我不会继续威胁你。” 其实这通电话，也就是试探性的问一问，没想到真能有些收获。 他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也知道狗急跳墙的道理。 电话挂断的十分钟后，他收到了一封邮件。 第52章 火了 自从精通绘画的天赋后，顾然的这双眼睛也对颜色越发敏锐起来。 咖啡深褐色的基调中，微微泛有红金二色，就好像三种色彩的美妙结合。 这虽然不是一幅画，但也是烘培过后的艺术。 把这样一杯咖啡放在汤嫣的办公桌上后，他并没有退出去。 “还有事？” 汤嫣没喝咖啡，只是盯着顾然。 顾然笑着，问道：“我只是好奇，天逸一姐的丑闻，能卖多少钱。” 汤嫣听了觉得有趣，放下手头工作，挺了挺腰，双手高举伸了个懒腰，把丰满的身材展现的淋漓精致。 然后，她喝了口咖啡才继续说道：“你要有天逸一姐的丑闻，那就直接给她的经纪人打电话，可以得到一笔不小的封口费，但是小心中套，可能钱还没花出去就被告敲诈，然后坐个十几年的牢。” “那卖你能有多少钱？” 汤嫣风情万种的翻了个白眼，“没钱。” “我认真的，卖给你，多少钱？” 汤嫣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盯着顾然的眼睛，最后问：“什么样的黑料？” “她肇事逃逸，受害人半身不遂，两个月后去世，后来她私了，只赔了十万块钱。” “你有证据？” 汤嫣渐渐握紧了拳头。 短短一句话，却有极大的信息量，稍微透露出一点出去，就足够那位当红小花从天堂跌落地狱了。 “有受害人家的地址，和几张当时的现场照片。” “二十万。” 顾然摇头。 “五十万。” 顾然还是摇头。 “那你要多少？这已经不少了。” “是不少了，可是我去找她的经纪人谈，怎么也得再加个零吧？卖你便宜点，两百万。” 汤嫣摇头：“太多了，我完全可以找人去调查。” “当然可以，只是你应该也能想象得到，她们团队的收尾工作有多么专业。我只是告诉你有这么一个事件，但是时间和地点你并不知道，就算找人去调查，也只会像无头苍蝇一样。” “就算你们以最快的事件找到线索，调查、取证、曝光、发酵这一系列的操作下来，短则一星期、半个月，长则半年、一年。到那个时候，早就错过了最佳时机，对吧？” 汤嫣安静的听着，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出声音。 “你说的都对，所以，你是来敲诈我的？” “不是敲诈，谈生意嘛。” 顾然脸上保持着冷静，实际上已经有些发怵了。 她的眼睛很美，睫毛很长，特别是眼角的那颗泪痣看起来很妩媚，但眼神很深邃，里面好像藏着杀意。 那是一种摸不着，但看得见的气场。 “一百万。”汤嫣淡淡的报价。 顾然依旧固执的说：“一百五十万。” 汤嫣点头，“成交！” 她没在还价了，给顾然一种亏了的感觉。 他愣了一下，然后恍然惊觉。 操！ 上当了！ 从她的第一个眼神开始，自己就陷入了这个女人的节奏里。 汤嫣问：“怎么，你想反悔？” “嗯，想。” 她靠在椅子上，昂头挑眉：“你可以试试。” 顾然黑着脸，“不试了，等等发你邮箱。” 说完，转头就走。 “等等。” “干嘛？” 顾然回头，就看见汤嫣低头写了一张支票，在空中晃了晃说：“拿去。” “现在就给我？” “我相信你不敢骗我，而且我随时能让这张支票作废。” “那你不能转账啊？” 汤嫣笑着说：“我懒，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么大一笔钱转给你，绝对没有你去银行兑现来的爽，同时你还可以和银行经理聊聊存款利息的事。” 顾然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便接了过来，拿起一看，不是一百五十万，而是两百万。 “嗯？” 顾然惊喜的看着她，忍不住的笑。 汤嫣哼了一声，冷着一张脸：“你笑个屁，老娘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这黑料要是真的，确实值两百万。刚刚不过是逗你玩玩，拿了钱快滚。” “这就滚这就滚。” 顾然兴高采烈的，贴身上前，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才快步退了出去。 “你他妈的给老娘滚回来！” 汤嫣摸着触感还温热的额头，不知是气还是羞，脸红了一下。 “这条臭狗！” …… 顾然在获得系统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要起飞了。 两百万对他而言，很快就会变成一串波澜不惊的数字。 但第一次的感觉，总是让人激动到头皮发麻的。 把支票小心翼翼的夹在一本书里，又放进背包夹层，抱在怀里还是有种不真实、不安全的感觉。 直到下班，顾然整个人还觉得轻飘飘的。 打破他这种状态的，是沈薇歌的一个电话。 顾然笑盈盈的接通问：“怎么了沈大美女，约我去你家喝酒吗？” “不是啦！顾然，你火啦！” “什么火了？” “我们在画廊的时候，不是被天逸的一个女主播拍了吗？你的画还有你，都火了，她主页的两个短视频，点赞都到五百万以上了。” “另外，还有人联系我，问我那副画卖不卖。” 顾然笑着说：“卖呗，不过你别卖的太便宜，以后还会涨价的，小心后悔。” “那画就不在我手上！在半夏那里！联系我的人里还有骗子，说他是云坛画廊的副馆长，我直接撂了，这么假的身份也能编得出来，他怎么不说他是秦始皇呢？” 顾然沉吟了几秒说道：“对方还真有可能是云坛画廊的副馆长，眼光还不错。” “哎，别夸你几句你就飘啊。” 顾然笑了笑，不做解释。 短视频火了，是外行看热闹。 真有人出高价收买，那就真是内行看门道了。 自己精通的画技，虽然是随性起笔，但也是无数画家穷极一生无法到达的高度了。 沈薇歌问：“到现在，还没有人联系你吗？” “没有唉。” “那就奇怪了，要不你也开个短视频账号？随便发两个作品，肯定能火起来的。” “没兴趣，我没精力运营这个，画东西也是看兴致，还不如不弄。” “太淡泊名利了，不像你啊。” 顾然笑了笑不做解释。 怀里抱着张支票，只想摆烂。 第53章 赵半夏的刑具 相较于周一到周五，周六的早晨仿佛更安静一些。 邻居家的孩子不用上班，大人也可以睡个懒觉。 就算是快节奏的城市，也稍稍放慢了些脚步。 甚至今天的太阳，都要比往常的明媚柔和。 顾然周末自然不可能去上班，就算有双倍工资也不可能去。 公司里，基本没有什么事是他必须参与的，汤嫣对顾然的警惕性也越来越低，盯得没有之前那么紧了。 今天是有安排的，昨天晚上他就约了赵半夏，今早去一趟商场。 接到约会通知的赵半夏很兴奋，还娇滴滴的说了一声：“你终于想起还有我这个女朋友了，哼。” 她似乎已经完全代入了自己女朋友的身份，想生气又不敢，最后只能撒了个娇。 顾然开车去接她的时候，她还特地打扮了一番。 她又和上次一样，在顾然面前转了一圈，笑盈盈的问：“主人，你喜欢今天这样的吗？” “一般吧。”顾然嘴硬的回答。 “咯咯~一般，你脸红什么。” 顾然面色有些窘迫，没说话，拉着赵半夏上了车。 “讨厌，你怎么上来就这样！” 赵半夏娇嗔一句，风情万种的翻了个白眼。 …… 商场里空调的冷气很足，赵半夏似乎是个怕冷体质，挽着顾然的胳膊，半个身体都贴了上来。 “你微信不回我，我还有些生气呢，没想到你直接和我约会，那我就原谅你好了。” 顾然说：“你想多了，只是有个朋友明天生日，让你来帮忙挑生日礼物的。” “朋友？女的？” “废话，男的送个鸡毛的礼物？” 赵半夏醋意十足的说：“哪个女的？我认不认识？” “你当然不认识。” “哪有你这样的，人家这么期待和你的约会，结果你就把我当工具人。” 顾然在她腰间掐了一把，笑着说：“你不是吗？” “你、你过分！” 赵半夏温怒的说道，生气中带些娇气，憨态可掬还挺可爱的。 果然，这和顾然预想的一样。 她就喜欢这一套。 顾然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我过分吗？我听薇歌说，我画的那张《百合图》还在你手里，应该有不少人想要出价购买了，你要是想卖，我也不介意。” “哎呀，人家根本没想卖，哪些人看着就像骗子。我不管，你今天也得送我礼物。” “行行行，送，送一个你肯定喜欢的。” 赵半夏轻轻一哼，傲娇的说：“这还差不多。” 作为女神，赵半夏有着丰富的收礼物经验，所以她很明白送女人应该送怎样的礼物。 逛了一圈，挑了一款高端香水，用礼盒包了起来，就算做是送人的生日礼物了。 走到化妆品展柜的时候，赵半夏指着一款口红说：“我想要这个。” “不买。” 顾然不假思索的说道，倒不是小气，就是享受和她作对的感觉。 赵半夏并没有生气，只是一手搭着顾然的肩膀，踮起脚尖，红润的唇瓣靠近耳朵，吐着气撒娇，小声说着撩人的话。 顾然拳头硬了。 这下不买都不行了。 不过赵半夏并不满足，拉着顾然的手来回晃荡，夹着嗓子撒娇道：“主人，口红不算礼物，你再送我一个嘛。” 顾然笑了起来，“好啊。” 这次轮到赵半夏诧异了，她没想到顾然突然这么好说话。 紧接着，顾然拉起她的手，乘着电梯到了二楼一个角落店铺。 赵半夏愣住了。 她站在门口，往里就能看见各种难以描述的商品。 店门口还标注着18周岁才能进。 她甚至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正在快速的升温。 这是哪啊！ 这些是什么啊！ 好辣眼睛啊！ “你要送我这些东西？！” 赵半夏放开了顾然的臂弯，气的跺脚。 “对啊。”顾然笑着点头。 “我不喜欢这些！” “不，你喜欢。” 顾然抓着她的手腕，往店里走。 忽然，他感觉手腕一坠，拉不动了。 回头一看，原来是赵半夏拉着自己的手，整个人蹲在地上，赖着不肯走。 她腮帮子鼓鼓的，眼神坚定，就好像在告诉顾然，自己死也不会踏入这家店一步！ 就像是赖上家长要买零食的小孩。 顾然忍俊不禁的笑了笑，“这家店是无人营业的，就咱们两人，你有什么好怕的，而且你也不看看你穿的有多凉快，还在乎别人的看法吗？” “我……” 赵半夏语塞了一下，然后就抗议道：“我第一次看见这些东西，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 “很快你就会爱上的。你要是不肯起来，我就抱你进去。” 说话间，顾然又拉了一下，赵半夏才半推半就的起身，低着头红着脸走进去。 走进去她才发现，自己上了顾然的大逼当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无人营业的店，里面有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看着就很变态。 赵半夏特别受不了，老板用猥琐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游走。 老板迎了上来，搓着手笑着：“帅哥美女，喜欢什么款式的自己挑挑看，呵呵，要是第一次买，我帮着讲解也可以。” 顾然一眼就看透了他的想法，大概是很少见到赵半夏这样极品的女人，想要多看几眼，甚至吃几口豆腐。 顾然调笑着问赵半夏：“你喜欢哪些？” 赵半夏低着头，“你、你决定就好。” “呵呵，好。” 这家店并不大，但是货品却很多，顾然挑了一些顺眼的就都买了。 赵半夏原以为他只买一两件，没想到大大小小加起来十多件…… 她整个人都懵了 第54章 一丘之貉 真香定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直到和顾然在酒店厮混了半天后， 她埋怨着说：“都怪你！一天又荒废了！” 顾然轻笑道：“年纪轻轻，这么多愁善感做什么，及时行乐才是年轻人该做的事。” “我哪有……哎，你要出去？我不想出去吃饭，我们点外卖就好了啊。” 顾然苦笑一声，“外卖你自己吃吧，我忽然有点事，得走了。” 赵半夏像一个弹簧一样坐了起来，楚楚可怜的看着顾然：“你要丢下我去哪？” 顾然有些受不了这股粘人劲儿，淡淡的说：“我导师找我有正事。” 赵半夏也知道顾然的处境，一听这话果然就不闹了，贴心的把床头手机递了过来，长长地睫毛一眨一眨的看着顾然说：“那你办完事，早点回来哦，我等你。” 顾然笑道：“别等了，大概回不来，另外我明天还有事。” “那好吧，我自己玩。” “……” 一路沿着高速路段开到机场，也不过是帮陈深文接一个人。 这人同样也是科大的教授，只不过是美术系的，和陈深文是好朋友，一丘之貉。 据顾然所知，他们两人有着许多共同的特点……懂得都懂！ 简直就是个翻版的陈深文。 顾然真心觉得，教育局就应该把陈深文这样的业界人渣开除了。 他们像是老师吗？ 传道受业解惑不仅没有做到，反而是更改学生论文署名、还把学生当牛马。 他们就是个旧社会的奴隶主！ 顾然对陈深文的怨念积累的很深，原因就是他无止境的压榨学生。 就像今天这样，自己好不容易过个周末，他就立刻开始差遣。 现在，研究生的毕业证，以及能不能留校任教，对他而言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和陈深文翻脸是早晚的事，但现在还没到时机。 要找到一个一击必杀，把他整死的时机。 至于陈深文的这个朋友，顾然之前没有怎么接触过，但就是有种反感的情绪。 在出站口等了半小时左右，终于见到了那个人。 杨兴学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中等身材，发际线有些高，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斯文。 斯文禽兽。 “你就是陈教授的学生？”杨兴学冷漠的问了一句。 “是我，您就是杨教授吧，跟我来，车就停在前面。” 杨兴学不太高兴的嗯了一声，淡淡的说：“老陈也太不够意思了，居然派个男的来接我。那个周蓉怎么没来？” 顾然心中大呼卧槽。 陈深文的女人你也惦记？ 这些禽兽玩的这么花？ “呵呵，我也不知道。” “笑个屁，带路！” 顾然转过身去，脸顿时黑的像碳一样。 这煞笔有病吧？不会好好说话？ 一路上，他就对顾然说教着。 上了车后，这吊毛又开始挑毛病：“你就开这车来接我？老陈的学生真是一个不如一个，空调开低一点啊！你想热死我吗？” 顾然耐着性子照做。 他又说：“放点歌，放点DJ……你什么品味啊？切歌……再切！” 是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是人？ 顾然当即就忍不了了，关掉播放器，淡淡的说：“切泥马的。” 杨兴学愣了一下，不敢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顾然转过头，对着后座的杨教授说：“草！泥！马！的！这次听清楚了吗？” “你、你他妈的敢骂我！” 杨兴学面目狰狞，指着顾然的鼻子说：“信不信我告诉陈深文，让他整死你！” “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先整死你！” 杨兴学被顾然瞪的心慌，才意识到，狗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紧接着，他就不屑的笑了笑说：“你们年轻人真是沉不住气，我就这么点要求，你还急了？缺乏锻炼啊。”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顾然也就懒得和颜悦色了，回怼道：“给你按个教授头衔，你还真以为自己真是个老师了？你有师德吗？张嘴就说教。按你的逻辑，我不就骂了句草泥马吗？你不也急了，你是不是也缺乏锻炼？” “真是牙尖嘴利。”杨兴学黑着一张脸说：“就你这性子，到了社会上，等着吃亏吧。” “那就不牢你费心了。倒是你，先学学怎么做人吧。怎么说我也是陈深文派来接你的，你嫌这嫌那，是挑我的理呢？还是挑我导师的理？就你这样的人，以后除了你的怨种学生，谁还会派人来接你？” 杨兴学张着嘴巴，半天没反驳出一句话来。 顾然的这番话也提醒了他，这状似乎真的和陈深文告不了，不然反而成自己不给他面子，刁难他手下的人，变得理亏。 其实倒也不是针对顾然，只是他对待自己哪些没什么身份背景的跑腿学生，也就这个态度。 顾然见他闭上了臭嘴，问道：“这破车你还坐不坐？不坐就下车。” “当然坐！开车吧！” 出乎意料的，杨兴学竟然没有气急败坏的争吵，也没有为了面子而下车。 反而一副平静的模样，和之前判若两人。 顾然明白过来了。 这是人家眼高于顶，不屑和自己这个小人物争论，只是在心中暗暗记下这笔账，想着用阴损的招数报复。 有什么软用吗？ 在学校，你是个受人敬仰的教授。 跳出学校，你还是个啥？ 顾然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把杨兴学送到市内的一个茶楼里，见到陈深文后，他满脸笑意的寒暄了几句，根本没提之前的不愉快。 直到两人进了一个包间，顾然就不知道他会不会说些什么了。 如果是以前，在陈深文和朋友谈事的时候，自己就只能坐在大厅玩手机消磨时间等待。 今天却有些不同，周蓉竟然不由分说的，拉着他的手腕，进了另外一个包间，还把门反锁了。 第55章 周蓉的谋划 茶馆的包厢就是一个简洁大方的茶室，实木茶几上点着花香调的熏香，让整个茶室内都充满馥郁的香味，十分浓郁。 顾然看周蓉把门反锁了，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同时往后退的说道：“你锁门干嘛？” “当然是怕有人来打扰我们了。你放心，陈深文和他的狐朋狗友谈事，没那么快出来的……你那么怕我干嘛？过来呀。” 她本就长着一双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就好像是一只狐媚子般，秋水般的脸颊上，还有迷人的潮红。 她走了过来，顾然往后推，直到墙角才没了退路。 其实他并不讨厌周蓉，毕竟也是女神级别的人物，脸蛋和身材都完美到无可挑剔，简直就是屌丝心中的梦中情人。 可周蓉经常就这样，妩媚的撩拨着，把心中的欲火都勾出来以后，又调笑的走了。 一次两次，都还乐在其中，可多了以后，总是让人心中恼火。 顾然伸手，让两人保持着安全的距离说道：“师姐，你老是这么撩我，就不怕被陈深文发现吗？” “哟~你这个闷骚的家伙，今天还是这么胆小。陈深文不是早就答应你了吗，让我陪你，难道你你忘了？” 这就是个妖精，她的眼神、呼吸和微笑，都像是一种暗示。 可惜，顾然太了解这个狐狸精了。 她每一次都是这样，撩拨完以后，嘴角浮现出恶作剧般的笑容，把顾然耍了一通，然后扭着转身就走了。 这次也一样，她的脸上，又有那种恶作剧的笑。 顾然可不愿意被三番两次的当做小丑戏弄，表情当场冷了下来，把周蓉推倒了一边。 “你什么意思？” 周蓉贴靠在墙角，皱着眉头，不悦的问。 “没怎么，就是不想被你耍了，没劲。” “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又笑了起来，想起以前挑逗顾然时，他傻气的样子。便忍不住笑着，一点也不正经的道了个歉：“以前是我不对，今天我是认真的，绝对没有耍你。” 她越是这样，顾然就越是冷静，摇头说：“你今天不太对劲，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从心底就觉得我是个废物。你这样心气儿高的人，愿意勾引一个废物，难道不奇怪吗？我可不想因为上头，就付出什么不知道的代价。” 周蓉听完后，脸上的妩媚褪去，笑意也渐渐冷了下来。 顾然从来没见过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严肃中带着失望说：“我看不上你，你何尝又不是觉得我是个轻佻下贱的女人？为了钱愿意跟一个大了自己十多岁的男人结婚。你是不是还觉得我脏，和那些自甘堕落的女人一样？” “我没这么想。” 顾然心虚的否认了。 “我无所谓你怎么想，反正这样看待我的人多了去了。可是我就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女人，因为家里穷，从小就过苦日子。我比别人有优势的地方也就这张脸蛋和这副身材了，我只是想过的好一点，想出头，想让我的孩子以后不用吃苦，我有错吗？” 顾然听完，竟有些难为情。 他也没想到，只是几句话没说对，两人怎么就弄到现在这个地步。 这算是结怨了吧？ “师姐，我也是苦孩子过来的，理解你，真没这么想，你别生气了，我给你道个歉还不行吗？” 周蓉的眼眶红了，带着恨意的问：“你觉得这是道个歉就能原谅的事吗？一点诚意都没有。” 顾然顺着问：“怎么才算有诚意？” “说得好像我让你怎么做，你就会配合一样。” “哎，你说吧，我肯定配合。” “真的？” “真的。” 周蓉听到这个回答，忽然就不哭了，神情又明媚了起来，破涕而笑的说： “我想当妈妈，你帮帮我呗。” “什么玩意？” 顾然感觉自己听错了。 “哎呀，其实我没怀孕，但是陈深文不知道，所以我想让你帮帮我。” “卧槽！” 顾然瞠目结舌，随后恍然大悟。 就像是电线杆上，重金求子的广告一样虚假。 妈的，又被这个贱女人戏耍了！ 她太会利用优势来对付男人了，只要抹抹眼泪，卖个惨，反而把自己UPA了一顿。 “你他妈有病吧。” 顾然骂了一句，转身就走。 这个狐狸精喜怒无常，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鬼知道她真实意图是什么？ 只要远离她，就不会被她绕进去。 见顾然要走，周蓉竟追了上来，张开双臂挡在门前说：“不许走，你都答应我了，做什么都配合我。” “周蓉，我没空陪你玩，真的很没意思。” “你觉得我是在耍你？” “难道不是吗？” “真不是。和你说实话吧，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怀孕。” “……” 顾然冷漠的看着她，忽然想起《狼来了》的故事，引以为戒，不相信她的任何一个标点符号。 周蓉认真的强调：“是真的！” “你要是没怀孕，陈深文凭什么要和十年的老婆离婚，转而娶你？” 周蓉理所应当的说：“当然是因为我假怀孕啊。唐染这么多年没有孩子，都是陈深文自己的原因，但他那种大男子主义怎么可能承认？你跟了他两年，他每次去鬼混的时候，难道不知道么！” 顾然一愣，他竟然从没想过这件事。 此时，也不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因为很多怪异的事，再这个条件下，竟然每一件都合理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想要个儿子，甚至任何一个女人怀上的都可以，所以根本用不着你去买那些东西。可即便如此，你有听说过，除了我之外，还有哪个女人怀上的吗？” “确实没有。” “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我也没怀上，不过是为了能当个阔太太，做的个局罢了。但这个谎我快圆不住了，我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顾然，你就帮帮我吧。” 顾然依旧冷漠的说：“我没兴趣，你找别人吧。” 第56章 机会 很陈深文接触过的人都知道，他就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既不择手段，又狠的下心。 但这个老狐狸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也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竟然连小三假怀孕都看不出来。 顾然很难想象，周蓉是怎么在这个老狐狸面前，把这个谎言一直持续下去的。 但正如她所说，这个谎她快圆不下去了，快崩溃了。 陈深文知道真相后的后果，她承当不了。 要不然，她也不会这样病急乱投医，把自己毫无保留的送到顾然面前。 见顾然不同意，周蓉有些失望，但还是坚持的劝说着：“你应该也恨陈深文吧，毕竟他这两年一直把你当奴隶使唤。难道你不想报复他吗？眼前就是一个机会，你想想，他会用最好的条件抚养你的孩子，这种报复，难道还不够狠毒吗？” 顾然竟然被说的有些心动，但还是理智占据了头脑。 “还是那句话，我没兴趣，你找别人吧。” 周蓉楚楚可怜的看着顾然，柔声说：“你真觉得我找不到别的男人帮忙吗？只要我愿意，可以随便挑。可是别人都不如你。” 顾然乐了，“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想说，你喜欢我吧？” “难道不行吗？” “……” 顾然沉默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有意思吗？你觉得我会信？” 周蓉却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无比认真的说：“我知道，陈深文虽然愿意娶我，但他还是看不上我，要不然也不会同意让我陪你睡觉。反而是你，虽然傻傻的笨笨的，可平时对我还不错，逗你玩的时候也挺可爱的。这么一对比，我喜欢你，很奇怪吗？” 顾然反而一阵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话说开了之后，周蓉从门口走开，说道：“忽然告诉你这么多，你还需要时间消化，我今天也不强求你做什么了。但为了展现我不是在开玩笑，我真的愿意帮你。” 在她蹲下来的时候，顾然往后退了两步。 从刚和赵半夏鬼混了半天，他还没走出圣者姿态。 而且他对周蓉还有些戒备心。 周蓉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反而捂嘴轻笑：“不愿意算了，反正今天亏的是你。” 说完，她走到茶桌旁坐了下来，优雅把铜壶从小火炉上取了下来，倒入茶碗里，不久，茶的清香便飘了出来，和熏香的气味混合在一起，竟出乎意料的合适。 “陪我喝杯茶总可以吧？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事。” 顾然想了想，还是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周蓉将一杯茶端到顾然面前，说道： “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等我和陈深文领证之后，我会想办法，把他的财产一点一点转移到手上，到时候，我养你。” 顾然翻着白眼。 又画饼。 老子还用靠你养？ 但也不觉得这是假话，周蓉一看就是那种有野心的女人，她怎么可能甘愿把自己的命运交到陈深文的手上？这种做法，反而符合她的性格。 只是，顾然并不太看好。 从陈深文那只老狐狸手上把财产弄到手？谁给你的勇气？ 顾然喝了口茶，没说什么，因为他知道，陈深文不仅被汤嫣盯上了，还被“四季”的老莫盯上了，说不定哪天就栽个跟头再也爬不起来了。 等他落魄了，周蓉自然更看不上他，那时，系统的任务也就自然而然的完成了。 顾然没忘记，还有个离间周蓉、陈深文的任务，任务奖励就是股市精通和十万元启动金。 想到老莫，顾然问：“陈深文这些天还有买卖什么文玩吗？” 古董文玩是陈深文的爱好之一，也有不少藏品。 周蓉只当做是闲聊，说道：“有啊，陈深文让你去机场接杨兴学，主要就是他手上有一幅画很感兴趣。” “画？什么样的画？” “陈深文和我说过一些，但我记得不太清楚，就记得他说那画大概值个一百多万，好像还和云坛画廊有什么关系。” “还有呢？”顾然追问。 周蓉端着茶杯，眯着眼笑，“哟，今天怎么对这个这么感兴趣？你不对劲。” “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很明显，算了，我也不问为什么了。我倒是可以帮你打听打听，到时候你怎么谢谢姐姐？” 顾然可不敢和周蓉开玩笑了，生怕疯婆子又有什么鬼主意，只能双手一摊，摆烂：“我穷小子一个，没什么能谢你的。” 顾然知道，她是故意引导自己陷入她的节奏里，并掌握主动权。便拒绝道：“不用了。” “哟，你还挺不好意思呢。你不过来，那只好我过去了。” 她笑着起身。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门，陈深文在外面喊：“你俩在里面干嘛呢？还锁门？快开门！” “真扫兴！” 周蓉脸上的妩媚一扫而空，低声骂了一句，然后才去开门。 见到陈深文的时候，又笑着：“老公，你们谈完啦？” “嗯。” 陈深文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着。 顾然竟然有些紧张。 最后陈深文什么也没问，只是递过来一个盒子，对顾然说：“明天是唐染的生日，我就不回去了，你把这个带去，就说是我送的礼物。” “好。”顾然接了过来 陈深文又在顾然的肩膀上拍了继续，意味深长的笑道：“明天是我给你创造的绝佳机会，你可得好好把握！” 第57章 首饰 唐染今天的心情很好。 她已经期待这一天很久了。 今天是她的生日，同样，也是和丈夫陈深文结婚的十周年纪念日。 丈夫答应过他，今天无论多忙，都会回来陪自己过二人世界。 为此，她提前一天，就把家里布置了一番，让整个家变得温馨，舒适又浪漫。 结婚了十年，夫妻两之间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新鲜感。 唐染想让丈夫重新爱上自己，让他每天都想要回家，两人重新过上正常夫妻的日子。 她是个比较传统的女人，穿衣风格一直都很保守。 但是今天，她特地穿了一件很修身的白色旗袍，看着镜子中自己完美的线条，就好像是一件艺术品般。 唐染也喜欢自己今天的发型，把长发挽成发髻盘在脑后，用一根银色发簪固定住，只是耳边总有几缕发丝会落下来，让脸颊痒痒的。 这样也不错。 “叮咚~” 忽然，门铃响了。 唐染更加紧张了起来，慌乱的穿了双高跟鞋就往楼梯快步跑去。 心跳砰砰加速个不停。 我要给老公一个惊喜！ 忍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句，唐染迈着轻快的步伐，将门给打开。 一个高高的男人站在门口，一手拎着礼物盒，另一只手抱着一捧玫瑰花，花多的都遮住了他的脸。 “老公，你回来啦~” 顾然只觉得一阵香风扑来，随后便是一个娇俏温软的身子扑入了自己怀里。 “师娘，是我。” “啊？” 年轻又有磁性的声音吓了唐染一大跳。 她连忙从那个怀抱中退了出来，脸颊发烫耳根发红，羞的都有些不敢抬头。 “怎、怎么是你？我老公呢？” 唐染问了一句，想要缓解尴尬。 但是她等了几秒，也没听到顾然的回答，不由得好奇抬头问：“我问你话呢！” 顾然尴尬的笑了笑，“师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你今天太好看了，我没忍住。而且我发誓，我只是在用欣赏艺术品的眼光，没有其它想法。” 顾然是第一次见到，既优雅又魅惑的两种气质，竟然在一个美妇身上揉合的如此美妙。 她只需站在那，低着头，就能惹人无尽遐想，口干舌燥。 唐染没想到，他的话竟然如此直白、轻佻，让人生气的同时，还有些开心雀跃。 她温怒的教训道：“那也不许看，我是你师娘啊。” 顾然反而更兴奋了。 “师娘，这就是您不讲道理了。您这么美，让人多看两眼心情愉悦了，说不定能多活几年呢。”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不夸张啊，这是有科学依据的，心情了，身体就好了啊。” 顾然一脸认真严肃的模样，把唐染给逗笑了，风情而不自知的说：“油腔滑调，你和你老师别的没学到，就学会了这个是不是？” “啊，没有啊，是您太美了，怎么夸都不过分。” 唐染听着很开心，但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却不知道自己此时看起来又傲娇又可爱。 “师娘，咱们怎么在门口聊天啊？你不会是不想让我进去吧？” 顾然耷拉着眼角装可怜，他知道，唐染就吃这一套。 换了鞋走进屋内，顾然才发现，客厅精心布置过，有气球彩带玩偶，墙上还挂着夫妻两的一些合照，看起来很温馨。 餐桌上也摆着几样色泽诱人、特地摆盘过的家常菜。 她有多么认真的维系这段婚姻，从细微处就能见到。 顾然忍不住叹了口气，为她不值。 为什么师娘这么好的女人，居然会嫁给陈深文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 有这样的娇妻竟然还不知足。 唐染坐在沙发上，兴致缺缺的说：“玫瑰花就放在桌子中间吧，好看些。你老师什么时候过来？” 顾然的嘴唇动了动，竟一时间有些不忍心告诉她残酷的现实。 “老师有急事，所以先让我把礼物送来，这个红色盒子就是他送的，你要不要打开看一眼？” 唐染听完，牵强的笑了笑说：“那就拆开看看吧。” 把红色礼盒放在茶几上，扯开包装袋，里面是一套玉制的项链耳环戒指手镯。 顾然跟着陈深文那么久，对这些东西也略有了解。 这一套首饰应该都是一个冰种翡翠中打磨下来的，内部呈现大颗的结晶，光泽很强，是纯种的高冰种，在市面上价值不菲。 这么一套，市值上百万应该没问题。 顾然没想到，陈深文都准备离婚了，居然还这么舍得。 “师娘，你喜欢吗？” 唐染笑了笑，“还好吧。” 顾然见她并没有多高兴，有些于心不忍。 “多好看啊，要不你戴上试试吧。” “不了吧。” “还是戴吧，这套首饰特别配你，和这身衣服也搭。” 听他这么一说，唐染还有些心动，点了点头说：“那试试吧。” 一楼有个独立的衣帽间，里面配备了化妆桌。 唐染坐在镜子前，戴着项链时，项链绳的扣子有些小，并不好扣，她有心想让顾让帮忙，又觉着不合适，最后花了好些力气才扣上，累的脸蛋都红扑扑的。 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她又从镜子里看见，身后的顾然正靠着墙，嘴角噙着笑意。 他看了多久啊？ 唐染羞愤的回过头，瞪着顾然说：“你觉得我笨，故意看我笑话是不是？” 顾然笑得更欢了，嘴上却说着：“没有啊，我没笑。” “哼！比你老师还坏！” 没敢在这个话题上持续着，唐染站了起来，手不自觉的摸着胸口的项链，带这些紧张的问：“好看吗？” “好看！” 顾然不假思索的回答。 “有点敷衍哦。” “当然没有，是真的好看。您本来就有气质，这么合身的旗袍，搭配这么贵气的首饰，看起来就更高贵了，您都可以去电影节走红毯了，那些女明星比你都差远了。” “哼，你就嘴甜吧。” 她轻声嗔了一句，但还是掩饰不住喜滋滋的笑意。 她刚想摘下，却见顾然忽然从身后掏出一个相机，在手上晃了晃说：“我给你拍几张写真吧。” 第58章 送错礼 “我不喜欢拍照。” 唐染有些难为情，还举起手，想要捂住了相机的镜头。 不知道为什么，顾然更想给她拍几张了。 “可是我刚刚偷拍了你一张，真的很上相很好看啊。打扮的这么美，今天还是你生日，不拍几张照片纪念一下太可惜了吧？” 他语速慢慢的，话却正好戳中了唐染喜欢的部分。 是啊，不拍几张好像是很可惜。 等等！ 唐染意识到了什么，一手捂着红艳的嘴唇，一手指着顾然问：“你刚刚偷拍我？” “嘿嘿，没忍住，你看看，真的很好看。” 说话间，顾然拿着相机就凑了上去。 画面中，面容姣好的美妇坐在梳妆镜前，正在戴着右耳的耳坠，恬静又高贵，就连耳垂下珠光宝气的美玉都逊色了几分。 “你技术还挺好的哎。” 感觉这话不太对劲，唐染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说你拍照的技术挺好的。” 顾然笑了笑，又指着窗外的小花园说：“咱们去那拍吧，你把花养的那么好，正好可以给你当背景。” 唐染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点头答应了。 院子并不大，却栽种了许多花卉，每一簇都开的鲜艳，偏偏还不显拥挤。 花香也并不浓郁，和师娘身上的香味一样，都是淡淡的，又极其好闻，令人安心。 让唐染摆了几个pose，顾然就发现了，她并没有什么拍照的经验，整个肢体说不出的僵硬。 顾然叉着腰，大手一挥，说道：“你自然点，想用什么姿势就用什么姿势吗，如果出片不好看，那就是我的问题，你尽管打我就好了。” 唐染被逗笑了，摇头说：“我真不行，要不我和平时一样做插花，你自己找角度好了。” 顾然摆了个OK的手势。 插花是一种艺术，其实就是把自己觉得好看的花，搭配着插入容器里，或枝或叶均不带根，也就没有花泥，整体看上去整洁又美观。 做着自己喜爱的事时，唐染的身上又有一种独特的美，她边说着：“以前我一个人在家闷得慌，你老师就会找些花让我养着玩，后来慢慢就喜欢上了。前两年把我的小院子和插花上传到网上，竟然还有些热度，还有人找我订购，也攒了一个小金库呢。” 她喃喃的说着，好像是在和顾然说话，又像是在和手中的花倾诉。 顾然站在远远的，都能感觉到那种孤独感。 她忽然又笑了一下说：“这些事都两年了，我一直想和你老师分享的，但一直都没什么机会。” 顾然心说，和寡妇也没什么区别了。 “你没想过和他离婚吗？”顾然很突兀的问了一句。 “啊？” 唐染愣神后，又抿着唇笑了笑，“没有唉。” 顾然说：“其实离了也挺好的。” 这次，唐染没笑，也没说话。 顾然忽然觉得自己被骗了。 或许她早就有这么想过。 不想让气氛太消沉，顾然又举着相机，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说：“师娘，你看看，我拍的怎么样？” 唐染挽了一下耳边的发丝，看着自己的照片，惊讶的张着嘴问：“你开美颜了？” 顾然哭笑不得：“你真幽默，还能这么变相夸自己的，这相机就没那功能。” 唐染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这么一个传统的女人，很少和除了丈夫、亲人外的男子接触，甚至下意识是抗拒、回避的。 但丈夫的这个学生，偏偏让人有种亲近感，相处起来也很放松。 不知是不是错觉，竟然有种年轻时恋爱的感觉。 他是老公的学生啊！ 我在想什么！ …… 蛋糕从烤箱里取出来，带着烘焙特有的香味，和奶油、果香混合在一起，空气都是甜丝丝的。 奶油手绘的图案温馨又可爱。 顾然又一次佩服师娘的心灵手巧。 “师娘，蛋糕上的数字10是什么意思，你今天10岁生日吗？” 唐染被逗的花枝乱颤，笑得前仰后合，嗔道：“是18岁生日啦！” 顾然跟着笑了一下，“好吧，我还以为你今年就10岁呢。” “其实那个10，是结婚十周年的意思。” 说完这句，她竟然有些恍惚。 结婚十周年，竟然是和老公的学生一起过的？ “……” 顾然脸上的笑慢慢僵了下来。 结婚10周年啊，可惜那个混蛋根本就没打算回来。 “不等他了，你帮我把蜡烛插上，我要许愿！” 伴着顾然的歌声，许完愿，唐染俯身给顾然分了块很大的蛋糕，同时问：“你能喝酒吗？” “我今天开车来的。” “没事，喝吧，大不了在客房住一晚。” 顾然竟有些心动，自然不再抗拒。 葡萄酒在高脚杯中，色泽透亮，如里面沉着宝石般。 喝了两口，唐染忽然打开话匣子问：“小然，你老师今天是不是就没打算回来？” “嗯……”顾然点了点头。 “他出轨了吧？” 她有些纠结，也有些彷徨，抿着微微泛白的嘴唇，欲言又止的目光里藏着难以启齿的艰涩。 骨子里是个很传统的女人，向一个外人问起这些画，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气，又很难为情。 “噗~” 顾然连忙偏过头，嘴里的酒都喷在了地板上。 这个问题让人措手不及。 他没想现在就摊牌啊。 顾然想继续隐瞒，却对上了唐染的目光。 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认真的神情。 以往见到的她，是温婉、文静、端庄的，特别是笑起来时，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 但她生气起来时，也挺有架势的，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我不知道啊。”顾然犹豫的说了一句。 “你天天跟着他，他把所有杂活都交给你办，你会不知道？” 唐染的美眸不再柔和，反而穿透力十足，灵动的目光似乎能看穿人的心思似的。 这个问题，大概在她肚子里憋了很久。 见顾然不回答，唐染失望的笑笑，没再追问。 或许她的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这时，顾然忽然注意到，系统面板上，与唐染有关的任务，进度条飙升到了50%！ 第59章 你想要什么？ 只要任务进度条到了80%，顾然就能先领取部分奖励。 让唐染夫妇感情破裂的任务奖励，是透视眼和古玩知识精通。 如此变态的奖励，哪怕只是得到部分，也是想当诱人的。 在半个小时前，这个任务的进度只有5%，现在却暴涨了十倍。 可见陈深文出轨的消息，对唐染打击有多大。 这些负面的情绪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偏着脑袋，一件一件的把身上的首饰取了下来。 甚至还能表现的一脸轻松的说笑：“以后你也别一口一个师娘的喊我了，都把我喊老了。” 顾然把她取下来的首饰放回盒子里，摇头说：“你一点都不老，那我喊你唐姐行吗？” 唐染点了点头，“好啊，多个弟弟也挺不错的。” 身上所有的首饰都取了下来，迷人的气质却一点不减，反而多了些亲近感。 唐染对这些首饰一点也不留恋，把盒子盖上就随手放到了一旁说：“知道你老师为什么送我这些吗。” “因为你喜欢？” 唐染摇了摇头，“说喜欢也至于。你跟了他那么久，你应该知道，他才喜欢这些东西。” 顾然一愣，随后恍然大悟。 是啊，文玩古董是陈深文的一大爱好，他喜欢收藏、研究、炫耀这些东西。 就连客厅的墙边，都有半面墙那么大的玻璃柜，专门放他喜欢的藏品。 唐染有些惆怅的哭笑着：：“他明明知道，这些东西我不会一直戴着，却经常送我这些，实际上也不是让我戴的，而是让我代为保管，没想到就连今天……送的东西也这么没有新意。” 看她的表情，像是很早就猜到了。 顾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个狗东西，还是高估了他的人性啊。 顾然指着沙发旁的两个礼盒说：“可是我的礼物你还没看啊。” “咦，你也送了？” 顾然的表情忽然很失望。 “被你无视了啊。” “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没注意，我现在看看。” 她走到沙发旁，新奇的拿起礼盒，轻轻晃了晃问：“里面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还卖关子呢。” 礼盒是用彩带和彩纸包装的，小心拆开后，就能闻道扑鼻的中草药味，唐染有些抗拒的蹙着眉头，埋怨道：“哪有生日礼物送中药的？是补身体的吗？” 顾然摇头，“是调理失眠的。” “有心了。”她苦着一张脸，蹙着眉头说：“可我不喜欢这个，中药太苦了。” 顾然觉得她这副微微恼怒的样子蛮可爱的，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放心吧，这和你之前喝过的不一样。” “这个不苦吗？” “不，更苦。” 唐染咬着银牙，鼻子冲着顾然哼了一声，表示抗拒，然后放到了一旁，又心情坎坷的的拆开第二个礼物盒。 这次是很有层次感的花香，唐染喜欢这种香味，苦涩的表情一下就放晴了。 她迫不及待的拿了出来，在衣袖上喷了两下，觉得不错，又玩闹着，往顾然身上喷了几下。 顾然连忙往后躲，双手都在抗拒的说：“这是女士香水，怎么能往我身上喷呢。” “小屁孩，你还大男子主义呢，你坐回来，我不喷你了。” 结果刚等顾然的屁股挨着凳子，她又玩闹的冲着顾然身上喷了几下，眉开眼笑的乐着。 玩闹过后，唐染把高脚杯递到顾然面前说：“帮我倒酒。” 顾然给她倒了小半杯，也不等碰杯，她就仰起头，一口气把一杯酒喝光了。 因为喝的太急，还有一滴绯红的酒液，顺着她的紧致的下巴、修长洁白的脖颈，一路向下，汇入波导汹涌中不见了踪迹。 她又把空空的酒杯放在顾然面前说：“还要。” “呃……” 顾然犹豫了一下，没有顺她的意，说道：“哪有你这样灌自己的？身体不要了？” “难得有兴致，想多喝点……弟弟，如果我喝醉了，你不会趁人之危吧？” 嘶~ 还真有可能。 暗中倒吸一口凉气，顾然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说：“您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怎么会做那种事？！” 唐染哼了一声，“你们男人，都一个臭德行，你的眼睛还不是不老实。” 顾然只能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唐染只是抿着红唇笑了笑，没说什么，晃了晃空酒杯说：“还要。” 顾然不肯，但对上她固执的眼神，还是妥协了，给她倒了半杯，问道：“您这么喝，就这么相信我？” “不是相信你，是我失眠。” “啊？” 顾然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句弄的一头雾水。 “我体质代谢比较快，酒精会被肝脏能快速分解，是喝不醉的。以前失眠的时候也试过喝酒，一点用都没有。所以啊，你就是想乘人之危，也一点机会都没有。” 她俏皮又得意的笑着。 “……” 看到顾然无语的表情，她笑得更欢了，花枝乱颤，连旗袍的纽扣又松了一颗都没有发现。 “哎，你把酒收起来干嘛？知道灌不醉我，就不让我喝，哪有这样的？我要生气了！” 她生气着，但更多的是娇气，就连尾音都带着好听的转音。 可爱的让人更想欺负了。 顾然一脸严肃的说：“确实不让你喝了。正常来说，酒精会让你进入睡眠状态，同时压抑正常的睡眠质量，反而会让你晚上一直处于清醒状态，导致身体免疫力下降，引发没必要的并发症。” 唐染张着红唇，诧异了片刻，又无奈的笑着：“你怎么回事，突然说这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医生呢。” “我本来就是啊，不然也不会带那些中药给你了。” “没用的。” 唐染摇头，“失眠是我的顽疾，中医西医都看过，甚至还去过美国的医院，都没什么效果，怕是要浪费你的一番苦心了。” “我和那些医生不一样的。姐，能和我说说，你为什么失眠不？” “不能，你欺负我，不让我喝酒，我才不告诉你。” 顾然笑着，“那我可就自己猜咯。” 唐染来了兴致，俏皮的笑着：“你猜呗。” 第60章 糟糕和惊喜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院中还点着一盏暖黄色的路灯。 小花园显的静谧，时不时还能听到一些夏天的虫鸣。 “还记得前几天，我刚要去汤嫣公司上班，来求助你的时候，你说了什么吗？” 顾然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学着唐染慵懒的模样说：“女人，就和你养的这些花花草草一样，是要定时浇水、松土、施肥的，不然容易失调。” 这些话唐染当然记得，一时间，身体竟然紧绷了起来。 自己的秘密，被人窥探了。 他真的猜对了！ 顾然看着唐染的脸，直白的说：“内分泌失调，情绪易躁，皮肤变差，都是没有定时浇水、松土、施肥导致的。” “这些还只是身体上的，心理上，你还总是患得患失，觉得陈深文不在乎你了，隐隐间你怀疑他出轨，增加了你的精神内耗，让你焦虑，从而失眠。” “别说了！” 她的声音轻轻地，几乎微不可闻，可顾然还是听清了，并且懂事的闭上了嘴。 “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平静的问，桌子下的双手却纠结的抓着旗袍，攥成粉嫩的拳头。 “望闻问切，中医的基本功嘛，多观察总是能有发现的。” 唐染慌张的捂着脸问：“这么容易就看出来，我皮肤变差，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顾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放心吧，你的脸上全是胶原蛋白，没有任何皱纹，嫩的和水豆腐似的，只是有点憔悴。” “不对啊，我也看过中医，还是很有名的中医，他们都给我把了几次脉，他说的都没有你这么……精准。” “那你没有和那些中医说你的情况吗？” 唐染不好意思了起来，扭捏着说：“你、你是傻瓜吗？这种事人家怎么说嘛？而且我也不知道，和这个也有关系啊。” “没事，现在知道了病因，肯定能治好的。放心，我帮你。” “这个你怎么帮啊？总不能……总不能你来当我老公吧……” 唐染显然误会了些什么，她低着头，挽着耳边有些凌乱的发丝，羞怒交加，最后的话都快说不出口了。 顾然的脑海里，难免有了画面感。 他就盯着唐染看，一直看，嘴角都压抑不住的往上翘。 原来，她想的治疗办法是这样的。 唐染本来就难为情，被这么盯着看更是感觉身上酥酥麻麻的，捡起刚刚擦嘴的纸巾朝着顾然的脸上丢了过去，嗔道：“不许想！不可能的！” “是你自己想多了。我的意思是中药调理，另外配合些理疗就好……我问你一些情况，你把我当医生就好，讳不避医，有什么就要说什么，千万不能隐瞒，不然会让我错误判断的。” 忽然的认真严肃，也让唐染不好意思再责怪下去，轻轻点头，表示愿意配合。 “生理期正常吗？” “不太稳定……” “对安眠药的依赖是不是越来越大？” “对，有时起床还会头晕。” 顾然摇头，“这样不行的，再吃下去，思维能力和记忆力都要退化了，到时候真的变成笨蛋美人了。” “……” 唐染很气愤，哪有说着说着，忽然又调戏一句的。 顾然转而说道：“把安眠药停了吧。” “药停了，我就睡不着了啊。” “我会给你开些中药调理的，如果实在睡不着，就……让身体发泄一下。” 问话间，他留意了一下唐染的手指，都做了美甲，不是手艺人啊。” 唐染秒懂后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面色瞬间羞红，粉嫩的就想夏天的晚霞，美不胜收。 顾然看出了她的尴尬和难为情，知趣的闭上了嘴。 现在已经是在她底线的边缘疯狂试探了，把人吓跑了可不好。 “唐姐，你吃饱了就去休息吧。桌子就我来收拾。” 听顾然不在那个羞人的话题上继续，唐染觉得松了口气说：“怎么能让你收拾啊。” “你就别和我客气了，没吃完的蛋糕放冰箱，碗放在洗碗机里就好，再说，我还得给你煎药呢，都交给我就好。” 唐染并不是矫情的人，看顾然这副认真的模样也就随了他意，就是听到煎药时有些抗拒的说：“今天就要喝那个啊……” “嗯，你去休息吧，药煎好了喊你。” “好吧，那我先去客房，帮你铺床。” 顾然愣着神，看着唐染婀娜的背影离开，心头忍不住的躁动。 …… 把衣柜里一张凉席和空调被放在床上，这张床就算是铺好了，过程五分钟都不要。 铺好后，唐染坐在床沿，盯着地板发呆，思绪很复杂。 一会生气，一会脸红，一会又傻笑。 直到手机消息的声音响起，吓了她一跳，才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汤嫣：宝贝，今天的十周年纪念日过的怎么样？ 唐染犹豫了一下，回道：有点糟糕，也有点惊喜。 她和汤嫣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相处的很愉快，甚至还会互相分享一些自己的小秘密。唐染还是很珍视这个闺蜜的。 消息刚发送出去，汤嫣的电话就播了过来，压抑不住兴奋的说：“怎么了，快跟我说说。” 唐染心情复杂的根本不知道怎么描述，只能苦笑一番说：“我老公还是没回来，不过还好有个弟弟陪我过生日。” “嗯？你还有弟弟吗？” “不是亲姐弟啦，是刚认的弟弟。” 汤嫣怪笑着：“哦~干弟弟啊~哪位啊，我见过吗？” “你不认识。” 唐染不假思索的回答。 她也说不上是心虚，还是不好意思，总之不太愿意说出顾然的名字。 “那下次让我见见。对了，陈深文为什么今天还没回家？” “他……好像出轨了。” 电话那头的汤嫣沉默了一会，说道：“要我帮你查查陈深文吗？要是他真出轨了，你想怎么整死他，我都帮你。” 唐染知道，这不是客套话，还是苦涩的笑了一下：“我现在脑子很乱，不知道怎么办。” 汤嫣笑道：“要我说，陈深文那种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和他离婚算了。刚刚听你说起那个干弟弟的时候还挺高兴的，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干弟弟啊？” 第61章 黄金叶和书画鉴赏 唐染此刻的心情本就像是一团乱糟糟的毛线。 听到闺蜜的一句调侃后，她更乱了，紧张的心跳都在加速。 电话那头的汤嫣半天听不见动静，不由得惊呼一声：“唐染，你真的喜欢那个干弟弟啊？” “你小点声！” 虽然手机没开外放，还关着门，厨房离客房也还有一段，但唐染心虚极了，生怕顾然听见什么动静。 “真疯狂啊。” “疯狂个屁！我也没说喜欢啊，就是和他待在一起很放松，很舒服。” “这还不够啊？我和你说，小鲜肉很不错的，特别有活力，全身像是有使不完的劲一样。” 汤嫣忽然想到了什么，有感而发的说了一句，语气中还藏着一些眷恋。 唐染的脸更红了，小声的说：“说的你好像体验过一样。” “我……” 汤嫣语塞。 虽然闺蜜间很多秘密都能分享，但和顾然之间的秘密却不在其中，因为太难以启齿。 唐染追问：“你什么？” “我支持你！喜欢就让他当你小男朋友呗。” “……” 如此骇人听闻的话，让唐染都有些缓不过来，“你疯啦！我怎么能……” 汤嫣坏笑着：“这有什么的，陈深文那个混蛋都……你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唐染无奈的说：“他连女朋友都没谈过，怎么肯和我。” 后面的话，她没好意思再说下去。 “哈哈哈，宝贝，你是不是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求求你照照镜子吧，就你这种级别的美妇，简直是极品。我不信哪个男人对你能没有想法的，我要是个男人，连拐带骗的都不能放过你。” “越说越离谱，我挂了！” “你别生气啊，我说认真的，陈深文不值得，你要真有喜欢的人，就试着接触一下，反正吃亏的肯定不是咱们啊。” “挂了！” 唐染气呼呼的说了一声，真的把电话给撂了。 但是汤嫣的“恶魔低语”还一直在耳边萦绕。 她原本是没想那么多的，只怪汤嫣太直接，几句话就让唐染的想法通透了。 烦死啦！ …… “叮！任务：唐染、陈深文感情破裂已完成80%，可领取部分奖励。” 顾然正在厨房玩着手机，药在火上煎着，大概还有十几分钟就好了。 系统忽然的提示让他都愣了一下神，紧接着欣喜若狂的点开任务，迫不及待的领取奖励。 “恭喜宿主获得透视黄金眼（十分钟）、古玩鉴宝精通（书画类）” 一道提示过后，顾然只觉得眼睛正在发热，同时一部分关于书画古玩的知识，涌入了他的脑海。 第一次获得任务的部分奖励，顾然稍稍研究后才明白什么意思。 透视黄金眼每天只有十分钟的使用权限，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透视的范围。 至于古玩鉴宝精通，只有等任务到达100%时，才能解锁所有品类的相关知识。 但即便如此，也足够顾然兴奋一阵，同时更加期待领取所有任务奖励。 只是……刚刚进度才只有50%，是怎么突然跳到80%的？ 唐染到底干嘛了？ 带着好奇，顾然第一次开启了黄金透视眼。 双眼发热的感觉再次出现，更新奇的是，视线中的桌椅沙发和墙壁都变得透明了起来。 那堵墙的后面，是陈深文的书房。 大概一间教室那么大，除了书架之外，就是放置文玩的玻璃柜，有瓷器、玉器、书画等品类。 这间书房顾然以前进去过几次，陈深文还曾说过，放在书房的大多都是赝品，用来迷惑人的，要是真有人想偷，那只会偷走这些假货，而大开门的真品，则放在别处。 如此老阴比的做法，顾然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当得知是赝品之后，也失去了兴趣，再也没怎么仔细看过。 但现在，精通了书画类的鉴赏技能后，挂在墙上的几副水墨画、书法，都在顾然的眼里变得毫无秘密。 就比如一副故意做旧的水墨画，是用常见的直染法。 听着高端，实际上不过是把临摹好的画放在一张玻璃上，用隔夜的浓茶反复涂刷均匀，如此反复再放置一段时间，纸张就会显的发黄还带着些灰色。 如此简单的工艺，想要做好却并不容易。就比如这张画，明显就是老手做的，十分仿古，就算是入门几年的老手，也可能在上面栽跟头。 但这些，在顾然眼里，便是一眼假的玩意。 倒是边上一副草书有点意思。 点画之间，都倾泻着灵动与气韵，像是大家之作。 角落有落款和盖章——沙孟。 获得书画鉴赏精通的时候，自然也有许多名人相关的资料。 这位沙孟，就是上世纪书法界的泰斗。 他本就精通书画，鉴赏水平极高，一般的字画并不能入他的法眼。 倒是这副字，让顾然起了喜爱之情。 虽然隔着老远，但顾然能够确定，这就是孟老的真迹，也是整个书房内，书画中唯一有价值的一份作品。 只是这副草书挂在墙上许久，毫无保护措施，竟有些受潮，如果再放置下去会产生霉变。 显然，陈深文是个有眼无珠的东西，一件珍品被他当做了赝品随手就挂在墙上，置之不理。 得想办法弄到手！ 等等…… 不对啊！ 唐染呢？ 顾然视线一转，隔壁就是客房。 说好铺床的唐染已经躺在了床上，身子蜷缩在一起，嘴里还小声呢喃着什么。 还没等顾然看仔细，忽然眼睛发热的感觉便消失了，洁白的墙壁再次遮挡了他的视线。 十分钟……到了。 靠！ 造孽啊！ 从来没觉得十分钟如此短暂，我不就看了几眼字画吗？ 顾然深吸了口气，唐染蜷缩在床上的一幕还是挥之不去。 此时药也已经煎好，顾然把药汤倒入一个碗里，走到门口推了下门，没想到竟然反锁了。 “唐姐，开门，喝药了。” “来了来了。” 唐染的声音显的有些慌张和喘息，急得顾然又想用透视眼看看她到底在忙些什么，只可惜，眼睛眨酸了都毫无效果。 咔嚓~ 门打开了。 “你锁门干嘛呢？”顾然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笑着。 第62章 草书到手 唐染面如桃色，偏过脸，根本就不敢和顾然对视。 “就顺手锁的门，没干嘛。” 顾然暗笑，也不戳穿她，只是说：“药煎好了，趁热喝。” 唐染并不喜欢药味，特别是这种单是闻起来又苦又怪的。 想要拒绝，迎上顾然的目光，犹豫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能端起碗，一口气的往肚子里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因为喝的太急，又呛了起来。 顾然拍着她的背笑道：“这么急干什么，又没人和你抢。” “……” 看她苦着一张脸，顾然也就不继续调笑了，说道：“还有一套配套的理疗，你要不要试试？” “嗯……试试吧。”犹豫过后，她还是点了点头。 顾然让她趴着，双手放在她的脑后，指法熟稔的摁着穴位。 这么躺着是有些尴尬的，唐染想了会，找到了个话题问：“对了，你去了寰宇，汤嫣有没有欺负你呢，受了什么委屈和我说，姐姐帮你找她算账。” 就你这柔的像水似的性子，还能找那个疯子算账呢？ 只敢心里吐槽，却是不敢说出口的。 顾然答道：“她在看你的面子上，也不敢对我太差啊。对了，唐姐，书房的那些字画……” 话刚问到一半，顾然就听见了她发出的轻鼾。 竟然睡着了？ 这不是给我铺的床吗？ 犹豫了一下，最终叹了口气，把空调的温度稍稍调高一些，又给她盖上了毯子才退了出来。 …… “喂，你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干嘛？不会是事儿都办完了吧？” 电话中，陈深文狡黠的笑着，满是揶揄的问：“滋味怎么样？” 顾然如实的说：“还没有，暂时没什么机会。” “你小子也太逊了，送上门的肉都吃不到，算了，也不怪你，唐染太保守了，对男性一直保持距离，你多找找机会。” 顿了一下，陈深文又纳闷的问：“不对啊，你没得手，给我打什么电话？” 顾然把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是这样的，这几天我在汤嫣手下过的心惊胆战的，就想着讨好讨好她。我看她办公室里有挂书法，就想着您书房的那副字能不能……” 陈深文被顾然心虚的样子逗乐了，豪气的说：“你小子还真会挑，我书房里挂的虽然都是仿品，但碰到个傻子，怎么也能卖个几万块钱，不过谁让你跟了我那么久呢，拿去吧拿去吧。” “谢谢老师。” 嘴上谢着，心中暗道你才是那个傻子。 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搞到了沙孟的真迹而不自知，当做赝品挂在墙上受潮生霉。 刚刚已经上网查过了，沙孟的真迹，市场成交价在一百万到三百万之间，是非常受市场认可度的。 “你别高兴的太早，这字可不是白拿的。” 陈深文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顾然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心咯噔一跳，差点直接问候陈深文的老母。 “您说……” “你紧张个屁，老子是想带你发财。” 这话谁信谁傻逼。 果然，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陈深文继续道：“过段时间，我们圈子里在琴岛有一个聚会和拍卖会，到时你跟我一起去。” “去了就能发财吗？” “哈哈，我还能骗你不成？不过具体的我暂时先保密，到时我再你说。” 陈深文是个很警惕的人，虽然顾然跟了他两年，帮他跑腿办了不少事，但大多都是杂活，还有些秘密藏着不让人察觉。 这次居然同意自己加入，还说能发财，实在太蹊跷了。 忽然间，顾然想起在“四季”餐厅里，老莫说他经陈深文介绍，买了件赝品的事。 会不会和这有关？ 现在还不到时候，陈深文的嘴里是不会透露一个字眼的，说着说着，话题又绕回了唐染身上，他说：“我交代你的事，千万别忘了。” “呃……” “草，你个没用的鸟东西，什么记性？我让你拍照片，最好拍视频的事儿，你忘了？” 顾然举着手机，心中一万个无语，耐着性子说：“放心吧，这个没忘。” 今天给唐染拍照的相机，就是陈深文给的。 实际用途是，是在顾然得手后，拍下唐染出轨的证据。有了这个证据，陈深文很轻松的就能让唐染净身出户。 电话挂断后，顾然呸了一声。 陈深文这个狗东西还不知道，他自己的视频，已经被老莫拍了下来，转交到了顾然手上。 只要诉讼离婚，那净身出户的人只会是陈深文。 书房里是有字画专用的防护套和封装的，将沙孟的草书收好后，顾然又给老莫打了个电话。 “你好，哪位？” “……” 顾然额头冒黑线，无语的说：“莫哥，是我，顾然，陈深文的学生。” “哦，小顾啊，哈哈抱歉，忘给你打备注了，是不是我让你查的事儿，有眉目了？” “暂时还没有，但是快了，过段时间我和陈深文去一趟琴岛，说是有一个拍卖会和圈子里的聚会，可能会有线索。” “行，那我就拜托你了。你还有什么事，你痛快说吧。” 顾然就喜欢这样直爽的性格，直言道：“是这样的，我这恰好弄到了一副不错的字，想问问您，这玩意放哪找买家合适？” 老莫略有深意的一笑：“怎么，陈深文这种事都没告诉过你？” “赚钱的事儿，他都防着人呢。” “哼，这鸟人就这德行。”不屑的骂了一句，老莫说：“琴岛不就有拍卖会吗，你到那去就好了，只要经过核验过，不是赝品就没问题。当然，如果是赝品，但是拍卖会的人看不出来，也没问题。” 顾然苦笑着说：“就是因为这东西不好拿到拍卖会上，所以才问您的啊。” 这字刚被顾然拿走，如果上了拍卖台，陈深文恰好就在台下，那种场面会多尴尬，顾然都不敢想。 “这么说，东西不干净啊。” “也不是，就是不好拍卖。” “呵呵，我也不多嘴问了。到时不还有个圈子内的聚会吗，那玩意还挺有意思的，也有私密性，你到那碰碰有没有合适的买家，只是价格肯定要比拍卖来的低。” “没关系，能卖就没问题，谢谢莫哥，答应您的事，我肯定尽快办好。” “呵呵，好。” 第63章 恋爱中的女人 唐染已经忘记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安稳的睡到自然醒了。 没有吃安眠药，所以早上醒来的时候没有眩晕感，也不反胃，反而神清气爽。 久违的感觉让她在床上翻了两个滚，伸了个懒腰，手臂延展时，将身材的曲线展现的淋漓精致。 “小然的药居然真的有效果！” 她惊喜的坐了起来，才发现，这竟然是给顾然准备的客房，自己竟然趴在上面睡着了。 走出房间一看，顾然已经离开了，只有桌子上留着早餐，和手机上还留了一条关心的微信。 …… “你看热搜了吗？天逸家的顶流，夏兰出事了。” “废话，当然看了。网上还说她是全民初恋，纯欲天花板呢，没想到肇事逃逸，把一小女孩的腿撞断了，只赔了十万块钱，她不是随便一个活动的出场费都将近百万吗？就赔这么点？” “还不止呢，那小女孩没多久就过世了。过世的那天，夏兰还在录综艺，笑得可欢了。” “我以前还挺喜欢看她演的剧呢，现在想起那张脸就恶心！” “我可不恶心，要不是她出事了，贝安嫖C的热搜还在微博上挂着呢，现在撤下来了，咱们在公司也能松口气啊。” “你说到底是哪个神仙这么神通广大啊？这么久之前的事儿都挖了出来。” “不知道啊，我看网上有人说，是咱们公司内部人员挖出来的。” “牛逼！” 在等电梯时，顾然能听见一旁的女同事在兴奋的聊着八卦。 也忍不住打开了手机，还没点开微博，就收到了热搜的推送，正是夏兰肇事逃逸的新闻。 汤嫣的效率真高啊，这才没多久，就把这件事给挖了出来，甚至还有受害者家属的采访视频。 曝光的时间点也很毒辣。 周一早上，正是学生和打工人赶公交、地铁的时候，是流量的高峰期，这个时候推送，热度将会发酵到最大。 在这个快节奏的网络时代，一旦有了新的热点，旧热点便会慢慢被人遗忘。 昨天还热度奇高的贝安，今天已经滑出热搜前十，这让寰宇的工作人员压力骤降，至少不会感觉公司里的空气压的人喘不上气了。 前几天接连迟到旷工，所以今天特地来的早了些。 原以为自己今天会是秘书部第一个到的，没想到项芊芊来的更早。 刚想打招呼，忽然，顾然又想起还有个和她有关的系统任务，便连忙查了一下任务进度。 0%！ 刷新了一下，还是0%。 “系统，你搞什么？之前他男朋友脖子上不是有其她女人的吻痕吗？他们不是吵架了吗？任务进度不是20%了吗？现在怎么清零了！” 本来还愉悦的心情，一下就变得暴躁了起来，接连抛出了好几个问题。 怎么不增反降呢！ “回答宿主：任务目标感情回温，进度自然下降。” “……” 不带情绪的机械声，把顾然干沉默了。 项芊芊坐在椅子上，端着一杯红茶，刚喝一口，眼角余光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傻小子，垂头散气的，一点也不阳光。 “顾然，你怎么见到我了一副这么不高兴的样子？” 知道她是在打趣，顾然苦涩的笑了一下：“周一上班，提不起劲啊。” 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懒鬼，我周末加班说什么了？要不要我给你提提神？” “怎么提神？” “你坐下。”她起身指着自己的椅子说。 顾然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她的吩咐，坐了下去。 椅子上还尚有余温，和她身上残留的香味，很舒适。 紧接着，项芊芊就恶作剧的笑着，把手中的红茶贴到了顾然的脖子上。 红茶里加了冰块，让整个杯子外围都挂了一圈水珠。 顾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身体抽了一下，手臂不受控的往上抬，一不小心的就打翻了那杯红茶。 红茶一半溅到顾然身上，另一半溅到了项芊芊身上。 看着红茶顺着她衣服滴到腿上，最后又滑落到脚背的时候，顾然竟然咽了咽口水。 项芊芊也是惊呼了一声，然后放下杯子，抽出纸巾擦拭身上的水渍。 “芊芊姐，看你干的好事，我把我裤子都湿了。” “还怪我？不是你打翻的？！” 项芊芊嗔了一句，将手上的纸巾丢在顾然的脸上，还是觉得不够出气。 “谢谢。”顾然说了句。 “谢什么？”项芊芊不明所以。 “你不是拿了张纸给我擦裤子吗？” 一句话就让项芊芊闹了个大红脸，一把又夺了回去，没好气的说：“你就湿着吧！” 顾然笑：“这么冰，落下病根你负责啊？” 项芊芊秒懂，呸了声：“你想屁吃！” 她还很庆幸，偌大的办公区只有他们两个人，这副尴尬的一幕没有被外人看见。 顾然说：“这样也弄不干，要不你回休息室换一件衣服吧。” “算了吧，等会咱们还有事儿呢，这会儿在准备材料，没那闲工夫。” 顾然懂事的说：“那我去衣柜里帮你拿两件？” “不行！”她忽然提高了音量，埋怨道：“你怎么能随便翻女生的衣柜呢？你不会是变态吧？” 顾然无辜的眨了眨眼说：“你的衣柜我又不是没看过，第一次进你休息室的时候，衣服还不是丢得到处都是。” “不许说了！我给你三秒钟，把那件事忘掉！” “你这样只会让我记得更清楚。” 项芊芊叹了口气，无奈又幽怨的眼神惹得人忍不住大笑。 “对了，你和张天宇处的怎么样了？分手了吗？” 感觉到了适时的时候，顾然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然后很快就发现，自己谨慎过头了，根本就不用担心那么多，因为项芊芊本身就喜欢八卦。 她拉来一张椅子，打开话匣子说：“没有啊，我俩好着呢，就是太忙了，看电影的时间都没有。” “你俩上次不是吵架了吗？” “那是个误会，他脖子上的不是吻痕，是皮肤过敏，我那天误会他了。” “……” 恋爱中的女人都这么没脑子吗？ 这可不行啊，我墙角不是白翘了？ 第64章 要转正了？ 几乎每一天早上，汤嫣和秘书部门都会开一个例会。 只要没有喊顾然，他就可以不用参加，谁让他还在试用期呢，许多事情还是不能接触的。 但今天会议结束之后，顾然能够感觉到，以前对自己还算不错的几位同事，看自己时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有表达善意的微笑，也有不屑的忽略。 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大家都还挺照顾他这个新人的。 顾然一头雾水，忍不住凑到项芊芊面前问：“你们开会说什么了？我怎么感觉大家对我的态度不一样了？” 项芊芊只是笑笑，说道：“因为会上说了件和你有关的事呗。” “是什么？”顾然急了，“你别这时候卖关子啊。”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完了，肯定不是好事。” 尽管顾然的脸比苦瓜还苦，项芊芊也只是笑，不肯透露一个字。 “收拾一下，咱们去一趟云坛画廊。” 这句话成功转移了顾然的注意力。 寰宇方想要达成这个合作已经好几天了，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这还是第一次主动过去。 顾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问道：“是因为夏兰肇事逃逸的消息？” “呵呵，算是一个原因吧。这件事让天逸的压力很大，他们的股票也风评也跌了，画廊那边也就有了重新考虑，加上咱们这边缓过来了些，那边同意见面谈谈。” 说话间，项芊芊还给了顾然一个赞赏的眼神，似乎她已经知道了，促成这件事的人就是他。 这种感觉让顾然并不太好。 虽然自己坐在这个秘书部的办公区呢，但还是有许多事是避开自己的。 这让他有了些情绪，说道：“芊芊姐，画廊我就不去了吧？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 项芊芊偏过头来，“你和我说可没用，汤总也要去，而且她还点名道姓要你陪同，你和她说去。” “……” 一想到汤嫣在工作时强大的气场，顾然开口的欲望都没了。 这一趟去画廊的人数将近十余人。 除了汤嫣和几位秘书外，还有公关部、市场部的同事，浩浩荡荡开了四辆车。 顾然躲在角落，只想当一个摸鱼的小透明。 谁料汤嫣的视线居然越过了人群，望着他说：“顾然，你来给我开车。” 下完命令，她便转身上了第一辆商务车。 而且是坐在副驾驶。 这一举动，瞬间让顾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场的都是职场老鸟，谁都知道，老板一般是坐在后座的。要是关系不近，是不会坐副驾的。 大家打量着他，有嫉妒有羡慕，眼睛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这样的眼神顾然也已经习惯了，在很多人眼里，他就是个背景很硬的关系户。 坐上驾驶位，顾然纳闷的说：“你不是有司机吗，还让我来开。” 汤嫣坐在副驾驶位上，忽然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双手环抱在胸前，让自己保持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说：“你开车我更自在一点。” 如果是司机开车，她肯定没法像现在这样。 不知是不是错觉，两人之间少了许多隔阂。 打开导航，启动车子，顾然吐槽的说：“早上例会你们说什么了？为什么章姐他们回来以后，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是么？” 汤嫣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倒也正常，今天如果和画廊的合作谈下来，你就可以转正了。” “转正？” “嗯，从试用期转正。和芊芊她们的待遇一样，年薪百万，业绩抽成另算，还有一些有的没的福利。” “……” 这确实超乎了顾然的预想。 也怪不得那些秘书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了。 之前自己还只是个临时工，他们还能客气客气。 一旦和他们的地位一样，有的人心中就不平衡了。 毕竟他们每个人都是社会精英，是有本事傍身的，自然看不上顾然这个“关系户”。 汤嫣观察着顾然的表情说：“让你转正，你不高兴吗？” “高兴，高兴。” “真敷衍！” 汤嫣气的都坐直了身子，伸出手，在顾然的脑袋上用力敲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 顾然吃痛的叫了一声，“开车呢，你发什么神经？！” “是我发神经吗？你知不知道，让你转正我也是顶着不小压力的，你居然还不乐意！别说陈深文让你研究生毕业，就是博士毕业，你能找到比这还好的工作吗？” 顾然抿了一下嘴，没说什么。 翘墙角、拿系统任务才是我的主职工作！ 你还想我一直给你当秘书啊？ 想的也太美了吧！ 只是可惜，这些话是无法说出口的。 顾然只能好奇的问：“怎么突然要让我转正了？” 汤嫣扶着额头，长长的叹了口气，继续骂道：“你真是个猪脑子。你忘了吗，要不是你，寰宇和画廊肯定不会有这么好的合作机会，你知道这个合作的利润有多少吗？单单只是第一期而言，预估利润将有十个亿。” “还有你提供夏兰肇事的资料，让我们的公关缓了口气。” “这些贡献虽然都不能让别人知道，但我不会亏待手下员工，给你转正不应该吗？” 这么说确实应该。 顾然笑道：“我还以为，是你舍不得我走呢。” “没想到你还挺不要脸的。” “我能不转正，直接要奖金吗？你说这个合作的利润预估十个亿，我起到那么关键的作用，拿1%不过分吧？我算了一下，也不多，就一千来万吧。” “滚！” 汤嫣忍不住咆哮一声，气的胸膛起伏。 这个混蛋也太能气人了！ 车内沉默了一阵，汤嫣忽然说道：“今晚来我家。” “不去。” 晚上还打算去找唐染，争取任务达到100%，没事去你家干什么？ “你是不是忘了，我针灸的疗程还没有结束！”她捂着小腹，咬牙切齿的说：“你前天、还有昨天，都忘了！” 嘶~ 一直观察着顾然表情的汤嫣怒道：“你还真忘了！” “对不起对不起，这两天太忙了，今晚去你家还不行吗？” 第65章 阅读理解 此前和画廊方接触的除了公关部门的人之外，还有一位名叫杨休的秘书。 汤嫣的秘书团虽然只有八人，但分工也是相对明确的。 比如项芊芊，主要负责新项目的接洽和统筹，有时有些重要的事也会特办。 而这位杨休，是国外的高材生回国，几年前还在一家外企当高管，后来才被汤嫣花高价挖过来的。 这人的综合能力很强，特别是社交方面。所以有些公关的事，都是他在盯着。 此时能有合作的机会，除了天逸方的丑闻压力外，还有杨休和画廊方的接洽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顾然对杨休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这家伙很爱笑，给人的感觉很善意。 事实也是如此，这家伙的人缘很好。 只是……在今天早上例会之后，他看见顾然时就不会笑了，反而是一脸审视的神情。 审视之后，也只是轻描淡写的转过身，无视了他。 项芊芊是这么说的：“你和他相处久了就知道了，这人骨子里傲着呢，别搭理就行。” 到了云坛画廊之后，杨休又露出标志性的微笑，朝着谭副馆长走了上去，很熟稔的将双方互相介绍了一番。 谭副馆长全名叫谭鹏海，六十多岁的模样，脸上有些老年斑，倒是不怎么爱笑，就连面对寰宇的汤总也只是握了个手，平淡的寒暄了几句。 谭鹏海说：“汤总，我先带你逛一逛怎么样？” 汤嫣笑着点头：“一直听闻云坛画廊的大名，很早之前就想来逛逛，但太忙了，今天倒是麻烦谭馆长了。” “你要真有心来，就不会以忙为借口了。” “……” 意外的，谭鹏海的话中居然带刺，令人听了十分不喜。 汤嫣见惯了这种场面，不以为意的说：“画廊就在这，每天都会增添新的作品，我迟一天来，说不定就能多看一副呢。” 这次谭鹏海倒没说什么，引着后面一大帮人开始逛着。 顾然早就听说了，这位谭副馆长谈生意不擅长，倒是喜欢聊画。 这也是云坛画廊人的共性，纯粹。 至少老一辈是这样的。 一般人带汤嫣逛一个地方，那肯定会一路讲解，不让气氛沉闷下来。 但谭鹏海不是这样的，他走在前面，双手背在身后，兴致来了便偶尔说几句。 如此散漫，让汤嫣都不知道怎么搭话。 一直来到主展厅，谭鹏海停在一副水彩画面前，指着面前的画问汤嫣：“汤总，你觉得这副画怎么样？” “……” 汤嫣哽住了。 她感觉自己被戏耍了。 这明明就是一副神经病才能看懂的作品，色彩混乱，杂乱无章，抽象中的抽象。 如果有谁能看懂，那一定是疯了。 右下角有着作品名：《山林和城市》 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哪是山林，哪是城市。 忽然间，汤嫣听到身后有人用很小声的声音，悄悄告诉她：“山的借尸还魂。” 是顾然的声音。 她听清了，但没听懂。 说的什么JB玩意啊？ 能更抽象点吗？！ 这种时候还开什么玩笑啊！ 谭鹏海看到了两人的小动作，没说什么，只是催促了一句：“汤总，你觉得呢？” “我看不懂。” 汤嫣直接摆烂。 暗中吐槽：早知道这老头这么难搞定，就不来了。 “你倒是直率，比那些不懂装懂的人好多了。” 说话间，谭鹏海看着汤嫣的身后。 所有的顺着他的目光，一下就看见了汤嫣身后的顾然，一时间大家都明白了，说的就是他呢。 这还不算完，谭鹏海又直勾勾的看着顾然说：“你有什么见解就说出来，别偷偷在后面嘀咕，更别不懂装懂。” 这老头有病吧？ 搞艺术的人，哪来那么大气性？ 顾然说道：“这幅画不就是画的山林被占用建成了城市，城市又破败，最后二者揉做一团的吗？作者的用色倒是挺大胆的，但我觉得还是太艳了，右下角多添些灰色就更好了。” 抽象画的特点是不具有任何对象或者形象的艺术形式，所以它往往难以令人理解，就如同那句“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 只是这番话说出口，大家都用更怪异的眼神看着他，就好像他本身也是一副抽象画。 秘书杨休更是看不下去了，上前拉着顾然的胳膊往后拽，埋怨道：“你可闭嘴吧！今天别乱说话行不行？你知道我为这次合作做了多少努力吗？！” 他压低了声音，但每个字几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顾然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要是没有我，你连努力的机会都没有。 谭鹏海又招了招手说：“小杨，你别拽他，让他继续说。” 杨休无奈，只能递给顾然一个威胁的眼神，像是在说：老实认错！ 顾然直接无视了他，说道：“我的观点就这些了，如果要文艺点说，那就只能借用一位“弱智吧诗人的一句诗：水泥建成大厦，是山的借尸还魂。” 所有人初听到这句话时并没有什么感觉，但稍稍回过味后，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再转头看向那副杂乱无章的抽象画时。 嘶~ 神了！ 还真有几分那种味道！ 谭鹏海也在回味着这句话，竟破天荒的笑了一下，但没说什么，转过身带着所有人继续逛着。 汤嫣松了口气。 她想：应该是顾然看着画的名字，胡乱做了个阅读理解，鬼扯一通，竟狗屎运般说对了几分，没有闹出什么笑话。 不仅是她，几乎所有人都是抱着此类的看法，没有人会相信，顾然能看懂一副抽象化的内涵。 “算你运气好！” 杨休拦着顾然，又强调了一句：“算你运气好，没惹谭馆长不高兴。但请你搞清楚形势，就连汤总都不敢乱说话，你瞎出什么风头？后面不管再怎么样，你都给我闭上嘴！听见了吗？” “只要你不瞎，就能看出来，我刚刚只是想替汤总解围，你是不是对我太有针对性了一些？” 顾然偏着头，好笑的看着他：“你要好好说我兴许还会听，我不出力也可以，毕竟这合作成不成，跟我屁关系都没有。但你要站在一个职场老前辈的位置，对我倚老卖老，我可不惯着你这臭毛病。” 说罢，顾然绕过他，跟上人群。 第66章 实力暴露 在汤嫣看来，谭鹏海是个很怪的人。 两人明明在谈合作，但他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聊着艺术。 汤嫣也不是不能聊艺术的人，她知道英国的霍加斯，也知道印度的瓦尔玛，更知道国内的张大千、徐悲鸿。 以前她是不关心这些的，是最近恶补的知识。 可这些在谭鹏海面前，通通都派不上用场，因为他不聊名人名作，就爱时不时停下来，对汤嫣进行一个“小考问”。 答上还好，答不上，谭鹏海就会有种“知音难遇”的表情。 神经病吧？ 你不知道老娘是来干嘛的吗？ 还好，身旁还有个能说会道的杨休。 仅仅只用了几天，他就摸清了谭鹏海的喜好，有针对性的进行恶补。 所以他有时还能帮腔几句，不让气氛冷下来。 其实汤嫣也知道，遇到这种情况，是正常的。 作为甲方，经常就会有些奇怪的要求。这和拉投资时和甲方打高尔夫、乒乓球一样，都要先满足对方奇怪的要求。 而顾然呢？他就走在队伍的最后方，懒散又悠闲，屏蔽去周围的声音，专心看看自己感兴趣的作品。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发觉，在队伍的前方，谭鹏海身旁一位身材高挑，大波浪的女助理，会时不时的看自己几眼。 他更没发觉，大波浪女助理忽然把谭鹏海说了几句悄悄话。 随后，谭鹏海就停了下来，对走在人群最后，散漫的顾然招了招手说：“小同志，你过来一下。” 顾然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点名，但还是走了上去。 谭鹏海拿着手机，上面播放的正是前几天，顾然在画廊作画的视频，内容正是沈薇歌和赵半夏的《百合图》。 “这是你吧？” 令人没想到的，顾然竟然摇头说：“不是我。” 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经过思考的否认。 “……” 谭鹏海诧异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自己的大波浪女助理。 大波浪指着顾然说：“就是他，馆长您看前面还有个视频呢，就拍到了他的脸，就是他。” “……” 这回轮到顾然尴尬，也只是笑了笑。 “这有什么不承认的？”谭鹏海不悦的问。 从他的语气中，顾然感受到了一些压力，便说道：“其实就是随手画的，画的不好，当着这么多同事，您拿出来当反面教材，我不是贻笑大方了吗？” 这就是随口编的一个理由。 他就没想太暴露自己的实力，那只会让自己变成这次合作的“主陪”，应付这位不好对付的谭馆长。 获得了绘画精通之后，顾然似乎也染上了一些艺术家的臭毛病，就是画不画，全看自己的心情和喜好来。 说白了，就是想当一个懒狗。 奈何实力不允许，自己都不说话了，走在人群最后了，还是暴露了。 谭鹏海听完顾然的解释，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你还能再凡尔赛一点吗？！ 这种作品是随手画的？ 还拿来当方面教材？ 我哪挑的出毛病啊！ “你、你放心……我给你留点面子，不挑你毛病。” 他身后的大波浪都惊了，馆长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还会给人留面子？ 汤嫣和寰宇的同事都满头问号，顾然还画过什么东西吗？ 听谭馆长的语气，似乎画的还不错。 难道之前那副抽象画，他不是随口猜的？ 谭鹏海看着汤嫣说：“汤总，你们公司有这类人才干嘛藏着掖着呢？这小伙子还挺有天赋的，不比云嘉差多少。” 云嘉如今已经50多岁了，也被人称了几十年的天才。 没有人会愿意相信，谭鹏海这样一位人物，会拿云嘉这种德高望重的人来衬托顾然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只有一种可能……他说的是真的。 “……” 汤嫣无语的偏过头，狠狠的瞪着顾然，还带着些幽怨。 顾然帮着解释：“其实我之前和汤总说过的，但是她不信。” “我什么时候……” 话说到一半，汤嫣忽然想起来，前几天顾然还真说过自己有这项技能，只是当时的她和项芊芊都不相信。 谭鹏海却不是很在意，反而和顾然聊了起来，关心的问：“除了肖像和速写，你还擅长什么？油画、国画、水彩、版画？” 画家一般都有自己擅长的专业，就同作家的作品都偏向一个类型一般，这样容易产出经典作品，“跨界”的倒是少一些。 所以他才会有此一问。 “呃，都略懂一点。”顾然低调的说。 确实是很低调了，说实话怕把老头吓到。 谭鹏海点了点头，并不以为他在谦逊，不然每个类型都同他肖像画般逆天，那还了得？ 见这小老头对自己印象还不错，顾然说：“谭馆长，我能提一个小要求吗？” “顾然！” 站在一旁的杨休加重语气喊了一句。 这是在提醒，更是警告！ 谭馆长愿意和你说话是抬举你，你还敢提要求？ 就算是谈合作，也得把甲方陪的高兴了再说啊，你们这才说上几句话？ 合适吗？ 果然，谭鹏海的表情稍稍收了一些，淡淡的说：“小同志还是太心急了啊。” 顾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呃……其实是汤总想去云阁看一眼，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云坛是云阁的藏画阁，不对游客开放，里面的藏画都是大师之作。 顾然早就对云坛画廊的开创者，云开勋老先生的《繁华·红图》神往已久，想要看看真迹。 毕竟那是公认的“华夏开国第一绘”。 汤嫣红润的嘴唇错愕的张了张。 这个混蛋，明明是自己想去，还要打着我的旗号！ 谭鹏海也愣了一下，然后哈哈一笑说：“原来是这事啊，那好说。” 顾然纳闷的问：“您以为是什么？” “没什么。”谭鹏海摆手一笑，对汤嫣做了个“请”的姿势说：“汤总，这边请。” 汤嫣都傻了，晃了片刻的神，然后才跟了上去。 真是稀奇，这小老头之前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现在居然会笑了，还破天荒的这么客气！ 第67章 冤家路窄 云阁在云坛画廊中是特殊的，就坐落在东南角。 这并不是什么小阁楼，而是一个独立的展馆，其中还分着不同的展厅。 没有繁复的装饰，只是返璞归真的简约，就能充分展现出中式的美感，比一些景区的人工造景好的不知多少倍。 玩绘画的人，审美都是很高的。 顾然发现，这个小楼的简约大气，简直合适的不得了。 只是，在这里顾然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杨兴学。 陈深文的那位狐朋狗友，美术系的教授。 顾然前两天还去机场接过他一趟，只是那次相处并不愉快。 他怎么在这里？ 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相看两厌的同时，这个问题也出现在了他们的脑海中。 只是杨兴学此刻没空和顾然找茬，而是像一条哈巴狗般，凑到谭鹏海身边笑着说：“馆长，天逸的张经理已经在一品鲜定好了晚餐，问您有没有空赏脸一起吃顿饭？” “不去了，你帮我推了吧。” “可是……这顿饭咱们约好了啊。” 谭鹏海皱起眉头说：“是你和他约的吧？那你自己去就好了。” “呃……” 杨兴学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剩满脸的尴尬。 汤嫣听杨兴学提到天逸，不由得好奇问：“谭馆长，这位是？” 谭鹏海轻描淡写的介绍道：“科大美术系的教授，同时也是我们馆的理事。之前天逸那边想合作，就是通过他传达到馆里，最后馆里开会决定，让我处理。” 汤嫣和寰宇的人都听明白了，这是天逸那边的人。 汤嫣还只是礼貌的微笑，其他人看着他的眼神就没那么友善了。 杨兴学忽然感觉全身爬满鸡皮疙瘩，这才发现，谭鹏海身边的那位风韵犹存的美妇，就是寰宇在魔都的负责人。 也明白了那些不善的目光是怎么回事。 冤家路窄啊！ 但大家都是文明人，还客气的寒暄了几句。 杨兴学想要脱身，向天逸那边通风报信，但碰上了谭鹏海，显然没有那么容易脱身，只能陪同一起进了云阁。 同许多博物馆一样，这里也是不允许拍照摄像的。 因为有些作品都有年份了，是需要保护的，相机的闪光灯产生的紫外线会对作品产生结构性的伤害。 所以网上相关的照片并不多。 这里面收录的作品很多，这个多不止是指数量，还有品类。 云阁内分东方艺术展区、欧洲古典展区、非洲区…… 也不仅限于画作，还有古文卷、雕塑以及搬迁保护的壁画。 但如果是单论数量，那就没有那么多了，每个展厅也就10—20个作品左右，甚至还有残缺版的。 千挑万选，可见收录的要求有多严格。 当然，这里只是艺术界瑰宝的一部分。 而大部分，则在战争中被强盗们强取豪夺，转移到自己国家，还恬不知耻的展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偷盗行径，甚至引以为豪。 东方艺术展区，大多都是些国画。 站在这里，顾然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看花了。 在灯光的烘托下，每一幅作品都显得尤为精美。 顾然欣赏一幅画，并不是简单的从色彩、布局、结构剖析，虽然这些都体现了一幅画的广度和深度，但他更喜欢从画面的中心开始延伸，注意画中留白与色彩冲突时迸发的空间感。 一个成熟的画家，往往会利用留白炫技，里面藏着他们的思想，以及作画时的心境。 此时，顾然就站在的《繁华·红图》的面前。 画面内容是胜利后，工人与农民扬起如潮水般的红旗，他们脸上染着敌人的血，从红墙外走过，面容坚毅，旗帜鲜明。 谭鹏海见顾然入了神，问道：“你是怎么理解这幅画的？” 顾然答：“我第一次听说这幅画的名字时，还以为是庆典的画面，没想到是这样的。” “这样是怎样？” “一点都不繁华。” 顾然的话音刚落，身边就有一声不屑的笑声想起。 杨兴学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鄙视，摇摇头说：“顾然，你跟着陈深文连专业知识都没学明白，怎么好意思质疑云老先生的作品？你有那个资格吗？” 实际上，顾然那句话并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他转头看谭鹏海问：“谭馆长，画廊连这样的人都要啊？” “你小子说什么呢！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说！”杨兴学指着顾然的鼻子质问。 顾然冷笑了一下，“那你这个美术系的教授说说，一幅画，只允许有一个标准答案吗？那你说说，这幅画除了名字繁华，还有哪繁华？” “……” 杨兴学空张着嘴，却像是狗咬刺猬般无处下嘴。 两个问题他都答不上来。 实际上，如果他看过一些辩论赛，就知道，此时作为反方，不能落入敌人画好的圈套，而是要跳出去，从另外一个角度反驳。 但可惜，他的思维太慢了。 作为上司兼同事的谭鹏海都看不下去了，问道：“兴学，你和小顾认识？” 这个问题让杨兴学心中咯噔了一下。 因为一般而言，谭鹏海这种身份地位，称呼顾然只需要叫全名就好，现在称小顾，反而有对小辈关爱的嫌疑。 虽然搞不懂两人的关系，但杨兴学还是如实回答：“我和他的导师是朋友，自然是认识他的。” “那你也能算得上是他的师辈了，不要一味的苛责挑毛病，真觉得他说的有问题，就纠正他。” 杨兴学只能低头受教般回答：“馆长，我知道了。” 顾然继续人畜无害的笑着：“杨教授，那我刚刚说的哪不对，麻烦你纠正一下。” “……”杨兴学额角的青筋都跳了两下。 妈的，这小子属狗的吗？ 咬着还不放了？ 谭鹏海说：“小顾，差不多得了。” 顾然只能干笑两声。 “你刚刚的话没说完吧，继续说。” “嗯……虽然这幅画看着一点都不繁华，但里面的工人和农民是繁华的基础，我想这应该才是云老先生起名的用意。一点自己的拙见，说的不对您就当没听见。” 第68章 惊人之语 如果说，之前谭鹏海只把顾然看做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小辈，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 但听完他的这番见解之后，看待的目光也稍稍有了些变化。 他对《繁华·红图》的见解，竟然就是云开勋老先生创作时的心境。 他所在的那个年代，正是国家刚渡过镇痛的时期，一切都是萧条的，所想的繁华也还没有实现，所以只能将工人与农民绘在了画布上。 正是这样的思想内核，辅以超高的绘画水平，这副作品才被称为开国第一绘。 但这些内幕，知道的人并不多。 只是谭鹏海没说什么，只是指着旁边一副国画说：“那你对这一幅画怎么看？” 这是一副立轴纸本画，宽三十厘米，长一米五，尺幅八尺左右。 画中是山水，高峰险峻，瀑布如水帘轻盈摆动，青松黄石大气磅礴，笔触精妙的好像山间的风都呼之欲出。 顾然看了过去，仔细端详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他一沉默，整个展厅里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生怕打扰了他的思绪似的。 今天汤嫣带着寰宇的这个多人来这，为的就是给谭鹏海留下一个好印象，从而达成合作。 在此之前，谭鹏海还只是和汤嫣、杨休说话聊天，这是正常的。 但他忽然这么重视顾然，反而忽略了一旁的汤嫣和杨休，反而让人觉得不对劲。 之前羡慕嫉妒的人，更是用愤恨的目光瞪着顾然的背影。 恨不得取而代之。 作为今天的主角，汤嫣却没有太多负面情绪，反而还有些骄傲。 就好像受到谭鹏海重视的人是自己一样。 哼，这个小流氓还挺厉害呢。 谭鹏海见顾然不说话，催促道：“想到什么说什么，墨迹什么。” 顾然说：“我不好评价。” “嘿，你倒是有意思。之前不还什么都敢说么？这幅有什么不敢的？” 顾然看了看身后，乌泱泱一大帮人，说道：“谭馆长，咱们借一步说话行吗？” 谭鹏海的手负在身后，上下打量着顾然，觉得他这要求也太突兀了。 窃窃私语的声音也在人群中响起。 更加好奇了。 汤嫣凑近顾然身边说：“你到底想干嘛？这要求也太不妥了吧？” 顾然苦笑着，对谭鹏海、汤嫣解释：“我是认真的，谭馆长，兹事体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啊。” 他这么一说，更加勾起众人的好奇心。 杨兴学就是想苛责找茬，也看着谭鹏海对顾然亲近的份上，忍了下来。 听这小子说的邪乎，谭鹏海点了点头说：“行，不过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兴学，你带着汤总他们在别的馆转转吧。” 等所有人都被支开之后，谭鹏海期待的看着顾然，想听听这小子给自己准备了什么惊喜。 谁知，顾然一开口就说了句废话：“谭馆长，我不是个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的人，刚刚仔细思考了一下，还是给你交个底吧。” 这句话其实是在给谭馆长打个预防针，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果不其然，谭鹏海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许多，连负在身后的手都环抱在了胸前。 “这画啊，应该是假的。” 顾然放慢语气，语不惊人死不休。 谭鹏海先是一愣，随后嘴角微微掀起一抹微笑，乐了。 “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他虽然笑着，但那个笑容冷冰冰的，深邃的眼神中还藏着一抹怒意。 “嗯，其实我还有一个猜测。” 谭鹏海哼了一声，继续道：“说说看。” “这画，腹中藏宝。” “越说越离谱！” 谭鹏海连冷笑的心情都没了，指着顾然喝到：“一派胡言，你自己说的，你信吗？” 忽然发怒的谭鹏海，瞬间变得盛气凌人，每根眉毛都立了起来，瞳孔瞪的滚圆，就好像是一阵扑来的强风，会把人直接压倒一般。 顾然却不受影响，淡淡的说：“我和您说实话，您要这种态度，就算了。” “我态度怎么了？！”谭鹏海又质问了一句。 嗓门并不算小，不远处的寰宇同事们几乎都听到了，忍不住好奇的张望着。 有人担忧，更有人辛灾乐祸。 顾然叹了口气，好心当驴肝肺，自己就不该多嘴，摆烂多好？ “你刚刚的话，到底什么意思？”谭鹏海又问了一句。 他还是不信的，只是稍稍谨慎了一些，想要搞清楚这小子为什么说这种胡话。 但看他那副失望的表情，又觉得带着几分认真。 但这次，顾然却不愿意说了，随口答道：“您就当我胡说的，您什么都没听见，行了吧？” 谭鹏海没理，强势的拽着顾然的胳膊，走到画前，隔着玻璃保护膜，仔细的端详着。 “你说这画是假的，我怎么一点瑕疵都找不到？你要是说的能让我信服，你们寰宇的合作，我就同意了，而且合作商的活动主导权给你们。”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价值千金。 但顾然其实不是很在意这个合作能不能成，毕竟赚了钱也不给自己分红，所以这个承诺一点诱惑力都没有。 又仔细想了想，这老头好像也没什么其它东西能给自己的。 “小顾，你也别闹情绪。你的观点太惊世骇俗了，你知道这幅画的作者是邹老先生吧？这幅画是六十年前他去世后，他家里人遵照他的遗嘱，把画捐给我们馆的，价值连城啊，你说它是假的，任谁都不会轻易相信啊。” 顾然不认为这是道歉，但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肯说软话，本就不容易。 顺着他的话，顾然给了个台阶，说道：“你们这些老艺术家的境界和审美高是事实，可论书画的真伪还没什么经验。” “邹老先生我当然知道，这副应该就是着名的《庐山三叠》了吧？他的笔法粗中带细，如山石的裂缝，就算用放大镜观察也能看见细节，可你仔细的看看这副，模的倒是像，可是还是缺少了精髓，太刻意了。” “还有这颜料，据我所知，他画这副作品的时候，就在庐山脚下，用的颜料是当地的产的天然颜料，可这副用的却是化学颜料，色调偏艳，您只要往后退几步，和周围的作品对比对比，多看几眼，也能发现端倪。” 第69章 合作达成 谭鹏海其实心里是不相信顾然说的这些。 他之所以会耐心的听，不过是想确认，这小子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可是听着听着，就觉得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心中也不免产生了一些疑惑。 他先是凑到画的跟前，仔细的看着瀑布、黄石旁的山石，观察着它们中间的裂隙。 正如顾然所说，邹老先生的笔锋细腻，每一幅作品都是费尽心思，力求完美的，哪怕是石缝也藏着精巧的画功。 一番观察之后，谭鹏海的心脏便跳的厉害。 同为画家，只要认真追究细节，就总能发现一些不同。 这副画的石缝不仅粗犷，纹理也不细腻。 紧接着，他又往后退了几步，距离这画大概有个四五米，观察着它的色泽。 嘶~ 细看之下，的确有些出入。 到此，他对顾然的话，已经信了六分。 这副挂在云阁里的瑰宝，竟然有着这么多的漏洞！ 这要传出去，云坛画廊的脸可都丢尽了！ 他迈着急促的脚步，走到顾然面前说：“还有哪里不对劲？你一起说了！” 顾然犹豫后说：“我倒是还有一个点疑惑，就是不确定对不对。” “你说！” 顾然只好指着画的左上角，那两排用楷书写的小诗说：“他这毛笔字，不太好看。” “……” 谭鹏海提心吊胆的观察后，愣了一下，随后嘴角都在颤。 你小子找茬是吧！ 这字瘦劲清峻、朴茂工稳，哪不好看了？！ 你一脸嫌弃的表情又是几个意思！ 字画是相通的，谭鹏海的画艺高超，对字的鉴赏能力自然也不弱。 即便这幅画是仿的，那也一定是个老手，不然可写不出这一手好字。 现在到了顾然嘴里，反而变成不太好看。 对此，他不好说什么，只是耐着性子问：“还有呢？” “暂时没了。” 虽然已经确定了这幅画是高仿，但顾然并不喜欢把话讲的太满，故而又给自己找补说了句：“这些观点我也就随便说说，要是说错了，您可别找我麻烦。” “你还挺谨慎，知道你是好心提醒，要是说错了也不怪你。对了，你说这腹中藏宝是什么意思？就这么一张纸，能藏什么？你不会想说，这是什么藏宝图吧？” 顾然说：“您不觉得，这画装裱的上下两根轴杆，材质好像不太一样吗？您仔细看看轴杆两边有杆盖，好像不是一个材质的。” 谭鹏海的认知又一次被刷新，震惊的看了顾然一眼。 这小子…… “你怎么连轴杆，还有杆盖都能注意到的啊！” 顾然答道：“它们也是一幅画的一部分啊，您平时欣赏一幅画的时候，不看吗？” 之前确实注意到了它们的不同，所以好奇的打开透视眼看了看，果不其然，中空的轴杆里还藏着一卷画。 “……” 除了你，还有哪个神经病会看这些啊！ 心中吐槽一句，谭鹏海问：“你刚刚是不是说过，你有辨别字画真伪的经验？你还学过这个？” “略懂一点。” 谭鹏海已经不把这话当做谦虚了，因为这小子的表情傲着呢。 “你的话我会和画廊的一些领导碰面开个会，商量一下，到时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别推脱啊。” 顾然的脸色一下就变得和苦瓜似的，不情愿的说：“领导，这就不用了吧？” “什么不用？你这年轻人怎么回事？这点事就推脱，我们还能白占你便宜？” “主要是后续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那可不一定。你再看看，还有哪个作品有问题吗？” 顾然摇头说：“这是个大工程，我这一时半会的，哪看的过来？” “嗯，说的也是，我会另外找专家过来帮我们过一遍的，希望别再有疏漏了。” 随后，谭鹏海让大波浪助理把汤嫣等人又聚到了一起。 “汤总，实在不好意思，今天碰到了一个意外情况，我们今天要聊的事儿可能要提前结束了。” 谭鹏海说完，人群一下就哄闹了起来，大家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时不时还用眼角余光打量着顾然。 杨休更是直视着顾然，然后看向谭鹏海说：“谭馆长，肯定是顾然说了什么让您不高兴的话，我先替他道个歉，您也别跟这种农村出来，没见过世面的小人物计较，回了公司，我们一定严惩他！” 谭鹏海听了却不高兴，较真的问：“农村出来的人怎么了？你看不起农村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哼！你现在是寰宇的白领，是社会的精英人士，可你别忘了，你往上数三代，你祖宗也是个农民！你要看不起农民，别吃米面蔬菜啊！” 谭鹏海的一点面子也不给杨休留，直接的数落道：“让你进云阁真是浪费，刚刚的《繁华·红图》白看了？” “谭馆长，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你误会顾然了，他没给我添麻烦。” “那您什么意思？我们逛了半个早上，一句正题都没有聊到，您一个理由都没有就让我走，不合适吧？”汤嫣的心情很不好，也不加掩饰，直白的问了出来。 项芊芊站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 汤总这脾气已经忍耐了一早上，谭鹏海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这是要吵起来的节奏？ 出乎意料的，谭鹏海竟然语气缓和的说：“汤总你误会了，不是赶你走，是真的碰到了意外。我答应你，和贵公司达成合作，但是具体的事宜，还得我们双方一起开会决定，你看这样行吗？” “啊？行。” 都准备发脾气的汤嫣瞬间哑火了，就好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 谈成了？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制作好的文件资料，你也还没看呢！ 这一刻，汤嫣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在来之前，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谭鹏海是块难啃的骨头，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的就结束了。 她目光复杂地看向顾然。 不知怎么的，就觉得他好顺眼，眼睛好看，鼻子好看，脸更是俊的不行。 这家伙究竟和谭鹏海说了什么啊？！ 第70章 黄金眼的意外发现 顾然也没想到，谭鹏海居然这么直接的就答应了合作。 顾然本人倒不是很在意，反而是寰宇的同事们每一个都兴奋，看待顾然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 羡慕嫉妒还是有的，但不屑的眼神明显少了许多。 今天如此顺利，整个团队间都围绕着喜悦的气氛。 甚至员工们走在汤嫣身后时，都敢嘻嘻哈哈的开玩笑了，这放在平时肯定是不敢的。 一位绑着丸子头，笑起来有虎牙的女孩走到到顾然身边，杨着笑脸问道： “顾然，你刚刚和谭馆长都说了什么啊？我们可都听见他生气了，那时候我都快吓死了，还以为合作肯定是达不成了。” 另一位长发女生说：“是啊，没想到最后居然那么爽快的同意了，给我们公关部省了很多麻烦，我们刚刚商量了，一定要请你吃顿饭！” 一时间，顾然身边围绕着千娇百媚的女孩们，就连空气中都是丰富的香水味。 顾然笑道：“请我吃饭也太夸张了吧？” 这时，一位OL裙女生绕道顾然前面，笑起来时露出浅浅的酒窝笑道：“应该的，这么大的单子谈成了，我们是能拿到不少奖金的，还不用废什么麻烦，你说，这还不用请你吃饭吗？” “对啊对啊，你想吃什么？咱们晚上就去！” 顾然一时间也飘飘然的笑了起来，说道：“我喜欢吃海鲜。” 女孩们又莺莺燕燕的笑着，打趣道：“哟，那你是想吃什么海鲜啊？鲍鱼喜欢吗？” “喜欢啊。”顾然笑盈盈的点头。 汤嫣依旧走在人群的最前方，听着身后年轻人们说说笑笑，不知怎么地，反而心情烦躁。 顾然这个混蛋，天天就知道沾花惹草，他是泰迪转世吗？ 还吃海鲜，我看你吃屁算了！ “各位！” 忽然，汤嫣回头喊了一声。 她的声音清冷不带感情，就好像是一股冷空气吹来，让气氛瞬间降温。 “顾然今晚还有事，没时间和你们聚餐了，换一天吧，我来买单怎么样？” 她语气温和的询问着。 看似是商量，可没有人会傻的认为这是客气话。 丸子头女生很机灵的说：“没关系没关系，还是汤总的事儿更重要一点，我们就是想表达谢意，没有别的意思。” “对的对的，这饭也不是非吃不可。” 其余女生连忙符合，求生欲拉满。 职场混的人都是人精，她们见顾然和汤总亲近，又立了这么大一个功，怎么也算是一个超牛的潜力股了，谁都想投资一下。 谁成想，还惹的老板不高兴，这可不值当啊。 顾然也不高兴。 这娘们又发什么神经？ “嗯。”汤嫣轻轻点头，就算是回应了女生们，然后又看了顾然一眼说：“你们去把车开过来。” 说不扫兴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这里太多同事在，还给她几分面子。 好在停车的地方也就十几米距离。 众人一时间都摸不准汤嫣什么意思了，这么大的功臣，你还让他开车？ 男同事们都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心中猜测着，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杨休跟着汤嫣的时间很久，也看不懂什么情况。 汤嫣虽然在公司冷着一张脸，不讲什么情面，但是情商是不低的，正常情况不会这么对待一个员工。 他更偏向于认为，这是功高盖主，惹老板生厌了。 朝着这个方向思考，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不多久顾然的车就开了过来。 等汤嫣再次坐上副驾驶，关上门的时候，顾然没好气的说：“你这心眼也太小了吧，我就和女同事们开开玩笑，你还吃飞醋？” “谁吃你的醋了！天天净想好事。” “你急了。” “我没急！” “狗急了。” “哼！我告诉你……” 话刚说到一半时，忽然有人打开了后面的车门，钻了进来。 “汤姐，你们在说什么呢？” 还没坐稳，项芊芊就迫不及待的问了一句，漂亮的眸子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密闭的空间里，忽然多了一个人，汤嫣就没有那么自在了，轻咳了一声说：“没聊什么，你怎么上来了？” 往常，车内除了汤嫣就只有司机，一般员工没有她的指示，是不会主动上车的。 “我好奇呀。” 项芊芊又冲着顾然眨巴着长长的睫毛，“告诉我，告诉我，我都憋了一路没问了，你到底和谭鹏海说什么了？你不会是想连我们都瞒着吧？” 声音甜甜糯糯，转音咬字也软软的，顾然抵抗不了这种撒娇，便说道：“那等只有我俩的时候，我告诉你。” 项芊芊诧异的看了一眼副驾驶的汤嫣，然后笑着点头：“好啊好啊。” 汤嫣终于忍不了了，拿起手上的包，在顾然的胳膊上打了一下，也不舍得用力，就是想撒撒气。 “你们两个没良心的！排挤我，针对我是吧！” 项芊芊看着她生气的脸，没忍住笑了起来，“逗你呢，他要是和我说了，我肯定第一时间偷偷告诉你。” “嗯，还是你好，不像这些臭男人。” 顾然：“……” 两女看到他忽然翻了白眼，满脸无奈的表情就觉得好笑。 顾然答应了谭鹏海，为那件事保密，但也就是口头说说而已，他又没给封口费。 “其实，那幅《庐山三叠》是赝品，我把这事告诉给了谭鹏海，他开始是不信的，后来自己也看到了仿制的痕迹，所以才让我们离开了云阁。” “假的？” 项芊芊和汤嫣对视一眼，都掩饰不了眼底的诧异。 她两的第一反应也是不相信，毕竟那种高规格的场合，出现赝品，怎么想都很魔幻。 项芊芊问：“那幅画挂在那几十年了吧？别的艺术家都没看出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呃，可是在我看来，赝品的痕迹实在太明显了，扫一眼就能知道。” 这句倒是没有吹牛。 他这才恍然意识到，黄金眼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许多，常人难以观察的细节，在自己眼里，就像是黑夜中的火堆、白纸上的墨迹一样明显。 第71章 工作安排 作为国内外都出名的画廊，第一次进行商业合作，是一个大动作，准备工作是很复杂的。 回到寰宇的时候已经是接近饭点了，汤嫣还是召集了秘书部开了个内部会议，这次顾然也受邀出席了，虽然坐在最末席。 只是他不明白，项芊芊怎么没坐在二席，而是坐在自己身边，还一直傻笑。 “芊芊姐，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变傻了？” 项芊芊的笑僵了一下，然后气急的拍打着顾然的胳膊，嗔骂道：“讨厌，你才傻。” 不多久，会议就正式开始了。 汤嫣正式开始部署着关于这次合作的事宜，她的思路清晰，给每一个人都分配了工作。 就好像每个人都是精密的齿轮，丝滑的运转着。 但是顾然除外，他并没有被分配什么任务。 顾然也觉得这是正常的，自己还在试用期，拼什么命啊？ 会议尾声的时候，汤嫣忽然站了起来说道：“现在我宣布一个消息，从今天开始，顾然先生的试用期结束，正式成为我们秘书部的新成员，大家鼓掌欢迎。” 热烈的掌声在会议室内响起。 所有人都料到了这件事，本来汤嫣就有这个意愿，更别说早上顾然还立了那么大的功。 顾然也没有多意外，毕竟汤嫣早就通过气了。 倒是项芊芊，一直都卖着关子，还以为顾然傻傻的什么都不懂。 鼓完掌，她忽然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到顾然面前，笑吟吟的说：“当当~这是你的合同，你可以拿回去看看，也可以找个律师帮忙参考一下，还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汤总都会尽量满足的。” “好的。” 顾然接过合同的同时，目光还和汤嫣对撞了一下。 她在笑，笑得还有些狡黠，就像是狐狸得逞了奸计。 稍稍疑惑后，顾然就明白了，这是想把自己绑在身边啊。 或许汤嫣自己都没有发觉，她对顾然的态度已经转变了很多。 但这些，在顾然的眼里是很明显的，甚至有时还能感觉到，她的眼神在拉丝。 肯定是妹妹饿了。 散会之后，汤嫣的心情还不错，她走到顾然身边说：“陪我去吃饭。” “好，我喊一下芊芊姐。” “她没空，还有工作。” 顾然失望的摇头说：“你们这些资本家真不把员工当人，都午饭时间了，还压榨员工，要不那合同我不签算了。” 汤嫣都气笑了，“整个公司里，就你会这么和我说话，就算你不签合同，我也要压榨你。” 顾然忽然嘿嘿一笑：“你压榨的也不少。” 听懂了他话里的歧义，汤嫣竟还有些羞意，愤愤的冷哼一声，偏着头走了。 她穿着立领的白衬衫，黑色的包臀裙，裙摆下方是光洁匀称的长腿，迈着步子的时候白晃晃的，让人看的心生摇曳。 到了食堂的包厢后，汤嫣点了三菜一汤，都是偏清淡的菜。 工作时，她和往常没什么两样，依旧强势、果断。 可只有旁边没有外人了，她才会露出软弱的一面，就如同现在这样，捂着自己的小腹，整个人无精打采。 顾然又一次意识到，她有多在意自己能不能生育。 “放心吧，我看你这几天的气色不错，只要按时吃药，慢慢就能养好的。” 汤嫣抬起头，收起柔软的一面，倔强的说：“这也不是你忘了帮我针灸的理由！今晚不能再忘了。” “放心，保证把你服务好。” 其实，顾然不想看到她这样自怨自艾的一面，便找了个话题说：“对了，我现在试用期结束了，该负责什么工作？你刚刚开会的时候也没说啊，先说好，我三种工作不做。” “第一种：太简单的不做，没有挑战性；第二种：不简单又不难的我也不做，不能提升自己；第三种：太难的我不做，没那个能力。” 认真的听他一本正经的说着胡话，汤嫣又一次气笑了：“你还要脸吗？就是什么都不想干，摸鱼白嫖公司福利呗？” “话不能这么说，我只是有选择性的工作，人只有做自己喜欢的事，才能有积极性啊。” 要是别的员工敢当着她的面这么说，没几天就得滚出寰宇，还拿不到辞退补偿的那种。 偏偏这个臭流氓说着这么混账的话，让人提不起一丝气性。 汤嫣调笑着：“那顾大秘书说说，你想做什么工作？” 顾然想了想，说道：“你不是正打算拓展短视频市场吗？之前是芊芊姐负责这件事，但她的工作那么多，哪忙的过来？我觉得我可以胜任。” 汤嫣的笑意未减，只是多了些调侃和玩味说：“我看你是假借工作之名，泡妞去的吧？就是那个叫秦曼雪的女同学，对吧？” 不知怎么的，顾然感觉被她盯着，很不自然，警惕的问：“芊芊姐和你说什么了？” “芊芊倒没和我说什么，可公司的事我想知道的，都是瞒不过去的。就比如前几天，芊芊给你的那位女同学换了一位金牌经纪人的事儿，还有周三级想找她麻烦的事儿。” 顾然更诧异了，“公司里这种小事，你都关注？” “不然你以为当这个总裁容易啊？而且S级艺人的人事变动也不算小事，他们很可能会成为是公司的顶级资源，马虎不得。” 谈起工作时，汤嫣脸上的笑意会很自然的收敛，露出严肃的一面。 顾然问：“既然那么重要，那这事还能交给我负责吗？” “可以，你先试试吧，说不定还有惊喜。” “惊喜？” “就像云坛画廊那样的惊喜。我最开始只想让你在公司里打杂，没想到你能力那么强，算我捡到宝了。” 顿了一下，她继续道：“原本我也是有给你工作安排的，就是和画廊的后续活动，想让你负责盯着。我们的公关部、市场部的人都接触过谭馆长，都没有什么进展，他反而很认可你，就说明你比谁都适合负责这件事。” “我没什么兴趣。”顾然摇头，“你让我画几幅画，或者当评委鉴赏作品都没问题，但是负责对接，还是算了吧。” 汤嫣也没强求，只是说：“也不会太麻烦，只是有需要的时候，你出面一下就好。” 顾然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72章 被捉了 前些天，陪着汤嫣去医院时，顾然结识了老中医苗学海。 这位苗老先生以前是个赤脚医生，带着徒弟全国四处寻医，在民间有不小的名气。 顾然佩服这样有本事，又有气节的老前辈。 让他受宠若惊的是，老先生还把军区领导特地给他打造的针灸针送给了自己，就装在一个贵重的檀木盒子里。 里面共用两套针。一套不锈钢材质，一套银质，每套都有三十根左右，适合应对各种情况。 继承了中医传承，顾然对中医更抱有敬畏的态度，就连这两套针都小心妥善的保管着。 今天是第一次使用，甚至还有些紧张。 “你快点呀，我好热！” 汤嫣趴在沙发上，催促了一句。 她现在只穿了一套如比基尼般清凉的内衣，暴露出滑嫩的肌肤，不适应极了。 这是为了方便顾然施针，穿的多会有妨碍的。 可是顾然说，针灸时毛孔会处于张开的状态，所以要关掉空调，防止寒气入侵引起感冒发烧。 汤嫣很无奈，但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也只能照做。 现在即便是晚上，关掉空调也隔绝不了闷热的感觉，她本就是怕热的体质，才趴着没多久，身上就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最后浸湿了她身上仅有的两块布料，仔细看，竟还有些透光。 当汗珠从她的肩颈滑落的时候，顾然不免想到了东京热类型的小电影，而且电影中的女主角，身材还没有汤嫣的好。 “喂，眼睛往哪看呢？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掉，快点啦！” 顾然干笑一声，拿起一枚消过毒的银针，轻撵着旋转，从皮肤内刺了下去。 说来，只是一套常规的，调理身体的行针路线，顾然却做的十分认真，甚至还用上了已经失传，且不知名的手法。 一深一浅，或轻或重，都极有章法。 “有什么感觉吗？”顾然问。 “疼，你好像太用力了。” “还有呢？” “没……没有了。” 汤嫣把头埋在沙发上，堂堂一个女总裁，羞的像小女子似的，显然她没有说实话。 但看她这表现，顾然心中了然，是身体有反应了，但是又不好意思说。 瞧那揪着沙发垫，握成一团的粉拳，就知道她现在有多难熬。 “忍着吧，你现在的反应都是正常的，捱过去就好了。” “嗯~为什么，你和医院那个医生扎的地方差不多，但是我现在的反应这么大？” “他技术还不到家呗。”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哪有这么下流的针法？流氓！” 她在骂着，但是声调已经变了，略偏沙哑，像是在呢喃嗔骂。 顾然无奈的说：“是你自己的思想流氓，我的针法可是很干净的。” “那还要多久？” “二十分钟吧。” 汤嫣埋在沙发上的脑袋微微抬起，回过头，眯着眼，目光迷离的说：“二十分钟后就找你算账！” 顾然握着针的手忽然轻轻颤了一下，分心了，还有些期待…… 这套针法除了调养身体外，还有些排毒的功效，以至于汤嫣身上的汗珠冒得更多了。 等一切结束后，顾然将针从她身上取出。 最后一枚针离开身体的时候，汤嫣就好像是解开了封印似的，饥肠辘辘的看着顾然。 但是她又保有最后一丝矜持，在等着顾然主动。 可偏偏这个混蛋，什么动作都没有，只是笑。 就像养小猫一样，一只新猫买来接到家里，如果还没有混熟，你受不了它的可爱，就抓着它狂吸，那是会引起它的应激反应的。 只有晾着它，不理它，坚持着不主动的原则，那它很快就会主动送上门来，搔首弄姿的求你撸它，并且变得极其粘人。 这也是一种驯化的过程。 终于，眼前的这只猫忍不住了，她甚至甩掉了脚上的鞋子，光着脚走了过来。 “先洗澡吧。”顾然说。 “好。”汤嫣一下就拉住了顾然的手腕，拽着他走。 顾然哭笑不得，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忽然这时，大门的电子锁响了几声，是密码解锁的声音。 随后，门打开，一个穿着短袖和西装裤的男人走了进来。 三十出头的模样，瘦俏的脸上五官冷峻，浓眉大眼，不带什么情绪。 顾然忽然觉得他很眼熟，随后才反应过来。 好家伙！ 他是汤嫣的老公！ 他们两的结婚照还挂在客厅的墙上，很显眼。 一瞬间，顾然身体里的肾上腺素开始分泌，心跳加速，紧张又带着一丝恐惧。 这算不算捉奸现场？ 应该算吧！ “老公，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汤嫣也慌了，不过她的心理素质明显要比顾然高上许多，反而先带着撒娇又埋怨的情绪问了一句。 于升荣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会有一个年轻又帅气的男子，和自己的老婆独处在家。 自己的老婆还穿的特别少！ 两人的身上还都是汗珠！ 感受到屋子里的闷热，于升荣冷冷的说：“他是谁？你别告诉我，他是来修空调的。” 只是被于升荣看了一眼，顾然就能够感受到他身上强大的气场，压迫感很强。 顾然知道，这种时候，千万不能露怯，那就露了破绽，就算没开口，也什么都交代了。 不等汤嫣说话，顾然便抢先道：“于总，你好，我不是来修空调的，我是来给汤总治病的。” 他指着沙发旁，还未来得及收拢好的那套银针。 “我在给她针灸，所以她才穿成这样，没开空调是因为容易感冒。” 于升荣有些怀疑，但是还是信了几分，因为空气中有一股中药和酒精挥发的气味，倒是没有其它什么奇怪的味道。 于升荣微微皱眉，也不说话，大步朝着那套银针走去，途中还推了顾然一把。 真的看到了两套针，还有一些药汁，他的表情才微微放缓了一下，但依旧怀疑的问：“汤嫣，你生病了？” “你还好意思问？” 汤嫣不解释，先埋怨了一句。 顾然都忍不住想给她竖个大拇指。 这段位高啊，反而把锅先甩到了自己丈夫的头上。 文化人，心眼真脏！ 第73章 拉扯 于升荣现在的疑惑还没有消退，也还在气头上。 汤嫣虽然慌，但是稳的一匹，还先发了个小脾气。 顾然明白，夫妻两都属于强势的性格，就这么僵持住，谁都不会先开口的。 这种时候，还得自己在中间调和。 “于总，是这样的……前几天，汤总出席了一场晚宴，酒里被人下了药，药性很重，很有可能影响生育能力。” 于升荣愣了一下，也顾不上发脾气了，走到汤嫣身旁，双手搭在她肩膀上认真问：“他说的是真的？” “哼！” 汤嫣还在拉扯，冷哼一声偏过头。 “嫣嫣，先别使小性子了，我再问你一遍，这事是真的？” “是真的。”汤嫣不情愿的答了一句。 于升荣明显紧张了，抓着汤嫣的肩膀用力的晃了晃，问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啪！ 汤嫣一下就打开了他的手，失望的说：“我没告诉你？记不记得前几天我还给你打了个电话，我说想让你回来陪我几天？但是你一开口就怪罪我公司的事没处理好，一副问责的嘴脸，你让我怎么和你说？” 于升荣干笑了一下，“当时不是太着急了吗，一切都是我的错，以后你想怎么收拾我，我都认。现在你能不能先和我说，身体养的怎么样了？不会真的不能生了吧？” “还在调养中，应该没问题。”汤嫣又质问道：“不过我和不能生有什么区别，你一年也不回家几次，我和谁生？” 于升荣听到后半句话，忍不住，用眼角余光扫视了一旁的顾然一眼。 这一幕自然逃不过汤嫣的法眼，她又冷笑一声问：“怎么，你以为，我和他？” 于升荣还是没有打消疑虑，点头说：“你们孤男寡女的在一起，你又穿的这么少，我难免多想。” “那你还真是想多了，我的身体都这样了，还能和男人做什么？你也看见了，他是医生。” 于升荣听完这番话，一直皱的眉头终于放松了一些，脸上如释重负。 顾然也偷偷松了口气，这一关算是混过去了！ “你怎么找了一位这么年轻的医生？他能治好吗？” 汤嫣冷声说：“你不用试探我了，我去过医院了，先找的唐主任，他给我做了些检查建议我去找一位叫苗姓的中医，那位苗医生又对顾然的医术很肯定，所以我相信顾然。” 顾然？ 听到这个名字，于升荣有些耳熟。 他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年轻人问：“你是寰宇的员工？” “嗯，我刚入职寰宇，现在是秘书部的一名秘书。” “……” 于升荣的面色更古怪了，转头看着汤嫣问：“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他是知道汤嫣手下有个秘书部，每一个都是精英，是她手下最精锐的团队，于升荣以前也想过往这个秘书部里派几个人，但是都被汤嫣的高标准、严要求卡住了。 所以他实在看不出来，这小子凭什么这么受汤嫣的器重。 汤嫣说：“我们和云坛画廊合作的事，你在总部应该都听说了吧？能有这个合作机会，并且促成这次合作的人 都是顾然，贝安的事，也是因为他，我们公司才缓了一口气，这样的人才我怎么可能放走？” 于升荣恍然大悟。 他刚刚就觉得顾然的名字耳熟，现在才想起来，今天自己助理汇报过这件事，这个名字也提到了那么几次。 但他没想到，这个人会这么年轻，让人很难联想到一起。 “原来你就是那位大功臣。” 直到现在，于升荣才稍稍正视起眼前这个年轻人，走到他面前握了个手说：“果然是英雄少年啊，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到总部工作？我能给你更好的待遇。” 顾然知道，寰宇的总部在首都，魔都的这个只是一个分部。 汤嫣听不下去了，凑到两人的中间，推了于升荣一下，像是守着宝一般的说：“你想干嘛？当着我面挖人是吧？” “哈哈，开个玩笑而已，顾秘书的业务能力强，还精通医术，有这样的助理在身边，实在省心的让人羡慕啊。” 汤嫣没有笑，只是愣愣的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今天忽然愿意回家，肯定是因为画廊的合作吧？” “不是啊，想你了嘛。” “少来，你那副公事公办的嘴脸我一下就看出来了。” 顾然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了，这夫妻两吵架，自己在一旁看着算是怎么回事？ 麻利的收好针，顾然说：“于总、汤总，针灸已经结束了，我就先走了，再多嘱咐一句，多补充水分，空调不能太低，饮食要清淡点。” “知道了。”汤嫣冲着顾然挥了挥手。 于升荣却微笑着说：“我送送你吧。” 送客只是借口，显然是有些什么话要说，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没有点破。 一直来到电梯口，于升荣才收起微笑，双手插在西装裤的兜里，表情淡漠的问：“顾秘书，嫣嫣为什么去赴宴？那晚都有些什么人，你知道吗？” 顾然想说“我不知道”，并且差一点就脱口而出。 他能感受到，于升荣是个有心机有城府的人，甚至不经意的一句话，都可能挖了一个坑。 所以不太想和他交谈。 但如果直接说不知道，反而更假，会引起这个人精更大的疑惑。 这些想法在顾然脑海中飞速运转而过，随后才答道：“贝安出事，很多合作商都给汤总施了压力，她无奈才赴的宴，那晚的人不少，有有关部门的领导，还有一些娱乐公司、投资公司的人，哦对了，还有天逸的一个高层也在，叫什么我不知道，我就记得那家伙胖胖的，还有点秃。”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客气，再见。” “再见。” 等电梯下行后，顾然才拍着自己的胸口，长长的松了口气。 妈的，和这些聪明人说话真累！每句话都要在脑子里绕几个弯才敢说出来。 如果不出所料，于升荣对自己还没有放松警惕，说不定现在就正在让人调查自己。 对此顾然没有什么好怕的。 他爱查就查去吧，自己以前过的只能用平庸、惨淡来形容，他得知后，只会更加放松警惕。 第74章 陪我去喝酒 “喂，顾然怎么啦？” 项芊芊接起电话，好奇的问道。 她和顾然聊天一般都是在微信上，隔着屏幕就算是话题开放一些也没有问题，此时打电话肯定是遇到事了。 顾然说：“没怎么，你现在在哪呢？” “我在家具城，和我男朋友看家具呢。” “他现在在你身边？” “没有，他去买奶茶了，好像还在和柜员聊天，有什么事，你就说嘛。”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认不认识于升荣？就是汤嫣的老公？” “认识啊，你怎么忽然问起他了？” 项芊芊已经是不止好奇了，甚至还有些诧异。 在她眼里，于升荣那种人物一般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高冷的不行。 和他沾上的事儿，一般都不简单。 “算了，你好不容易有空约会，我打扰你不太好吧？” 顾然一副心疼姐姐的语气说道。 当姐姐的，不会觉得茶里茶气，只会觉得弟弟乖巧懂事。 “没什么不好的，家具也挑的差不多了，他说等会去看电影，每次约会都是看电影，我都腻了。” 顾然笑着问：“约会流程不就是这些吗，你想干嘛啊？” “我想去酒吧。” “那你们去呗。” “他不喜欢喝酒，也不喜欢酒吧的环境，是不会去的。”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笑嘻嘻的问：“你酒量怎么样？” “还挺不错的，之前跟着我导师的时候，经常有酒局，酒量也练出来了。” “是吗？”项芊芊带着喜悦说：“那你今天陪我去酒吧！” “别扯了，你不是还要约会吗？哪有撇开自己男朋友，和同事去酒吧喝酒的？” “哼，谁说不是呢，我原本也不是这种人啊。但是我也被他当面放鸽子好几次，要么说是死党有急事找他，要么就是回公司处理单子，谁知道他到底干嘛去？我偶尔鸽一两次有什么关系？” 她越说越理直气壮，顾然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说：“这么说他确实很可恶，那你等会要怎么和他说？” “直说啊，我弟弟有心事，当姐姐的帮他开解一下，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她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我先不和你说了，他回来了，我等会给你发定位。” “好。” 挂断电话，顾然忽然心旷神怡，刚刚的烦闷一扫而空，甚至心情轻快的还能哼着不知名歌的调子。 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定位这么快就发过来了？ 顾然心神一动，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汤嫣发来的消息。 汤嫣：你到家了吗？ 顾然：哪能那么快，我还在你家楼下呢。 汤嫣：那你上来吧。 顾然：？？ 汤嫣：我老公已经走了，他刚刚回家只是拿个东西，晚上他还有个酒局要应酬，有几个领导在，他推不掉。 顾然：你就不怕他杀个回马枪？ 汤嫣：那我们去酒店？有家五星级酒店我有投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 顾然握着手机，忽然有些左右为难。 这可如何是好？ 这一刻，两位熟女姣好的身材，完美的曲线，都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难免互相比较，最后竟难分伯仲，他喜欢汤嫣的熟稔和主动，也喜欢项芊芊的盈盈细腰和匀称肤白的长腿。 最后，顾然还是回复了一句：你说迟了啊，今晚我有约了，下次一定。 汤嫣：混蛋！你怎么这么快就约了一个？！你不是没有女朋友吗？ 顾然：我是没有女朋友啊，但我可以约别人的女朋友啊。 汤嫣：？？ 顾然：乖，下次再约你，对了，记得把聊天记录删了，别让你老公看见【比心】 聊天到此，也不关心她后续的消息，打开导航，驱车开往项芊芊发来的定位地址。 顾然甚至都能想象到，汤嫣那个强势的女人，正饿的不行的时候，却被人拒绝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一定是又急又气，满腹的火撒不出去。 一想到那个画面，顾然的心情就更好了。 …… 在不熟悉项芊芊的人眼里，她是个不假辞色、不爱笑、冷冰冰的、又美艳的高岭之花。 就算是路上偶遇了，也只能装作不在意，然后用眼角余光偷窥，等擦肩而过后，又留恋她窈窕的背影。 也有人爱慕她，但又不敢表白心意，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如果有人鼓起勇气，站在她面前捧着玫瑰花表白，她只需要面无表情，注视着表白者，仅用冷冰冰的目光，就足以把人逼的掩面而逃。 但在顾然的眼里，又能看见她的另一面，鲜活、率真又可爱。 现在，顾然又在酒吧里见到了她最性感的一面。 她不知道已经先到了多久，似乎是已经喝了些酒，投入了公共的舞池，随着激情的音乐有节奏的扭动着身体。 渐渐的，她就成了舞池中的焦点，引得无数目光和欢呼声。 极品的脸蛋和完美的身材，穿着清凉的吊带背心，露出性感的锁骨和肩颈，跳动时脖子上的吊坠也在上下摆动，时而还隐入深深地沟壑里，引人无尽遐想。 但她的警惕性没有丢，始终游走在舞池的角落，能够防备任何咸猪手。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只手搭在了她光滑的肩上。 项芊芊没有惊叫，只是手速极快的摁住了那只咸猪手，然后揪住那根中指，狠狠的折了过去，恨不得把那根手指掰断一样。 “嘶~芊芊姐，疼疼疼！”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项芊芊心中的戒备瞬间松懈，连忙松手，关心的问：“怎么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哪个臭流氓呢。” 呃…… 顾然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从广义上来说，他也确实是流氓。 刚刚还想着弹一下那根纤细，又性感的肩带。 还好理智，不然手指肯定是要断了。 项芊芊牵着那只受伤的手，看到红肿的部分，关心的问：“要去医院吗？” “不用。” “什么不用啊，我刚刚可用力了。” “你忘了，我是中医啊，我能判断自己的情况，稍微注意一点别使劲就好了，只是可惜，有些手艺活，自己做不了了。” 要不你帮我？ 后半句没敢说出口。 第75章 利益婚姻 项芊芊没gat到顾然话里是什么意思，歪着脑袋问：“你指的手艺是什么？” “呃，没什么。”顾然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她也不追问，只是嗔道：“我说你真是笨死了，不会喊我啊？直接上手，要不是听到你的声音，我就踢裆了。” 顾然后怕的亡魂大冒。 就她果断、狠辣的性子，一脚踹废了也是可能的。 项芊芊领着顾然来到一个卡座坐下。 看着桌子上各种颜色的鸡尾酒，还有三瓶未开的葡萄酒和白酒，顾然的嘴角都忍不住抽了一下。 “这么多酒都是你点的？” “对啊，我看着酒单上的名字挺好听的，就点点试试。还送了一份果盘呢。” 顾然都看傻了，问道：“你点这么多，是想把我灌醉，还是想把我灌死啊？哪喝的完？” “喝不完可以存着啊。放心，酒吧老板是我朋友，肯定不会被宰的，” 顾然心想，老板肯定很喜欢和你这样人傻钱多的人当朋友。 刚刚在舞池里跳的疯狂，项芊芊还没缓过来，喘着气，眼角弯成一道月牙的笑着问：“你是不是觉得，来酒吧的女人都是坏女人？” 顾然摇头：“我没有那么大的成见，不来酒吧的女人也可能是个疯狂宝贝，来酒吧的女人可能是失恋，也可能和你一样，是生活，或者工作压力太大了，想要发泄一下。 项芊芊拿起一杯插着柠檬片的鸡尾酒喝了一口，笑着说：“要是我男朋友也这么想就好了……你说的疯狂宝贝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顾然笑道：“穿越火线里一个被感染的，艾滋病病原体。” “噗呲~”项芊芊没忍住笑了起来，觉得这个说法有趣极了。 顾然问：“你男朋友不喜欢你来酒吧？” “唉~” 这一声叹气长长的，就好像一言难尽般。 “不止是不喜欢我来酒吧，还不喜欢我喝酒，说对胃不好巴拉巴拉的，我和他说喝点酒缓解压力，他就好像没听见一样。” 说到这，项芊芊忽然反应了过来，把酒杯一放，催促道：“明明是来聊你的事儿的，怎么还说上我了？快说，和你于升荣怎么了？” 她挑着眉毛，故作一脸认真，反倒添了几分可爱。 “我刚刚在汤总家，帮她施针，结果于升荣忽然就回来了，然后……” 顾然惆怅的揉着脸，问道：“你快和我说说这个人，不会想弄死我吧？” 这个八卦项芊芊听的很满意，漂亮的眼睛里都闪着小星星，时不时还“哇”几声。 面对顾然的问题，她端起一杯黄色的鸡尾酒放到顾然面前笑着：“你喝完这杯，姐姐就告诉你。” 顾然无奈，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把酒喝完。 项芊芊满意的说：“其实我和于升荣从小就认识，在我的印象里，这家伙就是优秀的模板，哪哪都好，就是没什么人情味。他和汤姐结婚，更多是利益联姻，感情基础不深。但是他怀疑你和汤姐一起做那事，肯定是不会放过你的。这是面子问题，你懂吧？” “懂。” 除了陈深文那样的心理变态的人之外，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忍受绿帽子，更别提于升荣那样骄傲的人了。 项芊芊继续道：“不过你和汤姐已经把事情解释清楚了，他应该已经信了几分，就算他现在还怀疑，但也绝对不会动你。” “为什么？” “你傻啊？在所有人看来，谭馆长是因为你才同意和寰宇合作，你是这场合作的关键人物，后续还有对接工作需要你出面，这种时候，谁敢惹你啊？更别提于升荣那种工作狂了，作为未来的掌权人，他可是把公司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就算给你一些优待，都是很正常的，挽留人才嘛。等和画廊合作的事过去以后，只要你和汤姐没有再闹出什么误会，于升荣也不太可能会为难你，只会假装忘了。” 听她这么一分析，顾然反而长长松了一口气。 “对了，你刚刚说，你和于升荣一起长大是怎么回事？还有他和汤嫣的利益联姻，快告诉我。” 顾然学着项芊芊的表情，一副八卦的样子。 在系统任务中，同样有一项是关于汤嫣和于升荣，奖励未知，但不妨碍顾然想早点完成它。 现在的进度条，也只有30%，所以还是很着急加快进度的。 很有可能，可以从项芊芊这里找到突破口。 项芊芊喜欢听八卦，也喜欢分享八卦，她拖着一个杯子，咬着一根吸管，一边说道：“我妈妈是寰宇的股东，于升荣的爸爸是创始人，我们从小认识很正常啊。只是我和他差了好几岁，又不喜欢他那性子，所以不太熟。” “汤姐的爸爸原本是寰宇的合作商，为了加强合作关系，所以才被长辈安排了婚礼。不过汤姐家的公司，现在已经和寰宇合并在一起了。我听说，他们两这么多年，夫妻关系还是一般，汤姐还会小心维系着，于升荣就，呵呵……” 并没有多复杂的关系，反而太简单了，让顾然找不到什么破绽。 顾然问：“那你觉得，他们有离婚的可能性吗？” 稍稍思考后，项芊芊摇头，“不太可能，汤总现在是魔都分公司的总裁，有她支持，于升荣才能坐稳继承人的位置，所以他肯定不会愿意离婚，而且对于他们这类人而言，婚姻也就是一个包装而已，还是面子问题。” 说完后，她才反应过来，用桌下的脚轻轻踢了顾然一下，嗔道：“你问这个什么意思？你不会是真的想傍上汤姐这个富婆，想着他们能离婚吧？” 顾然笑道：“当然不是，我要想傍富婆，找你不就好了？你还没结婚呢。” “咯咯~你想得美。” 有顾然陪着，项芊芊很放心的过了一把酒瘾，点了的酒都基本喝了一些。 酒一旦混在一起喝，就更容易醉，没多久，项芊芊就有了几分醉意，半躺半靠着卡座，面色绯红，性感又迷人。 正准备带着她离开的时候，顾然忽然看见，在吧台边，坐着一个熟人。 第76章 敲诈勒索 顾然起身，坐到了项芊芊的身边，看她半醉半醒的靠在椅子上，便扶着她的腰和脖子坐正了。 “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很眼熟？” 顾然指着吧台边缘的一个正在和女生说说笑笑的男人。 项芊芊醉眼微眯，顺着顾然手指的地方仔细看了一会，傻笑着说：“那边好几个人呢，你说哪个？” 顾然又把一根手指放在她眼前问:“这是几？” “三啊。” “……” 真喝多了，眼神都飘了，看东西都重影了。 “那个男人是你的未婚夫，张天宇。他在和别的女人喝酒呢。” 项芊芊软绵绵的手，在顾然的胸膛上拍打了一下，嗔道：“不许你乱说，天宇才不喜欢来酒吧。” “咱们过去打个招呼不就知道了？” 顾然拉着她的手，结果却发现根本拉不动。 她软绵绵的躺着，慵懒的说：“我才不信，要去你自己去。” 这怎么行？ 我的任务进度条，还得靠你们呢！ 顾然想让她清醒一点，拍打着她的脸蛋，见没动静，又狠狠捏了一把，项芊芊还是不动，反而张开红润的唇瓣，用银牙在顾然的虎口上咬了一下。 “你这个小坏蛋，干嘛呢？我不去。” 她还算清醒，这一口咬的也不是很用力，想凶也凶不起来，反而一脸的妩媚。 顾然忍住心头的燥热，商量着：“那我去帮忙看一眼，你千万别睡着，乖乖等我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 混合酒的后劲太大了，项芊芊只觉得全身软绵绵的，大脑晕乎乎的，但还保持着几分理智。 顾然的话她是不信的，肯定是认错人了！ 顾然还是有些不放心，观察了一下卡座和吧台的距离，确认项芊芊可以一直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的时候，才朝着吧台走了过去。 酒吧里的环境是吵杂的，等走的近了，也能听见张天宇和身旁女伴说话的声音。 “你不是和你未婚妻在看家具吗？怎么又约我出来？这都第几次了？她都不怀疑你的？” “呵呵，这次可不是我中途走人，是她临时有事。” “那我还得谢谢她呢，又把你让给我一晚上。” 女人的声音很好悦耳，是那种光听声音就能脑补出一个肤白貌美女神的音质。 顾然特意留意了一下她的侧脸，果然带着几分美艳，只是那个面相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只听那女人撒娇般，继续说道：“等你们结婚了以后，你不会就不来找我了吧？” 酒吧内的光线是晦暗的，黑暗中，张天宇的手悄悄绕到女人的背后，贴上了她的腰，开始游走。 张天宇心猿意马的说：“怎么会？要不是她妈是寰宇的股东，我才不会和她在一起。” 女人笑了：“你不会是故意说的这么好听吧？她那脸蛋和身材，你们这些臭男人能不喜欢？” 张天宇摇了摇头，喝了口酒说：“光好看有什么用？她太冷淡了，和你比，一点情趣都没有。” 女人咯咯一笑，妩媚的问：“那你说说，你还喜欢什么样的情趣？我可以配合你哦。” 看着这对狗男女说着话，手还在暗中做着小动作，顾然只觉得恶心。 啪！ 他一巴掌拍了拍张天宇的肩膀上，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张天宇纳闷的转过头，等看清了顾然的长相后，他的脸上出现了片刻的惊慌， 他记得这张脸，上次在寰宇的楼下见过，和芊芊在一起的一个临时工。 张天宇是看不上这种小角色的，但此刻也不由得担心，刚刚的话被他听了去。 他还记得上一次，自己脖子上的吻痕被这小子看见后，他多嘴告诉给项芊芊，让她生了两天的气。 早就看这小子不爽了。 他刚刚不会听见了什么吧？ 张天宇的心理素质还算好，很快面色恢复如常，佯装不认识的问：“你是哪位？” 顾然乐了，这傻逼的演技还真是拙劣。 “上次咱们在寰宇的楼下见过，那辆布加迪威龙，你应该不会忘记吧？” 张天宇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这时，他身旁的女伴也在观察着顾然，上下打量一番问：“这位是？” “我女朋友的同事。” “哦~”女人恍然大悟，随后露出可爱的虎牙笑着，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你好。” 顾然没理会她的招呼，只是盯着张天宇问：“这个女人是谁？” “我的一位客户。” “是吗？”顾然略带深意的笑着，让张天宇看的发慌。 “你不信？”他问。 “信啊，芊芊姐还和我说你不爱来酒吧呢，我也信了，但是没想到啊，啧啧。” 张天宇的面色又是一变，他听得出来，这是在嘲讽他。 “我们谈谈？”顾然说。 “行。” 张天宇投鼠忌器，跟着顾然走到一旁，淡淡的问了一句：“刚刚我们说的话，你都偷听到了？” “我只是恰巧在边上喝酒，算不上偷听吧？” “你想做什么？” 张天宇盯着顾然的眼睛，质问了一句。 顾然只是笑，不说话。 忽然，张天宇伸出两根手指说道：“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给你二十万，刚刚的事，你就当没看见；第二：你可以把我的事告诉给项芊芊，但她很爱我，我有自信可以得到她的原谅，但是，我也会让人整死你。选吧。” 说是两个选择，实际上也就一个选择。 钱和系统奖励要哪个？ 呵呵，当然是两个都要！ 顾然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想要花钱消灾。 “芊芊姐待我很好。” “所以呢？” “得加钱。” 张天宇又笑了起来，拿出手机说：“扫个码，我转账给你。” “先说好，这是你主动给的，可不是我威胁你。” “当然，我是很有原则的人。” “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手机没带身上，去取一下。” “好。” 过了一会，顾然拿着手机回来了，两人成功的完成了转账交易。 “收了钱，嘴巴就严实点。” “我明白。” 目送着顾然离开，张天宇又播了一个电话：“黄律师，我被敲诈勒索了。” 第77章 陷阱 项芊芊已经靠在卡座上睡着了。 喝了酒之后，她的脸蛋红扑扑的，就像是熟透的红苹果，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在不远处，有一个男人观察了她很久，等她彻底睡过去之后，才带着猥琐的笑容走了上去。 马上就能渡过一个销魂的夜晚了。 他刚走到卡座旁，忽然，就有一只沉稳有力的手掌握住了他的脖子，力道很大，竟然让他出现了一瞬间的窒息感。 要不是能感受到那只手的温度，他甚至都以为卡着自己脖子的是一把钳子。 “你想干嘛？”顾然冷冰冰的问。 虽然他在一旁和张天宇说着话，但是眼角余光一直留意着项芊芊。 果然，真就出现了一个想要捡尸的流氓。 “大哥，有话好说，误会误会，我只是看这位小姐睡着了，担心她着凉，想叫醒她。” 这种鬼话顾然自然是不会信的。 他掐着男人的脖子，指着吧台边缘，正在一个人喝酒的女人说：“看见那个骚货了吗？你去和她搭讪，保证你心想事成。” “大哥，你别开玩笑了。” “谁他妈和你开玩笑了？她一个人喝闷酒，不就是等着你吗？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 “那……那我去试试？” 顾然放开了他，笑道：“试试吧。” 等男人走后，顾然就没再关心了，他也就是忽然的恶趣味，想给张天宇心头填个堵而已。 把醉倒的项芊芊搀扶起来，刚走到门口，就又听到了那个男人的惨叫声。 …… 把项芊芊抱入车的后座的时候，顾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咯、咯、咯…… 静谧的地下车库中，这样的声音犹如鼓点，清脆又富有节奏。 高跟鞋的主人走到顾然身后停了下来，笑道：“小弟弟，没想到你也做这种事，啧啧，我看你长的这么好看，还以为你挺单纯的。” 这熟悉的声音…… 顾然回过头，果不其然，看见的正是和张天宇一起喝酒的那个女伴。 也是顾然刚刚心血来潮，让那个流氓去骚扰的对象。 她怎么这么快就摆脱了纠缠，跟了上来？ 不会是发现了自己是幕后主使，特地来算账的吧？ 顾然一脸懵懂的表情，不解的问：“我做了什么事？” 女人指着车说道：“捡尸啊，就你这身材和长相，找个女朋友应该不难吧？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你知不知道，这算是QJ？” 顾然微微愣神，然后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她根本就没发现是自己唆使的那个流氓去调戏她。 反而多管闲事的指责自己“捡尸”。 她根本就没认出来，躺在车里的是她的情敌，项芊芊。 “关你屁事？”顾然淡淡的说了一句，懒得解释。 “当然关我的事啊，这件事我既然看到了，就不能不管！” 她走了上来，高跟鞋的声音再次在车库中回荡，让人听了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她的抹着口红的唇瓣浮起一个迷人的微笑，露出虎牙，眼睛半眯成月牙。 神情妩媚。 “小弟弟，QJ是犯法的，而且这种醉倒的女人都不会动弹，能有什么意思？不如姐姐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让你尝试几种你没玩过的游戏，怎么样？” 顾然跟着她笑：“那是什么游戏呢？” “哎哟~你坏~这样的事，人家一个女孩子怎么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嘛？” 她依旧灿烂的笑着：“不过人家陪你玩，你得答应人家一件事。” 顾然双手环抱在胸前，微微昂头，示意她往下说。 “刚刚酒吧里的话，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听到过，马上忘掉，不许和任何人提起。” 顾然恍然大悟，“你是说张天宇背着项芊芊，和你劈腿的这件事吗？” “哎呀，你记得挺清楚嘛，那人家今晚帮你努力忘掉，好不好？” 顾然摆了摆手，“用不着了，刚刚张天宇已经和我谈过这件事了，他支付了我封口费，我自然不会多嘴。” 本以为这样就能劝退她，结果没想到，女人却说：“原来他已经说过了，没关系，我陪你玩一晚上，就当再支付一次封口费了。毕竟你这种年轻又帅气的弟弟，我也不算吃亏啊。” 她笑得妩媚，说话时还扭动着纤细的腰肢，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也算得上是人间尤物了。、 换作任何一个不够坚定的男人，此刻都会心动，落入她的节奏中，被她牵着鼻子走。 但顾然不会，不是因为他心智够坚定，完全是因为，这个女人的表情，和周蓉太像了！ 也是这样妩媚动人，埋藏在这个表情下的，却是一种玩弄的心态，就好像是猫戏耍着老鼠。 蹊跷啊，太蹊跷了。 仔细一想，她说的话很牵强了，最后一句也只是找补，没有什么说服力。 “你为什么怕项芊芊知道？你担心她知道以后，找人整你？” 女人不肯说，只是摇头，“这个你就别多问了，是我的秘密。” “好吧，可是你就这么和我走了，张天宇怎么办呢？” “放他鸽子就好了啊，姐姐也想换换口味呢。” 顾然受不了她一口一个自称姐姐。 普信女，我跟你还没那么熟。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顾然说。 “我叫桉桉，好了啦，咱们别在这聊天了，咱们还有的事时间互相了解，要不要去我家？” 顾然笑道：“去你家，然后呢？” “笨蛋，这还要问啊？” 顾然不理，继续说：“去了你家，我就要上当了。” 桉桉的微笑一滞，而后恢复如常的说：“你这是什么话？” “你和张天宇那个傻逼的演技一样拙劣。我教教你吧，至少应该先佯装和他吵一架，然后再碰巧遇到我，最后再和我拉进距离，这样能打消我的疑虑，也能没你现在那么突兀。”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你和张天宇设计的一个圈套，就像是仙人跳那样。我去了你家，还没等碰到你，张天宇就会拿着手机一边拍摄一边进来，到时候，我入室强J的把柄在你们手上就跑不掉了。” 第78章 张天宇的发现 地下停车场内一片安静。 桉桉诧异的看着面前的俊俏少年。 “真没想到，你看着这么单纯，其实全是心眼，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你有必要警惕性这么高吗？真没劲！” 桉桉表现出一脸的委屈，幽怨又生气的埋怨道。 这样美艳的女人，一颦一笑，甚至是生气的时候都是撩人的，顾然却不为所动。 这时，提前约好的代驾正好到了，顾然也懒得和她说些什么，转身就上了车。 看着车开走，桉桉气的握拳跺脚，指着车屁股大骂。 几分钟后，张天宇再次和他她碰面，问道：“我看他的车都开走了，你怎么还在这？” “那混蛋看出来我们想干嘛了。” “嗯？他一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小崽子，能有这心眼？” “现在该怎么办？他不会真把咱俩的事告诉给项芊芊吧？”桉桉有些忧愁的说道。 张天宇摇了摇头说：“不会，我给了他封口费，就算他打算说也没机会了，我联系了黄律师。那傻逼拿了钱还乐呢，我的钱是那么好拿的？不让他把牢底坐穿，我都不姓张！” “好！” “不过在此之前，咱们得先报警啊，你不是说那小子捡了个女人回去吗？咱们这种好市民，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好女孩被这种人渣糟蹋！” 报警这件事，他们两个是不适合直接出面的，故而在酒吧里随便找了个人，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打电话报警。 车还没到目的地，顾然就接到了警察的电话，警方竟说，收到举报，让怀疑自己在酒吧捡“尸”。 顾然瞬间了然，举报的人是谁。 警察在电话中说：“现在需要你汇报一下你的位置，我们需要确认女生的安全，再做一个笔录。” 顾然无奈的说：“警察同志，现在都大半夜了，没这个必要吧？你们可以查一下监控，被我带走的那位是我朋友，我们是同事。” “我的同事已经去查监控了，现在，汇报一下你的位置。” 对方的态度很强硬，顾然也只好答应，现在亲自去一趟警局。 到了警局后，警方确认了项芊芊的安全，以及两人的关系后，让顾然做了个笔录便让他走了。 这个过程，项芊芊是不知情的。 顾然也没能见到举报的那个人。 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刚刚就在隔壁做笔录。 …… “喂，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那小子被拘了吗？”张天宇在电话中问道。 “没有，那个男人带走的人，是他的同事。他说不知道女生的家在哪，所以打算把她送回公司的休息室，现在公司里还有人加班，所以女生的安全可以保障。” 张天宇傻了，愣了愣神后问：“那个女同事叫什么？” “不知道，我就知道姓项。” “是不是叫项芊芊？” “好像是吧。” “……” 张天宇更加沉默了，久久没有说话。 “事情我办完了，记得把剩下的钱转给我，挂了。” 张天宇默默搁下手机，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后猛抽了几口。 等烟顺着咽喉灌入肺里，打了几个转儿再从鼻子里喷出来，那股烦闷的心情还是散不掉。 刚刚的通话是免提外放的，所以在一旁的桉桉也听见了全程。 看着张天宇吞云吐雾的模样，她笑道：“项芊芊放你鸽子，说有个弟弟的心情不好，陪他聊聊天。没想到这个弟弟，就是刚刚那小子。唉，你说，他们这种姐弟关系，纯洁吗？我觉得，应该和咱们两个的关系一样纯洁吧，哈哈哈。” 张天宇一拳砸在桌子上，手夹着香烟，指着桉桉的鼻子说：“闭嘴！” “你居然因为项芊芊对我发脾气？你背着她和我搞在一起，她背着你和弟弟一起喝酒，你俩也算是绝配了，我还是不打扰了。” 桉桉发了一通脾气，拿起身边的包，起身扭着屁股就要走。 张天宇一下就拉住了她的手腕，说道：“我不是冲你，我就有点不爽。” “你不爽什么？你觉得项芊芊是你的禁脔？舍不得别的男人碰一下？张天宇你别忘了，你只是图她的家事，图她妈妈的股份，你说好只爱我的，现在这么在乎她是什么意思？” “我……” “呵，你就是舍不得她，见不得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认清现实吧，我刚刚去勾Y姓顾的那小子都没成功，说明他早就吃定项芊芊了。” 张天宇双手握成拳头，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在颤抖。 怀疑是一颗种子，埋在心里会生根发芽，让人钻牛角尖。 张天宇现在还不能确认，两人是不是已经发生了什么。 但他总会忍不住的往那个方向去想。 我一定要整死这小子！ …… 今天在寰宇加班的人并没有多少，就算有也是在自己的工位上忙活着，所以根本就没人看见顾然背着项秘书回到休息室里。 把项芊芊柔软的身体放在床上，顾然便在一旁坐下，说实话是有些累的。 喝了半杯水，顾然打开了系统的面板。 现在任务条有变动，都会随时提醒他。 刚刚就有一条新动态。 任务：张天宇对项芊芊的感情不纯，带有强烈目的性，让他们感情破裂可获得奖励：未知。 任务进度：50% 顾然的瞳孔都缩了一下，震惊了。 然后立刻反应了过来，应该是张天宇那边出现了问题，那小子报警，最后得知自己带走的人是项芊芊，开始不爽了。 虽然进度条上涨了一大截，但顾然还是很不爽。 任务条的进度，是由情侣双方的感情稳定来判定的。 张天宇本身就是个废墟，他凭什么还能影响进度？ 这时，床上的项芊芊忽然踢掉了脚上的一只高跟鞋，砸在地板上发出‘砰’地一声，好像也是在表达不满。 顾然只好又坐回床边，帮她脱去高跟鞋、丝袜和眼镜。 他倒是有些别的心思，可刚刚才去了一趟警局，整个人都老实多了。 只是从床头柜上抽出两张湿润的卸妆湿巾，把她脸上的化妆品全都抹掉。 人在睡着后，会让皮肤无法呼吸，对脸部皮肤伤害极大，对于爱美的女人来说，是致命的。 项芊芊瓜子脸，五官精致，底子很好，就算卸了妆之后，颜值也美艳动人，她的脸蛋还是红扑扑的；唇瓣也还是红润诱人。 忽然，她翻了个身，居然把顾然的大腿当做玩偶娃娃，一条大白腿就搭在了顾然的身上，摩挲了几下。 嘶~ 第79章 涉嫌敲诈勒索 第二天，闹钟如往常般响起。 明明是悠扬的钢琴曲，却让人听的心烦。 这一觉项芊芊睡的很满足，在顾然的一番按摩理疗之后，没有任何宿醉的不适感。 关掉闹钟后，她在床上扭动着纤细的腰肢，伸了个懒腰，一转眼，就看到沙发上躺着一个男人，正嘴角挂笑的看着自己。 “唉，你怎么在这？” 她吓了一跳，然后才反应过来：“哦，昨晚咱俩喝酒来着，是你把我送到这的？” “你怎么呆呆的，不是我送你回来的，还能是谁？昨天你还说酒量好，结果都喝断片了。” 项芊芊的俏脸微红，竟有些不好意思，哼了一声，倔强的说：“昨天没有发挥出真正的实力，下次咱们再切磋！” “可别。”顾然摆手，拒绝道：“你喝醉了就躺在沙发上，搀着你很累的。” “你说我胖！你嫌弃我重！” 这事儿顾然可不敢认，说这样娇娆的美女胖，那是重罪。 “你身材这么好，可不重吗？” 感受到顾然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身上两个鼓囊囊的重点，项芊芊瞬间明白了，这混蛋又在耍流氓。 “你还说！” 随手捡起床边一个玩偶，撒气的朝顾然砸了过去。 软绵绵的玩偶就算砸在脑袋上，也只有紧实的弹力，并不痛，顾然反而捂着脑袋，哀嚎着脑袋疼。 “幼稚鬼！” 项芊芊乐了一下，说道：“好啦，别装了。你先去卫生间洗漱一下，记得关门，我不让你出来你不许出来。” 顾然装傻的问：“为什么？” 项芊芊的脸更加羞红了，像是成熟的水蜜桃。 “我要换衣服啦！” …… 让顾然没想到的是，项芊芊居然在自己的休息室内，也给自己准备了几套合身的夏装。 “咱们可能随时要加班，甚至还要熬夜，你肯定就回不了家了，不准备几套换洗的衣服是不行的。” 她平淡的解释着，就好像这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却没意识到，这种小事反而更能令人更加依赖她。 回到工作区，顾然问：“昨天晚上在酒吧里发生的事儿，你都记得吗？” 项芊芊弯腰，将垃圾桶里的垃圾袋拾起，问道：“除了喝酒还有什么事？对了！我都忘了让酒保帮我把没喝完的酒起来，你说了没有？” “没有……” 谁能记得这事啊。 “你笨死了！那些酒很贵的！” 顾然无奈的说：“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昨晚在酒吧遇到张天宇的事，你还记得吗？” “哈？有这事？你看错了吧，他又不喜欢去那种地方。” 顾然心中叹了口气，有问道：“你认识一个叫桉桉的女生吗？” “认识啊，是天宇的表妹，怎么了么？” 表妹？还真能编啊。 顾然刚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口忽然有一阵骚乱，回头一看，竟然是昨天晚上见过的两位警察，另外还有两位没见过面的。 后面还跟着寰宇保安部的人，以及人事部门的主管，以及一群看热闹的，闹哄哄一大群。 四位警察都穿着制服，面无表情，直接朝着顾然走了过来。 其中一位女警说道：“顾然先生，我们接到报案，你涉嫌敲诈勒索公私财物，数额特别巨大。麻烦你跟我们回一趟警局，配合调查。” 显然，又是张天宇那个烦人的家伙干的。 顾然有些意外，但也没那么意外。 张天宇会这么做无可厚非。 但没想到，警察会来的这么快。 只能说张天宇在这方面还有些人脉啊。 警察的话一出，周围的同事，还有看热闹的人，都发出了一声惊呼。 还有人幸灾乐祸，谁不知道这个姓顾的最近风头大胜。 今天公司还提早几天，发布了一份员工转正通告，第一个名字，赫然就是顾然的。 不让人眼红是不可能的。 没想到这家伙刚刚转正，就涉嫌了敲诈勒索，这下乐子可大了，说不定公司马上就会开除他，并且撤回通告。 这么大的事儿，汤总都保不住他。 项芊芊也有些诧异，但她不信，反而说道：“这太突然了，我们可以先和律师谈谈吗？” “你们可以找律师，但是人必须先和我们回警局。” 顾然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问：“报案人在警局吗？” “报案人和他的律师都在。” 那太好了。 顾然拍了拍项芊芊的肩膀，笑道：“别担心，我心中有数。” 项芊芊的心脏还是砰砰跳的厉害，怎么可能不担心。 顾然说：“警察同志，那我可以请身边这位女士陪我一起去吗？这个案情和她有些关系。” 女警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 项芊芊却傻了，她指着自己，纳闷的问：“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怎么不知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 她皱着眉头，“行吧，信你一次。” 顾然挨着她，小声的解释：“芊芊姐，其实这件事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 项芊芊被这一句话弄的更加一头雾水，只是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好问出来。 两人被警察带走时，公司里的员工基本都看见了，人们七嘴八舌的指着他们，讨论着。 乘着电梯，刚到一楼门口的时候，迎面还遇见了汤嫣和于升荣。 顾然只能苦笑，看着汤嫣，刚要解释，就被汤嫣抬手制止了。 汤嫣说：“事情我都听保卫部的人说了，你去吧，老实配合调查，调查完没事了就快点回来上班。” 她身旁的于升荣也说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话。” “谢谢于总。” 有警察在，不可能有太多寒暄的机会，说这么两句话就差不多了。 跟着警察又走了几步，就能听到身后，汤嫣在训斥聚集看热闹的员工，那泼辣的语气，还是老样子。 顾然不由得苦笑，这下，关系户的身份更加坐实了。 顾然和项芊芊进到两辆不同的警车里，直到警局门口，才重新有说话的机会。 大概是一路的孤独相处，既然沉闷又严肃，让项芊芊没有之前那么从容，她问道：“到底是什么事？现在还不能说？” “和你男朋友有关系，进去就知道了。” “……” 第80章 算计 早层的警局是忙碌的，似乎每一个人走路都是来去匆匆，带着要紧的急事。 项芊芊不是第一次来警局，以前也来办过几次事，但还是第一次被“押送”来的，心情难免有些紧张。 忽然，有一只温暖的手，覆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力道轻柔的揉了揉，把头发都搓乱了。 当发丝从眼前撩过，划过脸庞痒痒的感觉，反而有种异样的安全感。 她回过头，就算是穿着高跟鞋，顾然还是要比她高的。 看到他一点也不紧张，杨着一张阳光的脸，平静的说：“相信我，没事的，只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里面可能会有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 你这么说，我怎么可能不紧张嘛！ 跟随着前方的两位警察，项芊芊和顾然进入了一个如调解室一样的房间里。 果然，项芊芊就见到了那个意想不到的人。 张天宇！ 自己的男朋友，甚至是未婚夫！ “你怎么在这里？” 项芊芊发出了疑问，随后想起来，警察同志之前说过，报案人也在警局。 这么说，自己的未婚夫是报案人？ 顾然敲诈勒索的是他？ 一瞬间，项芊芊更乱了。 他有什么把柄，是可以敲诈勒索的吗？ 张天宇正想着，见到顾然的时候，该怎么嘲笑他是个小丑的时候……见到了项芊芊。 警察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两个满脑袋问题的人，四目相对。 这时，一位警察说：“顾然，跟我来一趟审讯室。” “好。” 回应了一声，临走前，顾然又在项芊芊的脑袋上揉了揉，笑着说：“和他好好谈谈吧，不过做好心理准备，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天宇看着顾然对自己未婚妻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拳头忍不住的握硬了，额角青筋也在跳动着。 项芊芊冲顾然笑了笑说：“嗯，你去吧，放心，咱们公司的律师正在路上，马上就到了。” “好。” 顾然被警察带走之后，项芊芊坐了下来，就如同对待陌生人般对张天宇说：“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居然也会被敲诈勒索。理由是什么？” 屋内是还有警察的和张天宇聘来的律师的，但是项芊芊直接就忽略了他们。 律师并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刚想阐述，就被张天宇打断了。 “这不关你的事，别问了。” 项芊芊又想起一个可能性，问道：“昨晚，你也去了COCO酒吧，对吗？” “是他告诉你的？” 项芊芊失望透顶的说：“看来是真的了。” “那你呢？昨晚和他在酒吧喝酒，最后被他带走，又做了什么？” “你怀疑我？” “没有，我只是担心你，我怕他对你做什么，还有，昨天桉桉的心情很不好，非拉着我去酒吧喝酒，就碰巧遇见了你们。” 项芊芊的面色好看了一些：“所以，你是陪你表妹去的酒吧？” “对啊。” …… 审讯室内，顾然坐在审讯椅上，对面是一名女警察。 “姓名……我问你姓名！” 女警见顾然不说话，又问了一句。 这人太古怪了，从坐在审讯椅上就开始傻笑。 “都到了这里了，别想耍花样！” 顾然也很想忍住笑意，但根本忍不住。 因为项芊芊和张天宇的进度条时而上涨，时而下降，正在波动着。 这正是顾然想要的，他就怕两人忽然聊崩了，关系彻底破裂。 那样虽然自己可以拿到系统奖励，但是这罪名就洗脱不掉了。 就冲张天宇觊觎项芊芊家的股份，也只会放低姿态，委曲求全的想要得到原谅。 进度条浮动还有一个好处。 那就是主动权彻底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很轻易的就能让两人关系彻底破裂。 顾然还用透视眼看了一眼，果然，两人在激烈的争吵几句后，缓缓的平静了下来。 但任务的进度条没有下降，还在浮动着。 这说明两人心中还存在怀疑的种子。 “顾然！” 女警察又喝了一声，才让顾然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刚刚在想事儿，您继续。” 老实的坐好，配合警察的问话。 记录好基本信息后，女警说：“昨晚十点左右，在COCO酒吧，你遇到张天宇是不是像他索要了四十万？” 顾然摇头说：“警察同志，我可没像他要，这有一段录音，你可以听一听。” “你还录了音？” “嗯，录音在我手机里，可是手机已经被你们收走了。” “稍等。” 女警不一会儿便将顾然的手机取了回来，找到了那一段录音。 录音开始，是一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桉桉和张天宇的声音便被收入了进来。 女警耐心的听了一会儿，也听明白了这个报警人是个脚踏两条船，想抱一个女生家的大腿。 这是道德问题，她无法评判什么。 但很快，录音就到了关键的时刻： “扫个码，我转账给你。” “先说好，这是你主动给的，可不是我威胁你。” “当然，我是很有原则的人。” “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手机没带身上，去取一下。” “好。” “收了钱，嘴巴就严实点。” “我明白。” 录音到这便停止了。 女警说：“这份录音我们需要检测一遍，防止有剪辑和作假。” “我明白。” 女警继续说：“就算这份录音是真实的，你的嫌疑依旧洗不掉。涉及的金额太大了，这些事，你们可能要去法院打官司才能定夺。” 至少，算是有个转机了。 顾然依旧满脸轻松的说：“可是，收钱的不是我的账户啊。” “嗯？” 顾然说：“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女生，就是张天宇的女朋友，钱是打到她的手机上。” 女警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所以你那时候说去取手机，取的是她的手机？” “对。” 女警表情怪异的说：“你知不知道，这就把她卷进来了？即便她是报案人的女朋友，可他们毕竟不是夫妻，很有可能会把她算做从犯，把你们定性为合伙敲诈。” 顾然说：“嗯，如果他撤案和解了呢？” “怎么可……” 女警仔细一想，便明白了，那男的还贪恋女方家的股份和家产，不可能为了整死面前这个男的，还搭上自己的女朋友。 更何况，如果女方真的定罪，那带来的反噬，不是那个报警人能够承受的。 这些，都是面前这个男生的算计吗？ 第81章 和解赔偿 如果顾然没有拿出那一段录音，并且让警方亲耳听见，张天宇说钱是自愿给的，那么顾然的嫌疑是彻底洗脱不掉了。 敲诈勒索定性后，就是说明是国家代替公众提起诉讼，和张天宇这个报案人没有什么关系了，是不能撤案的。 但现在还没定性，还有缓和的空间。 录音鉴定最快也要一周时间，这一周自然不能把顾然关起来。 最后，也只能让双方协商，愿不愿意撤案和解。 出了审讯室后，顾然又被领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坐在一张椅子上，对面还有一张椅子，不多久，张天宇便被领了进来。 虽说是单独会面，但是旁边还是站了两位警察，以及全程录音录像。 “你想撤诉和解？” 顾然有些好笑的问道。 他还没说话呢，张天宇便先开了口。 这可把顾然逗乐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明白，还是想和项芊芊维系感情。 “对，我想撤诉和解。” 张天宇的脸色难看极了，就像是吃了坨翔一样，特别拧巴。 原以为自己报案后，再动用自己的关系，立刻让警方审讯顾然，就可以把他的罪做实。 谁能想到，这小子还把项芊芊带了进来，只能投鼠忌器。 刚才，项芊芊质问他报案原因的时候，他灵机一动，扯了个谎，说是在酒吧喝醉了，被顾然忽悠了，把钱打给了他。 “我清晰的记得，他当时还威胁我，但是威胁什么，我忘了。” 没想到，项芊芊反而拿出手机，打开一条收款记录说：“这么说，昨晚收到的陌生汇款是你打给我的？我原本还想着咨询一下银行的。”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张天宇的脸都要扭曲了。 也明白，自己被姓顾的耍了。 但他是什么意思？姓顾的脑子有病吗？为什么要用项芊芊的账号收款？ 他想问但是又问不出口。 …… 顾然笑着：“和解可以啊，但是我这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还有警察在公司当场把我带走的名誉损失费，你看……你可以赔偿吗？” “……” 本就忍气吞声的张天宇，听到这话气的快吐血。 你丫说的是人话吗？ 见张天宇不说话，顾然继续道：“不能啊，那要不算了吧，反正我也没脸回公司了，就不接受和解了，你继续告我吧。” 其中的潜台词，张天宇怎么可能听不懂？ 这又是在用项芊芊威胁自己！ “赔偿，当然得赔偿！”张天宇咬牙切齿的说：“十万，打到你的账户，可以吗？” 顾然没有立刻答应，转头望向身旁两位警察说：“两位警察同志，你们可要帮我做个见证，这是他自愿给的，我可没有说任何威胁的话……我说不接受和解，应该不算威胁吧？别到时候你们又带着敲诈勒索的理由，把我逮过来一趟。” “……” 两位警察也无语了。 工作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和解的时候，报警人向嫌疑人赔偿的，而且数额还如此巨大。 警察还没说话，张天宇便站了起来，对着房间角落的摄像头说：“不算威胁，不算威胁，是我自愿的。” “好吧，那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吧。” “……” 撤案的流程并不麻烦，但两人还要签一份和解协议。 协议签完后，顾然朝着一位穿着职业装，头发半银半黑，看起来很沉稳的中年男人，走了过去。 他叫吕讼，五十岁出头，平时大家都喊他吕叔，也是汤嫣秘书团的一员。 负责的工作，大多和法律条款，合同纠纷有关。 顾然的转正合同，就是出自他手。 以及汤嫣所签的合同中，有大量是经过他的手，是汤嫣最信任的人之一。 “吕叔，还麻烦你特地跑一趟，多谢了。” 顾然真心实意的感谢了一句，这是秘书团里对自己还不错的一位。 吕讼是国字脸，五官端正，眉毛稀松眼睛也不大，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有书卷气。 吕讼呵呵一笑：“汤总特地让我来的，她对你们很关心啊。路上我还以为是一场很棘手的官司，没想到你自己就搞定了。” “运气，运气好。” 吕讼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张天宇说：“这么轻易的从张天宇的手下逃出来，光说是运气就夸张了。” “您认识他？” “呵呵，芊芊都快和他结婚了，怎么可能不认识。在魔都的证券圈子里，他大大小小也算个名人了。” 顾然不以为意，真小人假君子而已。 这时站在不远处的项芊芊和张天宇聊完之后，便独自走了过来。 至于张天宇，则是在远处挥了挥手，和他的律师先行离开了。 “芊芊，你男朋友这事办的可不地道。怎么说顾然也是你的同事，就算不是误会，那也不该一个招呼也不打，直接报案。而且只过了一夜，警察就来抓人，你应该知道这种效率代表怎么什么吧？他太心急了，想把人往死里整是吗？” 吕讼是个学法律的，这些年打了不少官司，也见了不少人。 一下就能看透这件事的本质，与项芊芊说话时，还带着一股火气。 项芊芊被这一顿说教，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顾然说：“这件事不算完，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说法。” 顾然想了想，没有拒绝。 就这样放过这个渣男，他是不乐意的，至少要给项芊芊一个撒气的机会。 顾然问：“那四十万，他没有要回去吧？” “没有，我说还给他，他坚持不要，甚至他还让助理把他账户接受转账的功能给关了。” 还算是个聪明人。 这笔钱是封口费，不管是汇入谁的账户，他只要一拿回去，事情马上暴露。 当然，这笔钱也封不了顾然的口，毕竟钱又没在他的口袋里。 “收着吧，就当作小小的补偿。” 项芊芊没有听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吕讼就打断道：“好了，别站这聊了，公司还有一堆事呢，得回去了。” 项芊芊不解的看了吕讼一眼。 总觉得他看出了些什么东西，又故意隐瞒着自己。 第82章 你是不是喜欢我？ 回到寰宇的时候，一路上，还是有不少人和顾然打着招呼。 虽然大家亲眼看见他被警察带走，但现在这么安然无恙的回来也没有觉得太惊讶，毕竟连吕讼都出马了，这位大律，很少有失手的时候。 而且大家都很忙，最多也就是闲下来的时候八卦几句，上班的时候可没有人会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汤嫣和于升荣都不在公司里，顾然也不用去见他们，只是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打完之后，顾然又凑到了项芊芊身边，说道：“芊芊姐，短视频那边的工作，汤总交给我了，我需要和你交接一下工作。” 以往谈到工作的时候，项芊芊总是很认真，没有一点马虎。 今天当做没听见，只是转过椅子，看着顾然说：“昨晚在酒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刚刚当着吕叔的面，我不好问，你就不主动说了？” 顾然干笑一声：“张天宇应该和你解释过了吧？” “嗯，但是，我不信他。他又不是什么傻子，哪有喝了点酒，就被你忽悠走了四十万？而且报案的罪名，明显是想弄死你，疑点太多了。” 顾然说：“你真想知道？真相可是很沉重的。” “你说吧。” 顾然叹了口气，还是把手机拿了出来，把那段录音发到了项芊芊的手机上。 “昨晚你喝的醉醺醺的时候，我才看见他们两个，特地留了个心眼，一直录着音呢，本来没想这么快交给你，怕太突然，你一时间接受不了。” 项芊芊的表情精彩极了，“难道，他真的和他表妹……” 顾然摇头，“那可不是他表妹。” 项芊芊一愣，随后恍然大悟。 原来表妹的这个身份只是个障眼法，掀开这层遮羞布之后，许多事情在项芊芊的脑海里串联了起来，并且变得清晰无比。 顾然继续说道：“这份录音警察同志已经拿去做鉴定了，虽然已经撤案了，但是已经送去了，我可以保证真实性。” “真是的，解释这些干什么，姐姐还能不信吗？”她温怒的翻了个白眼，俏生生的，令人心生摇曳。 顾然嘿嘿干笑一声，然后就准备离开了。 看她现在这种状态，都不忍心继续和她谈工作上的事。 “等等，你走什么？过来，坐我边上。” 项芊芊纤细嫩白的手指了指身旁的空地，她的工位很宽敞，别说边上再做一个人，就是两个人躺着也不会太拥挤。 顾然挠头，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但还是从一个空的工位上，挪了一张椅子坐了过去。 因为坐的的很近，让人可以很清晰的嗅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味，让人留恋。 再一侧脸，便能看见她雪白、修长如白天鹅般的脖颈，即使没有触摸，通过光泽也能感受到她肌肤的白嫩。 这过程中，顾然的视线不受控的往下移，便能透过领口，看见更加雪白的一片。 项芊芊能够听见，身旁男人变重的呼吸声，以及吞咽口水时喉咙滚动的声音。 “往哪看呢？” 她伸出手，在顾然的额头上点了一下，把他的脑袋往后戳了戳。 力道倒是不重，还能感受到她指尖温热的触感。 顾然嘿嘿一笑掩饰着尴尬，“我又不是瞎子，身边坐着这么好看的美女，不偷看几眼就太浪费了，还不是怪你长的好看，身材又好。” 项芊芊沉闷的心情，被他这么一打岔，反而轻松了一些，难得的展颜笑了笑说：“那也不许看，流氓~” “嗯。” 顾然乖巧的点头，但是眼角的余光还是不受控。 只见她从包里取出一对无线耳机，分给了顾然一个说：“一起听听吧。” “这好吗？” 客气了一句，顾然还是接过了耳机带了起来。 竟然感觉身旁的项芊芊有着和她身上不太相符的脆弱，以往见到的她，是独立、坚强、果敢的，任何事情都没有拖泥带水。 就好比听录音这件事。 她应该会一个人戴着耳机，默默的听完一遍后关掉，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继续完成今天的工作。 等到下班之后，直接把张天宇变成太监。 让自己坐在她身边，还各戴着半边耳机，是一种寻求陪伴的讯号。 录音点开，又是一段嘈杂的背景音，随后才能听见张天宇和桉桉的聊天对话，不够清晰，但也足够了。 “等你们结婚了以后，你不会就不来找我了吧？” “怎么会？要不是她妈是寰宇的股东，我才不会和她在一起。” “你不会是故意说的这么好听吧？她那脸蛋和身材，你们这些臭男人能不喜欢？” “光好看有什么用？她太冷淡了，和你比，一点情趣都没有。” “那你说说，你还喜欢什么样的情趣？我可以配合你哦。” 啪！ 听到这里，项芊芊彻底听不下去了，不仅关掉了录音，还愤怒急了。 她的粉拳攥成拳头，狠狠的朝着自己身旁的椅子上砸了下去！ 因为太气愤，她甚至都忘了，边上还坐着一个人。 所以这一拳，又恨又准的落在了顾然的大腿上。 嘶~ 痛感神经受到刺激的时候，通过大脑反应，刺激着全身各处，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让人忍不住的喊出声。 可这里是办公区啊。 顾然忍住了，脸都憋红了。 项芊芊也反应了过来，偏过脸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没关系……还好你这一拳偏的不厉害，不然致命一击，我的兄弟真的撑不住。” “……” 往常，项芊芊肯定也会跟着调笑几句，但现在没有那个心情，只是又偏过脸去，看着屏幕，愣愣的不说话。 “你在想什么？”顾然小声的问了一句。 只听一声婉转的叹气声。 “顾然，我真的有他说的那么不堪吗？” “当然没有。”顾然不假思索的回答：“他平时在你面前编谎话你有多厉害你肯定也见识过。那些话，不过是他当着桉桉的面说的，贬低你来讨好她的欢心，这一招低级又漏洞百出，只有桉桉那种蠢比女人才会信，你肯定不会信的，对不？” 项芊芊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 “不喜欢你的男人，也是真傻逼。” 项芊芊望着他的脸，眨着眼问：“那你是傻逼吗？” “……” “你是不是喜欢我？” 第83章 随身空间 “你是不是喜欢我？” 有些真话，往往会在不经意的聊天，或者玩笑时，偷偷的从心里溜到嘴边，最后偷跑出来。 只要有心留意，就能捕捉到。 项芊芊很敏锐，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并且打了出一杆直球。 顾然想着怎么安慰呢，被突如其来的问题，犹如灵魂一击，眼睛瞪的有杏子那么大。 “是。” 简短的回答。 项芊芊从刚刚问话开始，就一直看着他的脸。 坚毅的眼神、不受控的呼吸加快，在一张干爽俊朗的少年人脸上出现，总是容易让人幌了神， “那……那你喜欢也没用，我这辈子都不想谈恋爱了！你呀，没机会了！” 顾然笑了笑没说话。 我怎么感觉，我的机会越来越多了？ “所以你故意威胁了他四十万，然后用我的手机收款？” “嗯，这点赔偿还是要的吧？当然，这还没完，你想怎么报复，我帮你。” 顾然拍着胸脯的说：“现在我有一套成熟的想法，先找汤总要几个熟手，把他弄成二级残废，只要不留痕迹肯定没问题，实在不行，还有吕叔给我们兜底。” 项芊芊翻了个白眼：“你管这叫成熟的想法？我国还有一套成熟的刑法呢！” “呵呵，我就是给你提一个参考意见。” “参考意见？你是想让他半死不活啊。” “你不想吗？” 项芊芊不说话了，表情阴晴不定的说：“我现在确实想弄死他，但肯定是不行的。可我也不想这么放过他！四十万而已，太便宜他了，你还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顾然的眼珠一转。 “我有一个馊主意……他既然觊觎你家的股份，想抱你这个大腿，那你就将计就计，把他当狗耍一通呢？” “确实是馊主意……不过可以当做备选，你继续说。” “身体上的折磨虽然痛苦，但不如精神上的折磨，你想想他那么爱体面的一个人，如果身败名裂，在金融圈子里从一个风云人物，变成一个笑话，他接受的了吗？” 项芊芊摇头，“还不够。” 她握紧的拳头还是没有松开，心里还憋着一股气。 “我和他谈了三年的恋爱，虽然平时都忙，但是我一直对他都很好。甚至从很早开始，就憧憬和他结婚，但我没想到，这段感情原来这么肮脏，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认识桉桉的吗？” “不知道。” “就是三年前，我刚认识张天宇的时候，他就说桉桉是他的表妹，但如果没有这段录音，我完全想不到……” 爱情是一种信念，可以支撑着人们携着勇气步入婚姻的殿堂，尽管他们已经事先预想过生活的各种困难。 可当这股信念崩塌的时候，带来的反噬，也是恐怖的。 顾然惊讶了，完全没想到，那对狗男女将这个计划运营了三年，虽然草蛇灰线的有迹可循，但都被表妹这个身份给掩盖了过去。 也怪不得项芊芊如此失望。 “顾然，你愿意帮我吗？” “你说吧，怎么帮？” “我现在的脑子有些乱，但是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说完，她又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像是调整状态般说：“好了，先工作吧。” 她的状态转换的极快，说工作真就聊起来工作。 她从抽屉里拿出几个蓝皮封面的文件夹，以及一个U盘说：“既然汤总说把这个项目和你对接一下，那我就和你交给底。” “短视频的这个项目刚刚起步没有多久，现在还在准备阶段，虽然有几个项目已经定了下来，但你要知道，现在进场时机并不好，想做出什么亮眼的成绩是不容易的，不过这些也不用你费心，你盯好项目和艺人，不出事就好。这些是相关的材料。等会我会让小渔和你联系，就是你那个女同学现在的经纪人。” 上次顾然请项芊芊帮过忙，给秦曼雪找过另一个经纪人，那件事她当天就办了。 小渔，就是秦曼雪现在的经纪人，而且来头不小，最早的时候，是给项芊芊做了两年助理，随后被掉到别的部门，带过几个人爱豆，都做出了不错的成绩，属于是在经纪人圈子里，都比较有成绩的那种。 把她介绍给秦曼雪当经纪人，已经是很优待了。 顾然当然知道这是项芊芊看在自己面子上的好意，便笑道：“谢谢芊芊姐，大恩难以为报，我只能……” 项芊芊扭过身子来，伸手打断：“你要敢说以身相许，我就踢你！” 好看的人，就连发脾气的时候都在散发着魅力，明明是惩罚，让人感觉和奖励似的。 顾然笑嘻嘻的说：“好，这些我先收着了，不急着看，先去那边转转。”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要我陪你去吗？” “没事，反正就在楼下，有什么事我就给你发消息。” “也行。” 顾然起身离开，回到自己的新座位上，距离她也并不是很远，还可以看见她一只手撑着腮帮子，整个人都在发呆，看起来可怜极了。 不忍心看，顾然收回目光，打开了系统面板。 “恭喜宿主，对应任务完成度以到达80%以上，可以领取部分奖励——1立方米随身空间（不可存储活物，具有时停效果）” 刚打开系统，一个弹窗就跳了出来，吸引了顾然的注意力。 一直以来，项芊芊的任务奖励都是显示着未知，让顾然无比期待。 期待着是什么逆天的技能，又害怕是废物技能，没想到是一件道具！ 他怀着激动的心情，将随身空间领取到了下来。 一瞬间，他能感觉到，全身都产生了一种玄妙的感觉。 手试着往前一探，面前的桌子直接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纯白色的小空间。 只要意念一动，就可以把身旁的东西放进去再取出来。 按照系统解释的那样，任何东西放进去之后，就会产生时停效果，就比如一个苹果放进去，过几年时间也依旧能够保存着新鲜程度。 这时有一个文员从旁走过，也没有发现异样，说明这个空间只有顾然能够看得见。 这也太爽了！ 一时间，顾然完全没了工作的心思，开始思考，这个空间究竟怎么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 第84章 圆滑的主管 顾然对这个随身空间的利用只有一些初步的想法，所以暂且只是在网购平台上订购了一些东西。 玩了一会儿，才收起摸鱼的心思，看了一会儿项芊芊给的那些交接文件。 文件中记录着，寰宇之前就有过短视频的部门，只是成绩并不好，已经解散了，现在的这个部门是全新的。 另外，就是一些和市场有关的数据。 这些东西是复杂的，就算全部浏览一遍，也不可能全部吃透。 索性，把这些文件往旁一放，直接去短视频部门走一遍。 就如项芊芊之前说的那样，他不需要干涉他们的工作内容，专业的事儿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办，而他要负责的，就是多替汤嫣盯着，遇到问题尽量解决，如果解决不了，再上报。 当然，初期的每日汇报还是少不了的。 和项芊芊打了个招呼，顾然进入电梯，到了短视频所在的部门楼层。 经过一段时间的筹备，部门的初期准备工作已经完成。除了演员之外，还有各种类型之外的主播。 寰宇签约的并没有几位素人，基本上都是有了些作品和人气累积的。 短视频部门的主管是一位看起来很精明，带着一副眼镜的中年男人，姓林。 作为一个部门的主管，自然也算得上是高层了，单从职位上来说，就比顾然高了不少。 不过他对待顾然的时候，还是想当客气的。 除了汤嫣秘书的身份外，就是公司里人人都觉得他走了汤嫣的后门，是一个关系户。 这样的人，聪明人都知道要小心对待。 林主管带着另外两个中层领导，陪着顾然在部门内转了一圈，介绍着部门内的情况。 “你也知道，我们之前虽然也做这一块，但我的上一任没有做出什么成绩，基本盘都没有稳住，现在基本可以算是从头开始做了，不过我们签了几个达人，加上团队打造，以及推流，目前成绩还算不错。” 顾然听后点了点头，又问：“秦曼雪的成绩怎么样？” 林主管摇了摇头。 “不好？” “不是，她就没有参与我们部门的什么工作。原本是有的，但是……周导那边派人跟我们打了一些招呼，我们就没有主动联系她。” 顿了一下，林主管又说道：“不过我听说，前些天秦曼雪换了一个经纪人，我记得好像是小渔，小渔和之前那个经纪人是不太一样的，手上资源很多，所以应该也给秦曼雪安排了新工作，也没有和我们这边联系。” 顾然轻轻皱起了眉头。 自从那天下午，和秦曼雪在酒店里“午休”过后，她就会抽空和自己聊聊天，撒撒娇，问起工作上的事儿，也是报喜不报忧。 短视频部门碰钉子的事儿更是一个字没有提。 这绝对只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毕竟周朗的叔叔周三级，在寰宇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正好小渔又给她安排了工作，就正好避开了。 这时，顾然又注意到，林主管还有些话欲言又止，最后也没有说出口。 “林主管，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顾然问了一句。 “呵呵，原来你看出来了。”林主管偏过头，把身后两名中层领导支开之后，才说道：“小秦现在那边的工作并不太好，只是几场商演和杂质拍摄，只能说混口饭吃，对她的人气是没有什么帮助的。” “其实，我还是挺欣赏小秦的，她特别符合我的眼缘，合同等级也不低，还自带流量。恰好，我手上有个剧本特别适合她，就好像量身定做一样的。剧本的编剧是我们高薪聘请来的，剧情也是符合当下市场的，以我的经验看，可以成为爆款系列。” “这样的好作品，我不想随便找一个工业美女就直接拍，那太浪费了，我希望是颜值、身材、气质、演技、又能创造话题度，各项条件都兼具的演员，目前而言，适合的人只有秦曼雪。” “但是，周导那边也给了我不小的压力，这事我也不好办啊。” 顾然了然。 他其实能想到，林主管还有些话没说，也不好说。 寰宇也有派系的，他只是一个刚来的主管，还没有做出什么成绩站稳脚跟，因为一个演员就得罪一个已经有些权势的导演而言，太不值了。 另外，这番话里，也是藏着一个小心机的。 能坐上主管这个位置，这位姓林的绝对也不是什么善茬，这才第一次见面，就对自己如此“掏心掏肺”的诉苦。 不就是看重自己是汤嫣的秘书，想要借力打力，帮忙处理掉这个麻烦吗？ 又想做出成绩，又没有什么魄力，这主管也不太行啊。 林主管说话时，一直观察着顾然的表情。 见他脸上浮现出阴晴不明，意味深长的笑说：“林主管，周三级也就是个拍电视剧的导演，和你这边完全是两个赛道嘛，而且按照职位来说，你这部门主管还比他大一阶，有必要这样吗？” 林主管苦笑着：“你是刚来公司，不知道这个圈子里的规矩，人家在公司里待了多少年，做出了多少成绩，又经营了多少人脉？虽然他只是个导演，但是早就算是独立出去了，我一个新来的，和对方真比不了。而且赛道不同，不代表以后没有合作啊，真对立起来，还真不太好。” 顾然伸手，打断了他的话。这些没营养满是推脱的借口，听了让人心烦。 “好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直接给秦曼雪或者她的经纪人打一个电话，问问有没有空过来看看剧本。” “这不太好吧，周导那边……” “我会和汤总反应的。” 林主管为难的神情，瞬间就眉开眼笑如释重负般，转过身去打电话。 顾然则是失望的摇了摇头。 这主管太圆滑了。 如果今天来的不是自己，而是项芊芊，想必更加如他的愿。 因为只要他稍稍露出一点难处，项芊芊那样利落的工作性格，会更加直接的处理。 毕竟她的身后是汤嫣，可不怕什么周三级。 也不在乎被林主管当枪使，因为工作目的达到了。 但顾然不同，不想这样被人莫名其妙的算计。 第85章 能力不行 林主管打电话时，是和顾然隔着一段距离的，让人根本就不能听清他说话的声音。 不过很快，顾然就收到了秦曼雪的消息。 秦曼雪：哇，林主管说你让我回一趟公司，说可以让我看剧本，然后进入状态马上就开拍，这样真的好吗？周朗那边肯定又会找你麻烦的。 顾然：放心我都能处理好。 秦曼雪：那真的太好了，你也在部门里吗？人家好几天没见到你了，都想死你了~ 顾然笑着回：到底是想我，还是想弟弟？ 秦曼雪：讨厌！ 顾然笑得更欢了，没有否认，就是回答。 这边聊着天的同时，顾然还留意着还在打电话的林主管。 秦曼雪都已经收到通知了，还给自己发了消息。那么，他现在又是在跟谁打电话呢？ 只可惜，顾然不会读唇语，只能看见他说话时的态度很好。 没多久，他才返了回来，笑着说：“顾秘书，小秦那边我已经通知好了，他们一会儿就过来，大概要半小时。” “嗯，我自己在这转转，你有事就去忙吧，有事再喊你。” “呵呵，好的。”林主管又朝着不远处，刚刚被他打发走的一个中层领导招了招手说：“淇淇，你来陪顾秘书在部门里转转，一定要陪舒服了啊！” 顾然本想拒绝，可是那淇淇长的甜美，身材也发育的不错，光洁的一双腿上还系了一个白色的蕾丝腿环，勾人的很，拒绝的话也就没有说出口。 “主管放心，我一定陪舒服了。” 淇淇拍了拍丰满的胸脯，力道也不大，却引起了一阵不小的波动。 淇淇走了过来，不止是人长的甜美，声音的甜度也很高，一声“顾秘书”三个字喊出来都带着好几个转弯，绕的人心尖痒痒的。 “我带您在部门里继续逛逛？” 顾然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身旁沙发的空位说：“不急，你坐这，咱们聊聊天。” “好啊。” 淇淇乐意极了，高跟鞋哒哒哒的踩着，屁股一翘，就坐在了顾然的身边。 瞬间，一股橙子般果香的香水味飘了过来，充斥着顾然的鼻腔， “顾秘书在想什么呢？” 顾然下意识的回道：“你的橙子一定很好吃。” “啊？”淇淇愣了一下，然后在顾然的大腿上轻轻打了一下，“咯咯，我看你长的这么帅，还以为你很高冷的，没想到也这么爱开玩笑啊。” 咳咳~ 刚刚只是下意识的说漏了嘴。 但是没有必要解释，反而顺着这个话题，继续和她调笑了几句。 他能够明确感受到，淇淇很喜欢甚至是很享受被调戏，甚至还散发出了几个讯号，就是寂寞的时候随时可以找他。 但顾然明白，这只是一个不想努力的女人罢了。 淇淇的段位并不低，还会借着玩笑，问顾然有没有适合自己更好的岗位可以上调的。 看她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顾然笑着说：“你可以问问林主管啊，你往他身上努努力，应该很轻松的就能做到吧？” 淇淇听到这话，左右看了几眼，轻轻地嘁了一声，但是没说什么。 但是她眼里的不屑，是藏不住的。 “怎么？你和他有矛盾？你说出来，我帮你做主。” “哎呀，也没有什么矛盾啦，就是觉得跟着这个主管没什么前途，好项目都没几个，更别提靠他上调了。” “哦？你对他这么不满意？为什么？” 其实也没多复杂，就是这个林主管调过来以后，做的也都是常规的工作，没什么大错，但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甚至有些工作流程还很慢。 这样的人，放在一个比较求稳的岗位上，是个不错的人选。 也不是他没能力，更多的是他懈怠。 但无论是短视频，还是寰宇内部，都卷的可怕，总归是会被淘汰的。 对于淇淇的这些话，顾然暂时存疑，不能被她三言两语就摇摆了自己看待一个人的目光。 当然，如果他真不行，就和汤嫣说一声，换个人。 和美女聊天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四十分钟，秦曼雪和她的经纪人小渔，也终于回到了公司。 几天没有见到秦曼雪，只是抽空打了两个视频电话，但见到真人，还是能够感觉到她的变化。 首先是发型，直发烫成了波浪形，额头前的几缕碎发已经被拨到了一旁，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细长如柳叶般的眉毛。 再加上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碎花裙，和精致的妆容，美的让人舍不得挪开目光。 整个人也显得更加清新纯欲。 顾然现在只想赶紧下班，然后拉着她的手，去一个私人的地方，探讨一下演技。 秦曼雪也看见了顾然，眉眼自然放松的笑了起来，添了几分甜美。 正如在微信里说的那样，几天没见，她很想念顾然，现在只想扑进他的怀里，然后两个人一起在沙发上滚几圈。 但是碍于身边还有同事在，只能忍住这个念头，但是亭亭玉立的双腿，还是会不自然的摩挲几下，虽然幅度很小，但还是被顾然注意到了。 秦曼雪的身边，站着一位褐色短发，戴着耳环与项链，看起来很精致干练的女人，身材一般，但是颜值很能打，能有个8分左右。 女人走了上来，向顾然伸出了手说：“顾秘书你好，我是曼雪的新经纪人，你喊我小渔就好。之前就听芊芊、曼雪还有公司的同事提起过你，真是比他们描述的还要养眼呢。” 小渔是瓜子脸，五官也显得很年轻，加上妆容，就连老中医顾然都看不出她的大致年纪，但是她的手摸起来却是软嫩白皙，手感极佳。 “我也听芊芊姐提到过你，刚刚你还没做自我介绍，我还以为你也是公司的艺人呢，这么好看的经纪人可很少见。” “哈哈，小帅哥事情办的漂亮，话说的也让人喜欢。” 秦曼雪见两人聊的火热，甚至还眉来眼去的，心里就不是滋味，她走上前来嫣然一笑，然后伸出一直白净的手说：“剧本呢？” 第86章 不意外的碰面 最近，秦曼雪是有些心烦的。 S级的合同，在寰宇的合同等级中并不是最高的，往上还有SS和SSS，所以有许多项目，不是她现在可以接触到的。 正常来说，公司也会安排一些项目，但被周三级一卡，可就什么也没了。 也就是现在换了一个经纪人，还能有些路子。 目前几项项目还没有什么威胁，就怕以后出席什么活动现场，在放映的时候，让后期一剪，可就什么也没了。 要知道，她们这个行业最需要的就是曝光度。 在娱乐圈没有曝光度，就是一线的明星也会沦为十八线，更别提秦曼雪这样刚出道的小透明了。 所以，短视频的资源于她而言，还是挺重要的。 从整个大环境来看，现在也有不少圈内人事，扎根短视频还做出了不错的成绩，收入并不比拍一部戏来的差。 当然，秦曼雪也只是把这当做一个晋升的平台。 顾然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两手空空，随后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办公室说：“剧本在林主管的手上，只是他不敢得罪周三级，所以由我出面把你们喊来的。” 秦曼雪听到这话，还是有些感动的，深深地看了顾然一眼，似乎有很多想说的话，都藏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 小渔更是直接表示道：“多谢顾秘书了。” 她已经和秦曼雪接触了几天，也已经知晓了她和周三级之间的恩怨。 作为寰宇的“老人”，她太知道周三级是个什么臭德行了，心眼小爱记仇，如果秦曼雪不能继续和他侄儿在一起，那么会一直针对她，直到把她耗到没有价值。 当然，除了这种常规的手段之外，还有一些更加阴损的招数。 小渔也知道，项芊芊让自己给她当经纪人，就是避免此类事情发生。 和周三级对上虽然麻烦，但也不是不能解决，就是稍稍棘手了一些。 现在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正面硬刚，自然是真心实意的感谢。 一时间，她也开始打量着两人。 只是同学情，就硬刚公司内的大导演？ 你们俩要说没有一点猫腻，谁信啊？！ …… 林主管见到秦曼雪之后，依旧是笑眯眯的，一副很客气的模样。 但是他没有直接把剧本拿出来，而是先寒暄了一番没有什么营养的话术。 顾然不悦的皱眉说：“林主管，你不是说秦曼雪非常符合你们新剧本的人设吗？要不就先把剧本拿出来看一眼呗。” 短视频的剧本和电影、电视剧的不太一样。 需要鲜明的风格，吸引眼球的开场，最好还能玩一些梗，这样才能让人不至于一瞬间就刷走，从而成为爆款。 可现在大家都卷成什么样了？观众的审美都有些疲劳了，就更需要一个好的幕后团队和剧本了。 林主管这副藏着掖着的模样，让人不喜。 “好，我找找，稍等。” 说完，他就在桌子上的一堆文件夹中翻找了起来。 那种凌乱的感觉，让顾然的脑海中又冒出了问号。 找找？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还要找？ 你刚刚在办公室里干嘛呢？ 刚想问的时候，一位穿着高跟鞋和丝袜的助理快步走了过来，在没关的门上轻敲了两下说：“主管，电视剧部门那边来了两个人，说是要来咱们部门挑选一些配角过去试镜，您看……” “你有没有眼力劲？没看见顾秘书在这，我哪走的开？你带着他们随便挑呗。” 林主管随意的摆了摆手，呵斥道。 顾然顿时感觉不对劲了。 电视剧部门需要试镜的角色，就算没有面试过一轮，也会投些简历，说明自己自己是否有什么代表作品。 不怎么重要的角色，是不需要试镜的。 但是听这位助理的说辞，电视剧部门居然跑到短视频部门来挑人去试镜？ 还偏偏是这个时候？ 呵呵，有意思。 果然，如顾然所想，那位助理并没有被打发走，她站在门口说：“可是主管，那两位电视剧部门的同事，说想当面和您谈。” “和我谈？”林主管稍稍思考了几秒问：“对方有说是谁吗？” “其中一位说，他是周三级导演剧组的副导演。” 一听这话，林主管犯起了难，询问般的眼神看向顾然问：“你看这……” 顾然笑道：“那就把他们领进来吧，我还是挺好奇，他们要怎么选人的。” 林主管给了助理一个眼色，她离开后不久，果然带了两个人回来。 其中一位，可不就是老冤家周朗吗。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对撞了一下。 能在这个地方碰面，两人都没有多意外。 顾然是猜对了，而周朗就是奔着他和秦曼雪来的。 在周朗身侧的另外一位，大概三十多岁，带着一副黑色鸭舌帽，面相看起来就很精明。 他熟稔的和林主管打了个招呼说道：“呀，林主管正在会客呢，那我冒昧打扰真是不好意思啊。” 林主管连忙介绍：“这位是汤总新招的顾秘书，我们部门有些工作还需要和他对接。” “顾秘书，这位是我们寰宇电视剧部门，周三级导演御用的副导演，朱导。” 一般双方介绍过之后，是应该礼节性的握手的。 但是顾然因为看见了周朗，丝毫没有想起身的意思。 在寰宇，大多数人还是会畏惧周三级这样的导演的，老子又不怕得罪你。 再者说，周朗那个欠揍的样，就很难让人友好对待。 朱康的手都准备伸出来了，见顾然这么不给面子，不由得冷哼一声说：“汤总的秘书就是不一样啊，这几天公司里关于你的流言蜚语不少，这一见，还是如此没有礼数的人，汤总现在招人的要求也太低了吧？” 顾然根本就懒得鸟他，看了他身侧的周朗一眼，打了个招呼：“嘿，手腕脱臼，这么快就好了？” 周朗的脾气是有点暴躁的，被这么一挑衅差点又炸了。 但是他收住了，反而冷笑一声说：“确实好了，不过以后走在没有监控的地方，小心一点。” 第87章 送客 这威胁的火药味已经弥漫了出来，结果周朗的忽然话锋一转说道：“我来这不是和你耍嘴皮子的，林主管，我们剧组今天面试，听说你们部门俊男靓女不少，有没有在公司的？我们想挑几位客串一下。” 话说到这，他忽然一顿，又看向沙发上的秦曼雪，笑道：“曼雪，之前和你说的那个女二的位置，现在已经有人选了，真是可惜喽~那脸蛋和身材，可都不如你啊。” 秦曼雪只觉得反感，不耐烦的说：“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叔叔还是对你比较满意的，如果你现在愿意去试镜，那多半是能顶替她的。这次演员的阵容很大牌，男女主都是一线，你只要参演，马上就能升咖。” 说着，他又四周环顾，看了看这个短视频部门，满脸看不上的说：“待在这种地方，只会把你最宝贵的时间浪费了，蹉跎你的星运，能有什么出头啊？” 林主管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 妈的，老子这个部门主管还没死呢！ 你当着我面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怎么？听你的意思，我这里的格调就这么低？走进来都是你屈尊降贵了？” 好歹是一个部门的主管，只是不想刚上任就得罪周三级。 但也绝对不是你一个关系户就能踩在头上的！ 朱副导演连忙赔罪道：“您别误会，小郎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他就是好心说错话，就是想拉秦小姐一把。” 周三级在寰宇确实经营了多年的人脉，但没有嚣张和傻到，上来就和一个部门主管交恶，还是在别人提前示好过的前提下交恶。 所以周朗如此低情商的表现，也让他不爽。 这不纯纯的傻逼吗？ 周朗也意思到了自己说错了话，这几天被叔叔的剧组掉了过去，说话随意，也就没想太多，现在只能连忙接着话，向林主管道了个歉。 但他的眼神，还是时不时飘向秦曼雪。 她还没给自己一个答复。 秦曼雪还是那一副无所谓又坚决的态度说：“用不着，帮我婉拒了吧。” “这样啊……”周朗拉了一个长音，看了一眼身旁的朱副导演。 实际上，副导演这个称谓听起来好听，但真正的工作内容就是负责招募群演、订盒饭、调谐各组的职位，说白了，就是给导演打杂的，并没有什么权势。 所以，朱副导演，对待周朗还是很小心的，就像是个狗腿子一样。 他心领神会的对林主管说：“是这样的，我们周导之前和秦小姐合作过，说她的演技还需要磨练，建议林主管再考虑考虑，先别让她拍摄视频，不然好内容就浪费了呀，新人嘛，再历练历练。” 这番话，简直是和脱裤子放屁一样。 在场的人，谁都知道这话的真实意图，不过又是一次以势压人，非要倚老卖老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术，令人作呕。 林主管还未表态，一直处于安静状态的小渔经纪人忍不住了，她站了起来说道：“周导这件事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朱副导演笑了起来，他是认识这位小渔经纪人的，说道：“小渔，你之前带的那几位艺人，几乎都在周导剧组里混过咖位吧？合作也挺愉快的，怎么说也是有交情的，你不会是想为了这么一个新人，就浪费掉那些矫情吧？” “还有，你现在带的可是一个没什么成绩的新人，起步可不容易啊，被人使一个绊子重要，还是被打瘸了腿更重要，你不会拎不清吧？” “要我说啊，你就不该淌这趟浑水。你换个人带，以你能接触到的资源，一个月不到捧到一个不错的位置吧？这段时间是不是不太顺啊？” 他阴阴的笑着，话里话外无不是在透露一个信息：你们这段时间的不顺，都是我们造成的。 小渔确实能接触到不少资源，可能量终究没有周三级来的大。 “我去你妈的。” 就在这时，朱副导演听到了一句骂娘，他诧异的看向顾然，不敢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我说去你妈的，你刚刚的那些话，在老子这里不管用。在这个部门，我说能干什么，她就能干什么。用得着你一个外人在这指手画脚，一直叭叭叭，看把你能的，真他妈把自己当一个传圣旨的太监了？” 朱副导演顿时被气的一张脸都涨红了起来，刚要发怒，就看见顾然猛地站了起来，竟还比自己高了半个头，一双凌厉的眼睛中充斥着愤怒，居高临下的瞪着自己。 那压迫感瞬间逼近，让他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后面的周朗。 周朗可不比顾然矮，身为体育生的他，甚至还高个几公分。 周朗上了，他把朱副导演护在了身后。 一双虎目对上了顾然的眼神，强撑着一股气势，实际上心里没有什么底气。 他不会忘了上一次，自己的手腕是怎么脱臼的。 动手，就糊涂啦！ 周朗说：“你要是敢动我们一下，朱导就敢马上倒下，不让你赔个万八千的，这事儿没完你信不信？！” 朱副导演都愣了一下。 啊？你都把我护在身后了，怎么还要我躺地上讹人啊？ 你这体育生白当的吗？一身疙瘩肉白练的吗？ 谁知，顾然却笑了，“一万多块钱就能解一次气，好像也不贵。” 最近他的金库充裕，正是不怕挥霍的时候。 不就是钱嘛，我赔得起。 朱副导演听这语气，再看那一脸放肆的笑，就觉得他不是在开玩笑。 妈的，这个疯子连周三级都敢骂，打人好像也没什么不敢的吧？ 顾然往前逼近了一步。 周朗下意识的往旁边一躲，然后给身后的老朱递了个眼神：躺下！ 朱副导并不傻，也一起躲了开来。 两人这一躲，就几乎站到了门口。 顾然索性说道：“林主管，让人送客吧。” 林主管却一副和事佬的模样，安抚了顾然两句，然后亲自把周朗两人送了出去，期间还小声的说着什么。 第88章 只是同学 周朗和朱副导演说是来选人的，但最后就这么灰头土脸的走了。 其实那并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 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听说短视频部门又重新和秦曼雪合作，所以才特地来一趟，展示那令人厌恶的嘴脸，施加压力。 虽然他们走了，经纪人小渔的气还没消，这从她起伏不定的胸脯就能看出来。 顾然不由得好奇地看着小渔问：“这个周三级只是一个电视剧导演，既不是电影导演，更不是权势级导演，怎么能在公司里这么嚣张？” 这已经超出了顾然的预料。 原以为他就算是要干预秦曼雪的职业生涯，那也是暗中和一些人暗通款曲。 没想到竟然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来。 这不是嚣张了，算是触碰到某些底线了。 公司又不是他开的，搞得这么乌烟瘴气，谁会喜欢？ 小渔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公司内部有派别，而且周三级是靠着他老婆发家的，他老婆的家庭背景，和有关部门关系很深。” 哦，皇亲国戚。 不过我可不在你这个圈子里混，管你是谁？ 受了气，没有憋着的道理。 “他们不是在给演员试镜吗，咱们去凑个热闹吧。” 二女都被顾然这话弄懵了。 啊？刚和他们闹的不愉快，现在又要打上门去吗？ 小渔觉得这位顾秘书有些天真了，说道：“你要是想去讨个说法可就算了吧，人家也不可能给你什么说法，反而惹来嘲笑。” “和这种人讨什么说法？”顾然淡淡的说：“他不让我们痛快，我们也不让他痛快呗。” 秦曼雪吓了一跳，她可是见过顾然是怎么把周朗手腕弄脱臼的，忙道：“你先别冲动，这样对大家都不好。” 顾然笑了一下，“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去闹事。” 周朗那个德行，他叔叔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他有很强的预感，周三级身上有着很多的情债，随便就能触发一个系统任务。 到时候一边完成任务，一边找机会弄他，不是两全其美吗？ 当然，这些话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就在这时，把周朗两人送走的林主管回来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呵呵。”他笑了笑，走到桌前，这一次没有怎么费劲，就把剧本找了出来，递给小渔说道：“这个你们先拿回去看看，如果没有问题，那可以联系一下剧组尽快开始拍摄。” “好的。”秦曼雪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想什么。 顾然却笑了，意味深长地说：“林主管，这一手玩的妙啊。” “顾秘书说什么呢？我听不太懂。” “你既不想得罪周三级，又想要曼雪回到了短视频部门。所以你让我把曼雪叫回来。同时你又联系周三级那边，引发我们的矛盾，而你坐山观虎斗，这一手玩的妙啊。” 这话虽然有些绕口，但是在场的人可都听明白了。 “顾秘书，你想多了，我没这个意思。”林主管依旧是那副标志性的微笑。 但是心里却咯噔了一下。 这小子不是汤嫣找来的关系户吗？这小白脸看着像是被她包养一样，没想到还有点心机。 低估他了。 但是在职场滚打多年，这样初出茅庐的新人他见得太多了，好打发的很。 “话不能这么说啊，是你态度强硬的要把小秦找来。周导那边我也没有通过气，都是巧合嘛，再说了，你刚刚太冲动了，这样把气氛闹僵，以后是会增添我们两个部门之间摩擦的，明明是你给我添了麻烦啊。” 作为一个部门的主管，他的权利和职位是要比顾然高许多的，也就是卖汤嫣一个面子，要不然可不会解释这么多东西。 你一个小秘书，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所以他并没有表现的太强势，也没有以势压人。 最后只是责怪了一句，把所有责任推到了顾然的头上，占据了道德制高点。 顾然愣了一下，随后轻轻一笑，没有和他争论。 要么说这家伙圆滑呢，说辞一套一套的，偏偏眼睛里还藏着一丝得意，虽然没有表现的太明显，但逃不过顾然的眼睛。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太喜欢你。 走着瞧呗。 最后还是小渔打了个圆场，随后寒暄几句，带着顾然和秦曼雪出了办公室，来到一个小型会议室中。 在她看来，这种小摩擦是正常的，这就是职场啊。 可不就是明枪暗箭吗？ 也就是这个手段谈不上高明罢了。 所以她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嘴。 只是一双美眸中，目光在顾然和秦曼雪的身上流转，这个过程很短，但最后还是说道：“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秦曼雪顿时有些紧张了起来。 她知道，在这方面，小渔是原则性很强的，不允许自己所带的艺人有恋情的，地下恋情也不行。 但好在秦曼雪是个演员，演技还不错，脸上没有丝毫慌乱的说：“我们是同学。” “别装了，呵，我早就看出来你俩不对劲了，刚刚那眼神，粘的都拉丝了。” “真是同学，小渔姐，我知道轻重的，我现在不能谈恋爱，你放心吧。” 顾然没说话，只是嘴角带着浅浅的笑，看了她一眼。 可疑实在可疑！ 小渔很笃定，这两人根本不是什么同学关系。 “希望吧，不过你们以后可能要保持点距离了，顾秘书，你应该能明白我什么意思。” “明白明白。” 小渔指的不是职场上的关系，是那种摩擦出火花的关系，可是早就已经摩擦完了，不只有火花，还有水花，一浪接着一浪呢。 就在这时，顾然手机响了一下，收到了几条消息，拿起来一看，是汤嫣发来的：来我办公室一趟。 顾然想了想，有小渔在这，想对秦曼雪做些什么是不可能的了，不如让她们安心看会剧本。 “曼雪，小渔姐，汤总找我有事，我先走了。” 打了声招呼，顾然离开了小型会议室。 只是走之前路过秦曼雪身边，和她对视了一眼。 能够看见她撒娇般的眼神，长睫毛一眨一眨，好像再说：对不起对不起嘛~ 顾然伸出魔爪，在那丰腴之处用力抓了一下，引起阵阵肉浪，才满意的离去。 这可把秦曼雪吓了一大跳，面色绯红的小心打量了小渔一眼，见她没发现什么才松了口气。 第89章 闺蜜，香 从电梯出来，走向汤嫣办公室的途中，竟然先遇见了她的老公于升荣。 于升荣还是那副冷脸，一身傲气让人隔着好几米都能感受到。 “顾秘书。” 于升荣率先打了个招呼，随后便聊了起来；“我刚刚去了一趟云坛画廊，谭馆长和一个老先生对你的评价很高啊。不过我听说了，汤嫣让你去负责和短视频部门相关的工作，真是屈才了。” 这番话听着像是夸奖，但顾然总觉得怪怪的。 于升荣继续道：“画廊那边我尽快安排你去对接，这件事办好了，我调你去总部，给你安排更好的职位。” 顾然微笑道：“谢谢于总器重，画廊那边有需要我自然义不容辞，不过去总部还是算了吧。” 于升荣的眼睛微微眯成了两条缝，“年轻人，这么没有冲劲怎么行？” 这人怎么这么多话？我有没有冲劲，你老婆可比你清楚多了。 不过面上还是保持着职场微笑：“呵呵，职场是不太适合我，我也不会在寰宇待太久，可能过段时间就辞职了。” 于升荣诧异了一下，“为什么？你现在不是已经转正了吗？对这份工作不满意？” “转正合同我还没签，也不是对工作不满意，只想休息一段时间。” “要是待遇不满意，你经管提，我们可以商量嘛，你这种人才寰宇是欢迎的。” “不是这意思。” “呵呵，看来你志不在此，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我还有事，下次再聊。” “回见。” 两人擦身而过。 很快，于升荣便转头盯着顾然的背影看了几秒，表情并不太妙。 来了还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等画廊的合作结束了，要是没什么利用价值，就弄死好了。 于升荣不能接受，有人给自己带绿帽子。 就算是怀疑，他没有利用价值了，也得死。 或许是习得了黄金眼，就算现在没有开透视，顾然都能感觉到背后有人用阴利的目光盯着自己。 那是一种很笃定的观感。 直到于升荣进了电梯，听到大门关上后，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才消失。 顾然转过头，盯着电梯显示楼层的数字跳动，表情淡漠。 那就看看谁先死。 …… 顾然的心情有些烦躁。 所以他来到汤嫣的办公室门口时，也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近。 这种行为，对于在工作状态的汤嫣而言，绝对是不允许的，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是免不了的。 但顾然不在乎，不就是又触碰了一条底线吗，我在你身上突破的都不只是底线了，我还在那个底线里进进出出。 让顾然意外的是，办公室里不仅充满了两个甜美的笑声，还有两股香水和咖啡香气混合的味道。 办公室里还有客人。 不过那笑声和香味，顾然太熟悉了。 唐染来了。 果然，往前走几步，就看见一位穿着碎花白裙，只是戴了一条银质项链，就美艳的不可方物的美妇人，正优雅的坐在沙发上。 可不就是唐染嘛。 沙发并不高，她的腿又长，和汤嫣聊天时，她是斜坐的，所以两条曲线优美又光洁的长腿是叠在一起，斜斜的触地，简直是逆天腿精，看起来更加端庄优雅。 顾然是最喜欢看这种画面的。 越是端庄优雅，就越觉得魅惑，有征服感。 坐在不远处的汤嫣则是另外一种姿态了，靠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优雅的翘着二郎腿，黑色的裙摆正好只遮住了膝盖，让两条光洁的小腿若影若现的露了出来。 她的手上还端着一杯咖啡，俏脸轻昂，淡淡的看了过来。 真他娘怪了，这女人坐着，还能给人一种俯视的感觉。 两个极品美妇坐在一起，实在太勾人了。 顿时，不爽的情绪一扫而空。 “小然来了。”唐染冲他笑着，然后轻轻地在旁边的沙发上拍了拍：“坐这。” 汤嫣一听这话，瞪了一眼，像是在说：你敢！ 顾然直接无视，然后乖巧的坐在唐染身边，相距也不到十厘米，呼吸时很轻易的就能嗅到她身上的体香。 “唐姐，今天怎么来了？” 唐染一见到顾然就心情好，止不住笑的说：“在家待着烦闷，出来走走，嫣嫣都邀请我好几次到 她公司来了。” 汤嫣依旧是那副女王的做派说：“以前也邀请你不少次，也没见你来。今天倒是来了，也没关心我累不累，张嘴就问顾然在哪、顾然在哪，你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他的？” “当然是来看小然的，你在公司什么性子我太清楚了，怕他受你欺负。” 听到这话，汤嫣恼怒极了。 你说的是人话吗？ 他受欺负？ 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老娘好不容易放下身段，想要解渴一次，这小子偏偏直接走了。 你知道我那晚有多难熬吗？！ 汤嫣哼了一声：“你现在也看见了，他没受我欺负。进来不敲门就算了，还这么大咧咧的坐下，你看他那无法无天的样子，我能欺负的了他？不过啊，你如果早来一点，说不定还真能看见这小子进警察局，差点判刑呢。” “怎么回事？”唐染看了过来，既担心又好奇。 汤嫣也好奇的看了过来，甚至叠放的腿就放了下来，任由黑色裙摆露出大片大片的白腻。 见状，顾然果断凑到唐染的耳边，一边吐气，一边小声的解释了一遍。 汤嫣傻了。 你什么意思？ 当着我的面，和我的闺蜜说悄悄话？故意不告诉我？ “顾然！” 她气的站了起来，黑色裙摆落下，波涛剧烈抖动，指着顾然说：“亏我还让吕讼赶去救你，你这白眼狼还瞒着我！” 顾然反问：“吕叔没告诉你怎么回事？” “他没细说，我等你这个当事人向我汇报呢！你有多狗我能不知道吗？没到万不得已，你能把事情全貌告诉给吕讼？” “你这话说的，好像把我摸透了似的。” 汤嫣听这话感觉有歧义，更加恼怒了。 在她发脾气之前，顾然没有隐瞒，将事情具体说了一遍。 第90章 唐染喜欢小鲜肉 在两位美妇的“严刑拷打”之下，顾然还是张开了嘴。 事情是从在汤嫣家遇到于升荣开始说的。 汤嫣安静的听完之后，身子微微前倾，领口和一片白花花的美景在重力的作用下自然下坠。 “我说怎么喊你上楼你不回来呢，感情是和芊芊去喝酒了？” 和平时生气的时候不一样，这话说的有些阴阳怪气，又有些酸溜溜的，甚至还有些撒娇的意味。 至于吗，不就是一晚上没满足你。 口渴了，可以自己动手啊，或者玩玩具啊。 要不是唐染就坐在身边，这句话就要脱口而出了。 可是，顾然很快又发觉，唐染也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问：“小然，你的女人缘好像好的，身边千娇百媚的都是大美女，过的挺滋润啊。” “哪滋润了啊。” 顾然指着汤嫣说：“这位老板呢，让我当牛做马，又不给草，我是说不给吃草。芊芊姐呢，有男朋友，我也只能看看解馋啊。” “有男朋友算什么？”汤嫣嘴角挂着微笑，玩味的看着自己的闺蜜说：“有的人都结婚了，还想和小鲜肉那个呢。” 顾然装糊涂：“哪个啊？” “就是和年轻的男生，一起做喜欢的事情啊。” 汤嫣指的是唐染那天生日，和自己打电话时，说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年轻的小男生，很想要…… 但她不知道，这位年轻小男生此刻就坐在自己的闺蜜身边，和她腿贴着腿呢。 她也不觉得是顾然，因为唐染在电话里说过，那个小男生是自己不认识的。 作为正主的唐染呢？是越听越心虚，脸越烫，顺手拿起身后的抱枕，就朝着汤嫣沉甸甸的胸口砸上去。 柔软的抱枕，砸在更柔软的肉垫上，只会引起阵阵震颤。 跳啊跳的，看的顾然都呆了。 和闺蜜闹了一会儿，唐染才娇哼一声，收了手。 重新坐回顾然身边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刚刚汤嫣没有指名道姓，自己的表现是不是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她偏过头，看着顾然的表情。 果然！ 他在笑！ 明明是一张阳光、俊秀的脸，却笑得那么暧昧。 顾然肩膀轻轻地撞了过去，又引起一番震颤，玩味的问：“唐姐，你想和哪个小鲜肉一起做喜欢的事啊？” 一记直球，让唐染慌乱了一秒，然后才回过神来，嘴硬的说：“嫣嫣说的不是我，是我们的一个朋友。” “朋友啊，我懂、我懂。”顾然笑得更加狡黠了。 他像是收到了一个重要的讯号，心跳止不住的开始加速。 是不是马上就可以完成任务了呢？ 唐染不敢和他对视，站起身说道：“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慌了，竟然也那么风情万种。 顾然拉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走，说道：“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汤姐的公司，我带你四处转转呗。” 这两人的小动作看的汤嫣窝火，感觉自己被无视了。 “你才来公司多久？不是迟到、旷工就是早退的，上满一天班了吗？你熟吗你就带她逛？” “唐染，你也给我坐下！真是的，家里又没男人，那么着急回去干嘛？” 闺蜜之间，如果不是现在还有个男人在场，她的话可能还会更污一些。 平时两位寂寞的美妇相处的时候就是这样，汤嫣时不时会飙几句车来调戏唐染。 但这些，是能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做的吗？ 唐染又羞又臊，生怕她这张红润的小嘴又会露出些什么东西来，只好重新坐了下去。 汤嫣其实还很不爽。 我这沙发这么宽敞，两个人抱在一起打滚都够用了。 你俩还坐那么近干什么？ 恨不得负距离吗？ 当然，想让他们坐开一点，她也没有立场说什么。 “芊芊想怎么报复那个渣男？需要我帮忙吗？找几个熟手，把张天宇弄成二级残疾？不留痕迹的那种。” 顾然听的目瞪口呆，因为……自己也是和项芊芊这么说的。 居然想的一模一样！ “我国有一套成熟的刑法。”顾然学着项芊芊的语气回答。 关于怎么报复这件事虽然也和项芊芊商量过，项芊芊也没有什么答案，就算有，顾然也没打算说。 这个话题没有聊几句便结束了。 顾然说：“我刚刚去了短视频部，说实话，我对林主管这个人不太满意，汤总，你怎么放了这么一个人在那个位置上？” 这话也引起了汤嫣的兴趣，她浅浅的喝了一口咖啡，挑眉：“哦？这个人是我一个朋友像我介绍的，说是之前在这方面挺有经验的，我看了他的历史成绩，也还不错。你仔细说说。” 现在顾然已经是她的正式秘书了，这类事情她都是很认真倾听的，并且重视。 顾然又将刚刚的事说了一遍，不免又一次提起了周三级。 汤嫣沉默了一番，点头说：“好这件事我知道了。周三级那边，你暂时别管。” 知道汤嫣工作的风格，她说别管，那就是别去关心就好了，她自由安排。 但唐染并不是公司的员工，她听完说道：“这个主管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本职工作不做好，玩什么心机，把公司弄的乌烟瘴气，介绍的那个人也不靠谱，嫣嫣，这种人应该不留了吧？” 一时间，顾然只想捂着她的嘴，或者把她的腿当手刹一样拉高。 工作状态的汤嫣，可能会不喜欢谈这些话。 结果，汤嫣竟然出乎意料的笑了起来，看向闺蜜时说话都温柔了几分说：“嗯，还是你懂我，我会让人盯他几天，要真是这种德行就滚蛋。” 嘶，这态度竟然出奇的好，甚至还有一些宠溺。 顾然有些磕到了。 嘶，姐妹花，也很棒啊！ 唐染又问：“周三级的老婆，是丁小娇吧？” “嗯，就是那个死肥婆。” 谈到这个人，汤嫣都不笑了，还有些不屑。 这可勾起顾然的兴趣了，忍不住问：“你们认识啊？” “认识啊。”汤嫣冷笑一声：“我们还是闺蜜呢。” 第91章 我家床很大 如果顾然没有听错的话。 汤嫣竟然说，她和周三级的老婆，一个叫丁小娇的女人不仅认识，还是闺蜜。 顾然一下就感觉人物关系复杂了起来。 而且听汤嫣冷笑的语气，似乎她并不太喜欢这个闺蜜。 唐染似乎猜到了顾然在想什么，解释道：“丁小娇家里有人在审核部门上班，权势还不小，机缘巧合之下，嫣嫣就和她认识了，以前的关系也挺不错的，就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关系就没那么好了。不过我和丁小娇的关系还不错，夹在中间就不太好受了。” 顾然其实并不关心你们三个的感情怎么样。 只要这个丁什么小娇的是周三级的老婆，就够了。 顾然说：“我听说，周三级挺怕他老婆的。” “何止是怕啊，和猫见了老鼠没什么区别。” 顾然的眼睛里闪烁着和项芊芊一样的八卦之光，又挪了挪屁股，凑近唐染说：“跟我说说呗。” “去，没大没小的，你贴太近了，过去点。” 唐染感觉自己的大腿被蹭了两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顾然一把。 然后为了满足顾然才说道：“周三级以前是艺术院校毕业的，年轻时长的很帅，所以一眼就被丁小娇相中了，然后通过自己的圈子，让他进了影视圈，拍了两部电影之后，就开始当导演了，成绩还不错，后来就签入了寰宇，这几年混的风生水起。” 汤嫣不屑的笑了一声，“我来魔都任职之前，他就先进了公司，说实话我是看不上这个人的。才华没有媒体吹嘘的那么厉害，水平也就一般般，没让他滚蛋，全是看在丁小娇和她家庭背景的面子上。一个欺软怕硬的东西，他老婆一个电话打过来，腿都能吓软。” 顾然更感兴趣了，说道：“能不能把丁小娇的电话给我？” 咦？ 两位美妇都发出轻轻地一声疑问。 汤嫣更是嘴角翘起，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然后站了起来，坐到了顾然的另一边，仔细的看着他脸说： “怎么？听到丁小娇喜欢长得帅的小鲜肉，你就想去傍富婆了？别说，就你这样貌身材，她可能还真喜欢。” 这种被两个女人包夹的感觉，顾然第一次体验。 就一个字：润！ 要不是唐染就坐在身边，顾然会直接拍着她的大腿说：你舍得吗？自己都想先吃饱吧？ “去。”唐染没好气的说：“你这个污女人，小然才不是这种人！” 汤嫣笑得更欢了说：“怎么？你这就开始护食了？你也喜欢吃顾然这一款？” 说话间她的小脚还贴了上来，做着小动作。 意外的，柔柔弱弱的唐染被调戏后，没有羞怒，反而反击的问：“也？” 从闺蜜坐到顾然另一边，和自己一起夹着他的时候，唐染就感觉不对劲了。 她这么强势，主张领导至上的人，怎么可能会贴男下属这么近？ 太不对劲了！ 顾然坐在她们中间，虽然香风缭绕，可也没那么享受，至少她们说话时都互相用眼神较劲，刀光剑影的，难免被误伤。 但又不舍得起来，被夹的很舒服。 顾然清了清嗓子缓解尴尬：“咳咳……你们别误会，我要这个电话是有正事的，不过暂时要保密，以后再告诉你们成吗？” 汤嫣冷哼一声，强硬的说：“不行。” 唐染反而甜甜的笑了一下，翻开粉红色的包包，不过包口很窄，她只伸了两根手指进去，摸索了一番才把手机拿出来，“没关系，我给你。” 汤嫣气的站了起来，指着唐染的鼻子说：“故意和我作对是不是！” 她真的要气死了！ 她看得出来，顾然是真的很想要这个电话。 怎么能这么轻易的给他呢？ 要交换才行吧！ 至少也要让老娘解渴一次啊！ “怎么是和你作对呢？小然只是想要一个电话号码，能有什么坏心眼？”唐染说道。 轻易拿到手机号的顾然，得意的抬头对汤嫣笑了笑。 这种挑衅，汤嫣都气笑了。 好想报复他！ 但顾然和普通的员工又不太一样，她一时间还不知道该怎么骂，最后只是憋出来一句：“小心我扣你奖金！” 顾然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小爷现在又不差钱。“扣呗，那剩下的疗程别找我。” 汤嫣的眉毛挑了挑，别说，还真有被威胁到！ 她真的很想要啊！ “什么疗程？嫣嫣你身体不舒服吗？”唐染关心的问了一句。 “没、就颈椎不太舒服，顾然按摩的手法还不错……疗效有点效果。” 明明是一个气场逼人的大总裁，却在闺蜜前撒谎时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身体问题她并不想说出来，总会让她想到和顾然荒唐的一整晚。 唐染点头说：“嗯，他的手法确实不错，能让人睡的很舒服。小然，今晚来我家一趟呗，你昨晚不在，我都没睡好。” 顾然不假思索的点头：“好啊。” 这种好事怎么能拒绝呢？ 汤嫣气急，这个没良心的，见到漂亮美妇，随便勾勾手指头就这么走了？ “那我呢？！”汤嫣不服气的问道：“说好的疗程，怎么能断呢？” 顾然拒绝道：“不去。你老公在家，不方便。” 汤嫣声音很小的回应了一句。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可以开房啊。”这次，她放大了音量，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还补充了一句：“我是为了调理身体。” 顾然忍不住笑道：“其实我刚刚听清了。” 居然敢调戏老娘！ 汤嫣又羞又怒，忍不住抬脚朝着顾然踹了一脚，又生怕踹痛他，都不敢用高跟鞋的鞋尖，只能用玉足的侧面撒娇般的踢了一下。 唐染也忍不住说：“小然，你学坏了。” 顾然得意一笑，然后又来回看着她两的面色说：“实在不行，就一起呗……” 汤嫣愣了一下，更想踹他了。 你这个死鬼！不知道老娘到底要什么吗？ 一起还怎么那个嘛！ 唐染的想法倒是单纯，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好啊，要不去我家呗？主卧的床很大。” 汤嫣扶额叹气。 这个蠢女人，太久没男人滋润变傻了吗？ 你以为一起去做SPA呢？ 第92章 梦和猫叫 唐染不觉得自己傻，反而还觉得自己机智的一批。 就在前几天，自己生日的时候，顾然就自称自己是老中医，说有一套很成熟、奏效的催眠理疗手法，问她要不要试一试。 唐染是有些抗拒的，但对顾然又偏偏有一种天然的信任感，也很想治好自己的顽疾。 所以纠结了一番，也就躺在床上，任他为所欲为。 刚开始，他那一双温热、有劲还充满魔力的手掌，还只是在自己的头部、颈肩处揉按。 当她有一丝困意的时候，那一双让人着迷的大手忽然往下游走。 那种舒服的感觉，真的让人喉咙发痒，想要发出一些别的声音。 同时，困意也越来越重。 当她快睡着的时候，还听见顾然小声的说了一句：“唐姐，你翻个身，我给你按按前面，效果更好。” 再之后的事情，唐染就记不得了。 她只知道，自己趴在那张给他铺好的床上，很舒适的睡了一觉。 只是醒来的时候，裤子和床单湿了一片。 直到现在，她也很想试试，让顾然按按前面，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不过这个羞人的念头，她根本不敢表现出来。 但如果好闺蜜汤嫣一起去了，那……这份尴尬应该能够减少很多吧？ 至少这个小混蛋、小色狼，不敢起别的念头不是？ 嗯，这波啊，这波稳了！ 有了这些想法后，唐染并没有在寰宇待太久，又和顾然去了一趟他工作的地方转了一圈便回家了。 家里，主卧边上的次卧空间也不小，那张又宽又大的床尺寸同样不小。 躺两到三个人完全没问题。 把房间收拾了一番，放置了几个盆栽之外，还布置了香薰，以及顾然提前吩咐的……精油。 精油这种东西，家里是没有的，她特地去超市买了两瓶。 唐染虽然是个熟妇，但看的小电影很少，更别提按摩系列的了，所以这个精油的广泛用途到底是什么，她还真不知道。 只是在结账的时候，柜台一个男生，用着贪婪的眼神看着她。 …… 晚上六点左右，顾然开着车载着汤嫣到了她家。 晚饭间，还喝了些药酒，边聊边吃，这顿饭也就吃了两个多小时。 正当顾然搓着手掌，就准备在两位熟妇身上大施所为。 他早就做好了两手准备。 等两位美妇洗过澡之后，全身都在散发着沐浴露的香味，顾然跟着她们走进房间，结果又被汤嫣推了出来。 她一双美眸圆圆的瞪着。 “懂不懂事啊？我和唐染要换衣服你进来干什么？你也想看啊？” 顾然很诚实的点头。 “想得美！”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不多久，里面便传来了两女互相打闹的声音，让人听的心痒痒。 顾然喉咙滚动了一下，刚想用黄金眼看一看的时候，门就被汤嫣打开了。 门是汤嫣来开的。 和昨晚的穿着不一样，并不是比基尼样式的内衣，反而是松松垮垮，似乎一扯就能掉的浴巾，但也只是遮住了主要的部位。 “呆样儿，看傻了？” 汤嫣伸出一根手指，在顾然的下巴上挑了一下。 然后也不等他有什么动作，便转过身，扭着屁股，直接在松软的床上趴下了。 在她身边的，是同样穿着松垮的唐染。 两位美妇都趴着，偏着头看他。 “顾大夫，你打算从谁开始呢？” …… 大概半小时之后，顾然把银针一根一根的从唐染身上取了下来。 “她真的睡着了？” 汤嫣看着身旁全身潮红的闺蜜，惊讶了一句。 同时还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紧致的脸上戳了戳，也不见她有什么反应，呼吸反而越来越均匀。 顾然站在一旁，把唐染身上已经乱掉的浴袍收拾好，然后给她盖上了一张薄毯说：“嗯，其实她很缺睡眠，所以我没怎么折腾她，就让她睡了。” 嗯，刚刚是还有开发空间的，但还是于心不忍啊。 再说了，边上不是还有一位吗？ 汤嫣好奇的问：“被你这么一套按下来，她就能睡的踏实？” “当然也配合了一些中药，现在她睡的很浅，等等就沉了。” 汤嫣点了点头，然后半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说：“那我呢，还没结束吧？” “当然没有，不过她已经睡着了，接下去我给你的理疗可能会很激烈，所以在这里反而不太方便。” 顾然面无表情，一副正经的模样。 汤嫣却被逗笑了，也不戳穿他，说道：“行啊，那咱们去主卧。” “行。”顾然拿上了还剩一半的精油。 “等等……你这个笨蛋，把我抱过去啦！” …… 第二天一早，顾然并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折腾醒的。 一掀开被子。 汤嫣居然躲在被窝里吃早餐。 生怕是有人跟她抢似的，撩了一下掉下来的头发，吃的越发快了。 最后，她把头抬了起来，喉咙滚动了一下，将那最后一口咽了下去之后，还不忘清理餐具。 顾然倒吸了一口凉气，靠在床头，不由感叹：熟妇真的不能随意招惹！她就根本吃不饱！ 汤嫣似乎还不满意，但顾然还是制止了她说：“唐姐快醒了。” 汤嫣一挑眉：“怎么？你怕被她发现啊？” “我……” “算了算了。”汤嫣挥了挥手，“你去做早饭吧，我饿了。” “真是个吃不饱的女人。” “你还说！” 等顾然下楼后，汤嫣还是有些做贼心虚的，特地的放轻脚步走向隔壁，推开门便看见唐染还没睡醒，但是床单也已经湿了一小片。 似乎是感应到身边有人，唐染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就看见汤嫣正狡黠的笑着问：“小骚蹄子，刚刚做什么梦了？” “没、没啊。”唐染小声的应了一句，然后用毯子盖住臀部，掩饰着尴尬。 “是吗？”汤嫣笑得更欢了，但也没戳穿她。 忽然，唐染说：“不过我昨晚好像听见主卧有什么声音，和猫叫似的。” 这次轮到汤嫣紧张了，不过她也掩饰的很好说：“是吗？我可什么都没听见。” 第93章 两个都要 顾然并没有做早餐，而是点了几份外卖。 坐在餐桌旁，汤嫣没有和二人闲聊，而是开着一个电话会议。 章姐汇报，今天有一些具体合作要去云坛画廊再谈谈，同时天逸的人也会去。 另一个秘书汇报着，和电影院线相关的事。 顾然也听着，但是这些不是他需要负责的，也就没有任何兴趣。 直到早餐吃完一半，顾然和唐染才有权利说话，不然就是打扰她开会。 真是神经，你开会不能去别的房间吗？ 唐染倒是不介意，她看着顾然闲聊般的问：“小然，你不会还住学校宿舍吧？距离公司还是很远的，没打算找一个近点的地方住吗？” “我想找也没时间啊。”顾然瞟了坐在一旁的汤嫣说：“这位大老板特别着急的让我来上班，就在酒店凑合了几天。” 唐染不说，他还真没有租房的想法，这些天总是和不同的女人在不同的酒店里渡过。 别说，还挺舒服的。 汤嫣撕了一小片馒头放进嘴里小口的咀嚼着说：“你要是签了那份正式合同，给你安排一套房子也可以啊。” 直到现在，顾然还没有签那一份转正合同。 上面的福利非常好，年薪百万和各种福利就不说了，购车购房都是可以省一大笔钱的。 但是限制条框，顾然不喜欢，而且他也觉得自己大概没多久就该离职了。 签了这份合同，反而有些条款在离职的时候需要扯皮。 所以汤嫣经常会在合同条款之外，再说几个条件，想要把顾然留下，但这个臭男人就是不为所动。 别说，这次听她说安排房子，还真有点心动。 唐染说：“你要是还没租房子，可以先住我家啊。” 嗯？ 顾然诧异的抬头，结果唐染似乎特地躲避目光似的低头喝粥，不敢和她对视。 汤嫣则狡黠的笑着说：“你们孤男寡女的，不合适吧？” 顾然忙说道：“合适合适，唐姐住楼上，我住楼下，没什么不合适的。” 在餐桌下，汤嫣轻轻地踢了顾然一脚，表情很不悦。 顾然好似没有感觉一样说：“反正这里离公司也近的，汤总，这么近我就不会迟到的。” 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在想：现在任务进度是80%，每天黄金眼也只能用十分钟。 只要进度到了100%，黄金眼不限时常不说，古玩鉴赏也不会只限制于书画类。 一想到这，顾然恨不得赖着不走了。 汤嫣却不这么想。 一个小流氓、一个闷骚少妇，我能不知道你俩在想什么吗？ 但她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制止。 忽然灵光一闪，汤嫣说道：“其实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住处，离公司更近，各种家具配套还不用租金。” 唐染忽然抬头，说道：“我这也不用租金。” 汤嫣一拍桌：“我还给配专车司机接送！” “我能做好三餐等他回家吃饭！” “我公司里有星级大厨！” 顾然大呼好家伙，卷起来了？ 这次，唐染卷不过了，她无奈的说：“我只是想让小然留下来，改善我的睡眠，既然你给他的待遇那么好，那么我没话说。” 汤嫣暗道一声不好。 这个女人本就张着一副柔美的脸蛋，平时说话也轻声细语的，现在表现出一副懂事又无奈的模样，哪个男人顶得住啊？ 好你个唐染，好茶艺！ 顾然却不这么觉得。 什么茶啊？这分明是贴心体贴又脆弱的温柔大姐姐！ 两位美艳少妇齐齐看向顾然，虽然没说话，但那意思就是要顾然表个态。 顾然把筷子放下，正色说道：“这对我来说太难选了，我就不能两个都要吗？” “……” 汤嫣气急，站起身，也不顾胸前的震颤，拿着筷子就往顾然头上敲了一下说：“你还挺贪心啊！” 唐染则说：“可以啊，两个地方你住着也方便点，不过没有回家的话要提前跟我说哦。” 汤嫣再一次目瞪口呆。 死妮子，你背叛我！ …… 云坛画廊，某个会议室内。 谭鹏海自上次听顾然说，那幅《庐山三叠》不仅是假的，而且画轴里还藏着东西后，就连忙上报了。 这件事，画廊只有几位高层知道，第一时间将画取了下来，经过几番研究，最后确定，这确实是一副假画。 而轴杆里也确实是空心的，里面还藏着一副画。 展开一看，竟是《庐山三叠》作者邹老先生的另一幅已经消失的《海宴图》。 在大家的认知中，《海宴图》是更加具有文化价值的，因为这是一幅一次会展胜利后，描绘的民生景象。 也是小有名气的画作，不过很多人已经有很多年不知道这幅画的行踪了，还以为被贩卖海外，或者被某人私藏。 没想到，竟然藏在一幅假画的轴杆里。 这件事也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警方也介入其中，毕竟这是价值连城的画作，就算时隔多年，也得调查。 但这件事终究没有能保守住秘密，虽然没有传开，但是画廊内部大多数人都听说了。 很多人都想见见《海宴图》，但不到一定级别，是没有这个机会的。 这些天，一群专家围着画研究了一番，发现了一两个疑似的疑点，但也只是疑点，谁也无法断定这是真迹还是赝品。 毕竟，《庐山三叠》在云阁中挂了那么多年，最后还不是被一个二十岁小伙子瞧出端倪的？ 这种模棱两可，是云坛画廊不能接受的。 有人建议：“老谭，咱们再把那个年轻人喊来一趟，让他再看看，要有结果了大家再商量商量嘛。” 又有人说：“咱们这么一群专业人士鉴一幅画还要找个毛头小子，说出去你也不怕丢脸！” “假画挂在这里这么多年，你发现了吗？传出去不丢脸吗？” 最后谭鹏海说：“好了好了，别争了，让那小伙子来看一眼，又不是让他一个人定论，有什么好吵的？再说了，咱们中不是有好几位早就说想见见他本人了吗？” “老谭说的有理，那就联系一下吧。” 第94章 上流圈子 把汤嫣送去公司，又去楼下的短视频部门转了一圈，没有见到秦曼雪，她今天要在影视基地拍一些东西。 大概九点左右，顾然开着车，一路来到了机场。 倒不是公事，完全是私事。 作为汤嫣的秘书，顾然有着很高的自由度。 我上班的时间干点私事很正常吧？ 被发现了怎么办？ 无所吊谓。 现在已是十月，夏季正在悄悄过去，今天虽然还是烈日当空，但太阳已经没有了那种灼热的感觉。 再加上早晨刚下过一阵小雨，空气中都有一种清凉的气味。 顾然站在出站口等了没多久，便看见了一群旅客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走了出来。 人群中，有一位极其靓丽的女生吸引着大众的视线。 她穿着简单的黄色T恤、蓝色短牛仔裤，腰间用一条窄窄的牛皮腰带束着，便将窄腰的轮廓显露了出来。 她的身材还很高挑，特别是在那一双又白又长的美腿衬托下，让整个人的身材比例看起来非常舒服。 忽然，这位腿精美女似乎看到了谁，淡漠的瓜子脸上一下就有了灿烂的笑容，拉着行李箱，快步走了上来。 沈薇歌把小琼鼻上的酒红色墨镜抬到头顶，笑盈盈的说：“呀，你还真来接我啦？” 顾然顺手接过她的行李箱，笑着说：“你这么漂亮，不来接你，怕你被拐跑了。” 这句话沈薇歌特别爱听，骄傲的昂着头，把手放在身后说：“可是你今天要上班啊？” “那也没有来接你重要，不过我冒得危险很大的，你要请我吃饭。” “吃饭没劲，喝酒吧。” 顾然眯着眼笑了起来，“好。” 等坐上了车，顾然问：“这一趟出去玩的怎么样？” 上次在云坛画廊，沈薇歌看透了韩雨轩的嘴脸后，自己跑回家宿醉的一晚，没两天就登上飞机，和顾然说自己要出去散散心。 今天刚回来，在登机前还玩笑的和顾然说没人接机，没想到他还真来了。 沈薇歌坐在副驾驶上，系上了安全带。 大概是因为她的身体太柔软了，又太大了，安全带竟然从一条沟壑中陷了进去，被完全包裹住了。 顾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真空的！ 但是没有突出两点。 是贴了什么吗？ 沈薇歌并没有在意这个小细节，只是笑盈盈的说：“还不错啊，不过我可不是简单的散心，主要是去参加一个舞蹈比赛，小小地拿了一个冠军，奖杯就在箱子里呢，刚刚在停车场不方便打开，等到了我给你看看。” 顾然狡黠的问：“为什么不方便打开？” 沈薇歌娇嗔般，在顾然的肩头打了一下说：“我的内衣放在最上面啦。” 顾然笑了笑说：“好，等会一定要打开给我看看。” “你讨厌！” 就在这时，放在导航支架上的手机忽然响了，来电显示：于总。 沈薇歌顿时安静了下来，小声说：“不会是你翘班被发现了吧？” “是啊，现在要被骂了，你可要好好补偿我。” “补偿补偿，快接吧。” 顾然笑了一下，接通了电话，声音是连接车载蓝牙的。 “顾秘书，你现在在哪？” 于升荣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所以根本判断不出什么事。 “有点事出来了一趟。” “如果有空，现在来一趟画廊，刚刚谭馆长联系到公司，想让你去一趟。” 顾然想了想问：“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 “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嗯，我等你。” 顾然懵了一下，想问你等我干什么。但问题还是没说出口，哪有下属问上司的？ 到了就知道了。 不过昨天晚上和汤嫣疯狂了一夜，现在就去见她老公，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的。 副驾驶上，沈薇歌把椅子放了下去，整个人是半躺着，饱满将黄色的T恤撑的鼓囊囊的，随着她的一个侧身，都能看见很明显的震颤。 “又要被抓回去上班了哦。” 顾然苦笑一声，“是啊，本来还想和你厮混一天的，先送你回去吧。” 沈薇歌无所谓的挥了挥手说：“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画廊吗？说起来我虽然去过几次，但都没怎么好好的逛过。” 她的语速平稳，情绪也不低落，韩雨轩带给她的影响大概是已经消退了。 顾然自然也没意见。 …… 到了云坛画廊的门口，顾然通过一个电话，和于升荣汇合了。 他并不是一个人，在他周边还有一群同事，但顾然一个都不认识。 想必都是他从总部带来的班底。 于升荣见到顾然身边还有一位如此青春靓丽的美女，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道：“今天你来的正好。我们和画廊的合作虽然已经敲定了，但今天还有一些重要的东西要商定，还来了不少艺术院校的领导、同行公司和广告公司，他们都是来分蛋糕的。” “我虽然不知道谭馆长找你干什么，但你只要把事情办漂亮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说完，他还很器重的拍了拍顾然的后背。 顾然只是露出一个职场的标准微笑，没有说什么。 随着于升荣走进画廊的一个大型会客厅里，顾然很快便见到了他刚刚所说的那些人。 云坛画廊的活动虽然还没官宣，但是随着和寰宇的商谈，确定的东西越来越多后，这件事也开始流传了开来。 只要是商业嗅觉敏锐的人，都能嗅到里面的价值，所以不管是企业家、投资者还是艺术院校都不愿意放过这次机会。 沈薇歌站在一旁，感觉这位于总特别器重顾然，一些行业大佬都会介绍给他认识。 她看得出来，这位看起来很冷库的于总，是社会上层的人士，能和他说上话的人也不简单。 实际上，这确实是个很上流的圈子。 能和身价几十亿的于升荣说上话，那能是普通人吗？ 于升荣是这么介绍的：“诸位别看顾秘书年轻，但是他是非常有才干的，我们寰宇能在这次活动中能有这么大的话语权，都是靠顾秘书谈成的，大家也知道，画廊的那些高层领导一开始是多抗拒我们这些一身铜臭的人吧。” 第95章 韩雨轩的鄙视 顾然不知道于升荣忽然发什么疯。 这个家伙，明明就对自己和他老婆孤男寡女相处的事耿耿于怀，想要整死自己，为什么还把自己如此大力的介绍给上流人士？ 众人听到于升荣的介绍后，都对顾然升起了浓厚的兴趣，都带着善意的笑容和他交谈着。 甚至还有人递出了名片。 这是顾然没想到的，只是自己还没有名片，众人也笑着说没关系。 这种和善的气氛给人的感觉很好，但顾然知道，这只是自己对他们而言有利用价值而已。 要是没有价值，没有人会和你说话，更别说拿出了名片而自己没有收到名片，还能保持着良好的风度。 就在这时，又有几位穿着正装的人走了过来。 和之前的陌生面孔不同。 这几位来的还都是熟人。 顾然一看，还忍不住乐了。 陈深文的狐朋狗友，那位败类美术教授，杨兴学。 美术系天才，在云坛画廊开画展，追求沈薇歌失败的韩雨轩。 还有一位，是汤嫣被下药的那个包间，见过的中年男人，不知道名字，但知道他是天逸的高层。 这三个人居然凑在了一起，在顾然看来又奇怪又和谐。 蛇鼠一窝了，属于是。 杨兴学看到顾然时，脸上的笑僵住了，冷冷的哼了一声。 韩雨轩也没好到哪去，特别是看见顾然和沈薇歌站在一起时，总觉得自己的头上绿绿的，拳头也下意识的硬了。 最逗的是那位天逸高层。 明明和寰宇是对头，这次的合作明显是摘了他们的果子，他们怎么愤怒都不为过。 但是，还是想要在这次合作分一杯羹，所以必须保持友好关系，要不然被画廊踢出局，那就什么都没了。 至少在这个节骨眼，不是闹事的时候。 天逸高层挺着圆鼓鼓的啤酒肚走到顾然身前，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伸出手说：“于小爷，又见面了。” “呃……” 顾然一时间有些尴尬。 上次汤嫣在包间里喊了自己一声老公，这胖子记性这么好，到现在都还记着自己？ 顾然说：“你认错了，我身边这位才是于总。” “于小爷说笑了，上次咱们在包间见过的啊，汤总还扑进你怀里，我怎么可能认错人呢？” 嘶~ 我操你M的！ 他现在怀疑，这个死胖子就是故意的！ 他现在肯定认识于升荣，这么说，不仅是要当众给他的头上扣一顶绿帽子，同时还把火引到了自己身上。 果然，周围都响起了几声诧异声。 顾然对于升荣说：“于总，上一次汤总被人灌酒，让我去救场的时候，遇到的就是他。” 于升荣长长的“哦~”了一声，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胖子，随后和他握了个手。 “你好，我是于升荣。这位是我老婆的助理，上次她喝醉了，所以认错了人。” “哈哈，原来是这样。于总你好，我是天逸魔都的负责人，吉文。” “所以，上次就是你，灌我老婆喝酒？” 忽然，于升荣收起了笑容，怒目圆睁，里面闪烁着怒火，同时手上的力道忽然加大。 顾然甚至可以看见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以及胳膊上健硕的肌肉。 吉文的面色忽然剧变，隐隐间有些痛苦，但他掩饰的很好，只是嘴角时不时抽动了几下。 能看的出来，两人在握手时，在用手劲较量，只是于升荣稳稳占优，那极大的抓握力竟然让吉文的面色都白了几分。 足足半分钟后，于升荣才放开了手，眼中怒意散去，又拍了拍吉文的肩膀说：“没事，咱们，来日方长。” 这个过程中，整个大厅都保持着诡异的安静。 圈子里很多人都知道于升荣这个人的做派，也就没有人上前阻止，更乐的看狗咬狗。 吉文也保持着极好的风度，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重复了一句：“来日方长。” 任由谁都能听出其中的火药味。 但很快，大家又其乐融融的聊在了一起。 这就是生意场，大家都戴着一副面具。 这时，韩雨轩走了过来，站在沈薇歌身边，小声说：“薇歌，这段时间我有反省过自己，之前是我做的不对，希望你还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沈薇歌皱起眉头，不悦的说：“停，你说什么我都不想听，我好不容易出去散心几天回来，心情还不错，你别扫兴。” 韩雨轩顿时有些尴尬。 就和上次自己的画展一样，被当众揭穿了那幅画有多随意之后，整个画展就变得非常尴尬，本来预估能卖出去二十幅画，但最后就卖出去了三幅。 这样的成绩出现在云坛画廊里，简直不能再低了。 丢脸啊！ 以至于后来这件事传开了，让他在公司里都有些抬不起头来。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个顾然！ 是的，韩雨轩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了顾然身上。 要不是这个家伙多嘴，自己早就抱得美人归，而且还是名利双收！ 哪会被别人在后面耻笑？ 现在，甚至自己的女神都和他站在一起，对自己爱搭不理。 我！美术系校草！绘画界的天才！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顾然放眼望去，今天来的都是大人物。 而韩雨轩只是天逸的签约艺人，在这里实在是太突兀了。 “韩大家，又见面了，你今天来这是？” 韩雨轩看了过来，冷冷的说：“我听我伯伯说，画廊里最近发现了一幅，疑似邹老先生的画作，还是传说中已经消失的《海宴图》，所以特地问了问，今天是来欣赏邹老先生真迹的。” “哦，这样啊。”顾然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并没有什么波澜。 韩雨轩见他还在掩饰心中的不爽，便不屑的看着顾然说：“你很能画吗？能画有个屁用，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出来混是要讲势力讲背景的……” “算了，和你说这些也没用。云阁这种地方，你想进去看一眼，还早呢。” 他所说的这个早，是绘画界的资历、人脉和名气。 这些东西都没有，就凭你的肖像画画的好，就想混的风生水起？ 哈哈，别逗了。 第96章 就是你啊？ 韩雨轩早就让自己在寰宇的几个朋友打听过顾然了。 得知这个人是走汤嫣后门的关系户，具体什么关系不得而知。 但这就够了。 我管你是什么关系户，反正你在寰宇作妖作福，和我绘画圈没有关系。 他也在圈内打听过这个人，没有任何人认识他，也不是任何名师的弟子。 这就够了！ 任何圈子，其实都是有些排外的。 更别说绘画圈，这种自诩艺术的了。 除非你拿出一幅人人都叹服的作品，或者通过各种炒作，或者是老板愿意花重金捧你，你才可能融入顶级的圈子。 但真正要让人认可你，还是要拿作品说话。 韩雨轩认为，顾然的肖像画水平倒是不错。 但是这够吗？完全不够。 水墨你有我牛吗？ 你会水粉吗？ 你懂油画吗？ 画过花鸟、写过生吗？ 和我这个全才比，你也就肖像画拿的出手罢了！ 你和我啊，隔得远呢！ 面对韩雨轩的鄙视，顾然淡淡的说：“嗯，你说的对。不过，我没想混你这个圈子啊。” “……” 那轻描淡写的，无所谓的语气，让韩雨轩感觉自己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随后，他恍然大悟，轻笑一声：“进不了这个圈子，就装清高，何必你，我又不会笑话你。” 顾然无奈的说：“随你怎么想吧，但你能闭嘴吗？你真的很吵。” 韩雨轩嘁了一声。 我还懒得搭理你呢！ 假清高的东西！ 他转而又看向沈薇歌，扬起一张笑脸，像是摇晃着尾巴的哈巴狗说道：“薇歌，你就算对我生气，不答应我的追求，可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也算是个朋友吧？等会能够见到邹老先生真迹的机会真的很难得，我可以带你一起去的，你……” 沈薇歌摆手拒绝：“不用了，我一个学舞蹈的，对画没多大兴趣，也看不懂。” 韩雨轩捂着心口，感觉被扎了一刀。 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没多久，画廊负责接洽的人员走了出来，与各方人士寒暄着。 顾然一看，里面就有老熟人，谭鹏海。 谭馆长还是很受欢迎的，有不少人和他点头致意，但是能和他握手，让他停下聊几句的人并不多。 最后，他走了过来，和于升荣握了握手，还寒暄了几句，通过对话得知，这些天他们是接触过的。 天逸的总裁吉文连句话都没能说上，他暗地里咬牙切齿：妈的，本来应该和我握手的，也不知道哪个狗娘养的泄露了消息，让寰宇摘了果子！ 寒暄之后，谭馆长又走到顾然身前说：“走吧，邹老先生那幅画还等着你呢。” 顾然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把自己喊来，就因为这事儿。 韩雨轩比顾然还要激动，他愣了愣，然后欣喜若狂的说：“麻烦谭馆长亲自来通知，我这就去。” 他可真是激动坏了。 谭鹏海啊！画廊里权势级的人物，平时自己和他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居然会亲自来通知。 原以为自己能有一个近近观摩的机会就不错了，哪能奢侈这种待遇啊？ 谭鹏海也愣了一下，“你是？” 顾然在韩雨轩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笑着解释了一下，“你误会了，谭馆长是在和我说话。” 韩雨轩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很快，谭鹏海又对顾然笑盈盈的说了一句：“小顾同志，这位是你朋友？” 这句话，就像是在韩雨轩的脸上抽了一巴掌。 虽然不痛，但是火辣火辣的。 他很想撤回刚刚自己说的那些话。 “不是。”顾然凑到沈薇歌身边笑道：“这位才是，能带她一起吗？” “这位是你女朋友？” 顾然刚想说话，沈薇歌就凑了上来，亲昵的揽着顾然的胳膊，胸膛贴了上去。 顿时，他的手臂被柔软又弹性极佳的触感包围着，就如同车上的那根安全带一样，陷了进去。 “老先生，我是他女朋友。”沈薇歌落落大方的承认了。 顾然顿时了然，这是被当成了挡箭牌啊。 眼角余光扫了一下边上的韩雨轩，脸色果然难看极了，各种情绪复杂地交织的，还藏着几分怒意。 “好吧，那就一起吧。” 谭鹏海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这个面子，还是得给的。 三人没走几步，忽然发现，身后还跟着一个尾巴。 谭鹏海微微不悦的问：“你还有事？” 韩雨轩没觉得有多尴尬，说道：“谭馆长您好，我伯伯是韩素，我能一起去看看邹老先生的作品吗？我真很珍惜这一次机会。” 谭鹏海的眉头皱起，“你就是韩素的侄子？前几天在画廊里开画展的那位？” “呃……” 韩雨轩这下就感觉尴尬了。 他能在这里开画展，也是因为伯伯和老师杨兴学的关系。 宣发也做了不少。 结果，画展那天，自己的画作被顾然打脸，这件事已经传开了，没想到……画廊的高层也知道。 他有些担心，以后自己在这个圈子里的发展了。 谭鹏海继续道：“你不懂事，你伯伯还更不懂事。这次邹老先生的作品当做是普通的展览吗？兴致都没有弄清楚就把消息散出去，你不用去了，如果你伯伯问起来，你就说是我说的。” “……” 韩雨轩顿时欲哭无泪。 这次看画是次要的，主要还是伯伯会介绍一些圈子里的大佬给自己认识。 这是难得的机会啊。 就在他心情低落的时候，顾然忽然说道：“谭馆长，带上他也没关系的，就让他看看呗。” 嗯？ 三人都有些诧异，满脑问号的看着顾然。 韩雨轩反而警惕了起来，这小子怎么会替我说话？ 想整我？ “行吧……反正这事儿他也知道了，带着也没什么。”谭鹏海说：“这要求也就是你提，别人我肯定是不给这个面子的。” 顾然无奈的笑道：“馆长，这要是算人情，那不带也没关系。” 他的想法很简单，韩雨轩想去就去呗，见见世面也好，别以后见到自己就拿自己的背景装逼，尬不尬啊？ “哈哈，你啊，猴精猴精的，不算人情行了吧？走吧，都等着你呢。” 谭鹏海又拍了一下顾然的背，催促道。 第97章 画中画 谭鹏海带着三人来到的地方并不是云阁。 而是一个看着不太起眼的会客室中。 在他们来之前，就有几位年纪都在50、60往上的老先生先到了。 只有两位坐在实木椅子上，端着青花茶杯饮茶，剩下几位都围着墙上那副《海晏图》交谈着。 听到推门的声音时，所有人都转过目光，看了过来。 顾然能够感觉到，那一道道带着审视的目光。 “老谭，你说的小同志，这么年轻，他能行吗？” 说话的是一位坐在椅子上的老先生，头发半白，气质儒雅，就是眼中满满的质疑。 我们这一屋子，在画坛混了几十年的老家伙，竟然连一幅图的真假都不敢肯定，还要这毛头小子来鉴定。 谁能服气呢？ 不过也有人的目光是善意的，甚至还点头微笑。 韩雨轩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这里都是圈内的牛人啊。 他也知道，轮不到自己说话。 谭鹏海把顾然向众人介绍了一番，然后带着顾然来到了那幅《海宴图》前，说道：“上次你说《庐山三叠》的杆帽有问题，后来我们检查了一下，发现竟然是空心的，里面就存着这张图……你看看，这图还有没有什么端倪？” 这话说的含蓄，顾然说道：“谭馆长，你们这么多大家在这里，也用不着我吧？” 谭鹏海一愣，虽然反应了过来，笑骂道：“你这小同志，现在还谦虚上了？有什么话就大胆说出来，出了问题也不用你担责，我们云坛画廊还会赖上你不成。”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 还以为这小子是谦虚，没想到是想置身事外。 不过再仔细想想，又从这番话中咀嚼出了一些味道。 如果不是画真的有问题，他根本没必要担心自己需要担责。 画都没上眼，他就笃定了有问题？ 故弄玄虚！ 这副海宴图从轴杆中取出来的时候，就是一张图。但现在已经被简单的装裱了一下，挂在墙上，面上还有一层玻璃保护膜。 韩雨轩欣赏了一番，对沈薇歌说道：“薇歌，这幅画可不简单，是邹老先生的得意之作之一，描绘的是国庆之后民众欢腾的景象，是很写实的，除了艺术价值之外，也是有历史价值的。” 沈薇歌不解的问：“要说历史价值，那时候的彩色照片也同样有吧？” 韩雨轩并不否认，点头说：“当然，但照片只能记录下那一刻，而邹老的画，则能记录下当时的一些时代特点，而且在一张图中表现出来，是难能可贵的，你可以当作是近代的《清明上河图》。” “你看这色彩，你看这笔锋，不愧是大家之作啊。” 沈薇歌翻着白眼，说道：“你能安静一点吗？没看见顾然在做事？” “……” 韩雨轩顿时哑口无言，有种被点破后的尴尬。 他更不明白，这么多圈内大佬，把顾然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喊来干嘛？ 顾然更是装模作样的，戴着一副白手套，一手拿着小型手电筒，另一只手拿着放大镜，正隔着那层玻璃保护膜细细地研究者。 真是不知所谓。 你见过几副大作啊？云阁进去过吗？凭什么来鉴别这种级别的画作？ 装的还真像。 忽然，顾然把手电和放大镜都放在了一旁说：“谭馆长，把相框拆了吧。” “……” “你想干什么？” “不能拆，我们保护工作刚做好。” “你到底能不能鉴？隔着保护玻璃不行吗？” 七嘴八舌的声音响起，仿佛在他们的眼中，顾然是要毁掉这幅画一样。 谭鹏海倒是没说什么，与顾然的目光对视了一下便说道：“拆，出了事，我负责。” 说完，他便将画取了下来，也不顾周围人反对，直接上手。 这种级别画作的保护工作是很严谨的，包裹的很严，相框用的都是榫卯结构，并不好拆卸。 “我来吧。” 顾然接过手，只见他的手掌贴合着画框的一角，稍稍用力，便卸了下来。 “你倒有几分巧劲儿。”那位头发半白的老先生说道。 顾然笑了笑，没说什么。 将画取出，顾然脱掉了手套，直接上手摸着画纸的材质，还轻轻地搓捻了几下，顺着画的边缘摸了一圈，顾然心中暗道一声“果然”，随后便开启了黄金眼。 这副画作用的宣纸是要比一般的画要稍稍厚一些的。 这种厚度是微米级别的，一般人还真观察不出来什么。 在透视眼的作用下，第一层画布在他的眼中变得透明。 如他猜想的一样，在表面之下，还藏着两幅画，一共是三层。 它们紧紧的贴合在一起，加上工匠的技艺高超，不了解这种工艺的人，还真的想不到这些。 “小同志，可看出来什么了？” 安静了许久，有人耐不住性子问道。 “嗯。这幅画共有三层，我们看见最上面的这一层，是熟纸。第二层被裱糊在下面，用的应该是生宣。只是这纸透气性太差，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顾然如实相告，让众人发出了诧异的声音。 也没有人急着质疑，都凑了上来，学着顾然刚刚的动作，在画纸的边缘仔细摸索着。 “怎么样？真的有好几层吗？” 谭鹏海也上手摸了摸，就算仔细感受，也没有发觉什么端倪。 “没有。” “反正我也没看出来，小同志，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和我们说说呗。” 总不能告诉你们，我有透视眼吧？ 不过这也好办。 “你过来。”顾然朝着韩雨轩摆了摆手。 韩雨轩不明所以，但还是走了过来。 顾然把画递给他，说道：“拿好。” 韩雨轩没有任何不满，甚至双手还有些颤抖，在他看来，这种传世作品直接用手拿，也太不尊重了。 但心情还是很激动的，怕用的力气小了拿不稳，又怕力气太大把画捏皱了。 顾然可不管这些，他打开手电筒，拿到《海宴图》的后面，往外照。 光无法透过纸，但是能让所有人都看见，之前只用肉眼所看不见的一枚红色铃印。 第98章 确实有点东西 红色铃印在手电的照射下，出现在了《海宴图》的左下角。 那是一枚半个手掌那么大的印章，不用怎么仔细看，所有人都能认出上面的字：云开勋印 是云坛画廊创办者，《繁华·红图》作者，开国第一国画大师云开勋老先生的印章。 他并不是这幅画的作者，但有他的印章就说明，这幅画是云开勋认真过它的真实性的。 顿时，会议室内又响起了一声声惊呼。 真的！ 真的有画藏在第二层！ “这种技艺太高超了，不仅完美的覆盖了原画没有任何破绽，还能以假乱真。” “嗯，这种技艺会的人很少，一般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用出来，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顾然解释道：“历史上，有四五次书画的兴盛时期，同样也就造就着无数仿品流通在市场上。其它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在上个世纪，我们国家还处在动乱时期的时候，我们国家就有不少技艺高超的人，用这种技术将老祖宗的宝贝藏了起来，不让列强带出国。” 一位老者说：“那也不对啊，这幅画的作画时间，已经是开国之后了，没必要这样保护吧？裱了三层不说，还藏在轴杆里，真是费劲心思啊。” 顾然说：“这我就不知道了。” 谭鹏海说：“这事儿的后续去问邹家吧，毕竟这作品是他们拿出来的。” “嗯，已经通知邹家的人了，不过人在国外，明天才能回来。” 聊了几句后，众人又把重点放在了这幅画上。 顾然刚刚只是观察了十分钟不到，就发现了这么大的秘密，这让所有人都对他收起了轻视之心。 也让众人脸红……毕竟他们可是研究了两三天。 还特地请过专业鉴宝的一些专家。 大多人都说这是真品，但又不敢特别笃定。 最后还是谭鹏海坚持把顾然找来一趟。 没想到还真有收获。 有人说：“小同志，你能把这三层画给分开吗？” 顾然想了想，摇头说：“不可以。” 啪！ 忽然，一只大手重重的拍在了顾然的肩膀上。 又是谭鹏海。 他眯着眼，笑盈盈的说：“小顾，这就是你不对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藏拙？” “呃……” 这都能被你看出来？ 我演的不像吗？！ “我真不会。” 顾然坚持的说道。 三层叠在一起，没有任何破绽，很难。 但是要拆开，同样需要没有一点破损，更难。 我没事干嘛要给自己找这种麻烦？ 顾然说：“你们可以联系一下故宫博物院，里面有专业的修护专家，他们应该可以做到。”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这就去联系。” 谭鹏海的脸上依旧是那副看不透的笑容，他说道：“你这小伙子，有必要这么警惕吗？装的还挺像。” 顾然耸了耸肩，没解释。 不一会儿，已经有人和修复专家沟通过了，过来说道： “我把情况说了一遍，专家说可以来一趟，但是难度很大，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完美的成功率只有……30%” 一句话，把大多数人都给干沉默了，大家的脸色更难看了。 谭鹏海则看着顾然问：“你呢，成功率能有多少？” 顾然说：“我不会啊。” “别装了。这样，你有什么要求，你提出来，能满足的我们尽量满足。” 众人不知道谭鹏海为什么对这个年轻人这么信任，他不都说自己不会了吗？ 果然，听到可以提要求，顾然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但仔细想了想，他们好像也没什么能给自己的。 我说想要《繁华·红图》就能拿走吗？ 别做梦了！ 直接要钱不仅显得庸俗，还血亏。 拿了钱就是两不相欠，相当于一次交易，没了人情，可亏太多了。 顾然想了想说：“好吧，我试试，不过咱们都这么熟了，要求就不提了。” 谭鹏海的眼神更加深邃了，像是一只老狐狸，似乎什么都看透了。 “你有多少把握？要是没有故宫专家高，我看还是算了吧。” “嗯，小伙子，这可不能随便开玩笑啊。” 顾然想了想，保守着说：“六成把握吧。” 嘶~ 真是够狂妄的。 你比专家的成功率还高一倍？ 听着轻飘飘的，太不靠谱了吧？ 谭鹏海问：“你需要什么材料，我给你准备。” “有纸和笔吗？我写下来吧。” 一位老者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册子和钢笔递了上来。 顾然接过后，奋笔疾书的写了两排材料，递了过去说：“就这些吧，如果没有的话，可以出去采购。” 谭鹏海接过后，扫了一眼，竟然先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惊愕的抬头看着顾然。 众人被他这个举动弄的更加好奇了。 有人从他的手上接了过去，然后凑在一起，看了一眼。 “嚯~这字！” “这真是他写的？” “好俊秀的字，好深厚的功力。”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自古书画是不分家的。 在场的都是绘画界的大佬，自然都能写的一手好字，且都在一个高水准之上。 这玩意也是讲究天赋的，勤是能补拙，就是难免参杂几丝匠气，不够灵动。 这位姓顾的小同志的字，就充满了灵动之气，笔走龙蛇，飘逸的很。 是可以观赏之大作！ 要是再成熟一些，说不定，都能挂在云阁里了。 这可太吓人了。 谭鹏海愣着神，忽然想起上一次和顾然见面时，他就指着邹老先生的字迹说：字不太好看。 当时真觉得这小子口无遮拦，尾巴都翘上天了。 现在一看。 狂吗？ 一点都不狂！ 谦虚的紧嘞。 一位老先生走到顾然身前，问道：“小伙子，你的老师是谁？” 顾然无奈着苦笑回答：“各位不认识，他也没什么名气。” 真让他说，他也说不出来啊。 各位都是人精，见他不说也就不追问了，只是说道：“来来来，咱们互相留个电话，加个微信也可以。” 直到现在，众人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谭鹏海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个小伙子，确实有点东西啊。 第99章 揭画 顾然把自己的微信二维码拿了出来。 被一堆老头拿着手机扫了一遍。 就好像是超市排队领鸡蛋一样，气氛好极了。 然后各种好友添加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顾然哭笑不得的同意后，对方都把名字备注发了出来。 之前对他们没什么感觉，看到名字后才恍然发觉，原来自己精通书画后，看的一些大作，都是出自这些人之手。 好感也好了一些。 韩雨轩站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别提有多馋了。 我也有二维码啊！ 为什么没人加我？！ 顾然注意到他看着自己，顿时把手机收了起来说：“我不加你。” “……” 韩雨轩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谁他妈要加你啊！ 我要加那几个老头好吗？ 但不得不说，他也很想看看，那张纸上，顾然的字迹到底是怎样的，能让这些老头馋成这样。 甚至还有人直接邀约说：“小顾啊，我有一副作品过段时间就画完了，到时候你帮我提字啊。” “好说好说。” 顾然礼貌性的答应，但兴趣不是很大。 “谭馆长，你们别光顾着看字啊，看看上面那些材料，应该都能用吧？” 有人看着上面的材料，皱着眉头，显然是不知道具体是干嘛的，便问道：“我们问问故宫修复文物的专家，你不介意吧？” 啧，看得出来，说话都客气了几分。 在此之前，哪还会问这种问题？直接去核对了，要是材料稍微有点刺激性，就直接否了。 顾然自然是点头说没问题。 打电话沟通、取材料大概等了十分钟左右。 这期间顾然也没闲着，竟然和这些老头聊上了。 精通书画的他自然跟得上这些人聊天的节奏，时常还能说出一些独到的见解。 他倒是轻松写意，这些大佬却是对他越来越满意。 这小伙子不错，各种类型、风格都能玩的转，从他的知识储备和谈吐能够看出来，水平应该不低。 “小顾啊，依我看啊，你也别在寰宇上班了，蹉跎时光，不如来画廊，我可以做主，你随便挑一个科室的职位，待遇不错、工作轻松不说，又是自己感兴趣的爱好，不比在娱乐公司舒服？” 这个提议获得众人一致的同意。 顾然哭笑不得的婉拒了。 我还想从寰宇那个坑里跳出来呢，怎么会想要跳入另外一个坑里？ 偶尔写写画画还可以，天天和这些打交道，那可算了吧。 韩雨轩越看越眼红。 他都想拍着顾然的脑袋，质问他是不是有病，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你知不知道入职云坛画廊的要求有多高？ 就算有背景的人也是挤破了头皮想进来，更别说不对外外招了。 好处更是不须多提，工资、福利什么的都不算什么，主要是这层身份和镀了层金也没什么区别！ 以后在美术圈，都是有名气的。 只要画的好一些，那就是有价无市。 唉……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羡慕我已经说腻了！ 终于，顾然需要的材料拿来了。 和韩雨轩想象中的不一样。 先是一张拷贝桌，玻璃桌面，上面还有一盏日光灯。 他听边上的老先生说才知道，这是用来揭裱残破时使用的。 极强的光线是必要的。 顾然也怕稍有不慎，就把这么脆弱的东西给毁了。 谭鹏海还让人准备了一台高清摄像机，对顾然说道：“小顾，兹事体大，我们用这个记录一下。我们可以签一个合同，赔偿金额很高，如果这个视频传到外面，我们会支付你一笔很高的费用。” 他是知道的，在开国之前，就有此类的手艺人会这项技艺。 宣纸极易渲染，几乎每一层都能吃透笔墨，虽然这个浓度是逐层递减的，但那也是真迹啊。 手艺人将画作揭开之后，便能将一幅画变成两幅、三副，只是随着逐层揭开，水墨也会越淡。 但只要在笔墨淡的地方再添几笔，同样能达到亦真亦假，令人难以分辨的效果。 此项技艺自古就有，只是敢如此作为的，定是高手，但难度也同样不小。 所以这个技术，一旦被别有用心的人精通，那就是书画界的一场悲哀。也就导致以前有很多书画家，不敢把名作交到装裱匠的手上。 但不管怎么说，这项技艺的核心技术，也是法不传六耳的。 谭鹏海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合同，顾然拿过来看了一番，对赔偿款的金额很满意。 “不过最后揭画的时候，不能录，如果您不同意，那我也爱莫能助了。” “……” 谭鹏海满头黑线。 核心技术不就是揭画的那几秒吗？！ 不录那几秒还有什么意义？ 但看到顾然那副认真坚持的神情，他还是无奈的点头。 再签完字之后，顾然才正式开始。 他把画平铺在拷贝桌上，借着日光灯的强光仔细观察了一番，便拿起一支棉签，沾了一些水，在画卷角落轻轻地沾了沾。 画纸的吸水性能还不错，角落顿时就湿了一小片。 如此反复几次。 顾然说道：“各位，我还是要强调一遍。这上面的熟宣纸很脆弱，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你们要是同意，我就动手了。” 如果说之前众人对他还有些不信任，那现在这层疑虑已经轻了许多。 至少心里有些底了。 得到一致的同意后，顾然才说：“那请各位先保持安静吧。” 说完，他把一旁的一盆清水拿了过来。 边上还有两把软刷，以及一些瓶瓶罐罐的材料，有粉末状的也有液体的。 只见顾然把这些材料各自都在一个克重称上称了一些，就像是配置中药一般，随后都添入了那盆水中。 再搅和搅和，一盆清水便成了半凝固半液体的糊状。 顾然用刷子沾了一些，然后拉高，糊状液体在刷子末端自由落下。 观察了一番浓稠度，刚刚好。 刷子沾着糊状液体，落在画上，规律的从左往右、从上往下均匀的涂抹了一遍之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最上面的那一层……竟然变得透明了。 在日光灯的照射下，第二层的画迹，以及印章都清晰可见。 “各位，都请先出去吧。”顾然说话时，也将录像给关了。 第100章 他还是太谦虚了 所有人都被请了出去，唯有沈薇歌以帮忙的名义，被顾然留了下来。 沈薇歌好奇的看着顾然，眼神中还带着一丝丝崇拜。 她觉得顾然刚刚的表现太有魅力了。 不像韩雨轩那样，会一点什么就一直炫耀，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多有本事。 可真正到了行业顶尖的一批人面前，又怂的不敢说话。 顾然反而还很低调，却有着一手令人惊叹的绝活儿。 沈薇歌把微薄的袖子掀了起来，很有兴致的问：“顾老师，说吧，需要我帮什么。” 她心中还是有些暗喜的，被单独留下来的感觉，有一种被偏袒的感觉。 女生是很吃这一套的。 顾然却不知道她有那么多想法，说道：“你在边上看着就好，也可以坐在那边的椅子上玩会手机。” “不是让我帮忙吗？” “嗯……暂时没什么要你帮的。” “那你把我留下来干嘛？你这个技艺不怕被我偷学去了啊？” 顾然笑道：“你要是感兴趣，我教你也行啊。你跟着那群老头出去多没意思，他们可能还会向你八卦我的事，更何况韩雨轩那张脸看的就让人反胃，还是把你留下吧。” 沈薇歌听后，眯着眼笑着，也没说话。 随后，房间内就陷入了安静，只剩下顾然揭画时发出的声音。 与沈薇歌想象中的不一样，顾然没用刀片撬起一个角，也没有直接撕开。 而是等那一层浆糊般的液体逐渐凝固后，第一层的透明已经渐渐褪去，顾然才开始动手。 此时，已经可以见到，那副画自动的分离开了三层。 之前明明是合为一体，现在就像是三张薄薄的纸叠在了一起，似乎很轻易的，就能像翻书那样翻开。 可这事哪有那么容易？ 只见顾然借着日光灯，又沿着画的周围仔细观察了一圈，然后……开始用力的揉眼。 看见他眼泪都冒了出来，沈薇歌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关心着问：“眼睛不舒服？” “嗯，有一点吧。” 实际上，是透视眼的十分钟已经结束了，顾然又稍微透支了一下，结果眼睛就开始酸痛了，眼泪也忍不住冒了出来。 轻轻地在相关穴位上揉了揉，才稍微舒服一点。 只是没了透视眼，要继续揭画，难度就更高了。 整张画有些地方已经剥离了开，但还有些地方还粘连在一起，细细小小又极为脆弱，实在难度飙升。 好在这项技艺，已经完全刻在了他的脑海里，身体也像是行动过上百遍一般，熟练到拥有肌肉记忆。 休息好了之后，顾然一只手拿着从画的一角，慢慢掀开的同时，另一只手拿着棉签，一点一点在两层中间涂刷糊状液体，等到粘连的地方松开，才能继续移动一些。 整个过程中，是全神贯注的。 就如同做一场四级手术，手都不敢颤一下。 沈薇歌也跟着紧张，两只手下意识的都攥成了拳头。 揭开第一层用了二十分钟，第二层用了半小时。 一幅画，就被揭开了三层。 “呼~” 顾然长长的松了口气，接过沈薇歌递过来的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细汗。 沈薇歌的神经还没放松，问道：“已经结束了？没有损坏吧？” “嗯，结束了，完成度还不错。当然，要继续揭也可以，只是难度会成倍增加。” 掌握了这项技艺，和自己动手完成，感觉是不一样的，至少会有一种成就感。 “去开门吧，他们应该还在外面等着。” 顾然走到一旁，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去，疲惫的说道。 “嗯。” 沈薇歌乖巧的答应一声，甚至打开门的时候，都听不到外面有一点声音。 都走了？ 她带着疑问，走出门看了一眼。 好家伙，原来人都在走廊稍远一点的地方，以及隔壁的会议室当中。 等待的人不仅没少，反而还多了一倍左右。 有人在闭眼养神，有人在小声交谈。 一股说不出的焦灼感，弥漫在空气中散不去。 “怎么有种在等生孩子的既视感？” 沈薇歌想着，然后在会议室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说：“各位老师，顾然那边已经结束了，你们可以进去了。” 所有人都抬头看着她。 还有人站了起来问：“画没损坏吧？” 沈薇歌微笑着回答：“没有，挺成功的。” 听到这话，不少人脸上都流露出了喜意，然后加快脚步朝着隔壁走去。 还是要亲眼见一见才放心啊。 “沈小姐，等一下。” 沈薇歌回头，看见的竟是刚刚见过面的于升荣。 他快步走了过来问：“我刚刚开完会赶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 于升荣倒也打听过几句，可在场的绘画圈内要么有名望，要么有实权的人物，清高着呢。 这些人，就算面对寰宇的高层也只是客气客气而已，该保密的东西还是什么都没说。 或许有人想借机和他拉近关系，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谁也不好意思放下脸啊。 所以于总现在还是有些懵逼的。 沈薇歌想了想，说道：“他们让顾然把一张名画，分好几层揭开，刚刚结束呢。” “……” 于升荣愣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从没有听说过，一张画还能分几层揭开，听着怎么那么离谱呢？ 画廊的这些人抽了什么风，做这种事干嘛？ 带着满脑的疑问，他也带着身后的一位助理，走向了那间会议室。 但他没有进去，因为……人太TM多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赶集呢。 好在于升荣有着身高优势，稍稍垫脚，也能看见里面的一些情况。 …… 几位专家拿着放大镜仔细的在三张分开的画作上仔细的观察着。 “真的分开了！” “这手艺绝了，我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能办到的，就是多年的老师傅也办不到这种程度啊。” “我们之前联系了故宫修复文物的专家，他们听这个情况说成功率只有三成，小顾却说自己有六成，大家都以为他在吹牛逼呢，没想到啊，他还是太谦虚了。” 第101章 大胆的观点 大多数人都在关心着那三副被分开的画。 只有谭鹏海，注意到了坐在窗户旁，一副疲惫模样的顾然。 “喝点水吧。” 顾然接过矿泉水的时候，谭鹏海才看见，他的眼睛都红了，眼眶里都充满了血丝。 “你这是怎么了？” 谭鹏海顿时吓了一大跳，心情再次沉重了起来问：“这项技术，这么伤眼睛吗？那日光灯也没有直射眼睛啊。” 顾然礼貌性的微笑了一下说：“没事，就是有点酸，休息一下就好了。我的眼睛什么情况，我知道的。” “可不能马虎，我现在就安排人送你去医院。” 谭鹏海不容置疑的语气一下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顾然此时的情况，发出了阵阵惊呼。 在他们看来，这件事，可是欠了这个小伙子一个大人情。 人情还没还完呢，眼睛就成这样了，牺牲得多大啊？ 他还年轻啊！这要是出了点什么问题，怎么赔偿？ 更何况，能有这份眼力、这种技艺，更别说那令人赏心悦目的书法，和随手画的肖像画都证实了他殷实的实力。 简直是少年天才！ 要是眼睛坏了，对画坛绝对是一种损失！ “去医院！马上去！” “我联系一下附近医院的副院长，马上安排眼科专家！” 看他们紧张的模样，顾然哭笑不得。 感动不至于，倒是多了些好感。 “你们太夸张了，我自己就是个医生，我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的情况，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话音刚落，就有人反驳顾然说：“你说你是医生，你就是医生了？你医术什么水平，你不知道吗？” 年纪轻轻的，能在书、画这两条路上有如此造诣已经是百年难见了。 你还会医术？三脚猫可不算啊！ 顾然苦笑道：“我医术的水平，也就和苗学海老先生差不多吧，所以你们就放心吧。” “苗学海是谁？”有人纳闷的问。 “小顾，你说的是中心医院的那位？” “嗯，是他。” 众人更疑惑了。 有人解释：“刘部长前段时间病的有多重你们也知道，就是这位苗神医妙手回春。” 大家恍然大悟，这事儿他们多少也耳闻了一些。 不过……还是没有人觉得，顾然能和苗神医扯上什么关系。 顾然也不解释，拿出手机拨着苗学海的号码，隔了好一会儿他才接通。 “是顾然吗？”老先生苍老中带着一些温和，也能听出一些笑意。 “苗老，是我。是这样的，我刚刚用眼过度，我身边有几位长辈很担心，我说没有大碍他们又不信。不过他们知道您的名气，您帮我解释一下吧。” 苗学海笑了两声，答应了下来，当众夸了一番顾然的医术。 大家都听懵了。 啥……这小子还是个隐藏的中医？能被名医屡屡夸赞的那种？ 这么魔幻的吗？ 但看起来也不像是演的啊，这种事不可能提前彩排吧？ 苗学海解释完之后，问道：“小顾啊，上次我说带你去中医峰会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呃……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我是直接婉拒了，没说考虑啊。 这老先生还挺倔的。 不过这是二次邀请了，顾然只好说：“苗老，那段时间我还有些事，冲突了，去不了啊，下次吧。” “那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又多寒暄了几句，电话才挂断。 把手机放进口袋里，顾然苦笑着说：“各位，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我也不是大熊猫啊。” “我看你和熊猫也没什么区别了。”谭鹏海感叹道：“我现在真的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只有二十多岁。” 顾然笑了笑，有些东西还真不好解释。 有人拉了谭鹏海一下，说道：“老谭，让小顾休息一下吧。” “对对对，是得休息一下了。” 顾然抬头，看着谭鹏海说：“谭馆长，您这么说我可真去休息了，等会这画还有什么别的事，我可就管不了了。” 这话听着怪怪的，但谭鹏海并没有多想什么。顾然这副疲惫的模样，哪还忍心再让他做什么呢？ “没事，让小刘带你去休息吧。” 谭鹏海的话音刚落，又有人说道：“唉，等等、等等，这画还是不太对劲啊。” “哪不对了？” “说不上来，小顾，你有什么见解吗？” 这样客客气气的，让顾然都有些不好意思直接离开了。 谭鹏海却不乐意了，嚷道：“行了行了，咱们和这玩意打交道那么多年，研究研究难道不能看出点什么？还真要全部指望一个小辈？顾然，你去休息，这里的事儿不用你管。” 这句话让顾然多了些好感，便说道：“没事儿，也不差这一会儿。那就说说我刚刚的发现吧。”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都让开了一条道。 有些人听到谭鹏海刚刚那番话，还是有些心虚、脸红的。 指望一个小辈怎么了？ 人家有本事啊。 让我们这些老家伙休息休息怎么了？ 顾然重新走到拷贝桌旁边，手在一张薄薄的画纸上摸了摸，说道：“各位肯定也都看出来了，这是三副画揭开以后，再重新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的。不仅上面的内容有细小的差距，用的纸质也不太一样。” “第一层是仿品，为的是掩盖第二层的真迹，第三层也是赝品。我不明白制作者，为什么要找两张高仿作品拆开以后，再把真品夹在中间，这件事，你们可以去问问邹家。” 这个观点是非常大胆的，如果他没有直接说出来，验证也需要不少时间。 纸质确实不同，但也没有特别明显的差距，都是被处理过的。 “我能说的就这些了。另外再提醒一下，它们现在特别脆弱，应该先及时保存好。” 交代完这些，顾然就退出了房间。 对于此事，他没有多少热情，早就想溜之大吉了。 刚刚的那番话，也给谭鹏海等人留了足够的思考空间，能有个正确的方向发散思维，至于最后会怎么样，他也不关心。 第102章 画饼 于升荣就一直站在会议室的门口，观察着屋内的情况。 也是吓了一大跳。 原本以为，顾然只是和云坛画廊的一些高层关系好而已。 没想到，何止是关系好啊？甚至是器重中还带着一些敬佩。 于升荣这几天到魔都，就是专门和云坛画廊接洽的，也知道这群画疯子骨子里有多傲，刁难人谈不上，但有些事总是倔的不行，也不会给自己留太多面子。 寰宇总裁又怎么样？ 多的是娱乐公司，抢破头皮想要合作。 待遇自然算不上多好。 和顾然受到的待遇相比，那是有不小差距的。 早知道谈事的时候就带上他了！ 于升荣脑海中想着，还是低估了这小子的重要性！ “于总？” 顾然从拥挤的会议室中走出来之后，就见到了门口于升荣。 也不知道这家伙脑子抽什么风，竟然在对自己笑！ 倒不是他笑起来有多难看，反而有种儒雅的感觉。 可偏偏他平时就冷着一张脸，现在突然对自己笑，别提多别扭了。 瘆人！ “辛苦了。”于升荣说道：“我那边的事情忙完了，成果我很满意，这里面可有你不小的功劳啊，放心，奖金少不了你的。” 顾然一听，更懵了。 有我什么事？ “我也没做什么啊。” “谦虚，太谦虚了。有你这一层关系，我们寰宇今天的商谈才能那么顺利，拿到最大份的蛋糕。” 顾然不解的问：“咱们公司不是本来就在合作商里，有主导权吗？还要商谈什么？” 一般而已，以于升荣的性子，这种问题他是不会回答下属的，只会想这么简单的事都要问，你还待在寰宇干什么？随便来个应届毕业生也比你懂啊！ 但此刻，他耐心的不行，解释道：“我们从天逸手中抢过来的合作权确实很重要，这让我们可以参与：赛制安排、场地安排、嘉宾邀请、开幕闭幕仪式的相关工作。这些权利，是其它公司没有的，这能给我们公司，以及艺人很大的曝光量。” “而今天商讨的，是更细节的东西，比如广告的坑位费、赞助商的选择之类的。这些项目我们寰宇有些能够直接参加，有些也可以帮自己的友商。人情往来嘛，就是这样的，不过结果是很好的。” 顾然边听边点头，时而还会附和几句“懂了”、“明白”之类敷衍的话术。 实际上也没那么关心，毕竟……这些钱也不会落入自己的口袋啊。 忽然，于升荣停了下来，郑重的说道：“顾然啊，不管是我还是汤嫣，应该都和你说过，这个项目你最好能参与进来，你的能力我们是认可的。” “这么大的项目，公司里很多人都想参与进来。这是一份资历，就像是镀金一样，以后在公司内的晋升过程会平滑很多。更别说我和汤嫣都那么器重你了。” 如此循循善诱，顾然反而有些抗拒的说：“于总，我参与进来，好像也做不了什么吧？” 于升荣却在摇头，说道：“不，你的作用非常重要。云坛画廊是艺术殿堂，在他们眼里，我们这些娱乐公司和艺术沾不上什么边，反而还觉得媚俗。这样的情况下，你能作为一个中间人，一个缓冲的纽带是非常重要的。” 顾然苦笑，“你说的，就好像我和谭馆长这些人聊聊天、喝喝茶就算工作一样。” 于升荣依旧认真的说：“当然算，如果你能做到这些，我就非常惊喜了。这些人啊，骨子里清高着呢，一般人哪有机会和他们喝茶聊天？” 说到这，他又观察了一下顾然的表情，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兴奋。 真是怪了，这种穷苦家庭出来的人，本应该十分珍惜这种机遇才对，他怎么还兴致缺缺的？ 难道是没有承诺他实质性的东西，想要敲竹杠？ 这有些贪得无厌了吧？ 我给你的东西，你应该心怀感激，好好的接着。 我没给你的东西，也是你能觊觎的？ 于升荣身为寰宇的太子爷，在江湖上有着“于小爷”的称呼，可见从来都是别人顺着他、讨好他。 我们都不在一个社会阶层上，我能放下身段和你平等对话，你还想狮子大开口？ 不怪于升荣多想，他从小到大的环境，就造就了他多疑的性格，对周围人的举动都会有一番自己的解析。 不过，他的养气功夫也很不错，即便心中万分不爽，但在面上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他依旧维持着微笑说：“当然，只是做这些也太屈才了，后续还有一些工作要交给你来办的，比如开幕晚会。我们作为娱乐公司，自然懂得观众们想看什么。但是云坛的这些艺术家，又有自己的审美，有些曲高和寡真的不是大众爱看的。所以到时候不好统一，还得你在中间帮忙沟通一下。” 顾然问：“晚会的规格也很高吧？” “当然了，这些也需要商讨。不过导演的人选我们公司是能够决定的，抛去几位现在还在拍摄电影的导演，大概就只有周导有空了，他的电视剧虽然在筹备，但我想这么重要的晚会，他不会错过。” “周导？周三级？” “呵呵，是他，你认识？” “算认识吧。” “那更好了，当然也不会只有他一位导演，只是暂定是他。你要是不喜欢，把他换了也行。” 顾然诧异的说：“我还有那么大权利呢？” “当然，让你参与这个项目，就是信任你，权利当然不小。” “你要知道，我们寰宇对这一次活动想当重视，是当做重点项目看待的。只要举办的成功，以后每四年就有一次，期间还有一些小型的比赛、活动肯定也不会间断的，所造成的影响有多恐怖你应该也知道……相对的，你这次要是表现好了，以后这些项目肯定还是让你来办，里面又能拿到多少好处，我也就不过多赘述了。” 说到这，也不等顾然回答，于升荣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好好考虑考虑吧，相信你不会拒绝的，我还有事先走了，下次再聊。” 言尽于此，于升荣便离开了。 似乎他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说这一番话似的。 第103章 高难度姿势 于升荣离开之后，他身后的助理也立刻跟了上来。 “于总，这就是个应届毕业生，听说还是靠汤总的关系进到公司的，真要让他参与到这么大的项目来，给他那么大的权利吗？” 助理是真的看不懂这是什么操作了。 第一次开幕晚会，只要办的精彩，那么导演也会多一个光鲜亮丽的履历，而且是非常耀眼的。 比如以后再举办这种活动，肯定还有晚会，那么第一届，一定是被人谈论最多的之一。 另外，有了这种大型晚会的导演经验，只要出彩，也就有了资格参与如元旦、中秋、国庆之类的大型晚会的资格。 导演过这种官方兴致的大型晚会之后，导演生涯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可见这种竞争有多么激烈，寰宇的这些导演们，肯定都想要争取一下。 但这种决定权，还分一部分给顾然，助理是真的懵逼了。 于升荣现在的心情还算不错，便回答道：“呵呵，给他画个饼而已，他也要吃得下啊。” …… “这张饼我才不吃。” 顾然和沈薇歌被工作人员带到了一间很雅致的休息室中。 因为眼睛还有些不舒服，所以顾然便躺在沙发上，带着一张蒸汽眼罩做一个热敷。 沈薇歌就坐在一旁不远的位置，还能闻道她身上的幽香。 顾然兴致缺缺的说道：“说的天花乱坠的，我参与进来后，肯定又和他说的不太一样。” 沈薇歌笑道：“也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吧？我看得出来，你还是挺喜欢这个画廊的，把这里当做工作环境也不错吧。你要真不喜欢，就像他说的那样，陪谭馆长他们喝喝茶聊聊天，反正摸鱼就好了，别的活儿不干，也挺不错的啊。” 顾然听后一愣，随后竖起一根大拇指说：“牛，还是你会摸鱼。” “纠正一下，不是摸鱼，是工作。” “哈哈，是工作。对了，你说前两天去参加的舞蹈比赛，跳的是什么舞？” 沈薇歌说：“古典舞，嗯，节选自一个舞剧里的。” 听得出来，她有些小骄傲的，因为拿了个冠军，语气的尾音都是翘的。 顾然顿时间，脑海中就有了画面感。 能想象到她穿传统服饰时，有多么端庄。 再想到，这么端庄的腿精，里面却是真空的，只有两个重点被东西贴住……就忍不住的兴奋。 “有视频吗？” 顾然问道，他很想看看，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Q弹。 “官网有吧，不过现在你眼睛不舒服不能看，我等会给你发一个链接。” 顾然直接坐了起来，掀开眼罩说：“你说的对，看视频伤眼睛，要不你直接跳一段给我看呗。” 沈薇歌笑了：“你想的还挺美的呢，我的出场费可不便宜哦。” “可是我没钱唉，用别的抵债呗？” 沈薇歌俏脸渐渐攀上一抹粉红，哪里会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嗔道：“想的更美了，什么便宜都想占呢。” 顾然一见有戏，连忙凑到她身边说：“跳一小段就好……嗯，我送你一幅画可以吧？我的画也不便宜哦。” 那哪是不便宜啊，那是想当的不便宜。 上次随手画的《百合图》现在还在赵半夏的手上，听说已经有人出价到15万了。 但是赵半夏那个傻妞没有卖，不是不舍得，是她觉得那画不至于那么值钱，报价的都是骗子。 之前沈薇歌也这么觉得的，今天见到顾然在云坛画廊里所受的待遇，反而相信了。 “嗯……那好吧。”沈薇歌脸红着点头答应了下来。 不是想拿画去卖钱，只是气恼上次的那幅画，被赵半夏那个死妮子霸占了。 这次让顾然给自己单独画一张，气死她！ 同时，也是借此下一个台阶。 她是愿意给顾然跳一段的，只是女孩嘛，要稍微矜持一下下的。 沈薇歌在手机里找好了一段配乐，然后走到休息室的中央便准备开始了。 顾然也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打开了录像模式。 沈薇歌看了过来。 顾然解释道：“嗯，录下来当参考，毕竟要画你嘛。” 是个相当合理的解释，沈薇歌便没再说什么。 音乐还在播放着，是节奏感没那么强的古典乐，听着还很柔和。 沈薇歌也跳了起来，刚开始，她的动作也很轻柔，极具美感。 很快，音乐便有了些鼓点，变得激昂了起来。 沈薇歌的动作幅度，自然也加大了不少。 顾然目不转睛的看着，哪怕是眨眼都不舍得。 嘶~ 这腰！ 这腿！ 这身段！ 柔韧性极佳，许多高难度动作很轻易的便做了出来。 每一个姿势，明明都是优雅端庄的，却因为她的长腿，以及发育极好的胸膛，都添了几分魅惑。 特别是她跳起来，又落地的时候，那个震颤幅度，真的让人大饱眼福。 顾然都不敢想，她能和自己配合完成多少高难度的姿势。 这能拿舞蹈大赛的冠军属实是颜值和实力兼具，同时也不排除评委是老色批，毕竟……这么会抖的球，谁能拒绝啊！ 说是跳一小段，但沈薇歌还是坚持的把整个舞蹈跳完了。 她似乎跳的很尽兴，时不时还会和顾然来一个眼神交流，最后还用手指勾了勾顾然的下巴，做一个挑逗的动作，还忍不住在笑。 顾然一瞬间都看痴了。 太美了！ 就在她手要缩回去的时候，顾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沙发上一带，另一只手摁着她的肩膀，让她陷入柔软的沙发中，说道：“你在诱惑我？” “没啊。” 沈薇歌的眼睛很大，眨眼时就有种很无辜的感觉。 但是她还在笑，喘着气说：“舞剧里，动作就是这样的呢，可不是我故意的。” “那你比赛的时候也这么挑逗评委？” “没有，比赛的时候我跳的是另外一支舞，这个是特地跳给你看的，你还没说喜不喜欢。” “当然喜欢。” “咯咯~喜欢就好，你还想压着我多久？窗帘可没关呢，别人路过会看见的。” 顾然像是收到了一个讯号，起身朝着窗口走去，刚想把窗帘关上，却发现沈薇歌已经从沙发上起身了。 第104章 走后门 窗帘拉上之后，房间的光线就顿时暗了许多。 顾然回头一看，沈薇歌竟然已经从沙发起身了，站在一旁，狡黠的笑着：“我已经给你跳过舞了，你居然还得寸进尺的压着我，答应我的画还没给我呢。” 顾然指着自己的眼睛说：“你也看见了嘛，我的眼睛都这样了，需要休息，之后再画。” “是吗？” 沈微歌双手环抱在胸口，可偏偏她里面是真空的，这个简单的动作只会让衣服把身体勒的更加紧实，从而让人看见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形状。 如果不是足够柔软，又怎么能产生这样惊人的形变呢？ 顾然还是觉得她在诱惑自己，就如同小日子国家拍的电影那样，房东太太趴在地上，翘着臀擦地板，满满的镜头语言。 “你也知道自己需要休息啊？刚刚我跳舞的时候，我看你眼睛可都没有眨一下。” 顾然反而觉得委屈，那是我的问题吗？ 我刚刚满胸和腿里，都是脑子啊。 “嗯，刚刚确实用眼过度了，现在要好好休息一下。” 顾然坐回沙发上，然后轻轻的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说：“你坐这，让我靠一会行不？我保证，只是靠着，不做别的。” 沈微歌是想拒绝的，但是看到他红红的眼眶，又想到他刚刚揭画时辛苦的模样，还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好吧，只是让你靠着啊，不许有别的小动作。” 顾然乖巧的点头。 沈微歌双手顺着臀部抚平裙摆，坐在沙发上。 看着沙发贴合着她大腿和屁股深陷下去的痕迹，顾然一下就靠了上去。 她的肩是香的，就是太单薄了，有点膈人，索性又往下挪了挪，找到一处足够软的地方才满足。 枕头就是要又大又软才舒服。 沈微歌推了他一下，嗔道：“说好不做小动作的。” “我没有做小动作啊，躺这舒服。别动，躺一会就好。” 沈微歌又气又羞。 又上了这个混蛋的气！ 这家伙的头发好扎人啊，好痒！ 好在他果真老实了。 顾然闭着眼睛问：“你比赛的那个舞台，大吗？” “嗯，算是国内一个常规比赛，就是普通的剧院舞台，台下的评委老师和观众加起来大概有一千人左右吧。” 顾然不了解这个圈子，但想来在这种比赛上拿一个冠军还是很有含金量的。 “你喜欢舞台吗？” “当然，也是我学舞这么多年比较渴望的一件事吧。” 顾然若有所思的说：“那……这次活动的开幕式，你愿意上去跳一支舞吗？”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她心中的某根弦，整个人都颤了一下，枕在她身上的顾然，是最能感受到这股震颤的。 但很快，她又平静了下来说：“你别拿这种事和我开玩笑，勾起我的欲望又不满足我的话，我会很失落的。” “放心，我肯定能满足你。” “怎么满足？你不是不打算吃于升荣画的饼吗？” 顾然调整了个姿势，侧躺着说：“他是老板，我是员工，只要还在寰宇，大概就得听他的。只是我现在比较重要，他才会这么客气的和我商量，等到最后，还不是没得选择。” “那你怎么没直接答应他？” “那损失就太大了，虽然最后也得答应，但总能换一些利益的。像让你走后门这种事，还是不难的。” 沈薇歌苦笑了一番，手搭在顾然的太阳穴上，帮他轻轻的按揉着说：“这后门也没那么容易走哦。像这种开幕式，标准太高了，能上台的应该都是很有名的舞团或者老师，我不太行。” “我看你跳的挺好看的啊。” “不是舞技，是资历。” 顾然恍然大悟。 这玩意确实重要，偏偏沈微歌就没有。 “那你知道比资历还重要的是什么吗？” 沈薇歌问：“什么？” “人脉靠山呗，虽然我现在躺在你身上，但我也能当你的靠山啊，在你后面狠狠地挺你。” 沈微歌的脸又不由自主的开始热了起来。 明明她能听懂这话的意思，可总觉得歧义很大。 坏家伙，又开车。 “那也不好办吧？就拿寰宇来说，你们公司的艺人肯定也想有上台的机会，各方都在塞人，你这后门也不好走啊。” “那是我的事，你就说，想不想上吧。” “想！” 沈薇歌很干脆的点头。 顾然笑了起来，“那既然是走后门，你该送我什么呢？” 沈薇歌一愣。 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就在这时，忽然关紧的门被人推了开来。 韩雨轩走了进来，恰巧看见顾然把自己女神的饱满的身材当作枕头，而自己的女神则满面桃色，还带着一些春意。 顿时，韩雨轩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指着两人：“你、你们……” 他的嘴唇哆嗦着，浑身上下都麻了，甚至感觉自己的脑袋在闪烁着刺眼的绿光。 女神本来是我的女朋友啊！ 顾然听到动静，睁眼看了看，然后又继续的闭眼，享受着柔软的枕头，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沈微歌更羞了，和韩雨轩这个人没太大的关系，只是因为这么亲昵的举动被第三个人看见了。 “你怎么进来都不敲门？”沈微歌带着一些怒气的问。 “敲门？”韩雨轩咬牙切齿的说：“要是敲门了，我还看不见这一幕呢。是不是再过一会儿，你俩衣服都脱了？” 沈薇歌哪听得了这话？气得两个球都在颤。 顾然还有些好奇她会怎么反驳。 应该会推开自己，然后上去给他一耳光？ 但结果却是出乎意料。 沈微歌气急了，也不反驳，说道：“我俩就算脱光了也不关你的事，你有资格吗？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吧，我们两个是没可能的，你可以出去了。” “我……” 这种情况，韩雨轩更不可能出去了。 他就站在门口，又嫉妒又羡慕的瞪着顾然，恨不得取而代之。 忽然，顾然从沈薇歌的身上起来，似笑非笑的 看着韩雨轩说：“你来这，是找我的吧？” 韩雨轩眉毛一挑，往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知道的！” 第105章 我什么都能做 被顾然说对了，韩雨轩就是来找他的。 对此，沈薇歌一点都不感觉意外。 自从看透了韩雨轩这个人之后，就经常能感觉到，他除了再美术上有点天赋之外，其它方面并不怎么聪明……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把自己当作中心，并不怎么在意旁人的想法。 从谭鹏海亲自找上顾然，再到顾然揭画的所有过程中，韩雨轩整个人的三观似乎都被刷新了。 上一秒，还在嘲讽顾然是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小瘪三，肖像画画的好有什么用？ 下一秒，自己崇拜的圈内大佬，每个都对顾然和颜悦色，甚至还主动加微信好友。 太他妈的颠覆了！ 以至于，韩雨轩时不时的就看顾然一眼，有的时候还会半张着嘴巴，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但碍于两人之间的摩擦矛盾，他始终都没有开口。 我唉！韩雨轩唉！绘画界天才！ 我要面子的啊！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顾然的身边一直有人，他没有什么机会说得上话。 听说他在这个休息室里，在门口踌躇了半天，还听见了里面传出来一阵舞曲，他并没有多想什么。 直到窗帘拉上后，里面还有男女的交谈声，特别是那个女声让自己熟悉的紧。 把耳朵贴在门上，他听到了几个关键词。 比如：走后门、满足你、我挺你！ 这光天化日的，真是有伤风化啊！ 他忍不住了，一把推开了门，就见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顾然淡淡的说：“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说完就快走，我和薇薇还有正事呢。” “……” 韩雨轩感觉自己胸口被扎了一把刀，差点吐出血来。 你这样我还怎么说？ 求自己的情敌加仇人？ 这和跪下磕头有什么区别？ 妈的！ 拼了！ 憋了半天，韩雨轩一闭眼，语速极快的说道：“我听说，你在活动期间要在画廊工作，能不能带着我！” “……”顾然沉默了。 韩雨轩见半天没动静，催促道：“行不行你说句话，你要说不行，我现在就走！” “不行。” “……” “你怎么不走了？” “我……我总得知道为什么啊，我对画廊很了解，肯定可以帮上你的。” 顾然被整笑了，就这还天才呢，找个理由都这么假。 “行，你说说，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于升荣才刚刚画完饼，这小子就知道了，没说有猫腻谁信？ 韩雨轩说：“你们公司的于总在画廊开会的时候说了，你会全程参与，我伯伯也在场，是他告诉我的。” 这倒是让顾然意外了一下。 心中也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于升荣这孙子挺会玩啊。 说自己会全程参与，如果画廊高层重视，那就等于是一种表态。 如果高层不重视，那也无伤大雅，没人在意。 稳赚不赔。 但是，这是他早就布好的一步，之后的画饼，不过是假惺惺的“商量”。 还好，这一切，顾然都是有心理准备的。 最多，就是这种被人安排好每一步，有种被挡人偶的感觉。 很不爽啊。 接着，韩雨轩又说道：“你受到了于总的器重，要代表寰宇和画廊对接活动的工作，同样，我的工作和你差不多，只是我代表天逸。以后我们肯定还有很多要沟通、协调的部分。” “但是我可以先表个态，大部分内容，可以遵照你的意愿。” 这说法到是新鲜。 顾然忍不住笑了起来问：“你表这种态，你们吉总肯定不知道吧？” “呃……他知道的，毕竟这次活动，本来也就是以寰宇为主导的。” 顾然不满意的摇头，“这都不老实，你也没什么诚意啊，可以走了，记得带上门。” 韩雨轩都愣了。 自己难以启齿的话都说了，怎么可能就这么灰头土脸的离开。 索性一咬牙，韩雨轩直说道：“他不知道，是我个人意愿，算我投诚！” “这才对嘛。” 吉总就是汤嫣被下药那晚，在场的那个胖子。 刚刚在会客厅中，和于升荣握手，被掐的脸都红了。 两家本来就是同行、死对头，现在又有了这么多纠葛冲突，吉文恨不得寰宇在这次活动中搞砸，怎么可能还马首是瞻？ 现在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韩雨轩，就是看在他即是绘画圈内的人，又在画廊里有后台。 谁想到，这就是个纯纯的反骨仔呢。 顾然问：“做这么大的牺牲可不容易，你想要什么呢？开诚布公的谈谈吧。” 韩雨轩沉默了几秒，然后才抬起头回答道：“你之后和谭馆长、刘公这些人在一起的时候，带上我就好，不管做什么，我都可以帮忙打下手。” 真的什么都可以帮忙打下手？ 那我和沈薇歌那个的时候，你能在后面帮忙推吗？ 当然，这种话是不好当着两个当事人的面问出来的，那也太变态了。 也就心中吐槽一下。 顾然说：“我听说你伯伯是韩素，画廊的高层之一吧？你老师杨兴学也是画廊内的人，为什么要舍近求远的来找我呢？你不会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吧？” 这次，韩雨轩没有选择隐瞒，直接说道：“我有这些关系不假，但是不够硬啊。就比如上一次我在画廊内开一个画展，就算有我伯伯在，审批流程都要一个月。” “但如果是谭馆长，最慢三天，就能审批下来。” “哦。” 顾然恍然大悟。 这么一对比，关系确实不够硬。 谭鹏海等人，属于画廊内金字塔顶的一批人了，韩雨轩的伯伯能够说上话，但是再想带上他就实在够呛。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那就是“熬”字决。等把所有自己头上的人熬死了、熬退位了，资历自然够了，也自然成为了金字塔顶的那几个人之一。 但现在嘛，呵呵，还太早了。 韩雨轩这人倒是会钻研，一条道走不通，就换另外一条道，现在见自己和谭鹏海等人熟稔，就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对此，顾然回复道：“这份工作我不一定接，所以你这些话说的太早了，以后再说吧。” 第106章 我更兴奋了 韩雨轩并没有被轻飘飘的打发走。 让沈薇歌意外的是，这个想来骄傲的天才，以前是看不上顾然的。 今天会说出这样的请求已经很不容易了。 现在，他居然还拿出了手机，打开了二维码，颇有一副加上了好友才愿意走的架势。 对此，顾然也没抗拒，加个好友而已。 看他现在听话的感觉，和收了个马仔有什么区别？ 通过好友申请后，顾然说：“出去后把门带上，谢谢。” “……” 听到这话，韩雨轩的嘴角都抽了一下。 我关上门，你还想和我女神干什么？！ 畜牲！ “还有事？”顾然问。 “没……” 韩雨轩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内心煎熬了几秒才退出去，并且关上了门。 当房间中，就剩下一对孤男寡女之后，沈薇歌用自己白嫩的小手在顾然的手臂上打了一下。 “你这个坏家伙，我们两个明明清清白白的，你刚刚和他说话那个语气，就好像咱们要在这里进行造人计划似的。” 顾然坏笑着：“这话是你说的，你才是这么想的，我也可以配合你啊。” “想的美！” 顾然也不反驳，身子一斜，又靠在了那对柔软舒适的枕头里，说道：“你信不信，那家伙耳朵正贴着门，在听墙根呢。” “不会吧……我印象中他不是这样的人啊。”说到后面，她声音都逐渐小声了，显然现在那种形象，已经崩塌了。 门外的韩雨轩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诧异的不行。 妈的，今天撞鬼了？ 为什么顾然这家伙，好像什么都知道？ 你他妈不会有透视眼吧？ …… 在顾然的计划中。 今天要和沈薇歌厮混一整天的，嗯，也包括整个晚上。 他甚至还询问过沈薇歌的意见，两人也制定好了一些计划。 先自驾去郊外，那边有一个农家乐，有钓场也有马场，累了也有天然的温泉。 顾然最期待的就是温泉了，所以早早就预订了一个大的房间。 对温泉系列，已经向往已久了。 和沈薇歌先一起骑马，再一起泡个温泉，晚饭再喝一些酒。 天色晚，又喝了酒，就不能开车从郊区回市区，很正常吧？ 农家乐只剩下一间大床房，也很正常吧？ 计划好一切，顾然开着车，对着副驾驶的沈薇歌说：“大概要开一个多小时，你先睡一会吧，不然晚上太累了。” “晚上睡觉为什么会累？” 从她透着一丝呆萌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她并不是在装傻。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还刺激得很呢。” 车很快就上了高速，这时，汤嫣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这时的手机是连着车载蓝牙的，顾然用眼角余光看了沈薇歌一眼，竟然还有一些心虚。 一咬牙，还是挂了。 不怕她发飙，就怕她发骚。 要是坏了今天的计划可不行。 沈薇歌好奇地问：“你还敢挂你老板的电话？” 顾然轻描淡写的点头，“嗯，我甚至还敢打她。” 使劲抽她的屁股，打的可狠了。 但沈薇歌显然是不信的，只是露出了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很快，汤嫣的夺命连环电话又播了过来，颇有一副誓不罢休的感觉。 顾然还是接通了，刚想要先发制人的时候，汤嫣先质问道：“顾然！你又矿工是吧！” 呼~ 还好不是发骚。 对待老板姿态的汤嫣，顾然已经有些免疫力了，他说道：“我可没矿工，早上我和你老公在画廊呢。” “那现在呢？” “现在……嗯，有点急事，怎么了？” 汤嫣咬牙切齿：“你没在公司，还问我怎么了？赶紧给我滚回来，我有事要和你说！” 顾然想了想，问道：“公事还是私事？” “公事！” “哦。”顾然瞬间放松了下来，淡淡的说：“那明天再说吧，我这会在高速上，就先不说了，你等等别打来了，等我回你电话吧，就这样，拜拜。” “你他妈的混……” 蛋字还没出来，顾然就挂断了。 沈薇歌都惊呆了，“我听说寰宇的汤总脾气很差的，你这样不怕她开了你？” 顾然耸了耸肩说：“那更好了。” 沈薇歌表示不理解。 终于，目的地到了。 即将入秋，下了车也没有闷热的感觉，呼吸时还能嗅到城市没有的草木花香，还有鸟和虫鸣。 “你过来。”沈薇歌对顾然招了招手。 “怎么了？” “呆子，当然是拍照啊！” 似乎大部分女生都很钟爱拍照，特别是漂亮又身材好的女生。 顾然用相机拍了半天，最后沈薇歌看成片的时候，气得跺脚。 “你怎么回事！聚焦不是胸就是腿！我脸不好看吗？！” “当然好看，我再拍两张，这些就不删了，我私人收藏。” “你收藏个鬼，不要你拍了，我们拍一张合照，我要发朋友圈！” 把和异性的合照发朋友圈，这和官宣有什么区别？ 顾然自然不会介意，还很自然的搂着她的肩，往自己怀里带。 沈薇歌翻了个白眼，竟也显得分外娇俏。 她没有挣扎，而是一连拍了好几张，然后选了一张自己最满意的，发了出去。 “你不用P图吗？”顾然问。 她傲娇的掀了一下肩上的秀发，刮起一阵香风，说道：“不用，我漂亮，你上相，已经很好啦。” “嗯，般配。走吧，先进去喝点东西。” 沈薇歌答应了一声，一边低头看手机，一边跟了上去。 “走路都不专心，你在干嘛呢？” “聊天啊。” 沈薇歌笑着答了一句，那个笑依旧甜美，只是顾然隐隐间感觉到，她非常得意。 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聊天界面： 沈薇歌：半夏，帮我朋友圈点赞！ 赵半夏回了一个ok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又回了一句：你们怎么在一起？！你们在约会吗？！ 沈薇歌：对啊，农家乐，还有温泉哦。 赵半夏：那是我男朋友！！ 沈薇歌：是吗？那我更兴奋了。 赵半夏：你等着，老娘现在就杀过去！ 沈薇歌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合照中，是有把这家农家乐的门牌照进去的，因为门口有一颗枫树，她特别喜欢。 应该打个码的！ 第107章 又菜又爱玩 顾然刚走进农家乐的时候，就感觉心情很逾越。 这里的装潢显然很用心，是暖色调的，让人很放松。 老板娘三十多岁，浓密的秀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最后用一根质朴的发簪穿过。 相当风韵犹存。 老板娘笑盈盈的问：“小帅哥，有预约吗？” “有。” 顾然把身份证放在柜台上，忽然，脑海里听到“叮”的一声。 这是系统的提示音。 “叮！捕捉到新任务……” 听到这，顾然还以为是要攻略老板娘。 可接下来的话，让他彻底傻眼了。 “沈薇歌嫉妒赵半夏，想破坏宿主与赵半夏的情侣关系。任务奖励：情绪控制技能使用次数+1。” 顾然恍神了一会儿问：“系统，这他妈是什么鬼？沈薇歌还能反向攻略我？” “是的，宿主有情侣，自然也可以被破坏。友情提示：此类任务只有完成100%才能领取奖励，并且是随机消耗性技能。” “……” 顾然久久无语，最后是欣喜若狂。 操，概念神果然牛逼！ 上次答应当赵半夏的男朋友，是因为有个系统任务，只要自己和女朋友分手，就能获得20万现金。 但是顾然现在的卡里还躺着几百万，暂时没那么缺钱，就先放着了。 再说了，谁能拒绝曾经怎么舔也得不到的女神，变成小母狗配合自己各种玩法呢？ 没想到，还能触发另外一个任务。 原以为赵半夏已经被周朗分手后，对系统而言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现在居然能一次触发两个任务！ 其实，现在直接和赵半夏宣布分手，应该就能一次性完成两项任务。 但是这奖励……钱暂时不缺，那个药剂的功能听着也没软用。 反而，沈薇歌要怎么破坏这段感情，怎么攻略自己，更加令人感兴趣和好奇。 本来还想着，等等再暧昧一下，就能吃海鲜，现在都不用自己主动了。 等她主动张开腿就好了。 啧啧，果然是好闺蜜啊！ 叩叩！ 敲击实木的声音，把顾然从沉浸的思考中唤回了现实。 是老板娘在敲柜台，同时，她把开衫裹住低领的领口，温怒的说：“你这样盯着看，可不太礼貌啊。” 顾然只能无奈的笑笑，现在解释，好像也没什么用。 这时沈薇歌也走了过来。 老板娘把身份证还给了顾然，对两人说道：“你们的房间就在一楼最里面左侧，里面自带温泉，想玩别的也有，你们可以看看这份攻略。果园、钓鱼、骑马都有。” 顾然刚刚开完车，还有些累，说道：“先喝点东西吧。” 点了两份果茶，顾然和沈薇歌找了个位置坐下。 “你刚刚是在和半夏聊天？”顾然问道。 沈薇歌美貌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惊慌，很快又掩饰了下去，摇头说：“没有，我没和她聊天。” 顾然笑笑，也不戳破她的谎言。 别说，逗她玩还挺有意思的。 沈薇歌反问：“你什么时候和半夏变成男女朋友的？居然都瞒着我！” “就是韩雨轩办画展的那天。” 沈薇歌吃惊的张大嘴。 “那天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你们该不会是……我气跑以后，厮混在一起的吧？！” 顾然嘴角挂着微笑，点头。 啪！ 她生气的踢了顾然一脚，很不满的说：“我刚刚看清一个混蛋的本质，正是伤心的时候，你们不来安慰我，居然在一起滚床单？！真是气死我了！亏我还把你们当朋友！” 不知怎么回事，看到她生气，顾然反而更兴奋了。 “不不不，你说错了。”顾然摇头解释：“我们没有滚床单，只是在厕所里玩了个小游戏。” 如果不是知道她想攻略自己，那么这样的话，顾然是万万不会说的。 现在嘛…… “小游戏？” 就算她现在还没有蜕变成女人，也能想到是什么游戏。 更气了，一开始的尺度就那么大吗？ 赵半夏真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顾然柔声安慰：“其实我们也不是故意的，都去找你了，结果根本没见到你人，电话也打不通。” “那是在怪我喽？” “不是不是。” 顾然隐隐间感觉到，她要释放大部分女性自带的被动技能了：生气时所有抗性+200%，无理也能闹三分。 好在老板娘端着两杯果茶走了上来，稍稍缓和了气氛。 顾然刚低头喝了一口，沈薇歌一下就站了起来，怒气腾腾的说：“我想去骑马！” “好，喝完就去。” “现在就去！我们骑同一匹！” 那一副不容拒绝的语气，没有汤嫣那么冷漠，反而多了些可爱与愤怒。 如果不答应她，或许比惹怒刚认识时的汤嫣还要严重吧？ 结果也没等顾然说话，她就一下把顾然拽了起来，往外走。 马场并不是很大，有一个大致的限制范围，也有一个马场师父牵着马，或者教学。 当马场师父听到女生说要骑同一匹马的时候，他也没多意外，很多情侣都喜欢这样玩。 但就是特别嫉妒顾然。 妈的，女朋友漂亮的跟天仙似的，气质极好不说，身材也好到爆。 这一起骑一匹马，坐在她后面，随着马背的颠簸上上下下，一顶又一顶是什么滋味，真的很想知道啊！ 教了一会之后，马场师父说：“你们要不要试试我放手，自己骑骑看？” 顾然感觉已经掌握了窍门，点头说：“试试吧。” “嗯，不过最开始只能让它慢慢的走，但是不能突然拉紧缰绳。” “好的。” 顾然坐在沈薇歌身后，双手抱着她的腰的同时牵着缰绳，稍稍松一些，马就会往前走了。 沈薇歌不知是兴奋还是害羞，面色越发桃红。 “怎么不说话？”顾然问。 “……”她沉默了一会，小声的回答：“你能不能别顶我了……挺怪的。” 顾然忍不住笑了一下，“哪怪？” “你不许问！” 啧，就这还要攻略自己，抢闺蜜的男朋友。 这太害羞了也不行啊。 真是又菜又爱玩啊。 “那要不咱们就不齐了。” “没、没关系……感觉挺好玩的。” “可是我想和你泡温泉。” 第108章 有你这么当女朋友 第一百零八章 有你这么当女朋友的吗？ 马背上。 顾然的前胸贴着沈薇歌的后背，能够嗅到她身上的体香。 随着马背上的颠簸，也不免有些往前挺的动作。 就像是夹板撞击着海浪。 顾然贴着她的脸，在她耳边说：“我有些忍不住了。” “什么？”沈薇歌小声的嘤咛一声，洁白的牙齿咬着性感的下唇，声音似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 “我不想骑马了。” “那你想骑什么……” 话一说出口，沈薇歌就有些后悔了。 真是被这家伙弄的昏了头，说话竟然都有些胡言乱语。 不应该这么问吧！ 这个家伙一定会得寸进尺！ 然而，沈薇歌竟然猜错了，顾然没有回答想骑什么，只是说道：“出了点汗，我定的房间是温泉房，要不咱们去泡泡吧。” 沈薇歌红唇微张。 他自然能够感觉到，身后男人即将溢出来的力量。 说实话，她身体也异样的难受。 也能想象到，温泉代表着什么。 她纠结着问一句：“就一间温泉房，我们两个一起泡？” “对啊。” 顾然直截了当的回答。 既然要攻略自己，那她应该不会放弃才对。 结果，沈薇歌的回答又让自己意外了。 “不行，咱们孤男寡女的，不能一起泡一个温泉。” 她的声音并没有那么坚定，反而还越说越小声。 像是欲拒还迎，又像是有贼心没贼胆。 “那怕什么？泡温泉也可以穿着衣服啊，你还比我多穿一件呢，也算占我便宜了吧？我都不计较。” “流氓理论！” “但也很有道理啊，再说了，我可就定了一间温泉房，又大又贵，订第二间也浪费啊。” “真多歪理！” 她娇嗔一声，但总归没有反驳。 顾然就当作她是默认了，将马往回牵着走。 沈薇歌的脸已经红的不能再红、烫的不能再烫了，只能回头狠狠瞪了顾然一眼，竟也显得风情万种。 顾然只能嘿嘿一笑，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驱车回农家乐，下了车之后，顾然的脚步加快着，整个人都感觉无比雀跃。 见身后的沈薇歌慢吞吞的样子，就忍不住走回头，拉着她的手腕，再次加快脚步。 左脚刚迈进门，正准备往房间去的时候，顾然忽然看见，最接近门口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JK、白丝袜的女生。 顾然是很喜欢这套搭配的，特别是脸蛋好，身材又极佳的女生。 赵半夏肯定是在此列的。 她甚至比其余女生还多了些性感与魅惑。 在看到顾然拉着自己闺蜜手腕的那一刻，她做出的第一个动作，居然是把闭合的双腿忽然叉开，露出一些隐藏的春光。 顾然惊呆了，妈的，不愧是小母狗！ 但她更意外，这妞怎么在这？ 沈薇歌刚刚到底和她聊了些什么啊！ 侧头看去，沈薇歌也有些惊讶。她并没有挣脱开顾然拉着自己的手，而是另一只手捂着性感的红唇说：“你还真来了？” “呵！我男朋友和我闺蜜出来玩，我还不能来了是不是？” 柜台后的老板娘本来正磕着瓜子看剧，这会也忍不住看了过来。 好家伙，这比破烂电视剧好看啊！ 她非常好奇这个男人会怎么解释！ 最好两个女人再打起来！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那男人竟然另一只手牵起了JK“正室”，说道：“咱们回房说。” “……” 老板娘目瞪口呆。 卧槽！ 这么硬核的吗？ 是不让老娘看热闹，还是一次搞定两个啊！ 好想知道后续啊！ 电视剧是彻底看不下去了，她只是留意着那个拐角，看看到底谁先出来。 …… 一进房间，赵半夏又跳脚了。 她指着房间里那张大床，上面还浪漫的放着一束玫瑰，大声质问道：“顾然，你居然带她来这么浪漫的地方，你对得起我吗！” 啪！ 顾然一巴掌抽在她的屁股上，说道：“你闭嘴，你先坐沙发上！” 沈薇歌往后退了一步。 她是知道自己闺蜜什么性子的，这还不和顾然闹翻天啊？ 顾然也是傻吗？这会儿不好好安慰哄哄，居然……居然摸老虎的屁股！ 可……意外又发生了。 赵半夏并没有化身母老虎，反而更像是一直被驯化过的小狗，明明脸上又委屈又愤怒，甚至眼眶都含着一些泪花了，但就是没有暴走，真的像顾然命令的那样，乖乖的坐在了沙发上。 顾然问：“还记得当时你要我当你男朋友的时候，我说过什么吗？” “记得……” “那你说说。” “你说……就给你一个当你女朋友的机会。你喜欢自由，你的事我要少问，少管……” 她磕磕绊绊的说完，越说越委屈。 也没想到他真这么干啊！ 顾然又问：“那你当时怎么答应的？” 沈薇歌都惊呆了，这什么鬼？！ 顾然不是沈薇歌的舔狗吗？ 怎么现在看起来，舔狗是赵半夏啊？ 赵半夏沉默了，他真真感觉自己被PUA了！ 不是啊！ 自己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顾然又说：“你看看钱才是怎么当舔狗的。大打个比喻，要是你当他女朋友，你再跟我出来约会，他敢说什么吗？” “不敢……可是……” “没有可是。你想想你以前怎么对我的？伤害我的事，你还做的少吗？你不感觉到愧疚吗？” “我……” 赵半夏已经彻底麻了。 被顾然一凶，她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软，甚至还有点兴奋。 想要反驳，却偏偏感觉，这个混蛋说的话都那么有道理！ 紧接着，顾然又解释道：“而且你误会了，我和薇薇不是来开房的，就是单纯的出来散心。和朋友出来玩，难道不正常吗？” “刚刚订房的时候，老板娘以为我们是情侣所以才开的这间房，我们刚回来要换房间，就遇到你了。” “你也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有你这么当女朋友的吗？” 第109章 渔翁得利 沈薇歌现在只想说666。 她已经被顾然秀到头皮发麻了。 先是给一记大棒，把赵半夏打的发懵有，又发了个甜枣。 不，这枣并不甜。 拜托，老板娘定错房间这种低级借口，谁会信啊？！赵半夏又不是一只猪！ “真的吗？”赵半夏脸上的怒意已经削减了大半。 “当然！你不信我？”顾然一脸问心无愧的表情。 “我信。” 沈薇歌：“……” 《我的闺蜜是个恋爱脑的同时又是个脑残》 但很快，赵半夏又将矛头指向沈薇歌说：“她刚刚把合照发朋友圈，还和我说要把你抢走！我可以给你看聊天记录。” “不、不行！” 沈薇歌刚刚下车时还是满面桃花，现在已经是一片煞白了。 她敢隔着屏幕挑衅赵半夏，也敢暗戳戳的和顾然暧昧。 答应和他一起泡温泉，都是及其纠结，加小心翼翼的。 更别说这么当面对线了。 她现在已经不想找地缝钻下去了，只想找个防御塔躲着，最好躲到水晶里去。 顾然反而对此很感兴趣，连连点头对满眼泪花的赵半夏说：“拿给我看看。” “不可以看！”沈薇歌伸手想要阻止。 顾然却在暗笑。 小沈啊，你在想什么，系统早就已经告诉我了。 你以为自己占据主动，实际只是我play中的一环罢了。 赵半夏怒气冲冲的看着沈薇歌，直到顾然看完，才淡淡的说了一句：“薇薇，你来解释吧。” 我？ 沈薇歌又一次懵了。 如果她有CPU，那么现在大概已经烧掉了。 她以为，顾然只要想要解释，按照他刚刚的水平发挥一下，就能把赵半夏治的服服帖帖的。 现在怎么把问题抛给我了？ 这个混蛋肯定是故意的！ 面对顾然，赵半夏还有些怂。但面对沈薇歌，她一下就挺直了腰杆，鼓囊囊的把胸膛的衣服绷紧，整个人也硬了起来。 “你说啊！又是约会，又是温泉，还兴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说开玩笑，我肯定不信，别想把我当傻子！” 沈薇歌沉默了两秒，似乎在思考这题怎么做。最后只憋出来了一句话：“难道你不是傻子吗？” “啊！混蛋！我要把你儿子的食堂捏爆，还要刮花你的脸！” 顾然和大多男人一样，是喜欢看女生撕逼、打架的。 那波动拳，多赏心悦目。 但刮花脸是铁定不行的！ 总不能在沈薇歌攻略我的时候关灯吧？ 他相信赵半夏泼辣的一面，肯定能做到这一点。 所以，他连忙上前，一手环住赵半夏的腰，另一只手又抽了上去说：“你先听他解释，再揍她行不？” 这只乖巧的小母狗，一下就安静了许多，只是眼神还凶狠着，瞪着沈薇歌似乎在审问她。 沈薇歌忽然往沙发上一坐，双手放在膝盖上握在一起，接着昂起如天鹅般优雅的脖颈，略带委屈的说：“对！我就是故意的！” “顾然，你看她！” 啪！ “别打断，听她继续说。” “今天我坐飞机从首都回来，顾然是以朋友身份来接我的，那时候我并没有什么心思。但他后来，云坛画廊的谭馆长邀请他，我也就跟着去玩了一趟。” “韩雨轩追求了我那么久，我也知道一些和美术相关的人和事。” “半夏，你知道我在画廊见到了什么吗？那一群，画廊里最有资历和最有身份的一批人，都在请求顾然帮忙，把一副画揭开好几层，这是故宫修复文物的专家都没有把握的事情。” “还有他随手写的几个字，都被那群人当作极好的书法作品。” “对比韩雨轩，我对他有好感不正常吗？而且那时候，你俩都没有告诉我，你们谈恋爱了！你们都瞒着我，现在来怪我了？” “而你呢，赵半夏？顾然这么优秀的人，以前追求你，甚至给你当舔狗，你都能拒绝，你说你俩恋爱了，我半信半疑不说，也觉得顾然不值得。” “再说了，我失联的当天，你一通电话都没给我打过，而是想办法的把顾然拿下，你把我当朋友了吗？” 沈薇歌一口气说了许多，大概是把心里话全都抖了出来。 刚刚还盛气凌人的赵半夏，这会儿又感觉有些心虚，最后还是倔犟的反驳了一句：“那你现在也看见了，他就是我男朋友，你可以走了吗？” “凭什么？我偏不走！” 沈薇歌颇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既然话全部都说完了，她也不装了，一双带有侵略性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顾然说：“你不是要一起泡温泉吗？走啊，我还可以给你搓背。” 顾然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 这他妈谁能拒绝啊？ 以前的塑料姐妹花、绿茶闺蜜，开始正式对线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转化身份，变成一个看客了。 看的又过瘾又暗爽。 沈薇歌主动邀请泡温泉的行为，更是大加赞赏。 对嘛，就是要这样。 不然怎么完成你的攻略任务？ 赵半夏气得咬牙切齿，拦着顾然说：“你不许去！” 她很硬气的说完，但被顾然一瞪，那种被驯化的感觉又攀上了心头。 感觉拦不住啊！ “如果你实在要去，我就！我就！” 顾然嘴角挂着微笑，戏谑的问：“你就怎么样？” 她一咬牙，下了个决心：“那我就一起！沈薇歌，你敢吗？” “一起就一起！” 这一次，轮到顾然的CPU发热了，也只是发热而已，距离烧起来还有不小的距离。 他刚刚其实是分析了一遍的。 赵半夏现在虽然被驯化了，但也只对自己而言，有第三人在场，这个人还是自己闺蜜的情况下，她大概又会变成以前那副骄傲的模样。 沈薇歌就更不用说了，同样是女神，追求她的人无一不是铩羽而归，只有韩雨轩这个美术系校草加绘画天才，用了些手段才感动了她，有了那么一丝机会。 两个人都是不太可能接受那种情况的。 现在，只能说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但顾然想，也只是泡泡温泉，再活色生香一些，大概是不可能的。 第110章 屋里有野猫 正如顾然想的那样。 温泉池中，也仅仅是饱饱眼福，以及受到一些搓澡按摩的待遇。 除了搓澡的浴球柔软与弹性兼具之外，也就没啥了。 有点失望啊。 刚刚吵得那么凶，这会儿怎么不继续卷了？ 从温泉池中出来之后，顾然的腰间系着白色的浴巾，看着那张铺满了玫瑰花瓣，极其浪漫的大床在浮想联翩。 这房间里就这么一张床，睡三个人应该没问题吧？ 但事情并不如愿。 刚刚在水中还亲如姐妹，此刻又开始针尖对麦芒。 赵半夏说：“你去开过一个房间吧。” 沈薇歌瞪着眼：“凭什么？” 赵半夏：“喂，你不要太过分啊。我和我男朋友一起泡温泉带着你，已经是我最大的忍耐限度了，晚上难道你还想当观众吗？” “……” 相较于赵半夏此时的泼辣，沈薇歌是敌不过的，毕竟她还没有完成那一场蜕变，有些话是说不出口的，实际上，刚刚在浴池中，她就特别怂，要不是为了刺激赵半夏，也不会那么主动啊。 但现在，她又一次被刺激到了。 她一转身，一屁股就坐在了洁白的床上，两条腿叠放在一起，浴巾随着她的腿根滑落而下，露出水嫩的肌肤。 “我不管，要走也是你走，今天这房间，是顾然给我和他定的，你才是外人。” “你个死妮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就在她们要扭打在一起之际，顾然说：“别吵了，这不还有一张沙发吗？今晚你俩睡床，我在沙发上凑合一晚。” 嗯，等她们都睡着了之后，自己再找一个借口溜到床上去，嘿嘿。 听到这话，沈薇歌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真的有点怕，自己争不过赵半夏这个“正宫”，更怕三个人一起睡觉，那也太别扭了。 顾然的这个做法，是她现在很好的退路。 “你看看顾然，他多善解人意啊！”沈薇歌轻哼了一声：“你配不上他。” 赵半夏也不恼，冷笑一声：“嗯，但我已经得到了，你没机会！” “哼！” “哼！” 现在时间还早，三人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后，便准备出门吃饭了。 老板娘还坐在柜台后面，见到三人这么久才从房间里出来，她已经够吃惊了。 更惊讶的是，一个娇俏可人、一个气质绝佳的美人，竟然和谐的跟在他身边两侧，虽然两位女生时不时还拌嘴几句，但绝对是已经被中间那个男人摆平了。 这也太牛了吧？ 老板娘的视线停留在那个男人身上，想着只有两种可能： 一、他的财力特别雄厚。 二、他的实力太强了，不仅能让这两位绝佳的美人满足，还产生了依赖。 老板娘更倾向与第二种，因为……他们进去和出来的时间，隔得有些久了。 那得多强啊？ 忽然，老板娘的视线和顾然对撞了一下，然后又立刻挪开。 靠！老娘就看一眼而已，怎么还润了？ …… 晚饭就在农家乐边上的一个院子中烧烤，顾然也第一次见到了这里的老板，一个皮肤被太阳晒得黢黑，很爱笑，笑起来又很憨厚的男人。 和老板娘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夫妻相。 晚饭也是这位老板主厨，几盘炒菜和鲜鱼汤都很有风味。 晚风拂过，竟有了一些独属于秋天的凉意，就好像依旧身处在一个冷气开足了的空调房里，但空气不仅更清新，还多了些花和草的气味，抬起头，也能看见暖黄色的月亮，以及稀薄的夜空。 顾然喜欢这种感觉。 但两位女生，依旧处在“交战”中。 赵半夏坐下后，便说道：“老板，来一箱冰镇啤酒！哦，对了，薇薇，你那个快来了，喝不了冰的吧？” 沈薇歌若有若无的看了顾然一眼，然后回答：“不！还要过两天，我现在是安全期，能喝！” 说完，她的心跳又一次加快了。 要死！要死！ 我说安全期干什么！ 赵半夏愣了一下，然后转头对顾然说：“我现在是危险期，但如果是你，没关系的。” 顾然：“……” 很快，两女的比拼，就变成了喝酒。 但这一局，沈薇歌完败。 她平时并没有饮酒的习惯，也就是逢年过节在家里喝一些。 赵半夏就不同了，酒场老手了，用她的话说，和啤酒就和簌口一样。 但是在晚饭结束后，沈薇歌忽然往顾然的怀里一倒，柔柔弱弱的说：“我头有点晕，你能扶我到床上去吗？” 顾然自然乐意至极，甚至还敬礼了。 他刚搂上那盈盈一握的柳腰，就见赵半夏凑了上来，一下就把沈薇歌抢了过去，还背了起来，凶狠的说：“老娘背你就好！把你丢沟里去！” 被孤独落在后面的顾然不免苦笑。 别说，还挺有意思的。 回到房间后，她们反而消停了许多，一个一个的，豪不在意自己是否走光了，就躺在床上，腿岔开的样子豪不设防。 说实话，顾然也有些累了，索性往沙发上一瘫，就打算等到她们都睡着了，再进行夜袭。 沈薇歌已经醉了但她还是强行睁着眼，就好像那两只漂亮的眸子是哨兵一样，监视着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 赵半夏则是玩着手机，时不时和顾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终于，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了，沈薇歌把屋内的灯一关，整个心神都放松了下来。 他们应该都累了吧？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顾然是真的有些累了，甚至想要放弃夜袭计划。 当他放下手机，闭上眼睛的时候，忽然，有个声音，蹑手蹑脚、作作索索。 随后，鼻息内就传来了一阵熟悉的香味。 小母狗直接跨坐了上来，喉咙里还传出一声迷离的声音，听不清楚，但很确定，在发骚。 …… 沈薇歌平时的睡眠质量挺好的，但今天却睡的不踏实。 总感觉房间里有一只猫，叫了一整个晚上。 她睁开眼，想要抓住那只野猫丢出去。 睁开沉重的眼皮，大脑瞬间清醒，也顿时意识到，那哪是野猫啊？ 她慌了，把被子蒙住头，两只手捂着耳朵，但怎么也隔绝不了那些靡靡之音。 最后，她还是遵循了本心，堵着耳朵的手，变成了堵嘴巴。 第111章 与周三级的第一 如果有排名，那做完就是第二刺激的夜晚。 第一刺激的夜晚，是那次夜袭唐染的闺房，结果阴差阳错的和汤嫣产生了一些纠葛…… 正这么想着，汤嫣竟然直接弹了个视频通话过来。 实际上，自从昨天挂断她的电话后，她就发了不少消息，除了工作上的事说了三言两语之外，就是劈头盖脸的臭骂。 有文字也有语音，顾然只是瞄了一眼就忽略了。 有些负罪感，但是不多。 但这个视频通话，真让顾然有一种被查岗的感觉。 他抬头看了一眼。 赵半夏穿着黑色吊带在浴室洗漱，沈薇歌穿着宽松的绸质睡衣，坐在化妆桌前上底妆。 这是能视频的吗？ 挂掉肯定是不行的，只能点击语音通话，然后踏着拖鞋走到院中，关上门，同时点燃一支烟。 汤嫣问：“昨天上哪鬼混去了？我给你发那么多条消息也不回？” 还是那样性感的音色，只是没有多少感情。 顾然抽了口烟，说道：“你这什么话？我可没鬼混，和以前的同学喝酒呢。” “最好是这样，你知道的，如果我想知道你的行踪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我没有那么做。我不想我们的关系变得那么僵硬，但你也别太过分。” 这话就让顾然无语了。 姐姐，我觉得咱俩之间的关系，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僵的。 顾然一时间，竟然也分辨不清，她说的是私事还是公事。 半天听不到顾然的回答，还以为这家伙是在反思，汤嫣便没有发怒，只是问道：“今天你不会又不来公司吧？” “呃，当然来。” 嚣张也要有个度，顾然知道自己已经够散漫了，面子还是要给一点的。 “几点到公司？” “嗯，上午应该能到。” “具体点，几点？” 汤嫣看着墙上的挂钟，心中叹了口气，开始扪心自问： 汤嫣啊汤嫣！你是怎么回事？ 像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混蛋，不应该直接让他滚蛋吗？ 还要让吕讼以“给寰宇造成了经济损失”为由起诉他，索要一笔赔偿。 这才是你的风格啊！ 现在居然还放纵他的矿工迟到？ 只是因为爽吗？！ 顾然也看了一眼时间说：“过两个小时吧。” “什么？！”汤嫣的声音一下就提高了几个调门，强压着怒意说：“你应该知道，公司的上班时间是八点半！每个月累积的迟到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你现在和旷工有什么区别？” “我现在在郊外呢，尽快赶回去行吧？” “那你快点！我让人把会议推迟一下。” “秘书部的常规会议？那个……有我没我，好像都一样吧？” 电话那头，汤嫣又沉默了几秒，只能听见一次重重的呼吸声，她好像是做了一个深呼吸。 最终，她还是忍不了了，怒道：“我给你发那么多条消息，你压根没看是吧！还有工作群的公告也忽略了？！好好好，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嘟嘟嘟…… 电话迫不及待的被挂断了。 顾然不感诧异，因为……习惯了。 重新打开工作群扫视了一眼，原来是昨天于升荣已经在画廊敲定了许多工作方向，今天就开始正式前期的准备阶段了。 汤嫣说的那个会议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顾然也是参会人员。 从参会列表能看出来，不仅于升荣、汤嫣会参加，还有一些来自于首都总部的高层。 可见这次会议的重要性。 既然这么重要，还特地为了自己推迟？ 不至于吧？ …… 把闺蜜两人都送回了学校，然后才回到了公司。 寰宇大厦内，每个人还和以前一样，穿着职业西装，像是一只一只的工蚁忙碌的做着自己的事，他们的工作节奏似乎很快，步履匆匆的同时，还有几个人用电话沟通着工作内容。 这也是顾然一直觉得自己融入不进去的原因。 已经不需要这份工资来保障自己的花销，也就没了那么多动力。 来到秘书部门，吕讼正在门口的咖啡机前，顾然上前问道：“吕叔，汤总在办公室吗？” “在的，你直接去就好。” “嗯。”顾然刚转头，又想起一件事问：“对了，她心情咋样？” 真是操了，好像经常要面对她的时候，都要先从别人那里打探一下口风。 吕讼抬了抬黑框眼镜，露出一抹笑意：“老样子呗。你这是想向她提需求呢？还是做了什么惹她不高兴了？应该不是后者吧，毕竟昨天于总的秘书可说你做的很好啊。” 呃…… 看来矿工的事情，是被汤嫣扛了下来。 要不然每一次旷工、迟到，还是会被这些同事开几句玩笑的。 “呵呵，没什么，谢谢吕叔，中午请您吃饭，我先过去一趟。” “嗯，去吧。” 这一次，顾然不敢不敲门了，等得到回应之后才推门而进。 意外的是，她竟然在会客，客人是一个中等偏矮的中年男人，没有穿职业服装，是运动型的便服。 见来的人是顾然，汤嫣说：“就先这样吧，你回去吧。” “呵呵，好。” 男人恭敬的起身，汤嫣也没有一丝要送他的意思，显然不是什么合作对象，而是属下之类的人。 男人走到顾然身旁的时候，忽然冲他伸出手说：“顾秘书是吧？真是久仰大名了。” 顾然有些意外，也仅是一点而已。 礼貌性的握了个手，顾然说：“我是顾然，您是？” 男人反而是愣了一下，意外对方竟然不认识自己。 我的知名度不够吗？ “呵呵，我是周三级。” “……” 顾然的礼貌性微笑都僵了一下。 周三级比顾然矮了一些，他抬高手，在顾然的肩膀上拍了几下，说道：“年轻人，干的不错，再接再厉啊。” 那副样子，就好像是一个前辈，在关心、鼓励一个后辈。 如果不是两人之间有矛盾，顾然甚至还真以为他是善意的，毕竟那个笑容甚至还有些……暖心？ 真的，很假啊。 再之后，周三级没说什么，便离开了。 第112章 谈心 在周三级走后，汤嫣也从沙发上起身了。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暗红色的衬衣，领口只解开了一粒纽扣，也只露出白嫩的脖颈和一部分锁骨。 衣服也不是紧身的，但顾然就算没开黄金眼，也能感觉到衬衣下的身段有多性感。 汤嫣是属于御姐那一款的，加上天然上位者的气质，就极具性感，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晚上时，顾然能够驯服这匹猎马。 但到了白天的办公室里，她又马上恢复成了果断、狠辣的总裁。 这种反差，也是格外迷人的。 汤嫣踩着高跟鞋从顾然身前走过，没有发怒，只是阴影怪气的说：“哟，今天来我办公室知道敲门了？” 在职场，她总是这么敏感，工作效率和工作态度都是很重视的，就比如上次她和唐染在办公室聊一些闺中密话的时候，顾然就是直接推门而进的。 还记仇呢。 知道她还在气头上，顾然也只是嘿嘿一笑，然后没说什么。 汤嫣一直走到咖啡机面前才停下，又和第一次见面那样，泡了一杯咖啡，又加了一些东西，递到了顾然面前说：“喝吧。” 多么似曾相识的一幕。 上次还以为她要明着给自己下毒，明明是一杯咖啡，偏偏有种皇上赐毒酒，以及金莲喂大朗喝药的既视感。 还没有喝，气味已经飘进了鼻子里。 以前顾然不明白她往里加了什么，但现在已经获得了中医传承，里面的成分都是固本培元，特别是对男人而言，极好的中药材。 这些药材中，有一部分是在很多大型药店都买不到的，只能去某些山林里碰运气才能摘到一些。 好东西自然是来者不拒，顾然屏住呼吸，一口气把这又苦、又涩还带着一些猩的东西喝完。 汤嫣轻轻疑惑了一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和第一次那样抗拒的，怎么这么痛快？” 她蹙着眉，对顾然的爽利感到不满。 顾然稍稍一愣后也缓过神来。 呵呵，电话里说的，饶不了我，就是这玩意啊？ 顾然把空杯子放在茶几上，说道：“你给我喝的是大补的药，我有什么好抗拒的？” “你都知道……对了，你是中医！原来你第一次的不情愿，是装出来的！”汤嫣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第一次是真不情愿，但这事儿没法解释。 顾然笑着说：“汤姐，第一次咱们糊里糊涂的睡了一晚上。然后你就给我喝这么补的东西，是不是早就打算我以另外一种方式反哺给你啊？” “我呸！” 汤嫣轻啐一口，哼了一声：“这玩意是我老公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东西，我那次就是为了吓唬你，再给你个小教训才让你喝这玩意，你这色鬼还偏往歪处想。” 顾然笑意不减，“嗯，那第一次是为了惩罚我。这第二次就不是了吧？你别说，喝完以后真的挺有效果的，你现在要不要试试？” 汤嫣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攀上了一抹桃色，有些意动。 但她还是很有理性的，又轻啐一口说：“你能不能把工作和生活分的清楚一点？我找……” 话说到一半，汤嫣就见顾然回过身，把门反锁了。 “你锁门干嘛？我说话你没听见是不是？” 顾然笑吟吟的走上前说：“秘书服务老板，也算工作吧？” …… 呼~ 一缕白色的烟从顾然的嘴里轻轻吐了出来。 事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汤嫣半躺在沙发上，用光洁的玉足踹了顾然的背一脚，说道：“冤家，快点去把窗户和空调的换气模式打开，我老公等会可能会过来。” 顾然嘿嘿一笑，连忙照做。 很快，汤嫣的衣服又一次穿戴整齐，坐在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又恢复了那副女强人的气质。 她前面提醒过顾然，要把工作和生活分的清楚一点。 她自己就做的很好，脸上的魅意全部腿去，淡淡的说：“之前电话里和你说的那个会议，你后面有了解过了吧？” 顾然点头回应：“可是我不明白，我没赶上就要推迟？没必要吧？” “画廊也有几位代表参加。” 哦，这就说的通了。 汤嫣继续道：“听于升荣说，他打算把你安排进这个项目中，主要和画廊方沟通协调，你好像不太乐意。” “嗯，兴趣不是很大，我用脚趾都能想象得到，这个活动的准备工作有多久，我可不想耗那么久。” “我对你这么好，你还是铁了心要走？” 大概是刚刚才进行一场鱼水之欢，她竟流露出一丝不舍。 顾然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这就让他有些硬不下心了。 “也不是……” “少来了，你的合同现在都还没有签，到底怎么想的，和我说说。” 顾然耸肩说：“你也看见了，我这个人自由散漫，不是旷工就是迟到，最早的时候，你对我不放心，威胁我，把我困在这个岗位上，我是抗拒的。” “但现在嘛，你应该是不会威胁我了，我也没那么抗拒，就是单纯的想过自己的生活。你知道，我给陈深文跑前跑后几年，厌倦了，也累了。” 汤嫣说：“可是，你答应我的事还没完成。” 顾然看着她说：“收集陈深文的把柄吗？你幕后的那个团队应该已经完成了吧，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把陈深文送进去，判个十年、二十年的。” 汤嫣点头，“嗯，但我还是那个意思。这件事，还是要唐染来主导，她已经知道了陈深文出轨的事，但当时我没有和她往深了谈，就是想要给她一些时间缓过来。” 顾然说：“再过一段时间吧。” 弄“死”陈深文什么时候都可以，但陈深文说了，要带自己去琴岛参加一个拍卖会，以及藏友交流会。 拥有透视眼的顾然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的，没有陈深文这种内部人士，光靠他自己，是进不了场的。 汤嫣没问为什么，但也遵从顾然的意思。 他希望迟一点，那就迟一点。 “好了，说回你自己身上吧。”汤嫣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了。” 第113章 进度缓慢 汤嫣的话让顾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别扯淡了！ 汤嫣说道：“既然你不愿意签转正合同，那就多加一个条款吧，工作时间不限，地点不限，没有要紧的事，你可以不来公司，工作你不想做就不做，但是工资和各项补贴一样不少，怎么样？” 要知道，除去各项奖金和福利之外，这份工作的年薪就有百万。 现在还能光明正大的摆烂？ “……”顾然缓过神来，说道：“你这样，会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你养的小白脸。” 汤嫣嫣然一笑，“你不是吗？” 别说，这软饭真的很香。 “开个玩笑，我对公司还没有那么负责，自己都养小白脸了，其它部门贪腐我还怎么抓？” 顾然点头，“所以，你刚刚的话你并没有说完。还有个但是，对吧？” “呵呵，聪明。”汤嫣继续说道：“但是，一些我教给你的工作，你还是得完成。毕竟是我的秘书嘛，总得帮我处理些事，我能保证，都不会太繁重，也不占用你太多时间。” “就像是这次的项目，我还是想你能参与进去，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顾然说：“我知道。目前而言，这是画廊第一次和这么多经济、娱乐公司打交道，一些理念肯定是有差异的，我在其中起到缓冲的作用。” “对，我相信，这个磨合期也不会太久，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你能让画廊的高层感受到，我们寰宇和寰宇之外的公司，是有很大差别的，这一点，在磨合期尤为明显。” “这也决定着，往后和画廊的合作，我们寰宇还是不是占据市场层面的主导权。” 说到这，汤嫣便直勾勾的盯着顾然，像是在等待他的一个答案。 本来，按照她的工作风格来说，不会把话说的这么明白的，就像对项芊芊、吕讼等人一样，是不会解释的。 能把一切解释的如此通透，已经算是一种央求了。 顾然原以为，汤嫣和于升荣这么强势的人，自己和他们拉扯一下，能获得一些额外的好处。 没想到是这样一项合同附加条件。 已经是超出预期了。 顾然思考了一会儿，问：“那这个合同，没有规定我不能辞职吧？” 汤嫣的目光一下就变得幽怨了许多，好像在说：你这个臭男人，人家什么都依你了，你怎么还想走？ “你想多了，没有这项规定，是没有法律效应的。你的合同里，连行业限制竞争协议都没有。” “那没问题。” “嗯 ，我等等让吕讼把这项条款加上去，给你一份新合同。” “我倒是没意见，你老公不会有意见吧。” 刚刚说的养小白脸虽然是玩笑话，但还是有那么点意思的。 特别是当于升荣知道了，鬼知道他会怎么想？ 汤嫣冷哼一声，说道：“随他吧，反正我和他……” 后续的话她没再说下去，大概意思顾然是能明白的。 两人分居那么久，这次因为工作又聚到一起，结果连在一张床上睡一觉素的都没发生过。 虽然，那晚被于升荣撞见针灸理疗，撒谎说她现在不能进行房事。 那也不至于一天见不到几面吧？ 这倒是让顾然有些好奇，这两人的感情任务条，究竟到了百分之多少。 悄悄打开面板一看，顾然直接傻眼了。 35% 和上次对比，也只涨了5% 这个进度真的低的要死。 以现在的离婚率而言，大多数家庭，感情破裂的进度条也不会小于35%吧？ 当然，这35%是顾然介入之后才有的反应。 但也太慢了。 好你个汤嫣！ 在我身上不断索取，结果还想着那个和尚？ 这让人很不爽啊，这刺目的30%越看越扎眼。 “你脸色怎么突然这么差？”汤嫣问。 “没什么。” 顾然没有解释，而是直截了当的问：“你和于升荣都这样貌合神离了，没想过离婚吗？” 汤嫣似乎不愿意谈及这个话题，她摇头说：“没仔细考虑过。说实话，我和他本来就是利益联姻，相处的也还凑合。而且我们都是寰宇这个金字塔最顶尖的人，我们一旦离婚，公司内的风气是会变得。最简单而言，站队，是不可避免的。” 这不行啊。 这样我的任务怎么办？ 得想辙啊！ 汤嫣并不知道顾然在想什么，说道：“好了，说回工作吧。刚刚我把周三级找来，主要是他的老婆，和于升荣打了个招呼，说活动开幕晚会的导演想交给他来做。” 顾然瞬间想到：昨天在画廊，于升荣和自己聊到这个开幕晚会的时候，还特地提到过，导演可能会是周三级。 原本还以为他是知道自己和他有些冲突，没想到是打了招呼。 周三级的老婆背景不小，家里有人是有官身的。 “已经定了，是他？” 汤嫣摇头，“只是待定，寰宇的名导不只他一个，还有几位更加有资历的，也得考虑。另外，这件事也不是我们寰宇说的算，还要参考画廊，以及有关部门的意见。最后会怎么样，我现在也不敢肯定。” 顾然叹了口气，“那他的机会很大啊，公司内部就打好了关系，有关部门那边以她老婆的关系，应该也不太难。我要是参与进去，和他共事，可太恶心了。” 汤嫣笑了笑问：“刚刚和他打了个照面，感觉他那人怎么样？” “咬人的狗不叫。” “形容还挺贴切的，他这个人挺有心机和城府的，就是伪装的很好，偏偏又爱装一副老实相，这才是聪明人啊……他那侄子，不太行。” 这个观点，顾然不谋而合。 “既然你不想和他共事，那么画廊那边，你是能说上话的，听于升荣说，那些人都很喜欢你，你的话是有分量的，要不然于升荣也不会这么推崇你。” “再说吧。” 顾然的手机里，还有周三级老婆的电话，是唐染给的。 这个号码是用来有备无患的。 周三级是个特别怕老婆的人，顾然总觉得，能在上面做一些文章。 第114章 母女花 会议推迟到了下午。 汤嫣也已经通知了吕讼，在顾然的基础合同上加上他们说好的条件。 这件事也不用吕讼出手，他的手下也是有一个小型律师团队的，很快就拟订好了。 不过，这份合同，还是吕讼亲自交到顾然手上的。 “你可以再仔细看看条款，也可以找过另外的律师看过以后再签。” “呵呵，不用了，吕叔还是信得过的。” 顾然笑着说道，当然，这是客气话，实际上两个版本的电子版已经提前发给顾然看过了，修改的地方有标注，自然也就不用再审一遍了。 另外，就是吕讼穿着正装，带着一副眼镜的样子实在太斯文了，再配上那张正派的脸，让人天然就会对他产生一些信任。 吕讼说道：“还真是羡慕你，很难想象，汤总在工作上那么较真的人，会放任你这种“弹性”工作性质，我都想学学了。” 他只是开了一句玩笑，就是这笑话实在太冷了。 顾然笑着答：“那可不行，您是汤总的左膀右臂，工作比我的重要多了。” 既然正式入职，顾然还是大方了一次，请秘书部所有的同事，以及他们另外的小助手一起在寰宇旁的一个大餐厅吃了顿好的。 汤嫣自然也邀请了，她一来，那几位和顾然关系不好的秘书，也不得不给几分薄面。 另外，关于顾然的工作时间，除了汤嫣、吕讼、项芊芊和自己之外，是没有别人知道的。 下午三点，汤嫣说的那场会，在寰宇大厦大型会议室召开。 场地很大，有一个如舞台般的大型讲台。 参加会议的人员，都如观众一般，坐在一张张红布包裹的软椅上。 看似像一个发布会，但是并没有媒体到场。 在会议开始之前，谭鹏海还带着画廊的几位领导和顾然打了个招呼，寒暄了几句。 虽然这场会是因为顾然而推迟的，但他还是坐在第二排，一个没那么明显的位置，前两排的主要位置，还是给了画廊的以及总公司来的几位高层和股东。 他还注意到，秘书部除了自己和项芊芊之外，其余人都没有参加。 项芊芊坐在她的左手边，而右手边居然就是寰宇公司的几位导演。 老冤家周三级赫然在列，只是隔着几个位置。 他还是早上见到的那幅样子，人畜无害的样子，冲着顾然挥了挥手，似乎很熟似的。 与顾然邻座的，是一位由电视转电影很成功的导演，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顾然、项芊芊聊着天，似乎对这位风头正劲的‘关系户’很感兴趣。 会议的主题，依旧是围绕着和画廊的合作展开的，各方面都进行了一个总结。 关于顾然的工作内容，汤嫣站在投影幕布前，着重说了几句，但也只是几句而已，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只有少数一些人，知道他的重要性。 等到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顾然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因为自己推迟了。 因为许多合作方向，多多少少和自己都有些关系。 但还好，也不是每一项都需要参与。 会上，也有一些公司与画廊之间，互相问答的环节。 但不知道为什么，双方竟然因为一个意见不合，开始争吵了起来。 项芊芊说：“这是正常的，天逸那些公司，甚至连争吵的资格都没有。” 顾然明白，这大概也是自己参与进去的重要作用之一。 将近一个半小时后。 顾然伸了个懒腰，懒散的说：“终于结束了。” “你想太多了。”项芊芊说：“只是今天结束而已，这不是标志着所有事项都已经谈妥，只是阶段性的结束了，以后还会有不知道几次。只是，参会的人员规模应该也不会这么大了，一些大佬不会亲自到场，只会派几个代表。” 顾然并不关心，只是凑近她，说道：“等会下班了，咱们再去吃个庆功宴呗。” “庆什么？” “我正式签约，你的徒弟正式出师啊。” 项芊芊嫣然的笑着：“中午你不是请大家吃过了？” “那不一样，我想和你单独庆祝。” 中午请客吃饭，只是单纯的吃饭。 而晚上请吃饭，那含义就很多了。 比如送她回家，然后再盛情难却的进女生家的门喝杯茶，陪着一起做些运动。 “好啊，不过我要另外带个人。” 顾然好奇，又玩笑的问：“谁啊？是美女吗？” “是，比我还漂亮一点的美女。” 顾然还是有些惊喜的，但很快就说道：“嘁，可别吹牛了，比你还漂亮一点，嫦娥啊？” 项芊芊咯咯的笑着，“还挺会夸的，这话你敢当她面说吗？” 顾然说：“那要真比你漂亮才行。” “是吗？喏，你看那边，她走过来了。” 顾然顺着她的洁白细长的手指望去，那人就在第一排前方的场地上，刚和几位画廊的几位高层聊完天，正朝着这边走过来。 她穿着一件无袖的白色纽扣衫，和白色修身的西装裤，腰间用一条褐色的牛皮腰带系着，在视觉上将上身和下身分开，看上去不仅修身，身段还极好。 一头卷发披在肩上，还若隐若现的遮住了半张脸，只有走路时会露出小巧的耳朵以及十分贵气的耳坠，她的脖子上还戴着一条金项链，手腕上还有一只玉镯。 这样的首饰，在她的身上丝毫没有违和感，反而增添了不少贵气。 她的五官和项芊芊有着七分相似，美的更加柔和一些，成熟的魅力也浓厚了几分。 嘶，好一对风格不同的母女花！ 只是项母保养的极好，反而像姐妹花。 “妈。” 项芊芊站了起来，一下就迎了上去，指着顾然说：“他刚刚夸你来着呢。” “哦？夸我什么？”项母浅浅的笑着，对顾然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 “他说你是嫦娥。” “……”顾然更窘了。 不是，你也没说那是你妈啊！ 项母似乎很开心，说道：“小伙子也挺帅的，你是顾然，对吧？” 顾然还未说话，项芊芊就很热情的说：“对，是他，他还说晚上请我们两吃饭。” 第115章 顾然的提款机 顾然咳了两下，他没想到项芊芊这么直接。 你这样还让我怎么聊下去？ 项母摇了摇头说：“今天不行，我已经和别人约好了。” 顾然连忙说：“没关系的，是我太唐突了。” “呵呵，不会，是真的不赶巧。我是知道你的，芊芊之前和我提到过。这次来之前，也听公司的一些人提起你，是个很有潜力的小伙子，不错。” 看见那种欣赏的眼神，顾然一下就放心多了。 项芊芊笑盈盈的问：“妈，你晚上约谁吃饭了？” 项母顿了几秒，才回答：“张天宇。” “……” 项芊芊的脸色，很明显的变得嫌弃。 她问：“我不会也要去吧？” “那是你未婚夫，你说呢？我来这一趟，除了公司的事之外，就是特意来解决你俩的事。” 项芊芊小心的问：“什么事啊？” 她不会都知道了吧？ “当然是你俩感情的事，最迟明年结婚吧？还这么久见不到一次，这怎么行？” 项芊芊不悦的说：“这事儿我们自己解决就好。” “嘿，你这臭孩子，要不是见你俩都没解决，我会亲自来？” 项芊芊说：“一起吃饭也行，我要带着顾然。” 顾然又一次无语了，这太突兀了吧？ 你好歹提前和我通个气啊！ 项母也疑惑：“为什么？” “你别管……”项芊芊支支吾吾的，最后还是没有解释什么。 项母看看自己的女儿，又看看她身侧的帅小伙，眼睛微眯，似乎意思到了什么，就连眼神都暧昧了：“你们不会……” 我就知道，长期分居两地，怎么可能耐得住寂寞啊？ 她怕的就是这种事情发生。 她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不过是从张天宇那边传过来的，如果证实了，至少要断他第三条腿。 但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也……别说，品味还挺好的。 可是……也不能直接带到正牌男友面前吧？ “哎呀！妈！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反正你别问，以后我向你解释。” 项母笑着：“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急什么？” 项芊芊：“……” “小顾啊。” 刚刚还喊顾秘书，这下直接改口了，但是项母的微笑未减，她说道：“你要是愿意的话，一起吃个便饭吧？” “好的。” 顾然答应了一声，心中却在想，不知道今晚究竟会怎么样，要是两人直接吹了，那乐子就可大了。 他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主要目的就两个字：吃瓜。 …… 吃饭的地点在一个私人菜馆。 顾然开着车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张天宇站在门口，像个门童似的迎着。 他自然认得出来，这是项芊芊的车。 等车停稳之后，他就很狗腿的跑了上来，把后座车门打开说：“阿姨、芊芊，你们慢点，刚刚下了点小雨，地上滑。” “呵呵，谢谢。” “哼。” 母女两，态度截然不同。 张天宇的面色难堪了一下，但很快又调整了过来，将放在另一只手上的玫瑰花递到项芊芊面前说：“芊芊，你说巧不巧，刚刚我路过花店的时候，这束玫瑰花正好就开了，它一定也在祝福我们，送给你。” 项芊芊是很喜欢花的，也不止是单纯的喜欢花，一想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在花店里精心挑选几束开的最盛的花，然后剪下，包装好，喷水保湿，然后捧着他，在一众路人的注视下，走向他最心爱的那个女孩。 那一路上，他的心情一定和那束花一样，是盛放的。 可是这一次，这种好心情没有了。 碍于母亲在身边，项芊芊很敷衍的接了过去，然后递给了刚从驾驶位走下来的那个人。 花怎么直接给司机了？ 张天宇纳闷了一下，然后回头一看。 操！司机怎么是他啊！ 顾然捧着手中的玫瑰花，看了看，然后说道：“老张啊，玫瑰花的花期是五到六月份，而且只有早上才会开花。现在是秋天的旁晚，你怎么会看到它开花呢？是不是看错了？” 张天宇又愣了一下。顾然的这句话，就像是一记闷棍，轻轻地敲在他的头上，把他整个人都弄懵了。 你这个人有没有情商啊！ 他一定是故意的！ 本来就心情不佳的项芊芊，更是重重的哼了一声，直径往饭店里走去。 项母则是一直站在一个旁观的角度，她没有评价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吧，先吃饭。” 张天宇还站在原地，对顾然说：“你回去吧。” “我来吃饭的，回去干嘛？” “你不是司机吗？” “呵呵，是阿姨邀请我来的，我就来了，走吧。” 张天宇更懵了。 阿姨约我吃饭，把这家伙叫上干什么？ 难道，她知道什么了？ 张天宇怀着忐忑的心情，感觉双脚都有些麻木，有些浑浑噩噩的跟了进去。 自从上次从警局出来之后，他就能明显的感觉到，项芊芊对自己的态度对比以前冷落了许多，怎么哄也无济于事。 他很怀疑，顾然拿了那比封口费之后，并没有老实的替自己保守秘密。 追上顾然后，张天宇忽然说：“上次酒吧的事情，你没有多嘴吧？” 顾然说：“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的，我都收了你的钱了，怎么可能乱说？我是那么没有原则的人吗？” 张天宇很怀疑，随后，他放下姿态，一副求人的姿态说道：“等等你进去以后，能不能帮我说说好话？别像刚刚那样，拆我台了。” 顾然问：“凭什么？” “二十万。” 张天宇也不拖沓，直接报价了。 “二十万就想让我出卖良心？” “三十万！顾然，我很有诚意，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笔巨款，再多，我也拿不出来多少了，要是你不答应，就当我没说吧。” 顾然冷笑了一下。 狼的眼泪而已，谁信谁傻逼。 “那我也不敢收啊，我怕明天早上，警察又找上来。” “上次的事儿是个误会，我保证，这次绝对不会了！” 顾然的脚步停了下来，然后掏出手机说：“扫码支付吧，备注你是自愿赠送的。” “先付一半定金吧？” “你就这态度啊。” 顾然转身就要走。 张天宇连忙追上，“我给、我给还不行吗？” 第116章 叫你表妹一起来 转账成功之后，张天宇忽然又提议说加个好友。 顾然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下来。 张天宇偷偷瞄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见他正在给自己修改备注。 “ATM” 这就是他的备注。 顿时张天宇的脸色都变得铁青了。 他真有一种被当做冤大头的感觉，那种屈辱的感觉，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但他没说什么，收好手机，快步朝着项芊芊母女追了上去，又露出那副谄媚的笑。 顾然依旧慢悠悠的走在后面，把刚刚的转账截图发给了项芊芊，附字：我今晚的演出费。 项芊芊：你又？？ 顾然：我发誓，是他非要塞给我的。 项芊芊：这是出卖良心！ 顾然：那我的良心还挺值钱的。 项芊芊：分我一半，不然我就生气了！ 几秒后，项芊芊就见到了顾然发了一个红包，她笑眯眯的点开，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三毛钱？ 我真生气了！ 这时的张天宇正凑了上来，问道：“芊芊，什么事啊，笑得这么开心？” 很不巧，他问话的时候，项芊芊的笑容刚好消失了，她抬起头，眼睛里面居然有杀气！ 张天宇委屈的不行。 刚刚还笑得和花似的，怎么见到自己就枯了？ 实际上，项芊芊是对张天宇很不爽。 他知道，张天宇其实并不是多么大方的一个人。 只是在自己身上很舍得花钱，但自己就是个富婆，也没什么地方需要他花钱的。 而上次五十万的封口费，在警局里十万的谅解费，以及这次的三十万，加起来已经九十万了。 这对于张天宇来说，也是一笔巨款。 他给的这么慷慨，还不是因为，他觉得只要娶到了自己，就等于抱上了一座金山？一切付出都能补足。 呵呵，真是好算计。 这顿饭是张天宇就提前预约好的，所以菜上的很快，他还说道：“阿姨、芊芊，你们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再加。” “够多了，这么多菜我们四个人都吃不完，听说你还有个表妹也在魔都，以后也是一家人了，也喊来一起吃饭呗。” 项母俏美的脸上还是那副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 张天宇干咳一声说：“这会儿可能还在忙吧，就不喊她了，我们吃我们的。” 项母又说：“这几天我都在魔都，有空约一起吃顿饭。” “好的好的。”张天宇连连点头。 忽然，项芊芊说：“现在就约吧。” 张天宇猛地抬头，他感觉危机正在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正向自己涌过来。 她们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张天宇把视线看向顾然，很用力的眨了眨眼。 那意思不要太明显。 大哥，你刚刚才收了钱，怎么不办事啊。 “老张，你的眼睛不舒服吗？怎么一直眨？” 张天宇差点吐血。 就知道，不能那么痛快的先给钱！ 他觉得，今天这顿饭就是一次针对自己的局。 “那我……约一下吧。” 项母说：“打电话吧，开免提，我也和她说几句话。” 张天宇全身都麻了，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汗流浃背。 但他不敢推脱，能感觉到，自己已经被怀疑了，掩盖反而更坏事。 这一通电话大概说了三分钟，顾然在一旁听着，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叫桉桉的女孩有多机敏，和项母周璇的有来有往，就好像真的是张天宇的表妹一般。 电话结束之后，这顿饭倒是显得平和了许多。 项母本来想催促一下两人的婚事，另外安排张天宇的工作，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本就是个人精，再怎么也看出了在场的几个人各怀心事。 顾然则注意了一下任务列表，关于项芊芊和张天宇的任务，已经上涨至90%。 似乎就剩下一层窗户纸，一桶就能破。 饭吃完之后，四人又走到了饭店门口，顾然刚刚并没有喝酒，所以依旧由他当司机。 项母没有说话，张天宇也不好把项芊芊留下，只能目送着母女二人又重新坐回后座。 正当他想坐到副驾驶的时候，顾然忽然踩了一脚油门，车子就开了出去。 看着车的尾灯，张天宇整个人都愣住了。 秋风吹来，很是萧瑟。 操，怎么感觉，他们才像是一家三口？ …… “小顾，你和张天宇也认识？”项母好似闲聊般的问起。 瞧瞧这称呼，那种疏远感，顾然能体会到。 “嗯，有一点误会，不过也没什么。” “你觉得这人怎么样？” “呃……”顾然通过车内的后视镜，观察了一下项母的表情。 她正望向车外的夜景，看不出喜悲。 顾然又看了项芊芊一眼，发现她正通过镜子和自己对视着。 那是一种肯定的眼神，似乎不介意顾然怎么评价。 “咳咳……”轻轻地咳嗽一声后，顾然说道：“我不太喜欢他。” 项母又问：“芊芊，你呢？” 她的声音明明很温柔，甚至还有些性感，但就是有一种压迫感充斥在车内。 项芊芊偏过头去沉默着。 “知道了。” 项母淡淡的说道：“小顾，前面路口左拐，到了科维酒店把我放下来。” 项芊芊问：“有家干嘛住酒店？你不跟我回去了？” 项母特地看了顾然一眼，笑着说：“我跟你回去，能方便吗？” 项芊芊的脸都红了，嗔道：“我说了，我俩不是那种关系。” “知道嘛，姐弟。” 项母忽然伸出手，在项芊芊的脑袋上用力揉了揉说道：“在这种事情上，妈尊重你的选择。要是不喜欢了，就直说，别拖着，也把自己耽误了。” 不多久，项母说的那个酒店到了。 她刚想下车，项芊芊也要跟着一起，她撒娇似的说：“我就要粘着你。” 项母顿时哑然失笑，无奈道：“好吧，那你先去酒店大堂等我吧，我和小顾说些话。” “说什么？” “都让你下车了，当然是不能告诉你咯。” 犹豫了一下，项芊芊嘟囔了一声小气，还是乖乖的下车了，只是她没去酒店大堂，就这么站在秋风里等待着。 她努力的想听清车里的对话，偏偏车窗关的很紧，什么也听不清楚。 第117章 倚老卖老 第二天一早。 顾然睡在唐染家的次卧，是被项芊芊的电话吵醒的。 昨晚项母在车内聊了什么，他依旧没有吐露一个字，这对于爱八卦的项芊芊而言，绝对是一种折磨。 对此顾然只有一句话：“你妈妈可不让我说，想知道，你问她去。” “行！老娘等你来公司，大刑伺候，就不信你不说！” “说实话，我还挺期待你对我上刑的，可是你忘了吗？我今天要去画廊啊……” 就在刚刚。 云坛画廊和一些官方部门，以及寰宇娱乐、天逸娱乐和一些有合作的公司，都在各个社交平台上，宣布了此次活动的公告。 这次只是预热，具体的开始时间，并没有公布。 公告中说，项目不止有绘画，还有书法、雕刻、泥塑、瓷器、折纸等项目。 以项目的各方面规格来看，已经能算得上是超大型比赛了，而且还具有一些官方性质。 一经发布，就引起了互联网上的巨大反响。 各类相关的手艺人，以及自媒体都开始了一场狂欢。 这些都是顾然能够预测到的，但是他没有想到，此时还是夜晚的国外，也开始了一场狂欢。 有一些博主转载，一些国外的艺术家，也表示了向往。 这种表态并不只一个人，而是一批又一批，热度一直在攀升。 顾然是知道的，这第一届比赛，只打算在国内举行，并没有考虑海外。 毕竟一开始就面向世界，如果响应号召着太少，只会丢人现眼，也降低了比赛的逼格。 但从现在的结果看来，还是低估了国外的市场。 要知道，现在的时差，他们那边可是夜晚，甚至是深夜。 还有一大批人是没有看见这则消息的。 到时又会有多轰动？ 顾然仔细想了想，最后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就懒得去费那个脑子了。 今天开始，他就不用去寰宇了，直接到云坛画廊就好。 这件事双方是打过招呼的，画廊这边表示非常欢迎。 既然不用去公司，所以工卡什么的，自然是没有带的。 偏偏，从今天开始，云坛画廊就关闭了游客通道，顾然无法证明自己是寰宇的人，而被保安拦在了门口。 实在没有办法，他才给谭鹏海打了个电话。 谭馆长出面还是很好使的，他和保安交谈了几句，顾然就被放行了。 另外，谭鹏海还安排了一个人特地来接待顾然。 是一个看起来很文静的女生，看起来还比自己小几岁，笑起来有虎牙，是一个甜妹。 “顾老师您好，谭馆长让我来接您，跟我走吧，叫我小文就好。” 她还挺客气的，让人有种想逗她玩的冲动。 在一番攀谈中，顾然得知，画廊还要往外扩张两个展馆，所以从今天开始就要对游客闭馆了。 而今天开始，各项准备也开始了，预计大半年后，也就是春节过后，就正式开始。 具体时间，顾然还是第一次听说。但他总觉得，半年时间太仓促了，毕竟这可是未来准备面向世界的比赛，第一届如果虎头蛇尾的开场，那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 小文说：“谭馆长让我带您去的场馆，今天主要商讨关于开幕式晚会的准备，您算是来的比较早的了。还有一些人还没到场。” 顾然好奇的问：“那些导演也会来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应该不会。” “为什么？” “因为还没有确定导演人选。” 和美少女聊着天，同时散步在这个艺术殿堂内，是一点都不觉得枯燥的，甚至还觉得这段路程显得有些短暂。 最后，小文把顾然带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口说：“就在这里，您自己进去吧。” 大门是敞开的，顾然的视线往里一探。 里面的布局很像是自己和沈薇歌休息过的那种休息室，只是面积更大，中央还有一张很大长的办公桌，足可以容纳二十多人坐下。 里面也已经有了六个50岁到70岁年龄不等的人在里头喝茶聊天。 六个人中，只有两位眼熟，大概是揭画的那天见过。 顾然回头看向小文问：“还有多少人没来？”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对了，顾老师，我们加一个微信吧，谭馆长说以后你来画廊里都可以找我，把我当助手就好。” 她好像是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件事，还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粉嫩的舌头笑了一下。 顾然自然不会拒绝，加完好友后，他问道：“你在这工作多久了？” “一个月……现在还在实习，能不能留下还不一定呢。” 顾然点头说：“行，到时候我和老谭说一声，让你快点转正。” 小文显得有些惊喜，忙说道：“谢谢顾老师。” “不客气，我先进去了。” “好。”小文冲他挥了挥手，又露出那个甜美的笑容和可爱的小虎牙。 …… 在一群老头圈子里，就顾然一个水嫩的年轻人，实在显得有些突兀。 但顾然没想到，他刚进来，就感觉屋内，那位看起来年纪最大的老头，正用非常不善的目光盯着自己，就好像很不欢迎自己的到来。 难道是老顽固，看重资历，所以对自己这样的年轻人没什么好感？ 正当顾然疑惑的时候，老头忽然问：“你和小文在谈什么呢？那么高兴？” “您是？” “小顾，这位是刘方平，你喊刘馆长就好了，他还是小文的外公。”一个中年人走上来介绍道，随后他又小声的说：“你小心点，这位老爷子脾气可没那么好。” 顾然恍然大悟。 哦，这老头是把我当黄毛了呗？ 刘方平哼了一声，说道：“小同志，我知道你那一手揭画的本事很厉害，我们画廊也欠你一个不小的人情。但是这不代表，你参与工作以后，就可以这么随性，还是要以工作为重。” 顾然本来是想怼的，但是一想到，这是那位甜妹的外公，年纪也不小了，还是算了。 看他这微胖的体型，似乎是四肢浮肿，可别有什么高血压。 真是没事找茬，倚老卖老，我不务正业？那你刚刚坐着喝茶算怎么回事？ 那中年人又打了个圆场说道：“小顾刚来，和小文聊两句天也正常嘛。来来来，小顾，你坐这边，我再给你介绍几位。” 第118章 争吵 那位一直打圆场，当和事佬的中年男人先做了个自我介绍。 他的年纪在这个屋子里，应该是除了顾然之外最年轻的。 上次他是在顾然揭画之后才到场的，只见到了他的写的哪些字，并没有加上微信，所以顾然对他还并不熟悉。 “我是书画协会的副会长，也是画廊书法会馆的馆长，景松，你喊我景叔就好了。” 他特地提了一声称谓，这是拉进关系的行为。 顾然也知道，书画协会并不是什么民间组织，是真的有些官方性质的，这也让他的身份更加重要了几分。 随后，景松又把其余的几人分别介绍给了顾然认识一番。 有人对他夸赞了几句，也有人对他只是点头致意，并不怎么感兴趣。 顾然就坐在一旁，被分了一杯茶，然后就静静地听着他们聊天。 和书画无关，竟都是聊身体情况。 景松也加入了话题：“真是年纪大了，各种小毛病、并发症都冒出来了。” “谁说不是呢，我上半年的心脏刚做了个搭桥。” “呵呵，老徐的糖尿病现在怎么样了？” “就那样呗，控油控糖，你看我这脸都瘦脱相了。” 这时，刘方平也走了过来，在一张椅子上坐下，跟着话题说：“谁说不是呢，我这又是高血压又是脑供血不足，连酒都戒了，你们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们的身体状况，其实不用他们聊，顾然仔细看看他们的五官就能看出个大概。 大多都是一些恼人的常见病，倒不是什么疑难杂症。 但是，这和顾然都没有关系，和这些人又不熟，就算有能够改善、医好的药方，他都不想插手。 做烂好人，并不会获得感谢。 可偏偏，这时，有人提到了顾然： “我听说小顾揭画那一天，眼睛不舒服，大家要他去医院，他却说自己是医生，就连中心医院那位苗神医都在电话里对他的医术很肯定，有这回事吧？” “对，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有人玩笑着说：“小顾，我之前看的都是西医，听说你学的是中医，有没有什么好法子，把我这糖尿病治好？至少让我能多吃点肉啊。” 顾然一听，好家伙，你上来就砸场子是吧？ 糖尿病，目前的医疗水平还不能根治，他不信病人会不懂这点“常识”。 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玩笑，还是阴阳怪气。 这种情况，即便有办法，顾然也还是摇头：“抱歉，没有。” 顿时，空气中的尴尬都多了几分。 情商稍微高一点的人，就算没有办法，也不会如此直接，会用一种宽慰的说法，再辅以一些常规注意事项，让双方都好收场。 可偏偏，他不给面子啊。 刘方平又问：“那我们这些身体有小毛病的，你有没有药方能让我们调理一下？” “有倒是有，不过既然医院开了药，还是吃医院的吧。” 顾然知道自己人微言轻，特别是在这些上了年纪，又喜欢摆资历的人面前。 开药方是小事，但他不敢轻易给他们开。 药可不是开玩笑的东西。医好了还则罢了，人家最多就口头感谢几句。 反之，如果因为其它原因而生病，拐个弯，那就能赖到你的头上。 就算他们病人不这么以为，那家人呢？ 这比糊涂账，顾然一点都不想沾。 顾然拒绝的如此干脆，也让刘方平感觉这小子没给自己面子，板着那张臭脸给谁看呢？ “我们当然知道吃西药，但是你一张辅助的方子都开不出来，还称中医神医呢，那中医真是该淘汰了。” 这话说的太重了，有些人都听不下去了，劝说道：“刘老，不至于、不至于。” 顾然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您是画国风的吧？学了多少年了？” 他不明白顾然为什么话题转折的这么生硬，大概是缓解尴尬吧。 刘方平面带笑意，有些骄傲的说：“呵呵，那年头可就多了。启蒙时就跟着我祖父学习，到了现在，也有六十多年了吧。” “那可真看不出来。” “你什么意思？” “画了六十多年的国风，传承是的咱们老祖宗的文化吧？就算传统的跟不上时代，您也应该稍微保持一点起码的尊重吧？而且您小时候、年轻时，那些洋玩意在咱们国家可是稀罕玩意吧？您又喝了多少次中药呢？” 顾然不卑不亢的说道，语气平和，一点都听不出他在骂人。 但是在场的人，都能听出来，他在骂刘方平数典忘祖。 啪！ 刘方平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震的整张桌子的茶具都在颤。 因为资历和身份，就连领导们对自己都留有几分尊重，今天这个小子真是太放肆了。 顾然说：“您别急啊，万一血压上来，我这个学中医的可帮不上忙。” “你、你你……” 本来还没什么，被他这么一激，刘方平真的要血压飙升了。 景松拉了顾然一下，说道：“哎哟，二位可少说几句吧。咱们的公告早上才发出去，内部就起矛盾，可是让人看笑话的。” 景松的身上是带一些官方性质的，说这样的话，还是能够镇得住场子的。 顾然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点头说：“嗯嗯，我服从组织安排，刘老，咱们就不争了啊，刚刚都是误会。” 他自然听得出来，景松在护着自己。 刘方平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老子只是说了你一句，你回了一百句，现在让我别争了？ 你这个小辈有点风度吗？！ 这种时候，再聊这个话题就不合适了，景松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问：“哪些导演怎么还没到？” “快了吧，是咱们来早了。” “嗯，严哥，你看好哪一位啊？” 话题很顺利的过渡了。 这时，顾然把一只手搭在了景松的手腕上。 景松察觉后回头，然后瞬间了然。 这小子在给自己把脉呢。 正好现在没事儿，景松也就由着他了，等他的手挪开后才问道：“怎么样？” 顾然笑了笑，说道：“景叔，您刚刚说身体很多小毛病，并发症多，是从腰子开始的吧？” 第119章 难度飙升 从刚刚进门开始，顾然就能感受到，景松对自己的善意。 投桃报李，是基本的礼仪。 所以他才会给景松把脉，别的不敢说，只要不是癌症那种级别的，应该都没啥问题。 手指感受到他脉搏的跳动，再看了一眼他的脸色，顾然也判断出了个七七八八。 景松先是惊了一下，诧异又不好意思的看着顾然说道：“确实是先从肾开始的，不、不严重吧？” 顾然说：“您肯定也去医院检查过了，还是有点严重的，您也节制一点啊。” 老景的生活也真是精彩，夜夜笙歌，身体居然都造成这样了。 “景叔，冒昧的问一句。您不会交公粮的同时，还能喂饱几只野猫吧？” 两人说话时，一直是压低声音的，周围的人是听不见的。 但即便如此，景松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他忙辩解：“你想多了，单纯是你婶子这个年纪，按照你们年轻人的话怎么说来着……坐地能吸土，我也没办法啊……” 这个比喻，顾然还体会不到，但在他的印象中，汤嫣也差不到哪里去。 顾然呵呵一笑，说道：“放心，我给你调理一下，保证两个晚上就让婶子害怕你，也不伤你身子。” 相较于一些疑难杂症来说，这类药物就更不是问题了。 这是人类从最原始就在解决的问题，不知道多少先辈在此方面专研过，可用的方子实在太多了，顾然只需要从茫茫大海中，撷取一枚结晶，就能景松大展雄风。 “真的假的？”景松一脸不相信的表情：“这样，你先把药方给我，我让我朋友先试试。” 顾然有些冷峻不禁，但又不想戳破他的谎言。 “那个……药材应该不难买吧？” 顾然想了想说道：“有两味药有些不好办，这样，我联系一下苗老，对他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行，那你先把方子给我。” “现在？” “现在。” 顾然拿出手机，打开刚刚加上好友的聊天框，刚准备打字，又被景松给制止了，他说道：“你等等，先在这等我一下。” 说完，他直接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跑了出去，那个速度，就好像家里的房子着火了似的。 了解景松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在书画这两门艺术上熏陶了半辈子，早就养出了一副悠哉的性子。 现在却像是一个兔子蹿了出去，让屋内的人，都将好奇的目光望向了顾然，都在好奇着，这两人刚刚说着什么悄悄话。 但是经过刚刚那短暂的冲突，也没人开口问，这时候搭话，不就是不给刘方平面子吗？不值得。 顾然自然是乐的清闲。 也没等太久，景松又快步走了回来。 这次他没跑，完全是因为，他双手都拿着不少东西，不好加速。 顾然定睛一看，无语了。 钢笔和记事本也就罢了，他还把文房四宝取了过来，甚至还有一对很精致的镇尺。 屋内也一下就热闹了起来，众人追着问：“景馆长，你这是干嘛啊？人都快齐了，这会儿写什么字啊。” 他刚刚出去的这几分钟里，就有约好的三位导演结伴一起到了。 张导说：“没关系没关系，景馆长忽然有灵感了，咱们也可以一饱眼福嘛。” 刘方平说：“嗯，书法是雅事，不冲突嘛，小景，你打算写什么啊？”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景松。 景松把手中的东西都放在了长桌上，说道：“不是我，是我让顾然给我写点东西，小顾，你过来。” “……” 从刚刚景松离开之后，他就一直是房间里的小透明。 就连三位名导来了之后，也没有和他打招呼，甚至眼神交流都没有，大概也是把他当成了边缘人物。 直到景松这么一喊，他才再次成为众人视线中的焦点，那几位名导也才开始打量这位年轻人。 顾然站了起来，苦笑道：“景叔，您这不是让我难堪吗？这么多书画大家在场，我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没必要吧？” “这会儿你倒是谦虚起来了，前些天你随手写的那几个字，咱们馆里可有不少人都看过了。漂亮、有韵味，你今天认真写几个。” 有人问：“小景，你到底想让他写什么啊？” 景松呵呵一笑：“没什么，几位药材，说让我吃着试试。” 一听这话，刘方平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但却没说什么。 “给你开药？治什么的？” “呵呵，容我先卖个关子，要是好使再告诉大家伙儿。” “你小子，滑头。” 顾然看他这大阵仗，想了想，还是凑到他身边小声说道：“你这样大张旗鼓的，万一别人看到药方，查一查，就大概能知道你是啥问题了，您这不是……自爆短处吗？” 景松的瞳孔顿时一缩，小声说道：“我这不是想让你小子通过书法快点融入进来吗，那现在咋办？” “没事，我写点固本培元的方子，那个另外给你。” “行！” 有人不乐意了，“唉唉，你俩现在还说什么悄悄话呢？小顾，你不会是怯场了吧？” 顾然解释道：“没有，我和景叔商量呢，写硬笔就好。” “唉，这就没意思了啊，你的硬笔上次大家都见过了。” 硬笔作为后起之秀，学习和上手掌握都更加容易，顾然年纪轻轻能有如此功力，是被许多人看好的。 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软笔才是书法的精髓，那柔软的笔毫是更难以控制的，对笔法的要求很高，运笔流畅、粗细变化是基本功，更别说起承转合的精髓了。 难度飙升的同时，软笔字也能更加表现张力，那独特的表现形式，也将书法的魅力展现的淋漓精致。 附和的人并不少，想看笑话的人也不少，就包括刘方平。 书法是一个积累的过程，就连王羲之那样被上天追着喂饭的天才，也是五十一岁才写出《兰亭序》。 这二十出头的少年，又是医术又是硬笔的，真的很难相信他的软笔水平有多高。 书法的确是想通的，但在专业人士眼里，一点神韵的差距，就是沟壑。 第120章 太草了 顾然现在鉴赏古玩的能力，只有在书法和画作上才能提现。 所以他暂时还看不出来，景松哪来的墨条和砚台，都不是普通的货色。 不过即便如此，在磨墨的时候，也能感觉到色黑如漆、粒如珍珠，甚至研磨的时候还有一种特殊的香味。 用毛笔的笔尖沾了些墨，顾然转头看向景松问：“景叔，您喜欢什么字体？” 景松不太在意的摆了摆手，“这还真说不上来。” 他的话音刚落，刘方平便说道：“我听说小景近些年，草书练得比较多吧，顾然，草书，你行吗？” 各类字体的美感各有不同，但难度却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草书，几乎就是所有字体里最难的一种。 难在结构简单、笔画连绵，笔势又狂放不羁。 他看似给了书写者最大的自由，好像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可同时又要极深的功力去控制。 在没有相当基础的书法家手上，是不会轻易在众人面前展示的。 历代大家，草书上有所建树的，屈指可数。 这刘方平真是老而为贼，又挖了个坑。 “草书，嗯，我写的还不错。”顾然淡淡的答了一句。 “呵呵，说大话也不怕磕掉牙，你这手上连个茧子都没有，可别把鬼画符说成草书。那是要有章法的！” “激我是吧？” 顾然提起毛笔“啪”的一下，重重的砸在了宣纸的左上角，就像是洁白的雪地上，忽然被人泼了盆墨，看起来毫无章法可言，也看不出来任何美感。 随后他的运笔又重又慢，并没有草书那种狂妄和飘逸。 刘方平嘴角微微掀起一个幅度。 第一个字，不行。 第二个字，不咋地。 第三个字，不过如此。 第四个字，不……不对！ 顿时，顾然的整只手忽然高璇了起来，笔锋忽然凌厉，一气呵成的写了长长的两个字。 刘方平再一细看，不对不对，那不是两个字，两个字的中间，还藏着一个字，是接着第一个字的上一笔和下一个字的第一笔，连贯而成。 这是写字吗？ 这是开车吧？ 合着你前几个又厚又重的开头，只是启动发动机引擎，然后又百公里提速的冲出去了？ 那个节奏感，让人由心的舒畅。 这还没完，只见顾然的又开始着墨与第二列。 忽然，他开始将手腕提了起来，只用三只手指捏着笔头，一气呵成的又写完了一列。 那一列字，仅仅只有六个字，但他却毫不间断的，凹出了四十多个转折。 虽然宣纸上字和字之间是有断开的，但他的笔在空中依旧连贯着，且大多是很夸张的锐角。 钝角是放肆，锐角是克制。 但他在草书里玩锐角，那都不仅仅是U字漂移那么简单了，相当于秋名山飙车，一不小心就毁了。 最后一列收尾，居然又重又快，偏偏字体还极细。 啪！ 忽然，顾然把笔往砚台里一甩。 就好像那辆车，最后加重油门，冲出了一个隆起的断崖，越过峡谷，最后平稳的落在对面的悬崖之上，以一个漂亮的漂移收尾。 他整个人在写字的时候，内敛的气息也全部释放了出来，整个人就好像疯了一样。 但，这就是草书的精髓，就如同史上那些草书大家，各个都有点癫狂一样。 草！ 太草了！ 顾然转头，对身旁的景松说：“景叔，我水平也就这样了，你可别嫌弃啊。” “……”景松一个无语，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站在一旁的导演们也在小声交谈着。 宁导问：“张导，这字写的怎样啊？我看着挺好的啊。” “嗯，非常好，如果拍卖，会有人抢着买的，少说七位数吧。” “……” 宁导也无语了，他明白这句话中的含金量。 按照书画界的“潜规则”，很多名作只有在作者死后，作品的价值才会爆增。 当然，也有活着的作者，作品能买到天价，但他们都知道，那是被捧出来的，或者是为了洗钱。 活着，不炒作，还不洗钱，一幅字就能卖到七位数，让人有种很魔幻的感觉。 宁导带着挑毛病的眼光，又看着那副字。 但现实总是比想象中还要魔幻的。 印象中，画廊中那些年纪大，又喜欢摆弄艺术的那些艺术家中的几位，竟然毫不掩饰的表示对这副书法的欣赏。 景松更是表示：“看了你的草书以后，我不想写草书了，打击太大了。” 刘方平也刚刚缓过神来，偏过头，深深地看了顾然一眼，最后抿了抿苍白的嘴唇，什么也没说。 “顾然、小景，这副字能不能，送……不，我出钱买，你们开个价，我绝对不还价。” 这是刘方平在沉默许久之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顾然也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这老小子，这就服了？ 说来，两人之间也没什么特别大的仇怨，顾然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说道：“这字已经送给景叔了，我做不了主。” 景松在刘方平面前也是个小辈，他“憨厚”的笑了笑说道：“刘老，我也很难割爱啊。” 眼看刘方平的面色有些垮下去，景松又上前，对着刘方平等人说：“你们要真喜欢，以后机会还多的是，他这段时间不还是在咱们画廊吗？他应该也不是那种不舍得自己作品的人。” 许多艺术家，在被捧了，或者名气高了之后，对作品就格外的珍惜，很少有作品现世，但这一点，在顾然身上一点也看不出来。 一听这话，众人的面色顿时缓和了许多。 这副作品，景松要自己收藏，但是大家要拍照，他也拦不了。 直到现在，大家才开始关注，这副字是一副药方，他的效用究竟是什么。 有人问顾然，他只是回答：“固本培元，养生的。” 养生？ 养生好啊。 对于年纪大的人，养生一直占据着他们话题中一个很大的比重。 甚至，他们还有一个圈子，经常讨论此类问题，就如同刚刚探讨病情那样。 所以，就有人把这个药方，发给了自己认识的医术，询问这副药究竟好不好。 第121章 激烈的商讨会 有人把这副药方发给医生询问，除了有些怀疑顾然医术的真实水平，也有想对比的心理，如果药好，那么自己也试试。 这件事，顾然是不知道的，即便知道，他也不在意。 而这时，约的最后两位导演也到了。 一共五位导演，他们都是晚会导演的候选人。 按照正常流程来说，一般都会让他们提交一个方案，然后再由画廊官方审核一遍，最后再决定让谁上。 可最后，还是把他们聚到了一起，互相商讨一个方案。 一次就想要商讨出结果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这种会，以后可能还会很多。 从大体方向到敲定细节，很是繁琐。 这五位导演中，就有两位是寰宇的人，但是那位周三级并没有来。 商讨会刚刚开始的时候，气氛还是有些古怪的，画廊的这几位，显然还留恋于刚刚那副草书上，有些心不在焉。 那两位刚来的导演却并不知道，问了问那三个朋友得到答案后，总觉得他们是在恶搞，但仔细想想，又实在没必要搞这种恶作剧。 特别是来自寰宇的导演，来之前也被于升荣、汤嫣打过招呼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如果顾然有需要就照顾他一下。 看看现在的形式，到底是谁照顾谁啊？ 画廊方的人，和导演们是分别坐在桌子两段的。 看起来是谈判，实际上，也是一个要相互妥协的过程。 而那位，看起来人微言轻的年轻人，并没有被安排坐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反而被安排在了画廊方那边，稍微中间一些的位置。 不是C位，但绝对是重视的。 甚至可以理解为，他已经可以是画廊方的一位“审核”，是有权利对导演们的想法、意见提出质疑的。 可他既没有什么画廊官方的身份，也没有资历，仅仅是因为作品获得了肯定。 再仔细一想……在别的地方不可能，但这里是云坛画廊啊，一个从创建之初到现在，就很纯粹的环境，倒也不那么突兀了。 刚开始，这个探讨会还是平心静气的，大家还很客气。 可逐渐的，气氛就变了。 五位导演说出自己的方案，再由画廊方讨论，再之后，画廊方的这些自己人……就吵起来了。 是的，他们自己吵起来了。 就比如一位叫做黄欣的馆长，指着景松的鼻子说：“你有没有审美啊？那种玩意上晚会，太低级了吧？” 景松也不甘示弱，把抽的就剩烟蒂的烟屁股随手往地上一摔，然后对着黄欣破口大骂：“就你高级，你说的东西放在晚会上，就是曲高和寡，普通人就是想看震撼的！你懂不懂啊？” “我不懂？你一个书画协会的副会长而已，你懂个屁的书画！” 而顾然是最无奈的，因为他就坐在两人的中间，听着他们咆哮的音浪，着实不好受。 只好挪着屁股下面的椅子，往后挪了一段距离。 这样的争吵并不只是他们两位，整个画廊方的几位，都吵成一团了。 不仅顾然傻了，对面的那五位导演也傻了。 艺术家们……都这么疯狂的吗？ 最后证明，这种疯狂是有些效果的，在这种碰撞下，还是确定了几个方向。 刘方平刚刚也是争的面红耳赤，高血压倒是没有爆发，只是嗓子有些哑了，平和的说：“几位，我们刚刚稍微讨论了一下，最后的这个结果，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大胆说出来。” 几位导演都很默契的摇着头。 “没有没有。” “您几位的眼光太毒辣了，我们哪还有意见啊？” 顾然静静的听着，一时间，也分辨不出这到底是真心话，还是不敢提意见。 忽然，他感受到，有两人在看着自己。 就是寰宇的那两位导演，他们正冲着自己苦笑，似乎有一肚子的言不由衷。 很快，顾然就明白了。 他们来这一趟，说是商讨，实际上也是争取最终导演人选来的。 可最后，画廊谁的方案都没要，只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揉合了一番，这让他们每个人都有了参与感，但这最后的人选……更迷了。 所以他们看着顾然，毕竟他是被于升荣、汤嫣派来缓解这种冲突的。 可谁成想，导演和画廊没有冲突起来，这几位专家自己就吵起来了。 商讨会结束之后，众人又一起吃了顿午饭，商讨还在继续，但激烈程度一点也不比刚刚低。 饭局也结束之后，那两位寰宇的导演找到了顾然，互相介绍了一遍。 江英卓，执导经验15年，很擅长用国风元素，古装元素是他身上的一大标签，也策划过一次元旦晚会，网上的评论好坏参半。 赵聪，执导经验23年，摄影师转纪录片导演出身，很能把握市场，常有爆款作品，身上的标签是“快餐导演”，属于作品好看，但是没什么营养类型的。 但这两位，在寰宇的地位也很重。 可以说，每一位大导演，拥有的人脉和资源，在圈内是巨大的，根本不缺投资，也不缺合作对象，一般都是别人仰仗他们的鼻息。 今天的场合却是不同，没有哪一个导演，会不珍惜这样的机会。 在一番客气友好的寒暄之后，三人在休息室中喝茶、抽烟聊天。 江英卓先说道：“顾秘书，你帮我们两探探口风呗，画廊这些人到底什么意思？” 赵聪附和：“嗯，我看啊，他们都没有选导演的心思，只是想着怎么搞舞台，没把咱们当回事。” 顾然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江英卓一听就不乐意了，“怎么个事儿？合着我们团队辛辛苦苦弄出来的方案，就这么白给人家了？” “小江啊，你才明白吗？” “这可不行啊，顾秘书，这事儿你要和他们提，要重视啊，我们可都是把手头的项目停了，赶过来开会的，把人这么溜可不行。” 顾然点头：“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那就好，来喝茶。” 顿了顿，顾然又问：“周三级呢？他怎么没来？” 第122章 能看明白吗？ 听顾然提起周三级这个人的时候，江英卓和赵聪两位导演都互相对视了一下。 赵聪回答道：“呵呵，他也是收到邀请的，之前聊天的时候听说，他的团队也已经出了两套方案。不过为什么没来，我也不清楚，大概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江英卓说：“好像和他老婆有关，他这个人，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啊，哈哈。” 顾然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随口问问。 没见到那个人，心情自然是更好的。 而后，江英卓笑了笑问：“顾秘书，我听说你们之间有些矛盾，是吗？” “嗯，算和他侄子之间有点矛盾。” 两人见他没有多说什么，也就没再追问，但是都留了个心眼。 第二天一早，刚来到画廊的时候，就接到了于升荣的电话，这位于总的意思是，他等会儿也会过来，可以碰个面。 顾然来到昨天那个喝茶的休息室等于升荣的时候，没想到江英卓和赵聪已经先到场了，而且各自都带了一位助手。 他们此时正聊着春节档，今天他们两个都没有作品要上映，都是看热闹的心态。 顾然对此方面不了解，也就听着他们说，时而发出一个问题。 不多久，于升荣来了，随行的还有周三级。 见面后，大家相互寒暄了几句。 就连周三级都对顾然笑了笑说道：“顾秘书昨晚应该过的挺香艳的吧，这身上还有女人的香水味呢，哈哈。” 顾然的脸色顿时一变。 他身上的香水味一部分是唐染的，因为昨晚睡得是她的床。 还有一部分是汤嫣的，今早她还躺在自己的臂弯里。 如果于升荣嗅到，会怎么想呢？ 他们夫妻二人虽然分离很久，但互相的气味，应该是熟悉的吧？ 这让顾然一阵心虚，同时也暗暗瞪了周三级一眼。 你没事提这个干什么？真想撕烂你的嘴！ 于升荣看上去并没有太在意，小口的抿了一口茶说道：“听说你们昨天已经和晚会的项目组碰过面了，怎么样？” 江英卓和赵聪两人都苦笑了起来，齐刷刷的看着顾然，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他来汇报。 顾然也是同款的苦笑，简单说了一下昨天的情形说：“所以于总，你给我安排的这个职位，好像没什么意义，他们的话我跟就插不进话。” 江英卓也开了句玩笑，“何止啊，他们都快打起来了。” “哈哈哈。” 于升荣摆了摆手说：“没关系，顾秘书的能力，我是相信的。” 随后，几人又谈起了各自的方案，即是一个公司的，这种情况下也就是一家人了，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 周三级见到这种情况，也把自己的方案拿了出来，那是一个文件。 他递给了赵聪说：“这方案我昨天已经提交给了项目组，但是心里没底，你们先帮我看看，别到时候我直接被拒了。” 对于赵聪这种级别的导演来说，他只需要看一下开头的方案简介，后面的内容粗略的浏览一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就是老酒装新瓶，还是那些老套路，没什么创新。 这种东西，画廊项目组能看得上，就怪了。 但这种话是不可能说出口的，那情商也太低了。 “呵呵，还不错，老江，你看看？” 江英卓接过之后说道：“还是让顾秘书先看吧，呵呵。” 他的潜台词是，顾然也算半个项目组的内部人士，昨天人家坐在项目组那边，可不是什么边缘位置啊。 顾然的意见，从某个角度上说，比他们两位导演都更重要。 顾然还没说话，周三级便先说道：“可是，顾秘书能看明白吗？” 本来还其乐融融的氛围，一下就被这句话降了温。 他虽是笑着的，可一点面子都没给顾然留下。 顾然也诧异了，这和自己自己对他的印象有偏差啊，不应该这点城府都没有啊？ 随后，看到他不在意的表情，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大概是，之前自己向于升荣汇报昨天情况的时候，让他以为，自己是个没有什么话语权的边缘人物。 还有，项目组暂时没有决定选主导演的行为，也让他误会了什么。 确实，以他的角度来看，自己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看起来就像个铁混子。 基于这些原因，没有利用价值，他也懒得在顾然面前伪装什么了。 之前的好态度，不过是因为还有价值。 汤嫣说他是有心机和城府，又爱伪装成老实人的模样。 在他眼里，自己大概还配不上这种待遇？ 想通这些，顾然也只是笑了笑，把那份策划书推开，说道：“嗯，周导说得对，我确实看不懂，也就不评价了。” 他的包里绝对不止这一份策划书，偏偏只拿出了一份，不就是想避开顾然吗。 倒是于升荣，感觉周三级这混蛋根本就没给自己面子。 顾然好歹是自己推倒这个位置的，你这是打谁的脸呢？ 江英卓接过那份策划书，笑呵呵的开了几句玩笑，想要冲淡空气中的尴尬，但效果并没有那么好。 他看的比赵聪细致一些，最后说道：“老周，这个方案做了多久？” “有半个月了吧。” “谁是主策划？” “我和我团队啊，也请教过一些老前辈，怎么了？” 江英卓说：“得改啊。” 周三级点头说：“嗯，你说说，哪个部分要改？” “全部。” “你说什么？” “至少大部分需要改。” “为什么？” 江英卓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 但那微笑的眼睛，已经说明了许多。 周三级感觉到，那是在嘲讽自己没有执掌大舞台的经验，是个没有经验的外行。 他捕捉到有意思的一幕——江英卓说话时，还下意识看了顾然一眼。 这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同样是大导演，可江英卓不管是从圈内地位，还是作品来说，都更加有资历的多。 他需要讨好顾然吗？ 别开玩笑了？ 但周三级能笃定，江英卓说如此直白的话，是和顾然有关的。 难道，我哪里的判断出问题了？ 第123章 你就是这么摆烂 就在周三级疑惑的时候，有人轻轻地敲响了休息室的门。 “各位，项目组那边让我过来通知一下，可以过去了。” 顾然抬头一看，是昨天带自己进来的那位笑起来有虎牙的甜美，小文。 当走到门口的时候，小文凑了上来，对顾然说：“昨天的事儿我都听说了，实在不好意思啊，我爷爷就是一个老顽固，他要说了什么重话，你别放在心上。” 顾然笑了笑说：“不会，我理解的，我多让着他点就是了。” 至少，不能让老人家高血压真的犯了啊。 “嗯，谢谢你。” “小事。” …… 又一次来到昨天的那个会议室的时候，竟然比昨天还多了些人，另外的那三位导演也已经先到了。 此时他们聊天的氛围还很好，和昨天开会的时候简直是天差地别。 顾然能够感觉到，刘方平、景松等人，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了变化。 另顾然意外的是，韩雨轩竟然也在场。 他走过来想和自己聊几句的时候，景松先走了上来，笑呵呵的说：“你昨天给我的方子，很有用啊，特别好使！” 顾然问：“那个方子里有两味药材我还没找苗老要，你自己就弄到了？” “呵呵，花了点功夫，但是很值得啊。” 顾然点头，“看出来了，这么重的黑眼圈，昨晚婶子没有放过你吧？” 景松一下就挺直了腰杆，非常硬气的说道：“什么话？是我没放过她！” 顾然忍不住笑了起来，但也非常费解：“景叔，我问您个事儿。” “你说。” “大家，怎么都这么看着我？昨天也没这样啊。” 景松嘿嘿的笑了笑说：“我昨晚的事儿也和他们说了。” “……” 顾然顿时满头黑线。 我说呢。 不过，景松五十多岁，还有几位六十多岁的，也可以理解，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身体素质不差也还好。 您刘老都七十多岁，干嘛也这么看着我？ 景松和顾然聊天时，是没有避着人的，有些话大家也都听见了。 刘方平自然感觉到，顾然看着自己时的目光，透着一股怪异。 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或是血压上来了，整张脸都红了些，指着顾然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小子想什么呢？老子根本没那方面的心思。” 顾然无辜的说：“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闭嘴！” 顿时，大家都被逗乐了。 又一位姜老走过来，说道：“其实是你昨天写草书的那个药方，我们问了几位在医疗结构的朋友，他们说确实是养生的，可以吃，我们就试了试，别说，昨晚睡得挺不错的，没有做梦也没有起夜。” 另一位老先生说：“我还有一个在医学院当教授的朋友，托我问问你，你的那个药方，他能不能当做研究课题？还说如果有效果，还打算写一篇论文期刊。” 景松诧异的说：“那个药方还要专门当课题研究？” “嗯，我朋友昨天也试了，觉得效果不错，查了些古籍也没看见类似的药方，就觉得可以深挖，特地让我问问。他说了，如果有写论文期刊，会给你署名。当然，发表前可以先让你过目一遍。” 能听得出来，这是很尊敬的态度了，再拒绝就不好意思了。 “呵呵，我没什么意见。” 景松说：“这下，大家可都不想错过你这位名医咯，刚刚还聊呢，让你给大伙儿把把脉什么的。” 这就是那些殷切目光的来源，但顾然的兴趣不大，他哭笑不得的说：“可今天的主题可不是这个啊，咱们还是先把晚会的事儿都敲定一下吧。” “对了，还有个事儿我得提醒大家，咱们这个晚会得选一个总导演吧？” 刘方平说：“导演肯定是要选的，但肯定没那么快，我们要衡量的因素有很多，你有什么推荐的人选吗？” 顾然的视线，下意识的，从在场的导演脸上扫过，而后笑笑：“这方面我可看不明白，就不乱说了。” 听到这话的周三级，忽然感觉心脏咯噔一跳。 总感觉在点自己啊！ 他也没想到，顾然在这的待遇，和刚刚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这哪还是边缘人物啊？！ “谦虚了不是，你的水平我们昨天可看过了，那副字被馆长要求先挂在馆内，今早慕名而来的人可不少。” 这是对顾然水平的肯定，如果他说看不明白，那项目组也没多少底气啊。毕竟大家也不懂什么大舞台经验，只知道艺术该以什么水平呈现。 “都坐吧，这位是？”刘方平忽然注意到，和顾然一起来的人中，有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他也不在导演邀请列表中。 于升荣说：“我是寰宇的总经理，这次项目的负责人，我可以旁听吗？” “不可以，请出去吧。” 刘方平淡漠的说了一句，虽然就下了逐客令。 “这……” 于升荣也没想到，这老东西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 偏偏又很无奈，只能看向顾然。 顾然说：“刘老，于总是特地来旁听的，不会干扰到大家，应该没关系吧？” “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加个旁听位吧。” 于升荣哭笑不得，同时又一次刷新了对顾然的认知。 这小子，刚刚在休息室谦虚个屁啊？ 众人落座，顾然看了一眼边缘的位置，代表天逸的韩雨轩就坐在那，显得可有可无，想要交流一句都很困难。 昨天已经把主题方向敲定了下来，现在就要考虑每个节目怎么安排了，这显然又是一项大工程。 顾然还和昨天一样，坐在椅子上，直接就摆烂了，讨论什么的，他并没有怎么参与。 只是，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周三级昨天没来，今天算是新人，所以他的项目也是需要过一遍的。 周三级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刚刚不愿意给顾然看的方案，现在就有一份派发到了他的手上。 他没有打开看，只是笑盈盈的和自己对视了一眼。 那一瞬间，周三级有种汗毛倒立的感觉。 生怕这小子说些什么，直接把自己踢出局。 在这里，什么大导演、名导都没有什么地位，再牛逼，能有云坛画廊的这几位牛逼吗？他们可以像选商品一样，对导演挑挑拣拣。 而恐怖的是，顾然也坐在其中。 第124章 中医初显威 其实也不用顾然说些什么，景松就看完之后眉头就立刻皱了起来。 此时，他的心头，就一个念头：妈的，这都什么玩意？ 他没有急着发表意见，和周围的几个人互相眼神交流了几下，顿时就乐了。 原来大家都这么认为。 刘方平的性子是很直接的，但一想到，这人是顾然公司的，便转头看向他问道：“顾然，你怎么看？” “我没看，您不用在意我的看法，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嗯。”刘方平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合上面前的策划书，手指在上面轻轻地敲了几下，最后说道：“周导是吧？你的这个方案我们采纳不了。” 一时间，大家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这种情况，在昨天是没有发生过的。 每个人的方案都有可圈可点的地方，会引起项目组尤为激烈的讨论。 而今天呢，这种讨论没有发生，一致默认的拒了。 周三级今天刚来，并不知道昨天是什么情形，所以他试探性的问道：“那我拿回去改？” 刘方平一愣，“如果你愿意的话，就改吧。” 周三级的面色顿时如一滩死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听的太明白了，其实就是没必要了，但你自愿也行。 以至于后来，他的脑袋都是嗡嗡的，会上究竟说了些什么，他都没有在意。 可以看出来，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大的。 知道会议散了，有人拍着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 转头一看，竟然是顾然。 “呵呵，让你看到笑话了。” 顾然淡淡的说：“实际上，你今天可以不闹出笑话的。” 周三级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他是说，之前在休息室的时候，如果他看过这个策划案，就不会让它出现在会议上。 但那是没有可能的事，就算顾然看了，并且提出反对，周三级只会觉得顾然没有审美。 “另外，你今天丢的不止是你自己的脸，还有寰宇的。” 说完，顾然也离开了，整个会议室里，空荡荡的就剩下周三级一个人在发愣。 他坐在椅子上，却侧着身，看着顾然刚刚离去的地方，在思考着什么。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老婆 唰的一下，他整张脸都吓得没了血色。 …… 顾然走出会议室没多远，韩雨轩就迎了上来。 这让顾然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时，还是韩雨轩在画展里满身的骄傲，颇有一副自命不凡的做派。 但现在，这副傲气已经在他身上看不见了。 至少，在顾然面前隐藏了起来。 “你们公司，就派了你一个人来？”韩雨轩问。 顾然问：“你们公司不是？” “嗯，还有几位，不过他们在会馆那边。” 顾然点了点头，兴致缺缺，没有多问什么。 韩雨轩继续道：“你昨天那幅草书，我看到了。说实话，我嫉妒了。” “我知道。” “……” 一番欲言又止后，韩雨轩还是艰难的开口说：“听说你还要给刘老他们把脉，我能不能跟着一起？” 顾然诧异的看着他问：“你也要？” “不是，你误会了，我就是想……多接触一下他们。” 顾然明白了过来，想了想，没拒绝，多一个跑腿的何乐而不为呢。 下午，顾然架不住众人的热情，勉为其难的在画廊的一个厅里，设了一个临时的医堂。 这对画廊来说是个新鲜事儿，不少人都慕名而来，倒也不是各个都有病，就是图个热闹新鲜。 当然，能凑这个热闹的，在画廊里级别也不低，顾然趁机和不少人都混了个脸熟。 在开诊前，顾然说：“各位，丑话先说在前头，我可没有行医资格证，所以就不给大家开药了。不过身体里有什么隐疾我如果看出来了，就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 众人刚开始还乐呢，后来，也就都乐不出来了。 每个人，顾然都会询问近期的状况，在把脉以及对身体各个部位的按压反馈下结论。 看上去有模有样的，真像一个行医多年的中医。 每隔几个人，还真就会诊出一些隐疾，严重的有心脑血管疾病、肿瘤、前期癌症之类，平时根本就看不出来问题的情况。 按理来说，这种隐疾，只有在医院高精尖几十甚至上百万的仪器下才能检查下才能出结果，从没听说过把脉就能看出来的。 就算是以往的中医，也不过是推断出个大致病情，没有像他如此笃定的。 但看他那认真的神情，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 被诊断出来的病人，也不敢不信，第一时间就去了医院。 这么一搞，顿时弄的人心惶惶。 不过好在他的效率也是极快的，还不用开药，很快就结束了。 顾然随意的坐在一阶阶梯上，刘方平也不顾及形象，坐在他的另一边。 “你不给他们开药，只是因为你没有行医资格证？”刘方平问。 他刚刚也被诊断过，就是一些基础病，没什么隐疾。 顾然说：“什么叫只是？没有那个就给人看病，是犯法的，要坐牢的，你知不知道？我哪还敢开药啊。” “那你昨天还不是给景松开了壮阳药，还要那幅草书的养生药？” “嘿，这话可不能乱说。养生的东西，又不是治病的药，不算不算。” “强词夺理，这样，你给我的病开点药，我就不举报你。” “卧槽？”顾然顿时瞪大了眼睛，“昨天你不是还不信我，今天就威胁我？” “昨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今天我是真认准了，你是这个。” 他说话时，竖起一根大拇指：“医院的药我也吃了，可是效果就那样，现在我就认准你了，你要是给我开药，我吃好了，就……” “就怎么样？” “就让我孙女和你处对象，我看你俩相处的也挺不错的。” 顾然来了兴趣，转头问：“她现在有对象吗？” “废话，她要有对象，我还让她和你处什么？” “那没兴趣。” 刘方平一愣，然后又一次气的脸红，颤抖的手指指着顾然的鼻子，憋了半天终于是骂出一句脏话。 第125章 周蓉的电话 刘方平的身体其实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年纪到了有些常见病，只要按照医嘱吃药和保持饮食清淡，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在刚刚，见识过顾然诊断的全过程之后，总觉得他能有什么偏方。 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孙女当美人计。 顾然也确实有药方，但这种情况，决计是不会给的，又不是没救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像他这样想法的人不少，但都被顾然言辞拒绝了。 这时，韩雨轩殷勤的跑了过来，递上一瓶冰镇过的橙汁。 刚刚顾然在诊脉的时候，这小子就一直在旁边打下手，他的心思也很简单，就是和画廊的这些家伙混个脸熟。 别说，这小子的态度好的出奇，一张还算俊俏的脸上只有一个谦和的微笑，很容易就博得了一波好感。 当然，韩雨轩也知道，自己能有这个机会，全是仰仗着顾然，所以现在也显得狗腿多了。 随后，顾然又随着刘方平、韩雨轩等人，一起去了一趟晚会舞台的现场。 主题确定以后，这里就已经开始紧锣密鼓的布置了，顾然眼见没自己什么事，就直接早退了。 最近这几天，他都住在唐染家中，本想着能够趁着这段时间，能有机会趁虚而入，体验一番成熟水蜜桃的滋味。 可偏偏汤嫣也食髓知味，爱上了翻云覆雨间冲上云霄的体验，也就每晚都赖在唐染家，在唐染睡着后，就火急火燎的拉着顾然到另外个房间开始发泄自己的情欲。 同时，陈深文又不断催促着顾然，让他立刻把唐染给办了，最好拍几张艳照，能够作为离婚让她净身出户的证据。 但顾然一直也没有什么动静，让陈深文非常愤怒。 “出发去琴岛之前，你必须把事办好，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陈深文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顾然都能想象得到他满脸威胁的表情。 放在以前，顾然会怕，但现在，已经不怎么把他当回事了。 只是因为想要整死他，而暂时虚与委蛇。 驱车行驶在公路上，距离唐染的家就剩一公里不到的时候，顾然又接到了师姐周蓉的电话。 这段时间，周蓉也经常在微信上给他发消息约他见面，甚至还附上几张尺度极大的艳照。 只是顾然一直不怎么爱搭理这个疯女人。 “喂，我在开车，有事快说。” 周蓉还是那副狐媚子般甜腻腻的语气：“人家也没对你做什么，你就对人家这么不耐烦啊。就想找你聊聊天，不行吗？” “没兴趣。” “你没兴趣啊，那算了吧，本来还想和你说陈深文还打算卡着你毕业的事儿，既然你不想听那我就挂了，可惜啊，你给他跑前跑后，当牛做马两年，也是，你这么好用的工具人，他怎么会放过呢？” 顾然听到这话，心情忽然就变得沉重了许多，他沉默了一会，然后立刻打着方向盘，停在了路边。 刚刚那一瞬间，愤怒、憋屈、心寒等等，各种负面情绪乱七八糟的冲上了他的脑子，随后转化为一股弄到郁结不开的戾气。 但他的脑子转的也很快，立刻意识到，现在和自己说话的人，是周蓉这个小蹄子，对自己开玩笑取乐，是她的爱好之一。 “我警告你，别拿这件事和我开玩笑！” 这个研究生文凭对他来之不易，曾经有多刻苦也不会忘记。 现在，这份文凭对他而言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但也决不能忍受就这样被陈深文当做一个随意拿捏的东西，这是两种概念。 以前顾然只是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凤凰男，对这一切他愤怒也无可奈何，因为他不仰仗陈深文的鼻息，今后的前途就黯淡无光。 但现在，不同了。 “呀，你怎么会这么想人家？人家好不容易和你通个气，你就这么怀疑我，真的很让人伤心啊，我向你保证，这次绝对是真的，行了吧？” “原因呢？” “想让我告诉你啊？那你叫声姐姐来听听，要甜一点的哦。” “……” “哼，小气鬼，不愿意叫就算了。不过对你这么重要的事儿，咱们怎么也应该当面谈吧。” 顾然淡淡的说：“地址。” 周蓉的声音一下又变得甜腻了许多：“发你了，等你哦~” 顾然现在心烦的很，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就挂断了电话，打开导航直接朝着周蓉发来的地址开了过去。 地址是一个靠海的高档小区，私密性很高，车开到门口的时候，还需要周蓉和门口的保安沟通一番才让他进入。 站在房间门口摁响了门铃，没多久周蓉就笑嘻嘻的过来打开了门。 几天不见，她似乎更憔悴了一些，不过依旧是美艳照人。 一身居家的休闲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一点都不显邋遢，反而有两团饱满将衣服撑的鼓囊囊的，隐隐约约就如同两只倒扣的海碗。 看似穿的严实，实际就是一种别样的引诱。 似乎注意到顾然火热的眼神，周蓉一挺身子，两团史莱姆就duangduang的活蹦乱跳的蹦了几下。 “小色鬼，进来吧。” 这个女人就是这样，说话都带着一股骚劲。 也不知道让自己进的是哪个门。 顾然没有换门口的拖鞋，径直走了进去，打量着这个屋子。 在没进来之前，他就知道这个房子很大，毕竟是一户一层的高档小区。 可看到那宽大的客厅，低调中透着奢华，满满的中式元素。 这不是什么装修就能提现出来的，还需要看起来就如奢侈品的中式家具来点缀。 顾然跟着陈深文两年，一眼也能辩出，这些家具很贵重，就比如那张看起来四方、硬朗的红木椅，大概就要两万左右。 就连墙上都挂着几幅国画和书法，和画廊里的藏品自然比不了，可在市场上依旧是价值不菲的硬通货。 这些东西都汇集在一个客厅里，只能用贵气二字来形容。 顾然问：“这是陈深文最近买的房子？” 作为曾经的跑腿，陈深文所有的住处顾然都是知道的，几乎也都是这种风格的装潢，但都没有这个来的精心。 第126章 圈套 “哼~” 面对顾然的问题，周蓉很不满的娇哼了一声。 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这个混蛋是怎么想的了。 明明刚刚的注意力，还在自己身上，看着自己饱满的胸脯满脸色相，结果一转头，又注意起了这个屋子，真呆！ 不过周蓉还是耐心的解释道：“他以为我怀了儿子，特地给我买的房子。只不过现在这个房本上是他的名字，但他说了，如果生的是儿子，就把这个房子直接过户给我。不过你放心，我们平时不会来这套房子，你想对我做什么都行。” “呵呵。”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劝你，他画的饼还是别信。再说了，你的肚子还是空空的，能生个屁的儿子。” 顾然又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这个房子里的装修布局都是按照风水来的，这在他以往的住所里，可没有这么讲究。 再加上这么多贵重的家具、装饰品来看，怎么可能送给她？ 不过就是个哄她开心的幌子罢了。 只是顾然有些好奇，周蓉明明是假怀孕，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伪装的，直到现在还没有被陈深文那只狐狸看出来。 周蓉听完又很不满的哼了一声，也没生气，甚至还从冰箱里取出一罐饮料，打开了瓶盖，递到顾然面前说：“家里就剩饮料了，喝这个行吧？” 顾然没那么矫情，也没拒绝。 喝了几口，解了渴之后，顾然问：“你刚刚电话里和我说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明明答应过我，今年年底之前就能毕业的，为什么卡着我？就因为汤嫣的事儿我没办好？” 周蓉，笑道：“不然呢？不过据我所知，和过几天的琴岛之行也有点关系。” 顾然自然不会忘记，陈深文说过要带自己去一趟琴岛，参加拍卖会和文玩交流会。 这件事一直惦记着呢，但是，这和自己毕业有毛的关系？ “具体的呢？”顾然又问了一句。 周蓉贴着顾然坐了下来，嘴角含笑的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很多事儿都瞒着我的。” “嗯？” 顾然不解的看着她，眉头不自觉的隆起，“所以，你把我喊来，就是为了说这么几句话？” “当然不止。” “那还有什么？” 周蓉依旧还在笑，她的脸上没有太多化妆的痕迹，眼眉却依旧美艳动人。 忽然，她挑了挑眉毛，像是一种暗示，又像是一种挑逗。 一个简单的小动作在这张魅惑的脸上展现时，有种别样的诱惑。 “小学弟，你有没有感觉身体忽然有些热了呢？” 说话间，她纤长柔软的手指，忽然贴在了顾然的大腿上，一步一步的往上攀去。 经过她这么一说，顾然顿时反应了过来，身体确实正在发热，而且热源是从小腹开始散发出来的。 这时，飘散在屋内的靡靡之香之中，似乎还有些淫羊藿之类的药味，是、是催情的！ 顾然连忙看向那瓶喝的只剩一半的饮料，惊呼一声：“你给老子下药？” 此时，周蓉整个人已经贴了上来，半条腿也搭在了顾然的大腿上。 “那不然呢？你这个小色鬼，明明馋姐姐，又老是觉得我在逗你玩，就好像人家是什么坏女人一样。你对我警惕性那么高，人家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顾然内心直呼卧槽。 他确实馋周蓉，但也不愿意碰她啊，因为心里早就在她身上贴上了“麻烦”二字的标签，只想距而远之，没想到这骚货还有这昏招。 她咯咯的笑着，媚眼如丝般的说：“姐姐都做到这种程度了，你不会还不愿意吃了我吧？” 顾然能够感觉到，她下的药剂并不算大，但她的语气、她轻柔的动作以及柔软的娇躯，已经是变相的把药效放大的数倍。 随着顾然起身一推，两人立刻换了上下攻守的态势。 周蓉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整个人也柔的像水一样，柔和的眼睛看着顾然说：“年轻就是好，我就喜欢你这么粗暴的，快，快点，姐姐已经受够了陈深文那个不中用的东西了。” 此时，顾然根本不想说话，只想用行动让周蓉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她可能一个人承受不住。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黑了，城市的霓虹直接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是的，他们从下午到晚上，从客厅到房间，都没有意识到要关窗帘。 期间，周蓉还接了两通陈深文的电话，只是当时她压抑着喉咙，并不方便说话，只是匆忙的说了几句便挂了。 现在，她疲软的躺在松软的床上，累的甚至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 顾然也没有直接走人的意思，点了两份外卖，也不顾周蓉，自己就坐在窗台旁吃着，偶尔和周蓉聊几句。 同时，顾然还打开了周蓉和陈深文的任务列表。 这是当初激活系统后，是紧接着唐染之后的第二个任务，也是他没怎么注意的任务。 现在一看，只是几个小时而已，就飙升到了70%。 顾然茫然的回头看了一眼，无语的想着：难道是陈深文那个银样镴枪头满足不了她，今天的放纵才促使任务飙升的？ 顾然问：“过段时间的琴岛，你去吗？” “嗯，去。”安静了几秒，似乎是歇够了，她缓缓的坐了起来，随意的批了一件睡衣，走到顾然身旁的位置坐下说：“鉴于你今天的表现，我会替你打探好陈深文究竟想干什么的，我总觉得这次去琴岛不简单。” “随你吧。” “咦，之前你打电话还那么生气，现在怎么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顾然看了她一眼，还是什么都没说。 不是不在意，只是现在，没有觉得曾经掌握自己出路的人，没那么可怕了。 还有些话，他自然也是不会告诉周蓉的。 虽然两人已经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可打心底，顾然还是不信任她。 这一点，周蓉似乎也看出来了，这让她很不满，甚至套了几句话也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周蓉刚打开外卖，吃了两口，就见到顾然忽然起身。 “你要走？” “嗯。” 周蓉一下又站了起来，拉着顾然的手说：“陪我一晚上好吗，就一晚上。” 这一刻，顾然对上了她的眼神，感觉到她在……乞求。 第127章 晚上听到的声音 清晨，顾然是被闹钟的声音吵醒的。 他换了套衣服，在独立卫生间洗漱之后，走出房门的时候，就嗅到了满屋子飘香的早餐。 这份早餐当然不是周蓉做的，而是唐染。 是的，顾然昨晚还是没有在周蓉那边留宿，惹得她好一阵埋怨，但顾然还是置之不理，总觉得周蓉这个女人对自己而言是危险的。 相反，唐染就不同。 她正穿着米白色的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从顾然的视角看去，围裙下只是一间薄薄的修身款秋衫，贴合着肌肤，将她婀娜的身段凸现了出来。 让顾然不由得想到了厨房篇合集.AVI 他甚至有种冲动，站在她身后环抱住那盈盈一握的柳腰。 似乎感应到身后有一道炽热的目光，唐染拿着锅铲转过身来，如沐春风般笑了起来说：“醒了啊，坐下吃早餐吧，今天是西红柿鸡蛋面和卤牛肉，你尝尝。” “好，你也别忙了，一起吧。” 顾然跟着笑了一下，很喜欢这种温馨的氛围。 唐染没有拒绝，径直的坐在顾然的对面，还端上了两个煎好的荷包蛋。 昨晚汤嫣有事并没有跟来。 忽然少了一个人，即便没有什么交谈，也并不会让二人觉得尴尬。 “今晚回来吃饭吗？” 唐染随意的问起，就好像聊家常一般。 “嗯，回来。” “呵呵，那就好。昨天你和我发消息说不回来了，我还有点失落呢。” 顾然抬头，好奇又带着点兴奋的望着她问：“失落？” “嗯，你的理疗太舒服了，我已经习惯了。一想到你不回来，我都没什么精神，可能晚上也会睡不着。” 顾然笑了起来，“哟，对我依赖性这么强啊，那是不是下半辈子都离不开我了？” 唐染摇了摇头，倔强中带着一丝可爱说：“才不是，你不是说过吗？只要我那个……正常，就能改善睡眠的。” “那个？” 顾然一愣，随后恍然大悟。 “嗯。”顾然有些好笑的说：“可是陈深文一年也不见得回来一趟，你也解决不了啊。” 唐染没有回答什么，只是抿了抿下唇，看着碗中的面条，犹豫了一番才问出口：“你这几天和嫣嫣晚上是不是……那个了？” 顾然脸上的笑僵持了半秒，心也咯噔一跳，很快又恢复常色。 不对啊，每天在按摩配合汤药之后，唐染是睡的很沉的。 每天早上起床时，汤嫣也会细致的收拾一遍床单，不留一丝痕迹。 所以，她是怎么察觉的？ 顾然装傻，“哪个？” “就是、哎呀，一起睡觉。” 顾然忽然忍不住笑了。 唐染的样子太可爱了，带有一丝未经人事的小女生独有的羞意，偏偏她又什么都懂，如果换作汤嫣，不仅会直白许多，甚至是露骨，兴致来了，还会采访一番感受如何。 这就是放开之后的汤嫣，和在公司里的她，判若两人。 但面对唐染的问题，顾然还是那副装傻的样子说：“为什么会这么问呢？就汤嫣那副和刺猬一样的性子，我敢和她睡到一起去，第二天她就敢废了我。” “可是我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听到隔壁房间有……那种声音。” 她越说越小声，视线也随之转移，不敢对视。 顾然放下筷子，仔细的思考了一番，狡辩道：“幻听，绝对是幻听，或者说你的渴求欲太旺盛了，才会让你梦到这些。” “唐姐啊唐姐，看来你的身体非常迫切的需要动土、施肥了，不然可能憋出病来的。” 唐染似乎没有那么好骗，她仔细的思考了一番，说道：“可是，那个声音特别真切，而且，昨晚嫣嫣没在家，我就没听到那个声音，我很确定，不是做梦，你们要是那个了，也没必要瞒着我啊……” 她越说语速越快，眼神也越发笃定。 顾然当然是不想她知道这些的，便微微探身，超前坐了一些，欲言又止的说：“其实……” “其实什么？” “其实怪你。” “怪我？为什么？”唐染更是一头雾水，甚至有些委屈。 “当然怪你了，你多漂亮、身材多好，对我来说，简直是一种超大的诱惑，可是我不可能对您做什么啊……” “所以你就和嫣嫣……” “你别打断我的话，其实你听到的不是我和汤嫣，是我在看小电影，你应该懂吧？” 唐染楞坐在原地，惊讶过后，表情变得尴尬不已。 顾然好笑的看着她：“你在找什么呢？” “找地缝。” 顾然忍不住笑出了声，太可爱了，想…… 更可爱的是，唐染居然还一副认真的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早该想到的，你还是年轻壮小伙，又没有女朋友……” “现在不怀疑我和汤嫣了？” “嗯，我之前其实就不太相信，只是那个声音太真切了。” 她说话时似乎很纠结，手拿着筷子，轻轻地伴着碗里的面条也没吃，还小声的劝道：“可是我听说，那个很伤身体的。” “嗯，要不你帮我？” “去！怎么能和我开这种玩笑呢？” 唐染夹起一个煎蛋放进顾然的碗里，生硬的转移话题说：“快吃吧。” 顾然呵呵一笑，也不说什么。 但是能够看到她在慌乱，绝对不是生气。 这说明，有戏。 趁没有汤嫣那颗电灯泡在场，要不今天就加快进度吧？ 不就是旷一天班吗？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不久，画廊小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顾老师，您什么时候过来啊？”小丫头的声音有些急切。 顾然看了眼时间说：“还早啊，再过一小时吧。” “那您能不能再早点。” “为什么？” “嗨，咱们院里来了好些人，都是来找您的，和您昨天诊脉的事儿有关。” 顾然问：“找麻烦的？” “不是，听说有药企，也有来找您看病的。” “没兴趣，你帮我打发了吧。” “我可打发不了，那些人都是谭院长、赵主管他们带来的，让我催您尽快过来呢。” “知道了。” 电话挂断，顾然继续慢条斯理的吃面，甚至更不想去了。 第128章 小心思 顾然并没有直接去画廊，虽然小文说了，此时在那里等待着自己的人很多，有不少人的来头都不小。 顾然也大致能够猜到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甚至，顾然还有些对画廊那些人的好感降了一些，怎么什么人都让进？不知道现在是关键时期吗？ 他的车经过画廊的门口，直接掠过，又开了十分钟左右来到寰宇周边一个小区中。 车在一个单元楼下停着，顾然下车刚想上楼，就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婀娜多姿的走了出来。 今天的秦曼雪穿着一件雪纺米色无袖长裙，外面披了一件白色的小开衫，手上提着一个小巧精致的包包，整个人都显得光彩照人。 看见顾然的时候，她忽然加快了脚步。 作为表演系的校花，她的身上似乎也有很好的舞蹈功底，明明穿着一双高跟鞋，迈着又快又急的步子也很稳当。 她站在顾然的面前，眉眼下意识的就弯起一个笑容，说：“呆子，看傻了？” 顾然很配合的点了点头，“我刚刚还以为你进了模特圈呢，漂亮的和走T台似的。” “算你会夸，不过也有模特圈的导演邀请过我出席重要活动，但是我拒绝了，还是偏爱演戏一点。” 她说话间，顾然的目光下移，最后停在了那双纤长、匀称极富美感的长腿上。 忽然，秦曼雪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顾然。 “怎么了？” “想你了，让我抱一会儿，充会儿电。” 顾然愣了愣，双手也环上了她的腰，在她把脑袋枕在自己肩上的时候，可以嗅到她身上又淡又好闻的香味。 秦曼雪就像是个粘主人的小猫，一进入怀里就变得乖巧又安静，似乎想怎么撸都可以。 但很快，她便松开了顾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走吧，出发！” 顾然也忍不住跟着笑了一下，似乎是被她散发出的阳光活力感染到。 坐上车后，顾然给她递了一瓶水，问道：“我刚刚看你，好像有点累？” 秦曼雪接过水，喝了一口，或许是渴了，她喝的还有些急，一道晶莹的水渍从她的嘴角滑到下巴，最后一滴滴的落在被安全带束成型的两座山脉中间的沟壑中。 “确实很累。”她说话时都透着一股懒散的气息，苗条与丰腴相互平衡的身体在柔软的座椅上调整了个姿势，往顾然这边又靠近了一些。 性感的红唇说着撒娇的语气：“你都不知道，小渔姐给我的工作安排的有多满，我都不知道，我这种小糊咖怎么能有那么多工作忙的。” 顾然略带诧异的问：“你这段时间不是在拍短视频吗？” “哼，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居然连我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我错了我错了，你也知道，我最近也挺忙的。” “借口。”秦曼雪嗔了一声，“短视频用不了多少时间的，我只需要出镜拍摄，脚本、后期都有别的工作人员来做。是小渔姐安排我上了两档综艺，播出后效果还不错，也能不用靠公司和小渔姐的资源，也能接到一些商单。” 顾然安静的听着，一直在捕捉她的情绪变化。 明明是事业上升，打开了一个不错的局面，她偏偏还疲惫又不开心的样子。 这和她的性格是不符的，她不是这种怕吃苦的人。 忽然，脑海里灵光一闪，顾然捕捉到了些什么，说道：“主要还是和你期望的东西不一样吧？你其实还是想当一个演员，想多演戏。” 秦曼雪安静的听完，目光都变得柔和了许多，伸出一根如青葱般的手指在顾然的腰间轻轻点了点，笑吟吟的说：“不错嘛，小顾同学，心思这么细腻，那我就暂时不生你气了。” 接着，她又是轻轻一叹，“我当初签寰宇，当然和周朗的叔叔有很大的关系，我喜欢表演、喜欢拍戏，那是个很不错的机会，当然，虽然机会很珍贵但原则的问题更重要。” “现在嘛，我明明想当演员，却朝着流量的方向走了。按照小渔姐的话来说，在周三级的打压下，我只有积累了足够的人气，才能够接到不错的角色邀约，所以最近虽然累，但我是在积攒能量呢！” 说到后面时，她忽然一扫之前的颓气，好像点燃了身上的斗志。 顾然被这可爱的一面逗笑了，说道：“那小渔今天还愿意让你跟我到画廊拍短视频素材？” 秦曼雪的嘴角又忍不住掀起笑意说：“她刚开始当然不答应啊，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呢。我们现在的做的短视频账号粉丝涨势还不错，但是不管拍什么，流量也不可能有蹭画廊来的大啊，你还能带我拍舞台建设，和项目组的老师提问题，这种机会太难得了。” 这件事是顾然在秦曼雪聊天时，随口提起的，原意只是邀她来玩，谁成想，她重视的不行，小渔也很重视，甚至为此推掉了一个目前热度还不错的综艺。 自从云坛画廊和寰宇联袂官宣之后，网上的热度就没有降过，甚至这股热度已经渐渐烧到了海外。 只是目前在开展阶段，双方都没有公布太多相关消息，不管网游怎么催促，都处于静默的状态。 但网上从来都不缺会整活的人，猜测画廊的开幕式、流程形式、奖项都拥有不错的播放量，在跟风之下，这类视频也卷了起来，掀起了一股极大的流量热潮。 这个时候，秦曼雪不仅能拍摄现场，还能采访官方的人，那流量自然差不了。 也怪不得两人如此重视。 甚至还专门罗列了一些拍摄重点，以及和项目组聊天的内容列表，细致得很。 小渔也很想跟着一起进场，只可惜，顾然能带一个人进去已经算是特权了，小渔和团队只能放纵她自由发挥。 当然，以上有秦曼雪说的谎话，这些小心思的作用，仅仅只是，没有熟人在，她可以不用和顾然装疏远。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专利在手 秋夏交替的时候，有风吹来，天气格外的晴朗，阳光撒在身上不灼人，呼吸时还有一股清新又宁静的气息。 顾然把车停在画廊外一条马路旁的停车位中。 画廊自然是有地下停车场的，但秦曼雪似乎是兴致来了，让顾然马上停车，然后就开始拍摄画廊门口的素材。 就比如现在的这条林荫街的悬铃木巨大的树冠把道路上空遮蔽成林荫路，随着秋风掠过，掸下腿绿的树叶，在空中打着转儿落在地面，成为一片金黄中的一部分。 风吹动云的时候，也会拂过这一片金黄，把它吹散、吹开，秋天的气息随之散开，嗅起来有悬铃木独特的气味。 顾然凑上前，看着秦曼雪拍摄的画面，加上滤镜，有一种令人向往的唯美，当画面再转向画廊的正门时，不显突兀，还添了几分文艺气息的厚重感。 只是拍这些当然是不够的，秦曼雪玩心大起，欢乐的说：“你帮也我拍几张。” 顾然接过相机，看了眼时间，苦笑着：“虽然有点扫兴，但我还是要说，我们只能再玩十分钟了。” 秦曼雪没有觉得扫兴，反而拾起一片被秋天染成金色的叶片，遮住了半边脸，露出半张灿烂的笑容：“够啦够啦，我们还能拍几张合照呢。” …… 画廊的官方早就给顾然准备好了工牌，方便他能够随时进出。 只是他的工牌，上面有好几个logo，有画廊的也有寰宇的，排版和颜色看起来更像是画廊自家的人，这代表着，一些合作商不能去的地方，他都能靠着这个工牌进去。 把这个工牌给顾然的时候，景松直说了：“你靠着这个工牌，除了云阁不能去，别的地方都没问题。” 所以，靠着这个工牌，带一个人进去自然也是小问题，甚至登记都不用。 这时，小文的电话又打了进来，这已经是她拨来的第三通了。 “到了到了，这不是没迟到吗？”顾然苦笑着说。 小文说：“您前两天明明都提早到好久，偏偏今天迟到了，不是我催你，是我爷爷催我了。” 不多久，顾然就知道小文和她爷爷为什么那么着急了。 那间已经算宽阔的房间里，前些天坐了将近20人也依旧宽松，今天就显得拥挤了许多，甚至隔壁两件休息室也来了不少人。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广告商来抢赞助资格来了。 小文站在顾然的左手边，一边用手指着一边说：“你看那边，是东文药企的、那边几位是披星药业、还有那个头发花白的听说是卫生部的领导。哦，还有一些是我爷爷，还有周爷爷他们带来的朋友。” “怎么来了这么多啊？”顾然问道，这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小文说：“这还多啊？就拿那两家药企来说，这次活动他们是赞助商之一，要不然还没进门的机会呢，听我爷爷说，现在很多药企的人可都盯上你了哦。” 秦曼雪一直站在一旁安静的听着，终于忍不住好奇问：“他们找顾然干嘛？” 在今天之前，秦曼雪就觉得顾然身上有些事是自己还不知道的，总觉得在以后相处的过程中，能有个探索的过程也挺好玩的。 但眼前的一切，确实让她震惊了一番。 怎么还被药企盯上了呢？ 小文解释了一番，秦曼雪才得知，原来是前几天画廊的项目组起哄，让顾然写了一幅草书。 这幅草书本来还只是在画廊内让人欣赏，很快就有人拍照分享给了喜好书画的朋友，还说：写的牛逼吧？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字是二十多岁小伙子写的。 这副字很快就在书画圈变得炙手可热，许多人不吝啬对它的夸赞，逐渐流传到了大众的视野里。 但很快，字里的内容，也获得了关注。 其中一位医学博士、顶尖学府的医学教授表明，在看见这个药方的时候，他就琢磨了一番，后来更是让手下的学生们围绕它展开了课题。 原本，对于一个药方的研究，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的，但这一副不同，它太的药效太显着了，保护心脑血管、提高免疫力、延缓衰老等等功效都在几次实验中得到了证实。 小文说：“我刚刚听说，卫生部有领导表示，再经过几次检测，如果合格的话，可能会有官方追踪报道。” 官媒追踪报道的好处实在太多了，首先推广这份药方的知名度就是最基础的，还能让老百姓天然的对它产生信任感，还能给顾然带来巨大的社会声誉等等。 秦曼雪就是反应再迟钝，这下也明白过来了，说道：“所以，那些药企，都是来找顾然谈合作的？” 说到这，她又关心的问：“这个药方的专利，你应该申请了吧？” “当然。” 对于专利、版权这种东西，顾然是非常敏感的，这和陈深文还有关系。 这个绿毛龟和很多恶劣的导师一样，很多学生的研究成果，他都会写上自己的署名，有两项专利和他没关系，他的名字也是被硬添了上去。 光靠这些东西，他就有一份不小的收入。 顾然自然也把这些东西看的很紧，注册专利的也不止是这一份单方，而是20份。 这对于中医传承来说，只是冰山一角、九牛一毛，他一口气注册两千份都没问题，但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实在没必要。 顾然说：“就算没有专利，这个药方已经有了一定知名度，他们如果没有授权就制造还是算侵权的，更何况，官方都来了，应该没人有这个胆子。” “说的也是。” 这时，一位周老路过，他手中拿着一个保温杯，忽然看见了顾然，便迎了上来，笑着说：“怎么来了还不进去？都等你呢。” 顾然苦笑着，眼神朝里看了一眼，但什么都没说。 周老心领神会，淡淡的笑着：“放心吧，他们想和你谈事，也得等正事结束之后，而且很多重要的事也不可能今天就聊完，以后时间还多着呢。” 第129章 专利在手 秋夏交替的时候，有风吹来，天气格外的晴朗，阳光撒在身上不灼人，呼吸时还有一股清新又宁静的气息。 顾然把车停在画廊外一条马路旁的停车位中。 画廊自然是有地下停车场的，但秦曼雪似乎是兴致来了，让顾然马上停车，然后就开始拍摄画廊门口的素材。 就比如现在的这条林荫街的悬铃木巨大的树冠把道路上空遮蔽成林荫路，随着秋风掠过，掸下腿绿的树叶，在空中打着转儿落在地面，成为一片金黄中的一部分。 风吹动云的时候，也会拂过这一片金黄，把它吹散、吹开，秋天的气息随之散开，嗅起来有悬铃木独特的气味。 顾然凑上前，看着秦曼雪拍摄的画面，加上滤镜，有一种令人向往的唯美，当画面再转向画廊的正门时，不显突兀，还添了几分文艺气息的厚重感。 只是拍这些当然是不够的，秦曼雪玩心大起，欢乐的说：“你帮也我拍几张。” 顾然接过相机，看了眼时间，苦笑着：“虽然有点扫兴，但我还是要说，我们只能再玩十分钟了。” 秦曼雪没有觉得扫兴，反而拾起一片被秋天染成金色的叶片，遮住了半边脸，露出半张灿烂的笑容：“够啦够啦，我们还能拍几张合照呢。” …… 画廊的官方早就给顾然准备好了工牌，方便他能够随时进出。 只是他的工牌，上面有好几个logo，有画廊的也有寰宇的，排版和颜色看起来更像是画廊自家的人，这代表着，一些合作商不能去的地方，他都能靠着这个工牌进去。 把这个工牌给顾然的时候，景松直说了：“你靠着这个工牌，除了云阁不能去，别的地方都没问题。” 所以，靠着这个工牌，带一个人进去自然也是小问题，甚至登记都不用。 这时，小文的电话又打了进来，这已经是她拨来的第三通了。 “到了到了，这不是没迟到吗？”顾然苦笑着说。 小文说：“您前两天明明都提早到好久，偏偏今天迟到了，不是我催你，是我爷爷催我了。” 不多久，顾然就知道小文和她爷爷为什么那么着急了。 那间已经算宽阔的房间里，前些天坐了将近20人也依旧宽松，今天就显得拥挤了许多，甚至隔壁两件休息室也来了不少人。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广告商来抢赞助资格来了。 小文站在顾然的左手边，一边用手指着一边说：“你看那边，是东文药企的、那边几位是披星药业、还有那个头发花白的听说是卫生部的领导。哦，还有一些是我爷爷，还有周爷爷他们带来的朋友。” “怎么来了这么多啊？”顾然问道，这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小文说：“这还多啊？就拿那两家药企来说，这次活动他们是赞助商之一，要不然还没进门的机会呢，听我爷爷说，现在很多药企的人可都盯上你了哦。” 秦曼雪一直站在一旁安静的听着，终于忍不住好奇问：“他们找顾然干嘛？” 在今天之前，秦曼雪就觉得顾然身上有些事是自己还不知道的，总觉得在以后相处的过程中，能有个探索的过程也挺好玩的。 但眼前的一切，确实让她震惊了一番。 怎么还被药企盯上了呢？ 小文解释了一番，秦曼雪才得知，原来是前几天画廊的项目组起哄，让顾然写了一幅草书。 这幅草书本来还只是在画廊内让人欣赏，很快就有人拍照分享给了喜好书画的朋友，还说：写的牛逼吧？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字是二十多岁小伙子写的。 这副字很快就在书画圈变得炙手可热，许多人不吝啬对它的夸赞，逐渐流传到了大众的视野里。 但很快，字里的内容，也获得了关注。 其中一位医学博士、顶尖学府的医学教授表明，在看见这个药方的时候，他就琢磨了一番，后来更是让手下的学生们围绕它展开了课题。 原本，对于一个药方的研究，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的，但这一副不同，它太的药效太显着了，保护心脑血管、提高免疫力、延缓衰老等等功效都在几次实验中得到了证实。 小文说：“我刚刚听说，卫生部有领导表示，再经过几次检测，如果合格的话，可能会有官方追踪报道。” 官媒追踪报道的好处实在太多了，首先推广这份药方的知名度就是最基础的，还能让老百姓天然的对它产生信任感，还能给顾然带来巨大的社会声誉等等。 秦曼雪就是反应再迟钝，这下也明白过来了，说道：“所以，那些药企，都是来找顾然谈合作的？” 说到这，她又关心的问：“这个药方的专利，你应该申请了吧？” “当然。” 对于专利、版权这种东西，顾然是非常敏感的，这和陈深文还有关系。 这个绿毛龟和很多恶劣的导师一样，很多学生的研究成果，他都会写上自己的署名，有两项专利和他没关系，他的名字也是被硬添了上去。 光靠这些东西，他就有一份不小的收入。 顾然自然也把这些东西看的很紧，注册专利的也不止是这一份单方，而是20份。 这对于中医传承来说，只是冰山一角、九牛一毛，他一口气注册两千份都没问题，但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实在没必要。 顾然说：“就算没有专利，这个药方已经有了一定知名度，他们如果没有授权就制造还是算侵权的，更何况，官方都来了，应该没人有这个胆子。” “说的也是。” 这时，一位周老路过，他手中拿着一个保温杯，忽然看见了顾然，便迎了上来，笑着说：“怎么来了还不进去？都等你呢。” 顾然苦笑着，眼神朝里看了一眼，但什么都没说。 周老心领神会，淡淡的笑着：“放心吧，他们想和你谈事，也得等正事结束之后，而且很多重要的事也不可能今天就聊完，以后时间还多着呢。” 第130章 视察场地 正如之前小文说的那样，那两批药企的人并不是专门冲着自己来的，而是他们也是赞助商，在比赛的时候，也是有广告费的。 视察开幕式舞台、比赛场地也是他们今天的任务之一，毕竟谁都想先抢到最好的广告位。 顾然有些庆幸，自己还好是踩着点来的，不用被众人围着，和他们寒暄，还要想方设法的拒绝合作之类的。 景松看到顾然的时候，就带着饱含深意的笑容走了上来，在顾然的背上轻轻拍了几下说：“可以啊小顾，都让人到画廊来堵你了。” 顾然苦笑：“您就别打趣我了，我今天也是莫名其妙的。” 景松问：“小文在电话里，都和你说过那两家药企的事了吧？” “还没有，似乎她也知道的不多。” “嗯，刚刚他们在聊天的时候，我坐在一边听到了些消息，好像他们想从你手上买的药方，可不止是你给我的那个和书法上的那个，有人已经查到了，你注册的药方可有不少。” “靠，嗅觉这么敏锐，真狗啊。” “唉，你说对了，商人不就是这样么。不过起因还是你昨天给大家问诊，你诊出有隐藏病的人也不敢大意，昨天就去医院检查了。” 顾然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嗯，应该挺准的吧？” 景松说道：“应该？何止是准啊，简直是神了！就你查出癌症那位，也只是癌症早期，医院方听说是靠把脉之类的中医方式都不愿意相信，他们说什么基因检测啊、组织活检什么的都不一定好使，反正……就是神了！” “嗯，确实神。” 景松诧异了一下，“唉，我还以为你会谦虚一下的。” “哈哈，没什么好谦虚的，这还是敢当的。” 那么丰厚的传承，是华夏文明的结晶，都是给他的底气，有什么不敢当的？ “呵呵，也挺好的，不过呢，景叔可提现给你个忠告。” 看到他认真的模样，顾然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您说。” “不管那两家药企和你谈什么样的条件你都别急着答应，先拖着。” 说话时，他的眼神朝着一个方向瞟了瞟，顾然顺着看去，正好看到了卫生部的几个领导在聊天，顿时明白了过来。 这次他们的到来，或许就是一次官方审查，要是没什么问题了，还可能真有官媒宣传。 到时候药方的授权价格，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一边谈话一边往前走，不一会儿，顾然就成为了众人之间的焦点，有熟的、不熟的，都会和他攀谈几句，特别是那两家医药公司的，显得特别热情，但谁都没谈起药方版权的事，顾然也乐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随后，在项目组的安排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场地去。 这一部分的规划是和开幕式一起进行的，只不过那是另外一个项目组的事，顾然没有参与。 之前的安排、设计，也都只是在图纸上或者3D模型上进行的，这还是第一次进行现场视察。 按照顾然现在的地位，是可以走在最前面，和景松、刘方平等人一起视察的，倒也不怎么累，只要全程带着耳朵，听身旁的负责人像导游一般的讲解就好了。 但顾然显然没这个兴趣，还不如走在人群后头，陪着人美声甜的秦曼雪拍拍素材，不香吗？ 秦曼雪并没有来的时候那么轻松，她似乎有一种使命感，拍的异常的认真。 顾然逗她说：“放松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参加摄影大赛呢。” 秦曼雪说：“我看画廊官方都没有人跟拍，只有我一个人拿着拍摄设备，很有可能，我是网上第一个对场地设计这些细节第一个曝光的人了，不管是为了我、为了你还是活动第一次的成功举行，我都不能懈怠啊。” 顾然听了一乐，“里头还有我的事儿呢？” 秦曼雪点头，“当然了，你不也是项目组的一员吗，为了你，我也不能懈怠啊。” 顾然被可爱到了，忍不住在她吹弹可破的脸上揪了一下。 “讨厌，你别捣乱，再说了……这么多人呢。” 桃色染粉了她的脸颊，更增添了几分美感，但她却不自知。 “人多怕什么，又没人拍咱们。对了，你想不想听这些场地布置更细节的东西？” 秦曼雪先是惊喜的笑了一声，然后视线往前眺了眼，像个泄了气的气球，“算了吧，我连工作人员都不是，你就把我带到最前面，我哪敢啊。” “这也简单，等我会儿。” “唉，你去哪？” 秦曼雪一个没注意，顾然已经加快脚步，蹿入了前方的大部队中。 此时大家都停着脚步，正站在一个场馆前，所以她在原地等待也不会掉队。 不一会儿，秦曼雪就看见顾然领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看起来很有文艺气息的女人过来。 顾然说：“介绍一些，这位是徐姐就是这个项目组的成员之一，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她就好。” “……” 秦曼雪没想到顾然领了这么一尊“大神”过来，而且一副很轻松的样子，让她都稍稍愣了下神。 真是…… 除了一些官媒，想要从这位口中采访几句都极为困难吧？ 秦曼雪小心翼翼的看了那位徐姐一眼问道：“真的方便吗？” 徐姐莞尔一笑，温和的开了个玩笑说：“顾老师现在咱们画廊可不是一般人，他们都抢着帮忙呢，不过你的视频拍好、剪辑完了之后，需要我们审核一遍才能发出去，可以吗？” “当然、当然。” 徐姐温柔的样子也让秦曼雪放松多了。 这时，有一男一女两位穿着正装的人，朝着顾然走了过来，他们衣服的左上角还有“披星”的logo。 显然是忍不住，想要和顾然谈合作的问题了。 秦曼雪是知道披星这个企业的，在开国之后没多久成立的，那时国内的医药行业很落后，披星早期就是靠着中药起家，后续研发西药，听说现在的控股人并不是华夏人，但真假未知。 第131章 与药企的初步谈 披星药企的这两位之前就和顾然打过招呼，态度都很客气，给顾然留下了不错的好感。 当然，他也知道，这种好感的基础也只是在能合作的前提下。 “顾老师，容我们做个自我介绍。我叫范欣，我身边这位叫张旭，都是业务部的。方便聊聊关于您那份药方的事儿吗？” “你们想聊什么？”顾然平和的问道，让他看不出他的喜悲。 范欣又露出了标志性的职业微笑，语气舒缓的说：“我们公司研究过您的那份药方，效用很好，市面上的保健品和您的药方比起来，简直差了一个档次，所以我们想要和您达成一个合作，您把药方授权给我们，我们做成中成药卖给消费者。” 顾然也挂着那副职业性的假笑，说道：“你们还真是会把握市场啊，这么快就想要合作了。” “呵呵，主要还是您的药方效果太好了，可如果老百姓想要使用，又要经过抓药、熬药等的过程，远不如我们制成成熟的商品来的便捷，这里面的市场是很大的。” 范欣并没有懈怠，她也不觉得面前这位长相俊秀的少年会这么容易就能搞定。 她身旁的张旭接着说道：“这个授权费用我们可以按照市场最高价给，每年三千万，当然，如果销量超出我们的预期，这个价格还可以涨，我也相信，它的价值绝不仅仅于此。” “嗯……” 看见顾然在沉吟，范欣和张旭都稍稍紧张了一些。 甚至，他们已经做好了，被狮子大开口的准备。 然而，顾然只是说道：“你们的竞争对手，好像过来了。” 二人一回头，果然，就看见了东文的两位业务部的人正走过来。 其实他们互相是认识的，熟悉谈不上，但怎么也是一个圈子里的。 但双方默契的都没有打招呼。 东文这两位业务部的，也同样是一男一女，那位女生很是出众，颜值、身材、气质综合起来都有8分的美女。 两人也是对顾然先打了个招呼，做了一番自我介绍。女的叫肖雨，男的叫宋宪。 其实他们的名字顾然也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记不住。 那位8分美女确实好看，可是在秦曼雪这种表演系中都能当上系花、校花的女神来说，还是差了一点。 在他们介绍完之后，顾然开门见山、先发制人的问：“二位，也是来谈我那个药方授权的事儿吗？” 肖雨展颜一笑，“是的，我们东文对您的药方也很感兴趣，也愿意拿出足够的诚意。” 诚意二字她说的比较重，强调了一声。 顾然笑着：“既然你们两家都有这个意愿，那就请报价了，刚刚披星的朋友已经报过了，你们呢？” 东文药企的这两位顿时就感觉到了，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啊。 对手的价格自己不知道，却要在当着他们的面报自己的价格，明显很不利。 这时，顾然又说到：“对了，披星的这位朋友说，他们愿意给我的，可是市场最高价。” “……” 这次，轮到披星药企的两位郁闷了。 大哥，哪有你这样直接说出来的？ 市场最高价，当然只是随口说说啊！ 按照正常的谈判逻辑，我们会先说出一个较低的价格，让您加价，让您在拉扯过程中，感觉自己占到了便宜，最后双方都是喜笑颜开，在握手后达成合作。 那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吗？ 这么说出来，还有什么意思？ 果然，东兴的肖雨一听这话，都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道：“既然这样，那也报上我们公司的诚意吧，一年五千万，您要是不满意，我们还能谈。” 顾然失望的摇了摇头，笑道：“几位，还是算了吧，你们的报价和我的预期相比，还是差的太多了。” 披星的张旭刚想说话，就被顾然抬手打断，他继续道：“听我说完。既然这药方是我拿出来的，那么医药行业的那些事儿，我自然也清楚一点。” “如果让二位的贵公司研发与我药方药效相同的产品，需要多久呢？又需要投入多少钱呢？几亿、十几亿可能都止不住吧？” “顾老师，账不是您这么算的。” 顾然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就来算另外一笔账。我这份药方，去药店抓一次药大概要80元，因为用的是文火煎药，最后的药渣是要倒掉的，还是有充分的药效被浪费。” “而药方到了你们公司的手上，在提取过后，药效只会得到最大限度的开发，最后经过包装、宣传再售卖，怎么也能在成本价的基础上赚个两倍吧？我说的两倍，还是最保守的估计，现在谁都知道，医药企业是有多么的暴利。” “不是我自负，只要这份药制成，流入市场，销量绝对能暴增，同时带动你们公司的股市，而我刚刚也对双方公司做了个预估，利润、股市、政策扶持什么的加起来，一年也有十几亿吧？就分我区区几千万，呵呵。” “……” 顾然说完后，就等着双方公司表态，之前还急着表现的几人，忽然间就有些哑火了。 不过沉默只是短暂的一两秒，范欣便说道：“看来顾老师是了解过的，是我们考虑不周了，您有心仪的价位吗？可以商量嘛。” 顾然反问道：“你们是想独家代理，还是想一起合作？” “当然是想独家。”文东的肖雨表态。 “嗯，我们也是想独家。” 双方的态度都很坚定，没有任何思考后就给出了答案，这个竞争关系很激烈的样子。 “好，既然是独家，这价格自然更高一些。具体数字说的再大，我也感觉自己是亏的，这样吧，简单一点，利润分成，五五开。” “这个……我们还是需要回去开个会商量一下，不能那么快的就给出答复。” “嗯，这个我们也决定不了。” 顾然笑道：“没关系，我可以等的，你们应该也知道，我手上的药方还有不少，质量也不低，至少是你们投资十几亿也要研发几年的产品，就看以后有没有机会加深合作了。” 第132章 待价而沽 顾然轻飘飘的一句话，威力不小，至少让面前两家药企的业务部精英，内心都起了波澜。 他们在来之前，市场部就经过运算得知，仅仅只是一份药方能创造的价值，以及占据的市场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如果这药当作保健品来卖，绝对能在开辟出一片非常广袤的市场。 要知道，保健品虽然很火、很好卖，但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对药效不相信的，觉得只是包装陷阱。 而顾然的那份药方，就能奠定它在保健品产品中的地位，绝对会掀起一番购买热潮。 可以预见的爆火，甚至还有可能，囤积几年的原材料，都会捉襟见肘。 这还只是一份药方能带来的价值。 而顾然却说，他手上还有很多份同等质量的药方…… 就算，其它的药方不是保健品，而是有针对性的药物，那也绝对不缺市场。 就拿顾然给景松的壮阳药来说，利润就空前的大。 那时量变就会引发质变，高质量的药物忽然由一个公司流入市场，带来的反馈绝对是巨大的。 成为国内顶尖的药企，根本就没有什么困难，甚至还可以和国际上鼎鼎大名的药企掰一掰手腕。 这种诱惑，没有一个资本家是可以拒绝的。 两家公司也是查过的，顾然注册过的药方专利就有二十项，里面就算有一半高质量的药方，就值得大量投入了。 顾然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究竟能给他带来多少利润，此时两家公司的精英都无法预估。 股东们知道这件事，眼睛会红的！ 这时，整个画廊的项目组又要继续前往下一个场馆了，正好他们的谈话也已经结束了。 配合秦曼雪了解场地的徐姐也回到了队伍的前方。 顾然又一次和秦曼雪走在队伍的后方，悠哉悠哉的。 “刚刚谈的怎么样？” “素材拍的满意么？”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随后都笑了起来。 秦曼雪举着手中的设备，鹅蛋脸上的笑容灿烂，看起来柔美、温和又像阳光般拥有温度。 “满意满意，徐姐和我说了个关于这个场馆的故事，我回去写文案的时候，一定能让视频更饱满得多。要不是有些设计要保密，她说还能带我看设计稿呢，当然，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说到一半，她忽然微微歪着脑袋，好奇的望着顾然笑着：“干嘛这么看我？” “没，就是感觉你认真的样子，又漂亮又可爱，忍不住多看两眼。” 于是，她的脸上带着一抹羞意，笑更灿烂了。 “你呢？和那两家药企聊的怎么样？” 顾然露出一个无奈的神情，苦笑了一下：“他们拿我当什么都不懂的书呆子哄呢，暂时没谈拢，不过我给他们画了个饼……” 跟在大队伍的后面，顾然慢悠悠的将刚刚的事说了一遍，也没有什么隐瞒的。 秦曼雪听完后，两只本就漂亮的眸子，忽然闪起了璀璨的光，“哇，你要发了唉，那么多钱。” 她伸出左手，一根根手指折下来数着，最后说：“一年上亿，九位数唉！” 顾然笑着打趣道，“是啊，虽然我很快就要暴富了，但还是可以给你一个包养我的机会，每个月只要管饭就好，怎么样？” “要死啦你！” 她撒娇的嗔了一声，因为这个玩笑让她想起了自己和顾然的第一个晚上，那时候顾然刚睡醒就有事要回公司，产生了一些误会，自己还拿钱砸他，说出了那句：就当老娘昨晚找了个鸭子！ 现在想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秦曼雪又伸出一根手指，在顾然的腰间戳了戳，“等本小姐有了作品，火了以后，也很能赚的好不好，那时候用真金白银包养你。” “那我等着咯。” “对了，说真的，我要是给你介绍一个优质的客户，能有一些分成吗？” 秦曼雪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一点点”的距离说：“这么一亿点就好。” “那得看你介绍的客户有多大了，要是不够大，可没有分成哦。” 顾然和她逗趣，也知道，她其实不是在意什么分成，只是个玩笑。 秦曼雪说：“还记得我那次开着布加迪威龙去接你吗？我也和你说过吧？是我在剧组时，向我朋友借的道具，我说的这个客户就是我的朋友，她家正好也是药企，应该也会挺感兴趣的，也能给出一个不错的价格。” “好啊，那就等你介绍咯。” 其实顾然并不是那么在意，他的药方并不愁卖家，只是很多药企没有投资这次的画廊活动，所以暂时无缘和顾然谈什么业务。 相信过不久，就会有其它药企联系上自己。 他只需要找一个有资质、有口碑的公司，待价而沽就好了。 但秦曼雪的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至少见一面是要的。 秦曼雪似乎看出了顾然在想什么，收起了玩笑的语气，认真了几分，说道：“我认真的呢，我是站在你的角度考虑的，她是很舍得投资的，人品又好，肯定不会像刚刚那两家一样，只用一点钱就把你打发了。” 随后，秦曼雪把她的那位朋友介绍了一番。 是个刚从海外学成归来的富二代，家里打算让她接手公司，虽然她还年轻，但是在此之前，就已经帮她家的公司做成了好几个大单子，医药正好就是她家的支柱项目，在这方面投了不少钱，目前在国内也能算得上是二线。 秦曼雪说：“我知道的大概也就是这些了，我们毕竟是朋友，她家里和公司的事具体没有说，我也不好问，但我可以保证，她肯定不会坑你。” 看她郑重其事的样子，顾然又忍不住嘴角掀起一丝笑意说：“我可没有不信你，你要不约个时间，我们一起见一面？” “好啊，不过刚刚的分成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哦。” “那我还是当真了，如果真的能卖出一个高价，分成也是应该的。再说了，我连人都是你的了。” “去，不害臊。” 第133章 官方背书 云坛画廊很大，场馆也多，这一次自然是不可能一次性逛完所有场馆的，众人只是着重看了几个，带头的刘方平就又带着大部队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办公区域，开一个总结会。 顾然并没有参加，刘方平也不强迫他，毕竟这个会议他能参与的也不多。 然而，让顾然没想到的是，那两位来自卫生部的领导，也跟了出来，还对他微笑致意，问道：“两位，有兴趣一起喝杯茶吗？” 说话的是一位国字脸，穿着行政夹克，比较清瘦的中年人，对顾然和秦曼雪一起发出了邀请。 顾然自然不可能拒绝，那就太不识趣了。 显然是有话和自己谈，大概也和那个药方以及二十项专利有关。 说实话，顾然并不怎么想和官方的人打交道，那样很多事，也就身不由己了。 泡茶的地点不在休息室里，而是不远处的一个凉亭里，旁边还有一个古井，井口被封了大半，只留下一个比篮球稍微大一些的洞口，只能打水，人是跳不进去的。 一路走来，那两位也做了一个自我介绍，一位姓林，另一位姓赵，职务都是中医药管理局的。 亭中已经有人提前布置好了茶具，一个炭炉上搁着一个紫砂壶，白色的水蒸气从壶嘴中蒸腾而起。 坐下之后，赵国强说道：“呵呵，不用紧张，上一次去看苗老的时候，他谈起过你，这次我们两个来找你，也有一些他老人家的意思。” 短短的一句话，就让顾然放松了许多。 虽然只见过苗学海一面，但对于这个小老头，顾然是很有好感，很尊敬的，更何况他还送了一套那么珍贵的针。 爱屋及乌的，也就对面前的这两人稍稍有些好感。 听得出，身居高位的他们，也对苗老很尊敬。 秦曼雪静静的听着他们的谈话，炭炉上的水开了之后，她才款款起身，提起紫砂壶，开始泡茶。 白净滚烫的开水从壶嘴中冲入杯中，将蜷缩一团的茶叶泡的开卷，随着水汽散开，茶叶的清香也弥漫在了空气中。 茶泡好，她往每人面前递了一杯，然后又安静的坐在顾然身边，静静的听他们的谈话。 林虎握着茶杯，带着淡淡的笑意说：“其实我们局子里，很多人都能算得上是苗老的徒弟，虽然只上过几节他的培训课，哈哈。” “你的那些药方在申请专利的时候，我们其实就注意到了，毕竟一次性那么多个，可是很多年没出现过了。不瞒你说，中药药方涉及到文化传承，一直是我们重点关注的地方，你的这些药方我们也正在进行第三轮实验，效果很好。” 赵国强接话道：“是啊，局里很重视的，还特地请教了苗老，他看见署名是你的名字时，也很感兴趣。我们本打算，等所有检测、实验结束之后，再和你谈谈的，没想到你受欢迎的那么突然，哈哈。” 顾然浅浅的抿了口茶，问道：“不知道领导们想找我谈什么？” “有两件事，哎，其实就是一件事。” “首先，国企药业是在我们管辖范围内的，自然想要在你这里购买授权，价格嘛，也希望你能打个折、便宜一点。” 顾然刚想说话，又被打断了，赵国强继续道：“你听我说完，我们也不白占你的便宜，这就要谈到第二件事了。我们知道，现在很多药企都盯着你手上的药方，可你对这些企业都了解吗？放心交给他们吗？” 顾然听的有些迷糊了，“您说的不放心，是指？” 赵、林两人对视一眼，而后解释道：“医药行业的那些乱象，你应该听说过不少吧？贪、腐、抬高药价这些事儿都是常有的，更别提药材以次充好之类的行为。不瞒你说，这些一直是我们严打的对象，现在，就有不少公司就在我们的名单列表上，说不定哪天就被查了。” “为了给你提供方便，也为了你拿出的那些药方不被这潭污水污染，我们会给你一份列表，上面都是可以信任、放心的公司。而且，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授权，让我们局去帮你谈这个业务，保证那些公司坑不到你一分钱。” 顾然都听愣了。 别说，如果这二位没有和自己提起这一茬，那自己肯定是不会想那么多的。 原以为把分成握在手上，就不会亏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这里面的水太深了，自己还真不一定玩的过那些老狐狸。 顾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版权纠纷一直是个屡见不鲜的社会现象……有没有可能，在还没有签授权合同的时候，某些公司，就已经开始虎视眈眈的在准备下套了？ 想法刚浮上心头，就联想起各种麻烦的结局，令人不寒而栗。 但很快，他又轻轻地松了口气。 有官方做背书，甚至还能帮忙出面谈合作，简直不要太稳。 赵国强静静的等顾然思考了一会儿后，才继续说道：“其实，一般情况下，我们局也不会出面谈这种事，可你的药方我们很重视，加上苗老的嘱咐，一般人可是没这种优待，你要是还有什么要求，也可以说出来，都是可以谈的嘛。” 顾然不是不识趣的人，爽快的说道：“没有别的要求了，就按照您两位说的来办。” 这些药方，都是传承自古代先贤的智慧，只是中间传承断代了，现在由系统交到了自己手上，所以便宜授权给有关部门他的心里并没有多少不舒服，更何况还交换了一个如此优待的条件。 可以说，以后都没有后顾之忧了。 “我们可以了解一下，你的这些药方都是哪里来的吗？别误会，就是随便问问。” 顾然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抱歉，这个不太好透露。” “那还有药方吗？应该不至就这二十张吧？” “呵呵，就这些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他甚至觉得自己一次性申请二十份专利，有些太冒险了，总会惹来注视。 但没办法啊，这二十分药方，很有可能以后是要用的到的，他也只是未雨绸缪。 第134章 导演们的恭维 赵、林二人见顾然回绝的如此干脆，也有些无可奈何。 但能谈成这二十张药方的合作，已经是不虚此行了。 在临走前，赵国强问道：“中医峰会的邀请函你有吗？如果没有，我们给你发一份。” “没有，苗老之前也和我说过，不过我那段时间有些忙，可能赶不上。” 这话说的委婉，但两人还是能听得出来里面的拒意。 林虎说：“我建议你有空，最好还是参加一下，苗老有和你谈过这个峰会的性质吗？” 顾然摇了摇头。 “呵呵，怪不得你没什么兴致，那我简单的介绍一下吧。” “你也知道，从上个世纪开始，因为神棍害人、假药泛滥等事件，让中医的名声很不好，甚至有崇洋媚外的人喊着“废除中医”的口号，所以中医们便成立了一个中医公会，目的自然是共同探讨、弘扬中医。” “这个公会以前是民间组织，但后来慢慢变成了半官方性质，苗老就是这个公会的一名理事长。这个峰会，也就是中医公会举办的。” “峰会是两年举办一次，大概内容就是对近两年的某些问题做个总结，同时互相探讨。” 林虎一边说着，一边观察顾然没有什么变化的表情，便呵呵一笑，接着道： “可能在你觉得，这有点无聊。但这个公会和峰会都是有赞助商的，如果有靠谱的研究方向，他们也会分批拨款，要是研制出了成熟的中成药或者产品，他们也有优先购买权的。当然，药材在这里也是能交易的，如果你需要什么稀缺的药材，在峰会上可能也能买得到。” “我们建议你去参加这个峰会呢，不止是让中医公会能多一些新鲜血液，同时也想让你和这个圈子多接触接触，好处总比坏处多，不是吗？” 顾然越听越觉得有道理，便跟着点了点头，回答道：“有机会我一定去。” 之后，他们两位和顾然互相留了个电话，便告辞离开了。 他们走后不久，顾然便收到了一份表格文件，上面就是他们筛选后，可以授权的公司，其实数量并不多，只有五家。 并不是说其它的公司不行，这只是在综合判断后的结果。 刚刚和他谈过的披星、文东两家药企，均不在列，可见有多么严格。 顾然把手机屏幕挪到秦曼雪的身前，指着上面的列表问：“你朋友的公司，在这上面吗？” 她涂着粉色指甲油的手指，指着最上方的那家“岐杏”药企，漂亮的脸上带着俏皮而又得意的笑说：“你看，就是这个被拍在第一的公司，我介绍的怎么可能会差呢。” 这可爱的模样，让顾然忍不住在她的脸上捏了捏，手感极佳。 其实他刚刚也注意到这家公司，“岐杏”不就是岐黄、杏林各取一字吗，意如其名的同时，口气也不是一般的大。 “就是可惜，我白牵线搭桥了，现在谈合作的事儿你都交给了官方去做。” 她沮丧不到十秒钟，忽然又雨过天晴的笑了起来：“不过能多赚点小钱钱当然是更好啦。” “没事，你也可以带我见见你朋友嘛。” “嗯，我有点不想让你见，怎么办呀？” “为什么？” 她又比了一个“亿点点”的手势说：“因为她有点好看哦。” …… 不多久，刘方平等人的总结会也开完了，人陆陆续续的从会议室内走了出来。 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多少高兴的表情，甚至还有几张愁眉苦脸，显然又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还没等顾然问起，江英卓、赵聪、周三级等导演们便看见了坐在凉亭的他，就一窝蜂的凑了上来。 除了他们三位之外，还有另外三个导演，也都是之前见过的。 一时间，并不宽敞的凉亭，都显得有些拥挤了。 他们坐在茶桌的周围，似乎都想要讨杯茶喝。 江英卓坐到顾然对面的位置上，苦笑道：“我说刚刚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你人，感情躲在这撩妹、喝茶呢。” 之前在逛场馆的时候其实他们也在，只是要陪同领导，并没有空和他说话，就算他们有空，顾然的身边也一直有人。 秦曼雪忽然有些紧张了起来，身为演员的她当然知道，挤在这里的这些人，可都是国内最顶尖一批的导演了。 圈内的演员，几乎就没有不想和他们合作拍戏的。 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是超一线的演员，以他们的资历、背景，都是可以挑选的。 作为演艺圈小透明的秦曼雪，自然更渴望这种机会。 但她的心态调整的很好，知道现在只需要像刚刚一样，安静的当顾然的一只“茶宠”给大家倒倒茶就好了。 即便面对周三级，她也依旧能够保持微笑。 顾然被打趣后，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是刚刚两位卫生部的领导和我聊了会天。” “啧啧，你可真不简单啊。在你还没来之前，我们可就听说了，你那药方很抢手，今天卫生部的领导还有两家药企的人，可都是奔着你来的，堵人都堵到这儿了，可真够急的。” 赵聪兴冲冲的说完，另一位宁导又说道：“可不止呢，听说顾秘书昨天还给画廊项目组不少人诊过脉，只是摸摸脉搏，连癌症早期这种隐性的症状都能查的出来，真是太神奇了，所以早上刘馆长他们还带了几位朋友来，就是奔着咱们顾神医来的，也就是咱们刚开完会能凑上来，不然今天还不一定能和顾神医说的上话呢。” 宁导是在场唯一一位女导演，长相中等，但有一份江南水乡般婉约的气质，说起玩笑时有很强的感染性，让人不自觉的露出一个微笑。 她的话说完，周围人也开始起哄，都说笑着，让顾然给自己把把脉。 顾然也看得出来，把脉是其次，主要是想要拉进和自己的关系，不然，他们怎么会在开玩笑的同时，还说着恭维的话呢？ 只是在潜移默化间，顾然在他们眼里的重要性已经水涨船高了，只要不眼瞎都看得出来，这个二十多岁的小伙，能够对开幕式总导演的位置起到一些作用，甚至是关键作用。 第135章 名导的邀约 不管是玩笑还是真心，以这些导演的地位，提出想要把脉，顾然就不可能拒绝。 最先开始的，就是宁导，她坐在顾然面前，伸出胳膊之后，莫名的还有些紧张，具体原因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宁导，你很健康，就是有点劳累过度，注意休息。” 顾然把手缩了回来说道。 其实他刚刚看到宁导面色，以及她的神态，就能判断个八九不离十了。 比如她的眼睛，不算特别好看，但胜在干净、有神，瞳孔如墨、巩膜如雪，这很健康，至少肝脏很健康。 宁导开了个好头之后，后面的人也排着队坐在了顾然面前，等他问诊。 但除了宁导之外，几乎人人都有些小毛病以及亚健康。 最后一位，是周三级。 其实，从开始到现在，他只是寥寥说过几句话。 因为他在顾然以及秦曼雪面前时，都会感觉到尴尬、不自然。 周三级感觉自己这种状态非常不正常。 周三级得罪过的人也不少，站在他们面前，也依旧能够谈笑风生，皮笑肉不笑。 但偏偏面对这小子，心里膈应的不行。 还好，他的皮够厚，能够做到面不改色。 甚至还开了句玩笑说：“谢谢顾秘书了，我平时也挺忙的，有两年没有去医院做过检查了，你给我看看，要没事我就放心了。” “放轻松，别紧张。” “我很放松啊。” 顾然搭脉过后，又看了看他的舌苔，最后摇了摇头。 周三级的脸色一下又变了。 这不对啊！ 你之前给他们看的时候，可没摇头！ 作为导演，他当然知道，影视剧里的医生如果诊断完后不说话只摇头，那人多半是废了。 “顾秘书，您……您说句话啊。” “周导，你这身体被掏空的有点厉害啊。” 说到这，顾然忽然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周三级才听得见的声音说：“有空去男科检查一下吧。” “……” 周三级愣了一下，神情都有些恍惚。 回过神来，他还想细问，可又碍于边上还有几个同行好友，怎么也开不了口。 顾然小声的告诫，已经给自己留足了面子，再问，那就是自己不要脸了。 “顾神医，周导这什么情况啊？” 一旁看热闹的宁导出声问了一句，倒不是情商低，她本来就和周三级不对付，能看见他吃瘪，自然最好不过。 顾然淡淡的笑了一下，“没什么，只是让他有空去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 见他不愿意细说，也没人会再问，话题很自然的就过渡到了刚刚的会议上，然后又聊到了他们为了这个晚会，而暂时搁浅的电影、电视剧项目。 这几位导演中，有几位是把时间挤出来，赶到魔都来，看看自己能不能被选上晚会的总导演。 但他们都没想到，这一耽搁，就过了三天。 这时，周三级又开始纠结了。 话题既然都对聊到了这里，那么是不是可以借机，把秦曼雪邀请回剧组，把女二的剧情还给她呢？ 从角色角度出发，秦曼雪是完全符合人设的，只需要本色出演就可以，要不然，之前也不会承诺让她试镜女二这个角色。 但偏偏，因为自己那个倒霉侄子，不仅拒了秦曼雪，还依仗自己的人脉以及公司的影响力，对她进行打压。 谁又能想得到，她身后的男人，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发育到了这种地步。 周三级不傻，他看得出来，现在就算没有什么需要求顾然的，也尽量不要和他交恶，之前的事儿如果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就是最好的了。 就在周三级犹豫的时候，众人也聊的火热，根本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宁导说：“刚刚我和项目组沟通过了，我先回去继续拍摄我的电影，反正影棚就在附近，有事赶过来也行。如果有幸选上了，那电影那边就加快进度，争取两不耽误。”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也 大多都有这种意愿。 江英卓说：“呵呵，我倒是比你们好得多，现在手头的项目是一个情景悬疑，拍摄地就在魔都，投入成本也就两千多万，拍起来很省事的，快的话，一个月就能杀青了。” 赵聪和他相熟，最知道他的情况，拆台道：“你可别吹了，就你那项目，主演都没有定，还一个月杀青？” 江英卓回头笑骂道：“少说风凉话，你知道还不给我介绍两个靠谱的吗？” “你还用得着我介绍？想在你这试镜的人，能从这排到郊外吧？唉，不过说起来，坐在顾秘书身边这位，颜值、气质就算在圈内也是少见的优秀，要不你邀请试试？” 江英卓听后，暗暗在桌下对赵聪竖了个拇指。 不愧是多年的好友，知道老子一撅屁股就想干什么。 这配合打的也太好了。 邀请顾然身边的女伴，自然也是想和顾然拉近关系，再说了，这女生的身材和五官，只会给自己的作品添色加彩，可谓是一举两得。 “顾秘书，你帮着介绍一下呗。” 顾然并不知道二人打了套组合拳。 “那真是巧了，她叫秦曼雪在学校时学的是表演，和我同天进的公司，你别看她长的这么美，其实也是个演技派，今天跟我来其实是拍短视频素材的。” 说话间，顾然还用眼角余光瞟了周三级一眼。 他的脸色果然不太好看，刚刚就没什么血色，现在更是铁青。 顾然顿时心头不爽。 妈的，姓周的也太过分了吧？ 都这种时候了，还特么想打压秦曼雪？ 真不是个东西！ 江英卓的眼睛却瞬间就亮了，说道：“咦，原来是自己人啊，小秦是吧？刚刚我们的话你也听到了，要是有兴趣，可以去我那试个镜啊。因为是情景悬疑，所以只有固定的7个人，群像戏。不过对演技有些要求。” “有兴趣有兴趣，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呵呵，只是先试镜，能不能争取到这个角色，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嗯，我会把握好的。” 秦曼雪依旧有些受宠若惊。 说实话，她还是有些懵的，总觉得一块大馅饼，直接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第136章 区别 江英卓的邀约让秦曼雪有些飘飘然。 自从得罪了周三级之后，她的事业其实一直不算太好。 就算小渔给她安排了活动，那出场费也会莫名其妙的被扣掉一些。 参加综艺，最后她的镜头被剪很零碎，甚至还有些恶意剪辑，让她整个人在镜头下除了好看，就一无是处，活脱脱的就是个花瓶。 前者还好，只是些钱而已。 但后者，就有些致命了。 镜头，以及精彩的剪辑，对于一个刚出道的艺人而言比什么都重要，把这些剪了，她的工作也等于白白参加了。 但现在，江英卓的邀请，就等同于把她从深渊带到了云端。 阴冷的寒风似乎在那个瞬间，就被舒缓的暖阳给溶解了。 然而，这还不止。 在场的导演都是人精，江英卓率先邀约之后，其余人也不甘示弱，都和秦曼雪加了个好友，而且是本人的账号，并不是用助理的账号敷衍了事。 几乎在一瞬间，她在影视行业，她就拥有了一线，甚至是超一线的资源。 这种资源，换作其它人，不知道要砸多少资源，用多少年才能达成。 秦曼雪更明白，这一切的来源，是因为顾然。 等到茶会散了之后，顾然对秦曼雪说：“走吧，我刚刚和刘老打了个电话，他已经同意让你采访一些问题了。” 顾然起身，却不见秦曼雪有动作，回头一看，她还坐在石凳上，有些出神。 “傻了啊？” 顾然伸出手，牵着她的手腕，把她轻轻带了起来说：“就加了几个导演而已，真有这么震撼吗？” 这时，秦曼雪也回过了神来，苦笑的说：“你不懂。” “确实不懂，周三级之前不也让你演女二了吗？应该差不多吧？” “其实……差的蛮多的。” 秦曼雪任由顾然拉着自己起身，随着他一起走在刚刚来时的石子路上，解释道：“他们虽然都是名导，都独立在公司外面开了工作室，有很多人脉，但本质上，还是有区别的。” “先说周三级吧，他这么多年来拍的作品几乎都是电视剧，都市、仙侠、武侠什么的都有涉猎，成绩也都不错，但他的电影作品其实只有三部，而且口碑一部比一部差。” “而江导呢，就是一位很纯粹的电影导演，咱们从小时候开始，就看过、听说过他的电影，留下了太多经典的作品，票房号召力也是国内最顶尖一批的。” “我说这些呢，就是想告诉你，电视剧和电影，是两种看似相同，但又完全不同的东西。从难度上来讲，电影比电视剧高太多了，含金量也是如此。” “如果我通过了江导的试镜，就等于进入了电影圈。其实这个圈子很难进的，就算是有些名气的演员，想要有一块电影敲门砖都没有那么容易。” “嗯，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差距有多大，这样吧，我问你个问题。” 顾然点头，“嗯，你问。” “你知道，为什么演员们都那么想要进入电影圈吗？” 顾然仔细的想了想，脑中浮现了几个答案，但最后都被他否决了。 那些答案应该是原因的一部分，但应该也不是秦曼雪想要听到的答案。 “不猜了，你直接告诉我吧。” 秦曼雪忽然欢快的往前一蹦，面朝着顾然，手藏在身后，一边倒着走一边说：“其实我认为，这个答案是分人的，第一类人，他们是演技派，主观的来说，电影和电视剧相比，是更加需要演技的。在那么大的巨型银幕上，演员的任何一个表情、神态都会被放大，为了不让观众出戏，演技就至关重要。” 她活泼的倒退着，时不时还蹦一下，柔顺的长发也跟着跳跃。 “另一类人，是票房至上。票房号召力，现在的电影成绩稍微好一点，十几亿是很正常的，电视剧想要挣到这么多，必须是爆款才行。所以，对于一个喜欢成绩的演员来说，是有成就感的，也能提升圈内的咖位，也更容易获得赞助商的青睐。” “不管是第一类人，或是第二类人，荧幕都是他们最后的挑战。所以，你现在应该能理解，为什么我获得江导他们的邀请，会这么兴奋了吗？” 情绪是会感染的，快乐感染的更快。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顾然的脚步也跟着她变得轻快，嘴角掀起的笑意也没停过。 “明白了，那你是第一类，还是第二类呢？” “咯咯，我当然是全都要了。” “嗯，那就祝你试镜顺利，你别说，一想到和未来影后谈地下恋，还挺刺激的。” 秦曼雪并没有显得不好意思，只是稍稍谦虚了一些，“哎呀，影后还早呢，我连试镜都不知道能不能过呢。” “放心吧，能过的。你可是我的关系户，关系很硬的，能走后门的。” “是是是，你最硬了。” …… 自从画廊官宣了之后，想要采访的媒体、记者络绎不绝，通过单位、电话之类的方式都是很平常的了，更有甚者直接在画廊门口，或者小区门口，以围追堵截的方式想要得到第一份采访稿。 为此，刘方平等人还报过警。 但是这些事顾然都不知道，他只是随口问了问，刘方平就答应了接受秦曼雪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的采访。 要求只有一个——才内部审核后才能发出去。 这几乎和没有要求一样。 等顾然带着秦曼雪来到办公楼找刘方平的时候，顾然才知道，自己是上当了。 他们早上带来的那些亲朋好友，还在等他，在见到顾然的那一刻，都露出了欣慰、期待和好奇等不同的神情。 景松迎了上来，在顾然的背上轻轻拍了两下，说道：“你小子可别不乐意，我们可不是什么人都会带来的，他们在自己的行业领域内地位都不低，常人想打这种交道还没机会呢，我们这是照拂你懂不懂？” 顾然哪还敢多说别的什么，乖巧的点头，言听计从的模样。 第137章 老领导的考验 昨天在画廊内问诊，不过是在景松等人起哄后的结果，当然，身怀传承，自然也会手痒的，如果一直不用，那和锦衣夜行有什么区别？ 看似只是望闻问切如此简单的过程，对于顾然来说，却是有一种体力消耗的。 自从获得了中医传承后，他每晚睡觉的时候都会按照一种吐息法入睡，潜移默化的也能起到洗炼身体的情况，同时，也会在他的体内形成一股“炁”，在把脉、行针的时候，都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当然，双修法也是有的，而且效果更强，顾然和汤嫣试过，她被下药后，沉淀在体内多余的药物也差不多消耗光了。 普通的号脉自然不会造成多少消耗，但他昨天不过是第一次使用“炁”来探查人体内的隐疾，体验挺新奇的，但消耗也大，实验几次就得了，哪经得住这么多人排着队消耗？ 顾然有些懊悔，这些话就应该早些说的。 刘方平也走了过来，打了个招呼，便带着秦曼雪到了一旁已经布置好的棚里接受采访了。 景松带着顾然来到那群“候诊”的人群前，短暂的做了个介绍。 其实也不用他介绍，这些大爷大妈已经把他作为话题中心聊了一会儿。 其中，有一位戴着眼睛，面颊消瘦，穿着长衫的60多岁老人，仔细打量了顾然一眼，满意的说道：“嗯，长的还不错。” “……” 随后，他就很自来熟的让顾然坐在一张方桌的后面，自己坐在对面，并把手搁在了脉枕上说：“你给我号号吧。” 顾然腹议吐槽了一番，还是号上了这个自来熟的小老头腕脉上。 “如何？” “不浮不躁，节奏均匀，从容有力，您老健康的很。” 顾然很自信的做出了一个诊断。 但是，这老头却不满意，他摇了摇头说：“你这孩子也没老刘他们说的那么神奇嘛。” 顾然挑了挑眉。 这是，来砸场子的？ 景松在一旁说：“你认真点，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用瞒着。” “好吧。” 顾然无奈的耸了耸肩，继续道：“您老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现在健康，但应该是前段时间的病刚好吧？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和精神有关，饮食和睡眠都不好，坚持的锻炼也停了一段时间。” “不过您现在面色红润，精神饱满，应该是在心理辅导和药的同时疗程后才全域的。是心病，对吗？” “……” 顾然说完后，整个环境都安静了下来。 然后，后面的那群人都跟着大笑了起来。 还有人起哄道：“许拂衣啊许拂衣，你还说小顾肯定不可能看得出来，怎么样，现在服气了吧？哈哈。” “真是神了，这么刁钻的身体变化都能瞧得出来，他两不会是提前有剧本的吧？” “这老许也是的，故意给小辈出这种难题，现在被打脸了吧？” 顾然稍稍愣神后，也反应了过来，而后哭笑不得。 这老头果真神经，没事在家多修养修养不好吗？来添什么乱？ 许拂衣还是不服气，问道：“你说，刚刚老刘和你说话的时候，是不是就把这事儿告诉你了？” “没有，也没什么意义吧？” “也是。” 许拂衣点了点头，说道：“小伙子，你没让我失望，还让我更惊喜了啊。” 人体是复杂而又神秘的，即便医学发达到现在这种程度，依旧没有开发完人体的奥秘。 现代设备确实能够检查出很多毛病，科学又有效。 但为什么，传统的中医没有被废弃呢？ 在许拂衣看来，就是有顾然这样的医生存在。 他不需要依靠什么仪器，依靠继承的先贤绝学，就能探查出许多仪器也觉得棘手的麻烦。 这是积累了几千年，掌握在中医手上的钥匙，凭借这把钥匙，能够得到许多用理论和仪器也都查不出来的问题答案。 号脉查旧疾，甚至是精神旧疾，从某种程度来说，已经是中医领域中登峰造极的程度了。 许拂衣原本打算出这个难题刁难顾然一下，让他知道，自己的那点医术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并不是打击他，而是敲打。 许拂衣觉得，顾然太高调、太张扬了，不应该这么浮躁，学了点医术就忍不住炫耀。 要不是老友拉着他，他可不会来凑这个热闹。 但没想到，他居然号出来了……而且说的那么详细，丝毫没有偏差。就好像在自己身体里安了监控似的。 这种结果，也让许拂衣的心态有了转变。顿时顺眼了许多。 有这种医术，就该张扬！就该高调！ 年轻人不狂还叫年轻人吗？ 但顾然实在不知道这老头怎么想的，便忍不住问：“您老弄这一出，就为了考验我？” 如果不是看在对方年纪大，是个长辈，顾然说话就没这么客气了。 景松在一旁介绍道：“顾然，这位是刚从卫生部退休下来的领导，你可别翘尾巴。” 得知对方的身份后，一切也变得微妙了起来。 哦，老领导考验圈内新人？ 应该的应该的？ 顾然现在对这个部门的好感特别高，毕竟之前赵、林二位，可是给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大隐患。而面前这位，就是他们的老领导，能没有好感吗？ 许拂衣也注意到了顾然表情的微妙变化，笑骂道：“你这孩子还挺现实的。我和你说实话吧，前段时间退休以后，我整个人是很不适应的，也闲不下来，但又找不到什么兴趣来打发时间，所以精神状态就不太好了，但现在好的差不多。不过，你要是有什么能调理身体的药方，给我开一张也无妨。” 顾然刚想说话，许拂衣就抬手打断，说道：“少拿什么没有“行医资格证”这种借口打发我，规矩是死得，人是活的，那个不过是防止市场上的假医泛滥，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没考那个，但你的水平是足够了，开吧。” 顾然更加哭笑不得。 得，您老还不如直接砸场子呢。 给你开了，后面的人还能区别对待？ 谁知道这些其貌不扬的小老头、小老太太里又有什么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第138章 警惕的顾然 说实话，顾然是不想开药的。 但碍于许拂衣的身份，以及他的辈分，这个面子不给也不太好啊。 似乎看出了顾然在顾虑什么，许拂衣淡淡的哼了一声，说道：“你这滑头，心思还挺多的，这样，算我老头子欠你一个人情，而且保证，你开的这些药方绝对只是抓药，不会公开出去，这样总行了吧？” “……” 顾然很想翻一个白眼。 大爷，你光保障有什么用啊？ 而且您的人情……和我的药方比起来，也没啥用啊。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景松忽然在他的后背拍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差不多得了啊，能让许老欠你人情，你都可以出去吹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顾然忽然怀疑，景松是不是内鬼？ 这有什么好吹的？ 许拂衣见这小子还是不说话，气的眼睛都瞪圆了。 “你小子也算是医学界里的人了吧？总不会想着一直单打独斗吧？我虽然退休了，但还是不少人要给我面子的，能亏待你了？” 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顿时，顾然一改凝重的面色，笑嘻嘻的说：“您老说开药就开药，我是遵守医德，才不是因为什么人情不人情的。” “……” 这次，轮到许拂衣无语了。 好赖话全给这小子说完了，怎么那么无耻呢？ 再之后，顾然在许拂衣的建议下，进了一个独立的办公室当做问诊室，在他看来，检查身体、探查隐疾这种事，还是需要保留隐私性的。 今天问诊的人几乎年纪都在五十岁往上，他们倒不是真有什么疾病，都是组团来的，大多都是来凑热闹的，顺便看看，传的那么邪乎的神医，长的什么样。 当环境变成了独立的办公室，屋内只有顾然和“患者”的时候，对方常常会和他聊起天，聊着家常。 正如顾然想的那样，能被带来的人，几乎就没有简单的，也算是混了个脸熟。 这群人中，还真有那么一两位身体不太舒服的，顾然也没有吝啬药方，但以他现在的水平，在一张药方中换一两味药材作为平替，还是非常轻松的，在能够保障药效的情况下，就算药方泄露了出去，也不会对他照成多少损失。 最后，几乎每个人都和他交换了电话。 权当存了一个保命号码，谁能保障自己和家人有一天生病了，会求不到这位年轻人的头上呢？ 真到了那种时候，这个号码的价值能抵千金。 …… 等把这些大爷大妈都送走了之后，顾然一把就拉住了景松。 “你拉着我做什么？” 顾然警惕的看着他，说道：“你老实交代，今天应该是最后一批了吧？明天应该不会还有人带什么朋友来了吧？” 景松也不回答，只是笑着反问：“来了就来了呗，我看你也挺乐意的啊。” “废话！那些人我得罪不起，敢摆脸色吗？人家就算白嫖，我也没地方说理去啊。” 顾然的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说道：“要再有这活儿，我可不干了，很累的，你明白吗？” “我怎么没看出你累了？” “我……消耗的是心神，累的是脑子，你能看出来的话，你比我还牛逼多了。” “呵呵，我确实看不出来，明天应该我们应该不会再带朋友来了，不过今天这批人，说不定会给你宣传宣传，到时候真来几位我们也得罪不起的，也拦不住啊，哈哈。” 顾然一听，脸色都白了几分。 然而，景松的话还没结束，他继续说道：“明天有没有患者来我不知道，不过倒是有一些喜欢书法的朋友，说想来见见你那幅草书，看样子，应该也想和你聊聊天。” “……” 这个瞬间，顾然忽然想起了那天，于升荣给自己画的那张饼。 说只需要和这些人聊聊天、喝喝茶、下下棋，让他们和寰宇的团队摩擦小一些就好了。 听着轻松，做起来，可真不是那么回事儿。 景松反手拉着顾然，走到花圃旁的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还警惕的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 顾然疑惑了，问道：“你这一副做贼的样子又想干什么？” “做什么贼啊。” 景松没好气的说：“还记得那张被你揭开了好几层的《海宴图》吗……” “记得，然后呢？” 那幅画揭开之后，顾然就没有问过后续了。 他能感觉到，这件事对画廊来说，影响力不小，但一直以来都没有人提起，就像是平静的水面下有暗流涌动。 景松刚想继续往下说，顾然又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您就是知道些什么，也别告诉我，知道的越多越麻烦，我也不好奇。” 说完后，顾然还偷偷瞄了一眼景松的表情。 无论是谁，话说到一半被这样打断，肯定郁闷的半死吧？哈哈。 能让景松这样一位领导吃瘪，顾然还挺想看看是什么表情的。 然而，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 景松没有郁闷，甚至一丝不快都没有，反而还在笑，笑容中夹着几丝狡黠。 “行吧，这事儿本来还在调查阶段，要保持隐秘性的，如果不是看你是重要的参与人，我都不想给你提这个醒，那既然你不想知道，那就算了，不说我还省事嘞。” 说着说着，他的笑意更浓了，“就是以后你在这方面吃了什么亏，可别怪我没有提前提醒过你哦。” “……” 顾然听完，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不是，怎么突然从自己不想知道，变成了他话说一半结果真不说了，让自己有种很膈应的感觉？ 这不会是在下饵，把自己当鱼调吧？ “您没骗我吧？不会又是要让我干什么活吧？” 景松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脸上的褶子也叠在了一起，看起来反而特别严肃。 “你怎么会有这种思想？” 顾然无奈的说：“这能怪我吗？您想想，这种事我干的还少吗？这样吧，如果你还让我干活，就把那副草书还给我。” 一直被这么白嫖，那也不行啊。 第139章 可能被盯上了 “没看出来，你小子居然这么无耻。” 景松没好气的骂道。 “不过，你小子被寰宇派到这，不就是干活的吗？怎么还那么多怨言？你再仔细想想，我要真想让你干些什么，直说应该就行了吧？用不着哄骗你，对不对？” 顾然竟觉得他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也忍不住的跟着点了点头。 当他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被PUA的时候，景松又继续道：“而且你那草书，现在已经被画廊裱起来，和那些书法作品挂在一起，我现在就是想带回家私藏也不可能了，你怎么可能还想拿回去？用这个要挟我，可没什么用。” 顾然越听越不对劲，最后都有些目瞪口呆了。 不是，就你这么无耻，怎么好意思说我的？ “言归正传，揭画背后的事，你究竟想不想知道，你要真不想，我就不说了，以后也都不提了。” “您说吧。” “那我就长话短说吧。” 原来，那幅画是几十年前，一位邹老爷子去世后，他家人按照他的遗嘱，把《海宴图》交给了画廊，然后就挂在了云阁几十年。 如果不是顾然提出问题，那也不知道哪一年会被发现。 再揭画之后，画廊便联系了邹家的后人，结果对方也是懵逼的。 很 在调查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这幅画，是在交接的过程中，疑似邹家或者画廊的内部人员动的手脚。 揭画的人心怀不轨，把一幅画分为了三份，其中两份自己私藏了起来。 最后一幅被夹在假画中还不够，甚至还藏在了轴杆里。 这种皮裤套棉裤的行为，被景松等人猜测为：那人就算不止是贪心，还极度狂妄，用这种炫技的方式告诉所有人，他的技艺有多么高超。 那位内鬼的仿制技艺也相当了得，覆在最上方的那幅画，竟然也能以假乱真。 当然，也不能否认，这人可能是对邹老或者对艺术留有一份尊敬，所以还留了一份真迹，藏得如此深。 顾然越听越觉得离奇：“真有这种人吗？” “有！而且包括我在内，很多人都觉得，这个人一定的画技或者书法很高超，因为这么狂妄的事儿，很符合这类疯子的风格。” 听完这句话，顾然也忽然有些认可了。 可不嘛，艺术家里，疯子还少吗？ 景松忽然又笑了一下，笑容冷冷的，透着一丝不爽：“不过这家伙还真成功了，把我们这些人耍了几十年，要不是你，都没人能够看出破绽，呵呵，轴杆杆帽的材质不一样……真他妈，故意留的这种漏洞，就是在嘲讽我们。” 顾然问：“那幅画上，没有把云老先生的印章仿上去，也是故意的吧？” “对！绝对是故意的。” 这就真的有点狂了，老一辈的人中，应该是有不少人都知道，云老先生在这幅画上盖过自己的章。但是假画上没有仿制，就等同告诉所有人，这是赝品，可偏偏没有提出质疑，也没人察觉到不对。 到了这儿，顾然也能够明白，景松等人的心情能有多郁闷了。 这种时候，顾然是不打算再说什么了，要是说错了什么，把火撒在自己身上就更冤枉了。 “你为什么不问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刚刚明明说了，你以后可能会在这上面吃亏的。”景松追问道。 “呃……为什么？” “哼哼，我看你也不是很想知道嘛。” 景松说着，就作势要起身走人。 顾然一把就拉住了他，说道：“我好歹也帮了不小的忙吧，可没有您这么卸磨杀驴的。” “呵呵，也有你着急的时候了？” 景松又坐了下来，不疾不徐的说：“我们认为，这人的手法如此成熟，而且还这么喜欢炫技，所以他下手的作品一定不少。而且，从仿制、揭画、贴画这一系列过程中，就算是没有出意外，工程量怎么也要好几天的时间吧？” 顾然摇头，“不，如果是一个人的话，就算技艺再熟练，那最少也要半个月的时间，而且这都算快的了。” “对，所以我们猜测，当初可能不止是一个人，而是一伙人，甚至是一个很隐蔽的组织。” 顾然的脸色微微变得黑，“你们这都是猜测吧？” “不。” 景松摇头，“在你揭画之后的这些天里，我们对整个画廊里，只要是有艺术性、市场价值的画都经过了一系列筛查，最后发现，同样手法的赝品，有三幅。或许在你听来，上千幅作品里，只有三幅并不多，但这个讯号是危险的。” “他们还在活跃？”顾然下意识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景松苦笑了一下，“嗯。” “所以，你是担心，我揭穿了赝品之后，他们对我打击报复？” 景松摇了摇头，“这应该不至于，虽然这些人很狂妄，但只是提现在炫技上，打击报复只会让他们暴露出来。他们是坏，不是蠢。” “那您说我以后会吃亏是为什么？” “呵呵，也没有特指是你，只是给你提个醒。这种仿制的手法太高级了，很可能已经在市场上流通了，保不齐你以后也会遇到。另外，也就是你既然是第一个戳穿他们的人，那么你以后的作品，也很有可能幸免不了。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我是他们，可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你，毕竟狂人嘛，就爱挑这种挑战过自己的人当对手。” 顾然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顿时就有些麻了。 “怎么样，是不是有了点危机感？” 顾然也苦笑了一下，“还真是。” “那你想不想把他们揪出来？” “你别说，挺……” 话说到一半，顾然忽然警觉，侧过头看着景松说：“不想。” “哈哈，不想就不想吧，但如果你有一天想了，可以来找我，我们指定一个计划，保证奏效。” “可垃倒吧，你就会给我挖坑。” 景松笑得更欢了。 这时，小文走了过来，远远的就对两人招手说：“景馆长、顾老师，请十分钟后到中型会议室，刘老有个会议邀请你们参加。” 第140章 喜欢什么就送什么 顾然抱怨：“怎么又要开会？你们不是刚结束吗？” 景松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活动活动了一下筋骨，说道：“别抱怨了，不开会才是不正常的。而且这次会议的主题应该就是选导演了。” “今天就能定下来了？” “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只是初步讨论，最后的定论大概还要两天吧。” 参与这个会议的人数大概有将近二十人，虽是围绕着导演而进行的主题，但是这么多人讨论起来，就显得有了乱了，最后连最终的人选都没有定下来。 一位头发半白的中年女人看向顾然问：“小顾有什么看法，说说嘛。”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朝着顾然的身上聚了过去。 没人反对中年女人的话，从某种程度而言，众人已经认可了顾然的实力。 其实，参加会议的人中，也有代表天逸的韩雨轩，以及其它公司的代表，但是他们不仅座次比顾然差了许多，就连发言的权利都没有。 顾然被问话的时候，正闭着眼，暗暗运行着吐息法呢。 “这个……那我还是推荐江英卓和赵聪两位导演吧。”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太多想法，随口说了两个自己相熟的人。 “理由呢……算了，问你也是白问。” 刘方平问到一半，又没好气的吐槽了一句，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 画廊项目组开始选导演的事儿是瞒不住的，在会议还没结束之前，消息就不胫而走了。 魔都某个剧组中，周三级坐在松软的沙发上，他的面前站着一位面容姣好、穿着修身OL制服的女秘书。 这位秘书当然是周三级背着自己老婆招的，主打的就是一个听话、懂事。 相较于以往的几个女秘书，周三级尤为偏爱眼前这一位。 颜值和身材都是次要的，主要是她会的玩法特别多，而且都是自己看视频钻研，最后等着周三级来开发。 就比如现在，周三级的口袋里，就藏着一个粉色的遥控器。 但今天，他的兴致却是不高，因为听了顾然的话，去医院男科做了检查，结果什么毛病都没有查出来。 他怀着谨慎的心情，又多跑了两家医院，最后结果还是一样的。 查出毛病很吓人，但查不出来更吓人啊。 他刚想给顾然打个电话，放低姿态询问一番的时候，面前这位女秘书就嗲嗲的，一屁股坐到了周三级的腿上，一对玉臂抱着周三级的脖子，嗲嗲的说：“周导，我看姓顾的那家伙故意整您的，您身体好不好，我能不清楚吗？哎呀，您看，您多强壮啊，您今天想怎么玩啊？” 周三级就喜欢她这股骚劲，寥寥几句话，就撩的自己心尖都在发痒，烦躁的心情也被抚顺了一些。 不过他没有像以往那样猴急，只是双手自然的抱着她细软的柳腰，说道：“先不急，你先告诉我，画廊的项目组开的那个会，最后怎么样了？” 周三级喜欢这个女秘书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知轻重，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只是她今天有些支支吾吾，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其实最后是谁没有定下来，他们只是讨论，最后只是提了几个候选人，那个顾然发言的时候，提了江导和赵导，就是没提您的名字……” “……” 啪！ 周三级一巴掌拍在了秘书白嫩的大腿上，脸色一下就黑了许多。 他和江英卓、赵聪都是寰宇的人，偏偏就把自己给漏了，还不是就因为之前那点破事，至于吗？真够小肚鸡肠的。 秘书的大腿因为那一巴掌由白转红，但她不气恼，反而把周三级的脖子搂的更紧了，说道：“周导，那个开幕式的导演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废话，这可不只是一场晚会那么简单，拍了这场晚会，就和镀了层金一样，是有资历的，在导演圈里，级别就不一样了。” “那既然这么重要，要不咱们和顾然谈谈呗，让他给咱们说几句好话。” 周三级淡淡的哼了一声：“哪有那么容易？那小子跟我有过结。” “有过结怕什么，他喜欢什么就送他什么，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还能过不去啊？他刚刚开完会以后，就开着车往公司去了，说不定您现在去公司，就能碰见他呢。” 周三级乐了，还在她腰上的手渐渐往下挪了一些，缓缓摩挲着说道：“我早就查过那小子了，就是个色鬼。他喜欢女人，我是不是还得把你送给他啊？” 女秘书又甜腻腻的“哎呀”了一声，把脸贴在了周三级的肩膀上，“人家才不要呢。” “真的吗？” “当然了。” “那我刚说把你送给他，你怎么就湿的这么厉害？你这骚货。” 女秘书的脸埋的更深了，“你误会啦，是因为人家坐在你的腿上啦。” 周三级一把她推倒在沙发上，就在女秘书以为自己要被惩罚，缓缓张开腿的时候，却见周三级站了起来，还整理了一下衣服裤子，淡淡的说：“走，去公司。” 女秘书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嗔道：“你真要把我送给他啊？” “你不乐意吗？” “人家乐不乐意有什么用，我还不是最听你话啊。” 周三级一听这话，真的很想现在就办了她。 真是骚货，偏偏乐意的不行，还说的这么好听。 忍着腹中欲火，周三级带着她走了出去。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剧组的影棚，回公司还有一段路程所以需要开车。 作为大导演，他自然不用自己开车，这段时间，都是自己的好侄子周朗给自己开车，并且在剧组做些杂事，之后还能给他在剧里安排一些戏份。 此时周朗正坐在一张折叠软椅上玩着手游。 一想到自己和顾然之间的矛盾，周三级一看到这傻逼就来气，没好气的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没好气的说道：“老子让你在这盯着我老婆有没有来，你倒好，还玩上了。” 周朗一看踢自己的人是周三级，大气不敢出。 “瞧你那蠢样，真是什么都指望不上你，开车，我要回公司。” 第141章 蠢的可怜 周朗开着车，能够从倒视镜中，隐约看到后座的两人。 因为座椅的遮挡，他只能看见女秘书正弓着腰，以及周三级靠在椅子上闭眼享受着，紧皱的眉头似乎在这个时候，才会稍稍松开一些。 周朗能感觉到周三级今天特别暴躁，好像和自己还有点关系，这让他什么都不敢问，甚至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当车停泊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时，周三级才缓缓问道：“他现在在公司吗？” 女秘书已经坐正了身子，妩媚的笑着说：“他还在路上呢，您还需要等一会儿。” “嗯，那先上楼吧。” 三人进入电梯之后，周三级又迷茫了，侧头看着秘书问：“我们该去哪等他？” “呃……” 女秘书也被为难住了，她也说不准。 她对周三级的事是很上心的，不止是生活上，工作上也同样如此。 所以她也调查过顾然这个人，以往的经历平平无奇没有什么好说的。 可自从进了寰宇之后，整个人就好像开了挂一样，有些偏向于全才，汤嫣和于升荣都给予了他很大的自由权，这刚从画廊回来，去哪儿还真不一定。 周三级又问：“江英卓和赵聪在公司吗？” “我之前问过了，都不在。” 周三级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可人懂事的秘书，不喜欢才怪。 “那就先去影视部等他吧。对了，周朗，你去秘书部等一下顾然，他到了就通知我一声。” 周朗听到这个名字，精神一震，“原来您是来找他的？” 懂了！ 怪不得这一路上心情都那么不好！ 原来是因为那小子！ 那一切就说的通了！ 刚刚还郁闷的心情，一下就转晴了。 “嗯，你以前的那些恩怨，也该和他做个了解了，不能一直这么下去不是？” 周三级淡淡的说道。 “叔叔，您放心吧，他来了我马上通知你，这件事我肯定能办好。”周朗拍了拍胸脯，感觉整个人都挺了起来。 周三级一愣，“那事儿你都知道了？你知道等会该怎么办吧？” “知道知道。” 周三级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了，只是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没一会儿，他就接到了周朗的电话，惊喜的问道：“他这么快就到了吗？” “呃，还没呢，秘书部在顶楼，我没有权限上去……” “……” 最后，周朗在周三级联系了秘书部的杨休，这才上的去。 让周朗惊喜的是，刚出电梯的时候，那位名叫杨休的秘书，竟然已经在门口等着自己了，态度还很客气。 周朗是了解过汤嫣的秘书团的，除了项芊芊之外，这位杨休基本就是里面最牛逼的一个了。 “杨秘书好，麻烦你了。” 杨休带着淡淡的笑容说：“没什么麻烦的，周导说让你在这儿等个人，我先带你去休息室吧。” “好嘞，谢谢。” 休息室的环境比他预想的要好上不少，有价值上万的电动按摩椅，还有各种饮品和零食都能自取。 只是，休息室里竟然已经有了一个人。 周朗观察着对方，一眼就认出，这小子怎么也能算得上是个社会精英。一身穿着，从胸针到皮鞋都是高定品牌，价值不菲。 杨休也没有把这个人介绍给他，只是安排了一下便离开了。 周朗纠结了一下，要不要和对方搭话的时候，对方竟然先从按摩椅上站了起来，伸出手说： “你好，我是TS集团证券部门经理张天宇。” “你好，我是周三级导演的侄子，过来等一个人的。” 周朗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的职务，那也太不起眼了，搬出自己的叔叔还有些含金量一些。 果然，对方听了之后，笑意更浓了。 两人坐下，聊天解闷。 短短的十几分钟，周朗就觉得这个张天宇还是挺有意思的，和他聊天还是挺愉快的。 殊不知，张天宇只是把他当个闷子逗一逗，仅用几句话，就把周朗的事儿都套了出来，心中还暗骂了一句蠢蛋。 当听到，这小子是来找顾然麻烦的，张天宇却觉得这小子更是蠢的可怜。 就你这要心机没心机，要手段没手段的蛮子，还找他麻烦？ 拜托，你也不看看这里是哪儿，寰宇大厦的顶楼，汤嫣以及懂事和重要部门所在的地方啊。 你只是借着周三级的名号，就想在这闹事？ 别说是你了，就是周三级本人来，也只能乖巧的像一只鹌鹑。 反观顾然呢？ 即便张天宇不是寰宇的人，也听说了他最近的一些动向，可是风头正盛，就连寰宇的于小爷都对他好声好气的。 双方碰撞，最后引发的结局会是怎么样的，他已经预料到了。 但说实话，这不是他希望的结果。 毕竟，因为项芊芊的关系，那也是自己的仇人啊。 张天宇对周朗摇了摇头说：“你来找他麻烦，理由是什么？” “理由……” 周朗刚想回答，话就堵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张天宇摇了摇头，“你这不行啊，就像古代打仗要师出有名，要写檄文，没有一个正当的名头来问罪，只怕会给你叔叔添麻烦啊。” 周朗精神一震，这才后知后觉。 “张哥，还好你提醒的及时啊。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张天宇用眼角余光轻轻瞟了周朗一眼。 心中已经后悔和这个人搭话了。 就是个没脑子的东西啊。 耐着性子，张天宇说道：“你刚刚说你们之间的恩怨，把他描述成十足的恶人，里面肯定有添油加醋吧？具体的细节我不知道，可不能帮你出谋划策，这些啊，只能靠你自己想。” 周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是你说的在理，那我仔细想想。” “嗯。” 张天宇答应了一声，心想，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看会手机了。 结果十秒钟还没过去，一旁的周朗忽然一拍大腿：“我想到了！” 他非常惊喜的喊了一声，着实把张天宇吓了一跳，手机差点都掉到地上了。 妈的智障！ 就这么几秒钟，你的狗脑子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张天宇根本一点想听的心情都没有。 第142章 公司里的碰面 小渔在收到了秦曼雪的消息之后，就来到了寰宇大厦的前台旁的沙发上等待着。 她现在的心情很激动。 说实话，最开始，项芊芊找到自己，让自己带这么一个新人，还是得罪了周三级这种大导演的新人，小渔是不太乐意的。 所以，她带的也不只有秦曼雪一个人，还有其余艺人的。 但她没想到，秦曼雪竟然还是个潜力股，忽然就起飞了。 昨天听秦曼雪说，今天顾然能带她进画廊，得到官方拍摄的许可，小渔就能够感觉到，这会带来巨大的流量。 没想到，刚刚秦曼雪在电话中，还说她把主要的场馆都拍了一遍，还采访了项目组的一位成员，以及在刘方平的配合下，做了一个专访。 看到这则消息的时候，小渔的第一反应是假消息。 能允许你进去拍几张照片，让你用私人账号发出去，已经有些天方夜谭了，你还能拿到第一份专访？ 直到，秦曼雪发了一些素材到邮箱中，小渔看过以后就沉默了，沉默之后，就是心潮澎湃。 这发出去，到底能有多大的热度，就连小渔都有些拿不准了。 有没有可能……官媒也会跟着转发推送呢？ 这么想着，她打开了手机屏幕，往下滑动了几下，看见了几个栏目、综艺的联系人，拒绝秦曼雪的消息，她就忍不住笑了笑。 这流量，可是你们自己不要的哦。 “小渔姐，我们回来了。” 听到那脆生生，又熟悉的声音，小渔抬头一下就看见了秦曼雪正快步的走了过来。 一扫这些天参加活动、综艺的颓势，现在的秦曼雪一下就显得鲜活了许多，就连那个笑容都多了几分甜度。 小渔站了起来，走到秦曼雪身前说：“你很快就要火了，别这么冒冒失失的，要端庄一点，怎么说也是个女神呢。” 接着，她又看到了慢悠悠走过来的顾然，又连忙迎了上去：“顾秘书，这次你又帮了个大忙，我一定要请你吃顿饭才行，地点你随便挑。” “哈哈，好说好说，都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的。” 顾然说的自己人是指秦曼雪，都滚了两次床单了，帮点忙算什么。 小渔却以为他的意思是身为和短视频部门对接的人，是本职工作。 顾秘书就是会说话，换作别人，说不定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呢。 秦曼雪很自然的挽上了小渔的胳膊，问道：“我刚刚发给你的素材，已经开始剪辑了吗？” “当然已经开始了，我还让剪辑的工作人员先签了一份保密协议，要不然素材外泄，咱们的损失就大了。对了，顾秘书，有没有兴趣去看一眼？我已经申请了把曼雪的办公室搬到了短视频部门，去坐坐呗。” 顾然刚想拒绝，秦曼雪就粘了上来，拉着他的胳膊说：“不许拒绝。” 顾然苦笑了一下，“你忘了吗？汤总刚刚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回来先和她汇报一下这两天的事儿，我要不去，还要写总结，那就更头大了。” “呃，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她又转向小渔，一张漂亮的脸蛋顿时皱了起来，像苦瓜似的说道：“汤总打电话的时候，正好知道我在边上，让我也一起去呢。小渔姐，我紧张，怎么办啊？”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汤总人挺好的。你忘了？上次刁难我们的那个林主管，就是被汤总开除的，还给我们换了一个挺不错的主管呢，顾秘书应该知道这件事吧？” 顾然愣了一下，随后才想起来，她说的是那位刚刚入职就想着站队，一边敷衍自己，一边联系周朗的那个主管。 好像是听汤嫣提过一句，已经把他开了。 这种小事，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嗯，我知道。” “对哦，这几天没见到你，差点忘了你还是负责汤总和短视频部门之间对接的人，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哈哈。” 虽然顾然被派去了画廊，但这个职位并没有被汤嫣撤掉，好像这些天是项芊芊帮忙盯着的。 三人边聊边走，刚准备进电梯，就听到身后有人喊他。 回头一看，是个有些壮硕的年轻男人，不就是于升荣的助手之一吗？ 说实话，能认出这个人还是挺不容易的。 于升荣这个人的排场很大，除了第一次在汤嫣家见到他，此外每一次他身边总是围着一大群人。 汤嫣说：这人就这臭毛病，每次出差都带着一大帮人，当年乾隆下江南可能都没他排场大。 “怎么了？” 那男人微微喘着气说：“于总让你等一等他，他就在后面，让我先上来喊你一声。” “给我打个电话不就好了……” “……”那助手的表情一下就变得精彩了起来，似乎想要吐槽些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懂了，于升荣就这臭毛病，喜欢指挥人。 没办法，只能站在电梯门口，等了两分钟，然后才见到于升荣温吞的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三个助手，按照他的标准而言，已经是算少的了。 “哈哈，刚刚下车的时候，听说有人见到你了，就特地让小王过来喊你一声，久等了。” “没有，就稍微等了一下。”顾然淡淡的回了一句，而身边的小渔和秦曼雪就显得有些紧张了，向他问了声好。 一般这种打招呼于升荣是不理会的，但因为是顾然身边的人，他才点头示意了一下。 几人一起进了电梯，按照职场电梯礼仪的站位站着。 在这密闭的空间中，于升荣也显得很自在，闲聊着问了一些画廊这两天的事儿。 顾然与他应和着，但总能感觉到，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好像有些什么别的想问，只是碍于这里还有一些外人。 电梯到达顶楼，于升荣就立刻对身后的助手说：“你们先随便找个地方休息吧，我和顾然有些事要谈。” 秦曼雪也很自觉的说：“那我和小渔姐先坐那边等你一会？” 于升荣还微笑着说：“两位放心，耽误不了你们多久时间的。” 第143章 讨个公道 于升荣在这一层自然也是有个办公室的，但他显然没有朝着那边走的意思。 偶尔有人在这条走廊路过，都会像于升荣问好，并且向顾然点头致意。 “于总好。” 杨休正好路过，问了声好，但是却并没有搭理顾然，那漠然的表情好像是可疑忽略他。 顾然也不在意，汤嫣的秘书部门里，就这小子和自己不对付。 以前还好，自从自己转正后，就像欠了他八百万似的，又小气又没情商。 杨休从两人身旁走过，最后来到一间休息室的门口，敲了敲门说：“小周，我看见顾秘书来了，你不是找他有事吗？可以过去了。” “谢谢杨哥，我知道了。” 周朗客气的说了一声，然后立刻给自己的叔叔发了条信息，便站了起来，望向一旁的张天宇问：“张哥，你跟我一起不？” 张天宇假装犹豫了一下，随后拒绝道：“算了，我还是不凑这个热闹了。” “那我去了。” “祝你好运。” 张天宇冲他挥了挥手，又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真是头蠢猪，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就刚刚来通知的那位杨秘书，看那表情就没啥好事。 也就周朗，还谢谢人家呢。 …… 于升荣似乎有些难言之隐不好说出口，一直带着顾然走到一扇落地窗前，然后才站定。 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从中抽出两支，一支叼着，另一支递了个顾然。 顾然打趣道：“于总，在这抽烟，可是要罚款的。” 于升荣愣了一下，随即也被逗乐了，“没事，罚你也算我的。对了，你会抽吧？” “呵呵，会一点，不常抽。” 刚接过去，于升荣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很普通的打火机，打着了火，先递了过来，帮顾然点上。 顾然并未有什么受宠若惊的感觉，本来，他就对寰宇没有多少归属感，也不指望于升荣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倒是不给自己添麻烦就算不错了。 于升荣长长的抽了两口，呼吸屏住了两秒才缓缓吐出，似乎像做了个深呼吸，在释放压力。 他缓缓说道：“第一次在家里见到你的时候，你说你正在给我老婆针灸，说实话，就算有那些医疗器械在，我也是不相信的。” “呃……” 他的坦然到让顾然有些意外。 不是，你好端端的说这玩意干嘛？ 这狗日半天就憋出一句这？不会是狗急跳墙，想和自己自爆了吧？ “但是这几天你在画廊所做的事，我都听说了，现在是基本信了。” 他又抽了一口，缓缓的吐着烟雾问道：“脑炎，患者有的时候会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现在症状已经开始恶化，以后这样的频率会越来越多，你有办法吗？” 原来是求医，怪不得又是递烟又是点火的。 “嗯，患者年纪多大了？” “周岁七十二。” 顾然摇了摇头，“于总，别怪我说话直接，其实这位患者到了这个年纪也算是高寿了，这种情况是不可逆的，最多就是缓和病情，想要痊愈的可能，很小。” 人的年纪一大，就经不起折腾了，大多都是保守治疗。 而且不能排除病变的可能性。 于升荣又追问：“那你能有缓和的疗法吗？减少他胡言乱语、精神紊乱的频率就好，这对我很重要。” 顾然苦笑：“我没有见到病人，也没办法给您肯定的答案啊，用什么药，也要分情况的。” “嗯，是我着急了，那到时候你抽空去看看吧。” “行。” “对了，安乐死的药，你有吧？” “……” 这就是个让人为难的事儿了。 不管你让谁安乐死，那都是杀人，咋地，想让我当帮凶啊？ 正当顾然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不远处，忽然有人吵嚷了起来，而且那个声音还有些熟悉。 视线寻着音源望去，果不其然，就见到了周朗那张令人反感的脸。 而他这会儿正纠缠着秦曼雪，在吵嚷着什么，仔细听，还能听到自己的名字。 同时，还有不少人的身影，从办公室中探了出来，看个热闹。 这个动静，显然也打破了于升荣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情绪，让他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问题，似乎有些唐突了。 “呵呵，看来你的风流债还真不少啊，情敌都打到这来了。” 顾然只能无奈苦笑，这话听着，怎么那么难受呢？像是领导的调侃、嘲讽。 或许他没这个意思，但顾然就是不爽。 也真是晦气，怎么在这里还能碰到这玩意？ 紧接着，周朗就放弃了和秦曼雪的纠缠，大步流星的朝着顾然走了过来。 那副架势，就好像是两人约好了架似的。 面对怒气冲冲的周朗，顾然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我劝你冷静一点，别忘了，你打不过我。” “……” 周朗一愣，想起了哪天，自己手腕被这家伙轻易就弄脱臼的事儿。 “谁找你打架啊？我是来找你讨个公道的。” 顾然刚想说话，他身旁的于升荣便先问道：“你是哪个部门的？” 周朗没有正面回答，依旧是说出了那个自己觉得有含金量的名号：“我叔叔是周三级。” 语气中，多少带着一些骄傲。 他却看不见后面的人，正在笑他。 周三级？ 虽然是个导演，但不看这里是哪儿，有什么嚣张的资本吗？ 而且，还是面对公司的老总说的。 于升荣了然，也差点笑了出来。 不是客户，也不是什么自己要给面子的人……那还和他客气个屁？ “我当是哪个皇亲国戚呢，我管你叔叔是谁，滚一边去，没看见我们正在谈事吗？” 周朗没好气的说道：“你是哪根葱？你谈事关我屁事？我总得先替我叔叔讨回个公道！” “好好好。” 于升荣顿时都气笑了，说道：“你说吧，我倒要听听，你能替周三级那个老色鬼讨回什么公道，不过，你可别后悔。” 周朗是冲动，但他还没蠢到没脑子，这时才反应过来，看着那人问：“你是谁？” 第144章 周三级的惊喜 于升荣差点又一次被逗乐了。 周三级的这个侄子也太可乐了一点，脑子里装的是屎吗？ 你都装完逼了，再问我是谁，有意义吗？ 于升荣按耐着胸腔中正在喷发的怒火，淡淡的说：“你刚刚不是问我是哪根葱吗，我哪根也不是，就是寰宇一个普通的员工。” “普通员工？” 顿时，周朗变得更加不屑，说道：“那这里没有你插嘴的份，滚一边去吧。” “如果我不滚呢？”于升荣淡淡的说道，暴怒的同时，有些戏谑。 顾然都想躲到一边去了。 他换位思考了一下。 如果自己是于升荣，好不容易屏退左右，谈话正进行到关键时候，却被一个毛躁的傻逼打断了，还让自己滚，会是什么心情…… 那真是，想整死这傻逼的心都有了吧？ 偏偏，周朗还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就更让人恼火了。 “随你吧，既然你要跟顾然站在一起，等会被殃及了，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没事，我不怪你。” 顾然站在于升荣身边，似乎都能听到他在磨牙切齿的声音。 于升荣拍了拍顾然的肩膀说：“你们继续，我到要听听，你怎么亏待周大导演了。” 顾然苦笑了一番，也真想掐死面前这傻逼。 “我也郁闷啊，我又没睡他老婆，还讨公道呢。” 周朗的拳头顿时就硬了。 但是你睡了我“老婆”啊！ 周朗还记得张天宇说的，要师出有名！ 他指着顾然的鼻子说道：“那我就说说你的龌蹉行为。公司派你去画廊公干，你倒好，天天都不务正业，还给人看病，你会看病吗？这我就不说了，关键是，为什么在举荐导演的时候，举荐了江导和赵导，却把故意把周导漏了？就因为你们之间有一些小过结？你这么办事，不太地道吧？” 顾然耐心的听完，也跟着气笑了，甚至还有些替他觉得尴尬：“所以，你是来问我要公平的？” “注意你的措辞，我是替公司质问你，就你这种带着私人恩怨做事的行为，着实德不配位！” 顾然经过短暂的错愕，差点都想给这个活宝鼓掌了。 真会扯虎皮拉大旗，这道德制高点站的真6。 就是这脑子不太灵光。 这种话，如果换作于升荣、汤嫣，甚至是杨休、周三级站在自己面前说，那都有些力度，可你…… “既然你要在这里替周导讨公道，让所有人都听见了，那我不为自己解释几句，还真有人在背后嚼舌根。首先，我们公司的三位导演都提交了方案，但只有周导的方案被打了回来，注意，这可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决定的。你不信，可以去问你叔叔。” “其次，我就算公报私仇，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来这里告我的黑状吗？你连公司的老总都认不全吧？” 顾然刚说完，周朗就听见身后那些看热闹的人，偷偷的笑出了声。 这些笑声在他听来十分刺耳，但又无可奈何。 周朗的表情开始接连变化，先是煞白，再是铁青，最后黑的像个煤炭似的。 顾然继续道：“你连个正经的职务都没有，既不是领导层也不是股东，你凭什么替公司质问我？你要真不爽，就去找公司的老总，告我的状，然后把我开了，你代替我去画廊，我还乐的清闲呢。” “……” 周朗傻眼了。 不是，刚刚在休息室里，那个人不是这样教自己的啊。 顾然怎么不按照套路来啊？ 但一想到，刚刚给周三级发过信息，他的底气又足了三分。 “你就狂吧，等等我叔叔来了，看你还嚣张什么。” 周朗这一段时间都跟在周三级身边，亲眼见识了他混的有多开，就算是一些经济公司的老板对他也是毕恭毕敬的，更别说那些明星了。 借着周三级侄子的身份，他还润了几个女明星。 至于在寰宇内部，同样能抖起来。 所以，在他看来，顾然和周三级就不是一个层级的人。 别看你现在风生水起，等等就把你打回原形。 “周三级什么时候到？” 于升荣问道，甚至已经有些憋不住耐心了。 “马上就到了。” 周朗答道，又打量了于升荣一眼，总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但真忘了在哪见过。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不远处两种不同的脚步声就传了过来。 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可不就是周三级带着那位风情万种的女秘书吗。 周三级的脸上带着笑，一点也不像是来讨公道的样子。 远远的，他就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侄子站在于升荣和顾然的面前，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第一反应，周三级是惊喜的。 这小子行啊，都和于小爷聊上了？ 自己想私下见上这位爷一面都不容易啊。 周三级快步走了上去，给了周朗一个赞赏的眼神，随后立刻向于升荣问了声好：“于总，哈哈，没想到还能在公司见到您……” 话说了半截，周三级通过察言观色，一下看出了周三级的心情很不好，甚至是在暴怒的边缘。 一旁的顾然，脸上倒是戏谑的表情。 周三级的心脏咯噔一跳，反应很快的说道：“于总，这小子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他就一傻子，您别和他计较啊，多担待，多担待。” 于升荣嘴角掀起一丝冷笑，“可不敢，我就是根葱，哪敢和周导的侄子计较啊。” “您严重了，您严重了。” 这冰冷的语气，更是让周三级全身都在冒寒气。 不是，我就一会儿没盯着这傻子，又给我惹什么祸了？ 周三级对着于升荣赔笑完，又冷脸朝着周朗，磨着牙问：“到底怎么回事？你都做了什么？” 周朗也愣了。 也听出来了，这位根本不是什么普通职员，而且他姓于，是寰宇董事长的姓…… 这张熟悉的脸，也终于让他想起了，这是谁。 我刚刚没有让他滚，也没有骂傻逼吧……应该没有吧？ 周朗低沉着脑袋，自责又心虚的不敢去和自己的叔叔对视。 啪！ 周三级走了上去，甩出了一记响亮的巴掌。 第145章 死皮赖脸 周三级都不用继续往下问，就能猜测出，这位天才，又给自己惹祸了。 而且惹得还是于升荣。 这位可是混京圈的，人送外号于小爷，一般人在那个地方，敢有这种诨号吗？ 妈的，你不要命，还要拉上我当垫背的？ 周三级在扇了他一巴掌之后，又狠狠的踹了周朗一脚，喝道：“还他妈傻站着干什么？跪下，给于总道歉！” 周朗的嘴唇在哆嗦着，被一巴掌扇的脑袋有些空白，甚至都没听清周三级在说什么，结果又被补了第二脚，终于膝盖一软，结结实实的跪在了递上。 膝盖磕在地板上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心情万分复杂。 于升荣不为所动，依旧是冷着一张脸：“周导不愧是名导，和我演苦肉计呢？” 周三级陪笑道：“没有没有，这狗东西有眼不识泰山，跪一跪是应该的，您要还不解气，想怎么处置都听你的。” “真的都听我的？” 终于，于升荣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微笑。 但周三级却感觉那么的瘆人。 “当、当然。” “你看你，紧张什么？他只是骂了我几句傻逼，让我滚到一边去，我也没多生气，不会把他带到废弃的煤场，也不会把他头朝地脚朝天的倒吊起来，更不会割破他的静脉，让血顺着他的脸滴到铁通里，最后再把他的头浸到他自己的血里，直接淹死他。你有什么好紧张的。” 听完这番话，跪在地上的周朗，全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冷汗顺着毛孔分泌了出来。 周三级更是心里直呼了一声“卧槽”。 说的这么详细，不会是有过一次甚至是几次这种经验吧？ 又看了一眼于升荣的冷笑，周三级觉得自己猜对了！ 而且，他绝对做得出来！ 应该，不会波及到自己吧…… “哈哈哈，瞧你，我就开个玩笑罢了，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忽然，于升荣又放声大笑，说道：“我看你这侄子毛手毛脚的，说话做事都没个分寸，就让他跟在我身边，我帮你锻炼锻炼他吧。” 换作平时，周三级会感谢他，这算是大机遇了。 但听了之前的那番话，心里总不是滋味。 周朗更是已经开始发抖了，因为紧张，喉咙里更是一句话都发不出来。 于升荣又说道：“放心，我就是字面意思，看在你老婆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对他的人身安全做什么的。” 周三级一愣，然后就明白了这句话的潜意思是什么。 自己的老婆家族是有些势力的，之前就因为竞争画廊晚会总导演的事儿，向于升荣开过口。 而这个时候，于升荣又谈起自己的老婆，意思不过是：你的人得罪了我，你老婆求我帮忙的事儿就抵掉了，我不可能会再帮忙，但也不会追究什么。 里外里，这是亏麻了啊。 请于升荣这种级别的人帮忙，代价也是不小的。 紧接着，于升荣又说道：“你竞争导演的事儿，也别怪我帮不上忙，你也知道，画廊那些老顽固是看不上什么总裁、资本的，他们清高着呢。这件事，咱们公司里，唯一能说的上话的人也就只有顾然，但你侄子，刚刚可是把这条路给断了啊。” 顾然适时的接了一句：“嗯，他刚刚来向我兴师问罪，问我为什么项目组问我意见的时候，我没有提你的名字，我也想提啊，可是你的作品都被打回来了，我能睁着眼说瞎话吗？” “……” 周三级本就复杂地心情，现在更纠结了。 “顾、顾秘书，误会，这就是个误会，我让他在这等你，就是想有个机会能和你冰释前嫌，他的做法绝对不是我的本意啊。” “哦，那又怎么样呢？” 顾然满不在乎的反问。 这就让周三级有些尴尬了，他赔笑着说：“都是误会，咱们可以谈谈嘛，我保证，肯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 顾然摇头，“今天就算了吧，刚刚于总在和我谈一件很重要的事，结果被周朗打断了，那还有心情啊？” “呃……我代他再说声抱歉，您二位也别因为这混蛋就耽误了正事啊，这样，我先带着这混蛋在一边等着，行吗？” 这是打算死皮赖脸了。 对此，于升荣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淡淡的说道：“算了，我的事也差不多谈完了，就等顾秘书一个答案了，你们要聊什么我没兴趣，周导，记得让你侄子明天来找我。” 说完，于升荣迈着阔步就直接离开了。 他这一走，周三级叔侄都感觉一阵轻松，似乎呼吸都没那么困难了。 周朗更是身体一软，像一滩软泥一样，瘫坐在地上。 周三级越看越来气，没忍住，又上去踹了一脚骂道：“狗东西，你他妈就是这么办事的？！” 顾然冷眼旁观，觉得这出苦肉计，一点意思都没有。 “周导，你继续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顾然本不想和他有什么交谈，偏偏这一对叔侄，还有那位骚秘书，就挡在自己前面，拦住了并不是很宽的走道。 好狗还不挡道啊。 周三级呵呵一笑，苦肉计的戏码也停了，说道：“顾秘书，我不当误你太多时间，就简单的聊几句，你要是不满意，随时都可以走人，反对对你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是？” 这话顾然不反对，甚至还有些心动。 对啊，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聊聊又怎么了？ 实在不行，白嫖不办事，到时再说一声尽力了不就好了？ “那行吧。” 在顾然答应了之后，周三级就提议到一个会议室或者是茶室里谈，毕竟，周围看热闹的人有些多。 顾然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暗中交易，怎么能这么大张旗鼓呢？ 这一层是有好几个休息室、招待室的，周三级把他带进一个就近的房间。 “他们也进来？”顾然皱眉，看了一眼骚秘书和周朗。 “呵呵，放心，他们的嘴很严。” “……” 刚刚才发生那样的事，顾然对周朗这傻鸟很不放心啊。 第146章 花柳病 周三级选择和顾然洽谈的房间并不大，主要只有一张方桌和两张松软的单人沙发，环境显得比较私密。 在单人沙发上坐下之后，顾然淡淡的道：“周导想聊什么？我的时间并不多，咱们尽快吧。” 周三级在他对面坐下，然后打开包，把一份文件递了上来说道：“上次在项目组的时候，是我做的不对，这是新方案，你有空的时候帮着看看、提提意见。” 看着桌上那份文件，顾然忽然感觉挺滑稽的。 “周导，你把这个给我也没用啊，我也看不懂啊。” “……” 周三级的心口好像顿时被堵住了一样，郁闷的不行。 他不怕顾然拒绝，就怕他这么阴阳怪气的来上一句。 这已经不是什么打脸了，是往伤口上撒盐、往心口捅刀子啊。 “顾秘书，千万别这么说了，上次是我狗眼看人低，你就别和我计较了。” 顾然原本就没打算好好谈，故意说的这话。 预想着，他一个大导演肯定忍不了吧？ 没想到还真的忍了，并且姿态放的这么低，狗眼看人低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接着，他又来了一套组合拳，稍稍抬头，对着站在一旁的女秘书使了个眼色。 顾然还没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女秘书竟然踩着高跟鞋，整个人贴着自己，坐了下来。 一张宽松的单人沙发，立刻就变得拥挤起来。 她穿着黑色丝袜的长腿，摩挲着顾然的大腿，同时，身体也侧向自己，上半身压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汹涌的肉弹冲击。 顾然一惊，立刻又平静下来。 导演就是导演，玩得真花，这就把自己贴身的小蜜送了上来。 这还不止，小蜜的手，忽然贴在了顾然的大腿上，慢悠悠的往上移动，最后探入了他的裤子口袋中。 这次顾然是真的忍不了了。 不是，老子虽然好这一口，但也是很挑食的！ 长的漂亮，不代表就下得去手啊！ 就在顾然即将弹射站起的时候，女秘书的手忽然放下一张硬硬的卡片，然后退了出去，只是那股酥麻的感觉依然停留在大腿上。 顾然拿出来一看，是一张样式奇怪的银行卡。 周三级说道：“一点心意，不成敬意，密码是卡号后六位。” 顾然拿着那张卡，在眼前翻转看了看，又警惕的看着周三级问：“这卡不会有问题吧，不会我去取钱的时候，警察过会儿就来逮我了吧？” “……” 周三级又一次郁闷了。 妈的，这小子怎么想象力那么丰富？ 都送了钱和女人了，你说话还是夹枪带棒？不能有点风度？ 呼~ 吐了一口气，周三级说道：“呵呵，顾秘书真是喜欢开玩笑，你现在可是公司的红人，我要是敢给你使这种小绊子，汤总和于总都不可能放过我。而且这事儿传出去，以后谁敢收我周三级的东西？” 顿了顿，他继续道：“其实这种卡就是专门拿来送人的，因为它很干净。当然，其实咱们之间没必要这么小心，但这是诚意嘛。” 顾然并不觉得自己问的多此一举，对待周三级这种人警惕点没错。 听完后，他把那张卡在掌心里把玩着，猜测着里面有多少金额。 女秘书察言观色，又一次带球撞了顾然一下，说道：“顾秘书，这里面有一百万呢。” 周三级连忙接话：“事成之后，还有两百万。” 顾然还真是诧异了一下。 他想到了周三级会大方，但没想到他这么大方。 还叫什么周三级啊，不如直接叫周大头吧，冤大头。 顾然把卡往桌上一放，说道：“算了吧，我可不能保证帮你办成，这钱拿着心里有愧啊。” 女秘书又把卡塞回了他的口袋，甜声说道：“您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您尽心帮周导办事也是辛苦事，拿一点辛苦费是应该的呀，尽人事听天命嘛。” 顾然笑道：“周导，你这秘书说话还挺好听的。” 周三级见他会开玩笑，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哈哈，顾秘书，她可是爱慕了你好久，可不止说话好听，还有很多技能呢。” 至于是什么技能，周三级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 “钱我收了，人就算了，我可无福消受。” 顾然听完，却站了起来，让那靠着自己的女秘书忽然一阵失重，一声娇呼，倒在了沙发上，连肩带都滑掉了。 “周导啊，我不是让你去男科检查身体吗，你怎么不听劝，反而继续糟蹋身体呢？” 周三级也纳闷，苦笑了一下。“我去了啊，还去了好几家医院，但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啊。” “花柳病也查了？” “花柳病是……卧槽？” 周三级愣了一下，然后惊呼出声： 顾然点头，“嗯，我昨天给你把脉的时候，症状不算重，具体是哪种我也说不上来，这方面还是挺乱的，能不能根治，我也不能肯定，哦，对了，这位秘书小姐应该也……” 女秘书整个人都呆住了，还不等她说出什么话，站在一旁闷不出声的周朗，忽然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面色惨白。 周三级又一次被震撼了，颤抖的手指着秘书和侄子。 “你、你们居然……” “叔，别说了，先医院吧。” 周三级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着顾然问：“你没开玩笑吧，我染上那玩意了？可是不对啊，如果真的有，我做了那么多检查，怎么可能查不出来？” 他在慌张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现代的医疗器械，查这种东西应该很容易才对。 “你做的事常规检查？” “对啊。” 顾然说：“那就在做些有针对性的，当然，你也可以不信，先说好，我还是有点医德的，不会拿这种事情随便吓唬人。” 见他严肃的样子，周三级又一次摇摆了，试探的问：“那这个，好治吗？” “不知道，看具体情况吧。” 周三级盯着他的表情，下意识觉得，顾然肯定知道些什么，但他就是不愿意说。 “那你偏方吗？我可以买，花重金买！” 第147章 借刀杀人 顾然纳闷了，这家伙有病不先去医院，还赶着给自己送钱？ 就算自己那张养生的药方获得了多方的认可，可还有十九张申请了专利的药方是大部分人不知道的，他凭什么就相信自己？ 周三级苦涩的说：“实不相瞒，这事要让我老婆如果要是知道了，那我可就惨了，她那性子，肯定闹的不得安宁，如果再让她家里人知道，后果、后果……” 说到最后，他的嘴唇也已经开始哆嗦了，那是吓得。 “周导，你太紧张了。有什么毛病先去做个具体检查，万一不严重，调理调理就好了，你岂不是自己吓自己？” 周三级确实已经慌了神。 能把他吓得这样六神无主，主要还是因为他老婆。 在顾然的提醒下，他才缓缓回过神来，说道：“对，你说的对，我现在就去。” 他忙不迭的转头向门外走去，女秘书和周朗也紧随其后。 走到门口的时候，周朗忽然又回了个头，用一种极其复杂地目光看着顾然。 不服、怨恨、不甘。 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种负面情绪填充在里面，让他的这个眼神非常冷漠。 顾然不喜欢这种眼神。 “等等。” 周朗停了下来，“怎么？看我的笑话还不够，还想继续嘲讽我？” “你是这么想的？” “不然呢？” “那你真是傻逼。”顾然没好气的说：“今天的事，不都是你自己惹出来的？看你这态度，自己做了一堆蠢事，反而赖到我头上来？老子可不背这个锅。” 周朗捏着拳头，刚想再说些什么，忽然，背后突然又吃了周三级的一记飞踢。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快滚！” 周三级一边大骂着，一边把周朗拽走，走时还回头对顾然抱有歉意的点头致意。 …… 三人沉默的进入了电梯门口，周三级让女秘书去地下车库把车开出来，自己则和周朗进了另外一部电梯。 电梯中，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叔，我不甘心。” “不甘心有个屁用？”周三级咬了咬牙说道：“你的脑子什么时候才能开窍？现阶段对我们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不就是那个什么晚会的导演吗？我就不理解了，不就是一个晚会吗？忙活一场挣不到钱不说，还要往里倒贴，还不如找几个流量小鲜肉拍一部快剧，割韭菜来钱多快啊。” 啪！ 周三级又是一巴掌，拍在了周朗的后脑勺上，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们周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蠢驴？那是一般的晚会吗？这种资历国内几人能有？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执导了这场晚会，我在圈内的资源、地位都会有一点提升，那时候，我老婆家的资源，才能向我倾斜更多，价值比十部电视剧都高，你懂吗？” 周朗愣了愣，大脑顺着这个思路飞速运转，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导演圈其实也是一个金字塔、一块蛋糕。不到一定的层级，就抢不到资源吃不到蛋糕，即便有人撑腰，你拿到了，也会有人觉得你德不配位。 “想明白了？” “明白了。”周朗点了点头。 “嗯，以后脑子要多转，要多想，别他妈只盯着那几颗破韭菜，他们才经得起割几茬？” “那在顾然这里吃的瘪，咱们就算了？” “刚告诉你要多想，怎么又问这么蠢的问题？当然不可能算了，他不过只是遇到了机遇，小人得志罢了。咱们暂时最好别招惹他，要和他交好。” 说到这，周三级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说道：“咱们的病，说不定还得靠他。” 周朗没见过顾然诊脉，不屑的说了一声：“雕虫小技。” 周三级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明明以前看着还挺机敏的侄子，怎么和顾然一比，就是个纯傻鸟呢？ “咱们难道就这么一直忍着他？再忍都要变成忍者神龟了。” “不能自己出手，就借刀杀人呗。于升荣不是要调你去他的手下办事，你放心，看在我和我老婆的面子上，他不会为难你，有机会，你就上点眼药，这总会吧？” “会。” 听周朗回答的干脆，周三级却满脸的不相信，又说道：“以后你想要做什么决定，最好先和我商量商量，咱们争取一击必杀，懂吗？” “明白！” “……” 他越是这样，周三级就越不踏实。 这时，电梯的门开了，两人迈着步子走到公司门口，等待着女秘书把车从车库中开出来。 巧的是，周朗看见了之前聊的很愉快的张天宇。 “张哥，您站这干嘛呢？”周朗换了一张笑脸，上前打了个招呼。 张天宇指了指天，说道：“下雨了，等车呢。” “来时没开车吗？” “呵呵，坐我女朋友的车来的，对了，刚刚你的事儿办的怎么样？” “还行……” 周朗实在没好意思说刚刚发生的一切。 “那就好。” 接着，张天宇又对周三级点头致意：“周导，真是久仰大名了，常听我女朋友提起你，她很喜欢你的作品呢。” 周三级觉得面前的青年有些眼熟，问道：“你女朋友是？” “项芊芊，您知道吧？” 周三级听完，一副想起来的样子，伸出手和张天宇握了一下说道：“呵呵，项秘书我当然知道了，但真没听说过她有个这么优秀的男朋友，你也是寰宇的吗？” “不，我是ts证券部的总经理。” 随后，两人又客气的寒暄了一番，互换了名片，才以张天宇先上车结束了交谈。 周三级问道：“这人知道项芊芊和顾然的关系那么亲近吗？我原本以为这两人已经在床上滚过了，没想到项芊芊还有个男朋友，真是有意思。” “呃，您不知道吗？之前顾然在公司被警察带走，就是他报警说顾然敲诈的。” 周三级眼里精光一闪，“还有这事？你仔细说说。” 第148章 分批审讯 按照周三级的要求，周朗把顾然被逮捕的事情说了一遍。 但他说的这个版本，也是自己在公司吃瓜知道的，再加上他自己添油加醋，让周三级听的直皱眉头。 “你说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同性恋都出来了，不扯淡吗？算了，这件事我会让人去查的。” 周朗好奇的问：“叔，你查这东西干嘛？他都被放出来了啊。” “我刚刚说了，不是要借刀杀人吗，这不就正好有一把刀？” 周朗听后，心里有些不舒服，说道：“叔，这人对我还不错，要不算了吧？” 周三级诧异的侧过脸看着他，问道：“你就见过他一面，他就对你不错了？莫非他真是gay？” “……” 周朗也没想到，自己在公司吃的瓜，竟然会变成一记回旋镖，转出去又转回来，再自己的脑门上抽了一下。 “不是啊！您想啥呢，就是我刚刚在休息室遇到他，聊了会天，感觉他挺不错的。” “你们都聊什么了？”周三级根本就没在意，只是当做闲聊般问了一下。 当从侄子口中听到“师出有名”这四个字的时候，周三级的嘴角都狠狠抽了一下。 啪！ 又是一记耳光，打在了周朗的后脑门上。 周朗哎呦一声，苦着张脸：“你干嘛又打我，再用力点就脑震荡了。” “脑震荡就脑震荡，你这玩意也能叫脑子，我看不如叫肿瘤好了。你小子被人耍了，还觉得他是好人呢！” 周朗一愣。 随后脑子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这时，女秘书已经把车开了过来，叔侄二人坐上车，朝着医院驶去。 …… “你们在里面干嘛呢？” 秦曼雪和小渔见顾然从那个房间里出来，从椅子上起身问道。 顾然说：“聊了点事。” “聊事？” 秦曼雪轻轻皱眉，然后凑到顾然身前，在他身边轻轻嗅了嗅说：“谈事还能谈的一身香水味呢？” “……” 顾然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他们想用美人计，但我没上当，是那秘书非要贴上来的。” “不心动？”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人品和审美，都吃过山珍海味，怎么可能对那种老蚌感兴趣？” 秦曼雪听了还是开心的，轻哼一声：“也是。” 小渔就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就好像没有看见两人亲密的互动。 顾然带着两人前往汤嫣的办公室，走到一半的时候，他们忽然被拦下了。 项芊芊就站在门口，笑盈盈的对顾然哭笑不得的说：“你也真是的，几天没回公司，一回来就搞出一个大新闻。” 顾然无奈耸肩，“这可不怪我，是有条狗莫名其妙的冲上来想咬我一口。” “我知道。” 接着，项芊芊又说道：“刚刚动静闹的太大了，汤总也听说了。她说要分批见你们三位，小渔姐先进去，然后是曼雪，最后是顾然。” 顾然纳闷的问：“为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老实待着吧。” 秦曼雪和小渔也有些诧异，前者更紧张了，后者站在门口足足做了两套深呼吸才敲门而进。 顾然吐槽道：“和警察分批审讯似的。” 项芊芊说：“可能也有这个意思，毕竟怕你不老实。” 顾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还不够老实吗？” 再之后，顾然就和秦曼雪，当着项芊芊的面开始“串供”，把今天在画廊的细节都对了一下。 等到对完之后，秦曼雪才有些迷糊的问：“咱们也没做什么啊，为什么要串供？” 顾然一愣，“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这时，小渔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一副一身轻松的样子。 秦曼雪立刻就迎了上去，“小渔姐，汤总都问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一些常规的问题。现在让你进去呢，你别紧张，汤总说话很随和的。” “好。” 她还是紧张的，毕竟像她这种级别的艺人，在寰宇有不少，平时连偶遇汤嫣的机会都不会有，更别说这种单独的见面了。 随着秦曼雪进去，顾然就发现，小渔的目光时不时的看向自己，然后又立刻转回去。 “她刚刚是不是问我的事了？” 小渔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问什么了。” “要保密。” “没劲。” 项芊芊的眼睛里又闪起了八卦的光芒，问道：“那能告诉我吗？” 小渔还是摇头。 项芊芊学着顾然的语气：“没劲。” 顾然坐着的位置刚好面对汤嫣的办公室，他开启透视眼瞄了一眼，也只能看见两人性感的红唇张合，根本听不到声音。 得找个时间学唇语了啊。 …… 秦曼雪再次出来时，整个人都变得灿烂了不少，似乎又发生了什么好事。 不过一问她，她的口吻和小渔一样，只是吐露两个字：保密。 “汤总让你进去呢，我和小渔姐要先回去把今天拍的素材继续再过一遍了。” “好。” “手机联系哦。” 秦曼雪一边走一边回头，举着手机晃了晃。 她甚至还想来个飞吻，但一想到地下恋情，又忍住了。 项芊芊说道：“啧啧，还看呢，魂儿都快被勾走了，怎么样，是不是得手了？” “没呢，她经纪人一直都在她边上，我哪还有机会啊？” “说的也对，小渔对艺人可是很负责的，她可是不会允许自己带的人谈恋爱的，还是和公司内部的人谈，圈里这样的丑闻可出过不少。” 顾然也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解释一句，剩下的话，项芊芊竟然自己就圆完了，根本就不像她平时工作时精明的样子，反而透着而外的可爱。 “我该进去了。” “等等。” 项芊芊一把抓住了顾然的胳膊。 “怎么了？” “上次你送我和我妈去酒店，后来她和你到底说了什么，到现在还不肯告诉我是吧？” 顾然苦笑：“可是我答应了阿姨，不告诉你的。” “为什么？” “这个要问你妈妈啊，不过她说，不过我可以给你透露一点信息，她要给你准备一个惊喜。” 项芊芊并不期待的样子，“别给我惊吓就好了，哼，今天就暂且放过你，进去吧。” 第149章 化妆品方向 项芊芊走后，顾然敲响了汤嫣办公室的门，得到回应后才走了进去。 每一次在办公室见到汤嫣，她不是在坐在办公椅上办公，就是在泡咖啡，或者是坐在沙发上看文件。 今天倒是不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张瑜伽垫，放在了落地窗的前面，跟着平板上的视频在练习瑜伽。 顾然一眼就能看出来，有些动作她是做不出来的，毕竟锻炼的少，肢体有些僵硬。 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美，特别是在紧身背心的勾勒下，她的身材显得非常惹眼，傲人的曲线被完全的还原，特别是发育极好的胸脯，在每一次身体变化动作时都荡起小幅度的变化，就好像在和那件薄薄的瑜伽服在做抗争。 “怎么忽然做上瑜伽了？”顾然略感诧异的问。 “最近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状态挺好的，想着锻炼保持一下。” 顾然笑道：“你身体状态好，是因为和我双修，靠这个可没用。” “我呸！”汤嫣俏生生的翻了个白眼，顺手捡起边上用来擦汗的毛巾砸了过去，只当他满嘴跑火车。 “你就站那边，别过来捣乱，把这两天的工作汇报一下吧。” “……” 顾然刚想上前，就被她这句话喊停了 这女人是不是有双重人格。 工作和生活，总是两幅不同的面孔。 就比如现在，冷冰冰的，就好像两人没睡过一样。 都知根知底了，玩这套是吧？ 顾然当做没有听见，大步的走了上去，说道：“站那么远汇报我怕你听不清，哎呀……你这肢体也太僵硬了……我来帮帮你。” “去去去，你这色鬼就会捣乱，你能帮得上什么忙？” “唉，这话说的就见外了，帮你压腿、开肩，都能增加柔韧性啊。” 说着话，顾然就上手了。 他对自己这双手有这充分的自信，汤嫣就对它们尤为的迷恋，就好像这双手自带buff一样，一贴上去，她整个人都软掉了一半，任由为所欲为。 不过今天，她却直接推开了顾然，并把视频关掉，哼了一声说道：“用不着你帮，帮你的红颜知己去吧。” “红颜知己？” “装傻是吧，你身上可有两股不一样的香水味，都还挺高端的，当我闻不出来？” 顾然并没有感觉尴尬，反而笑道：“你还吃这飞醋呢？” “滚，老娘才不吃这玩意。” “你就傲娇吧。” 顾然并不打算解释什么，既然被推开了，也懒得再迎上去。 他太了解汤嫣了，这副饥渴的身体，在被满足了之后，食髓知味，是更容易饿的。 一饿，就知道自己爬过来找吃的了。 你不是傲娇吗？就偏偏凉着你，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汤嫣也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资格和立场怪顾然，只是下意识的想耍耍小性子。 偏偏这没良心的，既不解释，也不继续“帮忙”，让她颇为幽怨。 她继续打开视频，练习着简单的动作，又恢复了那副老板的语气说：“让你汇报工作呢，你倒是说啊。” “有什么好说的？不是每天都有人向你汇报吗，你都知道了，我还说什么。” 汤嫣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工作干的是真轻松，换作别人，每天至少都要往我邮箱发一篇报告总结，现在让你口头赘述一下都推脱。” “也没什么好总结的啊，我仔细想了一下，这几天也没做什么，光给人看病了，和他们处好关系，也算是完成任务了吧？” 本来交给他的就不是正经工作，只需要负责项目组和公司双方别掐起来，能通畅合作就好。 “嗯，也不光是看病吧？就连药企和卫生局都联系你了，对吧。” “你这不是都知道吗。” “从你这知道，和从别的地方知道能一样吗？” 汤嫣没好气的说完，又走了过来，在顾然对面的位置上坐下，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光。 喝水时，她昂着脑袋，脖子显得修长性感，特别是在运动之后泛着粉色，异常的诱人。 “你这才做多久，就休息了？” 把杯子放回桌上，汤嫣说：“循序渐进吧，而且打算和你谈点正事。” “正事？” “嗯，我有个朋友，开了家医美公司，同时自己也研发化妆品什么的，就想拖我问问你，化妆品之类的方子有吗？” 顾然往后靠了靠，背贴在沙发上，眼睛微微眯起笑道：“不对吧，我的药方现在也就公开一个，顶多就是引起一些中医圈子和药企的注意，你朋友玩化妆品、医美的，怎么会问到我这。” “怎么？还怕我给你下套啊。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申请的二十项专利这件事，已经在一定范围内传开了，而且还是被有关部门重点关注的，加上你那份药方的效果，你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而且化妆品这玩意，其实和药物是相关的，他们的研发成本也同样很大，要是能在你这买一个现成的，他们可是赚大发了。我说的赚可不止是钱，研发成本里可是包括时间的，成品能帮他们节约这些时间，更有利的占据市场，也很重要。” 顾然其实对她说的这些并没有太多兴趣，只是问道：“你和这个朋友的关系很好吗？” 汤嫣摇了摇头，“生意场上的朋友没有几个是真心的，对于我来说，和唐染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那这种关系就算了吧。” “什么意思？要是和我关系很好，你就能合作了？” 顾然点头：“当然，你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啊。” 汤嫣听后满意的笑了，她不会追问真的假的，因为那没意义。 “这么说，你真有喽？”汤嫣问道。 “你是指化妆品的方子？这个是不缺的，抗老、养颜、补水、祛皱、生发……内用的、外敷的，都有。” “……” 听着顾然像报菜名一样的说出如此多效果，汤嫣就抄起身旁一个香软的抱枕砸了过去，气的胸脯都在起伏：“你个混蛋，我和你说正事呢，你又拿我寻开心是不是？” 第150章 开公司？ 在汤嫣拿起那只抱枕的时候，顾然就已经能够预判她接下来的动作，所以很顺利的就接住了那只向自己砸过来的抱枕。 顾然觉得好笑，“还在吃醋，找到机会就想拿我撒气是吧？” 汤嫣更气了。 她也不知道这股子闷气从哪来的。 这时，顾然又把那只抱枕慢慢的递了回来，缓声说道：“先不闹了，我也没和你开玩笑，我刚刚说的那些效果的药方，我真的能拿出来，只不过效果有强有弱。” 见他谈起正事，汤嫣只好收起了性子，问道：“你哪来那么多的药方？” “这你就别管了，这是秘密。而且我也没打算和你那个朋友合作，你就当没这回事吧。” “不行。” 她说的很果断，一下就吸引了顾然的目光。 和汤嫣相处了一段时间，对她的一些小动作、微表情都是有察觉的。 就比如现在，很像是在每次开会时，做出某些决定时的认真脸，甚至还带一些英气。 这样的她，身上反而有种人格魅力，格外讨人喜欢。 顾然往沙发上一靠，二郎腿翘起：“说吧，你又有什么主意了。” 他现在才察觉到，汤嫣刚刚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直到现在才可能进入正题。 汤嫣的柳叶眉挑了挑，对于这种默契，她的内心还有些小窃喜。 “你知道吧，医药行业很赚钱，化妆品很暴利，以中药为噱头……不，这不是噱头，总之，将这两项结合在一起，会抢下一块多大的市场，利润能有多恐怖，我到现在都没办法预估一个大概。所以，你有没有想过，这钱自己赚，用不着和别人合作？” 顾然没有着急的回答，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才抬头与汤嫣四目相对，“你的意思是……开公司？” “对。” 顾然并不感觉意外，或者说，潜意识里他就有这种想法，只是汤嫣忽然提起，让这个想法更加强烈了。 “不过，这是在你刚刚说的那些药效，都是真实的前提下。” “当然是真的。”顾然哭笑不得的说：“要不这两天我先制几瓶，你自己体验一下呗。” “可以。” 听他这么说，汤嫣又多信了几分。 在调理身体这方面，她是有切身体会的。 她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拿起一份文件又走了回来坐在顾然身边递给他。 “你看看，这是我早上让芊芊整理的，关于化妆品市场的一些信息，总之前景很好，只要你的产品真有你说的那种效果，那赚钱的程度，非常夸张。” 顾然看着那份文件说：“准备的这么充分，这是早就替我想好了啊。” “嗯，你先看看吧。” 顾然翻看了两眼手中的文件，做的很细致，各种图片、资料以及数据都罗列的很直接，让人一目了然。 但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 这么大一个摊子，自己可支不起来。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汤嫣说道： “你准备的这么充分，是准备一起入伙，跟我合作吧？” 汤嫣微笑道：“其实最开始我没想那么多，就觉得你如果放弃了这片市场就太可惜了。后来又想到，你可能连一个公司是什么概念都不知道。从最简单的保密生产，再到宣发、销售链，每一个都能让你走不少弯路，说不定还会被人坑的鼻青脸肿，姐也就勉为其难的帮帮你把把关吧。” 顾然的手很自然的揽上了她的腰，贴了上去说道：“你还真别说，要真是我自己一个人干，听到你这番话就直接摆烂了。” 汤嫣轻轻地在顾然手背上拍了一下，眸中泛着风情的瞪了一眼，但还是继续谈着正事： “先说好，我要45%的股份，你别觉得我要的多，新公司刚开始是不容易的，特别是行业内卷这么严重的情况下。要是换别人，给我80%也请不了我。” 顾然略感诧异的说：“我还占大头呢？开公司我可帮不上什么忙，也就技术入股，我感觉自己占了不小的便宜呢。” 汤嫣摇头道：“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分配，如果按照你之前药方的质量来看，你这个技术的价值很高，你要是再精明一点，换一个合作伙伴，能拿的更多。” 顾然笑着说：“那没必要，我还是放心交给你。不过，寰宇的事都这么忙了，新公司你还忙的过来？” 汤嫣说：“你以为我的秘书部是摆设吗？其实我完全可以把大部分的工作交给他们去处理，只是我喜欢亲力亲为罢了。” “至于你这个新公司的起步阶段，在我看来也就是顺手的事儿。目前最主要的就是生产环节，可以从小规模起步，产量不大，最好走高端路线，玩饥饿营销来打开市场。” 高端路线？ 这四个字，让顾然很自然的就想到了寰宇内部的女明星们，作为国内一流的娱乐公司，影后、影帝级别的艺人，以及顶流，也是有那么几位的。 而汤嫣作为寰宇的高层之一，要和他们合作，难度会小很多。 这合作也太爽了吧？ “想啥呢？”汤嫣见他在出神问道。 顾然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你想的太简单了，到了那种级别的艺人都到外面开工作室了，并不能我们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甚至有那么一两位，都能和公司谈判了。更何况，如果我这么做了，公司里对我虎视眈眈的那些对手可不会放过我。” “我也没说直接和他们商务合作啊，就他们那个身价，随便代言一个品牌一年都几千万，我怎么可能付得起？” “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是好主意。明星嘛，还是很靠那张脸蛋的，特别是女明星，对自己的脸和皮肤有多爱护就不用我说了吧？只要用产品的效果折服他们就好了。” “……” 汤嫣一阵无语后说道：“这想的也太天真了吧？试一试，他们就愿意了？除非效果特别惊人。” “你说对了，效果真的就很惊人，只不过那样的产品，需要的原材料有点稀少少，我也只能供她们试用一点，但我可以肯定，只要用一点，他们就会依赖上。” 第151章 阴险狡诈 目前而言，顾然所说的一切，对于汤嫣来说都是纸上谈兵。 以她务实的性格来说，是绝对不会吃这种饼的。 但偏偏就觉得他没在骗自己，还真是邪门了。 “如果药效真像你说的那么好，那就太省事了，到时候都不用我们主动，等着她们上门就好了。不过，那种好东西，你要先给我用！” 最后那句，又是用命令的语气说的，只是和以往的冷冰冰相比，这次带了一些情绪，反而显得更加生动。 顾然哪敢拒绝，连说了几声好。 “要一切都那么轻松就好了，到时候再找一个职业经理人打理新公司，我就从寰宇辞职，休息一段时间。” 说着说着，她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身子也直接斜躺在了沙发上。 顾然听了这话，刚想吐槽，可看到这平常的一幕，忽然又有些触动。 自己真好骗，她刚刚一副风轻云淡，似乎一切都很容易的样子，自己居然还真信了？ 虽然开新公司的想法是她提出来的，也拿走了不少的股份，但压力很大，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隐藏的很好。 她肯定也不会天真的全然相信自己的纸上谈兵，只是顺着这个轻松的思路，稍微宽慰着偷懒一下罢了。 顾然心头一软，把她的两条腿都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用自己的指肚在上面轻轻地揉摁着。 汤嫣吓了一跳，微阖的眼睛瞪了一下，想把腿抽走。 但顾然的力道太大了，她根本就拔不出来，只好又一次放任他。 忽然，汤嫣把脸埋在沙发上，在顾然看不到的角度笑了一下，其实她也是喜欢这种相处的，很放松、惬意。 “想辞职的想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顾然闲聊般的问。 “嗯，大概就是这一个多月吧，就是感觉没什么意思了。而且寰宇我也可能待不久，咱们的新公司，算是我的一个退路吧。” 顾然越听越迷糊，“为什么待不久？” 其实汤嫣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让她有一种坏了兴致的情绪。 “告诉你也没什么，你多多少少应该也感觉到了，寰宇内部已经越来越怪了，站队的人越来越多，那是因为咱们的董事长快退位了，有几个人都盯着那个位置呢，到时候他们斗起来，我是有可能成为牺牲品的。” “牺牲品？” “嗯，于升荣是寰宇的太子，自然是可以继承公司的，只不过总部里有几位他的对头给他的压力不小，即便他成功继任董事长，也不一定能坐稳那个位置，所以这种时候就会有博弈，有交换。魔都分部的总负责人，虽是个很重要的位置，但和公司一把手比起来，还是差太多了。” 汤嫣的话，不过是让顾然窥见平静湖面下，波涛汹涌的一角。 “挺好的？” 汤嫣的脚在顾然的腿上扑腾了两下，似乎在表达不满的问：“哪好了？” “退出来你反而一身轻松，不好吗？到时候咱们的新公司也该步入正轨了，你想继续当女强人，或者把公司的事交给经理人都可以，多自由啊。” 汤嫣默默的听着，只是注视着什么都没有的天花板，没有再发表看法。 安静了一会儿后，顾然忽然问道：“对了，寰宇现在的董事长，也就是于升荣的爸爸，是得了脑炎吗？” “嗯？”汤嫣诧异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这是寰宇现在最机密的一件事了。” 如果把寰宇比作皇宫，那董事长就是皇上。 皇上病重的消息自然是要瞒着的，如果泄露出去了，不定引起多大的乱子呢。 更何况董事长这种脑炎，神志不清、胡言乱语，更是要保密的啊。 “猜的。” 汤嫣的玉足又轻轻蹬了一下，“没正形的，快说。” “于升荣听说了我中医的水平很高，特地来问我能不能治脑炎，再根据你刚刚说的那些，自己胡乱猜的呗，没想到还猜对了。” “那你能治吗？” “很极端的治法也有，但也只能把这病压下去，以后大概率会复发，而且风险太大了，我可不愿意冒险。那老先生年纪太大了，无论是什么病，都不能以一般情况来对待。更何况现代科技水平都治不好，我也创造不了什么奇迹。” “治不了就治不了吧，其实我对他也没什么好感。” 顾然继续道：“还有个很有意思的事。” “嗯？” “于升荣问我，有没有法子，让人安乐死。” 汤嫣有些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顾然也不打扰她，就这么等了一会儿，她才说道：“真是好毒的招啊。” “什么？” 明显，这短短的一句话里，蕴含着很大的信息量，但她又不明说，着实有些谜语人了。 “没什么，你只需要记住，无论于升荣让你做什么，你都要拒绝他，特别是安眠死的事，不然到时候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不好收场。” “你是说，他会用这个来做文章？” “很有可能，他是个很谨慎的人。这么重要的事没有让别人来旁敲侧击，而是自己这么直接的问你，只能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他信任你，把你当自己人，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第二种：利用完你，把你除掉，就像古代送皇帝进皇陵的那些人，最后自己也被埋在了下面。” “卧槽！”顾然看惊呼了一声，“这么吓人？” “惯用手段而已，他问你拿药已经是在做两手准备了。让他父亲死，或者让他父亲活，哪种情况对他有利，他就会选择哪种，哪怕是立刻让他爸安乐死，但脑炎是不会直接致死的，那时候你就很有可能变成背锅的。” “而且，公司里人人都知道你和我亲近，这时候再有人煽风点火，那我就会成为下一个牺牲的。只需要一点流言蜚语，就能把我们两个的罪做实了。” “老爷子在公司是很有威望的，亲信也不少，愿意替他出头的人不在少数，他们不会动用什么法律，只需要用一些小手段，就能把人折磨死。于升荣不用出手，目的就达成了。” 第152章 陪我喝酒 顾然想起了刚刚和于升荣聊天时的场景。 他掏出烟递给了自己一根，还主动先帮自己点起了烟。 表现的很随和，虽然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多少有了点人情味，像朋友。 但听完汤嫣的话，顾然只觉得虚伪。 当然，汤嫣说的也不一定全对，但顾然敢不信吗？ 恍然间，顾然发现了一个漏洞，说道：“不对啊，怎么说你也是他老婆吧，就算你是弃子，干嘛想把你也弄死？” 汤嫣的脚又在顾然的怀里动了动，甚至还挑逗的往里摩挲了几下，说道：“我的腿都被你捏着玩了，你还问这么傻的问题？他那么多疑的人，那天在房间里看见你和我在一起，怎么可能不怀疑？” “知道吗，除了那次在家里见到他之外，他这么多天就没有回过那个家，这是不正常的，只能说他对我们两的关系高度怀疑。怀疑是一颗种子，埋在他的心里，是会长大的。” “那他的直觉还蛮准的。”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汤嫣的腿又倒腾了两下，似乎找到了一个很有趣的玩法，十根灵巧的脚趾时不时还会微微弯曲，轻挠一下，那种感觉又麻又痒。 这已经不是她的第一次挑逗了，顾然自然也不打算忍耐，整个人就扑了上去，把她压的整个人都深陷在沙发里。 汤嫣有气无力的在顾然的胸膛上推了一把，说道：“小色鬼，干嘛呢？” “明明是你勾引我，还问我干什么？刚刚在聊你老公，你居然还兴奋了，真是奇怪的X癖。” “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天天沾花惹草。” 她的手轻轻在顾然的衣领上指指点点，还是在吐槽里面散发出来的香水味。 但顾然只感受到了一阵酥痒，直接展开了反击，动作也变得粗鲁起来。 汤嫣似乎也习惯了这种粗鲁，她时而能跟着一起疯狂，时而也不做反抗，只是温柔的包容着一切。 在云歇雨停之后，汤嫣疲惫的躺在顾然怀里，但是手还不老实，描着他的眉眼。 “下周我就要去琴岛了。”顾然说道。 “就是陈深文说要带你去的那个拍卖会？” “嗯，我挺感兴趣的。” 汤嫣不感意外，因为知道他对书画的鉴赏能力很高，自然是对拍卖会很感兴趣的。 “对了，唐染那边，你还没和她坦白吗？陈深文最近过得可是有点潇洒，我很看不惯。” “尽快吧，最近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悄悄地溜走了，一周很快就过去了。 这一周顾然过得并不悠闲，画廊去的比较少，毕竟和汤嫣准备开新公司了，有些事还是需要一起筹备的。 另外，答应汤嫣的化妆品也已经找时间制了几瓶小样，一并交给了汤嫣，准备给哪些明星试用需要她来考虑。 卫生部和顾然的合作也在同时进行着，顾然按照汤嫣交代的，把自己公司的事提了一嘴，果然得到了一些扶持，只不过这些都是在销售的时候才会有体现。 同时，在卫生部的牵头下，顾然已经和几家药企签了授权合同，按照比例分成。 但还是有几家公司并没有同意，其中一家名叫“岐杏”的公司。 顾然对这个名字很眼熟，也想起了这就是秦曼雪那位朋友的公司。 这件事顾然自然也告诉给了秦曼雪，但意外的是，秦曼雪居然说：“我那位朋友想约你见面，当面谈。” 看在秦曼雪的面子上，顾然没有拒绝。 这一周的每个晚上，除了其中两天分别和赵半夏、沈薇歌出去鬼混之外，每晚都在唐染家里住。 这些天汤嫣很忙，也就没跟来，以至于每晚都是顾然和唐染两人孤男寡女的相处。 感情是有明显升温的，两人都能在床上打闹了，当然，也还没到最后一步。 但他打算在去琴岛之前，把唐染的任务完成。 …… “回来啦，洗手吃饭了。” 顾然一进门，就看见正在厨房忙碌的唐染。 天气已经逐渐转凉，她也穿上了浅色的长袖，看起来成熟又端庄。 她还系着一件围裙，居家感十足。 一想到是在给自己做菜，顾然心头就会有种满足。 似乎自从自己住进来之后，她就特别喜欢研究菜系，每天的菜做的都不重样。 她也很有这方面的天赋，跟着一个短短的教程，就能完美的复刻出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顾然走到一旁的卫生间洗了个手，但没想到，水龙头特别松，随便一拧就开到了最大，喷出来的水一段又一段的，时大时小，突然间还会“嘭”的一声发出巨大的声响，并把水溅一身都是。 顾然被这死动静吓了一大跳，差点以为什么东西炸了，大叫着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 唐染听到动静快步的小跑了过来，看到这一幕，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哎呀，忘了和你说，这个水龙头坏了，我今天拆开修，没修好。” 她一边说着，还拿起一条毛巾，帮顾然擦掉溅在脸上和脖子上的水。 同时，还不忘关怀：“现在天气凉了，你怎么还穿这么少，弄一身水也不知道会不会感冒。” 顾然哭笑不得的说：“我哪有那么脆弱，好了，出去吃饭吧，这水龙头我过会来修。” 顾然双手搭在唐染的香肩上，顺顺的把她推了出去。 来到餐桌边，顾然开着玩笑：“又是新菜，你都要成为我的饲养员了。” “是吗？” 唐染转身，上下打量着顾然，最后还伸出手在他的脸上捏了一下说：“那我这饲养员也太失败了，都喂了你这么多天了，都没见你长一点肉。” “吸收好呗。” 坚持使用中医中的吐息法，能胖才怪了，倒是肌肉越来越凝实了。 坐下后，唐染说：“今天再陪我喝点酒。” 她是很少喝酒的，除了上次生日之外，就连汤嫣邀请她都没喝过。 顾然问：“今天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你过两天就要走了，给你践行啊。” “也就去两天，还要践行啊？” “哼，那你喝不喝？” 顾然头点的和小鸡吃米似的。 第153章 摊牌 气泡果酒的度数不高，即有果香又有麦芽的香味，更偏向于饮料，口感也挺不错的。 顾然看得出来，唐染是有心事的。 清秀的脸上时而会泛起淡淡的忧伤，平添了忧郁的气质，看的怪让人心疼的。 顾然几次想问，最后还是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两人都佯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什么话题都聊，最后，话题莫名其妙的转到了陈深文的身上。 这总是不可避免的，以往提到了也还好，两句话略过就是了。 但今天不同，唐染居然低沉了几秒。 然后才打开话匣子：“其实，陈深文今天回来了一趟。” 顾然对这个名字是很敏感的，他一下就抓住了重点，问道：“你们吵架了？” “没吵。” 轻声的回答后，唐染拿起还剩半瓶的果酒，闷闷的往嘴里灌，似乎想把自己逛灌醉。 还好这是度数不高的果酒，换作白酒，还真不敢让她这样喝。 她喝的很急，喉咙滚动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竟有些动听，酒液也顺着她性感丰润的唇瓣嘴角溢出来。 还不等酒液滴入衣领里，唐染又很干脆的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 啪！ 果酒的易拉罐已经被她捏的变形，然后重重的一声砸在桌上，将价值几万的红木桌砸了一个小坑。 顾然是极少看见唐染情绪爆发的，平时的她端庄优雅，笑起来温柔如春风，看起来就应该是快乐顺遂过完一生的那种人。 只见过两次的情绪爆发，一次是上次生日，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顾然竟一时间有些心疼，一想到源头是陈深文，心头又有些发堵。 唐染继续说道：“我倒是想和他好好吵一架，可他偏偏一副好声好气的样子，脸上还一直在笑，就那种笑你知道吧？对待客户、陌生人的笑。” “他回来也只是去书房里取了几件东西，说是过几天要用，然后就和我聊了几分钟，人就匆匆的走了，连杯水都没喝，就好像这里是旅店一样。” 说着说着，她忽然冷笑了一下，是那种自嘲的笑。 顾然刚想说些什么安慰的时候，唐染忽然问道：“你知道他和我聊的是什么吗？” “什么？” “在聊你。” 唐染的俏脸转了过来，眼里有求知欲和疑惑。 这个眼神，让顾然的心也跟着加速跳动。 顾然假装不在意的说：“怎么会聊我呢？具体都聊什么啊？” “也没什么，就是问你住进来以后，对我有什么影响之类的，我能感觉到，他问我那些问题的时候，好像是在期待什么，但我的回答最后好像让他失望了，所以他走的也很干脆。” 顾然的预感已经越来越不妙了。 他记得上次和周蓉滚完床单之后，周蓉说陈深文对自己还没有完成任务感到很不满，打算继续卡着自己的学籍不让自己毕业，而且这趟琴岛之行，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加上陈深文今天忽然回家，除了是取东西之外，很大的可能，就是想从唐染的口中试探些什么，最后败兴而归。 同时，唐染似乎也对自己产生了一些怀疑。 果不其然，唐染竟然忽然起身，一屁股坐在了顾然的身边。 她坐下时，掀起一股淡淡的幽香，随着呼吸也蹿入了顾然的鼻息里。 那并不是洗衣液之类的气味，完全是她平时打理院中花草在衣袖间残留的花香，混合着她独特的体香，特别好闻。 换作以前，顾然难免会想入菲菲，但现在根本没那个心思。 “小然，你老实和姐姐交代，你来接近我，是不是有目的的？” “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问？” 顾然一脸无辜的回答道，他很想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演技是不是过关。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 “哼！”唐染的脸忽然扭了回去，温怒的说道：“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那你明天就搬走吧，以后都别来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这不是闹情绪了，是真的生气了。 顾然毫不怀疑，她真的能把自己赶出去。 “别啊唐姐，我可舍不得走，你把我的嘴巴都养叼了，吃不到你做的菜，我会食欲不振的。” 正在气头上的唐染可不吃这一套，说道：“我没在和你开玩笑。陈深文那个人我太了解了，功利性强，很少做没有意义的事，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什么都没聊，就光聊你了，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我看起来真就那么好骗？” 顾然叹了口气。 虽然早就决定了和唐染摊牌，但真的到了这种时候，还是不忍她在知道真相之后会伤心成什么样。 “告诉我吧，好吗？” 唐染见顾然的脸上有些犹豫之后，便握住了他的手，轻声的说道。 顾然感觉自己的心都软了。 “我说了，你可能不一定接受的了。” “我连他出轨，在外面养小三的事实都接受了，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反正我早就想好了，和他离婚。” 听见她已经有了离婚的想法，顾然反而感觉轻松了不少，心情也没那么沉重了。 “他确实出轨了，那个小三还怀孕了，他也承诺了和那个小三结婚。” “什么？” 唐染的眸子忽然睁大，红唇也跟着微张，满脸惊讶。 “那个……小三，她怎么可能怀孕？” 问出来之后，她似乎就反应了过来，表情极为复杂地说道：“那个女人……怀的不是他的种吧？” 顾然有些诧异她关注的重点，再一想就明白了，她早就猜测到了自己的老公出轨养小三，确实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陈深文不能生育了。” 这件事顾然也是从周蓉口中得知的。 而在陈深文自己看来，没有生育功能的是唐染，对真正的真相根本就不知情。 现在从唐染的反应来看，周蓉竟然没有骗自己。 唐染说：“嗯，其实在几年前，我们去做了几次检查之后，我就知道了。” 顾然又纳闷了，“不对啊，那他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第154章 坚韧的内心 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看起来极有食欲的菜肴，几乎都没有怎么动过筷子。 顾然刚刚在来的路上，肚子就已经饿了，但看到唐染心事重重的样子，食欲几乎就散掉了，只是陪着她喝了几厅果酒。 听顾然问起往事，唐染的目光就忍不住往窗外远眺，眸子中似乎还在追忆那段时光。 “这件事也是说来话长。那几年是公司刚起步的阶段，资金链紧张，还不停被人催债，让他的精神压力特别大，而且他这个人不仅大男子主义，还特别要强，在那种节点，是不可能接受自己不能生育这件事的。” “当初检查时的那个医生我是认识的，他看出了陈深文那段时间精神可能有问题，就介绍了一个心理医生让我带他去看看，最后的诊断结果也不太好，医生说最好不要给他任何的刺激，不然精神很可能会出问题。” 顾然没想到居然如此狗血和离奇，他顺着唐染的话往下猜：“所以，你就替他背了这个黑锅，让他以为，是你怀不上？” “嗯，算是吧。” “你就不怕那个时候，他就抛弃你？” 唐染说：“不怕，那时候我相信他。” 顾然真的被震惊了。 他很难想象，一个女人的内心究竟要有多坚韧，才能扛着这么大口的锅。 这口锅很重，上面装着传宗接代根深蒂固的思想；周围亲朋的同情、鄙视；甚至可能还会面对陈深文的冷漠和指责。 重的可以压的人喘不上气来，让人变得孤立、恐惧、偏激。 这实在太傻了。 还好，她很坚韧，并没有被这些负面情绪缠身，反而如此的温婉优雅。 但代驾也是显而易见的，她的社交圈变得很小，小到除了网络上的一些朋友之外，平时相处最多的竟然是院中的花花草草。 直到近期，才在现实中交上了汤嫣这位难得的朋友。 但她只是说“那时候我相信他”。 这短短的几个字中蕴含的信任和力量，以及往后甚很长一段时间中，都作为温柔的妻子陪着陈深文渡过那段艰难的时光。 想到这，顾然竟然有些嫉妒的发狂。 但在嫉妒之后，席卷而来的便是气愤。 陈深文这头畜牲，并不知道自己放弃了一位多好的妻子。 唐染还在继续说着：“那时候陈深文也没有嫌弃我，还安慰我，说以后我们可以领养孩子……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人是会变的，可能，那时候我真的错了，我就不该替他背负这么重的责任吧，才让他变成现在这样。” 感受到她语气中泛起的哀伤，顾然小心翼翼的问：“后悔了？” 唐染苦笑一番，“嗯，后悔了。” 顾然坐在椅子上，身子忽然一软。 完了。 这下更不忍心说出真相了。 他试着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替另一方承受了这么多年的压力。换来的确实对方以最残忍的方式背叛、抛弃、作践，会是什么感受。 最后根本无法感同身受，只是想想，心头就堵的慌。 心疼的情绪彻底在他的心底蔓延。 顾然终于忍不住了，张开双臂，直接把唐染拥在了怀里，轻轻地揉着她的脑袋。 这是顾然曾经无比想要迈出的一步。 唐染吓了一大跳，娇躯也颤了一下，下意识的试着挣扎了几下，手抻着他结实的胸膛，在推了几下后，他反而拥的更紧了。 终于，唐染放弃了挣扎，泛着一股羞意，小声的问：“你干嘛？” “就想抱抱你。” 顾然略显慌张的说道。 “小屁孩，还知道心疼人呢。” 唐染轻笑道，顺从的把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随着呼吸，还能嗅到成熟男人身上独有的气味，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全感。 但这种安全感，很快就有些变味了。 那双摁在她背上的大手，忽然慢慢的开始游走了起来。 其实对顾然这双手，唐染的身体已经挺熟悉了，毕竟每晚睡前，都会被它们以理疗、按摩的由头，接触最少半个多小时，只要不是太过火的地方，基本也被摸过了。 唐染是很喜欢甚至是依赖这种感觉的。 但这次不同，不像是什么按摩，反而更像是一种爱抚。 这让独守许久闺房的少妇怎么可能受得了啊？ 她忍不住轻轻地哼了一声，那是她嗓子眼里发出来的。 “你、你就打算这么一直抱着我啊？这样我的腰不舒服啊。”唐染为了掩饰刚刚那声发情的嘤咛，小声的问道。 两人是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这个姿势会让唐染的身体往前倾，姿势久了总会不舒服。 顾然问：“要不，去房间里？” “你怎么还得寸进尺呢？” 唐染真是又羞又气，忍不住，伸出冰凉的小手，摸到他的腰间，隔着薄薄的衣服揪起了一块软肉。 嘶~ 顾然腰间的软肉第一次被女人揪了一下，还是很疼的，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唐染轻笑道：“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快放开。” 这次顾然听话了，把她从自己的怀里放生了出去。 虽然是舍不得，但也不忍心她继续以这种不舒服的姿势迁就着自己。 唐染的脸蛋是红扑扑的，像红苹果，泛着可爱又诱人的光泽。 “哼，不是说你把陈深文交代你的事都告诉我的吗，为什么一直是我在说？” 顾然起身，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然后轻轻地拍着旁边的位置说：“你坐到这来，我就告诉你。” “人小鬼大，规矩还挺多。” 嘴上是这么说着的，但还是顺从了他的意思，起身走了过来。 屁股才刚挨到沙发垫，那个怀抱又从后面拥了，动作稍显野蛮，顾然双臂野蛮的从她的的腰间穿过，最后汇至小腹前，就这么紧紧的抱住了，两人之间仅仅只隔着几层布料，比刚刚贴的还要紧。 怀里的少妇在女性中已经算是高挑了，但在自己的怀中，竟也显得有些娇小可人。 唐染似乎也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幕，她的身躯依旧轻轻地颤了一下，但没有像之前那样的挣脱，身体也很快放松了下来，沉溺在其中。 “真是的，又不老实。” 她轻声的埋怨了一句。 但在顾然听起来，这和勾引自己的调情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不是还有一个结没有打开，他真的很想翻身上马，把两人的距离变成负数。 第155章 难以接受的真相 怀中抱着温香软玉，兴奋激动的同时，顾然的心情也掺杂着一份苦涩。 他正在绞尽脑汁，组织语言，想着改怎么把陈深文那个傻逼透顶的主意说出来。 但不管他怎么想，那番话就是不可能委婉的表诉出来。 这种时候，顾然只恨自己词穷。 唐染也没催促，反而还宽慰着说：“其实在很久之前我就意识到他已经变了，只是以前不愿意相信而已。实际上我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准备了，你就说吧，我能承受的。” 她还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似乎做足了准备。 顾然艰涩的说：“其实……他是让我来，和你发生奸情的……” 唐染愣了一下，然后回头看了顾然一眼，紧接着便是好一阵沉默，似乎在消化着这个有些炸裂的消息。 “可是，为什么呢？难道，他的癖好是，把老婆分享……” 后面的话，她已经说不出口了。 真有够变态的。 这么严肃的时候，听到她这话，顾然竟有些哭笑不得。 “他想和那个小三结婚，就必须和你离婚，但是又不舍得自己的财产被你分走一半，所以就想让我拿到你出轨的证据，让你净身出户。” 顾然越说声音越小，甚至最后都有些心虚。 不知道唐染会怎么看待自己，会恨自己吗？还是让自己滚出去？ 但是并没有，她没有任何表态。 因为贴的很近，顾然甚至能感受到她律动的心跳，随着呼吸一起，频率变得急促了一些。 “奸情？就像现在这样吗？” 顾然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解释道：“我没有那种想法，只是告诉你真相太残忍了，我只是心疼你，想抱抱你。”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唐染内心中最柔软的那个部分，触动了什么，让她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崩溃，身子在顾然的怀里扭了扭，然后便把头埋在了顾然的胸膛里，整个人都在小幅度的颤抖着。 如果仔细听，还能听见小声的呜咽声，每一次呜咽都会伴随着一次很重的鼻息。 顾然的整颗心也跟着纠结在了一起。 该死！ 自己最担心的结果还是发生了。 可能她已经预想了很多种结果，但现实往往更残酷，也更容易把人击溃。 他知道，唐染是想哭的，但是她哭不出来。 这些年她肯定背负了许多，有些艰酸苦涩是自己看不见的，也体会不到的。 相对的，复出后收获的却是最令她寒心的方式报复，伤害肯定是几倍增加的。 顾然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越抱越紧，用下巴抵着她的脑袋，轻声道：“哭吧，哭出来总会舒服一点的。” “我知道你这么多年的压力很大，这件事应该也从来没有和别人提起过，郁结在你心里很压抑。但现在你已经说出来了，我虽然不能分摊你的痛苦，但是我可以陪着你，哭吧，哭出来一切都好了。” 这时的唐染似乎也憋到了极限，身体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 随着震耳欲聋的一声“哇”，终于，憋了几年的委屈，全都爆发了出来。 顾然一直纠结的心，也放松了许多。一只手伴随着节奏，轻轻地拍着她温热的背，一只手揉着她的脑袋，感觉自己像哄小孩一样。 这样的暴风哭泣其实也是很耗费体力的一件事，没多久，唐染的声音就有些哑了。 这就不能再让她继续哭了，对声带、眼睛的伤害都是很大的。 “你放心，我对他的这种行为也是深恶痛绝，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你想做什么我都愿意帮你，我们让他滚出这个家，净身出户，好吗？” 听到这话的唐染终于挺缓了哭声，但头并没有从顾然的怀里抬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哽咽的频率也不大了，似乎压抑的情绪也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 离开顾然的怀中后，唐染略有些憔悴的说：“我累了，先去睡了。” 说完她就拖着疲惫的身子上楼，走路时都没了以往的精气神，显得有些颓废。 这刚刚还喝了两三厅的酒，加上这么哭，顾然真怕她现在不够清醒，会踩空楼梯什么的，便在后面跟着。 一直来到房间门口，顾然刚想跟进去，就被唐染推了出来，然后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顾然无奈的站在门口，只能开启透视眼往里瞧一眼。 只见唐染坐在化妆镜前，对着镜子中自己的脸瞧了半天，然后又疲惫的回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又继续小声的哭着。 “唉~” 传承的医术能面对绝大多数疑难杂症，唯有心病最难医。 叹了口气，顾然回到自己的房间中。 自从获得了医术的那天开始，他就有囤积、收集药材的习惯，大多数常用药都会备一点放在房间里。 唐染的悲伤他是治不好的，大概也只能煮一份益气补血的药粥能缓解没怎么进食，只装了酒的脾胃带去一些缓解了。 煮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就如莲子红枣粥、莲子芡实粥之类的类似。 熬粥的时候，顾然拨通了汤嫣的电话，并没有打通，又接连打了两次。 终于，电话通了。 传来的却是项芊芊的声音：“喂，汤总马上要参加一个重要的活动，不能带手机，发生什么事了？” “她现在能听电话吗？” “在定妆，应该还有两分钟的时间。” “够了，我和她说几句话。” 隔了大概十秒，项芊芊终于走到了汤嫣的面前，把手机递给了她。 “怎么了？” “你收集了多少关于陈深文的黑料？都备份一份给我。” 汤嫣的反应很快，顺着思路问道：“嫣嫣都知道了？” “知道了，她的反应很大。” “哟，你这是心疼了啊。”汤嫣的声音似乎在笑。 “嗯。” “行，我回头整理一份给你。不过不管你想对他做什么，都先和我只会一声，如果冲动坏了事，损失很大，明白吗？” “放心，对了，这几天我不在魔都，你多照顾着她点。” “那是我闺蜜，用你说？挂了，忙着呢。” 第156章 迷情 药粥煮好了以后呈金黄色，米粒浓稠，闻起来不仅有药香还有点淡淡的甜味。 顾然先喝了一碗，剩下的都装入了一个自带保温功能的电保温盒里，回到了唐染的房间门口，把保温盒放下。 又有些不放心，所以再次用透视眼往里看了一眼，唐染还躲在被子里，只是哭声已经停了。 最后，索性搬来一把椅子坐在门口，闭上眼运行起了吐息法。 对他而言，吐息法躺着练和坐着练效果都差不多，甚至每天的睡眠时间只需要四个小时左右就能够精神饱满，满血复活。 时间过去了许久，似乎已经到了凌晨，顾然依旧坐在椅子上闭着眼，耳朵却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唐染出来了，但顾然打算继续装睡，想看看她到底想干嘛。 刚出门的唐染没想到顾然竟然就坐在边上，第一反应是被吓了一大跳，惊呼出声。 然后她立刻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也把他吓一跳。 “小然。”唐染轻声喊了声：“你傻啊，怎么坐在这睡，快起来。” 见顾然还是没睁眼，唐染没好气的说道：“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你倒好，坐着都和猪一样。” 又吐槽了一句，见顾然还是没反应，她便走近了，半曲着膝盖，伸出一根食指，在他的脸上上轻轻地戳了两下。 “年轻就是好，这脸真嫩啊。” 她小声的感慨了一句，见顾然睡的这么死，她也不走了，就这么半蹲着，仔细的观察着这张阳光、俊俏又极为耐看的脸蛋，似乎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看着看着，她下意识的就笑了起来。 但她不知道，顾然就算闭着眼，也能看见她的一举一动。 这是也是顾然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唐染的脸。 皮肤光洁如玉，红唇饱满红润，眼睛哭的有些肿了但眼里依旧清明透亮，如一湾清泉。 这张柔而不媚、清而不寒的脸，和顾然的审美完美吻合，似乎怎么都看不够。 心理学上说：男女对视十秒，就容易产生感情。 在许多电影里，对视后的接吻更是数不胜数。 更别提顾然本就对唐染有这不少的好感。 以及这张近距离观察下，美的让人有些窒息的脸蛋。 这一刻，顾然体会到了对视的那种美妙感觉，多巴胺迅速的在体内分泌，就算他运行着吐息法，他的心跳也会不自觉的加速。 在某一个瞬间，一个念头冲上了顾然的脑中。 他睁开了眼，眼里泛着温情，还没等唐染反应过来，就直接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 唐染顿时呼吸都滞住了，而后瞪大了眼睛，想要推开他，但根本就推不动。 随着自己的唇、齿、舌接连被入侵、占据，唐染的身体也从僵硬变得柔软。 她刚闭眼准备享受这短暂的迷情时，那双手忽然从脸上慢慢往下移，似乎想要索取更多，把这具娇躯占为己有。 其中一只手攀上一侧山峰的那一刻，唐染整个人都颤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做什么，一着急，便咬了下去。 顾然舌头吃痛，大脑也跟着清醒，应激的往后退了一步，摸了一下舌尖。 还好，只是咬破了舌尖的一点，自己配一点药抹两天大概就好了。 但冲动之后，顾然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唐染了。 她刚刚才崩溃完，结果就被自己强吻…… 不会上来抽自己一巴掌吧？ 唐染真的往前走了一步，抬起手。 不过她没有扇出那巴掌，反而说道：“怎么样？你舌头没有被我咬坏吧……都怪你，我刚刚一着急就……” 在唐染人的印象中，因为“咬舌自尽”这个词语，让她觉得舌头也变成了致命处之一，不由得开始紧张。 听着这话，顾然都愣了一下，然后才连忙说道：“没事没事，不严重。” “真不严重？” “嗯……就是破了点皮。” “那就好，算你活该，哪有你这么突然就……再有下次，就把你舌头咬断！” 她蹙眉威胁着，只是脸上没有多少怒意，让这威胁也变得更像是打情骂俏。 顾然只是傻笑了一下，不敢顶嘴。 只是咬破了一点皮而已，唐染还没生气，血赚！ 顾然甚至还有些留恋那又弹、又嫩、又滑、又润的触感。 唐染不好意思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停留，主要是，刚刚自己也跟着陷进去几秒，兼职太难为情了。 两人都默契的不去提起刚刚的意外。 顾然问：“你怎么出来了？” “睡不着，肚子饿，就想去厨房找点吃的。” 不知道是发泄真的很有用，还是那个突然的吻，总之现在的唐染眉间的哀伤已经散了不少，整个人也重新变得鲜活了一些。 “不用啦，我熬了点粥，还热着呢。” 说着话，顾然弯腰拾起放在门口的保温盒。 “小鬼头还挺会照顾人的。”唐染从顾然手中接过保温盒，一边往房间里走，一边说：“进来吧。” 这三个字似乎有魔力似的，让顾然精神一振，连忙跟了上去。 唐染是真的饿坏了，往常吃东西都是细嚼慢咽，主打一个优雅端庄，现在打开食盒，直接就开始狼吞虎咽。 食物进了胃里，有了饱腹感之后，唐染才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眼顾然问：“你吃过粥了吗？” 顾然已经吃过了，但不会傻的承认，而是说道：“看你那么难过，我也没有什么食欲，就没吃。” “你真是，笨死了……厨房还有粥吗？要不你再去吃点。” “没了，都在这里了。” “那我去厨房再给你拿个汤匙。” “用不着那么麻烦。” 食盒是分层的，刚刚唐染吃的时候是盛在上层的小碗里，还有一部分在下层里。 顾然拿起汤匙，风卷残云的就吃完了。 吃完后，他就后悔了。 这下，自己该要被赶出去了吧？ “你困吗？”唐染问。 顾然刚刚已经看过时间了，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不困，精神得很呢。” “嗯，我的失眠症好像又犯了，你能帮我……” 她话还没说完，顾然就已经起身，走到床边，把被子推到一边说道：“和我还客气啥？躺下吧。” “……” 第157章 分我点被子 偌大的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 灯是暖黄色的，亮度并不高，仅能照亮一小片区域，暗淡的光打在墙上，反而看起来朦朦胧胧的，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唐染喜欢这种暖色调的颜色，能让心情跟着放松下来。 但让她难为情的是，这盏灯仅能照亮整张床，而自己正躺在床上，并且脱掉了白天的常服，换上了宽松，轻薄的睡衣。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皮肤太嫩滑，还是衣服的丝质太柔顺，随便一个小动作，就会让睡衣露出一个口子。 顾然就站在床边，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的，就如同在剥鸡蛋一般，把睡衣束腰的带子解开，再移到领口往两边轻轻一拉，睡衣就被褪去了大半。 即便知道他是要给自己进行一套理疗，缓解自己的焦虑；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享受这个过程了，唐染还是面含羞意，一双不安分的手既想捂脸，又想抱住胸口，即便胸口还有一块遮羞布。 “你又欺负我。” 听着这含羞的嗔怒，顾然的心都要软了，笑道：“我哪有？” “就有！” 又哼了一声，直接转了个身，趴在了床上，说道：“今天先从肩膀开始吧，肩膀不舒服。” 说完，唐染就把脸埋在了松软的枕头里，觉得闷了才把挺翘的鼻子侧到外边，一呼吸，就能嗅到床头柜上淡淡的熏香味，又有几分安心。 接着，脑子就不受控制的，想起刚刚那个强势、粗鲁的吻。 如果没有他陪着我，今晚应该很难捱吧？ 那个吻，不仅冲淡了被陈深文伤害后的余痛，还有点舒服…… 发愣的时候，脑海里就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让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唐染又一次把脸埋进枕头里。 哎呀！唐染！你怎么还陷进去了呢！ 又羞又急，唐染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拉过床头的一个抱枕小熊玩偶，撒气般的用粉拳在小熊的屁股上锤了两下。 “怎么了？” 顾然好奇的问。 往常唐染接受这套理疗的时候，可是安静的很，今天怎么还那么多小动作呢？ “没，天气凉了，这样我有点冷。” 顾然这才发现自己的粗心。 “大意了，没事，我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你不是不让我穿睡衣吗。” “用被子盖住就好了啊。” “盖住还怎么……” 话刚说到一半，顾然就已经扯过被子把她盖住了，然后他自己竟然也爬上了床，窜入了被子里。 唐染顿时用小被子裹住自己的身子，警惕的看着顾然：“你还想干嘛？” “你别那么紧张啊，我怕你着凉才出此下策的。这样你不会着凉，我也能不隔着衣物把刚刚的理疗做完啊。” 顾然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狡黠的挑着眉，问：“你不会是想到了什么不健康的事情吧？” 心事被戳破，唐染又闹了一个大红脸，说道：“明明是你想，你笑得那么猥琐！” “唉，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这是侮辱我的医德！” 顾然伸出手，拽着被她裹紧的被子一角，说道：“你也不能把被子全抢走吧，不然我躺着也很容易感冒啊，到时候还得你照顾我，听话，分我点被子。” 一边说着，顾然还一边用着蛮劲，把被子扯到自己这边来。 事实证明，有时候就得说点花言巧语，加上不要脸，才能让女人的心变软，哪怕只是一个瞬间，那也是极为关键的机会。 顾然就蹭着她心软的时候，成功的挤进了被子里，和她的身体贴在了一起。 这一刻，顾然有些慌张，又有些紧张，更多的还是激动，毕竟，如此偷香窃玉还是第一次。 唐染的心情也同样复杂，洁白的牙齿咬着丰腴的下唇，在感受到顾然体温的那一刻，她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白兔，连忙往后躲，像是想拉开一个安全距离。 她刚挪出去一点，结果这个小混蛋的忽然又探出手，搂着自己的腰，拉了回去。 “你傻啊，再往后退就滚到床下面了，再往我这靠一点。” “我不要！” 这家伙之前明明还那么乖巧，今天就变成坏蛋了，老是欺负自己！ “你这一套骗骗小女孩还差不多，姐姐是那么好骗的？我才不信你！” “话不能这么说，我可没骗过你。真的只是和刚刚一样的常规理疗，只不过是我从站着变成躺着，别的什么都没变。我只是担心你晚上又失眠睡不着，又担心你着凉，你怎么还冤枉我？” 顾然看着她，轻声说：“你想想，秋天过完就是冬天了，魔都也没有暖气，你要是失眠又犯了，又不让我帮忙怎么办呢？我也担心你呀。” 这种温柔的语气似乎透着真情，特别是他的那双眼睛，澄澈如湖水般干净、真诚。 句句都是关心，但偏偏又挺有道理的，听着还有点小感动呢。 再退一步来说，睡不着，对于唐染的人来说，完全是一种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 虽然安眠药也有用，可不仅有副作用，而且也没有自然入睡来的踏实，第二天醒来也是神清气爽的。 唐染感觉自己已经摆脱了对安眠药的依赖，结果又对顾然的这双手上了瘾。 “真是冤家！” 唐染低低的呢喃一句，说道：“行吧行吧，看把你委屈的，先说好，只许理疗，不需有别的小动作。” “你居然还不信我，我不帮了，除非你求求我。” 唐染又好气又好笑，“你怎么突然这么幼稚呢，别闹了。” “谁和你闹了，我刚刚可是受委屈了，你不求我，我就不帮你了。” “好好好，求求你。” 唐染冰凉的小手探了过来，拉着顾然的衣角轻轻摇晃着。 顾然几乎都快憋不住了，但还是沉住气的说：“没诚意，喊声哥哥来听，要甜一点的。” “你……” 唐染气愤的瞪着枕边人，脸一下就憋红了，过了好一会儿，嗓子里才呢喃的哼出两个音调不详的音节出来。 接着，唐染便能清晰的听到，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 第158章 任务完成 理疗的过程只有二十分钟左右。 但对于唐染来说，就好像过了一整天那么漫长。 可能顾然自己也不知道，他躺在唐染的身边，对她有着多大的诱惑力。 作为一个独守空床，身体很长时间没有获得满足的女人来说，每晚过得都很空虚。 在失眠的状态下，这种空虚寂寞会成倍的叠加。 而现在，她有着好感的小男人，就和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盖着一张被子，诱惑力简直无与伦比。 特别是这个坏蛋，以看不见为理由，好几次都“不小心”做出了些小动作，更如火上浇油一般。 趴着时，唐染又一次把脸埋进枕头里。 平躺时，她会用衣服盖住自己的脸，同时紧咬牙关，克制着身体。 终于，漫长的理疗结束了。 唐染的脸上还盖着她的睡衣，她轻声说：“不早了，你回去睡觉吧。” “我累了，就让我在这睡一晚呗。” “不行的，我们已经……” 话还没说完，顾然忽然拥了上来。 “啊~你又吓我一跳，放开我！快回去！” “我不，唐姐，我喜欢你，你就是打我、踢我，我今天也不走了。” 唐染愣住了。 她早就已经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原以为自己根本不可能再吃这一套了。 什么“喜欢”、“爱”之类的词，自己早就已经免疫了。 直到现在才明白，自己的免疫，只不过是对陈深文以及其他男人有效。 遇上了这个冤家，还是那么容易的被突破防线。 唐染忽然想起了那天，自己和汤嫣打的电话，告诉她自己似乎喜欢上了一个小鲜肉。 而汤嫣却在自己耳边恶魔低语的说着：让他当你的小男友！ 这句话时不时就会在她的脑海里出现，次数多了，竟有了洗脑的效果。 顾然此刻的表白，竟让她有想把那句话变成现实的冲动！ 但冲动也仅仅只是冲动，唐染还尚存着一丝理智，但声线还是因为动情变得格外温柔：“回去吧，我们都应该理智一点。” 这种时候，顾然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借着暖色的灯光，她只看见唐染美目含情、泛粉的脸颊、闪着诱人光泽的红唇。 她的眼神会勾人。 两人又一次四目相对，顾然又一次犯了之前的冲动，吻了上去。 对于唐染而言，上一次的强吻太突然了，她第一时间是被吓了一跳。 而这一次，是在意乱情迷之下的沉溺。 她的大脑已经空白了，身体也像是一滩水，彻底软了下去，就连下意识 推开顾然的动作，也变成了搂脖子，主动靠了上去。 她就感觉自己像是院子中的一颗植物，被搁置在角落，被无视了许久。 晒不到太阳，也汲取不到水分。 就连盆中的土壤也变得干硬、皲裂。 现在正是她的花期，只是没有养分能含苞待放。 这一天，春天和暖阳都来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驱散了余冬的寒冷，就连晚间的露水也充沛了起来。 这养分很充足，充足到之前的空虚和寂寞似乎都被填补了。 从刚开始的抗拒，慢慢变成了顺从，最后疲惫的沉睡了过去。 …… “叮！恭喜宿主！任务：唐染、陈深文感情破裂已完成100%，可领取任务奖励。” 顾然刚睡醒，就收到了系统的这一条通知，激动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心情特别激动。 迫不及待的领取了奖励。 “恭喜宿主获得透视黄金眼、古玩鉴宝精通。” 看着和任务完成80%的奖励差不多，但去除了所有限制。 透视眼不再是一天只能用十分钟。 古玩鉴赏也不再是只限于书画类型。 如上一次一样，同样也有一阵眼睛发热，以及知识涌入脑海的愉悦感。 这种感觉，一点也不亚于昨晚的欢愉。 古玩鉴赏的知识量非常磅礴，顾然闭着眼坐了好几分钟，才感觉大脑吸收完成了。 “爽！” 顾然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然后才反应过来，边上还有一位娇美人儿在睡觉呢。 侧头一看，顾然愣了一下。 原来，唐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空荡荡的半边床只剩她的余香。 嗅着空气中飘荡的馨香，顾然一时间竟有些患得患失。 他知道，白天和晚上，大脑的思考模式是不一样的。 到了第二天，人们往往就会为昨晚的冲动行为而感到后悔。 那唐染呢？ 会不会因为昨晚的荒唐，就疏远自己？ 顾然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透视眼。 这一次，透视眼不仅接触了限制，而且有了一种更新的体验，这项功能就好像完全变成了自己的肢体的一部分，如臂使指般顺利。 他的视线很快就在楼下找到了唐染的身影。 今天她没有亲自做早餐，而是点了一份外卖放在餐桌上，然后就到了院子里，拿着一个花洒正在给植物浇水。 她的心思很好，眼角一直带着笑意，甚至身体还小幅度有节奏的摆动着，似乎还哼着歌。 这让顾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看来，陈深文对她的伤害那道坎儿，已经在那场爆哭的发泄，以及昨晚的欢愉之后基本迈过去了。 顾然的心情也跟着预约，收起透视眼，下了床也没穿鞋就跑到阳台，想听听她在哼着什么歌。 但院中的唐染似乎听到了脚步声，斜抬头看了一眼，顿时脸上的笑容就收了起来。 她板着脸说：“穿好衣服，下楼吃饭！” 顾然顿时就有些失望了。 好心情因为自己没了？ 这种时候，顾然自然乖乖顺从着她，回房洗漱穿衣，然后才迈着忐忑的步伐走下木制楼梯。 唐染已经从院子回到了厨房，坐在餐桌旁等着他，依旧是刚刚那副冷冰冰的表情。 顾然走了上去，小心极了，就连拉开椅子的动作，都怕发出噪音惹她不高兴。 “吃早饭吧。”她淡淡的说。 “好。” 顾然打开了外卖的包装盒，挺丰盛的，但……所有食物中，都加了不少的辣椒。 拿起边上的小票，还能看见唐染下单时的备注：变态辣！！ 这时，唐染夹起一个小笼包，放在顾然面前的餐盘里说：“你吃完饭再和我说话！” 第159章 恨意 看着这些放满了辣椒，红彤彤的小笼包，顾然的表情多提有多怪了。 这么报复是吧？ 真幼稚！ “唐姐，早上吃这么辣，对胃不好啊。” “你吃不吃？”唐染一瞪眼。 “吃！” 顾然夹起小笼包，直接就往嘴里送。 他是能吃辣的，而且能接受的辣度并不小。 这个小笼包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辣，在承受范围内。 但是昨晚舌尖被唐染咬破了，辣椒素一接触到伤口，疼得他眼泪水都快冒了出来。 偏偏，这顿早餐没有牛奶，也没有豆浆。 纯纯的报复！ 看着面前还有八个蘸着辣椒的小笼包，顾然一咬牙，夹起一个，继续往嘴里送。 可这一下，更不对劲了。 一点都不辣，反而酸酸的甜甜的。 是番茄酱！ “噗呲！” 唐染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了，我就是吓吓你，就那一个小笼包放了辣椒而已，我还不至于伤害你的身体。” 她款款的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牛奶递到桌子上说道：“喝点吧，解辣的。” 顾然阴郁的心情忽然云开雾散，拿起牛奶就往嘴里灌。 “慢点，真有那么辣？” “不是很辣，就是舌头破了，辣椒腌的疼。” 唐染顿时想起了他的舌尖是被自己咬破的，本就白里透红的脸上也染上了一层很淡的桃色。 “你活该！” 顾然只是傻笑，心里头是得意的。 “唐姐，你不生气了啊？” 唐染的眼里带着幽怨，撇了顾然一眼：“哼，现在再问我这个，你不觉得太迟了吗？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孽，惹上你这个冤家。现在你可得意了吧？陈深文交代你的任务，你这么顺利的完成了。” 顾然大喊冤枉：“我早就说了，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对他的行为很鄙视，怎么可能会帮他？” “那你昨晚还……” “那单纯是因为你实在太有魅力了，我还能忍得住就禽兽不如了。你不知道吧？如果我真要帮陈深文，昨晚就拍照留证据了。” 唐染听不下去了，桌下的脚轻轻荡了一下，踢在顾然的小腿上，像是在撒气。 她穿着拖鞋，所以一点都不痛，还有点痒痒的。 顾然不仅不在意，反而还把自己的腿探了过去，试探着和她的腿碰在一起。 昨晚欢愉的余韵还未散去，对于顾然来说，是个得寸进尺的好机会。 唐染一下就踢开了，略带羞意的说：“你个小色鬼，我告诉你，昨天晚上就是意外，以后可不能了。” 顾然只是眯着眼笑着，点头不说话。 “唉。” 唐染幽幽的叹了口气，就知道，和这个坏蛋说这些，是没用的。 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模棱两可的糊弄过去，以后她还能挡得住自己的攻势？ 嘴硬，身体还是软的。 “顾然转移话题问道：“唐姐，你现在狠陈深文吗？” 听到这个名字，柔美的眉头一下就皱在了一起，她在深思熟虑后，眉头又缓缓的松开了。 “当然恨！”她毫不犹豫的回答后，又苦笑了起来，“说来也好笑，这一年多他貌合神离的躲着我，我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加上他做出这么伤我心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狠他？” “你想报复他吗？” “想！” 唐染又毫不犹豫的点头，但很快又苦涩说：“说不上是报复吧，他的下场不管多惨，都是他应得的不是吗？可现在……我对他一点思绪都没有，一下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脑子有点乱。” 顾然拿出手机，打开一份文件，以及一个U盘放到她面前说：“这里面有陈深文嫖C的视频，也有他公司做假账的数据。” 假账的数据是汤嫣昨晚发来的。 这并不是她所查到的所有资料，汤嫣还做出了解释：陈深文的盘子很大，牵扯到的人不是轻易可以招惹的，会引发的连锁后果，绝对不是我们能轻易承受的，而且也不值得，所以那些东西我就删掉了，光靠这些东西，你想搬到他，已经很容易了。 顾然说：“我的意见是，紧靠他嫖C的证据让他净身出户，公司假账的数据就算了，毕竟这以后会是你的财产。” 陈深文的公司是在结婚后和唐染一起创办的，公司能做起来，唐染初期并没有少出力，所以这个公司是算二人共同财产的。 法院判决陈深文净身出户后，这些财产自然都归属于唐染。 “这些……你都是什么时候准备好的？” 唐染捂着红唇，惊讶的同时还有些感动。 她知道，能弄到这两样证据，是非常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 视频暂且不说，就光说假账。 这份假账可以帮他达到逃税、获取银行贷款、获取福利补贴之类的目的。 一旦发现，就是牢狱之灾。 所以，这份账本，对于陈深文来说，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唐染自然了解陈深文是个什么样的人，异常敏感、警惕，如果他想隐瞒一件事，那一定会做好万全之策。 把账本藏在一个最隐蔽的地方，都是最基础的操作了。 想要找出来，并且不被陈深文发现的难度，唐染真的很难想象。 顾然到没想那么多，只是简单的回答：“这个……我拿到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之前没有合适的时机给你。” 他想了想，还是隐瞒了假账数据是汤嫣提供的这件事。 汤嫣曾说过，她自己不想掺和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里来，至少表面上是不想。 “谢谢。” 唐染真诚感谢后，视线投向桌上的手机和U盘，表情肉眼可见的又开始纠结起来。 顾然没出声，只见她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账目。 这份账目顾然也是粗略扫过一眼的，但说实话，他真看不出来什么东西，这玩意是需要大量计算的。 不过上面汤嫣已经标注过计算结果了，两份账目的差额，是个很大的数字。 不过唐染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显然，她是看得懂这些的，毕竟陈深文起家创业的时候，唐染功不可没。 第160章 不甘心 秋日的清晨总是带着一些萧瑟。 院子中唐染养的那些花草有些已经过了花期，花瓣谢了；叶子黄了。 但总有的花是在等着秋天的，它们舒展着薄嫩的花瓣，露出娇嫩的花蕾，随着一阵风拂过，便将它散出来的香气向四周散去。 一楼的门和窗都开着，阳光和风一起灌了进来，带着暖意也裹着香气。 顾然很喜欢这一刻的安静祥和，总觉得自己被浸泡在一种叫“幸福”的无形气体里。 时不时他还会观察一眼坐在对面的唐染，会是什么神情。 可惜，她的脸上除了好看和美，就什么都没了。 似乎那本假账目，不能掀起她任何的情绪。 啪。 终于，她把手机放回了桌上。 顾然用眼角余光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她足足看了二十分钟。 “呼~” 她先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不像是放松的样子，反而更像是紧绷了。 “怎么了？” 唐染抬眼和顾然对视着，苦笑了起来：“他真的变了很多。” 顾然被这一句话弄的一头雾水。 “以前上学的时候，追我的男生很多很多，陈深文和他的那些情敌比起来谈不上帅更提不上多有钱，但他比谁都真诚，这份真诚一直持续到我们结婚、创业。” “或许是婚后要用钱的地方多了，他觉得光靠学校的那些工资是不够的，也就开了这家公司，公司初期的琐事很多，他不可能学校和公司两头兼顾，在和我商量后，我从学校辞职，帮着打理公司的事。” “后来公司的情况慢慢好了起来，我们能雇的起员工了，他也慢慢的从我手上接管了公司。那时候我是很高兴的，因为那两年忙坏了，想着终于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我把公司交还给他的时候，规模当然没有现在这么大，但那时的公司非常纯粹，不像现在这样……” 她看着手机上的账目，失望又嫌弃的说：“千疮百孔、漏洞百出！” 这两个词，她是带着愤怒情绪的。 不止是在说公司，也是在形容陈深文这个人。 顾然是能理解的。 作为陈深文的学生，他和很多师哥师姐、学弟学妹都去这个公司工作过，只是那个工资比黑奴也好不到哪去。 就那三瓜两枣，还指望大家给他办什么实事呢？ 可不就只能靠着一些投机取巧的方式，让它光鲜亮丽的存活下去。 同时，顾然也能感觉到，唐染对陈深文的厌恶更深了。 “你说的对，这本假账不能泄露出去。这个公司也算是我的心血，我不想看它就这样烂完了。” 顾然问：“你是想……整改？” 她苦笑了起来：“是不是在你看来，这是不可能的？” 顾然默认了。 “试试吧，如果不行，那就卖了呗。你觉得呢？” “你决定就好，我都支持。” 接着，唐染的视线又移向了那个U盘，又陷入了深思。 “你在想什么呢？”顾然好奇，便就直接问了。 “我不甘心，他做了这么多，只是净身出户，我不甘心。” 她放在桌上的手握成了拳头，因为太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 顾然在她的手背上拍了两下，说道：“我也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他这个人我太了解了，报复心很强，既然要反击，就不能让他再爬起来。” 唐染听后，一脸担忧的看着顾然说：“你想干嘛？顾然，你可不能冲动干傻事啊。” 顾然哭笑不得的说：“我在你的眼里，就是一个喜欢冲动干傻事的人吗？” 唐染幽怨的瞪了一眼：“难道你不是吗？你对我……反正，不管你做什么，都要先告诉我。” 这句话好耳熟啊。 好像汤嫣也说过。 不过顾然还是很喜欢，谈及自己时，唐染情绪一下就转化的那么快，是真的在乎自己。 顾然的手指往下绕，接触到她的掌心握紧在一起，说道：“唐姐如果你相信我，就再给我点时间。” 唐染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又撩人又无奈的说一句：“我还能不信你吗？” “好，那你就先不要问我要做什么，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冲动鲁莽，行不？” “你啊，就说的好听，我能放心才怪。” 吃完早饭之后，顾然开着车带着唐染去外面玩了一整天。 她是个喜静的人，顾然偏带她去了游乐园，发现她不恐高也不抗拒那些像过山车一样刺激的项目，顾然便拉着她疯玩了一遍，鬼屋和密室解谜也没有放过。 在玩闹中，就连这位端庄的美人也显得俏皮鲜活了一些。 晚餐是在一个自助餐厅里吃的。 唐染的食量并不大，她把爱吃的食物各拿了一点，荤素瓜果都有。 桌子的中央有一个烤盘，她卷起袖子，把腌制好的牛肉放在烤盘中用油煎的外焦里嫩后，又用剪刀剪成刚好入口的小片，最后放入顾然的碗碟里，温声说：“烫，吃慢点。” 顾然满足的冲她笑了笑。 “还是姐姐好，会照顾人。” “马屁精。” 顾然问：“过会去看电影，还是去听音乐会，还是逛商场？” “还想着玩呢？看把你能的。”唐染嘴角抿着笑，“我记得你的朋友今天已经给你打了三通电话了，你不是还有事吗？一直爽约可不好。” 她说的那三通电话都是秦曼雪打来的，她上次说的那位医药公司的朋友想和他见面聊聊，而且最好是今天。 顾然想要推到明天，可对方明天又没有时间，后天要出差，只能今天见。 换作别人，顾然真的懒得搭理，但秦曼雪不行。 这傻姑娘完全是为自己考虑，忙前忙后的，再怎么说也该去见一面。 这点良心还是要有的。 “看场电影再去也来得及吧。” 听到这话，唐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认真的说：“小然，你今天陪我出来玩我真的很开心，但我更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你的事，这样我也玩不开心的，再说了，以后也还有时间啊。” 顾然苦笑着点了点头，“行吧，听你的。” 第161章 富婆 吃完饭之后，顾然坚持把唐染送回了家。 车停到楼下，唐染温柔的说道：“我回去了，你路上开车慢点。” “嗯。” “拜拜。” 唐染拿起自己的包，准备打开车门，结果却发现被锁了。 “开门啊。”她催促道。 顾然耍起了无赖：“亲我一口就开。” 唐染气的脸都红了，伸出冰凉小手，又在他腰间软肉上掐了一下：“幼不幼稚？快开门。” “我不管，不亲就不开。” “真是受不了你！” 唐染咬牙切齿，幽怨的瞪着他，最后还是缓缓靠了过去。 没想到，顾然竟然也靠了上来，强势的搂着她的脖子，先吻了上来。 直到十分钟后，唐染才被衣衫不整的放下了车。 走回到家门口后，她冲着顾然挥了挥手，目送着他渐行渐远，最后车灯也在拐弯处消失的时候，竟有种空虚感袭来。 …… “狗男人，你今天和唐染出去玩了？” 车内，刚接通汤嫣的电话，她的声音就咆哮了出来。 顾然没好气的说：“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我还不能去玩了？不对，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给我发照片炫耀了！呵，你可真是够没良心的，新公司的事都撇给我，自己带着长腿美女去潇洒！” “话不能这么说，咱们都说好了，让你拿那么多股份，可不就是指望你把新公司的事处理好的吗？怎么还反过来埋怨我？” “我……” 她才反应过来，这个狗男人和其他下属不一样，会顶嘴的。 “这会儿你就变听话了？我让你工作的时候，晚上我让你别折腾的时候，你怎么就我行我素呢？！” 顾然听后也觉得心亏，说道：“这不主要还是带唐姐出来散心吗，她昨晚哭的那叫一个惨，不把那股气发泄出来，可能会憋坏的。” “这还算个理由，她现在怎么样了？” “顾神医出手，你放一百个心吧。” 说到这，顾然顿了一下，“我让你把调查陈深文的东西都发给我，就一个假账本，也太少了吧？而且这公司以后判给唐姐，账本也拿不出手啊。” “老娘是为了你好，有的东西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我跟着他那么多年，我想不知道也知道了。他贿赂的东西我确实用不了，那他混文玩圈总是有些问题的吧？难道这方面什么也没查出来？” 汤嫣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个方向倒是有一些，不过这个圈子里的人也不简单，我怕你不小心又牵扯到哪位。” “我又不傻，你先发我吧，我防他一手还不行吗？” “好吧，反正你也要和他去琴岛了，了解一下他在这个圈子的关系网也好。” 往常说到这，汤嫣差不多就要挂电话了，但今天却没有，只是琐碎的说着有关新公司的一些事，顾然时不时回应一两句。 等车快开到目的地的时候，汤嫣说：“你要的东西发你邮箱了。” …… 约见面的地方在一个装修风格简约的清吧，一扇落地窗旁还有一位穿着性感的女生在弹着舒缓的钢琴曲。 顾然不由得多看了这位女生几眼。 火辣身材倒是其次，主要是这么冷的天还穿的这么性感，有防寒buff吗？ 大概这就是网友常说的牛奶要冷藏，鸡蛋要保险火腿要保鲜把。 顾然比约好的时间还早了一会儿，一边等着，他一看着汤嫣刚刚发来的那份邮件。 打开后没有直接浏览，而是直接从头滑到尾，特别粗略的看了一分量有多少。 手指头特别快速的划了几下才到头，囫囵吞枣式的粗略浏览一遍，没想到页数竟有二十多页，除了干巴巴的文字还有图片、表格，整的和PPT一样。 然后顾然才退到了开头，第一页就是陈深文在文玩圈里的人际关系介绍。 几乎又一半的名字，顾然都是认识的。 比如四季餐厅中，把陈深文嫖C视频给自己，作为交换，让自己帮他调查假古董的老莫。 还有陈深文的狐朋狗友，美术学院教授杨兴学。 以及一些以前给陈深文开车、跑腿的时候，见过的几位，都算是有印象。 资料中，也包含这些人的资料，大部分都是详细的，也小数粗略的，后者完全是因为有些人不能随便调查。 顾然也只来得及看这些人的名字和大致信息的时候，要等的人就到了。 为了看那位牛奶保鲜美女，顾然的位置是背对门口的。 虽然没看见人来，但是能闻道身后一阵熟悉的香风袭来，随后眼睛就被一双温热又细嫩的小手给遮住了。 声音的主人压着嗓子，用搞怪的声音说：“猜猜我是谁~” “娜娜。” “不是。” “那是巧巧。” “不是！” “肯定是彤彤。” “哈~臭顾然！你故意气我！” 秦曼雪终于忍不住了，整个胸脯都压到了顾然的后脑勺上，同时手放到顾然的头上，用力的揉搓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发型搓乱，似乎这样就可以发泄。 但顾然感觉，这和奖励自己也没什么区别。 他一回头，脸就不小心埋进两片柔软中，更具体感受到她压的力道有多重，如果再埋一会儿，可就要窒息了。 顾然连忙从那两片危险之地挣脱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秦曼雪之前谈到过的那位朋友。 虽然早就猜到了会是一个女生，但没想到也是一位颜值、气质不输于秦曼雪，女神级别的人物。 秦曼雪今天穿着简单的青色卫衣、浅色牛仔裤和白色帆布鞋，背着一个蓝色的皮包。 这副打扮看似简单，却被她高挑的身材，和漂亮的容貌，穿出了时尚模特的高级感。 此外，她还戴了一副大框眼镜，看起来没有那么俏皮，反而斯斯文文的。 看起来就很想欺负她。 而她身边这位呢，里面穿着乳白色的长袖，外面批了件皮质的小开衫，黑色休闲裤和厚底烟筒靴。 这身打扮偏宽松，看不出具体的腰围和胸围，只能看出她的腿又细又匀称。 自从顾然解锁了文玩鉴宝精通之后，他的对一般物体的辨别水平，也跟着直线水平飙升。 就比如用肉眼辨别出一件衣服的材质面料；仅凭声音就听出一块手表机芯发出的声音判断其中的密封性、油润度等等。 基于这种能力下，顾然一眼就从她的穿着打扮判断出，这位姑娘是位富婆，超级富婆！ 第162章 小设计 秦曼雪这位朋友身上的服饰处处都透着一些小设计。 比如衣袖中的云纹、领子上方胜纹，都能见到手工缝制时的细腻针脚。 衣服也是少见的纤维面料，似乎有羊绒的混仿，看起来质感很好、很舒服。 再从顾然精通的大师级画技来看，这一身衣服穿在她身上极为的合适，衬托气质又不掩气场，甚至就像艺术品。 这从头到脚的衣服，都是私人高定。 是通过这位姑娘喜爱的布料、款式、细节、身材设计裁剪的。 这种高定，顾然也仅仅只见汤嫣穿过，且穿的次数并不多，只有去访问云坛画廊，或者出席重要场合、活动的时候才会穿上。 这么一套衣服，从几万到几十万，都是很正常的。 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 顿时，顾然便对秦曼雪的这位富婆朋友肃然起敬。 她穿这身衣服仅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这就是她的常服，对她而言是很普通的事。 第二种：为了见自己特地穿的。 这两种想法冒出脑海的一瞬间，顾然就把第二条否定了。 他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脸。 那如果是第一条，这位富婆，得有多富啊…… “喂，这才第一次见面，你就这样看着我朋友，也太不礼貌了！” 秦曼雪娇叱一声，然后用自己的娇躯挡在两人中央，阻隔了顾然的视线。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就是对你这位朋友的衣服吸引注意力，绝对没有不礼貌的意思。” 顾然连忙诚恳的解释。 秦曼雪都觉得丢死人了。 你就算要解释，也找个可信度高一点的吧？ 这谁信谁傻子啊！ “小雅姐，你别和这人一般见识。”秦曼雪指着自己的脑袋比喻道：“他这个地方和正常人不一样。” 柳雅倒没多介意，反倒是反客为主，伸出自己的手自我介绍道：“顾先生你好，我叫柳雅，这次代表岐杏药企来和你见面，希望我们的合作能愉快进行。” 柳雅？ 顾然心中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好像是在哪里看见过？ 随后，他便无奈的想着，这大概也是人生中的一种错觉，哪有那么多巧合？ 顾然也伸出手，与那只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握了握，“曼雪早就和我说过有你这一位朋友，现在见到了，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惊艳。” “你也是。” 这三个字让顾然一头雾水。 啥玩意我也是？ 我也让你惊艳？ 不会是嘲讽我刚刚盯着你衣服看那件事吧？ 但这种问题在不熟络的时候是不可能问出来的。 秦曼雪陪着柳雅在顾然的对面坐下。 在点了饮品后，秦曼雪率先开口问道：“你俩先聊着，我去吧台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她刚起身路过顾然身边的时候，顾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说道：“你没必要回避的，小雅姐觉得呢？” 他刚刚在思考该怎么称呼柳雅，最后索性跟着秦曼雪的称呼一起了。 “呵呵，我也没意见，不过我的年纪应该没你大，还是把姐去了吧，我也就喊你名字，行吧？” “可以。” 秦曼雪苦笑着，在顾然的手背上拍了一下，嗔道：“就你眼尖，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不是，我只是会读心术。” “那你再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你在心里骂我。” “你还真会啊！” “你还真骂我啊！” 玩笑两句，顾然拉着她的手一拽，让她老老实实的坐在自己的身边。 柳雅看两人亲昵的样子柳雅只是面带礼貌性微笑。 随后她缓缓开口问：“你刚刚说，被我的衣服吸引注意力了？” “嗯，我觉得你的衣服……很有艺术性，现在这个年代，这种手工衣服已经很少见了，而且还是后期工程量这么大的衣服。” 柳雅又一次诧异：“哦？你能看出这是手工制品？” “这还是比较好判断的……吧？机器缝纫的工艺只是把几片布料缝合在一起，而你这件衣服的完整性很好，明显是剪裁的。还有这些小细节的如果是机器锻带织造是不会有刺绣的这种细节感的。” 顿了一下，顾然继续道：“另外，我也很喜欢这种中式的纹路，但除了一些特意穿汉服的人之外，基本见不到有人把这种图案当做常服来穿。” “还看出了什么？” 这次顾然稍稍思考了一下，说道：“你的外套应该是纤维和羊绒混合的制品，很少见，工艺难度应该很高。里面的长袖应该是天然真丝，采用双绉的织法制成的……对了，我还有一个小建议。” “你说。” “有纸和笔吗？” “我还真带了。” 柳雅翻了翻包，从里拿出一支看似普通的钢笔，和一本真普通的笔记本。 顾然接过以后，又看了看她的领口，运笔如飞，描摹下了她的领口，另外还在上面画了一条项链。 项链的样式外面是一个云形，里面是一个回纹形。 秦曼雪就贴在顾然的边上看，看完只有一种感觉：不明觉厉。 柳雅接过手之后，顿时就笑了起来，“真是……佩服。” 秦曼雪更迷糊了：“二位，要不我还是回避吧，这东西我真看不懂了。” 柳雅解释道：“顾然见我今天没有戴什么首饰，可能感觉少了点什么，所以当场设计的这个款式。你可别小瞧了这么两三笔，这是以我今天的装扮、服饰特地设计的。外面的云纹和我袖口的类似，云内卷起的部分被他改成了回纹形，整体既流畅又方正，和我今天的服饰是一个风格的，算是很有灵感的妙手了。” 秦曼雪还是觉得不明觉厉。 “曼雪，你的这位男朋友真是越来越令我惊喜和意外了，” 这句秦曼雪听懂了，很满意的点头说：“那是，我的眼光能不好吗？” 柳雅又对顾然道了一声谢之后，便把纸笔都收了起来。 “我说你俩，怎么聊了半天衣服？今天的主题可不是这个啊。” 柳雅说：“顾然都不急，你有什么好急的。” “我急。” “……” 第163章 柳雅吃不饱 柳雅被顾然的话气笑了。 修长如柳叶般的眉毛皱起一个眉头，笑得苦涩极了。 这时，服务员端着他们点好的咖啡和果汁端了过来。 柳雅剥开一颗奶球放入咖啡里，一边用勺子轻轻搅着，一边说道：“我还真看不出来你着急呢，我让曼雪从早上就帮忙约你，你都推脱了好几次，我还以为今天都见不到你这位大忙人了呢。” 她看起来不像是在兴师问罪，反而体态慵懒的倚着桌边，说话时长长的睫毛跟着炸动，带着一丝娇气的埋怨。 顾然顿时有些警惕了起来。 这个女人正在无形的散发魅力！ 想砍价是吧？ 你想得美！ 顾然解释道：“曼雪也和我提起过你几次，我也早就想见一见了，但今天是真的有点忙，这不，一忙完就赶过来了，可是很有诚意的。” 柳雅听了没什么感觉，场面话嘛。 但在秦曼雪听来就不一样了，她关心的问：“那应该没耽误你的事吧？还有，你应该有好好吃饭吧？” 说话间，她还伸出手在顾然小腹的腹肌上摸了摸，“肚子怎么这么扁，不会还没吃完饭吧？” 顾然真有些哭笑不得了，覆上她的手说道：“放心吧，有好好吃饭，可能就是消化好了点。” “那现在要不要点些吃的？” “不用了，先谈正事吧。” “好。” 秦曼雪乖巧的答应一声，一抬头，就见到柳雅正望着自己，眼角眉梢都是坏坏的表情和笑。 “曼雪啊，我一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就想到那句：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是负数。真的，你变成笨蛋美人，我都有点陌生了。” “去你的，我哪笨了？我看你到时候找了男人，也不见得比我好到哪去。” 柳雅毫不在意的一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找男人。” 这句话，不免让顾然联想翩翩，露出诧异的表情。 柳雅一眼就看出了顾然在想什么，没好气的说道：“想什么呢！我不是百合，不会对你女朋友怎么样的。我只是个纯粹的单身主义者。在我看来，恋爱有苦有甜，苦我不想尝，甜不过就是多巴胺的分泌，我能体验到的快乐有很多，为什么要沾上这种有副作用的快乐呢？” 秦曼雪对顾然说：“你别看她说的头头是道，在我看来，等她遇到喜欢的人，这套理论就甩爪哇国去了。” 柳雅也不介意她这么说，只是淡然一笑，说道：“好了，闲话少叙，改谈正事了，我等等也挺忙的。” 顾然缓缓的正色起来，说道：“实际上，我没有做过生意，更别提是这种涉及几亿金额的生意。所以我就委托了中医药管理局的领导出面，帮我和各医药公司谈合作。据我所知，谈判最后的结果对我们双方都是有利的，虽然你们失去了一些分成，但获得了很不错的政策支持，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说到这，顾然抛出了一个问题：“所以我很好奇，你还想和我私下谈什么？” 实际上，顾然的心里已经有了许多猜测。 有可能是想砍价。 更有可能是想加深合作。 就比如顾然现在和各方医药公司达成的合作中，只有五张药方，因为这五张药方的受用群众广、药效显着，相对比，另外十五张药方基本都还在新一轮的检测中，最终结果还没有出来。 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家公司，想在结果还没有出来之前，就直接把合同签下来，但这种行为，直接受到了顾然和中医药管理局的拒绝。 柳雅一直直坐的身体缓缓往后靠去，双腿叠放在一起，似乎整个人都放松慵懒下来，实际上却在散发着一种气场。 这种气场，顾然也很熟悉，也只在汤嫣身上看到过。 她缓缓的说道：“最开始，我也是想和你合作那些药方的，因为你的那张药方在医药圈子里一夜之间就成为了焦点，我们公司也特地做过实验，效果非常好，在宣传以后利润非常可观。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我没能早点见到你，独家签下这份药方。现在它被这么多公司瓜分，可市场也就那么大，最后的利润又能有多少呢？每家都要分你利润，你当然是希望越多越好，可我们商人更看重利益。” “在我看来，即便我们岐杏公司能够拓展海外市场，也不想和那么多人一起分，赚的太少了。” “……” 听完这一番言论，顾然直接被干沉默了。 顾然为了后续没有太多纠纷，所以合作的公司一共只有五家。 即便加上岐杏，也就是六家公司，柳雅居然还觉得多。 要知道，这些公司中，有些公司的主市场可是在海外不同国家的，几乎谁的钱都赚。 更别提，岐杏公司在这六家中，不仅国内市场占优，而且非洲市场也有很大的份额。 这么多市场，换作别人，可能就会担心自己能不能吃下。 而她居然觉得，吃不饱。 顾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贪心的。 而且，签出去的那张药方，药效是固本培元，加强身体免疫力的功效，几乎人人都能吃，能把市场上所有保健品摁在地上摩擦。 再加上一些政策扶持，这将会产生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仅因为一款产品，可能就会改变一些市场格局。 岐杏不签，反而可能会丢掉一些市场，是劣势。 顾然不觉得柳雅想不到这一层。 那么只有另外一种可能——她图谋的更多。 柳雅说：“其实你那二十分药方，我们公司都经过研究了。” 顾然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后就觉得正常了。 这么大一个公司，真想查这些还真不难，没必要大惊小怪。 “所以，你是打那些的主意，想要独家签下？你知道，这不可能的。” 即便顾然同意，那么有些人也不会答应，其中就包括官方的人，毕竟药材也算是一种战略物资，怎么可能让一家独大，或者是垄断？ 这基本没可能。 第164章 合作达成 柳雅慵懒的靠坐在椅子上，身后的一切似乎都成了她的背景图，把她衬托的美艳照人，令人难以将目光挪到它处。 这样的人，即便是在和她谈生意，也是一种享受。 柳雅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在杯口留下一个很淡的口红印，但唇纹是很清晰的。 “呵呵，你以为我想垄断吗？那我也太傻了。我想要的，仅仅只是这些产品你以后如果再大规模的和多家公司合作，那岐杏想要的，仅仅只是提前三天首发上市，作为回报，我们会多给你十个百分点。” 说完，她伸出五根手指，像星星一样，轻轻眨了眨。 十个百分点少吗？ 其实很多。 要知道，这可是每年数亿金额作为分母的情况下。 而且，在之前谈判时，即便是一个百分点，那也是跟各公司代表据理力争才谈下的。 “你还真是舍得啊。”顾然说道。 柳雅说：“看你是曼雪男朋友的情况下，我也不蒙你。十个百分点其实也就那样，因为换来的利润太大了。所谓“一步快，步步快”，等到你的药有了影响力之后，首发上市就有了很特别的意义，很可能就会成为销售主场。” “我们能和销售商、电商、医院先谈好合作，就等同于占据了大部分的市场，我吃肉，其它公司也只能喝汤。” 顺着她的思路，很容易就能想明白后续的发展情况。 好东西，那就代表有市场有利润。各药店、销售商大家自然会争先恐后的摆上货架。 他们在岐杏进的货，自然也就不用找其它公司了。 说破其中利害，一切都显得很简单。 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也仅有柳雅会找上顾然。 虽说简单，但也需要魄力。 不是谁都愿意在还没见到利润前，就先在巨额合作费用的前提下，再许诺十个百分点的。 顾然没有急着答复，反而还低头沉思了一会儿。 就借着这个空挡，柳雅就从包里翻出一份文件，摆在顾然面前说：“这是基础合同，你可以先带回去，找律师看看，如果还有什么别的要求，直接写在上面就行，还可以商量。” 这最后一句话，就很表明态度了。 你还可以加需求。 诚意太大了。 现在顾然算是明白，为什么秦曼雪会对柳雅那么推崇，这个女人，真有点东西。 她说的太诚恳了，配上她那张脸，真的太容易让人产生愉悦的心情，顾然直接说道：“行，这个合作我答应了，不过这合同我还得先拿回去看看。” 对此，柳雅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又一次坐正了身体，拿起咖啡杯说：“那就祝我们合作顺利。” “合作顺利。”顾然拿起自己的杯子和她碰了一下，然后又和秦曼雪桌子上的杯子碰了一下，发出叮咚清脆的声响，才浅浅的喝了一口。 秦曼雪还是有些享受顾然这种照顾的，不由得就笑了起来。 但这在柳雅看来，显得有些傻气。 她打趣道：“傻妞，看见没，你男朋友以后就是超级有钱了，你是不是就不用和我哭穷了？” 一般情况下，她绝对不会当着顾然的面说这种玩笑。 但因为之前秦曼雪想回避，就被他留了下来，就说明了这个男人对这个并不在意。 要知道，在如此巨大的金额之下，有许多男人是会隐瞒大半实情的，对结婚的妻子是这样，更别说还没结婚的女友了。 秦曼雪摇头说：“那可不行，他赚的也是辛苦钱，我可不能乱花。我还是想对你哭穷，薅你的羊毛。” 柳雅气笑了：“死丫头，这就帮你男人来对付我了。” 秦曼雪一下就换了个位置，坐回柳雅身边，温声软玉般的说：“可不能这么冤枉我，以后你都不找男人了，可只有我对你最贴心了。” “少来这套。” 两位漂亮女孩互相玩笑了几句后，柳雅又继续对顾然问道：“其实，除了那二十张药方之外，你手上还有很多这种东西，对吗？” “呵呵，对。” 其实很多人都问过他这个问题，但顾然仅仅只对几个人正面承认了。 “怎么，这就开始打那些东西的主意了？” “我就知道。” 柳雅看着顾然的眼神又一次起了变化，似乎是想把顾然整个人都吃干抹净似的，那双漂亮的眸子都在闪着光。 顾然觉得瘆人，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又有新的想法了？” “算不上新想法，只是你的回答让我更笃定了。” “说说看。” “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部门、职位随便挑，薪水也随便开，你就算是要股份，我也可以试着帮你谈谈。” 她越说越兴奋，就连粉拳都握紧了。 “……” “……” 要不是秦曼雪知道柳雅的性子，都要以为她要和自己抢男人了。 岐杏集团啊，国内顶尖的药企，市值超千亿。 这种级别的巨无霸，竟然为了挖一个只能拿出几张药方的人，就许股份这样的承诺？ 秦曼雪都觉得她太飘了。 “你怎么帮顾然谈？这事你要是告诉给你家老太太，她会把你腿都打断吧？” “去你的，太奶奶最疼我了，怎么可能打断我的腿。大家都说我是最像太奶奶的人，我相信，就是她坐在这里，也会同意的。” 这位太奶奶，秦曼雪之前和顾然聊起柳雅的时候也提起过。 是一位传奇人物，出身医药世家，祖上有几代人都当过御医，医术自然不用多说。老太太年轻时也只是想当一位纯粹的医生，结果莫名其妙的就创办了“岐杏”这家药企，又莫名其妙的把市值做到了超千亿。 关于这位老太太，顾然了解的也就这些，脑中对她的印象也是个传奇人物。 现在，传奇人物的重孙女，说她会愿意给自己股份，顾然总觉得那么不真实。 顾然说：“你这饼画的太大了，我可不敢吃。再说了，我去岐杏，也帮不上什么忙，至于把我的药方什么交给你们，即便有你们的股份，也是不可能的事。” 第165章 小白鼠 仅仅只和柳雅相处了半小时不到，顾然大概已经了解她什么性子了。 有魄力也有野心，甚至脑洞不是一般的大。 想法一个比一个奇妙，但却又让人难以理解。 柳雅说：“我都这么有诚意了，你还担心这担心那的，真没意思。我不过是觉得岐杏发展到现在遇到了瓶颈，你的出现，可能会让公司发展的快一点而已。” “……” 这句话直接给顾然干沉默了。 “你们岐杏已经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药企了，甚至还在海外数个国家都站稳了脚跟……你管这叫发展瓶颈？你还想怎么发展啊？” 上天啊？ 秦曼雪说：“以后这种事，你习惯就好了。” “……” 柳雅只是笑，盯着顾然，问道：“我想知道，你的这些药方都是哪来的？应该不可能是你自己研制出来的吧？” 开玩笑，一份成熟的药，一家药企要投入几百万到十几亿不等，需要多久时间也不能确定。 顾然一个人拿出二十份药效成熟，且没有副作用的药方，怎么想也不可能是他自己捣鼓出来的。 “嗯，确实不是，是老祖宗的传承。” 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多说多错，系统是绝对不能暴露的。 他弯腰从地上拾起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商品袋，从里面拿出了四瓶如水杯一样大小的罐子放在桌上，说道：“对了，我还给你们俩都带了点小礼物。” 柳雅看着那几个罐子，很普通，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因为最基本的商标之类的东西都没有。 秦曼雪更加好奇，直接拿在了手上，仔细打量一番问：“这是什么？现在可以打开看看吗？” “当然可以，这就我自己捣鼓的一些护肤品，把你们两位当成小白鼠实验品，你们应该不介意吧？” “不介意！” 秦曼雪甜甜的声音脆生生的答应一声，便扭开了盖子。 顿时，一股很特别的幽香从罐子里飘了出来。 柳雅打开了一瓶，用手指刮了一点，在手背上涂抹开来，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缓缓说道：“龙胆草、川穹、马齿苋、金盏花……还有几种药闻不出来，都是什么啊。” “……” 顾然心里，又一次对柳雅刷新了认知。 这女人怎么这么生猛？ 药材都经过那么多道工序处理了，她是怎么闻出来的？ 秦曼雪并不诧异，对顾然说道：“怎么样，我闺蜜的狗鼻子灵吧。” 柳雅听了这话，一下就站了起来，俯下身，在秦曼雪的脑袋上重重敲了一下，“你才是狗。” 秦曼雪吐了吐粉嫩的舌头，一个劲的接着笑。 “别打岔，我俩聊正事呢。”柳雅拿秦曼雪没办法，又扯了扯她滑嫩的脸蛋。 “知道了知道了，我当一个安静美人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 柳雅又坐了回去，看着顾然说道：“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顾然笑了笑说：“这里面加了一些植物萃取的香精，你能闻出来那么多种原材料已经很了不起了。除了你刚刚说的那些，就剩两味主要成分了，涉及商业机密，我可不能告诉你。” “果然是要商用的。曼雪，你还防着我呢，明明是试用品，还要说是小礼物。见面的时候不送，偏偏等生意谈好了才送，真是个心机boy。” 顾然自然听得出，这是玩笑的打趣，他也不至于生气，只是笑了笑默认了。 “既然是要商用的，那成分我也就不追问了，不过先说好，我给你当小白鼠没问题，但这生意也带我玩。” “东西你都还没试，万一到时候不满意呢？” “嗯，这我倒没想过，你的东西会让我失望吗？” “不会。” “那不就得了，你后面打算怎么合作？也是之前的那种模式？你提供方子，我们生产销售，你拿分成？” 顾然摇了摇头，“不是，我打算自己开个公司，自己弄，如果你试用完还有兴趣，当然可以继续合作。” 柳雅听完，都气笑了。 她对秦曼雪吐槽道：“你男人还真是厉害，到现在才肯说这些。要刚开始就说，那个药方我可不能分他十个点。” “为什么？” “你笨啊，站在我的立场，当然是希望他出方子，由我们自己生产销售，而不是和他的新公司合作。你想想，现在能和岐杏合作的都是什么公司？像他这种新公司，根本就排不上号吧？现在呢，不仅能合作，说不定还要跟我谈条件呢。” 她的吐槽，在秦曼雪听来，就是在夸赞顾然，也就忍不住把眼睛笑成了月牙状，很满足的表情。 顾然倒是不了解，自己私人的身份和公司的身份，能有这么大的差距吗？ “呵呵，具体合不合作，还是看贵公司的意见吧。如果拒绝了，也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友情，你就当这两瓶是我送的小礼物就好了。我公司的事，也就是顺嘴提一提。” 柳雅说：“如果和之前药方的质量一样。这合作我还真拒绝不了。不过你也挺有魄力的啊，直接就敢进军护肤品市场，这里面水可太深了，我们岐杏也在这方面栽过跟头。” “这话怎么说的？” 顾然到没有太过担心，主要是对自己的东西和汤嫣足够自信。 柳雅诧异的问：“难道你对这个市场，一点都不了解？” “呃……确实了解的不多。” 柳雅惊讶扶额，最后直说了一声“牛逼”。 “你要是真好奇，等会我让人整理一份资料发你，你有空就多看看，也算避避坑吧。” “好，多谢。” 柳雅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说：“小事，对了，你这产品是打算走高端路线吧。” “嗯。” “行，我知道了。” 她说完之后，又抹了一些在手背上涂开，一边嗅着一边在思考着什么。 正事聊完之后，她便起身准备走了。 秦曼雪依依不舍的挽留，柳雅却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明天有事还要赶飞机，再说了，“我才不当你俩的电灯泡。对了，宝贝，晚上注意安全哦。” 第166章 质问 柳雅走后，秦曼雪便拉着顾然，说要去买几身衣服。 一路上，她都在笑。 她是知道顾然马上就要去琴岛，参加拍卖会的。 只是顾然不明白，为什么一说到去琴岛，她的脸上就会出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就好像有什么小秘密瞒着自己似的。 顾然也问过，她只是回答心情好，仅此而已。 她的心情确实很好，因为在画廊拍摄的短视频在网上引发了不小的热度，让她的账号仅仅几天就涨粉六百万。而且这个热度并没有随之下降。 现在的她，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网红了，为了担心被人认出来，和顾然逛街的时候，她还特地戴了一个口罩。 顾然原以为，逛商场是要给她买衣服，没想到，她几乎都是在给自己挑。其中正装两套，剩下的几乎都是休闲服。 这着实给了顾然一种惊喜的感觉。 晚上，两人回到秦曼雪的住所厮混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顾然便开着车来到了科大周边的一个小区中。 在陈深文的印象中，他还是之前那个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凤凰男，老实质朴，是个得力的工具人，随叫随到。 今天自然也把他当成了司机来吩咐。 对此，顾然并没有多少负面情绪，甚至还憋着一股兴奋劲。 因为这一趟琴岛之行，陈深文注定要身败名裂。 在楼下的车里等了没多久，没见到陈深文，反而是周蓉率先下来了。 她拽着一个大型旅行箱的拉杆，箱子上放着一个旅行包，背上还背着一个红色的包。 顾然倚靠在车窗上，咬着汽水的吸管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要搬家呢。” 一听到这个声音，周蓉就笑了起来，冲着顾然喊：“你还不过来帮我？” “不帮。”顾然淡淡的回答一声，悠闲的喝着汽水。 顿时，周蓉的笑容就消失了，她瞪着水汪汪的桃花眼，又委屈又急的说：“狗男人，你还有没有良心？老娘白对你那么好了？” 顾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以前把我耍的团团转，还给我下药，哪对我好了？” “哼，那你还不是也把老娘睡了？” “卧槽，这事你能不能小声点？” 她再大声点，整栋楼都听见了。 “哼，敢做不敢当是吧？说不定老娘肚子里还怀着你的种呢，你就忍心不来帮我？” 顾然是真服了。 周蓉还是这副癫样，什么话都能说的出口。 他无奈的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帮着周蓉提起东西，往车的后备箱放去。 “陈深文呢？” “马上……喏，这不是来了吗。” 顺着周蓉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然，就看见一个看着穿着一套深色的西装，打着浅色的领带，面颊消瘦，戴着一副眼镜，很斯文的样子。 他的手上倒是一个东西都没拿，走到近前，他便亲热的轻轻拍着周蓉的腰肢说道：“宝贝，我刚刚接了个电话，公文包就忘在上面了，你去帮我拿一下呗。” 周蓉一听就来了情绪，嗔道：“你怎么回事啊？我拿那么多东西，你就拿一个自己的包都能忘！” 陈深文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又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发出啪的一声，催促道：“让你去你就去！” “知道了知道了。” 周蓉很了解陈深文，所以知道什么时候能耍小性子，现在显然不是时候，她能察觉到，陈深文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等周蓉走了，陈深文从口袋拿出一盒进口香烟，递给了顾然一根。 点着后，两人开始吞云吐雾。 最后，陈深文先打破了沉默，问道：“听说你以租房的借口搬进我家了，现在和我老婆有进展了吗？” 顾然淡淡的回答道：“还没有，没机会。” “操！” 听到这个回答，陈深文再也保持不了静气，把没抽两口的香烟直接砸在了地上，眼里是淡淡的薄情，然后一个箭步，冲到顾然面前，拽着他的领子，往后推，想把他抵在车门上。 顾然连忙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的手和脚产生条件反射。 随着吐息法练习的加深，他的体内已经渐渐养成了一股“炁”，无时不刻的在洗炼他的四肢百骸。 所以陈深文并不知道，他的这一个动作，如果顾然不控制自己的身体，那么他现在的手臂和肋骨，可能已经骨折了。 但顾然也不是不反抗，他只是肩膀轻轻一抖，就卸掉了陈深文拽着自己的那道劲，紧接着，诡异的一幕便发生了。 陈深文拽着顾然衣领的那只手，忽然打滑了，那棉质的领口忽然变得无比光滑，怎么也抓不住。 但他身体还在惯性向前，这就导致他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车身厚厚的钢板上，发出“嘭”的一声。 车倒是完好无损，但陈深文的手却在止不住的颤抖。 “老师，你拽着我，然后又打我的车干嘛啊？” 顾然表现的一脸茫然，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这一拳，让陈深文的手背直接淤青了一片，甚至还有点破皮，渗出了些血。 他也懵了，根本就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失手的？ 但是他没有追究这个，只是轻轻甩了甩，继续用手指着顾然的鼻子，眼神阴冷的质问：“我问你，你是不是爱上我老婆了？” 顾然忍着掰断他手指的冲动，装傻的说，“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他确实不理解，你这个绿毛龟连老婆都送给我了，还在意我有没有爱上她？ 仅仅思考一瞬间，顾然便想通了了。 这是怕自己对唐染产生感情，让他的计划失败啊。 “没有就好！顾然，这几年我待你有多好，你的你心里清楚，不然这种事也不会交给你来办，但你要清楚，我也不是让你去和我老婆谈恋爱的，如果坏了我的事，我会让你这辈子都爬不起来，你明白吗？” “老师，我明白的。” “哼，明白就好。” 他又用那副阴冷的眼神看了顾然一眼，然后才缓缓上车，坐在后座，又拿出一支烟依着车窗默默的抽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第167章 固有印象 在顾然的印象中，陈深文是一个很能控制情绪的人。 他更擅长的是用下三滥的阴招，和娴熟的PUA话术，喜欢画饼，更喜欢给一个大棒再给一个甜枣。 他是个看起来很有学识，很斯文的教授。 这是顾然印象中，他第一次话还没说清就直接动手，这完全不是他的风格。 大概也是因为实在没有实战经验，刚刚被顾然轻易的卸去力道，也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大概还以为真是自己失手了。 顾然依靠着车门抽着烟，弹烟灰的时候能看见陈深文正仰视着面前的高楼，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总之，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多久，周蓉取了文件包从楼道口走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顾然的错觉，总觉得这女人走路的姿势特别骚，穿着一件黑色提臀的包臀裙，走路时扭动的幅度非常惹眼。 走到近处，她还冲顾然眨了眨单眼，似乎在释放着什么讯号。 正当顾然要说话时，车上的陈深文催促道：“让你拿个包都这么慢，快点吧，咱们的时间有点赶。” “你还好意思说，不是你丢三落四吗？” 周蓉撅着红唇，娇气的埋怨了一句，然后打开了另一侧的车门上了车。 她一坐到陈深文的身旁，一下就看见了他手上的伤口，惊叫了一声，担心的说：“这手是怎么搞的？我刚刚上楼之前还好好的呢，疼不疼啊？” 陈深文淡淡的说：“没什么，不小心碰的，小伤。” 顾然只想笑。 手背关节都锤破皮，红肿淤青了，还小伤？ 但他目前还需要在陈深文面前保持以前的模样，自然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安静的开着自己的车。 在出发去机场之前，还要顺道接一个人，至于是谁陈深文没有说，顾然也没有问，这是他两之前的相处方式，能不问的东西就不会多嘴。 开车的途中，陈深文时而会问顾然，最近在寰宇的工作怎么样，有没有被汤嫣折磨之类的问题。 不知他是试探，还是闲聊，顾然尽量把自己的情况说的很惨，并隐瞒了一部分情况。 当然，他也没有把陈深文当傻子，自己被派去画廊，以及药方的事，是瞒不了他的。 陈深文听完后笑道：“我就说嘛，那种药方怎么可能是你拿出手的，原来是汤嫣的手笔，你就是工具人而已。” 陈深文对顾然是有固有印象的。 一个山沟沟里考到大城市里的土炮，除了听话、好使唤就没有什么优点了。 所以之前听说，顾然在寰宇混的风生水起，甚至还帮寰宇达成了一单利润超十亿的合作，陈深文就嗤之以鼻。 现在，顾然随便找了个借口，把一切功劳到推倒了汤嫣的头上，他根本没有怀疑的相信了。 车开到中途，陈深文的那位朋友也上了车。 顾然一见到对方，傻眼了。 竟然是杨兴学，就是那位美术系教授，陈深文的狐朋狗友，韩雨轩的老师，画廊内一个小部门的主管。 顾然和他之间是有过几次过结的。 这个人远超出顾然的意料之外。 他跟着陈深文的这两年，也见过他不少文玩圈里的好友，原以为会是那群人中的一个，没想到是杨兴学。 在顾然的印象中，杨兴学与文玩有接触的一次，就是那次自己第一次去机场接他，他就带着一幅古画找到了陈深文，然后又单独的聊了好久。 而他看起来，又不像是第一次接触这个圈子的，他一上车，周蓉就被赶到了副驾驶，而杨兴学则坐在后座，和陈深文聊起了这届拍卖会和以往的区别。 这就很怪了。 要知道，这两人本就是朋友，可他两在文玩方面的交流，除了今天，顾然也仅见过一次。 顾然的思维开始发散，但很快，便对这人没什么兴趣了，毕竟陈深文瞒着自己的事，又何止一两件。 车从城市的主干线开上了高速，在经过检查站的时候，杨兴学才从车内的倒视镜中看见，司机竟然是顾然。 顿时，他变得目瞪口呆，大张的下颌，就好像能塞入一颗鸡蛋似的。 “怎么了？”陈深文问道，好友忽然吃惊的表情，让他觉得还挺有趣的。 杨兴学表情恢复正常，然后苦笑了一下，说道：“我没想到，开车的是顾秘书，他跟我们一起去？” “顾秘书？”陈深文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然后才想起来，这小子进了寰宇，就被汤嫣安排在一个什么实习秘书的职位上。 这里不是寰宇，杨兴学更不是那种会喜欢喊正式职位称呼的人，尤其是，这个人还是科大的学生。 杨兴学对待他自己的学生，只要没有背景，就随意的压榨，根本就不把人当人。 所以，他会这么喊顾然为顾秘书，让他觉得格外新奇。 顾然只是在倒视镜中，和他眼神对撞了一下，然后轻轻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他的表面平静，心里却开始紧张，甚至握着方向盘的两只手的指关节因为太用力，而显得有些发白。 杨兴学说：“你是不知道，顾秘书现在在我们画廊内，名气可不小，现在就算是我，在画廊里想见都不一定能见他一面。他写的那副药贴你也见过图片吧？那行笔和转折，真是越品越妙，我听说，已经有人跑到画廊求字了，一幅三百万起。” “……” 顾然抿了抿唇。 妈的，老子刚刚才把陈深文糊弄过去，你个王八蛋现在就把老子的底都抖出来？ 陈深文这绿毛龟的疑心也是很重的，鬼知道，这会让他引发什么联想。 顾然时刻记得，自己要在陈深文面前低调一点，只有低调才能不引起他的注意，才能让他身败名裂。 结果顾然做了半天的心理活动后，陈深文忽然哈哈大笑，拍着杨兴学的肩膀说道：“老杨啊，你们都被顾然这小子骗了。我敢说，在这个世界上，我比他还要了解他自己，就他？他会个屁的书法，回个屁的医术，全是假把式。” 第168章 各玩各的 “……” 听了陈深文的话，顾然竟然有一阵无语。 然后便释怀的笑了笑。 是啊，他太了解自己了，相对于别人的话，他自然更相信他自己的眼睛。 陈深文不屑的一哼，说道：“这小子要真那么有本事，今天还可能给我当司机吗？翅膀早硬了。” “可是……” 杨兴学还想说些什么，却又被陈深文打断了，他说道：“你别想太多了，他跟了我两年，什么性子我太明白了，让他睡个女人都犹犹豫豫的，就这怂包样，能有你说的那种出息？” 换作以前，顾然听到这这番话，会面红耳赤，会愤怒、会不甘。 但今天，却意外的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想笑。 或许，这番话已经不能戳中他的痛处，自然也就勾动不了情绪。 杨兴学听他这么说，又从倒视镜里观察了顾然的神态一眼，情绪变得复杂起来。 顾然在画廊所做的一切，从对画作的见解，到看出假画的瑕疵，再到一幅画揭开三层的手艺，以及书写药贴，还有最后的开堂问诊。 这每一项，都是在画廊无数专家、领导的眼皮子底下完成的。 不可能每一项都是巧合吧？不可能每一项都是安排好的吧？ 难道画廊的那些老顽固，都会陪他演戏不成？ 别闹了。 但见陈深文那副毫不在乎的表情，杨兴学一肚子的话还是憋在了喉咙里。 他换位思考了一下，要是自己哪位工具人学生，突然有一天觉醒了，跳到另外一个专业领域，在无数专业顶级专家面前，用实力把他们征服，自己也不可能会相信。 后来的这一路，直到上了飞机，他也没有再聊起顾然的事，只是时不时会和他产生片刻的眼神交流。 寥寥几次的眼神对视，他都想抓住这片刻的机会，想从顾然的眼睛中解读出什么。 但结果都让他无比失望。 顾然的眼神并不深邃，反而干净纯粹，就好像完全没有任何心事，看起来人畜无害似的。 这让杨兴学的感觉并不好。 如果是阴郁、不爽或是深邃，杨兴学都会觉得正常。 可偏偏，一个成年人，在陈深文手下当了两年悲催的工具人，怎么可能是这种干净的眼神？ 这太他妈诡异了好吧！ 这让杨兴学只有一个念头：少和这个怪东西接触，最好离他远远的！ 就比如飞机上的座位，他的位置就是挨着顾然的，所以他提出了和周蓉换位置的要求。 陈深文也同意了，在他看来，杨兴学是还有事要和自己说。 可杨兴学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椅子放躺，戴上眼罩，批了一件空姐拿来的毯子盖上直接睡了。 有病吧？ …… 因为定的是头等舱的机票，所以走道之间的距离非常宽，大概两米左右。 这个距离，小声的交谈，是不怕被周围听见的。 周蓉也向空姐要了一张毯子，她摊开之后，不仅盖住了自己的身子，也盖住了顾然的身子。 “我不用。”顾然淡淡的说道。 还不等他掀开毯子，周蓉的手已经探了过来，压住了毯子，然后撩起他的衣服，长长的指甲在肚脐周围缓缓的画着圈，嘴角还挂着一个妩媚的笑。 顾然的腹肌顿时就绷紧了，这种酥酥痒痒的感觉，有些怪，但不抗拒。 “你老实别动，坐飞机也无聊了，你陪姐姐玩玩。” 顾然嘴角抽了一下，没好气的拽紧她的手说：“把我当玩具是吧？” 周蓉的脑袋稍稍探了过来，吐气如兰的说：“那你想把人家当玩具也行啊。” 说着，她就引导着顾然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没兴趣。”顾然收了回来。 如果换作赵半夏、秦曼雪，或是汤嫣、唐染，那他的兴趣就很大了。 完全是因为，他对周蓉，还存在一些警惕性。 鬼知道陈深文就在边上，她会不会闹什么幺蛾子。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周蓉不满的轻哼一声，手又探了过来，这次说道：“放心，我动作尽量小一点。人家帮你呢，你别不知足啊。” 这几次三番，顾然就算没有火，也被点燃了，默许了周蓉的小动作。 “这才乖嘛。” 周蓉笑嘻嘻的，忙活的同时，嘴里也不闲着，小声的说道：“我发现，杨教授好像对你很不一样啊。甚至感觉他有点怕你。” “有吗？” 顾然淡淡的问道，自从陈深文对自己放松了警惕之后，杨兴学也就再也没把话题往自己身上引，顾然自然也就对他没那么在意，只有一个简单的想法：井水不犯河水。 “当然有啊，你到底去了汤总的那个公司干什么了？连他都忌惮你？” “你这么关心？” 她笑笑：“闲聊嘛。” “就和直接在车里解释的一样啊，我就给汤嫣当了个工具人，冒领了一些功劳。” “我不信。” “不信就不信呗。对了，我问你，你对这个杨兴学，了解多少？” “不多，但是他最近和陈深文走的挺近的，两人经常约着一起出去，就连我要跟着都没让，我看啊，又是一起睡女人去了。” 她毫不在意的说着：“去就去吧，反正老娘喜欢的是他的钱，各玩各的呗。” 顾然对她的言论无语了几秒，然后才问道：“那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聊文玩的事情多吗？” “嗯……我在场的时候，偶尔听过一两句，但也知道的不多，甚至他这次也来琴岛的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反正对这个人我不太喜欢。” “哪不喜欢？” “说不上来。”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便越来越小声，手速却在加快着。 …… 下了飞机之后有人来接机，是一辆加长版的小型房车。 司机是一个穿着西装，大概30岁的男人，他问道：“杨总、陈总，先回酒店还是去许先生那里？” 陈深文说回酒店，但杨兴学却说：“还是先去见见许生吧，让他们两先回酒店就好了。” 陈深文想了想，点头：“嗯，也行，蓉蓉你先和顾然自己打车去酒店吧。” 第169章 上头的周蓉 周蓉双手叉腰，撅着红红的嘴唇，妩媚的眉毛皱到了一起。 她不高兴的说道：“陈深文！这才刚下飞机呢，你就抛下我？我不管，你去哪我都要跟着！” 陈深文牵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两下说道：“宝贝，我是真有正事，和老杨去见一个文玩圈的大拿谈点发财的事。你以为我想去吗？还不是为了给你和孩子，创造一个更好的生活条件，你得理解我啊。” “理解理解，你是孕妇嘛，当然要时刻关心的，但这事也耽误不了啊。” 周蓉也知道，自己的无理取闹是要有个尺度的，再耍性子，只会适得其反。 她的态度软了下来，但还是夹着嗓子，用妩媚又委屈的声线说：“那你也不能让我和顾然回酒店啊，我和他能干嘛啊，他就一个呆子，没劲的很。” “那这样，我给你一张副卡，你让他先带你去逛逛，想买什么就买，就当散散心了。医生也说了嘛，多走动，对肚子里的孩子有好处。” 周蓉接过银行卡，在手心里翻转看了几眼，觉得普通得很，问道：“这里面有多少钱啊？可别我买一个包包还余额不足。” 现在两人还没领证，陈深文就算会给她花钱，也是有一定限度的。 这还是周蓉第一次从他手上拿到银行卡。 陈深文挑了挑眉，淡淡的说：“这张卡设置了三十万的限额，够不够？” “够了够了，老公你真好！”周蓉心花怒放，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放开陈深文脖子的时候，她还悄悄用余光观察了顾然一眼，想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可结果让她失望了。 顾然的视线竟然正盯着路边的房车，看着司机把一个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 这有什么好看的？还看的那么入神。 真是莫名其妙。 那个行李箱是杨兴学的，箱体本体是乳白色的，外面还套了一层滕草编织样式的保护套，看起来非常特别，有种复古的味道。 顾然并不是对这个复古的样式感兴趣，仅仅只是在好奇， 这就让顾然纳闷了。 既然让自己和周蓉先回酒店，那让自己把行李也一起带回去就好了，就像陈深文的行李那样。 毕竟，杨兴学看起来，就像是那种出门在外，所有东西都交给别人来打理的那种人。 可他偏偏还要随身带着，包里是有什么东西吗？ 好奇心促使顾然开启透视眼看了一眼。 箱子里的东西倒也不多，没有衣服之类的东西，反而是几件用防撞气囊保护的极好的瓷器以及两幅画。 现在的顾然，已经解锁了所有文玩的鉴赏能力，其中的瓷器在初看时就觉不太一样，样式古朴，花纹精巧，像是有年代感的玩意。 正当顾然准备看看瓷器底部的落款时，陈深文忽然走了过来，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此时是顾然注意力特别集中的时候，这一下不仅打断了他的思路，还让他吓了一大跳，一句卧槽差点就脱口而出了。 “你怎么了？”陈深文不解的问道。 “没、没什么。” 这时，那个乳白色的行李箱已经放入了房车的后备箱里，陈深文又站在自己的面前，就算是有透视眼，顾然的目光也不好继续追踪的看着，那难免太奇怪了。 陈深文也不在意顾然的反应，只是说道：“你先送蓉蓉回酒店，让她休息一下，然后她想去哪你就带她去哪，记得照顾好她，要是她或是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事，我就找你麻烦，懂吗？” “懂。”顾然点了点头，一副从前那种老实听话的模样。 等房车开出去没多久，背影还没消失在视野里，周蓉就贴了上来，手挽进顾然的臂弯里，眼里明媚与妩媚共存的说：“走，去酒店！” 她很兴奋，就连说话都带着往上翘的尾音，听起来黏黏的，有些悦耳。 顾然淡淡的说道：“真有你的，车都没走远呢，就不怕陈深文往这里看一眼？” “那不是更刺激了？” “神经病……” “那也只是对你犯神经。” 两人打了一辆出租车，没有堵车的开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下榻的酒店。 这一路上，周蓉时而和顾然说话，时而和司机聊天，时而又看着手机的页面。 她嘴里的话题，几乎都围绕着来琴岛应该怎么消费比较爽？ 是的，陈深文的副卡刚刚到她的手上，她就开始计划着该怎么花出去了。 看她那势头，是打算一分钱都不留。 关于怎么花钱，司机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也就跟她说笑了几句，还聊到了琴岛比较出名，也特别烧钱的一个娱乐项目：赌石。 所谓赌石，便是一堆大部分从缅甸运来的石头，这些石头被称为石料，外表光秃秃的和普通石头无二致，但如果切开，里面就可能有纯天然的玉料。 玉料自然也是分好坏的，价格也从几百到几千万、上亿不等。 赌石赌石，精髓自然在这个“赌”字上。 石料在还没切开的时候，就被商家标上了不同的价格。从几十、几百到几百万上千万不等。 有几十块博得上千万的传奇案例。 也有倾家荡产买一块品项极好的石料，切开却是什么都没有，最后绝望跳楼的故事。 可以说，赌石是一种比大多数赌博、股票、基金都让人心惊肉跳的项目，但就是因为如此，刺激着无数人心里怀着一份赌石梦，梦着自己以小博大的故事。 司机聊天时的话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感染力，但周蓉还是听的上头了，有一种跃跃欲试，想让司机掉头不去酒店，直接去赌石市场的冲动。 顾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这么心动，这完全不像是她的性子，所以劝了几句，就暂时打消了她的这个念头。 当然，实际上，他自己也是对赌石很心动的。 拥有透视眼，赌石对他而言，就失去了赌这个性质，和去捡钱没什么两样了。 但顾然更秉持着财不露白的理念，不想和周蓉一起去。 第170章 琴岛内的得力助手 陈深文每次出门在外，都是大手大脚的，住星级酒店这种事也是很正常的，顾然这两年跟着他，也是蹭住了几次。 顾然记得自己一次来到这种酒店时，看见酒店富丽堂皇、大气奢华的装饰，心里顿时生起的那种自卑和羡慕感。 但现在，那种情绪已经淡了许多。 倒不是因为来的次数多了，仅仅是因为，他的卡里现在正躺着几百万，等到那几家药企把自己的药方制成药，上市售卖之后，他几乎每个月都能进账几百、上千万。 之前，顾然对大额金钱也是个没什么概念的人。 直到现在，再一次来到五星级酒店，以往自卑的心理已经彻底消失了。 钱是男人胆。 顾然自己并没有带多少行李，仅仅只是背了一个单肩包而已。 至于周蓉的行李，有门口的门童帮她提进房间。 进入房间，顾然只是随便打量了几眼房间高格调的装饰，然后便直接躺在了床上，让自己整个人都陷入柔软的床垫中。 正当他想睡一觉的时候，房门又被人敲响了。 顾然打开门，不出意料的，是周蓉。 此刻，她正一只手拿着电话和陈深文汇报着自己已经到了酒店，一副乖巧的模样。 同时，她的另一只手贴在了顾然的肩膀上，把他往后推去。 “老公，人家想你了呢，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啊，要吃完晚饭啊，真的不能早一点吗……好吧，那我先挂了，想睡一会……嗯，拜拜。” 挂断之后，她随手把手机放在玄关上，整个人直接跳到了顾然的身上。手搂着他的脖子，长腿盘在顾然的腰间，臀部由他的手拖着，整个人都挂在了他的身上。 春意已经爬到了她的脸上，整张面庞都是兴奋之色。 接着，她舔舐了一下自己的红唇，笑着说：“听见了吗，我们还有一整个下午的时间，用来睡觉。” 顾然自从上了飞机之后，就一直被她撩拨着，这一刻，哪还管的了那么多，托着她温香软玉的身体直接贴在了玄关旁的墙上。 顾然问：“你不是和陈深文说，你要睡觉吗？过来勾引我，你就这么喜欢背德感？” 周蓉妩媚一笑，灵巧的手解着顾然领口的纽扣，同时的说：“是睡觉没错啊，睡荤的不行吗？” “你好骚啊。” “你也是……哎呀，别在这……真是的，真拿你没办法……” 直到后来，顾然才发现，玄关旁的并不是墙壁，而是一扇衣柜的柜门，里面用的是磁石结构，这就导致这扇柜门关的并不紧，特别是受到猛烈的撞击之后，会反弹出来，接着再撞回去，发出砰砰的声响。 比柜门更响的，还是周蓉的嗓子，一浪高过一浪，直到一声长长的呜咽后，喘不上气来，也就短暂的发不出声了。 等到云歇雨停之后，顾然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袍坐在飘窗旁抽着烟，整个人都感觉飘飘然的，浑身上下通体舒泰。 再看周蓉呢？正盖着薄薄的被子，睡的很沉。 顾然实在不明白，几个深蹲，浸湿了半张床单而已，至于累成这样？ 一支烟抽完，顾然拿起了手机，打开一个地图软件，顿时，上面就显示了一个标点。 这个标点正是陈深文身上的定位器。 这玩意是汤嫣给的，据她说，这种定位器并不是民间使用的，所以它的精准度以及隐蔽性都特别强，就算是侦查高手也不一定能察觉到，更别说陈深文这种普通人了。 此时，陈深文的定位已经停了，是在一个临海的高档小区附近，周围竟然就是之前周蓉特别感兴趣的赌石市场。 又看了床上的周蓉一眼，见她睡的真的很深沉，顾然便直接换了身衣服出门了，打了个车，直奔陈深文所在的地方。 到了小区门口，顾然就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这时他才知道，这个小区的私密性特别好，住着不少有权、有钱或有名的人，这类人一般都特别注重隐私性。 对此顾然也没多意外，也没直接走人，而是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没多少情绪的男声：“您好，哪位？” “你好，我是顾然，汤总说来琴岛有事都可以找你。” “哦，原来是顾秘书。”顿时，那个男声变得柔和多了，似乎还带着一丝礼貌的笑意说：“汤总交代过，让我尽全力的帮助您做任何事，您有什么就直说吧，不用和我客气。” 对方的态度到让顾然诧异了一下，但还是问道：“我现在在玺城的小区门口，你有办法让我进去吗？” “可以的，您先在哪稍等五分钟，我去和一个朋友沟通一下。” “好。” 挂断电话后仅仅只有三分钟左右，刚刚拦着顾然的冷面保安，在接了一通电话之后，冷脸上一下就有了谄媚的笑，他快步的走了出来，对顾然说道： “先生，开发商大老板都是您朋友您怎么不早说呢，刚刚不放你进来你可别介意啊，我这也是对业主负责啊。” 顾然说：“我刚刚说了你也不会信啊。” “呃……” 没有理会保安的尴尬，顾然指着门口涂着玺城logo的小电驴问：“这个能借我用用吗？” “当然可以。”保安没有犹豫的回答道。 这是给保安配备的电动车，是在业主遇到问题时，方便他们赶过去处理用的。 一般而言，是不能外借的，但顾然的关系太硬了，他不敢说不。 “谢了。” 顾然起着小电驴行驶在玺城内宽阔的柏油路上，看着眼前一栋栋距离感充足的单元楼、绿化极好的环境，不由得好奇，刚刚通电话的那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和这种小区级别的开发商说话那么好使。 难道这事是巧合？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像，仔细想想那人刚刚的语气，似乎在琴岛什么事都能搞定似的。 猜测了一番，不如直接问问汤嫣，只是她的电话又一次打不通了，顾然只好打开微信给她留言。 第171章 诡异的三层楼 顾然会跟踪陈深文，完全是凭着直觉做事。 即便他跟着陈深文两年，但对这个人了解的并不全面，他会展现在自己面前的，也不过是他想展现的那一面。 顾然知道，背地里，他是有许多事瞒着自己的。 特别是杨兴学的出现，以及那个样式独特的滕草样式行李箱，都透着一股诡异。 正是这些原因，催使着顾然来到这里。 汤嫣给的定位器精准度非常高，高度自然也不在话下。 此时，陈深文身上的定位器，显示他在一个单元楼的第十五层。 单元楼内都是独层独户的，顾然站只能门口用透视眼往里看一眼。 整套房子面积很大，因为房子挑高的高度很高还有两个房间做了复式结构大大增加了使用面积。 这种复式结构不是用来居住的，而是用来放玻璃柜的，玻璃柜里的，则是一件又一件的瓷器、陶器、木器、玉器、石雕，样式也是总类繁多，小到牙雕，大到等比例的佛像。 每一件藏品，都被单独的隔层分开，里面还有白色的灯带装饰，就好像是博物馆里的一件一件展品，等待着有人来观赏似的。 这样的房间可不止一间，共有三间，所有藏品加起来的数量，大概能有五百件左右。 而且，以顾然现在专业的古董、文玩的鉴赏水平，竟一时间有些不能断定这些东西是真是假。 一时间，顾然都有些心惊肉跳。 真是卧槽了，这户主人是什么人物啊？在家里搞了个小型的博物馆？ 然而，这还不止。 很快顾然的目光就搜寻到，这个屋内竟然还有一个隐藏的密室，密室中有两层楼梯，打破了上下层的楼板，并用楼梯连接起来。 也就是说，从十四层到十六层，都被打通了，变成了三层的小楼。 倒是有些有钱人闲着没事买了几层楼这么玩，但顾然也仅仅是听说过，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事。 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人真是有钱闲的。 然而，上下两层就更吓人了，除了玻璃柜和展架之外，没有任何家具，全部都用来放置文物古玩的，甚至阵势来的更大，前几个世纪的大型钟表、武备仪仗、碑帖、青铜器、宗教文物。 “……” 顾然被震惊的嘴巴都微微张开。 这些玩意，加起来，得判多少年啊？将近有一大半以上，都是不能私藏的。 他想要仔细的分辨这些东西的真假，但由于距离的限制，根本就不可能观察的清。 这让他有想要闯进去，一探究竟的冲动。 但很快，他的视线便被屋内的四个人所吸引。 除了陈深文、杨兴学两人外，还有一个年级六十岁左右的老头，穿着唐装蓄着胡子，以及一位40岁左右很有气质的美妇。 四人坐在一张根雕制成的茶几旁喝着茶，茶桌上的面积很大，除了一些茶宠、铜钱草之类的装饰之外，还随意的摆放着几件瓷器和画卷。 这些，都是之前放在杨兴学行李箱中的物品。 只见那个老头把其中一件瓷器拿起来，用一个小型强光手电筒贴着表面，仔细端详着。 另外三人都有些紧张，屏息凝神，注意力特别专注。 最后，老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嘴巴张合说了句什么，便把手中精美的瓷器，直接丢进脚边的垃圾桶中。 而在垃圾桶里，还躺着几件物件，甚至其中有一件陶器已经摔碎了。 自从顾然意识到唇语的重要性之后，他就找时间学习了一些，浅显的学识只能让他看出老头刚刚说了一句：“这一……不行……大……” 陈深文三人就好像是气球般，被这一句话给扎破了一个洞，顿时变得有气无力，满脸的沮丧。 接着，那老头又把画卷打开。 画卷的轴杆有很多磨损的痕迹，纸面也有些褶皱泛黄，看起来有一种很古旧的质感。 这是一副画虎图，但顾然只是看到了抬头的印章以及题字，便不屑的嘁了一声。 印章有好几个，其中不乏嘉靖年间的文征明、万历年间大收藏家项元汴等人的印章钤盖。 顾然不屑的原因，自然是这个印章有着作假的痕迹。 这个痕迹倒也不是工艺问题，纯粹是印章的样式和大小，是和真人的印章是有出入的。而顾然对照的，却是苏东坡的《前赤壁赋》中两人的铃印。 这种小瑕疵在一般人眼里或许会注意不到，毕竟不是每个人的记忆力都那么惊人，对这种细节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比如那老头就没有看出来，带着一副白手套，拿着一副放大镜在仔细的寻找瑕疵。 过了好一会儿，老头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盈盈的说了句什么，让其余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最后，美妇从一个柜子里取出一个很古朴的长盒，老头把画卷了起来，郑重其事的放了进去，还高兴的在上面拍了两下。 看到这里，顾然还是觉得不对劲。 如果是帮忙鉴宝，那这些东西不应该就这么随意的放在茶桌上，对文物都是一种损害。而且，就算那件瓷器是赝品，也应当还给杨兴学才是，怎么会就这么样丢进垃圾桶里？ 一切都太随意了，根本就不像是在乎这些东西的样子。这和三层楼都用来古董的行为比起来，有着极大的反差。 隐隐间，有顾然有了个猜测——这几个人不会是专门玩赝品的吧？ 顺着这个思路，顾然越想越觉得真。 比如四季餐厅的老莫，就途径陈深文的介绍，买了个假花瓶。 还有这三层楼的东西，真能是一个私人收藏的？ 国内对文物的监管有多言顾然是有所听闻的，他藏百八十件的都算神通广大了。 可上千件东西，他得有多广的人脉、多深的关系，才会让别人把这种违法的东西都送到他这来？ 这和埋了三层雷也没什么区别。 这时，美妇也打开了一个箱子。 这个箱子顾然也早就用透视眼看过了，里面有天珠、青铜香炉、清代咸丰年间铜币…… 但这些玩意，顾然已经没有兴趣再看下去了，他只潜入楼上或者楼下的那一层里看看。 第172章 擦肩而过的玉 顾然没坐电梯，而是通过走道楼梯来到第十六楼的门口，他站在打开透视眼往门内看了一眼，顿时就无语了。 这个门是经过改造的，门上看似简单的电子锁实际上内有乾坤，就比如多了两道锁芯之外，门后还有一个报警系统连接着三层楼中央的中控系统。 这时，顾然才发现，门口上那个对着电梯门口的摄像头，忽然像活了似的，把头扭了过来，直接“看着”他。 即便知道屋里没有人在看监控，但顾然还是觉得这一幕有些惊悚，身上的寒毛也竖了起来。 他第一时间就放弃了进入探查的好奇心，直接进入电梯，回到一楼，出了单元楼。 现在可以确定，这个屋子里有一个很先进的安全系统，是绝对不能贸然进入的。 但越不能进，他就越是心痒痒。 出了玺城的小区，顾然直接打了个车，只付了起步价，便很快就到了距离不远处的赌石市场。 国庆和中秋的双节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现下也不是周末，但出来游玩的游客还是很多的。 这个赌石市场非常大，但也被一个一个私人的摊位分割成了一块块如豆腐般整齐的样子，每个摊位之间还留有足够宽的过道。 就算人流量有点多，也不显得多拥挤。 许多游客们留在一个摊位前，学着专家的样子用手电照射手中的石头，只希望里面能透一点或绿或白的光点。 但石头是不透光的，除非只是一层薄薄的石皮，不然怎么可能看见里面的玉呢？ 其中不乏一些已经切过一刀，露出一丝绿色的石料，卖价会比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石料高上不少。 有的游客们挑挑拣拣，最后选中一个顺眼的买了，还要去专门切割的地方花钱找商家切开，毕竟这种小摊位是没有切割器的。 游客中时不时能见到几个金发碧眼的老外，摊位老板对待他们就比对待国人要热情多了，甚至笑容都更亲切了几分。 倒不是崇洋媚外、喜欢伺候洋老爷，相反，想当一部分洋人更好忽悠的多，买东西也更直接，是老板们眼中一个个行走的冤大头。 顾然甚至还看见，有一对外国情侣让摊位老板帮自己挑选石料，选完还额外给一笔小费。 这种情况下，老板的笑容能不亲切吗？ 这时，那位老板注意到了一旁看热闹的顾然，冲他抛了个眼神，大致意思是：小子，别多管闲事。 顾然也冲老板挑了一下眉毛，走了过去。 刚好两位外国情侣已经付完了款，准备离开了，正好就和顾然擦肩而过。 顾然自然没有喊住他们，没那么闲。 老板看着顾然问：“小兄弟，看看石头？” “嗯。” 顾然点了点头，指着摊位上一个和刚刚外国情侣买走大小差不多的石料问：“如果这里面80%都是冰种玉，值多少钱？” 石头大概两个拳头那么大。 而冰种玉，是指一种翡翠的肉质的质感，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冰一样是半透明的，给人的特质冰清玉莹，如冰似水，还有一份朦胧的美。 其中的每一道纹理都有独特的灵魂，密度又高，敲击时发出的声音很悦耳。 基于以上的特点，冰种翡翠即便在高端市场也特别受欢迎，原料的卖价很高，在能工巧匠的雕琢处理后，能将这种美感极尽放大，更是能卖到天价。 老板被顾然问的都懵了一下。 下意识的想要笑，就刚刚那块破石头，怎么可能开出那么高质量的冰种翡翠？ 可他的反应很快，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会这么问，肯定也是被一些以小博大、一夜暴富的故事冲昏头脑了，所以异想天开的想要买几块石头就开出冰种玉。 你要有那么逆天的运气，不如直接去买彩票好了，也是，就算真买中了中奖号码，那中奖的人也不可能是你。 一时间，老板看着顾然的眼神也变得亲切了不少。 就喜欢这种有发财梦的人，这样的人才容易买石料啊。 老板耐心的回答道：“冰种玉也是分等级的，我们内行人把这种等级称做“水头”，水头就是指冰种的透明度，通过透明度分为“一分水”和“二分水”，水头越高透明度就越高，就证明这块玉越好，卖的价格自然就更高。”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刚刚那两个老外买的玉里头是冰种翡翠，按照水头来卖，能卖到20万到50万。” 老板又指着自己摊位上的石料说：“怎么样小兄弟，我这的石料质量还是很高的，说不定真能开出冰种翡翠呢。” 顾然听着老板的报价，只觉得这人为了推销东西满嘴跑火车。 什么二十万、五十万的，打个对折，说不定都高了。 “呵呵，我刚来，先四处逛逛，等等再来你这看看吧。”顾然笑道。 这个摊子上的石料，都被他用透视眼扫视过了一遍。 结果是失望的，大多都是废料不说，价格还都贵的离谱，一看就是专门宰游客的。 摊子上唯一有价值的石料，也被刚刚那两个傻人有傻福的老外买走了。 老板也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说不定这傻子等会儿真的会回来消费一笔呢？ 所以他只是说了两句吉利话，就目送着顾然离开，然后立刻开始忽悠下一个客户了。 自从见过纯度那么高的冰种翡翠之后，顾然的眼光也变得特别挑剔，质量不够高还真的看不上。 只可惜，这些闲散摊子的石料质量实在难以恭维，看着就没有什么兴趣。 逛到一半，周蓉忽然打了个电话过来。 电话中她的语气听起来是刚睡醒，有些慵懒的说：“你人去哪了？我饿了。” “饿了自己点外卖啊。” “你就让我吃外卖？有没有良心啊，等等，你跑菜市场去了？怎么那么吵？” 顾然说：“不是菜市场，但也差不多了。现在回去带你去吃好的行了吧？另外，我再给你带个礼物，怎么样？” “还有礼物？好啊好啊！” 第173章 投资自己 酒店的屋内。 周蓉换掉了那张被自己喷湿的床单，又躺了回去。 新床单上也有香水和晒过太阳残留的气味，她都很喜欢。 关掉灯后，她才注意到，中央空调吹着暖气，温差使玻璃漫上了一层雾气，视线往窗外望去，也仅能看见一幢高楼的楼顶半遮着夕阳，显露出一个剪影。 她趴在床上，翘着臀部，两条光洁的小腿来回摆荡，恰巧看到这一幕，便拿起手机随手拍了下来。 周蓉原本还想修个图发朋友圈，但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只觉得刚刚留下的一幕光影就美的刚好了。 她哼起歌，也没有耐心的继续刷手机，只是托着腮，桃花眼望眼欲穿的盯着房间的大门，时不时还会傻笑了一下。 终于，随着电子门解锁的声音，那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怎么不开灯？”顾然问，顺手打开了屋内一个低亮度的灯。 “你还好意思问，把人家一个人丢在酒店自己跑出去了。你不觉得，屋子里没有灯我就显得很可怜吗？” 顾然无情的摇头，“没有。” “哼，臭男人。” 周蓉嗔了一声，也没生气，翻了个身，直接从床上蹦了下来，跟着一起蹦的还有两个浑圆的史莱姆。 她先是凑到顾然身边，像一条狗似的，嗅了嗅，然后才满意的说：“嗯，算你老实，这次出去没和野女人在一起。” 顾然翻了个白眼，“有病。” 周蓉左手叉着腰，右手伸出讨要的姿势说：“给我的礼物呢？” 顾然取下肩上的单肩包，直接放到了周蓉的手心里。 包很重，大概有几十斤那么重。 这让周蓉始料未及，以至于几十斤的沉淀感，直接让她整个人都有短暂的重心不稳。 单肩包挂在她的手上，牵着她整个身体都往下坠。 “砰！” 包重重的砸在地上，发出又沉又闷又刺耳的声音。 “你说的礼物就这？！这是什么玩意啊！” 周蓉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单肩包，但是它看起来又土、又脏、又旧，不管怎么想，也不该是送漂亮女生的礼物吧？！ 什么臭直男啊！ “是石头啊。你感觉不出来吗？” 周蓉看见他这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就感觉他贱兮兮的。 “我当然知道是石头！你该不会是想说，这里面是你从赌石市场买回来的石料吧？” 顾然轻咦了一声：“你好像变聪明了。” 周蓉缓缓起身，“你花了多少钱？” “三千。” “那这个包呢？” “那边原来是有托送服务的，但是我觉得这点东西也不重，而且出门就能打车，就多花了20块钱让老板把这个旧包卖我了。” 周蓉听完之后，只是冷笑了一下，然后很突兀的，用力的推搡着顾然。 推了一下，发现这个臭男人居然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便又咬着银牙，使了全身的劲，又重重推了一下，把他推到在了床上。 “你干嘛？”顾然半躺在松软的床上，用手肘撑着身体，不解的问。 周蓉哼了一声，不满的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以前不就是经常拿你开玩笑，把你当傻子逗，你用得着小心眼的记这种仇吗，想戏耍回来是吧？” 说着说着，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顾然的鼻子说：“亏老娘还期待了那么久，你就随便捡个破包，再放几块石头来糊弄我是吧！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顾然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不是，你这脑补能力有点无敌啊，话不问清楚就下定论？” “我问得还不清楚吗？首先，你是被迫去寰宇上班的，陈深文说汤嫣都快恨死你了，对你特别差，能给你发多少工资？你又不是什么富二代，就你手头上的那点钱，你舍得花三千买几块石头送我？” “再说那个包加上石头都几十斤重了吧？你居然不要托送，就这么背回来，你是大力士，还是傻子，还是把我当傻子啊？” “……” 顾然听完又无语了。 别说，在她的认知里，这些推理真的很有道理。 只是……实事和她所知道的，是天差地别。 顾然现在卡里就已经躺了几百万，更别说之后和药企公司的分成。 长时间练习着吐息法，体力也是有增长的，更何况……他还有系统给的一立方米随身空间，放几块石头根本就没重量，比托送也更方便的多。 所以听完周蓉的推断后，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并打开手机上的转账记录递给她说：“喏，你看。” 周蓉皱着眉接过手机，看了几眼后，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确实有三笔向不同商家转账的记录，加起来也正好三千左右，其中两家商家的头像、网名都和赌石相关。 “还真是真的……” “这下信了吧？” 周蓉并没有多高兴，反而苦笑了一下说：“你是不是傻？就你那点积蓄，买这玩意？就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能挑到什么好东西？肯定是被老板骗的团团转！唉……真是的！” “……” 随后，周蓉又走到床边，右手拿着自己的手机，左手拿着顾然的手机，操作了一番，又把顾然的手机丢回了给他。 顾然拿起一看，消息里多了一条两万块钱的转账记录。 “干嘛给我转钱？” 周蓉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别误会，姐给你这些钱，是让你吃点好的补身体用的，总不能光让马儿跑不让马儿吃草吧？反正你的劲儿都要使在我身上，我这也算是投资自己了。” “……” 顾然还是第一次听把包养说的那么理直气壮的。 她满不在乎的说：“别那么看着姐，姐有钱着呢，这点儿啊，就是手指缝里露出来的，懂不？” 顾然苦笑着，心情也跟着复杂了起来，但还是默默的把这钱给收下了，没说什么。 “把大灯打开，我到要看看，你挑的都是什么宝贝。” 拉开背包的拉链，看到那三块加起来比篮球还大一点的石头，周蓉露出的第一个表情是目瞪口呆。 第174章 少掺和 周蓉一股脑的把包里的石料都倒了出来，在惯性的作用下，它们还在地板上滚了几圈。 周蓉捂着自己的脸，叹了口气，无奈的说：“你看看，你挑的这些都是什么玩意啊！怎么一个比一个丑啊！” 这个顾然反驳不了，确实丑。 外表不露一点绿和白就不说了，还一点都不圆润、光滑，其中一个坑坑洼洼的不说，看上去还有些杂。 周蓉问：“你真是够好骗的，就这些玩意，能卖你三千？” 感受到她看傻子的眼神，顾然无奈极了，说道：“我真的相信这些石头里是有好玉的，找个时间切开看看呗。” “那你还不如切开了再给我带回来呢。” “唉，赌石玩的不就是挑石头和切石头吗，我把最刺激的部分留给你了。” “我真谢谢你啊！这几块破石头，我都不好意思拿给人去切。” 她用背包遮住了那三块石料，似乎是眼不见心不烦。 “走吧，去吃饭。” 不知道是不是顾然挑的那几块石头大大激起了周蓉的兴趣，在出门之后，她就像顾然科普着该挑怎么样的石头，山料、水料、原生矿料的区别。 这些知识，她有些是听陈深文说过，也有自己刚刚看视频了解的。 但总归，这些东西对顾然来说是完全没用的，因为不管什么石料，自己看一眼就能心知肚明。 见她兴趣很大，顾然也就没有打断，当听着解闷。 “对了，我买的那三个石头都是有标号的，到时候你要切就按照序号从前到后切。”顾然说。 “为什么？” “越往后的，里面玉越值钱。如果你一开始就把最好的玉开出来了，后面就没有什么期待感了。” “噗呲……哈哈哈哈哈……行吧。” 周蓉实在憋不住笑了出来，但看到顾然无奈的眼神，她还是强行憋住的点了点头，最后又笑了出声。 当晚陈深文和杨兴学回来的时候都是醉醺醺的，看样子是喝了不少酒，还好这两人酒品都过得去，没有发酒疯。 陈深文的酒量是很好的，所以他还有几分清醒，还能记得那只带回来的行李箱。 箱子里，就放着顾然见过的那幅画。 至于杨兴学，则醉的比较沉，嘴里还嘟囔着一些什么。 服务员把杨兴学搀扶进他的房间后，陈深文对顾然说：“你晚上照顾他一下。” 顾然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把这话当放屁。 就那人渣，我没趁他喝醉踹他两脚就不错了，还照顾他？ 等等……是不是可以试着从他嘴里套出点话呢？ 一个想法冒上心头，顾然就跟进了房间。 他刚进房间，就看见杨兴学在床上不老实的滚了两圈，然后就“砰”的一声，脸贴地面的摔了下去，发出一声惨叫。 顾然的嘴角跟着一抽，这看着都疼啊。 “杨教授，你没事吧。”顾然走上前关心的问了一句。 杨兴学嘴里含糊不清的回答了一句没有。 “那要我扶你到床上吗？” “嗯……” 顾然并没有动，等了一会儿，他根本没有什么反应。 “杨教授，你知道我是谁吗？” “老、老陈……” “你还记得咱们下午去见谁了吗？” 杨兴学嘴里含糊不清，只能听出一个“何”字。 “咱们文物造假这事干了多久啊？” “两……嗝……两年半呗……” 顾然按耐着欣喜的心情，想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杨兴学闭着的眼忽然半睁开，看着了顾然一眼。 卧槽！ 顾然真是吓了一大跳。 但杨兴学似乎没什么反应，只是抬起手喃喃的说：“水……我想喝水……” “我去给你拿。” 顾然像水壶走去，途中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发现杨兴学的眼睛又闭上了，还打起了轻鼾。 “杨教授、杨教授……” 顾然又轻声喊了两下，见他没有任何反应之后，便打算离开了。 只是脑海里，刚刚他忽然睁眼的一幕，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怀着心事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忽然，一团二手烟朝着自己的脸上扑了过来。 顾然挥手散去，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刚刚朝自己吐烟的周蓉。 她靠着墙，左手环着腰，右手以一个优雅的姿势夹着女士香烟，脸上还带着那副恶作剧般的笑容。 “咯咯咯……这都能吓你一跳啊？” “无聊。” “那也没你无聊啊，好端端的，问杨兴学那些问题干什么。” 顾然诧异的回头，“你都听见了？” “嗯，听见了。” 顾然暗骂一声大意了。 周蓉说：“我还是劝你啊，不该掺和的事情别掺和。” 这话有些耐人寻味，顾然琢磨了一下，问道：“你知道他们造假的事。” “知道一点。”周蓉淡淡的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在你眼里，陈深文是那么老实守规矩的人？” “这倒是。” “我还是那句话，少掺和。” 她说完，又缓缓抽了一口烟。 隔着烟雾，顾然看着她的脸。 在这一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周蓉并不像是一个普通的花瓶，似乎也藏着什么秘密。 这种感觉只存在片刻，因为她很快又笑盈盈的说：“傻样儿，发什么楞呢？回房间吧。” 顾然问：“你去我房间，陈深文呢？” “你还不知道他吗，喝酒的时候千杯不醉，一放松就睡的和死猪一样。” …… 第二天顾然醒的时候，周蓉已经离开了，只剩床上还未干的水渍证明着昨晚发生过什么。 玩了一会手机，他就收到了陈深文发来的消息：吃饭，二楼208 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半了，吃的自然是午饭。 顾然起来洗漱一番，来到那个房间的时候，陈深文三人已经先到了，正坐在餐桌旁的沙发上喝着茶。 很快，顾然的视线就被杨兴学给吸引了。 他的右脸颧骨处一片乌青瘀血，显然是昨晚从床上滚下来摔得。 在顾然进门的时候，杨兴学也一直盯着顾然，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非要说的话，就是有些寒意。 顾然的心顿时咯噔一跳。 这老登，昨晚的事，不会还记得吧？ 第175章 试探 杨兴学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手上还夹着一支香烟在和陈深文说笑着什么，在顾然进来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就已经消失了，转而看向顾然，神情复杂。 顾然不免开始紧张起来。 陈深文不满着，淡淡的问：“顾然你怎么回事，昨晚我让你好好照顾老陈，你怎么还让他摔成这样了？” “我不知道啊，我帮杨教授盖好被子就退出去了让他好好休息，也不知道他怎么摔的啊。” 顾然这话的意思是：我总不能整晚都在他房间里照顾他吧？ 他故意说话了个谎话，想看看杨兴学的反应，是不是还记得昨晚的事。 “没关系，应该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顾然。” 杨兴学把“顾秘书”这个称呼给改了，这是陈深文特地要求的，他听着别扭，顾然也没太大的意见。 但还能看得出来，在面对顾然的时候，杨兴学还是有一些说不出的距离感。 杨兴学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把烟头在烟灰缸里碾灭，看着顾然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好的药，能帮我的脸快点消肿去青的？要不然这走出去也太难看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被打了呢。” 陈深文忍不住大笑了一声，“顾然，你要是有好药就别藏着，我都告诉老杨你不会医术了，老杨还是相信你是个神医。” “呃……杨教授，抱歉，我还真的没什么办法。” 陈深文指着顾然对杨兴学说：“喏，你看，这小子跟了我两三年，有多大的本事我还能不知道吗，你啊，就是被骗了。” “可能吧……” 在往后的半个小时内，又有六个人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 这些人都是陈深文在文玩圈内的好友，这次也是来参加拍卖会的。 他们的名字顾然都耳熟极了。 因为汤嫣给他的文件里，就有包含这些人的资料信息。 有的人看起来光鲜亮丽，背地里就是条龌蹉的蛆虫；有的人带着漂亮的女伴，实际上经常家暴妻儿。 当然，也有那么一两位是正常一点的。 这些人到场之后，鲜少有一两个人会和顾然点点头，算是礼貌的招呼，其余的人基本都无视了他，毕竟在他们看来，顾然就是一个不起眼的跟班助手。 一群男男女女在一起开了几句玩笑之后，气氛便熟络了起来。 以往这种陈深文做东的饭局，顾然也是参加的，只不过他的位置都是在陪客位，主要就是帮忙倒酒、帮陈深文挡酒的角色。 只不过今天陈深文在上桌前就说了：“各位，今天下午咱们还有正事就少喝点酒，最好不喝了吧，晚上再喝怎么样？” 因为是他组的局，众人都给他几分面子也就应了下来。 就这样，顾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的吃完了一顿饭，看着这些男男女女热闹的聊着天，饭局上的气氛也根本不用他来调动。 话题自然是围绕这一次拍卖会而进行的，只是他们聊天时，经常说一些这个小圈子内的黑话，这些黑话陈深文从未告诉过顾然是什么意思。 似乎是他们之间的加密通话。 但在汤嫣的那份资料之下，他也能大致听懂，话题也常提到和赝品有关的词。 顾然嗤之以鼻，一时间只想笑。 这加密通话大概就是防着自己这样的圈外人吧？ 可是屁用没有啊。 忽然，顾然又发现，坐在不远处的周蓉，有好几次很隐晦的给他使了几个眼神提示。 但顾然没明白，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饭后，周蓉把顾然单独叫了出来。 她还特地挑了一个视野较宽的花圃旁，四下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 “怎么了？”顾然被她这一举动搞得一头雾水。 周蓉单手环胸，另一只手在顾然的额头上点了一下，没好气的说：“你还好意思问，你难道不知道陈深文是个什么人吗？他想告诉你的事不用你问；他不想告诉你的事你不能好奇，懂吗？” “我刚刚表现的有那么明显？” “如果特地注意你的话，是明显的。另外，你刚刚还没到的时候，我就听杨兴学对陈深文说你昨晚问他的那件事。” 顾然一愣，“怎么会？那刚刚……” “还好，他只是隐隐约约记得一点，因为醉的有点厉害所以记忆有点模糊，刚刚在喝茶的时候就是试探你。” 顾然笑了笑：“那看来，我刚刚已经蒙混过关了。” 他仔细想了想，就算被发现了，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陈深文就算生气，那又能怎么样呢？ 事情进展到现在这个阶段，顾然手上已经掌握能让陈深文跌落深渊的东西太多了。 现在只是看，以什么方式让瓦解他。 然而，顾然的笑在周蓉看来，只是他在侥幸些什么。 周蓉继续道：“你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他们还是对你不放心的，所以，陈深文让我继续试探你。” 顾然不以为然的问：“那你想怎么试探呢？” 周蓉嘴角浮现微笑：“那就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走吧，去你房间，我已经和陈深文说过先回去休息了，他和那些狐朋狗友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抽出空来注意我呢。” “……” 顾然无语了一阵说：“还要？你怎么吃不饱似的？” 周蓉翻了个 白眼：“废话，好不容易能逮到你，我能放弃吗？” 接着，她上下打量着顾然问：“怎么，难道你不行了？要不我把陈深文吃的小蓝丸要给你两粒？” 顾然咬牙切齿：“激将法是吧？我非要灭灭你嚣张的气焰！” …… 回到房间后周蓉先去洗了个澡，等她围着一条浴巾出来的时候，对顾然说：“该你了，去洗吧。” 顾然坐在床边，前面的移动小桌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头也不抬的说：“等会吧，现在有正事。” 周蓉笑道：“哟，姐姐都洗香香了，你还用空弄什么正事？你不会是真不行了吧？” 顾然抬眼说：“你老实躺好就行，我行不行你不知道吗？哪一次不是你先投降的？” “哼，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地懂不懂？我到要看看，你这小不正经真能坐怀不乱？” 第176章 缺失的信息 周蓉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是光着脚的。 她的身材高挑，但是整只脚却不大，白白净净的，看起来有些小巧玲珑，粉嫩的脚趾整齐排列，圆润白皙粉嫩，上面还涂着亮晶晶的指甲油，看起来真的有种珍珠出水般的美感。 因为是刚洗完澡，她的两只玉足都没有擦干水渍，水珠沾粘在上面晶莹剔透的，更是有种别样的性感。 特别是，这个女人扭着屁股，走着猫步，桃花眼中还含着浓到化不开的春意。 周蓉能被评为校花，自然是美的不可方物的，再露出这样的神情时，吸引力是致命的。 以前还跟着陈深文的时候，顾然就经常被这张脸魅惑、勾引，然后就是被她一通戏耍，看得到摸不着。 因此顾然在以往悲催的经验中，提取出了一些对这张俏脸的抵抗力……但是不多。 就比如现在，顾然明知道，她还没上床就露出这种表情，多半是要使坏了，可还是被魅惑了几秒。 她走近了，手搂着顾然的脖子，一屁股坐在顾然的膝盖上，似乎是调整坐姿，屁股还挪了挪，隔着裤子的布料摩挲着。 然后，她侧着脸，去看笔记本屏幕上的内容。 还不等她看清，笔记本就“啪”的一声，被顾然盖上了。 周蓉愣了一下，气急的说：“你！” 顾然单手搂着她的柳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不就是想看看我在干什么吗？” 周蓉似乎有些委屈，红唇嘟起，“哼，你既然知道，还把屏幕盖上？人家都对你推心置腹，身子都给你了，你还防着我？” 顾然却没有一点负罪感，只是在她的屁股上抽了一下，说道：“你也别说的这么委屈，咱们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吧？再说了，以后会告诉你的，现在时机不成熟。你现在先老实等着就好，用不了多久。” 说着，顾然直接把周蓉丢到了身后的床上。 周蓉气急，用自己的玉足轻轻地在顾然的背上踹了几下，把没有干的水渍都擦在了上面。嘴里还不停的骂渣男。 见自己这样和他打闹都没反应，周蓉又哼了一声觉得无趣，拿起自己的手机刷起了短视频。 顾然当然不是坐怀不乱，只是忽然想起了汤嫣给的资料中，似乎没有昨天和陈深文见面的那个老头。 要知道，资料中包括着陈深文的在这个圈子里的人际关系，其中大部分都有资料，只有少部分是不能查的人只有非常简短的简介。 但那个老头，却一点有关的简介都没有。 这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汤嫣不希望顾然的所有举动和那个老头有什么关联； 第二种，汤嫣根本就没查到这老头。 但可能吗？ 就连昨天的那个美妇的资料都有，而且还是比较详细的。 现在又把这些资料浏览一遍，果然感觉到，这份陈深文人际网络中，有一部分是明显缺失的。 顾然本想直接打电话询问，但一想到身后的周蓉还是作罢，发了微信询问。 他们两个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天，顾然询问汤嫣，那位帮自己进玺城小区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但汤嫣到现在也没回答。 是不想回答，还是真没看见呢？ 等顾然发呆了好一会，周蓉才问：“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去打个电话。” 顾然拿起手机，走到阳台，又拨通了那个得力助手的号码。 “喂，顾先生。” “嗯是我，实在不好意思，这次也有点事想麻烦你。” “您说。” 顾然顿了顿，一番语言组织后才说道：“是这样的，有一扇电子门我没有密码，而且门连接着安保系统，不知道你有没有能破解的办法？” 对方沉默了两秒，然后失笑道：“是玺城里的？” “嗯。” “那难度可不小啊，那里面的住户给自己的房子装安保系统，等级不会低的。” 听出对方婉拒的意思，顾然说：“我就是随便问问，也没报多大希望，呵呵。” 对方带着淡淡的笑意说：“我没说不能办啊。” “……” “你别误会，强行破解安保系统我当然是做不到的。不过我大概知道，装安保系统的是哪个公司，我和那个公司的老板关系不错，对方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 顾然心中直呼了：卧槽，这也能行？ 对方似乎猜到了顾然的想法，解释道：“你别误会，我能帮到这个忙就是碰巧，下次要还是这种难度的忙，我可真无能为力了。” “谢谢…… 你不打算问问我，要干什么吗？” “汤总说了，配合你就好。” “那这件事能暂时先不告诉汤嫣吗？” 对方经过短暂的沉默，还是答应了下来。 在挂断电话之前，顾然问：“对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呢。” “我姓张，单名一个寻字。” …… 顾然回到房间的时候，周蓉正躺在床上，翘着腿，系的并不紧的浴袍已经松开了一些，顺着她滑嫩的大腿，半遮半掩。 周蓉放下手机问：“忙完了？” “嗯。” 她笑道：“你把电脑放在那，不怕我偷看你的秘密啊？” “不怕，有密码。” 她拿起一个枕头砸了过来，“混蛋！” …… “停……你先等等……陈深文的电话打过来了。” “你接呗。” “混蛋！” 周蓉艰难的拿起手机，忍着喉咙里的声音接通电话，“喂，老公……怎么了？” “宝贝，睡醒了吗？” “还没呢，这不是被你电话吵醒了吗？” “呵呵，我就问问你，我们要去拍卖场你去不去？” “去、去……” “行，那我等你一会儿，对了，顺便把顾然那小子叫下来。” “嗯。” 电话挂断之后，顾然笑道：“你这声音掩饰的还挺好的啊，听起来还真像刚睡醒的样子，你老公现在肯定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去，还说我爱使坏，现在是谁坏啊。你能不能快一点，等等他又要催了。” 顾然只用行动回答，然后周蓉又喊投降了。 第177章 又见老莫 顾然和周蓉是前后不同时间来到酒店大厅的，陈深文并没有发现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异样。 他还是像以前那样，把一辆车的钥匙交给他，让他去把车开来。 那是一辆黑色的商务宝马七系，顾然开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就看见杨兴学又一次把那个滕草样式的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中。 等人坐齐了之后，顾然才踩着油门向拍卖场驶去。 在车上，顾然听着他们聊天，才得知这次拍卖场的具体安排。 拍卖的地点在琴岛的一个国际会议中心举行，是琴岛一个规格非常高的场合。 流程分两天进行，拍品多达八十多件，艺术品丰富多样，且在从一些曝光的拍品来看，此次拍卖会的质量非常高，很早就吸引了不少藏家、投资者、学者的关注。 丰富的拍品，以及多位上流人士将会出席，这场拍卖会自然而然的也就获得了官方的注意。 原本，这场拍卖会是私人举行的，现在也变成了半官方半私人性质的。 这种事就是是好是坏，陈深文等人也不好下判断。 而他们今天并不是去参加拍卖会，因为正式的时间是两天后。 这一趟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把自己的藏品拿去参加拍卖流程。 顾然不解的问：“老师，拍品应该早就定下来了吧？而且拍卖会就剩两天开始了，现在再拿东西去参加，人家会让吗？” 陈深文解释道：“呵呵，这你就不懂了，这一次和以往不一样，听说是主办方换人了，任性的很，在拍卖会开始之前，都是可以把自己的东西拿个项目组审核，只要通过了，就能参与拍卖，只不过拍卖的具体流程，要他们来安排。” “那确实挺任性的。” 一时间，顾然觉得这主办方还挺倒霉的。 又是高规格会场、八十多件基础拍品之类的流程，操作安排起来就已经很麻烦了。还非要加一条这种让人不理解的规矩，出意外的概率也太大了。 别的不说，就单说陈深文他们送去审核的拍品，正是那张铃印造假的画。 如果审核组的眼力不够，还真可能走眼，让假画滥竽充数。 等画被拍卖走，买家发现是赝品之后，又是一场扯皮，最后还会变成官司之类的麻烦事。 顾然是实在不能理解主办方是怎么想的，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经过十五分钟左右的车程，他们便到了目的地。 琴岛国际会议中心，是一个极大的商业地标建筑，占地三万多平米，站在门口并不能一眼把他的全貌尽收眼底，仅能看见它极具现代化的建筑美学。 这是一个包含五星级酒店、专业展馆、以及一些文创等文化项目的展馆。 拍卖会邀请的不过近千人，用的自然是其中一个中型展馆。 陈深文在来之前就已经联系过项目组的人，所以他们一到场就有人出来接待了。 很快，他们就遇见了一个老熟人——四季餐厅的老莫。 老莫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童颜巨乳的娇俏萝莉。 表面上，老莫和陈深文还是很要好的朋友，一见面就开始寒暄了起来。 “哈哈，老陈，没想到今天就能在这见到你。你是来办事的？” “嗯，是有点事，你呢？” “我就住这的酒店啊，没事就先来逛逛。这位是？” 随后陈深文便把杨兴学介绍了一番，两人握了握手，也寒暄了几句。 老莫说话时还拿出一盒香烟开始散烟，就连顾然也分到了一支。 收到烟的时候，老莫还对顾然说：“你这学生也跟来了啊，小顾怎么样，这段时间跟着你老师，又有长进了吧？” 顾然自然听得出，这是在询问自己的事办的怎么样。 这家伙在前段时间，经陈深文介绍，花了大几百万买了一个假的宋瓷，为了报复，特地让顾然寻找陈深文造假卖假的把柄。 作为报酬，他承诺了五十万的现金。 并且先把陈深文出轨嫖C的视频都给了自己一份。 这个忙顾然自然是愿意帮的，五十万是次要的，主要是那份视频对唐染而言，真的很重要。 顾然觉得，老莫这人挺够意思的，在最初期的时候，就愿意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自己，要知道，视频都是他偷拍的，算是很重要的秘密了，如果传扬出去，那些去过四季餐厅的人，能把他整死吧？ 所以，面对老莫时，顾然还是露出了一个微笑，轻轻点了点头回答道：“呵呵，有的，收获颇丰。” “那就好。” 老莫器重的在顾然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陈深文把烟夹在耳朵上，纳闷的问：“你什么时候对我这学生关心起来了？” “呵呵，我看他跟了你那么久，好像比以前多了点灵气，就想起我年轻的时候了。” “老莫，你还不老啊，怎么就开始回首往昔了？” “不服老不行啊，我现在一个晚上，最多也就只能降伏两个女妖精了，精力是大不如前。” “哈哈，还是那么能吹牛逼。” 对这一句打趣老莫也仅是笑笑，又问道：“对了，你住哪个房间？咱哥俩晚上喝点啊。” 陈深文笑着说道：“喝点没问题，只不过我不住在这。” “嗯？” 老莫疑惑了一下，拍卖会就在这个展馆举行，陈深文也不是住不起五星酒店的人，怎么好端端的舍近求远？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陈深文解释道：“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交流会吗，地点不在这，我当然也不住这了。” 老莫愣了一下神，随后才想起来些什么，问道：“就是咱们圈子里的人，在酒店里互相交易物件的交流会？” “对，我今天中午就淘换到了一个小物件，只是现在没带着。” 老莫兴趣越来越浓，拍了一下大腿说道：“哎呀，之前有两次我都没赶上，这次可不能错过了。你也不早和我说一声，这样，我这边的房间退了去你那……应该还有房间吧？” “应该有吧，等等我帮你问问。” 顾然在一旁听的一头雾水。 今天中午光顾着降伏着周蓉这个女妖精，错过了什么？ 第178章 我看不懂 顾然此刻的茫然，自然是没有人像他解答的。 过了不一会儿，便有一位样貌姣好的女性工作人员走了出来，对陈深文说道：“陈老板，你们请跟我来吧。” “好。”陈深文应了一声，又看着老莫问：“我这有个藏品要拍卖，这会儿他们要先鉴别一下，要不你也来看看？” “哈哈，那当然好了。” 一行人随着工作人员来到一个很别致的雅间中。 房间的中央有一个很宽大的实木桌子，共有三男一女，四个人已经先坐在其中了。 那三个男人，几乎都是年纪五十岁往上，看上去很有书卷气，应该就是鉴宝专家了。 至于那位女生，则让顾然整个人都愣住了。 “柳雅……你怎么在这？” 是的，那位女生就是秦曼雪的闺蜜、岐杏药企的公主，柳雅。 她穿着一件从蓝到青渐变色的秋季连衣裙，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小夹克。看起来简约大方。 同样的，她的衣服上也点缀着一些小细节设计，毫无疑问，又是价值奇高的高定衣服。 缘分说起来真是奇妙。 昨晚，顾然才刚见到这位，秦曼雪提起过多次，要和自己合作的闺蜜。 没想到，今天又见面了。 柳雅端坐在椅子上，也愣了一下。 但很快她又婉约的一笑，说道：“我可算是知道，秦曼雪那个死妮子，为什么昨天听说我今天要来琴岛，就笑得那么怪了，感情是她早就知道了，故意不告诉我。” 她这么一说，顾然也恍然想起，昨晚柳雅走后，秦曼雪似乎就一直有怪怪的，还特地给自己买了好几身衣服。 陈深文看着顾然问：“你和这位专家认识？” 实际上，陈深文刚刚进门时，看见柳雅，也愣了一下。 当然不是因为认识她，完全是因为被她的气质、美貌所吸引，整个人的气场看起来让人觉得很和谐、舒适。 陈深文究竟睡过多少女人他已经记不清了，或温柔或俏皮或美艳，几乎所有千姿百媚类型的女人都体验过。 但面前的女人很特别，非常特别。 柳雅的出现，让他在恍惚之间，忽然想起了年轻时的唐染。 是的，她和年轻时的唐染有些像。 一样是柔而不媚，清而不寒，甚至比她还多了一种高贵的气质。 唐染对他而言，是复杂的。他既喜欢，又因为她不能怀孕而感到厌恶。 那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因为多年不能怀孕，陈深文对她的情感也越发扭曲。 直到现在，看到柳雅，让他恍惚间想起年少时的唐染，身体所有细胞毛孔，都似乎在欢呼雀跃。 但紧接着，便是一种失落感袭来。 这个女人从穿着、气质上来看，完全就和自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他有自知之明的在心中叹了口气。 但这一切心理活动，都被陈深文掩饰的极好。 几乎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他又恢复了人前君子的模样，说话时都带着一种书卷气质的腔调。 顾然想了想，回应道：“嗯认识不到一天，我和她只见过一面。” 陈深文淡淡的点了点头。 心中对这女人的心思更淡了几分。 原来两人只见过一面，那岂不是……连朋友都算不上。 也是，这种级别的女人，能正眼瞧顾然一眼就不错了，还能指望两人有什么友情？ 陈深文可不相信，那种跨越好几个社会阶层的男女友谊，会出现在顾然这个屌丝的身上。 柳雅闻言，看了顾然一眼，也没再解释什么，只是对陈深文说道：“我可算不上是什么专家，听说有鉴宝，就来凑凑热闹而已，这三位老先生才是真的专家。” 随后，她便把这三位老先生介绍了一番。 陈深文和杨兴学也在简短的自我介绍之后，进入了正题。 把画卷取了出来，慢慢在实木桌子上摊开。 就是那副从铃印就显得很假的横幅画，画中一只威风凛凛的猛虎，弓腰行走，双眸睥睨，眼神极为凌厉，看着那双眼睛时，就好像那双眼睛也在盯着你，添了几分栩栩如生。 画一展开，就立刻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这个屋子里，除了少数的几人外，几乎都是圈子内的行家，但也被震慑住了。 陈深文介绍道：“这是明代画家赵廉的《虎行图》，各位如果对国画了解深一点，应该也知道赵廉是一位画虎的大家，因为把老虎画的惟妙惟肖，所以还有些人直接称他赵虎，只是可惜，他的画作留存的太少了，但这一副，则是经过几代知名收藏家的收藏后才得以留存，珍贵的很啊。” 柳雅身边的三位专家看了一番，最后其中一人说道：“嗯，确实像是真迹，都说“画虎画皮难画骨”，赵廉的笔触既大胆又细腻，这只老虎却画的生动形象，你们看这眼神这么瘆人不仅是他把虎目画的好，更因为整张图的结构，虎行时捕猎的姿态所衬托。” 几人一番鉴赏之后，才是开始甄别真伪。 三人拿着放大镜和手电筒围观了一番，最后交换了一下眼神，还真没有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柳雅似乎对此也懂得一些，看了一番找不到破绽后，才望向顾然问：“听说你被画廊请去当专家，应该在这方面也有几分造诣，你是怎么看的？” 柳雅在这个屋子里一直是个很特殊的人物，那三位老专家对她也是极为尊重，听她这么一问，顿时都把目光望向顾然。 主要是因为，画廊的名头太大了。 顾然正站在一旁，心中提这三位的大意感到可惜呢，没想到居然会被柳雅点名。 他自然是能说得出个一二三的，但这种时候，怎么可能砸了陈深文的摊子？ 顾然直接摆烂的摊了摊手说：“你可别问我，我看不懂。” “你看不懂？”柳雅皱着眉，似乎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以至于尾音拉的又长又高，很是质疑。 顾然笑着说：“你可别听曼雪和你说的那些，都是吹的，我真看不懂。 ” 第179章 不对劲 柳雅看着顾然，姣好的面庞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然后轻轻眨了眨眼睛。 之前顾然都没有发现，她的眼睛之所以会那么好看，又长又很有弧度的睫毛真的很加分。 顾然甚至能感觉到，柳雅微弯的笑眸，蕴含着许多含义。 通过眼神，能拆解她笑中的含义，仿佛听见她在说：小样，这可骗不了老娘。 顾然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依旧是那副摆烂的样子。 别问，问就是不懂。 “我明白了。” 柳雅淡淡的说道。 “嗯？” 你明白什么了？ 顾然忽然感觉，自己大脑的思路，跟不上柳雅了。 你别乱明白啊！喂！ “陈老板是吧？” 陈深文带着笑意点头致意。 “我想问问，这幅画，你打算定多少起拍价？” 陈深文反问道：“那我能不能先冒昧的问一下，你的职位是什么吗？” “职位？” 柳雅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在思考，然后回答道：“说起来，我还真没什么职位。怎么了，不方便说？” “那倒也不是，我就随便问问。至于起拍价，我想定在六百万。” “嗯，明代的画能这样完好的保存至今，这个起拍价并不高啊。” “你也说了嘛，起拍价，我相信成交价不会低。” “陈先生很自信啊。” “是对这幅画自信。” 两人对话时的语速极快，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着。 顾然总觉得，这两人好像短暂的经过一场“博弈”。 最后，还是三位专家中的其中一位起身，打断了二人的对话，说道：“陈老板，因为距离正式拍卖的时间还有两天，所谓为了保守起见，我想这幅画究竟能不能拍卖还是要后续再议，总要让我们把后续的鉴定工作完成吧，毕竟这幅画的价值也不低，在没有肯定它的真伪之前，我们不能贸然拿去拍卖，希望你理解。” 之前还颇为自信的陈深文一听这话，眉头就轻轻皱了起来，“这……” “你放心，在此之前我们可以签订一份协议。如果这幅画丢失了或者损坏了，我们会按照起拍价赔偿，你看可以吗？要是不同意，这画啊，你也只能拿回去了。” 专家的话很直接，就给陈深文摆了两条道。 顾然看了都想笑，因为他知道，陈深文不甘心把这画拿回去，更担心画中有什么伪造的地方被查出来。 这可是少见的，陈深文吃瘪的现场啊。 最后，陈深文还是咬了咬牙说：“行，那有结果了，麻烦快点通知我。” 也不怪陈深文会着急。 八百万的起拍价虽然不少，但这可不是他的目标。 拍卖的魅力，就在于它价格的涨幅带给人金钱上的回报，以及心情的愉悦。 一般而言，拍卖官方收下物件之后，后续再怎么鉴定都是正常的，出了问题再联系委托者也可以。 奇怪就奇怪在，这种约定俗成的事，对方居然还告知自己，甚至还说，不答应就拿回去这种话。 这让陈深文觉得有些不对劲。 但总归，主办方是对方，他没什么反抗的权利。 这件事谈成之后，杨兴学问：“贵方给我的请柬里，有写明一部分确定拍卖的拍品，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先去看一眼？” 某些拍卖会开始之前，都会把一部分拍品提前展示出来，供人观赏，起到促进拍卖竞争的作用。 而能起到拍卖竞争的东西，无一不是抢手货。 对于陈深文、杨兴学、老莫这样对文玩痴迷的人来说，是有着莫大吸引力的。 这也是今天特地来一遭，以及能在这里碰到老莫的重要原因。 其中一位专家点头说：“可以的，我安排工作人员带你们过去。” 其实也就是喊的之前那位女员工。 她也挺有意思的，似乎对那些展出的东西都比较了解，在还没有到展馆的时候，就喋喋不休的像众人介绍着，热情的像一个导游。 这样活泼的人总是透着几分可爱的，老莫就算身边有一个童颜巨乳的小靓妹了，也忍不住和她逗趣着。 展馆倒也不远，乘着电梯往下两楼，再经过一个走廊便到了。 这次拍卖会号称有八十多件拍卖品，可展出的仅仅只有五件，十分之一都不到。 对此，陈深文几人是有些不满的。 但这些不满，又在看见实物之后，都消失了。 比如那件最中间哪一件，最吸引人目光的，汉代青铜摇钱树。 曾在93年时，国外就有一次汉代青铜树的成交记录，价格是两百多万美金。 只不过那是一件高达两米多的青铜树，工艺令人叹为观止，才能在93年那样金钱购买力极强的年代，卖出两百多万美元的记录。 而眼前这个汉代青铜树仅仅只有三十公分高，但绝对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了。 就连顾然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它的底座表面应该是陶制的，雕成了莲花状，上有柿蒂纹，花瓣上还有猴子的雕塑，猴子双手虔诚的举在头顶，托举着树干往上延伸。 从此处的树干开始，便是铜质的了，细细数了一下，共有六节，每一节都延展出了椭圆形的叶片。这种工艺应该是中间中空，再把枝叶插入孔中形成的。 枝叶虽小，工艺却很繁杂。从下往上，前五层的图案都是凤凰，而最上面一层，则是一位雍容华贵的神女，身穿华服，头戴华冠，四大神兽围绕其左右。 整体形状似金字塔形的伞状，上尖下宽，打造的极为精细，很难想象，这是一件出自汉代的技艺。 这样美轮美奂的工艺，哪怕放在现代，想要手工打造，也是千难万难的事。 更何况，经过历史变迁，它竟能保存的如此完好。 看到它的时候，顾然整个人都被吸引住了，心中忍不住的叹为观止。 也注意到了右下角的起拍价，三千万。 顾然能鉴别出它的制作工艺，以及真伪，可是对于价格，还真的猜不准是便宜还是贵。 所以他忍不住看向一起跟来的柳雅，问道：“你觉得，这件青铜摇钱树最后的成交价是多少？” 第180章 和昨天有什么不一 青铜摇钱树被放在一个玻璃展柜中，展柜的底座和吊顶都有一束灯打在它身上，把上面古韵的纹路照的清晰可见。 那精湛的工艺，有一种无以言表的魅力。 顾然在心底里为它的最后成交价估了几个价格，但都觉得低了。 柳雅则回答道：“你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这尊青铜摇钱树可不简单，自汉代制成后就一直存放在皇宫内库，后传到唐朝，在长乐公主出嫁长孙冲时带的嫁妆之一，后又被宋朝的赵明诚收藏，现在不知怎么转辗到了西藏一位名叫次旦的收藏家手里，他为了支持这一次拍卖会，特地从他众多藏品中选出来的。” 她简述了一遍青铜摇钱树的过往，就给它附上了一段人文历史。 文物这玩意最大的一个卖点，不就是历史吗？ 当一件看起来本就普通的古董，有了一段历史故事，和某位历史名人有关，那它的价值，会涨的更加疯狂。更何况这种看着就来历不凡的精美器物。 当然，在众多文玩交易场合，能说会道的卖家都会为了自己手中的物件附上一段传神的故事，从而抬高价格。 但故事说出来，能不能让人信服，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顾然不会怀疑柳雅这段简述的真实性，即便它是假的，可从一些有公信力、有人格魅力、有社会地位的人嘴中说出来，假的也会口耳相传，最后变成真的。 “如果让我估计一个最后的成交价，那我猜，五千到六千万吧。” 顾然听后微微诧异，竟然是起拍价的将近两倍。 这着实有些疯狂了。 “你好像挺诧异的？” “嗯。”顾然点头，“物品的起拍价应该都是基于市场价值出发的，如果最后的成交价向你说的那样，那它的起拍价，是不是有点低了？” 柳雅说：“这次拍卖的拍品，很多都是由民间收藏家提供的，它们有自己定价的权利，那位次旦先生，就是自己定的起拍价。”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再告诉你个小秘密吧，这个啊，算得上是这次拍品中压轴的物件之一了。在拍卖会邀请函还没发出去的时候，它就在圈子里有着不小的关注度，不少人还会特地飞一趟西藏，就为了见这宝贝几眼，所以啊，这次盯着它的人很多。竞争应该会很激烈。” “你好像对这次拍卖会很了解啊，你今天特地飞过来，应该不止是嘉宾这么简单吧？” “呵呵，观察力还挺敏锐的麻，不过我还是想卖个关子，你猜猜咯。” 顾然摇头，“没劲，不猜。” “你才没劲。” 柳雅俏生生的暼了顾然一眼，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庞，笑吟吟的问：“你看看，我今天和昨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一时间，顾然竟有种危机感。 一般而言，女人问出这种问题就是带着期待感的，比如看出她的假睫毛、口红色号，或者是什么妆容。 答不出来，那可就有点致命了。 更何况，像她这种本就悠然大方，美颜不可方物的女神。 真是要命，我明明不是来鉴赏文玩的吗？ 怎么还要鉴赏女神？ 面对这个问题，顾然展现出了，比刚刚观察青铜树还要多十二分的精神。 打量了一番，顾然说道：“胸针……” 顾然刚要像昨天那样，夸她的服饰，就被翻了个白眼。 “笨死了，你只会夸衣服吗？” 她埋怨了一句，不是娇嗔般的撒娇，却也有着别样的风情。 顾然干笑一声说：“你这脸也太漂亮了，魅力太大，我可不敢仔细看。” “看不出来就看不出来，还说这么好听的借口为自己开脱。” 柳雅略带失望的摇了摇头，说道：“我真的很怀疑，就你这样的直男，真能做出效果那么好的护肤品吗？我真的有点担心，后续和你的合作了。” “额……” 这时，顾然才回过味来。 昨天自己才送了她几瓶特制的护肤膏，今天显然就开始用了。 现在只是想知道使用后的效果。 顾然顿时有些尴尬，更有些哭笑不得。 和以为她忽然和自己玩暧昧呢。 果然，“她好像喜欢我”是人生的三大错觉之一。 “你才用了一天，我哪能看出什么变化？再说了，你这精力充沛、面色红润的样子，皮肤状态简直好的不行，我送你的护肤膏也只能锦上添花，我这肉眼能看得出来就怪了。” 听到夸奖的话，即便是柳雅这样的女人也忍不住眉眼带笑，叹道：“你这嘴巴厉害的哟，怪不得我那傻闺蜜魂儿都被你勾走了。行吧，今天就放过你，合作还能继续。不过等回去以后，曼雪再问你，你可别这么呆了。” 顾然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一旁，陈深文等人正在观赏着其余几件文物。 但他的眼角余光，还是一直往这边暼的。 作为一个资深的老流氓，他追求女人的手段有很多，可面对柳雅，他一时间竟没了方向。 久违的春心萌动，让他只能做出年轻时暗恋唐染的举动。 偷看她，又怕被发现。 但他还是止不住的，看愣了。 柳雅侃侃而谈，清俊的面庞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如春风拂面般和煦。 看到柳雅和顾然这个屌丝说说笑笑，更是嫉妒的想把顾然踹到楼下，取而代之。 你他妈的，管这叫只见过一面？ 就你这屌丝只见一面，能让女神和你聊的这么欢？ 呼~ 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陈深文鼓起了勇气，朝着二人走了上去。 “柳小姐，刚刚我也听见了对这尊青铜摇钱树的介绍，没想到它身上还有这么一段历史，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件清代沉香梅竹团扇呢？我对它也是很感兴趣啊。” 柳雅看了陈深文一眼，又看了一眼那个团扇，问道：“刚刚带我们来的工作人员不是像你们介绍过了吗？你说你感兴趣，你都没听见吗？” “……” 虽然她脸上的笑容不减，但陈深文还是感觉自己被刺了一下，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第181章 腹黑 在社会上经历过多年的摸爬滚打，陈深文也自诩练就了一身本事，就比如看人脸色这一项技能，他就觉得自己修的还算不错。 所以他能从柳雅细微的表情变化中，看出一些什么。 她的皮肤白皙，眉眼如画，特别是笑起来时，给人的感染力很强，会让人不自觉的也笑起来。 只是，在面对自己时，她嘴角的弧度略显僵硬，好像是刻意保持似的。 陈深文能察觉到，她也是有些养气功夫的，这能让她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只可惜，还太年轻了，这门功夫还练不到家，还是显现出了些许不耐烦。 陈深文有些失望，但依旧面不改色的说：“这里展出的宝贝太多了，让人目不暇接，刚刚不巧，就没有听见工作人员介绍那个团扇。” 顾然心中不屑。 他太了解陈深文了，从他的说话的语气，以及眼角细微的鱼尾纹，都能判断出这家伙心里就没憋什么好屁。 还是以前的老套路，装作文化人，以“共同爱好”为借口搭讪。 如果一次失败了，他并不会气馁，只是会再次寻找一些偶遇、误会之类狗血的套路。 这套路虽然狗血，但陈深文用的得心应手。 毕竟这狗东西戴着一副眼镜，显得很斯文。教授头衔配上颜值、气质和财力等光环，一般女人，还真顶不住他的攻势。 如果这样“文攻”失败，那么他就会使出更加卑鄙、龌蹉的手段。 顾然最初跟着他的那半年，对陈深文还是有些崇拜的。觉得这老师年纪轻轻不仅是教授，还娶了那样一位贤淑美艳的妻子，开了一家小有名气的公司，交往的朋友也是上层社会的精英。 待人接物显得得体，酒桌上又是能够掌握气氛的人，似乎有他在的地方，几乎就不会出现冷场的场景。 这是顾然对他最初的印象，觉得成功人士无外乎也就这样了。 后来，跟着他久了，才逐渐了解到，上流人士也一样龌龊不堪。 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是一颗肮脏的心。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顾然长时间被“熏陶”，三观也一度有些被带歪了。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变成陈深文那样的人？ 完全是因为……他没有陈深文的本钱，陈深文也没有给他那种机会。 这人警惕性太高了，足足“培养”了顾然两年，才在最后关头，来了一波大的，让他去睡服唐染。 所以，现在见到他和柳雅搭讪，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反感。 柳雅应对自如的说：“如果你真的感兴趣，那么邀请函上就有这几件拍品的简介信息，你既然对它们上心，那你没有仔细看过吗？” 这一次的邀请函做的非常别致，打开邀请函时，会有立体的纸雕跃然纸上，上面就有这几件拍品的浮雕，就是为了吸引受邀着多看几眼，能为它们心动。 所以，柳雅不相信他没看过。 陈深文经过短暂的愣神，只觉得这妞有些不好对付啊，仅仅只是几句话，自己根本没讨到什么好处。 话题不合适，那就换。 “倒是看了，只不过那图片总……” 他话才说到一半，柳雅便伸手打断道：“既然看过了，也知道这团扇的收藏历史，就不用我再介绍一遍了吧？” 陈深文只觉得心口堵了一下。 这女人的逻辑也太清晰了，而且说话太爽利了，根本不给自己转变话题的机会。 这时，柳雅主动说道：“陈老板，其实我也挺喜欢那个团扇的，对了，到时候打算竞拍吗？” “……” 陈深文的思维短暂的断了一下，便反应过来，硬咬着牙说：“当然。” 当然没有啊！ 我只是找一个搭讪的借口啊！ 但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这个时候可不能反悔了。 搭讪的时候，还犹犹豫豫的，是大忌。 那团扇自然也是有一段历史的，价格并不低，经过竞拍，大概就要八百万左右了吧？ 算了，贵就贵一点，找机会在出手卖出去，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笔。 “那到时候就期待陈老板的表现咯，如果真拍到了，能让我上手看看吗？” 现在的拍品都在防弹玻璃的罩子里，只能看不能摸，喜爱文玩的人自然喜欢上手把玩的，所以柳雅的这个要求，也算正常。 “当然没有问题。”陈深文直接爽利的答应了。 顾然看到他老狐狸般的笑容，就知道这家伙心中已经在盘算着，在拍下团扇之后，该怎么请柳雅单独赴约了。 可顾然还是觉得不对劲。 他是知道柳雅真实身份的，堂堂岐杏集团的公主，对一个清代团扇感兴趣，还需要向陌生男人借吗？ 而且，她显然不是的受邀嘉宾，很可能是和拍卖方有关系，就更不用说这种话了。 所以，她大概是在给陈深文挖坑呢？ 没想到，这看起来高贵的大小姐，还有这么跳脱、腹黑的一面。 柳雅显然没有和陈深文过多交谈的兴趣，便说道：“那就到时候再约吧。对了顾然，这会儿有空吗？有些事我想单独问问你，应该方便吧？” “嗯，方便。”顾然回应道。 他能明显感觉到，陈深文有些不高兴了。 大概是觉得，自己究竟方不方便，应该先问问他的意思。 就这么和柳雅单独出去，他很不爽。 但顾然不管。 你个傻鸟，不爽就不爽呗。 陈深文不好阻拦，他现在还想在柳雅面前留一个好印象，只是给了顾然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这时的柳雅已经迈着步子走到了展厅门口，回头见顾然还没跟上来，便催促道：“你快点啊，你好意思让我等你啊？”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娇俏，活泼中带着一些喜悦，魅力十足。 她绝对是故意的！ “来了。”顾然瓮声瓮气的回了一句，又给了陈深文一个“放心”的眼神，才跟了上去。 陈深文的目光追随着两人，不知是气，还是郁闷的深深吸了口气。 这时，周蓉款款的走到他身边，淡淡的问：“你的新目标？” 陈深文回过头，陪笑道：“哪的话啊，我可是对你发过誓的，有了你，别的女人我是绝对不会砰一下。” 周蓉笑着，表情仿佛是相信了他的鬼话。 第182章 任性的有钱人 琴岛国际会议中心的名字听起来，就一股浓浓的商务气质。 实际上，在没有特大型会议的时候，这里还是偏向于商业化的。 五星级酒店、电影院、商场、车展、餐厅等服务也是一应俱全。 和普通的娱乐场所相比，这里更多了几分华夏独有的人文气质。这一特点除了在建筑造型、设计装修上体现，还有一些独有的纪念品主题店，以及一些专业的展馆限时接待游客。 所以，这个地方第一次来，显得很有意思，逛起来很有新鲜感。 柳雅似乎是这里的常客，对这里一些好玩的地点都如数家珍。 顾然问：“你来过多少次？” “好几次吧，不过大多都是来视察的。” “视察？” “嗯。” 柳雅指着不远处，一家看起来特别有味道的仿古店面说道：“比如那一家泥塑店，前几年我正好对泥塑感兴趣，就投资开了这家店，大概投了八百多万吧。” 然后，她又指着一家临近的茶馆说：“那一家就有故事了，我高中毕业的时候，一个人去欧洲旅游的，对那里的饮食很不喜欢，碰巧遇到一家我们华夏的茶馆，老板说店里有正宗的大红茶，用的水是当天从长白山天池空运过去的，一泡就值两千美金。” “我当时就来了兴趣，结果……就被骗了。那老板被我揭穿了，不仅不承认，还嘲笑我一个小姑娘懂什么茶。” 看她最后咬牙切齿的模样，顾然有些冷峻不禁：“所以，你就回来投资了这家茶馆？” “不。”柳雅摇头说：“回来我就去了武夷山，在一个老道馆里住了四个月，和一个老道从采茶开始，到萎凋、摇青、杀青、揉捻、干燥。等我学有所成的时候，就又飞去了欧洲一趟，打算找那个老板继续理论。” “……” 顾然被这个转折差点闪了腰。 真牛逼啊。吵架没吵过，记了半年仇，去老道观学了半年制茶，只因为上次吵架输了。 “结果呢，回去吵赢了吗？” 柳雅郁闷的说道：“没有！我去的时候发现，他那个店已经转让了。我问周边的商铺的老板，他们告诉我，有一个华夏老板被他坑了以后，当天晚上就找人把他店砸了。” “噗……还是这个解气。” 顾然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然后我就把那个店盘了下来，在那当了半年的茶馆老板。但是我不可能一直待在国外的，所以回来以后，又在这开了一家茶馆咯。” 她风轻云淡的说完，问道：“怎么样，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 顾然笑着问：“是从当天长白山空运过来的水吗？不是我可不喝。” 一直显得淡然的柳雅，脸上竟然气氛的有些红温，说道：“没有，不喝拉到！” 顾然连忙道歉，没想到，柳雅比他想象中的好哄多了。 之后便跟着柳雅来到了 那家茶馆，代理老板见到柳雅显得特别恭敬，给安排了一个宽阔的雅间。 柳雅坐在竹制茶桌的另一端，慢条斯理的从茶刀压茶饼开始，步步娴熟的开始泡茶。 顾然第一次见到泡茶是如此细致的工作，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泡茶的过程以如此艺术的形式展开。 在顾然眼中，柳雅的每一个动作都有一种淡雅的韵味，仿佛在这个快节奏的年代，她依然以自己缓慢的习惯生活着。 至少这种泡茶工艺，也没几个年轻人会做的这么细致了。 顾然也才明白，怪不得有些大老板就喜欢去茶馆里谈事。 他们是去谈事的吗？ 呸，他们是去看穿着深V旗袍美女泡茶的。 柳雅没有穿深V旗袍，甚至略显宽松的服装都没有显露出她的身材曲线，但那种气质，确实令人着迷。 在这过程中，顾然也大概了解了柳雅单单在这个地方投了多少个产业。 包括但不限于：制陶、茶馆、实木家具、传统手工艺术品等十五家门店。 她的投资好似都是以喜好出发，只要喜欢，那就投了。 顾然问：“你投这些，真的赚钱吗？” 柳雅回答：“小亏吧，但爱好方面，赚钱不是目的。” “曼雪说你为了你们家药企做成了好几单大项目，赚了很多。真的假的？” “哦，在公司我会认真点，所以她没骗你，真的赚了不少，不然我可没钱投资爱好。” 顾然叹道：“该死的有钱人！” 柳雅淡淡的暼了顾然一眼，“你很快，就是比我还有钱的有钱人了。” “希望吧。” 顾然见她把一杯茶放在一旁，便主动的上手接了过来，喝了一口，彩虹屁的说道：“别说，挺好喝，口感饱满，绵密顺畅，回味甘甜。” 柳雅无语的说道：“你是搞笑男吗？那第一泡是洗茶用的，要倒掉的。” “……” 短暂的沉默后，顾然问道：“对了，你喊我出来，真的有事要问我？” “嗯，当然，也有拿你当挡箭牌的意思，那姓陈的实在烦人。” “……” “你和他什么关系？” 顾然说：“无良老师和社畜学生的关系，在他看来，我就是个随便指挥的手下。” 这倒是让柳雅惊讶了一下，不理解的问：“你？给他当手下？” 顾然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不少疑问，似乎在纳闷：他也配？ 顾然淡淡的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什么，毕竟自己的翻身，说起来是有些离奇的。 “其实我叫你出来，就是想问问你，他拿来的那幅画，你是不是觉得哪不对劲？” “嗯？为什么这么说？” “当时我问你怎么看，你不是告诉我，你看不懂吗？”柳雅摇头道：“我听说，你在云阁里找到一件赝品画，能还把一幅薄薄幅，平均分成三份。还有你的书法和医术，都被画廊的那几位馆长当作贵宾了，就这手艺和眼力，你说你看不懂那副画？我可不信。” “再说了，那画是和你同行的人带来的，就算是一般的东西，你怎么也会恭维两句吧？你说看不懂，可不就是给我一个信号吗。” 第183章 交易额目标 柳雅泡的茶是正宗的武夷岩茶，是她跟着老道士亲手制作的。 茶叶在被开水冲泡后，蜷缩的叶片舒展开来，将香气散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顾然的错觉，只觉得这茶闻起来香，喝起来味道却不浓。 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懒得评价陈深文杨兴学带来的那一幅假画，反而歪打正着的，让柳雅会错意。 “那幅画确实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我又不爱多管闲事，再说了，我和他表面上，还是挺和气的。” 柳雅撇嘴道：“真不仗义，这都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有什么好助的？我和拍卖会主办方又不认识，干嘛要惹得一身骚……” 说到这，顾然忽然顿了一下，重新打量着柳雅，诧异的问：“不会，这次拍卖，你也投资了吧？” “嗯，我就是主办方，也是我示意三位鉴宝专家暂时先扣下那幅画的。” “……” 好嘛，比自己猜的还要疯狂。 他听陈深文说过，琴岛的文玩拍卖会几乎隔一两年就会举办一次。 他因为几乎每年都参加，和以前的主办方还是认识的。 可今年，主办方忽然换人了，陈深文不仅不认识是谁，甚至问了一圈身边的好友，也没人知道是何方神圣。 只知道新东家的身份不简单，不然怎么会一次就把拍卖会的规格拉高了一两个档次？还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规则。 拍品的数量也翻了将近一倍，其中几乎一半的物件，都需要获得拍卖许可证，这在以前可是没有的。 今年因为动静不小，还惹来了官方的关注，变成了半官方性质的拍卖会。 这些话，顾然也就当作趣闻听一听，实在没想到，拍卖会的新东家，居然就是柳大小姐。 “用得着那么惊讶吗？” “难不成，你变成主办方，也是因为兴趣？” “你这问题好无聊。没兴趣我掺和什么？怎么样，以咱们两朋友的关系，你总得告诉我，那画究竟哪里有问题了吧？” “行吧，其实破绽很明显，你去对比一下那幅画上的印章，就能发现问题了。” 顾然点到为止。 这就已经够了，要知道那幅画从临摹到做旧，技艺都非常高超，要不然也不能瞒天过海。 有一两处瑕疵，已经足够致命了。 “原来如此，能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吗？” 一说到感兴趣的话题，柳雅的坐姿就微微前倾，明眸善睐的眸子里全是求知欲，长长的睫毛像是小蒲扇般一眨一眨。 破天荒的，顾然竟然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些萌点。 另外，也因为她前倾的坐姿，让领口放大，露出一部分春光。 顾然并没有故意去窥探，只是眼神刚好飘过，窥见了饱满的硕果。 雅间内的茶香袅袅似乎有着提神醒脑的功效，顾然立刻挪开了目光，端起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小口，问道：“想学啊？” “想啊。”她期待的回答。 “很简单，脑子里只要记住那些印章长什么样，看到仿照的自然就一眼看出来了，就像让你分辨什么是蓝色，什么是红色一样简单。” “……” 这个答案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不由得吐槽道：“就这？” “什么叫就这？你不会以为，这很简单吧？我说的不止是印章。” 柳雅摇头，“我可没有那种博闻强记的最强大脑，你这法子我学不了。” 她完全觉得顾然在敷衍自己。 华夏五千年文明，数十个璀璨的时代，有着无数的文化特质，再加上那么多文人骚客，是一个正常人脑细胞能够记住的吗？ 你以为你的脑子，是超级计算机啊？ “对了，这几天是不是挺多人把东西拿来拍卖啊？”顾然问道。 “嗯，每天都有，只不过只有收到邀请函的嘉宾才能把物件拿来拍卖，不过我的要求很高，一般的东西看不上。” 她又幽幽的叹了口气，“这次我算是长见识了。” “见到了不少好东西？” 顾然觉得她无奈的表情挺有趣的。 “哪啊，什么牛鬼蛇神都来了。这次拍卖邀请的嘉宾每一个都是经过严格审核的，按照财力、名望来分，怎么也算是精英了。可看到他们拿来参加拍卖的东西，我都想让保安把他们叉出去。” “一眼假的水货就不提了，还有很多物件都太普通了，根本和这种规格的拍卖会风格不搭，如果真拿到台上，会掉价的。” 顾然说：“这才是正常的吧，如果出现大批高档的文物才要警惕。” 在这个圈子里，物件相互流通、交易是很正常的，就像是一条河，只有流动起来才能称得上是活水，才有健康的生态群。 但就有一批人，他们不差钱，又喜欢收集，手中收藏了不少珍贵的宝贝。但他们不会拿出来拍卖，最多，也就是在小圈子里，用以物换物这种最原始的方式交易。 所以，柳雅的想法落空是很正常的。 顾然问：“我看你这是第一次弄拍卖会吧？怎么一上来就玩的这么大？” “这确实是我第一次举办拍卖会，不过我舅舅是艺术品收藏协会的，对这方面了解的比较多，我就去向他取经了，没想到，他觉得我就是心血来潮闹着玩，我就和他打赌，要是这一次拍卖会的成交额超过三个亿。明年就由他牵头，让我参与进国际型的拍卖会。” 短短的一句话，顾然能感受到大量的信息。 其中首先提炼出翔的，就是这次本是民间的拍卖会，会变成半官方性质，是因为柳雅的舅舅是这方面的领导。 怪不得她卯着劲想搞大动静，原来是有交易额目标的。 三个亿，压力可真的不小。 “国际型的拍卖会，是怎么样的？比这次的还大吗？” 顾然有些心动的想着，他也算是初入此门，所见到的一些东西都是崭新的，所以好奇心还比较重。 “噗呲~” 没想到，柳雅一听这话，反而笑了起来。 顾然顿时尴尬了起来，从她的眼神中可以感受到，自己似乎问了一个想当幼稚的问题。 第184章 批发文玩 柳雅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不仅没忍住笑了出来，还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 顾然没好气的问：“这有什么好笑的，我听好些人说，这次拍卖会的规格很高啊。” “好好好，不笑了。” 她抿着笑意，举起茶杯浅浅的小酌一口说道：“这次拍卖会的规格确实不低，但也仅仅是体现在拍品的质量上，每一件都是千挑万选的，但是数量根本谈不上多。” “真正的国际型拍卖会，拍品是会展示出现供人观赏的。而且拍卖以拍品的类型分成数十个展馆，拍品数量多达到好几千件，分好几天举行，人数更是几万。” “所以真正比起来，我这一次的拍卖会，就比较小了。” 顾然听完，才意识到她刚刚为什么笑得那么欢，确实问了个挺幼稚的问题。 接着，她又得意的说：“但是你也别小看我好吧，为了这次拍卖会，我可是准备了一年多的时间，让我舅舅帮我引荐了不少有名的收藏家，几乎每一个物件都是千挑万选的，不像国际拍卖会那样，质量参差不齐。” “一年多收罗八十多件，也不是容易的事啊。那这几天，有出现让你满意的东西吗？” 柳雅点头，“还真有那么几件，像今天陈深文拿来的那幅画，如果是真品，也能算是好一点的了。” “就没出现你满意的吗？” “倒也有那么几件，超出预期的满意。” 不知怎么的，顾然又想起了昨天看见那三层楼的物件。 希望她收到的东西，不是赝品吧。 柳雅得意的笑着，随后视线又移到顾然身上，说道：“帮我个忙呗。” “说说看。” “帮我看看那几个物件是不是赝品，嗯，作为报酬……暂时还没想好，日后再说吧。” “……” 顾然没想到，两人的想法竟然默契的不谋而合。 但是报酬日后再说……怎么听着，像是想赖账的说法？ “这点小忙，你应该会帮吧？” “确实没有理由拒绝。” “那走吧。” 柳雅风风火火的站了起来，拿起包就朝外走去。 离开这家茶馆时，作为老板的柳雅，还很大方的给顾然送了些茶叶。 看到上面18888的标价，顾然忽然有些欲言又止：“那个……” 柳雅的眼力很尖，便说道：“你别不好意思，成本价没那么高，你喜欢就留着自己喝，不喜欢可以送人，我保证，绝对够档次。”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 “我不喜欢喝茶，能不能折现？” “……” 站在一旁的店员面色大惊，不觉得好笑，只觉得这人疯了吧？这么和老板说话，会死的很惨吧？ 柳雅愣了一下，淑女的形象顿时就破功了，咬着银牙，举起手中的包包，朝着顾然宽阔的脊背砸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不行！” 真是气死老娘了！ “这茶叶可是我亲手做的，可不是谁都送的，你居然还想折现？你财迷吗？” “开个玩笑嘛，我爱喝茶叶的。” 顾然讪笑着，连忙服软。 那包包是软的，砸在背上和按摩也没什么区别，但也不能一直被锤不是。 “哼。” 娇哼一声后，柳雅说：“我改变主意了。” “不送了？” “不是，我决定让你把这些都喝了，不许送人！” 顾然比了个OK的手势，“No problem.” “这还差不多，对了，你要是不想就这么拿着，我这也有寄件服务，需要吗？” “需要。” 顾然当即拿出手机，给唐染发了条信息：小染染，家里的地址是多少？有个东西寄回去，送你的哦。 唐染秒回：【愤怒】不许这么叫我！什么礼物？ 顾然：到了你就知道了。 唐染：算你有点良心，地址是：…… 等顾然登记完地址，柳雅问：“你自己住哪，还要问别人？” “刚刚换了住的地方，还没记住地址，” “哦。” 柳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领着顾然来到了存放拍品的库房。 库房就在拍卖厅的后台，有着很强的安保系统，除了各种监控之外，现场监事的人大概也有二十人左右。 这里每天四班人轮流照看，就是怕出什么差错。 顾然对这个安保系统特别的感兴趣，不仅多问了一些相关的问题，还开启透视眼顺着监控路线，一路找到了中控系统。 另他惊讶的是，这个安保系统和那三层楼的安保系统差不多，似乎是出自同一家公司的。 柳雅说：“以前的拍卖会在这里举办了三年，所以这个系统是早就有的，只不过我又花钱升级完善了一遍。你要是真感兴趣，我可以给你一个工程师的联系方式，到时你提我的名字就好。” 顾然并没有这种打算，但还是把这个号码记了下来。 有柳雅带着，顾然很快就进入了库房，是个两倍教室那么大的屋子，包括屋顶和地板的六面墙都装有十公分的钢板，钢板就裸露在表面。 摆放各种古玩摆在古色古香的木架上，整齐的排开，竟也有二十多个。 顾然说：“这里得有三四百件了吧？全都是要拍卖的？” “一共361件，其中三分之一是要拍卖的。剩下的，不过是我从以前的主办方那里批发买来的。” “……” 顾然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把“批发”这两个字用于价值动辄几十、上百万的文玩上。 “嗯，因为是批发，所以便宜了一点。全部一共一个亿。” 亿这个单位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顾然总觉得和零花钱似的。 “你批发下来的目的是？” “当然是为了再高价卖出去啊，我不是那种容易冲动的人，在买之前特地拉我舅舅过来看过了。他帮我估算过，如果全部出手，大概能赚三千万，要是全按照拍卖的方式，五千万也是没问题的。50%的回报，是你，你买吗？” 顾然这种穷惯的人，一时间对五千万的利润还真没一个具象化的概念。只是说道：“可我没有一个亿。” “就以你药方的产销度，很快就有了。” 两人聊着天，忽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顾然能听出来，有三个人。 第185章 清宫扇子 库房天花板上的柔光灯照射在六面都是钢板的库房墙壁上，泛着很硬朗的金属光泽。 自从顾然和柳雅进到这个库房之后，全世界就仿佛剩下他们两个了。 因为这里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到似乎能听到呼吸和心跳的声音。 两人的声音在这里会有微弱的回音，显得很空旷。 忽然出现的脚步声，显得有些突兀。 回头看，正如顾然所猜测的那样，刚好三个人，是之前见过的三位鉴宝专家。 三人见到柳雅竟然带了一个同龄的少年进来还是有点惊讶的。 他们是知道柳雅是什么身份的，柳家的千金，岐杏集团下一任继承人的竞争者之一。 这样的人物，就算待人接物没有任何架子，性格随和又平易近人，那也是一般人仰望的存在。 所以，他们不会认为顾然和柳雅会是什么暧昧的关系，难道是朋友？ 你也配当她的朋友？ 可如果不是朋友，他凭什么被带到这里来？ “柳小姐，这位是？” 问话的男人五十多岁左右，中等身材，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他对着柳雅笑着问，虽然在问顾然的身份，但从始至终都没扫过他一眼，仿佛他就是个背景墙，可以忽略不计。 “介绍一下，这位是顾然，鉴宝专家，我邀请他来看看最近几天收的物件。” 这三人，其中一人是柳雅舅舅介绍来的，另外两位则是当地最出名的鉴宝专家。 柳雅和他们的交情不过是他们在鉴宝的时候，自己在旁学习一点。 所以介绍顾然的时候，理所应当的也是以对等的专家身份来介绍。 但这话落入三人的耳朵里，就特别刺耳了。 不是，那些物件我们三位都看过，你又找一个毛头小子来是什么意思？不信任我们？ 柳雅眼力很尖，一下就看破了三人的想法，解释道：“你们不用多想，就是之前和他聊了会天，觉得他的鉴宝方式挺独特的，就带来看看。” 作为主办方，柳雅想找谁来看就找谁来看，解释这一句也只是看在自己舅舅的面子上。 但那三人，都在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顾然，似乎是在用眼神说：就凭你小子？ “顾先生是吧？你的师父是哪位？” 在这个圈子，也是有一些德高望重的名师大家，地位崇高，如果是某位大师的弟子，那面上还算过得去。 顾然回答道：“呃，说起来，在这方面，我的老师还是挺多的。” “哦？有那哪几位？” “有孙瀛洲、陈万里、王世襄……等等，这些老师。” 顾然认真的回答着，仿佛没有看见面前三位的脸色都变黑了，黑的就像即将电闪雷鸣的乌云。 柳雅也听不下去了，一双明亮的眸子古怪的看着顾然。 如果眼神能够化成一柄刀，那柳雅一定要切开顾然的脑子，看看里面的结构。 顾然如数家珍的提到这几位，确实是鉴宝界鼎鼎有名的大师，可是……这些大师早就已经逝世几十、上百年了。 不是拜读过他们留下的作品集，或者学过他们的鉴宝的方式，就能自称是他们的学生啊！ 更何况，其中有几位，是有正统学生的，某些本领是不会外传的。 冒充名师弟子，也是一种忌讳啊。 这不是胡闹吗？ “呵呵……” 站在最左边的事一位名叫廖备的鉴宝师，穿着朴素的大褂，文绉绉的干笑了一声，摇头道：“柳小姐，这是你哪儿找来的奇葩？冷笑话讲的不错。” “……” 中间的那位名叫黄棉的专家长的中等身材，戴着眼镜，蓄着几寸长的胡子，年纪在60岁左右。 从一开始，他就在打量着顾然，这时才开口说第一句话： “柳小姐，咱们文玩圈子里比文玩还要多的就是骗子啊，你别看某些人五官周正、面相和善就相信他，说不定只是看过几本专业书，背了一些冷门的东西下来坑蒙拐骗的，你千万要当心啊。” 最右边的是个国字脸的矮个子，名叫胡可为，手上拿着精致的折扇，敌视的看着顾然，接茬道： “老黄说得对，不过我们圈子的骗子，大多都是一桶水不响，半桶水晃荡的货色。学艺不精还好意思冠上几位老先生的名头出来招摇撞骗。纸上谈兵的人我们见得太多了。我和老黄在琴岛之所以是最好的鉴宝师，是因为我们不仅鉴宝准，看人的眼光也很准啊。” 顾然看着眼前的三个人，没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倒是觉得这三人站成一排，从高到低的差距很均匀，像是阶梯一样，莫名其妙的戳中了一些笑点。 更好笑的是，自己就站在他们面前，还非要用“某人”来代指，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对此，柳雅并没有什么表态，只是看了顾然一眼，想看看他会这么应对。 “几位不用指桑骂槐，不会显得你们有什么风骨，反而让我感觉像是酸儒。你们说我是半桶水晃荡，那我看你们，还不如我这半桶水呢。” 三人没有被激怒，相互对视一眼，都觉得这种诋毁有些好笑。 “那你说说，我们哪不如你了？” 矮个子胡可为打开手中的折扇轻轻地拍着胸膛扇了几下。 顾然觉得他脑子有病，这都快深秋了，你扇鸡毛？ 他看着那把扇子，说道：“远的咱们不说，就说说你这扇子，从扇骨、和扇面的图案来看，是晚清时期的产物。一面岚层叠，云霭江水；一面笔走龙蛇，刚劲有力，是宫廷里的物件，我说的对吗？” 胡可为听后，眼睛都眯起来笑着，又轻轻地扇了两下，点头道：“你还有点眼力嘛，这么快就看出来了是清宫扇子。呵呵，这东西是我前几天从一位好朋友那用一个鼻烟壶换来的，拿在手上把玩几天。我再考考你，这扇子的市场价是多少？” “呵呵，你是想挖个坑，让我跳啊。” 顾然笑着说道，这扇子还有一个很大的卖点，他看出来了但是没说，胡可为大概以为自己不知道，才问出这么个问题。 胡可为大笑一声，“就是给你挖了个坑，怎么样，敢猜吗？” 第186章 顾然摆烂 柳雅双手环抱在胸前，惬意的看着眼前的热闹。 说实话，他对顾然的鉴宝能力是了解的。 先是在画廊的云阁里找出一副假画，又帮自己辩出了陈深文送来画作上的漏洞。 一次还能说是巧合，那两件就是硬实力了。 而且通过与闺蜜秦曼雪的交流，以及刚刚和顾然短暂的相处都能看出来，这不是个恃才傲物，有点能力就飘的人。 反倒是胡可为和黄棉两人，他们作为琴岛最有名的鉴宝专家，多少都是有些傲气的。 只可惜，他们两和柳雅舅舅身边的那些专家比起来，就显得差了一些，让柳雅觉得，他们并没有本钱能撑起他们的傲气。 不过他们也不敢在自己面前傲，所以，也能凑合用用。 顾然看着胡可为手中轻轻扇动的清宫折扇，对它的了解早已经是胸有成竹了。 “你要是问我别的物件，我还真的不能估价，因为我对古玩的市场行情不太了解。但你这个扇子，我倒是能出个价。” “多少？” 顾然伸出两根手指，“两千吧。” 一旁的黄棉诧异的说：“两千万吗？你这估的，溢价太多了吧？” “不，是两千块。” “多少？！哈哈哈……” 胡可为听到这个估价，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原以为这家伙真的有点东西，一眼就认出了这扇子的来历。 可没想到，这人就是个傻子。 “哼！两千块，我这一个扇骨都买不来。你知道，给扇面题字的人是谁吗？” 胡可为没有和顾然据理力争，在他看来，顾然就是一个哗众取宠的人物。 顾然淡淡的说：“清代性灵派三大家之一，张问陶。” 这也是晚清的一位名人了，既是诗人、又是诗论家、书画家，存诗三千五百首，被誉为“青莲再世” ，是从少年就出名的天才。 凡是古董文物，只要和名人扯上关系，就会大幅度增值，更别说，这是清代性灵派三大家之一的张问陶了。 胡可为又一次惊讶了，“你竟然认出来了？” 在文玩圈子里混，知道各个古代的文豪大家都是最基本的，可知道是一回事，能一眼辩出他们的作品又是另外一回事。 虽说每个人的字迹都是独特的，可张问陶的字特点并没有明显到让人容易记住，这需要很深厚的认知。 这也是刚刚，胡可为让顾然估价时，给他挖的坑。 普通的清宫折扇或许能卖个几十万，但上面有张问陶的字，可就要翻好几倍的价格了。 胡可为原本的打算是，等顾然估一个普通清宫扇子的市场价，然后再嘲讽他学艺不精。 但奇怪的是，他既然认出来了，还估两千，是几个意思？ 高个子，穿马甲的廖备感到不对劲，问道：“顾先生，这两千是什么说法？” 柳雅听到这个问题，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觉得这三人对顾然的态度还挺有意思的。 刚开始不知道他是不是名师高徒所以称他为“顾先生”，以为他学艺不精的时候改称呼为“小顾”，现在看出他似乎有点不对劲了，又把称呼改回了“顾先生”。 平时表现的风度翩翩，一身风骨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骨子里还是如此市侩。 黄棉和胡可为也盯着顾然，也好奇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顾然轻描淡写的说：“还能有什么说法，这位鉴宝专家打眼了，买了一幅假扇子呗，而且特别假，大关门的东西。” 顿时，几人的表情都变得非常古怪。 “你放……咳咳……” 胡可为气到手指颤抖，指着顾然的鼻子大喝，但最后那个“屁”就好像憋在嗓子眼里了一样，半天放不出来，气到咳嗽。 从一开始，他对顾然的态度就是不屑，就算顾然反驳他的话，他也只是当作小丑做戏，不在乎的一笑了之。 但现在，他急了，真急了。 我唉！堂堂琴岛最好的鉴宝专家唉！ 你说我淘了一个一眼假，大关门的东西？ 这不是打老子脸吗？ 柳雅也惊讶的张开了粉嫩的唇瓣，惊呼的“哇”了一声。 然后她往前走一步，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对顾然说：“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倒是说说，这扇子哪里假了？说不出来，我可就把你请走了。” 在她说话的时候，顾然还能看见，她的一只手，藏在三人看不到的角度，冲着顾然竖起一个粉嫩的大拇指冲着自己轻轻晃了晃。 表面主持公道，实际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也太皮了吧？ 但顾然莫名其妙的觉得这种小动作，戳到了自己的萌点。 可爱，想…… 胡可为听到柳雅的话，觉得她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顿时就硬起了腰杆，敌视的看着顾然说：“对，你必须得给个说法，你要是能把我说服，我就自动退出这次拍卖会的鉴宝职位！” 黄棉是胡可为的好友，这时候也是同仇敌忾，说道：“你要能把我也说服，我也退出。不过你要是不能拿出个说法，以后你在圈子里，可就不好混了。” 顾然只觉得，这两人是精神病。 打眼了不让说？一说就急？ 还莫名其妙的和自己对赌上了？ 顾然耸了耸肩说，笑呵呵的说：“看来你们都看不出来啊，那我也不说了，你们自己猜去吧。至于让我退出这次的鉴宝，以及要我在圈子里混不下去，都随你们便吧，我是无所谓的。” 对于古玩圈子，顾然的想法很简单。 能捡漏就捡漏，不能捡漏就看热闹。 混圈什么的，没兴趣。 我摆了，你们随意吧。 黄棉的这个威胁，和一拳打在棉花上没什么区别。 几人顿时都傻了。 都觉得这人浑身上下，都不像是鉴宝圈的人，很怪异，很难搞。 特别是柳雅，偏过头，冲着顾然咬牙切齿，挺了挺俏鼻，哼了一声。 这人怎么这么坏啊，我都站出来“主持公道”了，你还让我下不来台是吧？ 而且你话说一半，剩一半让人猜，是想急死谁啊？ “不行，你必须给个说法！” 这一次，柳雅说的特别认真。 第187章 打眼 胡可为听到顾然如此笃定的说自己手中的扇子，是一件大关门的物件，觉得很不可思议。 打眼买了假货的事，他是可以接受的，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哪一个鉴宝大师没有交过学费的？ 但是，上来就说一眼假，他就接受不了了。 到底假不假，我堂堂鉴宝专家能不知道吗？ 胡可为“啪”的一声展开了手中的扇面，仔细端详着。 最后还是没有看到有什么破绽，顿时冷哼了一声，说道：“我看你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来吧？就算我真打眼了，老黄和廖老哥，不可能也走眼吧？” “嗯嗯，你的扇子是真的，行了吧。” 顾然懒得和他争论，反正物件又不是自己的，爱信不信，不信拉JB倒。 胡可为郁闷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他就想听听这小子的观点，可他偏偏不说，一副故作高深的样子，好像确有其事似的，别提多膈应了。 柳雅无可奈何的看着顾然。 她能感觉到，他都准备开口说了，可是被胡可为这么一打岔，又不说了。 哼，小心眼。 “可是我想知道啊，你可得告诉我。” 柳雅觉得顾然像是一只顺毛驴，吃软不吃硬，所以语气也放的缓和了一些。 “好。” 没想到，三人中，个子最高的，穿着大褂的廖备也加入了进来，笑着说：“顾先生，能不能也告诉我呢？” 顾然抬眼，瞧了瞧他。 没从他身上瞧出什么傲气，反倒是挺谦和的，让人没那么生厌，顾然也就点了点头答应了。 “给你上一课也行。” “……” 廖备的脸顿时黑的像锅底。 我和你客气客气，你还抖起来了？ 正当顾然打算讲解的时候，廖备忽然又抬手，制止了，看向胡可为说：“胡老弟，扇子先让我看看行吧？” “当然没问题，您掌眼。” 扇子入手的手感很好，扇骨是由象牙制成的，经过时间的沉淀，牙器的表现已经老化变黄了。 这种黄并不难看，而是有着逐渐变化的色差，经过时间的沉淀后，表面还会浮现出一缕缕如头发丝般的浅纹，这种纹路，一般被人称为“雀丝”。 廖备可以确定，这就是天然形成的雀丝，若是现代做旧，不可能表面如此光亮，只有被人尝尝把玩，才能包浆出如此的釉色。 廖备又把扇子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气味正是牙器老话后而有的烟呛味。 这总不可能也是作假的吧？ 他又把视线放在扇面上。 扇面是由蚕丝制成的，摸起来质感非常细腻柔软，表面涂抹了一层掺了糯米粉的涂料能保证扇面的耐久性。 其中一面不知是哪位画家的手笔，山水相依，春色桃香。 另一面则是写了两首张问陶的诗句，行笔流畅，笔锋婉转，是一幅不错的书法作品。 甚至，廖备还注意了链接扇骨的那根插销，竟是如铅笔芯般纤细，只有一寸长的金子。 胡可为一直在观察廖备的表情变化，见他面色如常，从一开始的疑惑，变成欣赏把玩的样子，就知道稳了。 在文玩这个圈子里，如果要论资排辈，那廖备还是要比胡可为高上不少的。首先他的师父是有名的大师，其次是混京圈的，从小就接触这些东西，他见过古董文玩的数量都是一个很可怕的量级。 也就是柳雅这样的公主，不然廖备也不会被她舅舅请来帮忙鉴宝。 他看过的东西，和官方认证还有什么区别？ 一场拍卖会，要是没有几个有公信力的专家坐镇，东西还能让人放心吗？ “廖老哥，这东西怎么样？” “嗯，是件宝贝，胡老弟，肯割爱吗？” 胡可为更是大喜，朗声说道：“别人当然不行，不过廖老哥可以，我早就听说你家宝贝也不少了。” 黄棉也插入了话题，说道：“老胡，你要是去廖哥家玩，可得带上我啊。” “好说好说。” 三人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好像这一刻的顾然，彻底沦落为了背景墙。 当扇子回到胡可为手中的时候，他得意的看了顾然一眼，眼睛里挑衅的意思不言而喻。 “说说吧，这扇子到底哪儿是大关门？” 顾然看了看柳雅，又看了看廖备，最后视线转回到胡可为身上，说道：“你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接手的卖家，我要说出来，没人接手了可别怪我。” “哼，要是真打眼了我认栽，怨你干什么？别墨迹，到底能不能说？” 顾然指着扇面上，张问陶的字说：“这字是假的，这扇面也是拼接的，不过这扇骨倒是真东西。” “哈哈哈……” 胡可为大笑了起来，“等了半天还以为你能憋出什么东西呢，就这啊？你瞪大你的眼睛看看，这就是清代性灵派三大家之一，张问陶的墨宝。” 顾然反问：“你见过张问陶的真迹吗？你用真迹对比过吗？你又是怎么确定这是张问陶的字呢？该不会是你淘这玩意的时候，卖家告诉你的吧？” “……” 顾然的连环追问，又一次让胡可为恍惚了。 真是邪了门了，怎么还让他说对了？！ 这扇子就是他去一个朋友家做客时见到的，只不过那朋友并没有多资深，不知道张问陶这三个字的含金量，还无知的认为，那是个历史中末流的无名小卒，所以根本就不关注。 胡可为自然隐瞒了下来，然后用一个市值三十万的扳指和朋友换，朋友当即就乐不可支，觉得自己赚了。 那时，胡可也以为自己赚了，捡到了这么大的一个漏。 但正如顾然说的那样，他并没有去对比过张问陶的真迹。 并不是大意或是什么，他只是坚信自己捡了一个大漏。 心中短暂的摇摆过后，胡可为又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说不是就不是了？你就这么看两眼就信口雌黄的说是假的，根本不能让人信服。” 顾然说：“真是，死鸭子嘴硬啊，想要辨明真假很简单，你用手机搜一下，自己比比看，不就好了？” 第188章 破绽 胡可为咽了一口唾沫，还是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手机就在他的口袋里，就像是顾然说的那样，只要拿出来搜一下张问陶的作品，那网页就会跳出一大堆他的真迹出来，还有一些以往拍卖的成交记录。 但是，胡可为并不想去看。 他就像是一只鸵鸟，只要不去看，那上面的字迹就是真的。 不过，他没有搜，柳雅却拿出手机搜了。 她对比了一下，说道：“唉，可是在我看来，没有什么区别啊。” 胡可为一喜，凑了上去，柳雅也配合的把手机屏幕朝向他。 “……” 他一看，面色就有些僵住了。 不是，你管这叫没区别？ 廖备和黄棉二人也看了一眼，表情也有些古怪。 “咳咳……” 廖备轻咳一声，看着柳雅问：“柳小姐对书法的了解，应该比较少吧。” “嗯，小时候太奶奶经常让我练毛笔字，那时候玩心大，就没练成，大概是那时候留下的抗拒心理，后来也没练过。但也是鉴赏过一些作品的。” 她坦然的说着，看不出一点矫情扭捏。 “那就不奇怪了，这把扇子上的字，字形和张问陶的字迹有些相像，有刻意模仿的痕迹。” 柳雅又对比了一下，发现还确实如此。 她虽对书法的造诣不高，但在知道答案的前提下观摩，还是能看出二者的区别。 真迹书风跌宕起伏，笔断意连，风格浓厚空灵又蕴含一些趣味性。 反观伪迹，虽然写的不差，但失了灵气，多了匠气。 就像是一个字写的不错的人，刻意模仿其它人，也只能仿其形。 柳雅贫瘠的书法经验，在认真细看之下，都能看出这些，更别说深耕这个圈子，有着火眼金睛的几位鉴宝师了。 这也是顾然说，大关门的真正含义。 当仿字实锤之后，三位鉴宝专家看向顾然的眼神也有了些变化，至少不再是那么轻蔑。 胡可为展开扇面，看着上面的诗句不知道在想什么。 “确实是打眼了。” 这人还有些风度，洒脱的和起扇子，又看着顾然说道：“即便这字是仿的，那它也是一把晚清的物件，你开价两千，还说扇面是拼接的，又是什么意思？” 顾然说道：“我说它值两千，指的是扇骨拿出来单卖两千我会买，但扇面就是拼接的，不值钱。” 古玩这东西也是讲究完整性的，即便是晚清象牙做的扇骨，在没有原配扇面的情况下就是残缺的，贬值是正常的，更何况买家会揪着这一点来砍价。 黄棉质疑的说：“那你说，这扇面到底哪是拼接的？还说现代工艺，现代工艺能有这么完善了？” 顾然没回答，只是看了眼柳雅，说道：“这就是琴岛最好的专家？文玩圈子里比文玩还要多的就是骗子啊，你别看某些人五官长的不咋地、面相和善就相信他，说不定只是看过几本专业书，背了一些冷门的东西下来坑蒙拐骗的，你千万要当心啊。” 黄棉整个人都被这段话雷到了，嘴角的肌肉也跟着抽动两下。 这、这不是自己刚刚说他的词吗？ 怎么还反过来套在我什么？ 他说的都是我的词啊！ 不等柳雅表态，正主就先急了，黄棉怒目圆瞪：“你几个意思？” 柳雅乐得看戏，眼神还特地留意着顾然。 这家伙还真是最强大脑啊？别人刚刚说的话能记得这么清楚，还复述一遍，啧啧，好记仇。 顾然说：“作为鉴宝专家，见过最多的应该不是真品而是假货，以你的年纪和经历来说，应该也见证了古董作假技术的进步了，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你不会只看到科技在进步，看不到造假技术也在迭代吧？” “……” 黄棉被噎的脸都红了。 他觉得憋屈的要死，妈的，老子都快六十的人了，被一个毛头小子怼脸嘲讽。 黄棉想要反驳，但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点，急得快碎了。 柳雅看的热闹，但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要出面缓和了，闹的太僵可不太好。 顾然这人也是，平时看着那样平和的一个人，一炸毛连嘴里也是刺啊。 “好了好了，黄老师也就是问了一句嘛，你该说回正题了，这种工艺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雅真的感觉自己在顺毛。 顾然一耸肩，“说不了。” 柳雅气急，美眸督了顾然一眼，埋怨道：“你又摆烂！” “真不是，这工艺吧，我就算说了，你们没见到破绽，也不会信的，只会觉得我信口开河，我何苦来哉。” 柳雅追问：“什么破绽？” “这个拼接的工艺完成度非常高，破绽藏在扇面里，在没有拆开之前，是看不出来的。” 扇面是有两面的，虽然看着如纸般薄，实际上也是有着好几层的。 “拆开？” 胡可为重复了一遍。 “你精神病吧？你自己都没看到里面的东西，就说是拼接工艺，这扇子难不成是你做的？还是你还有透视眼啊？” 顾然诧异了一下，“唉，你还真说对了。” “这扇子是你做的？” “不，我真有透视眼。” “……” 胡可为不觉得好笑，只觉得郁闷。 “我看你真是精神病！” 顾然不和他计较，只是对柳雅说：“你看吧，我就说说出来你们不信，这都上升到人身攻击了。” 柳雅只感觉到无语，大哥，你和我诉什么苦啊？你要是说的靠谱一点，我也能帮你说两句啊。 胡可为冷声道：“拆扇子？你说的轻巧，这东西又不是你的，你又不用承担损失，你要真那么笃定，拆开后没有作假的痕迹，你能赔我？” 顾然淡淡的道：“行啊，没问题啊。” 柳雅连忙制止，说道：“你别冲动。” “没事，反正我也赔不了。不过要是有作假的痕迹，可别赖我。” “呵呵……大言不惭。” 胡可为轻蔑的冷笑一声，“你赔？你能赔多少？” “你打算要我赔多少？” “就五十万，你有吗？” “还真有。” “我凭什么信你？” 两人语速极快的对话着，似乎根本不用思考。 最后顾然看向柳雅，冲她眨了眨眼。 第189章 加注 柳雅很快就读懂了顾然眼神中的意思。 胡可为不相信他，就想要自己帮他担保。 一般而言，柳雅是不会答应这种要求的，因为最后扇子拆开后不管结果怎么样，自己也算是卷进去了。 没人喜欢掺和这种事。 不过……真的好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拼接的啊。 真是好奇害死猫。 柳雅也冲着顾然挑了挑眉毛，小声说：“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接着，她又偏过头，对胡可为说：“胡老师，我可以当你们之间的担保人，如果这把扇子拆开了不像他说的那样，他就给你一百万，如果他给不了，你大可来找我。” “……” 不仅是胡可为，就连黄棉和廖备也有些诧异。 柳雅会给他担保？他凭什么啊？ 难不成，两人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关系平淡？ “这……” 胡可为犹豫了一下，打心底，他就不想拆开这把扇子，刚刚不过是话赶话的说到那了。 完全是属于冲动的行为。 赔一百万怎么了？ 一百万很多吗？ 这把扇子，要是在场的人不去外面说上面的字是仿的，那胡可为就可以问心无愧的说，字就是张问陶的真迹，卖个两百万，不过分吧？ 想到这，胡可为说道：“一百万太少了，最少得两百万。” 话刚脱口，胡可为就有些后悔了。 他偷偷的看了柳雅一眼，果不其然，这位大小姐的脸上有了些怒容。 毕竟，以她的身份出来做担保人，已经是很给面子了，现在自己出尔反尔，倒是不怎么地道了，传扬出去怎么也会被笑话几句。 柳雅双手环抱在胸前，眸子如水般平静的看着胡可为说：“胡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得给我一个交代吧？ “咳咳……柳小姐你别误会，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觉得，一百万，我太亏了。” 胡可为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是无奈之举。 “一百万你还亏？” 顾然惊讶的问道，他刚刚就说过了，这玩意在自己看来，就值两千块。 狮子大开口是吧？ “凭什么值两百万？”顾然质疑道。 有些生气了，妈的，把老子当冤大头？ 胡可为面对顾然，底气就足了许多，很是自信的说道：“就凭我能把它卖到两百万。” 顾然气着气着，忽然冷峻不禁，“原来鉴宝大师，也做坑蒙拐骗的事啊。” “嘿，你怎么说话的！古玩的买卖从来都是双方自愿的，能看出什么东西，全凭买家的眼力，怎么能叫坑蒙拐骗！难道你卖东西的时候，把物件的缺点一股脑都说出来吗？！” 胡可为一下就急了，据理力争的说着。 这让顾然感觉，自己只是平A了一下，他连大招都交了。 被戳中痛点，有点慌不择言的意思了。 见顾然不说话，胡可为乘胜追击的说：“你要是心虚了，也可以不和我对赌，只要给我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顾然只是笑笑，觉着这人的想象力也挺丰富的。 还想要道歉呢。 “倒不是心虚，我只是在想，我好像也亏了。” “你哪亏了？”胡可为纳闷的问。 “据我所知，帮人鉴宝也是要收钱的吧，你们的收费标准是多少？” 胡可为一听这话，脸色别提多怪。 好家伙，琴岛最好的鉴宝专家，还要给他交鉴宝费？ 倒反天罡了是吧！ 廖备看热闹不嫌事大，像是个局外人般，笑呵呵的向顾然介绍： “以我们的标准来，一件最低是两千，如果物件的市场价很高。如果物品的价值超过十万，那我们就收取市场价的2%。” 顾然简单的心算了一下，十万的2%正好就是两千。 而胡可为两百万的扇子，2%就是四万。 胡可为见廖备还真的向这小子科普，不由得埋怨道：“廖老哥，你和他说这些做什么。” 廖备解释道：“我觉得顾先生的考虑也是正常的，毕竟他最少也帮你鉴出了上面的字迹不是张问陶本人的，这个鉴宝费，难道不该给吗？” 说到这，他又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笑着：“就是不知道，这鉴宝费是两千，还是四万呢？” 胡可为把最后一句话在脑海里反复想了两遍，也咀嚼出了一些意思。 正常来说，是要按两百万的2%收四万的。 可如果扇面真是拼接的，那扇子也就只值两千，需要给的鉴宝费也只有两千。 廖备之所以问这么一句，是因为他居然会相信，这把扇子，最后只值两千！ 一时间，一种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充斥心间。 郁闷啊！ 顾然说：“既然我需要赔偿的金额是两百万，就按照两百万来算鉴宝费吧，不然我不是也亏了？胡专家没意见吧？” “哼，你连两百万都设得，我四万有什么不舍得的？”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很是无可奈何。 他并不是心疼钱，而是心疼自己的声誉啊！ ‘胡可为在琴岛，给一个二十多岁年轻人交了四万鉴宝费。’ 胡可为都不敢想象，这句话流传出去以后，又会圈内人在口耳相传中，衍生出多少版本，又会有多离谱曲折。 要知道，玩古玩的这帮人，本来就爱看热闹，别的本事不敢说，可论编故事、夸大其词，那是一个比一个还要人才。 要是《百家讲坛》不用那么较真，可以以野史为主，那这些人几乎各个都能上去侃两小时。 他都开始有些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要再加一百万？ 一百万和自己的声誉比起来，算个屁啊！ 胡可为甚至在闭眼的时候，都能想象到，以后自己在琴岛的古玩圈，会变成一个流行梗…… 真是操了！ 忽然，胡可为灵机一动，忙说道：“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扇面拆开以后，要是不像你说的那样，就是瞧不准，鉴宝费当然也是没有的。” “没问题。” 顾然不假思索的点头答应，然后伸出手：“拿来吧。” “……” 柳雅犹豫了一下，想要劝顾然冷静冷静，两百万不是小数字。 但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说，这种时候，已经是回不了头了。 还莫名其妙的对他有些自信。 第190章 铁板 在柳雅看来，这是一个很不对等的赌约。 两百万和四万。 怎么看，这个天平也是不平衡的。 他是傻吗？ 带着这个问题，柳雅看向顾然。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他。 很可惜，她并没有在他的脸上找到答案，反而视线被挺直的鼻梁和认真的眸子吸引了，他的视线都投射在手上的那把折扇中，泛着几分认真。 “星眉剑目”这个成语，似乎一下就变得，具象化了。 柳雅不得不承认，自己短暂的迷失了一下。 那瞬间的感觉她也说不上来，最后只是归结于，只是这个角度给他的颜值加分了，仅此而已。 柳雅不觉得这是什么糟糕的情绪，也不觉得自己对他产生了什么超出朋友之外的好感。 这男人真是多看一眼都舒心，我多看一眼，我有什么错嘛？ 既然他这么好看……就放那看着吧。 老娘不是很感兴趣。 这和闺蜜秦曼雪无关，她本身就是个不婚主义，也没有找男朋友的念头，所以在她的观念里，不会和任何男人发生任何故事。 柳雅甚至还荒缪的设想了一下，如果自己和某人产生感情，会是一件多麻烦的事。 顾然本人并不知道，自己在柳雅的脑海里被当成了暂定的假想对象，被泡了一遍，又被无情的抛弃了。 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手中的这把折扇上。 刚刚扇子在别人的手中，所以他根本没办法仔细的去观察。 现在物件到了手上，才能发现他的工艺是有多么精妙。 至少在外表上看，它就是个清宫的扇子，找不到任何破绽。 这也是胡可为几人看不出来的原因。 而对于有透视眼的顾然而言，里面就太多破绽了。 他没有因为看出了破绽而嘲笑胡可为几人眼拙，这点道德还是有的，开挂的玩家，怎么能嘲讽技术流的职业选手呢？ 只是好心的指出了错误，不被领情还被嘲讽，那就不能忍了。 黄棉见顾然把扇子放在手里摆弄了好一会儿也没什么动静，便催促道：“你到底行不行啊？” 顾然抬眼瞧着他，说道：“黄专家是吧？难道你以为，要找出扇子里的破绽，只是随便撕开扇面就可以的吗？你的想法不会真的这么天真吧？” “自然不会是直接撕开那么简单，但我看你这样子好像是无从下手啊，你既然说它是拼接的，你把拼接的地方揭开，不就好了吗？” 顾然又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虽然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但黄棉感觉到了，他好像对自己很失望？ 妈的，真是怪了，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小子，对自己失望？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这些年玩文玩都白玩了吧？你难道不觉得，即便这是赝品，它的工艺也非常高超，无法挑剔吗？就算是要拆开它，也是要严谨的，你啊，真一点艺德都没有。” “妈的！” 黄棉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只觉得脸上发烫，指着顾然的鼻子就要发作。 这时，柳雅往前走了一步，说道：“黄老师，现在先别打扰他，不然说不定还怪你呢，有什么事，之后在说吧。” 黄棉只觉得柳雅这丫头不错，还向着自己说话。 “行，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暂时不和他计较。” 顾然直接无视了他，说道：“在这里拆解不太方便，随便去个房间里吧，另外小雅，帮我准备一点材料，没问题吧？” “没问题，你用微信发一份清单给我，我让人马上去准备。” “好。” 顾然对房间的要求很简单，有一张宽大一点的桌子和椅子就好，这个要求在不远处的房间里就可以达到。 而他所要的东西也相对简单，不过十分钟就凑齐了。 没有拷贝桌也没有日光灯，但有一盏稍微亮一点的台灯就够了。 顾然像上次一样，把一些东西掺入水里，搅了搅，水就变成了糊状。 柳雅对此很感兴趣，问道：“上次你在画廊里揭画，也是这样的吗？” 顾然摇头：“当然不是，区别在于《繁华·红图》的尺寸很大，又不能破损，所以准备的东西更多，所需要的步骤也更细致。” “这个扇子就不一样了，面上的材料类似蚕丝，柔韧性和延展性比纸张都好不少，又是破坏了也不心疼的东西，就不用那么小心了。” 柳雅叹了口气：“那可惜了，我听曼雪说，你揭画就像艺术表演一样，看来这次是看不见了。” 顾然哭笑不得：“你别听她吹了，她当时又不在场，再说了，那一次我除了留一个朋友帮忙，其它人都请出去了，没有什么人看见最后的揭画过程。” “这次你不会也要把我赶出去吧？” “不用，这次简单，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 坐在桌子对面的三人，都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神。 画廊云阁里的假画事件，并没有在民间引起什么反应，那是因为有官方下场抑制住了。 可在圈子里，这件事可谓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几乎前一段时间大家都离不开这个话题。 但众人也仅知道这件事的大概，更细致的经过和结果，都被隐瞒了下来。 但以三人的身份和交友的圈子，也听说过一些内幕。 比如，那幅画是一个年轻人在鉴赏的时候，顺便认出来的，也是他瞧出了画中还夹着一张画。 再比如，画廊方曾联系过京城的修复专家，专家说没把握，后来又是那年轻人把话揭开的。 不会……就是面前这位吧？ 虽然，听顾然和柳雅的谈话内容就可以确定，可胡可为还是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柳小姐，画廊里揭画的，就是这位？” 柳雅点头，还反问了一句：“你们不知道吗？” “……” 胡可为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他妈要是早知道是他，我还和他赌个der啊？ 你他妈的早说啊！ 胡可为看了一眼正在往扇面上刷东西的顾然，只觉得踢到铁板了。 操！ 第191章 拼接 三位专家在震惊之后，盯着顾然的目光更加凝重了。 虽然他们早就听说了，假画事件里的主人公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但心中还是存疑的。 只有专业的行业人士，才能知道二十多岁就能有那么毒辣的眼力，以及精湛的手艺是一件多么离谱的事，那绝不是什么运气就可以解释的。 所以他们一直对“二十多岁”这个人设是存疑的，觉得怎么也得是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人。 没有一定的阅历和经验，他凭什么能做到这点？ 当这个人真的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还是让他们有些恍惚。 甚至，脑海中还会飘过“柳雅说的是不是真的”这样荒缪的想法。 这个问题不到半秒就被否决了，以柳雅的身份，凭什么给他造势？ 而且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柳雅为什么会带到这里，也解释了为什么会替他担保。 想到这，黄棉和廖备都不约而同的，看了胡可为一眼。 果不其然，和他们想象中的一样，胡可为的面色很差。 不仅如此，他放在桌上的双手因为紧张攥成了拳头，还瞪着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顾然手中的动作，好像怎么都不会干涩似的。 此时的他，已经彻底开始紧张了起来。 如果说，之前他认为顾然是在哗众取宠，是在吹牛逼。 那现在，可信度反而增加了八成。 在扇面还没有揭开的时候，基本就可以认定，这是个赝品了。 这太操蛋了。 我的两百万啊！ 唯一让他感觉到欣慰的，恐怕就是传言出去之后，自己只是输给了辩出画廊假画的少年，不算太丢脸了。 但也变相成了他成名的垫脚石！ 很不爽啊！ 顾然根本不在乎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会是什么反应，单从鉴宝方面来说，顾然还真看不上他们。 胡可为就这么瞪着已经有些血丝充斥的眼睛，牢牢地注视着顾然手上的动作。 只见他只是一手拿着刷子，轻轻地刷着扇面和扇骨沾粘的部分，另一只手拿着镊子，很容易的就把扇面的一角挑了起来。 他的双手特别稳，两条胳膊悬空着，就好像被定在那似的，力道似乎都由灵活的手腕来调解。 这应该不是刻意的炫技，因为在这几人的注视下，太刻意的动作，会很容易被看出来。 像是长年累月留下的肌肉记忆，所以一切都显得非常自然。 柳雅就觉得，此刻的顾然每一个动作都是艺术，看起来尤为的赏心悦目。 鬼使神差的，她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对准了顾然问：“曼雪上次没看见也挺遗憾的，我拍给她看，你不介意吧？” “她的话，没关系。”顾然头也不抬的回应了一句。 柳雅没再说什么，只是把相机切换成了录视频。 对摄影，她也略有研究，所以很容易的就找到了一个适合的角度，既能让光源自然，又能记录下他揭开扇子的全过程，还能把他如刀削般的侧脸也录下来。 我真真是个天才！ 柳雅对自己的摄影技术很自信，满意的看了一眼画面，又歪了一下脑袋，顺着光看了一眼他的侧脸。 不对劲。 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明明画面展现的那么好，为什么还是不如直接看他的脸？ 不是吧，不上相还能拍的这么好看？ 柳雅都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这么完美的角度又要看颜又要看手。 “你用的这个糊状的东西是什么啊？”她好奇的问。 “这个嘛，以后再告诉你，就是近乎失传的配方，可以在不伤害物体的同时，让涂抹的部分变得松软，可以很好的将紧密的部分揭下来。” 柳雅了然，现在不说是因为有外人在。 房间中很安静，安静的都能听到窗外风的声音。 忽然，在“呲——”的一声中，被镊子夹住的扇面，被揭了下来。 屋中的人都下意识的睁大眼睛。 扇面被揭下来了！ 只不过，被揭下来的，仅只有三分之一。 并不是中间的部分被撕坏，而是一个整齐的断面，剩下的扇面还贴在扇骨上，两个部分中间就好像是被人用锋利的刀片划开的。 但仔细的观察，还能看见，断开的部分，有很浅很浅的内卷弧度。 这是因为，断开的地方，正好就在折扇开合时，折叠的地方。 也正因为那地方有个自然而然的折痕，会让人不那么在意，所以即便有很浅很薄的拼接部分，仅凭肉眼也是很难看出来的。 有些事情就像是魔术，当揭秘了人们看不见的地方，一切都变得特别通透，特别简单。 但真的简单吗？ 廖备假想了一下，即便自己知道这种工艺，但想要复刻，大概也只会是一塌糊涂，东施效颦。 如果说，顾然拆解的过程需要很高的技术，那要粘上去，就需要几倍的难度。 廖备觉得，就凭这种工艺，这扇子能卖个几万还是很简单的，顾然估价的两千，还是太少了。 顾然举着镊子，夹着那片被拆解下来的扇面，放在一旁的盘子中，然后把盘子推倒了胡可为的面前。 拆下之后，他几乎就没有再去看一眼，只是说道：“这个技艺挺高的，先在熟宣纸上画上图和提上诗，然后加入胶矾和老蚕丝织成的绫绢粘上去，你们如果仔细看，还可以看见上面沾着一些粉末状的东西，那是用了化学合成物后残留的物质。如果仔细的闻一闻，还有刺鼻的气味。” “我并不知道这种化学合成物是什么，但应该是用来给熟宣纸做旧的新型工艺，你大可以拿去化验，这样就知道结果了。” “这个残留物完全是可以去除的，但是仿者没有这么做，我想大概是太自负了，觉得自己的手艺是完美的，没有人能够看穿，所以就省去了这个步骤。” 黄棉听完后，问道：“我还是不理解，整个扇面应该也可以整片粘上去吧？为什么会是拼接的？” 顾然反问：“那你觉得，那种工艺难度大呢？” “当然是……” 黄棉的话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忽然又止住了，仔细想想，也不能确定一个答案。 第192章 有赚三十万 柳雅的思维发散想了想，说道：“我还是觉得是整张粘上去的工艺容易，难道不是吗？” “这只是惯性思维。” 顾然解释道：“这把扇子本来的步骤就很讲究很麻烦，要仿制的难度和工程量只会翻倍增加，所以才会采用这种分段式的方法，但这种方法的难点，就在于拼接的时候，接缝处的处理。” “仿的手艺很高明，想法也很好，用折扇扇骨的折叠处作为掩饰，让人很难注意到。只要解决了这个难题，拼接就简单多了。” 顾然说完之后，又看了一眼面前，被拆开一部分的折扇。 高手啊。 “确实是我打眼了。” 即便是有了很充足的心理准备，胡可为还是有些颓废沮丧。 打眼是小，可惜了这扇子啊。 不说是假的，往外卖个几十万还是没问题的。 留着把玩也不错啊。 只是，现在扇子已经被拆开了，自然是找不到冤大头接手了。 还要给4万的鉴宝费。 一想到这，胡可为整个人都软了几分。 这时，顾然笑呵呵的说：“胡专家，我们再做个交易怎么样？” 胡可为只觉得这声“胡专家”有些刺耳。 他不会是在阴影怪气吧？ “难不成，你想用两千把扇子买回去吗？” 胡可为瓮声瓮气的问道，心中想着，这扇子我就算添柴烧了，也绝对不卖给你！ 顾然摇了摇头，“我要这破烂做什么？” “……” 胡可为又感觉心口被扎了一刀。 你怎么还伤口撒盐呢？！ “那不然你还想做什么交易？” 胡可为不耐烦的问道。 顾然指着扇子说：“你给我钱，我帮你粘回去。” 胡可为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 随后速度在心里盘算了一遍。 修好后，再说他是张问陶的东西，再找个大冤种卖两百万，还是有的赚的！ 黄棉也愣了一下。 心里直呼卧槽。 这小子真他娘的鸡贼，我就说拆扇子验货直接撕开不就好了？还非得这么麻烦的工艺，感情就是在这等着呢？ 胡可为没有把自己起死回生的喜悦情绪表达出来，抬眼盯着顾然问：“你能还原吗？” 顾然自信的笑着：“当然可以，不过冲你这句话嘛……” “怎么？”胡可为挑了挑眉毛，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本来只打算收你二十万的，既然你不相信我，那就多加十万吧。” “……” 胡可为用粗糙的手指用力抠了抠耳朵。 我不会是幻听了吧？ “多少？三十万？” “嗯，三十万，保证物美价廉，还原度100%。” “你管三十万叫物美价廉？你是不是穷疯了？你这不是狮子大开口，敲诈吗？！” 胡可为心中窝着的火，腾的一下就着了。 “坐地起价，你还有没有职业道德！” “没有，这又不是我的职业。”顾然端坐在椅子上，波澜不惊的说：“既然是交易，我说了价格，你不满意可以还价嘛，我还是很好说话的。” “……” 胡可为无语了，对最后一句很是存疑。 还让自己还价？ 我还的出来吗？ 谁家好人，出手修补一件东西就张口要三十万的啊？ 这又不是什么国宝，你也不是什么故宫文物修复师啊！ 顾然看他这一眼不情愿的表情，淡淡的说道：“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用得着扭曲着一张脸对我狂吠吗？我也没有强求你什么，你大可以去找你信任的人来做。” “友情提示，这项技艺的难度很高，很难找到真正能接手的人，而且机会只有一次，失手了就别再来找我了，哪怕你给我五十万，我也修补不了。” 说罢，顾然掏出手机，打开自己的收款码说道：“先把四万块钱的鉴宝费给了吧，我怕你耍赖。” “……” 胡可为攥紧了双手，气的呼吸都重了。 这个混蛋也太贱了，随便一句话都能让人红温。 “你愣着干嘛？不会是真想耍赖吧？”顾然催促道。 柳雅站在一旁哭笑不得，也觉得这家伙实在太可气了。 但她想了想，还是没有上前劝说什么，今天自己好人已经当了好几次了，也帮了胡可为几人好几次了，当的是老板，又不是当妈。 再说了，胡可为和黄棉两人，不也一直是咄咄逼人的吗？ 顾然没和他们吵起来，应该算是脾气好了吧？ “我给你转！” 这几个字，几乎是从胡可为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拿出手机，大概是因为太气了，好几次才指纹解锁成功。 收到转账四万的提醒，顾然喜滋滋的站了起来，说道：“既然扇子不用我修复，那我就走了，你以后要是后悔了再来找我，可就不止是这个价了。” 胡可为听完都快气晕过去了。 你还有完没完了！ “等等！” 在顾然走到门口的时候，胡可为终于忍不住，喊住了他。 顾然回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胡专家，还有什么事？” 柳雅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气人的人啊？ 明明要走，偏偏走的和乌龟一样慢，等的不就是胡可为后悔吗？ 胡可为也站了起来，他双手撑着桌面，一双充斥着血丝的眼睛瞪着顾然说道：“三十万就三十万，但如果你 修不好，也得赔我三十万！” 顾然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行，这次还是让小雅担保。” “……”柳雅：“又给你担保，总得给我分红吧？” “不给。” “你！” “你自己都是大富婆了，还惦记着我这穷小子的三瓜两枣，合适吗？再说了，我不是还答应了，帮你鉴别一点东西嘛，按照一件2000的算，我一毛没要，也给你省了不少啊。” 柳雅总觉得这家伙在偷换概念，但偏偏又说的很有道理，想气又气不起来。 这男人真是讨厌。 在顾然答应之后，胡可为终于是在这待不了了，他觉得自己继续在这，高血压或者心脏病，肯定要有一样提前患上。 胡可为走后，作为好友的黄棉自然也告辞了，倒是廖备没走，似乎还有什么事。 第193章 这也叫鉴宝？ 廖备没有离开，他似乎对顾然非常感兴趣。 他对柳雅笑道：“我估计他们两个现在郁闷死了，没想到顾先生就是画廊里的那位。” “随他们怎么想吧，我找一个朋友来帮忙把把关，他们还不乐意，踢了铁板也是自找的。” 廖备脸色尴尬了一下，因为他最开始，见到柳雅找了这么一个年轻人来的时候，心里也是很不爽的。 还好，自己说的话少一点，应该拉的仇恨不多。 和这年轻人保持一个好一些的关系应该没问题。 “顾先生，我再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廖备，是艺术品收藏协会的一个小主任，玩的比较杂，以后有机会多交流啊。” 这个身份，柳雅之前是向顾然介绍过的，只知道他是柳雅舅舅那边的人，关系会比走掉的两人要亲近一些。可以说，这次拍卖会，他才是真正坐镇后方的那一位。 “你好，叫我顾然就好了。” 顾然能够感受到这人的善意，也冲他点了点头。 “既然柳小姐请你来把关，不介意我旁观吧？也让我继续学习学习。” “客气了，那就走吧。” 顾然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 柳雅笑着打趣道：“廖老师，我劝你还是别去吧，不然等会顾然又挑出一两件东西出来，你面子上可不好看。” 库房里的物件，几乎都是由廖备掌眼过的，被挑出来高仿的东西，那可就又打脸了。 廖备哈哈一笑，不以为意的说：“没关系，就当学习嘛，不过我很自信，应该不会超过两件。” 顾然没搭话。 三人又回到库房，柳雅指着一个展柜对顾然说：“这十三件物件，就是这几天收来的，你光辩真假可不行，我还得考考你，至少要说出他们的年份、来历什么的，这对你来说，应该不困难吧？” 顾然偏头看了她一眼，“不难。” “我就知道。” “但是我不愿意。” “……” 柳雅愣神错愕，没想到这家伙还会拒绝自己这么简单的要求。 “为什么？” “因为费脑细胞，我懒，而且我都让你白嫖了，怎么还那么多要求？那是另外的价钱。最重要的是……” “是什么？” 顾然指着一件清代铜鎏金盘笔洗，说道：“上面的标签上都写了，还需要我说什么？最多也就是改正一下。” “……” 柳雅顿时郁闷了起来，这家伙之前明明还蛮绅士的。 真是！ 廖备想笑又不敢笑，只是从一旁取了一副手套递了过来，递给了顾然。 顾然笑着摇了摇头，婉拒了。 这倒让廖备意外了一些。 这些物件中除了陶、瓷此类的东西，也有书画。 前者不戴手套是没关系的，但后者戴手套几乎是必须的，因为人的手掌多少都会有油脂汗液，这会对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书画造成侵蚀，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之前的那把清宫扇子是因为表面涂刷过保护层，扇骨也被盘的发亮，也就不用。 可这书画，实在太脆弱了。 任何一个专业一点的人，都不会犯这种错吧？ 这一点常识，柳雅自然也是知道的，廖备特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没什么异议，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心中暗暗叹了一声： 果然是个野路子啊。 他看着顾然双手环抱在胸口，站在柜子前一动不动，便说道：“你可以开始了。” “我已经开始了。” “已经……” 展柜的外面，都是有一层玻璃保护层的，需要鉴宝的话，是需要打开玻璃门把物件取出来。 但顾然显然没这个意思，他只是双手抱胸，不用放大镜，也不用手电筒，就像在博物馆里一样，隔着玻璃，借着柜子里自带的灯带来观察。 廖备差点没反应过来，又仔细观察了顾然一眼，发现这家伙的视线，果然在注视着拍品。 不是……哥们，你到底会不会啊？ 廖备只觉得荒缪，要不是之前见过清宫扇子被拆解辩假的过程，恐怕会认为这人来捣乱的，然后把他轰出去吧？ 有这么鉴宝的吗？ 太狂了吧？ 这些物件，廖备自然每一件都仔仔细细的观察过，每一件都花了十分钟到半小时不等，仔细的不能再仔细了。 所以此刻，廖备觉得顾然敷衍极了。 也觉得自己留下来，纯粹是浪费时间。 还以为能听听这小子的看法。 现在看来，是没必要了。 廖备又看了柳雅一眼。 发现柳雅也正观察着他。 柳大小姐肯定忍不了吧？至少也要质疑两句吧？这小子也太离谱了！ 在廖备的印象里，柳雅虽然好说话，但也分场合和事情，像这种，她几乎0容忍，要不然也不会请了琴岛最好的两位鉴宝专家之后，还把自己请来了。 但等了好一会儿，柳大小姐什么都没说，反而还一个劲的在看顾然。 并不是那种花痴的眼神，而是像鉴宝人，在看一个物件的眼神。 像是欣赏，又像是好奇，但就是没有埋怨的眼神。 你好奇个屁啊！ 这小子就是在装逼！ 廖备对顾然这个人的心理历程是复杂地。 从不屑到好奇，再到惊讶、欣赏，以及现在的失望。 艺德不行啊，隔着玻璃罩就能看出东西来？你有那本事吗？你就狂？ 这时，顾然几乎把所有东西都瞧了一遍，对柳雅说：“我就把有问题的东西说一下吧，小问题就不提了。” “好。”柳雅轻轻点头。 廖备又愣了一下。 啊？ 真看出问题了？ 你才用了多久？ 哗众取宠？ 顾然先是，指着最早前看见的那个铜鎏金盘笔洗说：“这个也是拼接的，不过只有左下角的龙头，材料是仿鎏金，不过仿制的也有些年头了，大概五十年吧。” 接着，他又略过了一件珐琅彩绘盒、一套椰雕碗、一副花鸟图，最后停在一个法螺的面前。 法螺就是一个大号的海螺，被人用极巧的工艺雕上了几尊金佛，还用上了烫金的工艺。 柳雅一下就紧张了起来，问道：“不会这个也有问题吧？” 要知道，这件器物，也是这次拍卖会的重点之一啊。 第194章 小众的赛道 对于柳雅的紧张，顾然熟视无睹。 他无情的说道：“假倒是不假，不过以螺口烫金脱落的痕迹，以及上面佛像的姿态来判断，应该不是16世纪的，更像是上世纪的，所以这个起拍价有点高了。” 这个法螺已经不止是工艺品了，也可以说是一尊佛器，也就附上了宗教意义以及更丰富的文化价值。 柳雅松了一口气，“不是假的就好，你一次性说吧，后面的几件没有大问题了吧？我这心脏可受不了。” 这也是廖备的心声。 他也要受不了了。 这些物件都是自己经手过的，目前已经有两件自己走眼了，算是一个不小的失误率了。 “当然有。” 顾然快步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一个石子假山摆件的前面。 假山的长度大概有18厘米，最高处10厘米，天然黄褐色的色泽。山体嶙峋，层峦叠嶂，其中细节颇多，比如蜿蜒的高低错落，细小的洞壁雕琢，高度不一体现出的光滑度不一。 整个假山都是由一体的玛瑙雕琢而成的，因为巧夺天工的工艺，让色差在不同阶段都呈现了出来，所以显得浑然天成。 最下方，是一个嵌套在一起的梨花木托盘，表面涂上了大气的亮黑色，显得很有质感。 柳雅真紧张了一下。 廖备不服了，问道：“这又有什么问题？从石料，再到托盘，我没看出来任何问题。” “嗯，从表面确实很难看出来什么。” “……” 廖备满脑的问号，你小子不也是隔着玻璃看的吗？ “虽然它看起来很像是玛瑙，但确实是假的。这点从纹理和颜色、水线都不容易看出来，只能说造假的水平太高了。不过嵌套的梨花木确实是真的。” 廖备被逗乐了，反驳道：“那你倒是说说哪里假啊，你这真的不能说服我。” “呵呵，耍嘴皮子当然是不行的。” 顾然打开了玻璃柜门，把它从里面取了出来，对柳雅说：“能找一台显微镜来吗？” “显微镜？行吧，你等我两分钟，我去取来。” 柳雅很不解，但没有多问。 她发现，顾然说的越多自己越迷茫，还不如最后看结果。 显微镜这玩意在鉴宝的时候也是用的，只不过使用的次数和场合实在太稀少了。 对于廖备这样传统一点的鉴宝专家就是如此。 以他们的眼力和经验，一件物件如果是假的，还真的很难逃过他们的眼睛，这是纯粹的实力带来的自信，自然也就不需要那么笨重又复杂地东西。 廖备表情古怪的看着顾然问：“你刚刚不是隔着玻璃看的吗？你眼睛聚焦的倍率还能和显微镜一样啊？” 邪门。 太他妈邪门了。 这个问题，顾然也找好了说辞，解释道：“我的眼睛当然没有那么厉害，只是我有一种特殊的方式能看出问题，只不过这种方法不能外传，只好让你们用显微镜来证实了。” “……”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廖备就算感觉不对劲，也没法说什么。 不一会儿，柳雅把显微镜取了过来，放在桌子上问道：“说吧，怎么看？让我跑一趟，不给一个满意的说法，我可不放过你。” 顾然笑着：“你自己看不就好了，这个玛瑙表面的雕工太多了，所以就遮掩了很多细节，用放大镜也看不出什么。但显微镜可以观察到更细微的特征，比如人工痕迹才有的呆板纹理、排列整齐的气泡，这些都不是自然形成的证据。” 柳雅是会操作显微镜的，她把镜头对准假山，然后慢慢放大聚焦的倍率，等看清之后，发出了“哇”的一声惊呼。 “让我也看看。”廖备已经等不及了，催促了一声。 这东西看过之后，就没那么稀奇了，柳雅毫不依恋的让给了廖备。 廖备的手撑着桌面，眯着一只眼睛贴上了目镜，果然看到了如顾然所说的，排列整齐的气泡，以及非常呆板的纹理。 这种东西，几乎就是一眼假了。 只是工艺太牛了，在雕刻的配合下，居然用显微镜才能看出来。 顾然说：“如果你还是不信，可以用刀片刮下来一点送去化验。” “不用了……果然是青出于蓝啊，我服了。” 廖备苦笑了一番，又对柳雅苦笑了一下，“确实是我打眼了。” 柳雅倒是没怪他，说道：“这不能怪你，假的东西做到极致那就是真的了，恐怕除了仿制者和顾然，几乎不可能有人会想到这么刁钻的辨假方式。” “还有吗？”她看向顾然问。 “就剩之前和你说过的那幅一眼假的画，就不赘述了，别的就没什么大毛病了。” “嗯。” 柳雅像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廖备又懵逼了，“那个，顾先生……那幅画一眼假啊？” 他的脸都快憋红了。 怎么又是一眼假啊！ 之前的清宫扇子一眼假我认了！ 怎么又有啊？ 我怎么没看出来啊？ 顾然指着陈深文送来的那副画，说道：“喏，就这个。” “居然是这个？” 廖备心中好受了一些，说道：“这幅画我记得是和你一起的朋友拿来的吧，你知道它的来历？” 你朋友的东西是假的，你当然说一眼假了，总不能是我又眼拙吧？ “这倒是不知道，就是上面文征明、和项元汴的印章是假的，其它的部分我就没细看了，印章都是假的，画即便是真的，那也几乎没什么价值了吧？” 在这类书画作品上，有名气的人会用自己的印章盖上去，以证明它的真实性。 然而，现在两枚名人的假印章，简直是让人贻笑大方。 就算这画是真的，那也是两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更何况，这画本身也是假的。 廖备听后，快步走到画前，观察着那两枚印章。 心中很是无奈。 这小子鉴宝的方式，有点偏小众啊？ 古人的印章样式是不一样的，记忆力不好的人，怎么可能全记住？ 还有张问陶的字迹，是一般人一眼就能看出真假的吗？ 如果说一次是巧合，那第二次呢？ 第195章 有内鬼 即便廖备已经对顾然的说法信了几分，但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去验证。 他拿出手机，搜出文征明和项元汴的印章仔细对比之下，还真发现了不同之处。 只是，不同的差距很小，比如印章中之间的一个字，有一个笔画的长短，或是长宽的比例稍微有些不同。 “……” 在对比之前，廖备心中还嘀咕，既然是做仿品高超的人，怎么会在这样的细节上失误？ 现在看来，不是仿制的人失误，而是顾然太妖孽了。 廖备在京圈混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宝贝都见过，什么样的人也都见过。 但顾然这样的，还真是独一份。 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了。 他真的是人吗？ 这眼睛不会是仿生的吧？他整个人不会都是AI吧？ 廖备的脑袋里全是问号。 他也是真的服气了，就这一个下午，他这个所谓的专家，就已经打眼了好几件东西，而且全被一个年轻人挑了出来，不服也不行啊。 “顾先生……” “我说了，喊我顾然就好。” “好吧，顾然，我是真的服了，也佩服你的眼光，以后来了京城可以来找我，不管是办事还是去玩，我都可以给你安排好。” 廖备拍了拍胸口，大包大揽的说道。 顾然自然能感受到他的善意，他向来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便也跟着笑着答应。 柳雅却说：“他就是说的好听而已，到时候说不定就领你去圈内的几个朋友家，借你的本事，杀杀那些人的威风。” 被戳破了想法的廖备有些尴尬，干笑一声：“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再之后，廖备便和顾然交换了联系方式，然后就离开了。 他确实是想要和顾然多聊几句的，但总觉得，自己一个老头一直和两个年轻男女待在一起不太好。 指不定会被哪个人当成电灯泡嫌呢？ 这点眼力劲都没有，别说鉴宝了，在京圈也是混不下去的。 顾然把廖备送到门口，目送他走远。 “你关门干什么？” 柳雅手中正拿着那件铜鎏笔洗，观察着顾然所说，假龙头的部分，正好就看到顾然把门关上的一幕。 倒没觉得他会做出什么痴汉行为，但是关门也太怪了吧？ “呃……” 顾然无语了一下，然后还是把门给打开了，被人误会就不好了。 他解释道：“背后说人坏话，下意识的就想关门。” “哦？” 柳雅顿时来了兴趣，眨了眨八卦的眼睛问：“关于谁的？廖老师？” “我感觉，他们三个都有问题，但是不好判断是谁。” “嗯？什么意思？” 顾然指着摆放着物件的柜子，说道：“这件宋瓷花瓶，还有明代玉雕童子，都是有瑕疵的东西，谈不上假，但绝对不是宋代和明代的东西。” “他们不管从釉色、器行就能看出来，和简介上描述是有差距的。还有这玉雕童子，和明代的特征是有区别的，既不是大头圆脸，发式也不是左右分开，但这对襟长衫和短宽脚裤和背后的垂莲倒是对上了。” “如果说，之前的东西，是因为造假太真，所以没看出来，我是能理解的。但是这两件，专业的鉴宝专家还真能看出点东西来。” “我刚刚故意跳过了这两件，廖备也没说什么，我觉得他的问题很大。” 柳雅静静的听完，之前带笑的嘴角已经抚平了。 就连坐姿都挺直了腰。 她没显得太惊讶，说道：“其实，这两件东西，廖备之前已经和我说过了。而且这两件东西，都是由黄棉和胡可为把关的。” “对了，还有你朋友送来的那幅画，当时要不是看他们两人的态度，我多半会因为你没有给我肯定的答复，就直接拒收了。” “这么说，我还可能冤枉廖备了？他们鉴宝的时候，有监控视频吗？我想看看。” “当然有，你跟我来吧，隔壁就是控制中心。” 这里的安保系统非常完善，显然是花了大价钱的，控制中心也就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房间，派了两人用于监控库房的安全。 柳雅只是和他们说了一声，顾然所要的视频就被调了出来。 然后，顾然便直接坐到了监控位上，自己操作着视频的快慢、倍速，来观察黄棉和胡可为，这两位专家鉴宝时的反应。 柳雅问：“你还学过心理学吗？从他们的神态动作能判断出他们的心理活动？” 顾然摇头，没做解释。 他坐上来，主要还是因为，屏幕中出现了一个眼熟的女人，就是昨天，在陈深文、杨兴学去的那个高档小区，和他们一起聊天的那个中年妇女。 那件宋瓷花瓶，就是她拿来的。 而后，顾然又看见，汤嫣发给自己的“陈深文关系网”中，路过面的两个中年男人。 他们也同样拿着物件来到了这里，只不过给他们东西做鉴定的是廖备，所以他们两就灰溜溜的离开了。 最后一件清代玉雕童子，竟也是一位和陈深文认识的人送来的。 当这些东西一起出现，并且串联起来之后，就不可能是巧合了。 “你看出了什么？” 观察着沉默的顾然，能从他的眉间看出一丝凝重。 自从和他认识以来，柳雅是没见过这种神情的，隐隐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这个房间内还有监控人员，顾然就没回答，只是让工作人员把视频先拷贝到一个U盘里。 把U盘收好，顾然对柳雅说：“边走边说吧。” “去哪？” 顾然还是没回答，二人出了门，顾然才把自己所知道的事都告诉了给她。 从老莫买到假花瓶，再到陈深文和那个老头的事。 因为是简略的说，所以一些关于系统的事也就隐去了。 “咱们这是碰到了一个造假窝点啊。” 顾然看柳雅的情绪并没有多大变化，也是，这点事就能让她心情起伏，那什么大家族的继承人也就是个笑话了。 “那个楼里的老头是谁？”柳雅问。 顾然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啊，我朋友说了，那个人不好查的，好像是有什么身份，被查了反而会被察觉，而且也查不出来什么东西。” 第196章 要不要去我酒店 “嗯，你朋友考虑的很周到。” 柳雅想了想，说道：“从你的描述可以听出来，他们的造假规模不小，而且胡可为和黄棉既然也是琴岛的人，很有可能已经被他们发展了。” “所以，有些造假的东西拿过来，也会在他们的鉴定下通过。只是他们没想到，你又找你舅舅派了廖备过来。” “嗯，你这个论点我同意。真是，还骗到我头上来了。” 顾然听得出来，她是有些怒了。 她弄这一个拍卖会可不容易，千防万防，就怕东西出问题。 没想到找的两个专家，还是两个内鬼。 很有可能就因为他们两个，让柳雅做的这么多工作，变成一个笑话。 “你有什么想法？” “暂时还没有证据，所以你问我怎么办，我也说不出来什么，不过这件事肯定不会就这么过去。” 说到这，她忽然苦笑了一下，“我怎么觉得，莫名其妙就被卷入一个坑里了？这伙人可不好招惹啊。” “我没这个意思。” 顾然解释道：“本来也没想把你卷进来，只是这个事情和你有关，我又相信你，所以才告诉你，别多想，那两个人如果真是内鬼，我之后也帮你出口气，顺手的事。” “哈哈，还挺暖男，那我就谢谢啦。” “可别，现在暖男可不是什么好词。” “夸你呢，真是。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既然和我有关系，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没道理让你一个人孤军奋战。所以呢，你有什么想法，和我分享分享呗。” 顾然摇头：“并没有。” “嘁，我看不出来似的，小气鬼，你肯定还有事瞒着我。” 她又喟叹一声：“那些假货，有瑕疵的东西肯定是拍卖不了了，本来拍品就觉得不够，现在还少几件，真是。” 顾然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其实吧，我也带了一幅草书来，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参与拍卖？” “草书？” “嗯。” 这幅草书，自然就是从唐染家里带来的，被陈深文当作是高仿赝品的那一幅真品。 之所以带来，就是本着能出手就是血赚，没能出手也不亏的想法。 柳雅又好气又好笑的说：“我这又不是什么明星慈善拍卖会。你的草书作品我看过，确实独具风格、气势不凡，但是你现在还活着呢，作品就算再值钱又有多少人会心动？” 文玩、古董之所以会那么受人追捧，除了一些爱好之外，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低价捡漏，再高价卖出，或是等东西过段时间升值。 而顾然的作品，也仅是在书法界受到一些追捧。他本来就辈分不高，又不是什么德高望重的人物，作品没有人气加持，是值不了多少钱的。 更因为他还活着…… 在艺术界，除了一些被炒作的艺术家外，大多数只有死后，作品才会大幅度增值，因为人死了，作品就成了绝唱。 顾然现在才二十多岁，想把他熬死让作品增值，说不定自己先挂了。 顾然也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错了意，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真的想多了，我说的不是我写的，是我偶然间得到的一件书法作品。” “啊……原来不是你写的啊。” 柳雅尴尬了一下，催促道：“说说看。” 顿时，她的兴趣就浓厚了不少。 “沙孟你知道吧？上世纪我们国家最大的书法泰斗，他的作品不仅被国家展馆收藏，在市面上更是有价无市。我前段时间问过陈深文，沙孟的书法作品，有很多人仿制，就算是高仿的，也能卖出不少钱呢。” “你真有沙老的作品？” 柳雅长长的睫毛又眨了眨，眼睛里似乎都在闪着光。 显然，她是知道这位人物的，而且还有些喜爱。 顾然点了点头。 “那你手机里有照片吗？我看看。” 顾然摇头。 “你！” 柳雅气急，“这么宝贵的东西，你居然不拍照？” “实物都在我手里，拍照还有什么意义？在说了，我不喜欢拍照。” 柳雅问：“那幅作品，不会在你住的酒店吧？” “不然呢，那么重要的东西我会随身携带？你要不要去我酒店一眼。” 说完，顾然自己都愣了一下。 不是，这怎么那么像是渣男的话术？ 听着可不像是正经的看画啊。 而且那幅画，还真的被他随身携带，就放在系统给的随身空间里。 柳雅倒没想那么多，答应了着说道：“那就去看看吧，不过事先说好，要是让我失望，可别怪我在曼雪面前说你坏话。” 顾然失笑道：“没想到你还会做这种事。” “这有什么的，我是你女朋友的闺蜜，怎么也算是个娘家人了。你好好表现是应该的，不然我就向曼雪说你的坏话。” 这时，顾然的电话忽然响了，是周雅打来的。 看到这个来电显示，顾然没多想，直接接通了。 “喂，你跑哪儿去了？不会是被那个大美女把魂儿都勾走了吧？” 周蓉的声音调笑着问，即便看不到她人，顾然的脑海里也能浮现她带着媚意的神情。 靠！ 大意了！ 谁能想到，这个疯女人打一通电话也能发S呢？ 顾然心虚的观察了柳雅一眼，果然，她听见了，正用一种复杂地神情看着自己。 “好好说话。” 顾然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你凶什么嘛，哦~我懂了，是怕那个大美女听见是吧？咯咯……” 顾然算是服了，拿这个疯女人没办法，便说道：“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 “唉，别啊，其实是陈深文让我通知你，我们准备回去了，晚上会有一场文玩鉴赏会，他说你要是有兴趣就早点回来。” 顾然觉得蹊跷。 陈深文如果会叫自己回去，一般不会因为是有这种活动，而是有事吩咐的。 毕竟这个自私的人，没有事怎么会想到自己呢？ 顾然追问：“他还说了什么？” “没了啊，所以你到底回不回来？” “过一会儿回去。” 说完，顾然便挂断了电话。 第197章 消息 “是和你们一起来的那个女人打来的？” 柳雅双手放在身后，眯着笑眼。 “嗯，我们……” “唉。”柳雅轻轻摆手，说道：“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嗯？” 这倒是让顾然意外了，刚刚周雅在和自己通话的时候，她明明就表现出了强烈的八卦求知欲。 柳雅轻轻哼了两声，自顾自的朝前走，说道： “我对你的私生活没有什么兴趣，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就算你们真的发生过什么，以你的口才和感染力，不管是解释还是狡辩，都会让我相信你，让我在曼雪面前守口如瓶。” “不如直接省去那个过程，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顾然快步的追了上去，笑着说：“你和曼雪是塑料姐妹花吧，这都不好奇。” “有什么好奇的？你会承认，你和那个女人有一腿吗？” “……” “你看，你不会对吧，所以捕风捉影的事情说出来，除了让她对你多几分怀疑，以及你们感情破裂以后，她要是后悔，还怪到我头上来，我何苦来哉？” “嘶~” 顾然倒吸一口凉气，“你这思路也太清奇了，根本不像……” “不像什么？” “没什么。”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想说，我思维清晰的根本不像是个女人，太理性了，对吧？” “呃，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柳雅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想要活得轻松，拎得清是最基本的。不过我既然是个女人，那思维方式自然是偏向女性的，你根本就没有摸透我的想法，我是个很记仇的人哦。” 顾然挠了挠头。 什么谜语人。 你记个毛的仇？ 显然，柳雅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而是聊起了另一个感兴趣的话题：“刚刚电话里女人说的交流会是什么？” “这个我也就听陈深文和别人聊天的时候说过，就是文玩圈的一群人互相买卖，或者以物换物的文玩交流会吧，具体是什么样的我也不太清楚。” “你还真是……” 柳雅感叹道：“说道鉴宝你能说的头头是道，但关于这个圈子里的一些事你又一窍不通，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被某个国家抓去当脑机接口实验体，脑子里被输入了一大堆有关资料。” 卧槽！ 顾然震了个大惊。 这妞的想象力太丰富了，不过，还真的很接近了。 “从你刚刚掩饰的表情中，我读出，我猜对了。” “……” “嗯，你猜对了。” 柳雅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没忍住大笑了起来。 “你这副假正经的样子真的很好笑，得了吧，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家医疗机构，能有这么成熟的技术。你要真被当成实验体，现在说不定已经变成傻子了，治好了也流口水的那种。” “……” 柳雅又说道：“不过说实话，你这大脑，也是有些研究价值的，以后走夜路小心点，别被人绑了去。” “我看你也差不多。” “谢谢夸奖，对了，刚刚聊到哪了？” “交流会。” “哦哦，对，这个我还真了解一些，不过依我看，那些人交易买卖的，都是没什么价值的东西，要么就是假货，你就算是去简陋，也赚不了多少吧。” 顾然看了她一眼，笑道：“能让你这个大小姐看上的东西确实不多，但蚊子腿也是肉啊，晚上去看看吧。” “对哦，你要是想捡漏，那肯定一捡一个准，那我有兴趣了。” “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谁不想捡漏啊？我以前也想捡漏的，刚入门的时候就挑了不少东西，大多都打眼了，赚少赔多，真是气死我了！那个时候我就想，等我鉴宝等级也到专家级别的时候，就挑几件宝贝，翻倍赚回来！” 说着说着，她又在顾然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很器重的说：“所以，顾然同志，这一次就先靠你了。” 顾然说：“你那时候的梦想是靠自己捡漏，现在让我帮忙，和作弊有什么区别？” 啪！ 这是柳雅第一次，气的在顾然的背上打了一下。 不用力，只是发泄而已。 端庄优雅如她，也终于被顾然气的动起了手，说道：“你真是直男啊？这个时候还较什么真？要先满足我，知道不？” “行行行，满足你。” …… 陈深文所说的交流会是晚上举行，所以暂时没有必要那么着急回去。 顾然看了一眼时间，本打算请柳雅吃一顿晚饭再回去，但忽然收到一条张寻发来的微信，刚想回，他的电话就播了过来。 张寻，就是汤嫣介绍给顾然的那位“助手”，曾帮顾然进了玺城小区，也答应了帮助顾然解开三层楼安保系统。 刚刚微信上一闪而过的消息是：搞定了。 想了想，这个电话还是没有避着柳雅，直接接通了。 “顾先生，现在方便说话吗？” “嗯，方便，你说吧。” “是这样的，玺城里那几套房子的安保人员我已经联系上了，对方也有意愿见面，时间可以由你来定。” 顾然想了想，问道：“今天可以吗，我想请他和你一起吃顿饭。” “呵呵，先说句抱歉，我今天可能抽不出身，不过他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他这人的安全意识很强，对吃饭的地点应该会比较讲究，我先问问他的意见？” “没有问题。” “那您稍等，等会信息发到您手机上。” 把手机收起来，顾然看向柳雅说道：“等会晚饭我需要见一位朋友，要是你介意……” 柳雅带着笑意说：“电话内容我听到了，我可不是偷听，我耳朵很健康，你又没避着我，听到很正常的。我能感觉到，又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顾然哭笑不得的说：“其实不是什么好事，你啊，还是别掺和了。” “那不行，我都听到了，而且，我还能给你们提供见面的场地，绝对私密安全，怎么样？” “那行吧，我和我朋友说一声。” 柳雅见他忽然这么爽快，喃喃道：“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故意给我挖了个坑，让我跳呢？” “这可是你说的，” 第198章 不巧的碰面 柳雅提供的地点是一个星级私人菜馆。 这家菜馆开在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上，表面看上去是非常中式的装修，看上去很是低调气派。 这家店并没有任何招牌，让路过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它的营业内容是什么。 站在门口往里望去，也仅能看见一个很雅致的柜台，以及一位非常标志的美人坐在那。 但是，对比周围繁华的各种店铺，这家店愣是一个客人都没有，看起来非常冷清，就好像是因为口碑太差，让人不想踏入一步，随时都会关门似的。 经过柳雅的介绍，顾然才得知，原来这家店也是她开的。 顾然不由纳闷：“你不会是什么开店狂魔吧？单单是那个展馆里就有七八家店，怎么这也有？” 柳雅淡淡的说：“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喜欢琴岛这个城市，在这里开一个我喜欢的茶馆、我喜欢的文玩拍卖会、我喜欢的陶瓷木雕、我喜欢的饭店很稀奇吗？” 她又问：“难道你不喜欢，你去的每一个店，都是你自己开的，让服务和享受最大化的感觉吗？” “……” 顾然哑口无言。 说的真J8有道理，该死的有钱人。 然而，这似乎在柳雅看来，都是非常稀松平常的事。 柳雅带着顾然进了店，前台那位非常标志的美女立刻站了起来，笑盈盈的和柳雅打着招呼，然后亲自招待。 顾然进店后便打量着里面的装修，同样是不计成本的精装，大概是为了契合店内的中式风格，就连桌椅都是价值上万的楠木。 两人并没有进什么包厢，而是在二楼，一个临街窗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顾然说：“你这店开亏本的肯定很厉害吧？这都饭点了，就咱们一桌人。” 柳雅反而纳闷了，“不是你和你朋友打算要一个私密一点的地方吗？所以我就吩咐，不接待其它客人了，平常这里的生意还是不错的。” 顾然好奇地打开桌上菜单看了一眼，菜名非常雅致，价格也贵的离谱。 一问才知道，这里平时也是只招待预订的客人，而且生意非常火爆。 今天没人，单纯是因为，只要柳雅在琴岛，这里就不会接待除了她特意吩咐过以外的客人。 按照她的说法，这样一天大概会损失几万的营业额，但只要开业，很快又会赚回来，所以没什么所谓。 顾然听完，又感叹了一句：该死的有钱人。 不多久，张寻介绍的那位也到了。 另顾然意外的是，来的不是一位，而是三位。 年纪都在30到40岁左右，两男一女，从外表看，就能感受到他们是学理工的。 顾然本想和他们打个招呼，先认识一下。 没想到三人中，唯一的女人看着柳雅，非常尴尬的笑了一下：“柳老板，还……还真巧啊……” 柳雅看到他们也惊讶了一番，然后带着意味深长的笑说：“不巧，今天只邀请了你们。” 左边的男人说：“嗨呀，原来是柳老板要见我们，那为什么还要兜那么大一个圈子，直接约我们就好了啊。” 柳雅又说：“和你们有约的不是我，是他，我也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你们。怪不得要在私密的地方碰面呢，你们这种行为，让我很担心我的库房啊。” 顾然顿时明白了过来。 这三个人都是一家安全公司的，既给玺城做了安保系统，又给柳雅的库房做了安全系统。 之前在库房的时候，顾然就对那边的安全系统感到很眼熟，柳雅也谈到过一两句，所以倒也没那么意外。 三人尴尬的不行，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好，眼睛也盯着地板，似乎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似的。 “呵呵，和你们开个玩笑罢了，既然来了，就坐吧，当我不存在就好。” 顾然说道：“几位都坐吧，她能保密的。” “这……” 三人犹豫了一番，还是坐了下来。 客人刚坐下没多久，那位前台美女又上来请示了一遍，便开始上菜了。 在这过程中，顾然和三位互相认识了一下。 也看得出来，这三人是纯粹的技术工，对于社交不善言辞，更别提柳雅的出现让他们尴尬到脚趾抠地了。 他们解释，他们一般是不会做这种背叛用户的事，只是这一次，他们遇到了无法对抗的事，才迫于做出现在这桩事。 这番话说的难以启齿，又没说究竟是什么无法对抗的原因，就好像是解释给柳雅听得。 但柳雅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是小口的吃着东西。 顾然说：“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再想怎么找补也是之后的事，不如先把我的事说清楚，我也好替你们说几句好话，说不定柳老板心情一好，就真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呢？” 有人暗自咽了口水，紧张的点了点头。 而后，那个女人便从包里取出一个金属硬盘一般的东西递了过来。 顾然观察了一下，和充电宝也挺像的。 女人解释道：“这是破译器。您要破译的那扇门是经过我们改装过的，不过在钥匙孔处还有一个隐藏式的数据接口，作用原本是给房主从外面打开备用的。” “到时候如果您需要开门，就把破译器上自带的数据线插入接口中，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大概要五到十分钟，我们就可以给您争取半小时的时间。” “半小时？” “是的。” 女人说话间，又小心翼翼的打量了柳雅一眼，说道：“半小时已经是极限了，您必须离开，不然系统的自检系统，一定会发现我们。” “好，那到时候就麻烦几位了。” “不会。” 顾然对这个安全系统很是好奇，所以在饭桌上又问了一些相关的问题，这可让三人难受极了。 他们总觉得，顾然问的这些，正好就踩中柳老板的雷区。 当真是如芒刺背、如鲠在喉、如坐针毡的吃完了这顿饭便匆匆离开了。 在这整个过程中，柳雅都没有说过话，只是吃着东西，反而这种状态，安静的让人恐惧 第199章 求个情 不知道柳雅是本身就吃得少，还是因为刚刚三人的影响，所以食欲不佳，没吃几口便停下了。 只是拿起桌上的破译器拿起来，翻转打量着。 顾然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风卷残云的吃着，说道：“你好像挺生气的？” “嗯，所以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顾然问：“起诉他们吗？” “那是最后的手段了，至少在这之前，我的法务肯定要和他们接触商量赔偿的，他们违反了合同条款，赔偿金额是非常高的，这种公司的性质，是非常怕惹上上官司的，那样他们就基本垮了。” 给客户保密就是这个公司的立身之本，要是这种最基本的职业素质都做不到，那又会引发多少起诉呢？ 这也是之前那三位见面要求在一个私密地方的原因。 没想到，还遇到了一个刚合作不久的大主顾。 顾然承认，这是自己的考虑不周。 但很快，他的脑海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主意。 “那个，和你商量一件事呗。” “你想帮他们求情吗？” 柳雅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问。 顾然自然不会有这么自不量力的想法。 两人才认识两天，就算有秦曼雪这一层关系，但最多也就是比普通好友亲近一点，想让她这种大小姐忍声吞气，退这么大的一步显然是不可能的，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但是，顾然还是点了点头说：“我当然不是想让你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只是想请你，把处理这件事的时间往后挪一段时间。” “多久？” “在我离开琴岛之后吧，也没几天，而且我能保证，到时候你收到的赔偿只多不少。” 柳雅拿着鲜榨果汁，思考了一番，说道：“行吧，看你刚刚眼睛滴溜溜的转，肯定又是有什么鬼主意了，我也不打听，你之后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就好。” 顾然比了一个OK的手势，但也知道，这个人情算是欠下了。 不过应该没事，柳雅这种大小姐，也不会有需要用这个人情的时候吧？ …… 饭后，顾然开着柳雅的顶配保时捷911，朝着酒店开去。 她是个爱好特别广泛的人，车也是她喜爱的东西之一，不过这车，在她的车库中也仅能算是代步车之一，之前借给秦曼雪的布加迪威龙，在她嘴里也仅是比较喜欢的其中之一。 顾然发现，自己对她究竟有多富有，始终没有一个准确的估值。 “我说，你车库里到底有没有低调一点的车啊？这几天在琴岛可能需要用车，我想借，都不知道借哪一辆好，这么贵的车，刮了蹭了，我可赔偿不起。” “没有。” 柳雅直接了当的说：“我在琴岛一共也没几辆车，低调的就更没有了，你想借就开这辆吧，这车牌也是特办的，你要办什么事也方便点。” “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借这个吧，先说好，刮蹭我可不出钱修。” “你就抠吧。” 柳雅没好气的吐槽了一句。 当然，这也仅是玩笑而已，不管是二人药方的合作，以及刚刚的免费鉴宝，已经不用计较这种“小钱”了。 这一路上，周雅又拨了几个电话催促，但顾然怕她又发骚，所以都拒接了，微信上收到的吐槽消息，也直接忽略了。 在停车的时候，顾然明显能感觉到，停车场的豪车比昨天要多了很多，三百万的车也能见到几辆。 柳雅说：“这是正常的，玩这个都是不缺钱的人，不过在我看来，他们都是大多都是冤大头。” 这个说法，顾然特别认同。 刚乘着电梯到房间所在的楼层，顾然便看见这一层的房间几乎都开着门，不少西装革履的人手中都拿着文玩物件，在每个房间里来回逛。 仿佛这里不是酒店，而是商场一样，每一个开着门的房间，都是一个商店。 “比我想象中的有意思啊。”柳雅说道。 这也是顾然的心声，虽然之前已经听柳雅介绍过了，但见到这种热闹的气氛，还是受到了一些感染。 “先逛逛？”顾然问。 “等等吧，我还是更好奇，你那副沙孟的字吧，这些等等再逛也来得及。” “好。” 顾然的房间，是少数几个没开门的房间之一，两人进了屋，顾然就把门给关上了，他可没有东西是需要交易的。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给你取。” 这个酒店的房间就没有什么单人间，最小的都是套间，柳雅在客厅等着就好了。 其实那幅字就放在随身空间里，可顾然自然不可能就这么当着她的面拿出来。 过了一会，顾然才把那幅字拿了出来，在柳雅面前展开。 柳雅之前说过，对字画的研究不深，也就是半桶水晃荡的水平。 这种事最怕的就是不懂装懂，她说道：“你就直接介绍吧，别夸大其词就好。” “呵呵，好。” 顾然说：“我简单介绍一下沙老吧，上个世纪最着名的书法泰斗，这是他晚年最擅长的草书，气酣势疾，刚健有力，上世纪，他还健在的时候，真迹就能拍到近万元，他过世后，留下的作品极少，又因为0几年时，有几个收藏家对他的作品大肆炒作，让他的作品又一次价格飙升。” “我查过，他的真迹交易次数并不多，而且草书价值最高，最近一次是三年前，一幅隶书以60万成交。所以我想，这幅草书的起拍价，可以定在一百万。” 一百万，在那八十多件东西里，只能算是中等偏上的价格了。 柳雅还是诧异了一下，“他的字居然这么值钱？我还以为最多五十万呢，我太奶奶和他是朋友，我很小的时候也见过他，家里还挂着几幅他的作品呢。” “都说了嘛，十几年前被人炒作过一次，而且他存世的作品不多，物以稀为贵嘛。” “行，这东西让你上了，不过还是得给廖老师他们看一眼的，你不介意吧？” “哪的话，真金不怕火炼嘛。” 第200章 男朋友 胡可为的那把清宫扇子顾然也带回来了，被放在一个匣子里。 要不是柳雅谈起他们，顾然都快忘了这件事。 他打开匣子，扇子和被揭下来的扇面都完好的存放在里面。 柳雅问：“这个扇子修起来，是不是挺麻烦的？” “嗯，挺麻烦的。”顾然想了想说：“修复工作，怎么也得要个十分钟吧。” “十分钟确实太……多久？” 柳雅愣了一下。 “十分钟啊。” 柳雅哭笑不得：“你收他三十万，我还以为有多困难呢，感情，他又被你坑了。” “话怎么能这么说？我这手艺可不止三十万。”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他？” “拖着吧，越久越好。” 柳雅心照不宣的没说什么。 要是太快把这扇子修好了，胡可为心里反而不会痛快。 这时，传来敲门声。 门口有一块小屏幕能见到门口的监控，是正是周蓉和陈深文二人。 为了不节外生枝，顾然把画和扇子都收了起来，然后才去开门。 陈深文见到顾然的时候，眼神直接忽略了他，朝着他身后看去。 视线搜寻到柳雅之后，他才很是器重的拍了拍顾然的鉴宝说：“干的不错。” 反观周蓉不同，她也见到了柳雅，却很是意外，带着幽怨的眼神，狠狠地瞪了顾然一眼，好似看一个负心汉一样。 顾然短暂的懵了一下后，瞬间明白了两人不同的心路历程。 陈深文这个狗东西，一定又对柳雅见色起意，所以特地吩咐了周蓉，把自己喊来参加交流会的时候，要求把柳雅也带来。 但电话中，周雅并没有说这件事，反而知道柳雅在顾然身边，说话都像是一只狐媚子般，带着骚劲儿。 之后，陈深文直接掠过了顾然，装作很惊讶的看着柳雅说：“没想到柳小姐也来了，是对交流会感兴趣吗？哈哈，正好，这种交流会我挺熟的，可以带你们逛逛，说不定还能捡漏发一笔大财。” 他文绉绉的说完，还扶了一下眼镜。 顾然深知，这是他惯用的计量，人前君子，试探女生感兴趣的事物，然后在用金钱攻克。 只可惜，这一次的对象，和往常不同。 柳雅起身，带着笑意的看着顾然，温柔的问：“你的意思呢？” 嘶~ 柳雅突如其来的的温柔声线，让顾然措不及防。 只是好奇，她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陈深文也大吃一惊。 在他的眼力，顾然就是个又穷又怂的屌丝，怎么会有柳雅这样女神级别的美女，待他这么好？还询问他的意见？ 不对劲啊！ “那就听老师的吧。”顾然说。 陈深文笑了笑，说道：“你们下午去干嘛了，好像成很好的朋友了嘛。” “我们之前就是很好的朋友啊，我对他还挺有好感的，下午他傻傻的像我表白，我感觉他挺真诚的就接受了，现在我是他的女朋友。” 柳雅的表演功底也不错，说这番话的时候，既落落大方，又有种少女初恋的害羞感，两种相斥的反应，在她身上结合的好无违和感。 顾然更觉得头皮发麻。 你要这么玩，也没和我商量过啊！ 陈深文在又一次惊讶后，对顾然意味深长的一笑：“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干的不错。” 在短暂的视线碰撞中，顾然没有从他眼睛里看到失望，反而看到一种很变态的兴奋，似乎还在眨眼，想要传递什么信息。 一股无名之火涌起，随后，又想到柳雅的身份，只觉得陈深文就是一只想吃天鹅的癞蛤蟆，对柳雅起念头，很有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走吧，我带你们去发财。” 陈深文对二人招了招手，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周雅倚着门，双手环抱在胸前，把本就饱满的硕果撑的几乎都快溢出来。 她是越来越浪了，仅是一个普通的姿势，都具有很强的冲击力。 “大美女，你看上这小子什么了？除了长的不错，又穷又傻的。”她看着柳雅问。 “是吗？那是你对他的误解太大了吧，我反而觉得他特别聪明，至于穷嘛，就更不是问题了，因为我很有钱。” 说罢，她还挽上了顾然的胳膊，柔声道：“走吧，我正好想去看看呢。” 说是挽着，其实也就是手搭在胳膊上，没有让顾然占到一点便宜不说，走出门口还把手放下了。 顾然的脑袋凑近她的耳朵，在外人看来，他两像是在说着悄悄话，实际上是在吐槽道：“你要演就好好演，怎么还演一半的？” “演个差不多就得了呗，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你这说的，好像你才是受害者似的。” “就让你假装一下男朋友，你就感觉自己是受害者了？” “不是吗？你明明就拿我当挡箭牌。” “是有一点这种意思，不过你老师这种货色我还是见过不少的，基本没有可能在我这讨到什么好处，我就是对他挺好奇的。” “好奇？” “就你之前和我说过的那件事。” 顾然仔细的回想了几秒，才意识到，大概是陈深文以及他身后造假链的事。 他们的假货，甚至都流通到了柳雅的库房。 这自然让她有些不爽。 从柳雅的态度来看，她大概也是临时有了什么主意，所以才会有这种突兀的桥段。 “那你想怎么做？” “先看看。” 陈深文带着几人先是逛了几个房间，有房主在里面把物件摆出来，也有客人拿着手上的东西进去以物换物，或者用钱交易。 甚至，顾然还看见，有人在走廊上交换手中的东西打量。 逛了十来分钟，顾然几人倒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有几件漏可以捡，但价值不高，顾然也没看上。 陈深文倒是兴致一直很高，因为他在这里的熟人很多，常有人和他攀谈两句。 其中有一个人，向他介绍，在走廊尽头有一个房间，房主卖的东西都很不错。 几人便顺着那人的指引，进了那间房。 房间里铺着软垫，一张大大的实木方桌放在房间中央，一个穿着藏服，身材微胖的男人坐在方桌后面，眼睛很小，笑起来的时候就成了两条缝。 桌上的东西不多，但是看起来都不简单。 第201章 坑人的交流会 在顾然几人进到屋子里之前，就已经有两男一女的客人在里面了，其中还有一个男人是金发碧眼的霉国人。 客厅足够大，即便这么多人也一点也不显拥挤。 这位藏族老板放在桌上的东西并不多，但每一件都很精美。 区别于别人那的什么“古董”之类的东西，这里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年代久远的东西，但从精美的做工来看，也不会是多便宜的东西。 一把银质鎏金转经轮，镶着一圈天然质地的红宝石，个头不大，却有着很精致佛像浮雕，庄严宝象，还刻着几排密密麻麻的藏字经文。 它看起来没有多少磨损的痕迹，但却也有一种很厚重的感觉。 据卖家说，这个转经轮曾在布达拉宫里受过香火，被德高望重的喇嘛开过光，他也是因缘际会碰巧获得的。 他开价也不便宜，直接一百万就喊上了。 在古玩行当中，都是由卖家先喊价，然后再由卖家还价，算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一般而言，有买家还价，只要合适，交易就达成了。 但这个老板根本不接受还价，一口咬定了一百万是最低价。 顾然对市场行情并不了解，但也能觉得，这价叫的有些高了。 而且，顾然更感兴趣的，是一条名叫“沙图什”的披肩，美丽华贵。 沙图什，其实就是波斯叫法的音译，真正意思是“羊绒之王”。 这是真正的奢侈品。 羊绒，是从青藏高原上，适应了高寒气候的藏羚羊身上取下来的，由于藏羚绒极其精细，所以保暖性极强，又有很好的弹性，所以价格一直都很昂贵，有着“软黄金”的称呼。 沙图什披肩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名称叫“戒指披肩”，因为它又轻又软，可以很轻易的从一枚戒指中穿过而得名。 别看它如此轻薄，但保暖性是极佳的，有夸张的说法，说是用它把一枚鸽子蛋捂起来，蛋就会被捂热，孵出幼鸽。 美丽华贵，实用性又强，自然是很受喜爱，尤其是对于女性而言，有着极强的诱惑力。 老板说：“我作为藏人，是特别反对猎杀藏羚羊这种缺德事的，但总有人会这么做，甚至还有些人的渠道是卖往到海外的，我正巧预见就半道买了下来，看不得这种好东西到老外手头。不过我也是个生意人，所以这东西也是卖的。” 陈深文曾说过，这个交流会是私下的，卖家不会说东西的来历，买家也不许问，有点“黑市”的意思。 老板会这么解释，大概也是作为藏人卖这种东西，心有不安。 但卖价依旧不低，喊价三十万。 交易保护动物的皮革也是犯法的，但架不住它稀有啊。 顾然又一刷新了这次的交流会的认知，居然有人这么大胆。 周雅特别喜欢这条毯子，她拽了拽陈深文的胳膊说：“老公，我喜欢这个，它真的很好看啊，买给我吧，好不好嘛~” 陈深文还没说话，来的早一些那批客人中，女人先喊道：“老板，这披肩我出35万，给我包起来吧” 周雅一下就急了。 她也看得出来，那女的是故意和自己抢的，生怕被自己先买了，居然还加价。 周蓉也想跟着加，她相信，陈深文会满足自己这个要求的，因为这和商场里的普通奢侈品不同，它是很有可能可以转卖高价的。 周蓉刚要喊价，顾然就轻轻地用手肘碰了她一下，小声说道：“师姐，这东西不吉利就不要了吧，更不要跟着竞价。” “为什么？” “这里不好解释，你信我的就好。” 周蓉犹豫了一下，小声道：“行吧，那我不要了。” 另一边的客人还在和老板说话，所以他两小声说话也不会被人听清。 但陈深文和柳雅是能听见的，前者听完后，还特意的观察了顾然一眼，淡淡的说道：“一段时间不见，长进了。” 顾然仅是笑笑，也没说什么。 之后，陈深文又花了5万买了一条天珠手链，给周雅带上，然后才出了门。 那串天珠是玛瑙质地，并没有其余什么特别，但这钱对于陈深文来说就是小钱而已，和买个玩具没什么区别。 他也就是图天珠辟邪去灾的寓意而已。 天珠也是藏族文化的一部分，是藏族七宝之首，身上有着许多传奇色彩，辟邪去灾、增强运势、健康长寿什么的，都是最基本的功能。 这种功效很飘渺，谁都不能肯定它是真实的。但顾然知道，只有真正的天珠，才具有那种功效，只是那种宝物，民间怎么可能有？ 四人也逛了几个房间，柳雅吐槽的说：“我还想着来捡漏呢，没想到这里的东西，居然卖的这么贵。” 确实贵，所有的东西，基本都溢出市场价了。 像是只有特别感兴趣，和傻子会买。 陈深文笑呵呵的说：“其实这种交流会以前我也参加过几次，因为是私下交流，很多东西的来路都是不明的，大家不会追究，所以价格会偏低，但是这次……” “是因为今天来了不少外国人吧？”柳雅顺着他的话往下问。 “呵呵，是的，因为过两天的拍卖会，不少老外也感兴趣，这次交流会也邀请了不少。在很多卖家眼里，他们就是行走的金山、银山，他们的钱好赚着呢。” 这个原因顾然也猜到了，毕竟外国人出现的概率有些出奇的高了。 他也很鄙视，把一些好东西卖给外国人的奸商，但他不鄙视今晚大多数的商人，因为他们卖的东西，就没几个是真玩意，价格还奇高。 顾然忽然想起，在来琴岛之前，陈深文还回了唐染的房子一趟，拿走了书房里不少假东西，看来就是来这里坑人的。 周雅可不关心这些，她走到顾然面前，撅着红润的嘴唇，有些生气的说：“刚刚我要买那个披肩你拦着我干什么？你要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和你没完。” 第202章 给你个发财的机会 周蓉是真的喜欢那条沙图什披肩。 没有继续和那个女人竞价，一部分是因为价格太贵了，更因为顾然的劝说。 真是邪了门了，听了这小子的鬼话。 周蓉是越想越后悔。 这样的埋怨，顾然是早就猜到了，她不埋怨，还是周蓉吗？ 柳雅又一次把手搭在顾然的手腕上，一副“护夫”的架势，解释道：“周小姐还真的误会顾然了，沙图什虽然珍贵，但很晦气。” “为什么这么说？” 面对颜值不输自己，气质和谈吐明显要比自己高上一截的这个女人，周蓉内心是敌视的。 漂亮的女人之间本来就有一些敌意，更别说，还和自己抢男人的漂亮女人，还是抢两个！ 柳雅解释道：“刚刚那条沙图什有三米长，大概需要捕杀三到四只藏羚羊才能织成。有数据表明，在95年时，我国还有约100万只藏羚羊，到90年代仅剩8万只，到现在恐怕更少了，所以沙图什还有一个称呼叫“裹尸布”，你要是把“裹尸布”披在肩上，不觉得晦气吗？” 了解完真像，再一想到“裹尸布”这三个字，周雅只觉得浑身上下凉飕飕的。 也太吓人了！ 顾然接过话题，继续解释道：“所以遇到这种东西，最好就是别去买，更别竞价，把价格喊高了，反而有更多的图利者去做这种事。”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原因，他也会买下那条披肩，拿回去送人。 陈深文适时的走到周雅身前，摸着她刚刚戴上的天珠手链说：“你放心，这手链能辟邪驱灾，肯定能保佑你和儿子母子平安的。” “嗯。”周雅牵强的笑了笑。 这话题聊到这，也就算过去了。 陈深文忽然走到顾然的身旁，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似笑非笑的说：“你小子行啊，我看你长进了不少。”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跟着老师两年多，再不有点长进，那就是木头脑子了。” “呵呵，不错不错。之前我带你来琴岛之前就说过要带你发财，你还有兴趣不？” “真能发财？” 顾然一副惊喜的样子，头点的像小鸡啄米，“感兴趣感兴趣，老师你说。” “等等你回房间，我给你几件东西，你也把门打开，我会介绍几个“朋友”过去，你要是能卖出去，给你三成抽成，怎么样？” “……” 顾然错愕了一下。 陈深文的手又加重了力道，在他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拍说：“放心吧，带去的就是一群半桶水，又爱装的人，好卖的很。” “行。”顾然很积极的说。 “那就这么说准了。” 顾然算是明白了，刚刚带着自己绕这么一圈，看了几个房间里的情况，就是为了让自己学着怎么忽悠人，帮他卖假货。 这让顾然一下就想到了老莫那个冤大头。 半桶水，又爱装，说的可不就是他吗？ 随后，陈深文又带着顾然在几个房间转了转，让他尽量多学点东西，然后才回到房间里，把要卖的东西交给他。 果不其然，就是从唐染房子里拿出来的那些破烂。 这些东西，其实就是陈深文刚入这个圈子里的时候，打眼交学费买的假货，现在是想转手卖出去了。 但顾然没想到，除了这些，陈深文竟然还取出了一件明末时期的琉璃鼻烟壶，一只唐三彩三足罐。 这两件东西的质地极好，至少一眼看上去，都会觉得是大开门的真物件。 还没等顾然去细究。 陈深文便说道：“这两件东西算是咱们的镇店之宝，鼻烟壶250万，这个三足罐300万，不管谁来，都不能低于这个价，知道吗？” 其余的东西他也事先标好了价格，但都没有这两件东西这样郑重。 接着，他又说到：“不过我先和你说好，这两件你卖出去，没有抽成。” “……” 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把顾然浇了一个透心凉。 真是CNMLGB的。 这种大开门的东西根本不难卖，你是打算一个子儿都不给我？ “怎么？你不乐意？” “没有。” 陈深文这个人大方起来的时候老婆都能送人，小气起来就是针瑙必究。按照他的说法就是：我给你的，你放心拿着；我不给你的，你看一眼都不行。 知道这家伙的性子，顾然也懒得说什么。 反正，最后这些钱，也是归唐染的。 思维转化一下，就没那么难接受了。 事无巨细的交代了一遍，陈深文便打算走了，去当托把“老实人”忽悠过来。 在走之前，他看着柳雅问：“柳小姐，卖东西挺无聊的，有没有兴趣和我们再去逛逛？” 柳雅走到顾然的身侧坐下，笑着说：“不用，有顾然在，我不会无聊的。” “好，那回见。” 用透视眼看着陈深文和周雅走出了一段距离后，顾然才对柳雅说：“难为你了，他这么恶心，你也能忍得住。” “我就当他是峨眉山的猴子，在我面前瞎蹦哒，挺滑稽的，有什么不好接受的？” “你这心态还挺不错的。” “反正，你也打算把死里整，不是吗？” 说罢，柳雅拿起了桌上，那件观感极佳的唐三彩放在手里把玩着。 “这玩意，应该也是假的吧……你别说话，我自己看看。” 顾然笑笑，他也没打算说什么。 他拿出手机，给老莫打了个电话： “莫哥，是我……陈深文要卖东西，成色都还很不错……东西我卖，他去找冤大头了……好，我等你过来，尽快……” 撂下电话，柳雅问：“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什么叫鬼主意啊，就是约一个朋友。” 老莫来的时候，穿着一件非常非常花哨的衬衫，还有五颜六色的裤子，还戴着一副口罩，看起来，傻逼极了。 这完全不符合他的衣品。 “你怎么穿成这样了？” “掩人耳目，低调，懂不？” 说完，老莫便把门关了起来。 刚刚在电话里，他已经把事情简单的了解了一遍，这会儿也不多说什么，在房间的墙角转了一圈，蹲下去忙活着。 第203章 来了个冤大头 顾然看老莫忙活的样子，不由的问道：“你干嘛呢？” “装针孔摄像头呢，马上就好。” “……”顾然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对这个经验很足。” 顾然很相信这句话，毕竟他那个店里，就有不少这种玩意。 没想到，还是他这个老板亲自动手安装的。 老莫的动作果然很快，两分钟不到，就安装好了两个。 顾然仔细的看着摄像头，一个藏在插座里面，还有一个伪装成了墙上的一枚螺丝钉。 即便知道那是针孔摄像头，还是看不出有什么破绽。 这些做完，老莫就准备走了，临走前顾然喊住了他问：“等会需要我做什么吗？比如套话什么的？” “用不着，我问过不少人，他们都经过陈深文的介绍买过古玩，也有一两个人发现了东西是假的，但他们都没有把这账算在陈深文头上，到时候我把监控视频给他们一看，他们就明白了。” 说到这，老莫忽然又摸了摸口袋，把一个戒指盒大小的盒子递给顾然说道：“这里面还有两枚摄像头，隐蔽性很高，是J方淘汰下来的东西，一般的雷达都发现不了，到时候我把操作app发给你。” 这是闹哪一出？ 从老莫的三言两语，就能判断出，这摄像头特别珍贵，怎么会好端端的送给自己？ 他可不相信，天上掉馅饼。 “莫哥，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给我了？” “要说多贵重也没有，我那还有不少呢，就是看你小子事办的不错，给你两拿去玩的，好了，我得快走了。” 说罢，他又看了柳雅一眼，对顾然挤眉弄眼的说：“没想到你小子也有这种艳福，以后哥再送你一点其它的好东西。” “……” 对他口中的“好东西”，顾然大概也明白是什么，就是些助兴的东西。 老莫走后，柳雅说：“你哪来这么奇葩的朋友？不伦不类的，像个精神病。” 顾然觉得她这形容，贴切极了。 刚刚他那身非主流又社会气息的打扮，还有安插针孔摄像头、说话不着调，可不就像是个神经病吗？ 顾然把这人经陈深文介绍，买到假花瓶，找自己帮忙的事说了一遍。 柳雅笑道：“一丘之貉，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最好别和这种人走太近。” 顾然知道，这是朋友之间的劝告，所以比了个OK的手势。 柳雅又伸了伸手说：“摄像头我看一眼。” 顾然打开小盒子，里面躺着两个被两枚用分离袋装着，只有螺丝钉大小的摄像头，表面看上去，并没有多少科技感。 把一个递给柳雅，顾然拿起另一个观察着。 透视眼一开，里面的结构也很清晰了，一个极小的电池，一个高清摄像头，一个电路集成板之外就没什么了。 柳雅没有透视眼，自然是看不到里面的，但她还是打量了几眼，就把这东西放了回去。 没什么兴趣的说了一句：“这不是J方淘汰的东西，他忽悠你呢。” “你怎么知道的？” “我库房里的安全系统里就有针孔摄像头，那天我正好在场，和安全师聊过，他给我看过一款针孔摄像头，个头比这个短一截，按照他的说法，是他们团队装门研发的，能比市面上绝大多数的都要好。” “说到安全系统，他们也说过，没有任何一个私人企业，甚至某些银行的安全系统，都是比J方十年前的技术差了一大截的，毕竟那是关乎国防的东西。” “更别说，J方淘汰的高精尖设备，会能流落到他手里，更不可能这么容易的就送给你。还能防雷达，吹牛呢。” 末了，她又吐槽道：“这些玩文玩的，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 顾然没有反驳她的话，只是把这两枚针孔摄像头偷偷的藏进了随身空间中，打算下次预见那三个安全员的时候问问，说不定以后可能用的到。 不多久，便有人看这开着门就走了进来。 是一对气质很好的父女，桌子上的这些东西，也仅有那件唐三彩三足罐看了几眼问：“这物件成色不错啊，怎么个价儿？” “500万。” 顾然随口就报了一个天价。 而陈深文说的价格是300万。 是的，他就没打算把这个卖出去。 毕竟，赚钱不是他的目的。 让针孔摄像头，拍到陈深文忽悠“朋友”买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顾然原以为，自己这么胡乱报价，对方就会知难而退，至少也该讲个价，但没想到，男人直接说：“嗯，行，给我包起来吧。” “啊？” 顾然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遇见傻子了？ 顾然没动，盯着那个中年男人问：“你真买啊？” “嗯，怎么，不放心？我可以先扫码把钱给你。” 这爽快的样子，都让顾然怀疑，这人的钱来路是不是不正经啊？ 他也懒得和这人废话，说道：“我改主意了，八百万，你要就拿走。” “你这人还挺没信誉啊，坐地起价。”女生怒斥道。 顾然吊儿郎当，流里流气的说：“买卖嘛，不就是商量的过程？你们的反应让我感觉，我卖的亏了，加点钱怎么了？你们要不乐意，就去别家看看呗。” 柳雅挪着屁股，往旁坐远了点。 太欠揍了，他被打可别连累自己！ “嗯，这老板说的还挺有道理的。”中年男人对女儿说。 女生气的跺了跺脚，拉着父亲的胳膊说：“走，咱们去别家，这就是个黑店！” “没事，再看看吧。” 他又拿起那件鼻烟壶，仔细看了几眼。 不等他问价，顾然便先说道：“这个600万。” 中年男人还价：“300万。” “不，就600，不还价。” “定了？” “定了！” “那你给我包起来吧。” “……” 是真无语了，怎么这种冤大头都有啊？ 顾然没着急说些什么，只是开启透视眼，看了一眼陈深文的动向。 其实自从他走出这个房间后，顾然就注意着他。 他现在和杨兴学、周蓉在楼下，接了三个朋友。 两女一男，都是黄铜色皮肤。 不过，顾然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三个，都是小鬼子啊。 第204章 防伪标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这句话即是在中医方面，也是很适用的。 只不过，某些地方特色，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 比如小鬼子的长相，除了身材偏矮些，双膝并拢也没那么紧密，肤色会更浅些，头颅的形状多半较低、宽，看起来脸会显得偏大，又扁平。 当这些特点，在三个人的身上体现出来，就不是什么巧合了。 再以陈深文之前对“朋友”是老外的介绍，他们除了是小鬼子，就没有别的可能了。 除了那个男人之外，另外两个女人都是经过面部整容的，乍一眼看去挺漂亮的，但实际上脸上和鼻子的肌肉是僵硬的，和她们的骨形对不上。 再加上逆天的化妆术，根本和本人的长相天差地别。 顾然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相面”这种传统技艺会消失了。 就他妈这种整容和化妆，谁能相的准啊？ 作为一个爱国的人，顾然自然是对小鬼子痛恨的很。 赚谁的钱，也没赚他们的，来的痛快啊。 面前这对父女，明显是“傻大富”，是其它骗子恐怕一辈子都遇不到的傻子。 顾然甚至都要心动，把两件东西卖给他们了。 陈深文那边也好交代，毕竟他想要坑的并不是坑小鬼子，而是坑钱。 比预估的价格还多的卖出去，他只会更高兴。 但对方是小鬼子，再加上，拍下陈深文当托的录像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顾然还是选择了放弃这笔钱。 父女两见顾然在发愣，不由得催促道：“老板，咱们价格都谈拢了，帮我把东西包起来吧。” “抱歉，我不卖了。” 顾然带着歉意的说道：“除了你们看上的这两件东西，桌上其它东西你们随便挑两件带走，算我赔礼道歉了。” 现在不是和二人扯皮的时候，赶紧打发了要紧，可不能节外生枝。 “嘿！你这人，要不是看你长的不错，我早就不忍你了！” 那女孩一下就来了火气，指着顾然的鼻子怒斥了一声。 顾然哑口无言，您夸我还是骂我呢？ 中年男人也是皱起了眉头说：“老板，没这么做生意的吧？桌上除了这两件东西，其它的都是破烂，你是打发要饭的吗？” 顾然略微诧异了一下，问道：“你这眼里也挺尖的啊。” 桌上的这些东西，都是陈深文曾经打眼买来的，有那么几件仿的还是很有技术的，至少不是一眼假，怎么也得拿在手上观察一番才好下定论。 而这中年人，几乎就没怎么看其它东西几眼，这份眼力很不一般。 “还行。”中年男人不耐烦的说了句：“快帮我把这两件东西包起来吧。” 柳雅坐在一旁，看着顾然为难的样子，叹了口气说：“二位，不是我们不卖，实在是这两件东西也是假的，我们不想坑你，你走吧。” “哦？”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然后哈哈一笑说：“人人都说我的钱好骗，没想到今天还遇到比我更怪的人，假的东西你们高价卖出去，不是更应该高兴吗？怎么还出尔反尔？” “你别问了，快走吧。” 顾然又冲两人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道。 男人并没有打算走的意思，而是又拿起唐三彩三足罐，仔细看了几眼说：“你说说这东西哪儿假了？我看这胎骨、手掂的做工，还有分量和釉法都很正，是个大开门的物件，哪儿假了？” “……” 顾然无语了，这人怎么这么犟啊？ 我现在哪有空和你说这些？ 女生观察着顾然的面色，冷笑道：“我看你不是不想卖，是不想卖给我们吧？不然你也不会开门做生意了，现在看我们赖在这，坏了你的事，想快点赶我们走，对吧？这不是什么很难看出来的事。” 顾然的面色更黑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更怕节外生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所以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吧，这玩意究竟是不是真的，我爸会看不出来吗？想赶我们也找个靠谱点的借口吧。” 柳雅刚刚也拿着那件唐三彩看了好一会儿，都没瞧出哪儿不对劲，现在见有人和自己一样，不由得笑道：“你们觉得这东西是真的？” “大开门的东西。” 柳雅说：“那我要告诉你们，哪里假，你们是不是能走了？” “当然，就算要配合你们演一出戏也没问题啊。”男人很痛快的说道。 柳雅用手肘碰了顾然一下，笑吟吟的说：“讲吧，打假大师。” “你信誓旦旦的，你怎么不说？” 柳雅轻轻地踢了顾然一下，说道：“你觉得我能知道吗？快点，别当误时间了。” 顾然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并打开了手电，递到中年男人的手里说：“打着光往里看，看其中一个脚里，是不是有字。” 中年男人好奇的借着手电光往里看。 这三足罐的个头并不大，它的脚自然就更小了，只有一截手指头那么大。 就算足的空间没有封死，又能有什么字？ 手机的手电光并不怎么亮，但也足够了。 中年男人三个脚都看了，最后，真在一个脚里，隐隐约约的看见果然有个字。 “还真有！” “我看看。” 女生好奇的接了过去，她父亲在旁指引她看哪个脚。 她也看见了，苦笑道：“还真是假的。” 柳雅却懵了，她没想到，还能这么辨假，你不应该说出来让我直接知道吗？ “我也看看。” 很快，她也看见了那个蹊跷的字，隐约能看出它是个“郑”字。 是简体字。 这就足以证明，它的诞生不足一百年。 这个三足鼎并不大，在烧制成行后，还要在那么小的脚里刻字，那反而更离谱了。 所以，这个简体字，只有在烧制的时候，才会被人提前刻上去，烧制后就成行了。 只是那个字的痕迹非常浅，加上脚的空间太小了，不刻意打光去看，谁也发现不了。 谁能想到，仿制者会在那种地方做标记啊？ 不过更让柳雅纳闷的是，顾然刚刚明明就没有去看三足罐的内部，更没有用手电筒，他是怎么知道的？ 第205章 飙戏 中年男人惋惜的看着那个唐三彩三足鼎，叹道：“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居然是个假的。小伙子，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 顾然说道：“我记得，这里是不可以问东西来历的吧？” “呵呵，倒是我坏了规矩，好吧，那我也不问了。我再请教一个问题，这个鼻烟壶，哪里又有瑕疵呢？” 顾然还是摇头，含笑不语。 这反而让父女俩更加好奇了，但也没多说什么，三足罐里的简体字能透露，已经不容易了，总不能一直刨活不是？ 顾然确实是不想说，实在是瑕疵有些太离谱了，多说了反而不好，会让人有一种，这东西就是自己仿的错觉。 秘密这种东西，最好是细枝末节都藏着，让人不会起一点疑心。 其实，三足罐的瑕疵并不只是那个字，还是有其余好几处的，只不过验证起来有些麻烦，现在是耗不起那些时间的，就采取了最快的方法。 年轻女孩饶有兴趣的看着顾然说：“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我叫汪可，这是我爸，你喊他老汪就行，你叫什么？” “顾然。” “你名字也挺有意思的嘛，行了，愿赌服输，你说吧，我们要配合你演什么戏？” 老汪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打断女儿的话。 他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当托。 不过这两件东西的质量实在太高了，即便知道他们是假货，也还是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 某些东西，只要真到了极致，那它就是真东西。 所以，偶尔当一次托，也不算坑人吧？ 老汪甚至还认真考虑过，如果两百多万，自己还真会买。 “别，这事儿啊，还是不麻烦二位了，你们还是去别处逛逛吧。” “行吧，这是怕我们演不好，给你捣乱是吧。” 顾然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父女俩也没生气，老汪说：“那就先不打扰了，下次遇见，咱们再聊。” “嗯。” 两人刚走到门口的时候，迎面就遇见了陈深文等人。 虽是五星级酒店，但房间门也就那么大，两拨人在门口相遇，一下就让门口显得狭窄了。 “汪老师。” 陈深文先是略带激动的喊了一声。 老汪打量着他问：“你是？” “我呀，陈深文，去年咱们在云南的赌石市场见过啊，那时候你还指点我，选了一个质地很好的石料，我一直想感谢你来着，但当时没留下联系方式，一直挺后悔的啊。” 陈深文表现的有些激动，甚至还走到了老汪的面前，主动和他握了握手。 “哦，是你啊。” 老汪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但顾然可以肯定，他也没想起来陈深文是谁，大概在他眼里，挑石料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且，陈深文的热情，也来的很诡异。 他并不是一个多么会感恩的人，更别说如此激动了。 只能有另外一种情况，就是老汪的身份不太简单，或者是让陈深文有利可图。 顾然不瞎，也能看出老汪父女不是什么普通人，但能被陈深文如此重视，还是没想到。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您，明天我做东，您一定要赏脸让我好好谢您，我也有好多东西想向您学习呀。” 老汪摇了摇头说：“小事而已，不用这么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碰到了是缘分嘛。我听说今天这里有交流会，就带几个朋友来看看，这家的东西您看过了吗？要是成色不好，那我们也不用看了。” 这句话，又一次刷新了顾然对老汪的认知。 到底什么来历啊？ 能让陈深文把坑人几百万的生意都放弃了？ “我说你们不买东西就别堵在门口，打扰我做生意，快走吧。” 顾然挥了挥手，极其不耐烦的说道。 陈深文却以为，这小子是在给自己创造给老汪留下 深刻印象的机会，忙说道：“你这卖家怎么回事？我们还没看呢，你就赶人？懂不懂尊敬前辈？！” 顾然冷笑了一声，“说那么多没用，我就是个卖东西的，我的东西好，不愁没人买，我又不认识他，有什么好尊重的？” “你东西好？” 陈深文也开始飙起了演技说道：“在这里卖东西的，谁不说自己的东西好？你东西要真好，汪老师能走吗？” 汪可心中想笑。 还好自己早就知道了，这小子要坑人。 大概就是眼前这几位了。 演技还挺一般的，就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会觉得假，更别说骗过自己的老爹了。 老汪自然也看了出来，没有参与二人之间的飙戏，只是看了眼陈深文身旁的那些人问：“这几位是你的朋友？” “啊？对，这位是我同事，这位是我老婆。这三位都是从岛国来的国际友人，他们听说这里有一场文玩交流会也想来看看，他们对华夏文化也很喜欢啊。” “哦？岛国人？” “对。”陈深文随后又向三位小日本，开始介绍起了老汪的身份，什么老资深、火眼金睛、协会会长之类的词儿，都往他身上套去。 老汪自己都好像听不下去了，伸手打断了陈深文的吹捧。 而后，他偏过头，回头看了顾然一眼，冲他递去了一个眼神。 顾然只是微微昂头，给了一个回应。 两人仅用一个短暂的眼神交流，便让老汪确定了，要坑的就是这三个小鬼子。 陈深文对老汪说：“汪老师，走吧，我们去别人那看看，这家一看就是好东西没有，口气还不小。” 老汪却不动了，说道：“唉，其实他桌上的东西我都看过了，其实是有两件宝贝的，只是我手头的现金都拿去投资了，手头有点紧，光看着也买不起，所以眼不看心不烦，本打算走了，没想到还能碰到你。” 说到这，老汪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说：“你们要是手头宽裕，我还真推荐你们能把那两件宝贝都买下来，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啊。” “哦？” 陈深文反而愣了一下，他也没想到，老汪还能回头劝自己。 第206章 buff叠满了 陈深文的思路转的很快。 大脑几乎是瞬间，就解释出了老汪为什么会说这番话。 肯定是那两件东西仿制的太真了，就连老汪都看走了眼，他是真喜欢，也是真没钱。 陈深文心中大喜，忙说道：“我手头上还有点，汪老师要是不嫌弃，我帮你垫着也行啊。” 老汪还没说话，他身旁的汪可就已经眯着眼笑了起来说：“你居然想借钱给我爸，你想的还真美啊！” 陈深文身旁一位女小鬼子听傻了，用着不是很流利的国语问陈深文：“陈教授，是我没听懂她刚刚的那段国语吗？怎么你借钱，还好像是你占便宜一样。” 陈深文苦笑了一下，“我刚刚就和你们说了，汪老师很不简单，他要是想借钱，很多人排着队想送，而且不用他还的那种。” 小鬼子也不傻，毕竟他们的大部分文化，也是从华夏偷去的，这些弯弯绕绕的思路多想一想就明白了。 能坐等收钱的人，能量都是很大的，收了钱也就代表着，要帮忙办事，要欠人情。 大人物的人情，可要比钱的价值高多了。 顿时，三位小鬼子对这位汪老师，更加信任了几分。 刚刚陈深文那副谄媚的神情，可不像是演的。 老汪说：“刚刚那种话以后都别再说了。” “明白明白，是我说话没过脑子，您别介意。” “没事，不过我刚刚说的你认真考虑考虑，手头真有闲钱，就把那两件宝贝买了吧。” 对于陈深文，老汪并不是很喜欢，要不是可以坑小鬼子一手，又能帮顾然一个小忙，他可不会说这么多废话。 “好，我们一定把握住机会。” “不过……” 见老汪拉长了尾音，陈深文有些紧张的问：“怎么了？” “他卖的价儿可不低啊。” 陈深文笑了起来，说道：“没事，我这几位朋友，都不在乎这点钱的，可是很有实力的。” “呵呵，也是，买了以后，转手卖了也亏不了多少。” 老汪供了拱手说：“那就祝几位” 小鬼子们听的有些飘飘然。 人嘛，总是喜欢被夸、被捧的。 再加上，老资深说，转手还能卖钱，三人就更加激动了。 随后，老汪又和他闲聊了两句便离开了。 见他走了，顾然也松了口气。 这人还挺有分寸感的，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一句没说，还在合适的时机走了。 要知道，房间里可是有摄像头的，要拍的就是陈深文忽悠“朋友”买假货的视频，如果老汪一直在场，就变成了老资深带货，性质完全就变了。 刚刚他们谈话时，就是在玄关门口进行的，作为“前辈”的老汪没有往后退把道让开，陈深文等人自然是没进来的，这一幕也没被摄像头拍进去。 目送着汪家父女二人离开，陈深文直接就把门给 关上了。 顾然不悦的说：“唉，你们想干什么！” 说话的时候，他还一下就扑到了桌子上，用双手护住了唐三彩三足罐和鼻烟壶，生怕被人抢了似的。 柳雅不为所动，她觉得顾然演的还挺灵动的。 陈深文把门关好后，指着顾然哈哈大笑说：“你紧张个什么劲儿？放心吧，没人抢你东西，我只是怕等会还有人进来，打扰了我们的交易，那就不好了。” “不行！你把门打开！这场交流会就没这个规矩！” 顾然越说越急，又蔑视的看了三个小鬼子一眼：“就你们，买得起吗？” 唯一的男鬼子听后很不屑的说：“目光短浅的华夏人，我们可是带着美刀来你们国家投资的，还能买不起几件宝贝吗？！” 柳雅听后，想笑又不敢笑，一张本就美艳的脸更是憋的通红。 这小鬼子也太有意思了。来这种场合说自己是有钱人？就是明摆着说“我有钱，快来骗我”。 这不是没脑子吗？ 就这还能投资呢？裤衩子怕是也要被骗没了吧？ 男鬼子却盯着柳雅憋笑的样子，看傻了。 他刚刚进屋之后，就不在意什么宝贝不宝贝的，视线完全被这位东方美人吸引了。 她的皮肤本就白嫩，在听说自己带着美刀来华夏投资的时候，脸上竟然还害羞的变粉了！ 她对我有意思！ 柳雅看到小鬼子露出猪哥的样子，又觉得恶心，也没那么想笑了。 顾然却笑得很欢。 好好好，朋友忽悠、大佬当托、自己的言语刺激，还有柳雅的美色诱惑。 这算是把BUFF给叠满了。 小鬼子不大出血，还能走出去？ 陈深文走了过来，说道：“小子，你是卖东西的，把宝贝捂那么严实干嘛？放心吧，没人要抢你的，我们想要也是花钱买，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顾然冷哼了一声，把怀里的东西放在了桌上。 “是唐三彩！” 一位下颌线整容成锥子脸的女鬼子兴奋的喊道。 顾然的心里一下就给她起好了一个贴切的外号：锥子姐。 顾然也了解她的想法，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看到熟悉的人或者物，心境都是会起一些微妙变化的。 就比如这唐三彩，出自古代最繁华的唐朝，文化对岛国影响颇深，那个时代的东西以及文化，甚至成了小鬼子眼中的经典，自然是喜欢的。 “美女好眼光啊，这正是唐三彩中的精品，你看这三足罐的胚色、塑形，还有这上面的色彩韵味，都是出自宫廷，供皇室使用的。” “有诗云：晚霞照耀唐三彩，锦上添花现繁华。我觉得这诗贴切极了，因为看见它，就好像能看见唐朝的繁华景象，是当时社会繁荣的一种写照。” “不忙几位说，这东西可是一个大收藏家手里出来的东西，机缘巧合下到了我手上。也就是在这种交流会里，不然我还真不敢拿出来，这是博物馆都要收藏的东西，懂不？” 顾然绘声绘色的介绍着，生怕小鬼子对华语学艺不精，还特地放缓了语速，抑扬顿挫的说着。 也不知这三人是不是对古玩没什么了解，居然听的眼睛放光。 哼，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第207章 坑骗 顾然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刚刚说的很有感染力，让三个小鬼子听的都是两眼发光。 其中，男鬼子很快就收敛了感兴趣的表情，转头对陈深文说：“陈桑，你来帮忙看看，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神奇。” “行，我帮你们看看。” 陈深文走了上来，先是拿起三足罐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的又看又摸，然后还一边讲解： “三位可能不了解唐三彩的历史，这种精美的器物，其实在我们国家中是没有被记载的，直到一百多年前，它才被从唐代墓葬中挖掘出来，所以仅用一百年多的时间，就把名字传遍了海内外。它算是文物界的新面孔，也是文物中名气最大，数量最稀少的一部分，所以这件唐三彩如果是真的，那么它的价值真的很高。” “唐朝时期，华夏的瓷器工艺已经非常成熟了，有“南青北白”两种，可唐三彩却是陶器。这里我要向你们科普一下，陶器其实是古代各国家同步拥有的文明，而瓷器是华夏独有的，自从东汉时期有了瓷器之后，在华夏，陶器这种灰头土脸、易碎、又容易漏水的器物就被淘汰了，逐渐消失在生活当中。” “而唐三彩在初唐的现世，又让陶器重回了巅峰，是陶器史上的绝响。它证明了唐朝时期丰富、大气、包容的文化特点，既有瓷器之美，又不冷落陶器。” 顿了顿，陈深文继续道： “我们再说回面前这一件，经过刚刚汪老师和我的鉴定，这是一件大开门的宝贝。” 陈深文拿起唐三彩，指着上面丰富的颜色对三位小鬼子说： “你们看着上面的釉色，它们是经过两次煅烧，第一次用上千的温度烧成素胎，然后再上釉用八百度烧一次，上面的釉料在融化时会流动，工匠是无法控制流动方向的，这就导致了多种金属在表面以布朗运动的方式向四周扩散，形成不同颜色相互浸染，最后形成这样美轮美奂的釉面。” 他只是简单的将唐三彩的来历以及工艺介绍了一遍，三位小鬼子听的就更心动了。 小鬼子用蹩脚的华夏语问：“老板，这件唐三彩多少钱？” “三百万，不还价。” 顾然淡淡的说道，一点也不热情，他的眼神如刚刚一样，仿佛再说：“你们买得起吗？” “三百万？”男鬼子摩挲着下巴，在深思之后说：“太高了，你便宜点，我们买了。” “说了，三百万，不还价，便宜不了一点。” 顾然态度强硬的说道。 这时，女鬼子刚想说话，就被陈深文给拦住了，他对三人说：“三位，我们先到边上商量一下，我有些话想说。” “好。” 几人走向的地方，居然正好是房间角落，那个老莫放了针孔摄像头的地方。 虽然摄像头隐藏的天衣无缝，但顾然还是不免的会紧张。 还好，走到那个角落时，陈深文就背过了身，也正好挡住了摄像头。 画面没有录进去，声音应该不会漏掉。 “你紧张什么？” 这时，周蓉站在桌子前，眼角带笑小声的说：“你演骗子还演的挺像的嘛，天赋挺好。” 顾然：“向你学的。” “是吗，那我教的还不错。” 周蓉没有因此生气，反而笑得更欢了些。 仿佛很得意以前自己对顾然的恶作剧。 但顾然看得出来，她还是偷偷的嗔怒着瞪了自己一眼，如果此时房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话，她大概率又会摆出师姐的架势，来调教调教师弟。 当然，最后被调教的人，不一定是谁。 两人的小动作做的很隐蔽，杨兴学并没有看见，柳雅却是看的一清二楚，最后还能见到周蓉对自己挑眉毛。 仿佛，她是在挑衅。 柳大小姐只觉得好笑，自己居然被当成了假想敌。 柳雅站在顾然身边，用手指在他腰间戳了一下，饶有兴致的问：“你还学了什么呢？” 周蓉得意的说：“那可多了……” 顾然连忙打断：“没有，什么都没有。” 就周蓉这性子，时不时疯一下，谁知道嘴里又会说出来什么话呢？ 这时，陈深文和那三个小鬼子也走了上来。 “老板，三百万我买了。”男鬼子很痛快的说道。 顾然自然是痛快的答应，都快憋不住笑了。 这外国人不懂水多深就敢往里跳，真是有够傻b的。 “老板。” 锥子姐女鬼子又用蹩脚的华夏语问：“这个、鼻烟壶，五十万卖不卖？” 顾然摇头，指着桌上其余的东西说：“这些东西卖五十万还差不多，这个鼻烟壶二百五十万。” “太贵了，一百万吧？” “嘿，人家砍价都是对半砍，你怎么还不止呢？还是那句话，两百五十万，不还价。” 两人又扯皮了一番，最后还是以五百万成交了。 在成交的那一刻，女鬼子都忍不住脸上的喜意笑了出来，也不知道陈深文向她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大概是他们觉得自己捡了漏，居然还上头了，又询问了一番桌上其它物件的价格。 顾然想了想，也仅只是按照这些东西如果是真货的价格报价，并没有溢价，算是便宜这些小鬼子了。 最后也仅卖出了三个小物件，总价八十万。 当然，这个过程也少不了陈深文在他们耳边吹邪风。 三个鬼子满载而归还不尽兴，说是还要去其它房间里转转，陈深文几人自然也是陪同一起。 顾然的任务也算完成了，自然是收了摊子，剩下的这些破烂，他不觉得还能碰到三个小鬼子这样的傻子，就算可以，他也不想这么无聊的守着了。 柳雅早就在这个摊子守得不耐烦了，磨拳擦掌的想要去捡漏了。 “终于结束啦，我和你说，等等捡漏一定要让我满意啊，我可是等了你好久了。” 经过今天的相处，两人也相熟了许多，柳雅高兴时，说话都带着一丝兴奋的娇嗔。 顾然笑而不语。 正准备出去的时候，没想到陈深文又转回来了。 第208章 不自量力 陈深文去而复返，只不过这一次回来的仅有他一个人。 “老师，怎么了？”顾然问。 陈深文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我找了个借口，甩掉了那三个小鬼子。” “他们发现了？” “那倒没有，那两个小鬼子精得很，刚从你这出去，就想找几个摊子，问问那东西的价值究竟有没有那么高，如果价格合适，就直接卖了。” 柳雅莞尔一笑：“肯定是卖不出去的吧。” 那两件东西的仿造水平确实很高，就连老汪那样的老资深都走了眼，更别说其它人了，更何况，今天来这里摆摊的，都是高价往外卖，都是希望坑几个外国佬，谁会往回收呢？除非是有更傻的傻子。 说不定到时候，别人还会告诉三个小鬼子，那两件东西根本不值那么高的价钱，是溢价的。 这可能就是陈深文跑到这来的原因吧，来通风报信的？ “嗯，没人会买的。” “那……老师，我们现在跑吗？” “有什么好跑的？”陈深文并没有显得多慌张，不以为意的看了顾然一眼说：“你小子，也就这点出息了。你是卖家，在这个行当内，买卖成交后，赔了赚了都没有退货的说法。” “那你呢？” 顾然问，刚刚陈深文可是信誓旦旦的把三个小鬼子忽悠了一通。 他们买古玩的时候是傻子，不代表他们一直是傻子，回过味来，肯定还是会找到陈深文要一个说法的。 “我没事。” 或许是刚刚宰了一大笔钱，他有些飘飘然，加上对顾然的信任，他得意的说道：“呵呵，这种事我又不是第一次做了，面对这种啥都不懂的，或是半桶水的傻子，只要再安排两个托就够了。” “托？” “笨。”陈深文嫌弃的看了顾然一眼，解释道：“找两批人，假装想买那两件物件不就好了？我之前和他们说过，那两件东西的市值在行情好的时候能买到400-500万，人都是贪心的，低于这个价，谁会卖？” “再说了，你以为外国人为什么好这一口？除了物件确实好看之外，当然就是文化的附加价值，这种好东西，像他们这种不缺钱的人，自然是更想带回去装逼了。” 陈深文的这种做法，并没让顾然感到意外，他要是不能做到这么全面，就不是陈深文了，也不会在坑了那么多人以后，还混的如此风生水起。 “老师，这种事你是不是做过很多次了？以后也多带我发发财啊。” 陈深文呵呵一笑，“不该问的事别问，你要是能把我交代的事都办好，以后再机灵点，这种机会多的是。” 顾然佯装乖巧的点头。 “走吧，我现在带你们去逛逛，要是运气好，让你小子捡几个漏，这几年也没白跟着我。” 陈深文对二人招了招手。 柳雅真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带顾然捡漏？还得是运气好？ 看来这小子藏得挺深的，陈深文对他一丁点都不了解。 顾然却对陈深文了解颇深，这孙子肯定又是找了个什么借口，离开周蓉身边，就是为了有一个能接触柳雅的机会。 这个人，一直是这样没下限的人。 “不方便吧。”柳雅说道。 “方便啊，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柳雅道：“这个交流会也就只在这几层进行吧？也没多大，我们走在一起，很容易就碰到刚刚那三个小鬼子，到时候，还不是一眼就看出了，我们刚刚是在做戏吗？” 陈深文一愣，随后笑道：“嗨，没事的，我有几个朋友在角落的房间，物件也多，够咱们逛的，不认识的人是进不去的。” 这话听着就不对劲，像是临时编出来的。 顾然知道，他之后还会编其它的话术，以达到其它的目的。 不知道柳雅有没有看透陈深文的想法，只是挽住了顾然的胳膊，一脸爱恋的看着顾然说：“陈教授，不用了，我想和顾然两个人去逛逛，正好我对这些东西也懂些，能自己看的。” 陈深文听后呵呵一笑，笑道：“那行，那有什么事就让顾然给我打电话，玩得开心啊。” 说罢，他朝着两人招了招手就退了出去，还保持着绅士风度。 只是绅士之下，是一个流氓的内核。 等他退出去之后，柳雅轻轻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很反感？对不起啊，要不是因为我……” “和你没关系，我只是在怀疑自己。” “？” 柳雅拿起手机，打开自拍镜头，看着自己那张瓜子脸，精致的五官，明艳动人。 “没想到，现在就连这种败类都敢对我动心思，还这么明目张胆的，他哪来的自信？” 顾然苦笑。 这番话换作其她人来说，大概会被认为是自恋、下头，但柳雅说的却是实话。 她高定的衣服普通人是看不出来究竟有多精巧的，但都能感觉到，这身衣服有多么契合她，能衬托出一种很独特的气质。 细细观察，就能看出，她和大众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陈深文这种审美极高的人，自然更能感受到这点。 确实是有点不自量力。 这时，又有人敲门走了进来。 是穿着正常的老莫。 他进来后没说话，而是把那两个针孔摄像头收了起来，然后才对二人说：“我一直在看监控，这个房间里的谈话我也听见了。”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你们放心，除了和陈深文有关的画面和声音，其它的我会剪辑掉，包括之前的老汪父女，你们的五官也会做虚化，保证不会波及你们。” 他刚要走，顾然又喊住了他，问道：“莫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和陈深文撕破脸？” “快了，不过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以前和你说过，这个圈子里，被他骗过的人不少，但那些人几乎都没有对他起疑心，但有了这个视频就不一样了，我需要和他们联络一遍。” “那……我能参与吗？” 老莫深深地看了顾然一眼，随后说：“这个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不过商量后的结果，我会告诉你。” “好，谢谢。” 第209章 碎瓷 如果让顾然来形容柳雅这个女孩，那么他觉得有一句成语很贴切：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在之前，与柳雅相处的过程中，顾然无时无刻都能感受到她优雅端庄高贵的气质，仿佛她就是古人所说的，传统的淑女。 只有偶尔玩笑时，才能感受到她思维的跳脱，以及俏皮的灵魂。 但，这些看法，对她而言都是片面的。 出了房间，前往其余房间店铺的时候，她走路都是欢快的。 她洋溢着的笑，以及灵动的步子，还有高兴时说话俏皮的尾音，都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这里人还是蛮多的，你慢点。”顾然冲着她招手。 “我不是我快，是你太慢了，我们可是去捡漏发财的，你怎么这么不积极？” “原来，你还会对发财感兴趣啊？” “当然，这个世上有谁会真不喜欢钱吗？我又不是那种只知道花，不知道赚的人，不然你以为，我投资那么多兴趣的钱，都只靠家里的分红吗？怎么可能。” 顾然发现自己是越发看不透柳雅了。 半道上，顾然听到走廊上有人聊天。 “这个交流会真是让我意外，怎么什么东西都有啊，比黑市还黑。” “嗨，差不多吧，而且我听说，这个交流会的主办方之一，就是这家店的老板。” “嚯，这老板胆子也挺大的，在自己的地盘上搞这种东西。” “这有什么的，人家背景大着呢，背后是郑家。” “就是赌石市场的那家？” “对，就是那个郑家。” “怪不得呢，有郑家在，确实不怕出事，连老外都敢放进来。” 直到柳雅催促了一声，顾然才结束了偷听，朝她走了上去。 “怎么了？” 柳雅很敏锐，一下就看出了顾然脸上有事。 顾然把刚刚偷听的事儿说了一遍，又说道：“还记得那个三足罐，小脚里刻的也是“郑”字吗？我怀疑是一家。” 柳雅分析：“你是不是还怀疑，你看见和陈深文他们在一起的那个老头，就是姓郑？” “嗯。” “姓郑的，你别说，在这个圈子里还真有这么一号人物，而且还特别有名，如果真是他，那确实是不好查的。” “哦？你对他了解多少？” “不多，最多也就可能见过一面，具体的我得去问我舅舅。” 柳雅又摆了摆手说：“不过也得等玩尽兴了才能帮你问，就看你今晚的表现怎么样了。” 顾然苦笑了一下，“保证让柳大小姐满意，行了吧？” “别光耍嘴皮子，你先别像个老干部一样慢吞吞的行不行？我太奶奶走路都比你快。” 被她吐槽一句，顾然还是不疾不徐的走着，直到路过一个房间门口时，顾然停了下来，朝着柳雅喊了一句。 “怎么了？这个房间里有漏捡？” 柳雅好奇的问了一句，视线往里看，就看见两个金发碧眼的老外正往外走，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意。 从他们的手上，能看到一个满绿的翡翠镯子。 柳雅一眼就能看出，这镯子在市面上大概有30万，若是大品牌的，价格还会更高些，但这种一眼大开门的东西，自己并不感兴趣，这不是自己要捡的漏啊。 “呵呵，是看到一个有意思的东西，进去看看？” “好啊。” 和其它房间里差不多，这里也是摆了一桌的东西，不过零零碎碎的东西挺多。 青铜器，古镜，兽角、兽牙、奇石、瓷器都有。 而且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章法可言。 汉朝、西周、战国、明、清的都有，好似个大杂烩般。 老板是个戴着口罩、墨镜的中年人，捂的严严实实，很有神秘感。 顾然笑道：“老板，这么多好东西，你挺勤快啊。” “呵呵，这些可都不是我的东西，都是帮朋友卖的，工艺品，都是工艺品，呵呵。” 典型的无中生友。 柳雅说：“你还怪谨慎的，但真出了事，这种谨慎反而没用吧？还更容易引人注意。” 老板也仅是笑笑，岔开话题说：“二位挑挑吧，我这的东西都好商量，不过最好是以物换物。” “不可以用钱吗？” “当然可以，不过要的钱会更多。” 顾然拿起一个唐晚的海兽葡萄镜看了几眼说：“啧，一线的东西啊。” 一线就是指，刚出土的玩意。 老板说：“嗨，捡的。” 这人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你去地下十几米的墓室捡的。 顾然用手肘碰了碰柳雅说：“你看看，有什么感兴趣的。” 之前柳雅说过，她想要自己捡漏，打眼了再让顾然出手。 这难度是很高的，毕竟柳雅只想捡大漏，一般的小东西还看不上。 不过顾然既然让她进来，自然是有好东西了。 她根本就没有把目光看在一些大开门的物件上，而是放在一些并不怎么起眼的东西上。 就比如，放在很角落的，一个几乎不会有人感兴趣的瓷片堆。 瓷片很碎小，最大的碎片也仅有巴掌大，最小的只有指甲片大小，数量足有上百片。 她的手伸顾然的背后，修长的手指贴在上面，慢慢的写着笔画。 是一个“片”字。 这个字的笔画并不多，但顾然还是有些费劲才“识别”出这是个什么字。 实在是，她的手指虽然隔着一层衣服，但也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令人心猿意马。 顾然也想把手伸到她背后，在上面写一个字，但柳雅的目光直接看了过来，眉毛轻轻地往上一挑，似乎再问：“对不对？” 顾然只是眯着眼，笑了笑。 柳雅也笑了起来，长长的睫毛眨了眨。 两人心照不宣的完成了一次交流。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体验，很美妙。 她自然不会傻傻的直接问老板碎瓷片的价格，而是桌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都问了一遍，而且表现的非常“萌新”，问一些常识的问题，一副很好骗的样子。 老板也很有耐心，半吹半讲解的说着自己的物件，时不时还能临时编一个小故事，看得出，反应力很强。 第210章 捡漏瓷片 看柳雅装“萌新”，顾然也和她打着配合。 只要老板吹嘘的有些过分了，那顾然就会补上几句，以此来拆穿老板想要抬高价格的心思。 比如柳雅“看上”了一件发簪便问：“老板，这个好漂亮，是什么啊？怎么卖？” 发簪整体是银质的，但整体用上了鎏金的工艺，并且在其中能见到一些湛蓝色的点翠工艺，金、银、蓝三色成为它的主色调，非常和谐，既典雅又高贵，不是什么凡品。 “这个啊，是明中期的点翠银簪，你看这点翠的工艺，还有雕刻的工艺，明显是工部某个大师傅的手笔，不过却是很配你这姑娘的，戴上别提多好看了，价格也不贵，三十万吧。” “三十万？怎么这么贵？那弄一套首饰、耳坠得多少钱啊？”柳雅一副惊讶的表情说。 那老板的水平也不算太高，不然也不会看不出柳雅身上衣服的料子很不普通，还以为她只是个长的漂亮，很有气质的傻丫头。 “这是点翠工艺啊，三十万不贵了。而且你这姑娘也真敢想，居然想要一套点翠……” 柳雅继续装傻：“一套点翠怎么了？这么好看，多花点钱也是值得啊。” “这不是钱的事儿，我和你说，点翠，就是用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翠鸟的羽毛制作的，就这件簪子都要60-80只翠鸟毛才能做成，一只翠鸟判3年，一套怎么也得300只吧，你是想坐几年牢啊？” 柳雅装作惊讶的样子说：“原来是保护动物，那这东西我还是不要了，应该抵制这种事。” 老板说：“唉，话不能这么说，这簪子我是走过程序，有售卖许可证的，而且这都是以前的格格、公主、妃子那样非富即贵的人才戴的，我看你这样貌、气质，怎么也算是个公主了吧？配的很呢。” 顾然适时的说道：“老板，你别诓我了，你这些东西都能弄到许可证？你有这实力都开博物馆了吧？而且呢，这只是清晚期的东西，你和我说什么明中期，真当人好糊弄啊。” 老板又讪笑了一下，他以为自己带着墨镜、口罩顾然认不出来，实际上，早就在他的透视眼下无所遁形了。 这老板大概40岁左右，面庞清秀，五官是大众脸，没什么特别的。 这已经是顾然第三次拆穿老板的吹嘘了，他也看出了这位小爷是个真行家，不然这簪子怎么也得往唐朝去靠。 老板说：“小伙子眼力真尖啊，物件不用上手，随便瞄一眼心里就和明镜似的，敢问老师的名讳是？” 顾然微笑着说：“不方便透露。” “呵呵，行，既然是行家，那我就不喊高价了，15万，真心要就拿走。” “这价……” “小兄弟，你多少也得让我赚点吧？你也知道，这东西也是有市无价啊。” “行吧，我要了。” 顾然痛快的点了点头，然后付了款。 老板立刻喜笑颜开，把这簪子拿一个普通的硬木盒子装好，递给了柳雅。 柳雅接过手，直接甩给了顾然。 她对这东西是没有兴趣的，不然刚刚她就会直接先付钱了。 柳雅又问了两件东西，然后才装作不经意的，好奇问：“老板，那些碎片是什么啊？怎么还拿这来卖？有人要吗？” “呵呵，我在这摆了一晚上了，还真没人感兴趣，其实吧，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有人说是宋瓷，也有人说是元青花，但真的太碎了，我也摸不准。” 大概是面前有顾然这么一位火眼金睛的大师，老板也不吹嘘隐瞒了，又看向顾然问：“小兄弟能看出来不？” “我看看。” 顾然拾起其中几片，观察了几眼说：“我也摸不准，不过从这釉色还有土质来看，应该是两件瓷器碎片混在一起的，想拼好可不容易，没什么价值的东西。” 说完，顾然把碎片丢了回去。 “唉，我把这东西摆出来也就是碰碰运气，这么碎，带来带去也挺麻烦的。” 柳雅忽然看向顾然，喜笑颜开的问：“我们把这个买了怎么样？” 顾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不怎么样，买回去了也是一堆碎片，你想干嘛？” “我们可以当拼图玩啊，就像乐高积木一样，你不觉得这种没图纸，碎片又不规则的拼图，比什么无色拼图还要有意思吗？” 顾然摇头：“我不觉得，就算你能拼起来，你还能把它们粘起来不成？” “哼，没情调！试试嘛。” 她看向老板，娇声说道：“老板，你说个价吧，价钱要合适点，别坑我了，不然我男朋友可不让我买。” “嗯……”老板沉吟一番，伸出两根手指说：“两万。” “五千。”顾然面带嫌弃的还价。 “就两万。” 两人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商量的价格是一万五。 柳雅也欢天喜地的付了钱。 当老板的手机响起收款提示的时候，柳雅又高兴的说：“老板，要帮我拿一个好看的盒子装哦。”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又有一位客人走了进来。 是一个一米七五左右，微胖的中年男人，他的骨架比正常人偏大，所以肩宽臂长都比一般人大一些。 “老板，我回来了。” 微胖男人的声音爽朗，走到桌子前，指着那堆瓷片说：“你要的东西我也拿回来了，你帮我把那些瓷片都包起来吧。” 说着，他把手中一串森白色的珠子递给了老板，珠子是项链，项坠是一块高冰种的玉。 柳雅看得出来，单是那块玉，就大概值十五万。 但珠子是什么材质的她看不出来，只知道，应该是什么动物的骨头做的。 她诧异了一下，怎么还有人用这么值钱的东西换一堆瓷片，难道他也看出来了，这堆瓷片的价值？而且还能拼出来？ 老板接过那串骨链，顿时傻眼了，说道：“你怎么点拿来，瓷片我已经卖给这两人了！” 第211章 没一句实话 卖瓷片的老板把刚来的这位中年男人向顾然二人做了一番介绍。 男人姓赵，是开公司的，在这个圈子里也是小有名气，大家也客气的喊他一声赵总。 老板看着赵总拿来的项链，一直忍不住的叹气摇头，说道：“赵总，你哪怕再早点过来，这瓷片我也就让给你了，可偏偏……人家都付了钱，你看这事儿弄的，唉。” 他可不得叹气吗，赵总拿来的这个项链，单是项坠就值十几万。 老板也没想过，他会拿这么值钱的东西来和自己做交换。 看来还是走眼了，没看出那些瓷片真正的价值。 多的不敢说，肯定是要比这条项链要值钱的。 满肚子的懊悔，也只能向赵总吐槽两句。 赵总听瓷片已经交易完成了，他也皱起了眉头。 “那还真是不巧了。” 赵总从摊子老板那把项链拿了回来，伸手递给顾然说：“小兄弟，你看看，我拿这项链和你交换，你把瓷片让给我行吗？” 项坠是高冰种的玉，一眼大开门的东西，柳雅还是瞧得出来的，但她不懂，和瓷器比起来，哪个更有价值。 应该是瓷片吧？ 如果只值十几万，也没必要捡这个漏吧？ 她带着疑问看向顾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之间就产生了默契，一个眼神交换，就能明白对方什么意思。 顾然朝着她轻轻点头，并且没有接过赵总递来的那条项链。 他之前暼过一眼，已经知道项链是个什么情况了。 呵呵，把人当傻子呢，谁和你换？ 赵总说：“小兄弟，你可能不懂，这是骨链，骨头是非洲长鼻子那玩意的，这玉也是高冰种，市值随便也能卖到20万，我这人对钱不钱的没那么在意，只要东西我喜欢，用更高价值的东西来交换，我也觉得值。” 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我家老爷子年轻时是靠修复手艺吃饭的，就爱修复这些瓷啊，陶的玩意，权当消磨时间，算是个爱好。我看这瓷器釉感好，他老人家应该会喜欢，你要是愿意割爱，我再多给你十万现金怎么样？” 顾然的嘴角慢慢掀起一抹微笑，问道：“赵总，你这是睁眼说瞎话啊，从这密度和形状看，这可不是什么非洲长鼻子玩意的骨头。” 摆摊老板也听不下去了，对着赵总讪笑一声说：“赵哥，怪我没提前和你说，这小兄弟是个行家，眼光很毒辣，你别把人当小白了。” 赵总顿时也觉得有些尴尬了。 柳雅看着三人一副明白人的样子更迷糊了，便拉着顾然的袖口晃了晃问：“那是什么动物的骨头。” “不是什么动物的骨头，是同。” “……” 柳雅本就对什么骨料、玉之类的东西不怎么感冒，作为富婆，这种东西在她眼里实在太稀松平常了。 但听到“同”，她眼里就是满满的嫌弃了。 同，是一个偏小众的黑话。 意思就是和你我一样，是人骨。 那能不嫌弃吗？ 真有够晦气的！ 而且看样式是上世纪的东西，并且被保存的比较完好，表面还被盘的有一层包浆。 骨料做的东西一般都是有忌讳的，如：阴气重、不洁、压运势、影响家中风水等等。 更别提，用的还是同类的骨料了。 喜欢这种东西的人，一般都很邪门。 赵总还在装傻：“什么？这是……抱歉抱歉，我真不知道，真晦气啊，这东西就不该到我手上的！” 顾然含笑不语，看着他的表演。 地摊老板忙说：“哎呀，赵总，我不觉得晦气，这东西让给我呗，您说个价，或者这摊子上你看上了什么，咱们换啊。” “老板，你先别急啊，我先和这位小兄弟把瓷片谈下来。” “不用了。” 柳雅直接拒绝道：“我也很喜欢这些瓷片，逛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相中这个东西，还是不舍得交换的，抱歉了。” “我可以出高价，五十万怎么样？” 柳雅摇头。 赵总更坚定的爆出一个价：“八十万。” 柳雅还是摇头。 “一百万！” 柳雅不卑不亢的说：“赵总，你报多少我也不会转让的，这和钱无关，希望你能明白。” 赵总又看向顾然，顾然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可惜了啊。”赵总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瓷片，满眼的不舍。 他又要求交换联系方式，如果之后对瓷片失去兴趣了，他还可以出高价购买。 这是个合理要求，顾然自然应允。 交换电话号码的时候，顾然顺嘴问了一句：“赵总是做什么生意的？” “搞安全系统的，这是我的名片。” 名片上写着：第五安全有限公司CEO，赵澜。 顾然愣了一下，然后把名片也递给了柳雅看了眼。 这人正是帮忙柳雅拍卖库房做安全系统那家公司的老板。 在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刚和这家公司的三位骨干技术人员见过面，吃过饭。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遇见公司的老板。 “久仰大名啊，这个安全公司我真听说过，在琴岛挺有名气的，没想到技术公司的老板，也这么喜欢古玩？”顾然寒暄道。 “哈哈，不是我吹，我们公司在琴岛，乃至省内的安全系统都是一流的，就连银行的安全系统我们都做过完善。我接触文玩的原因，其实就是几个客户喜欢这些玩意，我也就跟着他们入坑了，玩了几年，水平一般。” 这话就太假了。 一堆看起来没什么价值的瓷片，能开价到一百万，能是水平一般的人？ 他至少也看出了这是个什么物件的碎片才对。 顾然对这人的印象越来越差，嘴里真是没有一句实话。 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吗？ 失去了和这人交流的兴趣，顾然就准备离开了。 离开前，摆摊的老板喊住了他，摘下墨镜拉下口罩，露出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对顾然笑了笑说：“小兄弟，咱们也加个联系方式呗，以后你有什么不方便出手的东西尽管来找我，我保证给你一个最好的价……别这样看我啊，就你的水平，我想忽悠你也忽悠不了啊。” 第212章 最慢三天 顾然在思考了一番之后，并没有加摆摊老板的联系方式，而是问道：“我能先知道，你为什么带着墨镜和口罩，像个被警方通缉的文物贩子似的。” “……” 老板还未做出解释，赵澜赵总便先笑了起来，“这个我知道，这人什么东西都敢收，也爱收一些稀奇古怪偏门的东西，比如我拿来的这条项链，别人忌讳的东西他偏偏喜欢，也就爱把自己捣鼓成这样，也不怕把自己憋死。” 摆摊老板只是讪笑了一下，无奈道：“也是有两个仇家，所以还是裹得严实点好。” 顾然捡这人还算真诚，墨镜和口罩都摘了，也就加了他的联系方式。 微信头像是一个漆黑的巷口，id是老怪，朋友圈里也尽是一些偏门的东西，以及不好交易的玩意。 这人胆子也大，那么多大开门，禁止交易的东西，都这么堂而皇之的公开在网络上，他以为标上“工艺品”这样的标签，警察叔叔就会信吗？ 老怪还想加柳雅的微信，但是看柳大小姐不是一般人，连开口都没敢，这就叫自知之明。 瓷片装在一个崭新的木箱里，被顾然提在手上，走出了门。 门口就有垃圾桶，顾然直接把赵澜的名片丢了进去。 柳雅见到这一幕，问道：“你也不喜欢这个人吗？我也是。” “嗯，也不懂他的客户是怎么会信任他这个人的，还安全公司呢，嘴里没一句实话。” 柳雅也不恼，笑着瞪了顾然一眼：“点我呢？这个业务又不是我去谈的，我也不认识这个人。不过啊，他的公司确实不太靠谱。” 她说的是员工泄露客户安全信息的事。 现在，破解安全系统的破译器，还在顾然的随身空间里躺着呢。 “你回头帮我查一查这个人。”顾然说。 “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想法。” 柳雅也不问了，一口答应了下来。 手上的箱子是需要先放回房间的，提着这么笨重的东西逛来逛去实在是不方便。 等回到了屋内，柳雅就迫不及待的把箱子打开，从中取出几枚碎片放在桌子上，观察着上面的画功、釉色和土质，想要以这些判断出这些东西的来历。 顾然默契的不剧透，让她就这么猜着玩。 “这些碎片，到底是几件瓷器啊？我看着怎么有两个？” 直到柳雅主动问起，顾然才回答：“依我看，最少四件吧。” “这么多？！” “有杯子之类的器具，当然多了。” 柳雅纳闷的问：“你的眼睛，不会是AI仿生，带激光、超声波扫描的吧？也没看你研究过，怎么这么肯定？还有，陈深文的唐三彩三足罐里的简体字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也没见你往里看啊！” “这有什么好问的，多观察，多接触不就好了吗？” “你少来，你观察了？你接触了？” 顾然早就备好了答案，说道：“我能看出这些瓷片最少有四件，是因为瓷器的器型是固定的，比如杯子是很小的，那它的杯底自然很小，你仔细观察，这些瓷片里，幅度小的、能拼凑出杯底的瓷片并不少，所以判断最少有两个小杯子很奇怪吗？除去杯子，再组成两件大点的物件，也很简单吧？” 柳雅按照这种方法去观察，发现……完全就是胡扯淡。 碎片太小了，而且又多，混在一起很密集，哪能看出什么是什么？ 忽然，柳雅又想起顾然堪称最强大脑的强悍的记忆力…… “真是个变态。” 顾然没听清她的小声吐槽，问：“什么？” “没什么，那三足罐呢？” “用手摸呗，就像打麻将的时候，不看牌面用手的触感去感觉是饼还是条，我刚刚手在里面摸一圈的时候，就摸到了那个字，顺着光一看，就看见了。” “……” 这家伙明明满嘴跑火车，为什么又听着那么合理？ 好像除了他的这些解释，还真没有其它原因能证明了。 总不能真是仿生人吧？ 那更离谱。 柳雅还能感觉到，顾然还有些事瞒着自己，但她没有追根究底，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 “我也不猜了，你直接告诉我吧，这些瓷片都是什么瓷器？” 顾然这才走了过来，递了瓶水给她的同时，也蹲了下来，从箱子里挑挑拣拣，拿出几枚碎片，分别放成两堆。 “从纹饰、绘画风格、瓷土和釉质可以分辨出来，左边的是元青花，右边的是宋代官窑。具体是什么器型我判断不出来。” 柳雅拿起一片只有两节手指那么大的瓷片，观察了好一会儿，也没从顾然说的这几个角度，看出究竟是元青花还是宋瓷。 上面有开片的痕迹，培土的色泽也非常漂亮，但实在太小了。 “你这么断定？不会走眼？” 顾然犹豫了几秒说：“80%确定吧。怎么样，我带你捡的这个漏，还不错吧？” 柳雅只是呵呵冷笑。 元青花和宋瓷，在拍卖记录上都有破过两亿。 可那是完整的器具，并且品相极好。 眼前的这些碎片嘛…… “想啥呢？”顾然看着发呆的柳雅问。 “我在想，这些碎片能卖多少钱啊，虽然元青花和宋官瓷都很贵，可碎成这样，还能卖出去吗？我怎么觉得，不能超过一百万啊，你这带我捡漏，捡的也不怎么样啊。” 说完，她还看着顾然，失望的摇了摇头。 顾然说：“你直接卖碎片，顶天了也不超过五十万，再说了，我可没说要直接卖碎片。” “嘁，难不成碎成这样你还想修补起……” 话说到一半，柳雅也感觉到不对劲了，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顾然问：“你能修复？！” “嗯，不过需要一点时间。” “多久？” 顾然比了三根手指。 “三年？” “不是。” “三个月？” “……” “难不成三天啊？” “嗯，最慢三天吧。” “三天，那！可！真！慢！” 柳雅咬着银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这话她完全没信。 神经病吧。 第213章 拼接（一） 柳雅大概预估了一下这些瓷片的数量，几百片是有的。 这么多的数量，别说用时三天把它们粘合在一起了，就算是像拼图一样，把它们拼接到原本的位置，也是难度极大的吧？ 普通拼图也只是2D的，并且形状是方形。 而这些瓷片是几个器具混合在一起的不说，还不知道具体器型。 使用AI的3D建模吗？ 可是AI也需要先录入足够的参考数据吧。 所以柳雅最后的结论是，顾然在和自己逗闷子。 “算了，还是别修复了，这些东西还是转手卖给我舅舅吧。” “你舅舅，艺术收藏品协会的会长，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碎成这样他会要？” “他不要也得要。” 顾然冲她竖起大拇指：“可是强买强卖，也卖不了多少钱吧，你要坑舅舅啊？” “自己家的人，怎么能叫坑呢，而且这是元青花的碎片，也不是破烂啊，你说是吧。” 顾然干笑了一下没说话，食指和拇指把一个碎片捏在手里说：“别卖了，我修复吧。” “嗯？” 柳雅还蹲在碎瓷片面前，听到这话，微微昂起头看着他。 “我觉得，我们今晚的捡漏很成功，这东西不好用经济价值来衡量，就算转手卖个五十万、一百万也没多少钱，还不如把它修复好，我对这个过程更感兴趣。不然，真可惜了。” “你真有把握？” “嗯，真有。” “好，那我和你一起……喂，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是什么意思？怕我给你拖后腿吗？” “嗯。” 顾然很诚实的点头，“这个过程是枯燥的，而且还需要比较熟练的技艺，你现在学可能是来不及了。” 柳雅气急。 还没开始就这么打击积极性，真的合适吗？ 她的性子是有些倔强的，甚至是钻牛角尖。 如果说，之前对修复瓷片的想法不多，那么现在她反而很感兴趣。 拍了拍手，掸去手心的灰，柳雅站了起来，双手叉着腰说：“那我给你打下手还不行吗？有些力所能及的事，我还是能做的吧？” 顾然只是牵强的笑笑，“希望吧。” “哼，我先让人帮你准备材料行吧？” “那没问题。” 材料倒是挺常见的，也都是一些传统工艺所用的漆和胶，以及一些替补的填充物，都是很容易准备的东西，只要有钱就能买到，难能可贵的是技艺。 顾然说：“这个工程量不小，随时来都可以，你现在要不要再去逛一逛，看看还能不能捡点漏？” “你觉得，还能比这个更大的漏吗？” 顾然想了想，回答：“如果你是说经济价值的东西，那应该没有比元青花、宋瓷更大的漏了，倒是有些西周、春秋的东西，这这些要么是标级文物不能交易，要么就是小玩意，而且数量太少了。今天来摆摊的，不少都是行家，真东西卖的价格很高，很难捡漏。” “那没劲。既然材料还没到，就先拼呗，我到要看看你有什么效率，能说出最慢三天这种话，哼。” “拼接、粘和确实最慢三天能做好，但修补的地方还需要入窑烧制，那大概要半个月。” “你就吹吧。” 柳雅是真不信，比较这些瓷片太碎了。 当晚，两人就关在屋子里，开始拼图。 在柳雅的印象中，像这种无规则、复杂的拼图，第一步是先进行区别分类，然后从最好辨认、最特色鲜明的地方开始拼。 比如瓷器的边缘部分是光滑没有棱角的，沿着这个部分，至少能把顶口和底座先找出来。 但顾然不是这样的。 他既没有分类，更没有找沿口，而是把这些碎片全部都轻轻倒入一个更大的盆中，并告诉柳雅，怎么区别元青花和宋瓷培土，把它们分成两类。 “简单！” 柳雅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小道尔，易如反掌！ 但她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 数量太多了，纹路又太细致，只看十几片还好，随着数量的增多，她快顶不住了。 “不行！我眼睛都要花了，再这么挑下去，我就要二十岁芳龄患上老花眼了。” 顾然仅用一句话就把她气的半死：“没事，你的老花眼我也能治。” 什么臭男人，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柳雅被气到了，然后就直接摆烂了，美曰其名是休息。 摆烂，不，休息的时候，柳雅在观察着顾然。 发现这家伙变态的不行，只是随手挑了一个平整的碎片，然后再从茫茫多的碎片中识别出它的边缘部分。 仅仅几分钟，就已经拼好了五片，并且用胶带暂时固定住。 柳雅坐在桌上，单手撑着脸问：“我怎么感觉你是瞎拼的。” 顾然也不说话，只是把拼好的碎片翻了过来。 柳雅定睛一看，竟然已经把底款部分给拼了出来。 憋了半天，她也只说出了“牛逼”二字。 这时，柳雅才认命了，原来自己真帮不上什么忙…… 闲得无聊，她就拿出手机，和闺蜜进行视频通话，但是没有打通，直到几分钟后，秦曼雪才回拨过来。 “呀，小妮子今天有空和我视频呢，你先帮我看看，我今天的古装好不好看。” 视频中，秦曼雪穿着一身汉服，脸上也化着仿古的装扮，本就明艳的五官多了几分温雅的韵味。 “好看好看，我再给你看一个更好看的。” “敷衍！” 很快，秦曼雪就看到柳雅镜头翻转，拍像一个男人的手。 因为镜头拉的比较近，所以并没有拍到顾然的脸。 “咦，有情况！你和谁在一起呢？这双手还挺好看的，和我们家顾然的……” 柳雅嘴角挂着笑，“和你们家顾然怎么了？是不是一模一样？” 秦曼雪恍然大悟，诧异的说：“他今天才刚去琴岛你们就遇见了？！” “对啊，他正好和他的老师来拍卖场，就遇见了，唉，这些都不是重点，我和你说，今晚我们捡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漏！” “是什么？很值钱吗？” “当然。” “在哪呢？” “就这些啊，你看不见吗？” “你是说……这些碎片？” 第214章 拼接（二） 秦曼雪对古玩并不了解，甚至很多行话、黑话都没有听说过。 但她知道，无论是文物还是文玩，越是完整价值就越高，都碎成这样了，还能有价值？ 听到秦曼雪的声音，顾然主动解释了一下这些碎片的价值，已经自己今天怎么遇到柳雅的过程。 秦曼雪听后，表示很嫉妒：“啊，羡慕死了，我也想过去玩，可是我还有一大堆工作！” 这时顾然伸手，接过了柳雅的手机，看着屏幕里的秦曼雪说：“你这妆很好看，是在拍什么？” “当然是在江英卓导演的剧组里啊，就昨天和你说过的，今天要来试镜。” “通过了吗？” 秦曼雪撩了一下胸前的秀发，得意洋洋的笑着：“当然，江导和我说，刚开始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邀请我的，但没想到我是个天赋型演员，可塑性很强，直接就通过了，一周后正式开始拍摄。” “那也是一周后啊，你想来琴岛就来呗。” 秦曼雪又叹了口气，“哪有那么简单，上次我去画廊的采访爆火，热度很高，还要持续拍摄，连着我的短视频账号粉丝也跟着暴涨，也要持续更新，小渔姐已经帮我推掉了一些节目和活动，还是有些忙不过来呢。” 顾然想了想说道：“这些都是小问题，我帮你和小渔说一声，让你休息几天？” “还是不用了，现在工作室好多人都配合我工作，我一休息他们的奖金就少了，再说了，我前段时间已经闲够了，现在好不容易忙起来呢。” “像是大明星了，格局不错。” “去你的，少取笑我。” “呵呵，等你真想休息的时候和我说一声，我帮你安排。” “那肯定的。” 秦曼雪得意的笑着。 身为艺人，更明白签了合同之后有多么的身不由己，有些人越红，被安排的工作也就越多，可不是谁都像她这样，背后能有个人帮忙兜底的。 “把手机还给小雅吧，我和她聊会天，同时看你拼那个就好了。” “嗯。” 手机还了回去之后，顾然又继续专心的做着自己的事了，同时也能听到闺蜜俩聊天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场，两人说话都是带点克制的，比如说着日常，忽然开起车，又忽然一脚急刹车。 不多久，柳雅让人安排的补瓷材料也已经送来了。 材料挺多的，硬木、漆、胶、玻璃、老瓷片之类，以及一些辅助工具。 柳雅捞起两只胳膊上的袖子，露出光洁的手臂说道：“哼哼，看我给你表演一门非遗传统工艺：金缮！” 金缮就是修补残缺器物的工艺名称。 顾然毫不留情的说：“你坐那玩就好了，别捣乱。” 视频那头的秦曼雪忍不住“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说道：“小雅，听顾师傅的，别捣乱。” “什么啊，你也不信我，修补我帮不了，干点小杂活还不行吗？” 顾然抬眼看着她问：“比如？” “……” 柳雅并没有接触过这门工艺，但依旧理直气壮的说：“我可以试试调漆。” “那你试试吧。” “瞧不起谁呢，你说，要调成什么样的？” 顾然还是给她示范了一遍。 两种漆，加上胶，以及一些如灰般的粉末物质。 一边调和，顾然一边将所需要的比例也告诉了她。 柳雅和秦曼雪，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漆的色调慢慢变成了浓灰色，其中还泛着一些金丝，并没有多难的感觉。 直到柳雅亲自上手，在没有顾然辅导的情况下，漆是越调越灰，就是见不到金丝。 她感觉是比例不对，所以又开始添加原漆，就这么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粘合漆越来越多，色泽也越来越怪。 “你今天怎么变笨了。”视频中的秦曼雪吐槽道。 “我……”柳雅想反驳，又哑口无言。 顾然此时已经用之前调好的漆，在胶带固定的情况下粘好了几片，回头一看说道：“嗯，挺好的。” “这还好？” “是挺好的，除了灰多了点，胶浓了点，量多了点，金丝少了点，其它都很好。” “……” 那边的秦曼雪已经笑疯了：“嗯，调的很好，下次别调了。” “气死我了！我要挂了！” “别别别，我还没看够呢，我重说，一定是顾然这个老师教的不好，不然我们冰雪聪明的小雅怎么可能会学不会？咱们不弄了，就让他自己倒腾吧。” “哼，算你这个墙头草改邪归正的速度够快。” 顾然说：“曼雪，你不用说违心话，她挂了视频，我还有手机啊。” 柳雅错愕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37度的嘴，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这是人话吗？！ 秦曼雪又一次笑得花枝乱颤，一边笑还一边喘：“你瞎说，我刚刚说的都是实话！我们家小雅确实很聪明的。” “嗯，你不觉得违心，晚上能睡得着就好。”顾然淡淡的说。 柳雅的胸膛气的上下起伏，气的都快要炸了。 “哎呀，小雅，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就是爱瞎说实话，等他回来，我帮你揍他。” “你就是个叛徒，墙头草，我才不信你。” “哈哈哈……” 顾然不再加入她们的说笑，而是用细长，如铲子般的工具把漆刮在瓷片的周围，慢慢的粘上去。 秦曼雪通过视频的镜头观察到，漆全部都在瓷片需要粘的地方，面上不粘一点，最后才被顾然稳健的手贴合上去。 “只要这样沾着就可以了吗？”秦曼雪问。 “这个漆也只能借着胶带短暂的固定住，真要牢靠还要放进窑里烧制，成行之后，随着时间越久反而越牢靠。” 秦曼雪似乎对这个工艺非常感兴趣，问道：“你们刚刚说，这个工艺叫什么来着？” “金缮。”柳雅回答。 “还有呢？更具体的呢？” 柳雅说：“嗯？你怎么突然一副认真的样子。” “嘿嘿，我就是想着，这门手艺肯定是好东西，说不定还能做围绕它来做一期专题，所以想先了解的细致一点。” 第215章 金缮等级 秦曼雪通过手机镜头看着顾然，一双漂亮的眸子里都是小星星。 柳雅看她一脸痴汉的样子，笑着打趣道：“你到底是突然想做金缮的专题，还是馋男人了？我看你这表情，怎么那么痴汉呢？” “啊，柳雅，我要撕了你的嘴！” 心思被戳穿，秦曼雪的脸立刻就变粉了，像是一只河豚鼓囊着俏脸对着柳雅喊道。 她又轻哼一声，变得理直气壮：“我就是馋我男朋友，怎么了。” “不知羞。” “略略，你管我。” 顾然笑了笑，如果柳雅不在，他大概会调侃回去，什么破路都能开一段车。 他也知道，这个专题应该是秦曼雪忽然而至的灵感。 “既然想做这个专题，那就和小渔说一声，你们来琴岛出差，我配合你怎么样？这既能让你想来琴岛玩，又能工作，两全其美。” 顿时，秦曼雪变得更欢快了，压抑不住要溢出来的喜意说：“嗯？我觉得小顾同志的这个提议很有建设性，可以实施啊！” 柳雅观察着两人的表情，淡淡的说：“你们两个还真是，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想的出来。” “我是为了工作！” “呵呵，恐怕你的经纪人都不信你这么说吧。我可听你吐槽过你的经纪人，可没那么好说话。” 顾然转头看向镜头问：“要不然我去和小渔说？” 以顾然现在在寰宇的地位，以及对小渔事业上的帮助，即便没有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也一样能让秦曼雪休息几天。 “你一出面，我不更像是来玩的吗？不行不行。” 秦曼雪忽然灵机一动，说道：“要不这样，你现在简单的说一下这门技艺，我拿给团队看，会比较有说服力。” “……” “行。” “小雅，注意拍摄角度。” “知道了，大小姐。” 柳雅懒洋洋的站了起来，拿着手机把镜头对准他的手，说道：“开始吧。” “嗯。” 顾然拿起一枚瓷片，先把金缮这门技艺简单的介绍了一边，而后说道： “金缮一共有五步：清洗、粘接、补缺、打磨、上色。因为这些瓷片足够干净，所以可以省去清洗的步骤，现在正在进行第二步：粘接。” “把瓷片拼成完整的器具，并用胶带固定好之后，可以看见缺失的部分以及较大的缝隙，补缺这些部分可以用木材、玻璃、漆器、老瓷片之类的东西，再经过窑里烧制，就会变成完整的瓷器，这时候再通过打磨和上色，金缮的过程便完成了。” “金缮也分好三个流派，分别是：蚊足、百川和无衣，每个流派又都有九个等级。这一件元青花就需要用无衣金缮，这也是流传最广的工艺。” 秦曼雪很敏锐，很快就知道，这些流派和等级会是很好的噱头，便问道：“什么是无衣金缮？” 顾然回答：“简单的来说，就是在修补过程中的创作过程，像是给这件器物穿上一件新衣服，名字取自华夏诗经《国风·秦风·无衣》的那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顾然的声音轻缓，不疾不徐又带着迷人的磁性，也为了这段工艺增添了一抹历史沉淀感。 作为一个华夏人，秦曼雪和柳雅自然也是喜欢这种传统文化的。 看着器物修补，听着工艺的由来，真的容易痴迷。 “我刚刚听你说，这门工艺还有等级的吧？这个等级是什么？” 秦曼雪问道。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传统工艺和等级挂钩的，其它的工艺，似乎并没有这种等级划分。 顾然回答：“嗯，这个等级其实在我们华夏是没有的，基本都是出国在外的华人弄的，比如在岛国、漂亮国、新加坡、澳大利亚等地方，都有金缮等级考试，1段最低，9段是国宝级，难度也是越来越高的。” “那你是几段？” “呵呵，我没参加过这种考试，应该是算……没段？” 柳雅插嘴说道：“你还挺低调的。能修补这种级别的器物，你也能叫没段了？” 秦曼雪兴趣更加浓厚，追问道：“快，细说！” “低段的我就不说了，直接说7段吧，需要将32片不同的器物碎片用微铸或以榫卯结构制作成一尊器物，那也只是考试难度，而你现在看见的，这几百片碎片是4件以上器物，如果顾然都能分辨、拼接好，难度可高太多了。” 秦曼雪发散思维：“那就是八段或者国宝级？” “那还到不了，差太多太多了。” “差哪了？”秦曼雪颇为不服气的说：“你不是说了，这比七段考试还难很多吗？” “他没资历啊。八段就需要其余6位八段级以上的人举荐，而且还需要从业30年，会45种以上的流派技法。国宝级更难，需要45年从业经验不说，祖上三代也是这项技艺的从业者，还要会三种以上的金缮修复秘法才行。” 秦曼雪听完都无语了，“怪不得咱们国家没这种考试呢，本来会的人就少了，还要混几十年这个圈子，还要获得同行的认可，没劲。” “呵呵，同行是冤家嘛。” 秦曼雪又追问：“顾然，如果没有这些人脉和资历限制，你能到几段？” 顾然没有停下手下的事，头也不抬的说：“十二三段那么高吧。” 其实这个评级中，最主要的，就是需要会三种金缮秘法，并且经验丰富。 顾然获得的传承，既有十几种已经失传的秘法，又有接近上千年的经验，说个十二三段都是谦虚了。 但秦曼雪却被逗笑了，“噗呲……录素材呢，你认真点。” “好吧，那就没段。” “啊，小雅你看，这人多讨厌，你帮我打他！” 闻言，顾然转头，似笑非笑的看来。 柳雅忙说道：“不帮，打轻了你不满意，打重了你心疼，最后还要怪我，更重要的是……” “是什么？” “我大概，可能，打不过他。” “……” 第216章 战争的开端 之后的半小时内，在柳雅的记录下，元青花的底座往上五厘米左右的部分就已经被顾然给拼接了出来。 虽然已经知道了他是个快男，但能这么快，属实是没有想到。 “你的眼睛是激光眼，带扫描的吗？能从几百个碎片中这么精准的把这些检索出来？是有窍门吗？” “呃，没有。” “……” 如此惜字如金的回答，让柳雅感觉自己好像问的是1+1等于几，这种在顾然看来十分简单又无须解释的问题。 这似乎就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如同他的记忆力一般。 “变态！” 顾然猛地抬头，“你怎么好端端的骂我？” “我是说你天赋，变态。” “……”无语后，顾然说：“行吧，就当你在夸我。” 秦曼雪隔着屏幕都快笑疯了。 这时，小渔走到了她的身边说：“曼雪，别玩了，这是三天后的拍摄安排，我和项导沟通过了，咱们的时间可以改。” “嗯，先放着吧，我等等看。” “别玩了，把这身古装换了，我们该回去了，今晚没有别的活儿了，早点睡，明天还有的忙呢。” 秦曼雪听完，笑盈盈的抬头，一下就拉住了小渔的胳膊，甜甜的笑着，撒娇道：“小渔姐，我有个很好很好的灵感。” 和秦曼雪相处久了，小渔也知道她的性格如何，这么一撒娇，大概又没什么好事。 “新的拍摄项目？” “嗯嗯。” 秦曼雪看着小渔，水汪汪的大眼睛轻轻地眨着。 小渔在她的脸上捏了一下，似笑非笑的说：“说说看吧，不过我不一定同意，卖萌没用。” “那如果是顾然的主意呢？” “顾秘书……那应该没问题。” “你怎么这么双标！” “这怎么是双标？咱们的短视频被官方转发不是他的功劳吗？你是能自己拿出一个能让官媒表扬的作品，我以后都听你的。” “……” “说话呀。” “我这不正在想什么能被官媒表扬吗？” “……” “别闹了，快说，顾秘书又有什么灵感了？” 秦曼雪想说，那是自己的灵感，但为了能去琴岛玩只能把自己的手机举了起来说：“喏，你看，这个叫金缮，非物质文化遗产，我打算拍这个。” 这时，小渔才发现她在和顾然通视频。 气的小渔又在秦曼雪的脸上揪了一下，瞪大眼睛咬牙切齿。 通过带有杀气的目光，秦曼雪能判断出，她在怪自己没事先说明。 “顾秘书晚上好，实在抱歉，我刚刚不知道你们在视频。” “呵呵，没事，刚刚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这个项目其实也是她的想法，我觉得是个不错的题材，你和团队的同事们看看，如果觉得可以就做，不可以也没关系。” “您放心，我保证认真对待。” “双标怪。”秦曼雪小声的嘟囔完，又对柳雅和顾然说：“好了，我要先回去就先挂了，咱们过两天见，拜拜。” “拜拜。” “等等！我又想起件事。”秦曼雪像是忽然踩了一脚急刹车，连忙说道：“顾然，你先别拼那么快，不然我该没有素材拍了！” “好。” 视频挂断，顾然便将手头的活儿给停了下来。 柳雅傻眼了 ，“不是，大哥，你还真停了？” “不然呢？” “她拍素材只需要一小部分就好了，你全留着？你就不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 柳雅哭笑不得的说着。 这人怎么一会儿聪明，一会儿楞的？ “我考虑了啊。”顾然很认真的说。 “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到。” “嗯，可能是考虑的不多？” 柳雅硬了，拳头硬了。 这家伙怎么这么气人？ “过来。” 顾然冲着她招了招手。 “干嘛？” 柳雅傲娇的把头微微昂起一个幅度，像是一直优雅的猫般。 “你不是想知道具体怎么着出来的吗？这其实也有诀窍的，不过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教教你还是没问题的，这算是考虑你的感受了吧？” 这话一出，柳雅的气也消了一大半。 这小子，还挺懂事。 “行吧，我就勉为其难的学一学。” “没事，虽然有点难，但咱们慢慢来。” “我要有你一半的速度就慢不了，到时候曼雪来，就没素材拍了，哈哈。” “呃……以你的悟性，应该快不了。” 柳雅又硬了。 …… 柳雅还是很硬。 只不过这一次是嘴硬。 “明明是你说的太抽象了，什么叫发散性想象？啊，你和我解释解释，我的思维得发散成什么样才能知道周围的碎片形状啊？再说了，碎成这样，你眼睛看着不花吗？不是我笨，是你不会教！” 顾然指着桌上的木屑说：“那这个呢？” 这是用来代替缺失部分的材料，现在已经通过锯子和小刀改成了想要的形状。 除了有些厚，有些短，幅度有些不够，其它还是不错的。 “小失误，你也不可能第一次就做的完美无缺吧？” 顾然诚实的说道：“我确实是这样的。” “……” 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通过屋内的监控可以看到，门口是周蓉。 只有她一个人站在门口，双手环抱在胸口，穿着一件白色吊带，外面披了一件轻薄的外套，看起来既苗条又有肉感，人妻感十足。 顾然打开门，还不等说话，就被周蓉推了开。 走进屋内，周蓉打量一圈，一下就乐了。 “我还说在外面看不见你们俩了，还以为你们回屋玩孙猴子棒打白骨精的戏码呢，没想到弄了一屋子破烂，这是干嘛呢？” 柳雅不答，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问：“有事吗？” 此时的顾然并不知道，女人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开始了。 虽然是周雅单方面的像柳雅宣战。 以周雅的视角看来，这个忽然出现的女人，不但把陈深文迷的神魂颠倒，还把顾然给抢走了。 一个是她的经济支柱，一个是能满足她身体和精神的大宝贝。 眼里自然是容不下她的。 但柳雅根本就没把周蓉放在眼里，更不可能放在心上，所以对她挑衅的眼神直接视而不见。 第217章 试探和挑衅 时间不知不觉的已经过了十点。 顾然还站在门口，即便他稍稍有些迟钝，也能感觉到，屋内的气氛很微妙。 柳雅还专心致志的研究着瓷片，周蓉也对她的问题置若罔闻，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 顾然刚想说些什么来转移话题，周蓉便又走回了他的身边，又是那副鬼灵精怪的俏皮样子说：“我们去吃夜宵吧，有海鲜哦。” 跟着陈深文混，偶尔也能吃几顿好的，顾然也没多喜欢吃海鲜，就知道这玩意特别贵，所以每次逮到机会就像是进了自助餐厅，不撑个半死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所以在陈深文和周蓉看来，海鲜是他最喜欢的食物。 顾然瞟了她一眼，目光就不自觉的往下挪，然后就被两只大白兔吸引了。 “是正经海鲜吗？” 对于别人，顾然问不出这种问题，周蓉的心思，他是猜不透的。 周蓉秒懂，小声的朝顾然耳朵吐气：“你想吃哪种海鲜都行，很水嫩呢。” 说话间，她直接揽上了顾然的胳膊，松软弹嫩的大白兔也蹦到了他的胸前，往前倾轧。 这兔子，竟没有任何束缚，一件衣服都没穿。 顾然心神一荡，心火也是瞬间就被撩拨了起来。 直到，顾然感受着一只皮肤白皙、五指修长的小手贴着自己时，他才猛然醒悟，推开了她，说道：“我知道了。” 这一下推搡并不用力，周蓉用眼角余光瞟了下柳雅，然后又贴了上来，笑道：“中午还和姐姐翻云覆雨，这会儿怎么把姐姐推开了？是因为你女朋友在吗？” 顾然只想撕了她的嘴，怎么什么话都能说的出口？ “好了，别和姐姐装了，你俩就不是什么男女朋友，我早就看出来了。” 听到这句话，柳雅终于缓缓抬头，正眼瞧着她问：“怎么看出来的？” 不对啊，我演技不好吗？ “很难看出来吗？我能一眼就看出，你不是普通人，和我们不是同类人，和他肯定也没多少共同话题，他还笨，很难想象，他能追的到你。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陪他演戏。” 其实周蓉刚刚并不笃定，只是怀疑而已。 在一番试探之后，才确认了他两之间不是男女朋友，不然这女的怕是已经杀上来了吧？ 柳雅也短暂的愣神。 原来不是自己的演技不行啊，而是顾然被误解太深了。 柳雅笑了笑，对周雅轻轻摇头，一句话都懒得解释。 他笨？和我没有共同话题？ 就这家伙的中医水平、鉴赏水平和眼光，都高出老娘一大截了，到底是谁普通啊？！ 这些人对顾然的了解，究竟得多浅啊？ “随你怎么想吧，不过你猜错了，我真是他的女朋友。” “是吗？那你怎么……” “怎么对你的挑衅没反应是吧？当然是因为顾然足够优秀，有女人喜欢、爱慕他都是很正常的事，他要是这点魅力都没有，我还真怀疑自己的眼光是不是出问题了。” “至于你在我面前和他这么光明正大的暧昧，只会让我觉得你别有目的，挑衅我应该就是其中之一，但这种手段真的太低级了，我自然不会上当，而且……” 说到这，柳雅长长顿了一下，继续道：“而且你应该也能感觉到我们之间的差距，有我这种女朋友，他还会对你感兴趣吗？好像很难吧。” 对于前面的那番话顾然很认同。 知音啊。 但后面的就持反对意见了。 你根本不懂男人，更不懂我，我当然是全都要了！ 这番带有火药味的话，也并没有激怒周蓉，“这样吗？可我还是坚信我的想法，顾然啊，你可别又傻乎乎的被漂亮女人骗了，你得对她有警惕心啊。” 顾然想了想，回答道：“我觉得，我对你俩都要有警惕心。” 他明明没有在开玩笑，可两位美女还是被逗的花枝乱颤，笑得前仰后合。 “这有什么好笑的？”顾然没好气的问。 “当然是因为你可爱啊。” 周蓉伸出手，想捏一捏顾然的脸蛋，可还是被他用手背挡开了，还皱着眉头来了句：“神经病。” “哎呀，更可爱了。” “……” 顾然只觉得，这女人的萌点太离谱了。 “不逗你了，走吧，我们去吃海鲜，是真海鲜，你老师让我来喊你的。” 顾然说：“还真是难得，他居然会让你跑腿来喊我。” 怀孕的周蓉就是陈深文的心头肉，又怎么可能让她特地过来跑腿通知？要知道，这种苦力活以前都是顾然专属的。 这是倒反天罡。 原因也很明显，就是今天忽然出现的柳雅。 “陈深文是不是说，把她也带上？”顾然问。 “没有，就喊了你一个人，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商量。” 周蓉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眨了眨长长的睫毛，似乎这样可以增加刚刚那番话的可信度。 顾然只是嘴角掀起一抹冷笑。 他对周蓉的了解太深了，她要搞怪、撒谎的时候就经常露出这种表情，或许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这是她下意识做出的举动。 最后，如果顾然真的一个人去赴宴，陈深文一定会询问柳雅为什么没来。 当顾然愣神的时候，周蓉就会像以往那样，熟练的把锅扣在顾然的脑袋上，让他措手不及，又百口莫辩，也不敢辩解，不然就会被周蓉戏弄的更加惨。 当然，这种事已经不可能再发生了。 “是吗？”顾然看着周蓉的眼睛问。 “对啊！” “好吧，那我还是把她带去吧。” “啊？为什么？” “我总不能自己去吃大餐，让我女朋友在房间里对着这些破烂饿肚子吧？” 顾然走到柳雅身前问，“你喜欢吃海鲜吗？” “喜欢呀。” 柳雅盈盈一笑，然后离开椅子，像之前那样熟练的挽住顾然的胳膊，满脸笑意：“走吧。” 第218章 坑 周蓉傻眼了。 她越来越怀疑，顾然是不是被人魂穿了？ 怎么自从离开了陈深文之后，变化那么大呢？ 没有那么唯唯诺诺了，也越来越难忽悠了，还追到了柳雅这样的极品女神？ 该不会……是被自己调教的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周蓉就忍不住往下发散思考。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然后……她就更生气了。 妈的，老娘刚把你调教好，你就泡别的妞去了是吧？ 虽然，这个女朋友大概率也是假的。 “你干嘛这么看我？” 顾然冷不丁的被周蓉瞪了一眼，只觉得那眼神特别复杂，三分满意三分幽怨四分悲愤填膺。 就像是一只即将炸毛的猫，以进攻姿态盯着你，似乎下一刻就会一个猛虎扑食跳上来咬你一口。 虽然不知道周蓉为什么忽然生气，但顾然并不在意。 气就气呗，就是不知道胸能不能气的再胀大一个罩杯？ 可惜，在中医理论里，这是不可能的事。 …… 顾然对周蓉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被她忽悠了。 海鲜倒是真有，可用餐的地点不在餐厅，而在一个配套设施非常齐全的娱乐房里，什么私人影院、小型游戏厅、台球桌、KTV等环境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室内泳池。 跟了陈深文两年，能让陈深文安排这样下血本的排场，一般都是请一些超大客户，或者是某位领导，或者求人办事。 如果今天在场的都是男性，只要不是六七八十提不起枪的那种，恐怕是穿着旗袍或情趣服装的漂亮美美已经换了三批，轮番任人挑选了。 可今天，只有他们四个人，这显然不是用来招待顾然的，而是冲着柳雅来的。 顾然等人刚到的时候，陈深文就已经早早就在这等候了，他脸上是那副斯文禽兽的笑容，对三人说： “今天那两件东西都卖出去了，你们俩功不可没，我也买了两个不错的物件，心情一好就想玩。咱们先唱会儿歌，吃点东西，等会还想玩什么别的也可以。” 顾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唱歌自然就是在KTV，在KTV自然免不了喝酒，一喝酒，顾然就知道精虫上脑的陈深文，脑子里是什么想法。 呵呵，真敢想啊。 陈深文手中拿着一瓶低度数的酒，站在点歌机前先给自己和周蓉点了几首，然后又转头看着柳雅，克制着贪婪的眼神，说道：“柳小姐，你既然是顾然的女朋友那就是自己人了，我喊你小雅你应该不介意吧？想唱什么歌，我给你点。” “不用了，我不喜欢唱歌，我五音不全。” 柳雅直接拒绝道，坐在她身边，顾然能很清晰的感受到，她连说自己的缺点都能如此落落大方、超级自信。 “你笑我？” 柳雅的手伸到顾然的腰间，在他的软肉上轻轻地揪了一下，没好气的问道。 “没有，我就是想到了高兴的事情。”顾然连忙求饶。 真是，假装女朋友不仅便宜没占到多少，还给了她报复的机会。 顾然可以百分百的确定，揪这一下绝对不是因为自己笑他五音不全，而是今天一整天，三分两次的把她气的不轻。 陈深文也跟着哈哈大笑一声，说道：“五音不全也有五音不全的唱法啊，我不取消原唱的声音，你跟着唱总能有调的。” 柳雅想了想，说道：“行吧，那先帮我点一首《青藏高原》。” “哈哈，这歌好。” 点完这首之后，陈深文就退了回来。 被忽略的顾然已经习惯了。 十点对于许多都市人来说，也仅仅是一天的开始，所以陈深文点的海鲜并不少，而且都是个头又大又肥美的珍贵食材。 “小雅的酒量怎么样？”陈深文问道。 柳雅喝光手里杯中的汽水，把杯子“啪”的一下放在桌上，对陈深文说：“满上！” “哈哈，好。” 陈深文微微一愣，然后又大笑一声，真给她倒满了一杯酒。 “你真能喝吗？” 顾然皱着眉头，担忧的问了一句。 这妞怎么忽然间变得这么傻气？她能看不出来，陈深文这人别有用心？ 真正的做法，应该是直接拒绝。 “放心吧。” 柳雅笑着挑眉，很是自信。 陈深文就坐在顾然的另一边，他说道：“你小子还挺心疼女朋友的，放心吧，这酒的度数并不高，没那么容易醉的，而且咱们自己吃饭不兴酒桌那一套，不想喝就不喝了。” “陈教授，我敬你和周蓉姐一杯。” “哈哈，好。” 周蓉因为正假装怀孕，所以杯子里的是饮料。 碰杯时，她也观察着柳雅，总觉得这女人表现的这么好说话，挺不正常的。 房间里的气氛非常和谐，在几首歌和几瓶酒之后， 陈深文忽然打开钱包，从中取出一张卡递给顾然。 “这是你今天卖文玩的分成，比咱们之前说好的还要多一点，一共二十万。我就懒得转账了，总觉得，还是把送卡比较有分量感，密码你知道的。” 二十万，确实已经超出了约定好的分成许多。 顾然也不怀疑，卡里真有这么多，在这方面，他不会含糊。 可是，以他的性子，能爆出这么多金币，肯定还是有所代价的。 见顾然盯着银行卡发愣，陈深文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带着笑意说：“怎么？送你钱还不想要啊，收着吧，我说过，跟着我，好处少不了你的。” 顾然对此嗤之以鼻。 周蓉之前说过，这次琴岛之行，陈深文并没有打算善待自己，就连自己曾经最重视的毕业，他也打算再卡着，现在又忽然改口，只能是和柳雅有关。 顾然还是把卡收进了口袋，这钱就该是自己的。 至于他多余的想法，最多也只能是个泡沫。 “哈哈，收了就好，来，咱们再碰一杯。” 又经过几首歌的时间后，陈深文忽然说：“顾然，走，咱们去隔壁房间陪我抽支烟。” 顾然知道，这龟孙早就想好了办法，就等着和自己商量了，不，不是商量。 第219章 翻脸 来到隔壁，是一个放置各种酒的一个室内酒窖。 酒窖内还有一个品酒区域，陈深文直接找了张沙发坐了下去，递给顾然一根华子，自己也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顾然站在他面前，没坐，但也点着了香烟。 两人都沉默了几秒，直到香烟燃了一半，陈深文才缓缓开口说：“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吧。” “嗯。” “你也别有情绪，我待你还是很不错的吧，我的老婆，我的情人，都让你睡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就你们那点心思，还瞒不过我。” 两人对视着，视线的中央有两团白色的烟雾，让对方的脸看起来都添了一层朦胧的感觉，好似也看不清对方脸上的小表情。 顾然挥了挥手，拍散了这两团雾。 这时才看清，陈深文戴着眼镜时，斯文禽兽的表情，抽着烟非常惬意，似乎根本没有考虑过，顾然会拒绝。 顾然也一时摸不清，他是真知道唐染和周蓉的关系，还是单纯的试探。 这家伙的心很脏，给人挖坑，用话术套话都是些常规操作。 “我和师姐没有……” “呵呵。” 他也不在乎顾然的反应，摸了摸口袋，拿出一小袋白色粉末说：“等等，你把这些放进你女朋友的酒里，然后等她醉了，你就把她带到楼上的房间。” “嗯？” 顾然愣了一下。 陈深文笑道：“别这么惊讶，老师知道你俩刚谈恋爱，我也不会那么不地道，第一次自然是让你自己来。至于后面嘛，我和你交换，让周蓉跟你，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绝活。” 顾然瞪大了眼睛。 这比他想的还要炸裂啊！ 这他妈的，纯纯变态啊。 “师姐，不是怀孕了吗？” “三个月了，没问题。” “……” 陈深文说道：“你放心吧，这东西喝下去，我保证她醉的不省人事，任咱们怎么玩都行。如果她没想那么快把自己交给你，你第二天早上和她说酒后乱性，你再哄哄，不就好了？要灵活变通啊。”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当然，第二天早上我和周蓉会提前离开，怕她一时间接受不了，以后机会还多嘛。” 即便早就猜到了这个人渣的想法，但听他亲口说出，还是令人觉得恶心。 心头的那股火也腾的一下升腾了起来。 而陈深文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甚至还有一丝急不可耐。 “她并不是我的女朋友。” “那又怎么样呢？睡过以后就是了，傻小子。” “不行。” 顾然冷冰冰的两个字，就像是一盆冷水般浇在了陈深文的头上，也短暂的让他恢复了清明。 陈深文侧着脸，神情冷冽的看了过来，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这种时候，顾然的心中，都被各种复杂的情绪填充着。 他知道，现在并不是和陈深文摊牌的最好时机，这种事，完全可以交给老莫去干。 陈深文当托卖假货的证据视频他已经拿到了，揭穿之后，那些曾经的买家怎么样也要像他讨个说法，到时候墙倒众人推，加上老莫的推波助澜，陈深文直接就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而这个过程，顾然只需要隔岸观火就好，不用参与其中任何一个环节。 跟了陈深文两年，对他了解越深就越明白，他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狗急了还能跳墙，更何况这样的阴险小人呢？ 但这种时候，顾然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他此刻的愤怒，是经过两年的积攒。 顾然永远也忘不了，在陈深文手下当一个悲催的研究生，简直比社畜还要牛马，不仅专业知识没学到多少，反而沦落成了他的司机、跑腿以及干杂活的手下，美曰其名“助手”，而每个月基本没有工资。 这些苦，曾经他都认了，因为陈深文的画饼技艺也很高超，许诺了他毕业后能给一个薪资不错的工作，还能给他许多晋升的机会。 但，这些都是曾经一个没背景、没人脉的穷小子心中仅有的念想。 即便知道这些都是假话居多，也只能选择相信。 顾然更忘不了，唐染那样一个贤德兼备的妻子，一个家庭的贤内助，一个替他背了不能生育这个黑锅的好女人，竟会被陈深文如此作践糟蹋。 “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呵呵。” 陈深文皮笑肉不笑的冷笑着，并没有大发雷霆，反而平静的问：“不愿意？顾然啊顾然，你是第一天和我混吗？出来混，哪有光吃不吐的道理？睡了我老婆和我情人，但连一个你女朋友都不是的女人都舍不得，亏老子还让你先，你这就太不地道了吧？” “人是我带来的，就不能让她发生这种事。” “哈哈哈，真是你马勒戈壁的，老子养了你这条狗两年，现在出息了，和老子玩这套是吧？真是越来越指望不上了，让你拍几张唐染出轨的照片你也办不到，你说，你还有什么用？”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指着顾然的鼻子，最后已经变成咆哮了。 “我让你去勾引我老婆出轨，不是让你去和她谈恋爱的。你以为，没了你，这婚我就离不了了吗？老子照样能把她灌醉，找几个道上的兄弟和她轮流拍照片。” 顾然的怒意顿时就爆发了，一个箭步冲到陈深文面前，一只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在那之前，我会先弄死你！” 两秒不到，陈深文的整个脖子都被掐红了，脸也开始充血，额头上的青筋也跟着浮现。 他的鼻腔用力的呼吸着，嘴巴努力张合，可就是怎么也呼吸不上来。 他不知道，顾然这个废物的的手劲怎么会这么大，单手的抓握力，竟然会让自己喘不上气来。 无力感逐渐蔓延全身，他双手死命的去掰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指，可无论怎么用力，就是一根手指头都掰不动。 但此刻他没有时间思考，只能用力的拍打着顾然的手腕，喉咙里呜咽的时候，喊出几个听不清音节的几个字。 第220章 冲突 人在被掐住脖子的时候，颈部会疼痛、肿胀出现瘀斑，接着就是头晕恶心。 这种状态只需要持续三十秒到两分钟之间，受害者就会窒息休克。 这些情况，作为老中医的顾然，自然非常清楚。 而陈深文这副被酒色掏空的身体，瘦的和骷髅架一般的身体，恐怕用不了三十秒就嗝屁了。 陈深文眼里满满的求生欲，拍打着顾然的手，就像是拳击场上，一方拍地求饶的样子。他凶恶的眼睛也已经变得无奈和哀求，似乎还有朦胧的水雾弥漫。 顾然知道，这只是鳄鱼的眼泪，但还是放开了他，像丢垃圾一般，把他丢在了地上。 愤怒还没有淹没理智，还不至于真的失手杀人。 顾然蹲在他面前，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直到陈深文的视线开始躲闪，才说道：“你要是敢让别人碰唐染，我保证，会让你死的很惨！” 陈深文瘫痪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像是个溺水上岸的人，张大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时而还会伴随几声咳嗽。 “咳咳……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这怂蛋终于有硬气的一天，看来你也不行啊……我还以为你真敢掐死老子，还是高看你了，咳咳……” 他就像是个疯子，似乎忘了刚刚是怎么拍手求饶的，恢复了短暂的安全后，眼底里还有狠戾在闪动。 “我想杀你，会像杀条狗一样简单，但是没必要，因为往后几天，想必你过的也不会太轻松。” “故弄玄虚。” 陈深文不屑的说道，在他看来，顾然这人就是个怂蛋，除了用莽劲还能有什么手段？刚刚有掐死自己的机会，但他没有，现在更加理智自然就更不可能了。 陈深文仔细的回想了一遍，这两年虽然很多事都指挥这小子去办，但也堤防着他，应该不会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往后几天能有什么事？就他一个臭屌丝，还能让自己不轻松？ 他重新站了起来，把领口已经散乱的领带抽了下来丢在地上，平视的看着顾然说：“你跟了我两年，咱们也算是师徒一场，今天算你有种，既然你不愿意，就滚吧，不过，人给我留下，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明白，我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顾然真是气笑了，这人还真够疯批的，都被自己一只手虐成了这样，竟然还能说出这种威胁。 其实，这是正常的，顾然留给陈深文的固有印象，实在太根深蒂固了，不是短短几天就能改变的。 在他看来，顾然还是曾经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前途未来都掌握在自己手上的哈巴狗。 顾然也懒得和他废话，转头朝外走去，陈深文就跟在他身后不远处。 这里的装潢非常奢华，隔音效果自然也是顶级的，两人刚刚在酒窖的谈话不可能传到外面，更何况，此时两女还正唱着歌，是一首五月天的《伤心的人别听慢歌》。 唱的非常嗨，就是不好听，她真的五音不全。 似乎是唱到了兴头上，周雅好动的天性全部都释放了出来，蹦蹦跳跳的跳到顾然面前，把话筒举到他的面前，笑吟吟的挤眉弄眼，想让他也唱两句。 她知道，顾然在唱歌这方面还是有不错的天赋的，如果家里有钱，当初走艺术生这条赛道，加上这张脸，可能已经小红了。 但很快，周蓉便看出，顾然的面色不太好，阴阴沉沉的。 再一看后面的陈深文，领口已经乱了，还未消红的脖子上有一个清晰的手印。 顿时就明白，陈深文肯定提出了什么变态玩法，被顾然拒绝了，还发生了打斗。 而且，从两人的状态来看，陈深文竟然吃苦头了，这真是出乎意料。 她的走到陈深文面前，关切的问：“老公，你们怎么了呀？” “没事。” 陈深文皮笑肉不笑的回答着。 但了解他的周蓉知道，这种表情，代表着事态很严重。 “走吧，该回去了。”顾然对正在鬼哭狼嚎的柳雅说道。 “你真扫兴，我刚开嗓呢。” 虽是这么说，但她还是把话筒往桌上一放，灵巧的站了起来，因为喝了酒脸色有诱人的酡红色。 其实早在两人从酒窖出来的时候，她就扫了一眼，看到了陈深文的窘态模样，再傻也猜出来了大概情况。 对此，她觉得很正常。 就陈深文这种人渣，能压制的住现在的顾然，那才是怪事。 陈深文跟了上来，“顾然，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自己滚蛋，把她留下。” “傻逼。” 顾然头也没回，拉着柳雅的手就打算走。 嘭！ 忽然，陈深文的手中，举着他从酒窖里带出来的一瓶洋酒，酒瓶四四方方带有棱角，朝着顾然的脑袋上直接砸了下去。 酒瓶崩碎，酒水四溅，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紧接着，一道猩红的血迹，就从顾然的头皮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周蓉花容失色，尖叫了起来，还有些手足无措。 柳雅则冷静许多，在一声惊呼后，立刻搀住了顾然。 顾然则是转过身，一双丹凤眼中满是怒意，瞪着陈深文。 陈深文的手中，还举着带着碎渣的瓶口，在接触到顾然眼神时，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后悔，开始心惊胆战。 但他丰富的社会经验，还是硬撑住了这口气。 “你他妈还挺硬是吧，草泥马！” 陈深文又举着瓶口朝着顾然的腹部刺去。 不过这次并不是偷袭，他的动作在顾然的眼里并不快，酒瓶还未刺出的时候，顾然已经抬起脚，一脚蹬在了他的胸口上。 只听“嘭”的一声，陈深文整个人都被踢飞了五米远，背重重的砸在墙上。 这一刻，陈深文似乎感受到了心脏有半秒钟的骤停，还有身上肋骨碎裂的声音。 当疼痛蔓延全身的时候，他甚至怀疑，刚刚蹬自己那一脚的到底是个人，还是头牛。 咳咳…… 陈深文又咳嗽了起来，紧接着，喉咙一甜，一口血随之咳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头晕出现的幻象，他好像还看见了人生的走马灯。 第221章 任务完成 陈深文也没有想到，顾然怎么有一天会变得如此生猛。 就这一脚，差点把自己的走马灯都踹出来了。 不过，刚刚那一酒瓶，肯定也没让这小子好受，说不定脑袋都开瓢了。 陈深文手扶着墙，想要站起来，但是胸口又疼的难受。 “周蓉，来扶我一把……” 陈深文下意识的抬手，朝着周蓉喊了一声。 这一声，又震的他胸口有些疼。 但再疼，也没有心疼。 周蓉好像没有听见自己的呼喊。 那个每天关心自己，爱和自己撒娇，会老公长老公短的娇妻，现在居然和柳雅一起，围在顾然身边。 甚至还能听到她关心，又急切的声音。 “这血怎么越流越多啊，顾然，你怎么样，会不会头晕……我、我……” 周蓉急得跺脚，甚至都快哭出来了，想查看一下伤口，但手刚伸出去，又怕对伤口造成二次伤害。 “闭嘴！” 柳雅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要真关心他，就马上打120。” “哦，对对，我现在就打。” 周雅慌乱的从沙发中找到手机，还没等解锁，手机就被顾然夺了过去。 “不用打120，我很清楚我自己的情况，就流点血而已，没什么大事。” 顾然很是淡定的说道。 如果他没有获得中医传承，没有修炼吐息法，那么刚刚那一酒瓶，不把他砸成植物人也会是很严重的脑震荡。 而现在，顶多就只能算是破点皮，划出点伤口的小伤，上药包扎都不用，经过一晚上吐息法的运转，自然而然的就恢复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嘴硬。” 周雅是真急了，也害怕。 她甚至能听见血从顾然头顶冒出来的声音，再看见半边脸都被血染红的可怖模样，腿都快软了。 柳雅和周蓉不同，她此时冷静的可怕，也没有劝什么，只是拉着顾然到沙发上坐下，接着打开自己的包包，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部倒了出来。 除了一些化妆品、顾然送的护肤品之外，还有一些没有商标的药瓶。 她找了一番，喃喃道：“怎么只有止血的，没有消毒的。” 说着，她的视线看向桌上一瓶高度白酒。 “卧槽！” 顾然顿时惊恐万分，说道：“你想干嘛？还不至于这样消毒吧？而且白酒消毒效果弱，还有微生物啊。” “你是怕疼吧。” “废话！” 这朝着伤口浇下来，消毒的效果是有一点，但也能让他疼的像条蛆一样的扭动身体。 “算了。” 柳雅放弃了白酒消毒的想法，只是把止血药撒在顾然的伤口上，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用牙齿把布料扯下来一块，缠在顾然的头上，包扎的手法干脆娴熟，也没对顾然的伤口造成二次伤害。 “你还打了个蝴蝶结？” 顾然拿起刚刚从周蓉手上夺过的手机，借着镜面的反光可以看见，这个包扎非常丑。 蓝青渐变的布料本来是很好看的，可绑在自己的脑袋上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我说你怎么也是中医世家的大小姐吧，医术多少会点吧？怎么给我绑的这么丑。” “居然能贫嘴，看来脑子还没被砸坏，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和曼雪交代。” “……” 墙边，陈深文忽然又喊道：“周蓉！你马勒戈壁的，过来扶我一下！” 周蓉正打算通过包厢内的座机给前台打电话，让他们送点药品过来，听见陈深文的生意，胸中就有一种烦闷的情绪。 其实，刚刚的第一声她就听见了，只是不想搭理。 周蓉回过头，神情复杂的看着他。 “怎么，连你也爱上这个臭穷鬼了？” 陈深文面色阴沉着，如同阴天的乌云，似乎随时都会电闪雷鸣。 “臭裱子！过来扶我！” 陈深文狰狞的又吼了一句。 周蓉朝他走近，没说什么，还是把他拉了起来，见他捂着胸口痛苦的模样问：“伤的很重？” “可能肋骨骨折了，妈的。” “该！” “你说什么？！”陈深文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周蓉。 这对于他来说，已经不知道是今天发生的第几次变故了。 这只只会朝着自己摇尾巴的小母狗，怎么也敢咬自己了？！ “没听清吗？我说你活该。” 周蓉一反往日古灵精怪的模样，冷冷的注视着陈深文。 她现在并不冷静，所以在思绪混乱之下那句“该”就脱口而出了，是有些后悔，但也不想再伪装什么了。 “你有什么好惊讶的？我图你的钱，你图我的身子，如果想要谈感情你不觉得虚假吗？” “而且我在你的眼里又是什么呢？我还怀着你的孩子，你还能答应让我陪顾然一晚，而今天呢，你又当着我面定了这么一个套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脑子里是什么肮脏的想法吗？” 有些事没有说出口，没有撕破脸，那大家的面子上都好看，还是个体面人。 但点破了这层纸，丑陋和恶臭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好，很好，你们真是翅膀都硬了。”陈深文咬牙切齿。 “我知道你暂时不会对我做什么，除非，你的儿子，不想要了。” “……” 陈深文一愣，面色也更加凝重。 和唐染结婚多年，一直都没怀上儿子，就算找了几个情人但她们的肚子都没有什么动静。 他觉得，一定是唐染传染给了自己什么，让自己也失去了生育能力。 直到周蓉怀孕。 她肚子里的种，是陈深文最大的念想，也是他最大的软肋。 即便他现在愤怒万分，但一触碰到软肋，还是把所有郁闷的吞进了肚子里。 “为了那小子和我翻脸，你是不打算和我结婚了是吧？” “是。” 周蓉的心在滴血，但没办法，有些冲动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她也忽然觉得一阵轻松，好像，她内心里，也没多期待这一场婚姻。 这场婚姻说白了，不过是各取所需，只要能拿到钱，那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而距离这个目标，其实也没多远了。 只是忽然的翻脸，让难度更加棘手了几分。 “呵呵，你们女人还真是善变，你先给我打个120，咱们的事，之后再商量。” 陈深文把自己口袋里的手机递给了她。 而就在这时，顾然的脑海里，忽然蹦出了久违的系统提示音。 “恭喜宿主完成陈深文、周蓉分手任务，获得股市精通技能，以及10万启动资金，请领取系统奖励。” 第222章 股市精通 “恭喜宿主完成陈深文、周蓉分手任务，获得股市精通技能，以及10万启动资金，请领取系统奖励。” 当久违的系统提示音在顾然的脑中响起时，他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然后猛然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周蓉和陈深文二人。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这个任务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如此突兀的完成。 顾然确实一丁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他之前是查过任务进度的，也仅有50%左右，没想到自己还没怎么干预，就这样飙升了。 他们翻脸了？ 不过看起来，怎么不太像啊？ 但既然能够领取奖励，他还是迫不及待的领取到手。 几乎是半秒不到的瞬间，股市精通的知识就如同澎湃的江河一样，朝着他的脑海里灌输进去。 过程并不痛苦，反而有种轻盈的舒适。 而股票精通也与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除了有各种最基础的操作之外，对看盘、基本面分析、技术面分析、K线、大盘趋势理论分析、风险规避、常用的技术指标等等，都有了极其深刻的认知，甚至还能精细的解剖。 这项精通中，最精髓的，竟然还是一种运算法则，可以使用大量的运算以及公式，提前算出股市的涨幅变化。 这是一种非常牛逼的算法，只要在绝对稳定的市场环境下，就没有他预算不出来的涨幅。 但绝对稳定的市场环境，也仅存在理论之中，股市是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的，有可能因为一项政策变动、国际关系等等关系而千变万化，很容易就引起蝴蝶效应。 都是些人力不可抗拒的因素。 当然，数学计算一般都是在如此苛刻的环境下进行理论计算的，投入到真实案例中，这些变化也可以忽略不计。 在顾然看来，这种运算法则，成功率能有个98% 拳打乔布斯，脚踢巴菲特似乎都像是专业拳击手打幼儿园老大一样轻松。 但是，系统也在股票投资上加了一个限制，那就是启动资金，只能使用系统给的十万。 当这十万盈利之后，才能用剩下的钱继续投入。 也就是说，只有用这十万块的本金和盈利，才能在投入股市，其余的钱是不行的。 顾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条限制，但无伤大雅，有了这么牛逼的运算法则，就是给他一百块也能缔造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呀，你的头怎么这么热，这么快就发烧了？” 忽然，柳雅很是诧异的惊呼出声。 此时，她正用湿纸巾帮顾然擦拭脸上殷红的血迹，手指忽然碰到他的皮肤，被他的体温吓到了。 顾然也恍然回过神，也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果然，很热，大概能有40摄氏度了。 知识忽然猛然激增，让大脑CPU运转过快了？ 但顾然没有任何不适感，反而感觉挺舒服的。 “没事，一会儿就降了。” “你就嘴硬吧，这叫没事？我真是信了你的邪！这下真要去医院了。” 柳雅拿起手机刚要打电话，周蓉就搀着陈深文走了过来，她说道：“我已经叫过救护车了。” “我让我的私人医疗团队过来。” “也好。” 这两人刚刚才干了一架，还是别住在一个医院更好。 陈深文现在只能轻微的活动身体，他阴狠毒辣的看着顾然，说道：“没想到你小子的脑袋还挺硬的，挨了这么一下还没事，不过还想去医院……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说着说着，他就笑了起来，阴险又毒辣，似乎还有些幸灾乐祸。 顾然不以为意，“我不去医院也没什么，你手劲太小，就蹭破了点皮，睡一晚就好了。倒是你，赶紧去医院吧，肋骨可是断了两根。” “呵呵，你的变化真挺大的，到现在居然还能这么乐观，那就祝你能挺过今晚吧。” 说完，他就挪着微小的步子，在周蓉的搀扶下慢慢的朝着门口走去。 顾然根本没有把这句不知所云的威胁放在心上，反而看见，周蓉一直朝着自己回头，眼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一时间，顾然有些不明白了。 刚刚两人明明已经翻脸了，周蓉怎么还扶着他，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柳雅观察着陈深文的背影，说道：“嗯，看这样子，肋骨应该是真的断了，你小子行啊，一脚居然这么猛。不过这人也有病，都骨折了不好好躺着等120，瞎动弹什么。” 这也是顾然不解的一点，但没有多想什么。 柳雅就更没有把心思放在他们两人身上了，而是又摸了一下顾然的额头，诧异的说：“咦，体温还真的降下去了，怎么这么快？内分泌失调？神经功能紊乱了？” 柳雅是真迷糊了，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案例。 顾然哭笑不得，“干嘛这么看着我，是我体质的原因，自我调节功能，懂吧？” “还有这么奇怪的体质？” 柳雅的眼神显然是不信的，但没多说什么，只是道：“我伯伯应该会对你很感兴趣。” “你伯伯？” “嗯，搞人体研究的。” “……” 我真是谢谢了。 柳雅问：“你俩到底怎么忽然打起来了？刚刚不是说好的，去抽一支烟吗？” “我坏了他的好事，就翻脸了呗。” “和我有关？” “你还不傻，能看出来啊？我说你也是，别人让你喝酒你就喝？” “我喜欢酒啊，而且这不是有你在吗，有什么不放心的？” 顾然不知道她究竟是认真的还是玩笑话，但这种莫名的信任，听着还是有些暖心的。 柳雅也没细问，大概也能猜到是什么手段，便说道：“虽然我觉得我不会有事，但还是谢谢你了。” “没什么，就是做了男人应该做的事。” “还挺MAN的呢。” 顾然本来觉得没什么，被这么一夸也觉得自己挺男人的。 他站了起来，刚想说话，又被柳雅拽着手拉回了沙发上，还和她的身子短暂的碰撞了一下。 柳雅没当回事，只是嗔道：“老实坐着等我的医疗团队。” 第223章 弄死这帮龟孙 顾然根本坐不住，反手拉着柳雅的手腕，说道：“还是先离开这吧，我了解陈深文这个人，他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陈深文虽然是个教授，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非常斯文，但骨子里还是暴力的。 顾然清楚的记得，他就和几个道上的人有过往来，其中几位还帮他做过些事，具体是什么不知道，但肯定是越线了。 当然，这也是他不得已的手段。 可今晚的冲突，加上他刚刚的眼神，总让顾然觉得没那么简单，甚至有非常强烈的第六感。 “他会动手？” “可能吧。” 柳雅没再说什么，只是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 “你在干嘛？”顾然问。 “摇人。” “那等你的人赶过来，怕是来不及了。” “为什么？” 顾然指着门口说：“因为陈深文的人已经来了。” “这么快？你怎么知道的？你有透视眼啊？” “嗯，我有。” “嘁。” 柳雅根本就没当回事，见顾然老实坐着等医疗团队，反而安心了一些。 顾然的目光四下寻找，最后也没找到什么趁手的武器，便又转头问柳雅：“你学过散打、拳击之类的东西吗？” 柳雅晃了晃自己白嫩带粉的拳头，轻哼一声：“没学过，但答应你没问题。” “嗯？” 顾然惊讶了一下，“不可能吧？” 两人的身高差是10cm左右，柳雅的身形又偏苗条些，如果只是战力值，看起来就像是个战5渣。 “怎么不可能？我打你，你敢反手？” “……”顾然无语了一阵，“那确实不行。”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人嘭的一声，一脚踢开。 抬头看去，有七八个穿着不一，中等身材的人冲了进来。 他们的手上，都统一拿着钢质的短棍。 柳雅顿时站了起来，眼前适合拿在手上的东西，也只有桌上的酒瓶。 “你们、你们要干嘛！别过来！” 柳雅比顾然想象中的要勇敢多了，竟第一时间挡在自己的身前。 她的声音是吼出来的，竟还有几分气魄。 但顾然知道，这些都是她佯装出来的假样子，因为没有拿着酒瓶的那只手，正在轻轻地颤抖着。 也是难为她了。 让顾然和柳雅都没想到的是，对面几个人根本就不讲任何江湖道义，冲进来之后不做任何交流，视线也直接无视了柳雅，直接聚焦在她身后的顾然身上。 在认准了目标之后，几人都冲杀了上来。 钢棍举过头顶，看起来冷森森的。 柳雅一边尖叫着，一边抄起手上的酒瓶就砸了过去，一个两个三个，就像是掷手榴弹一样。 她的气势看起来倒是足了，又因为慌张失了准头，接连丢了三个都没砸到人。 而这时，对手也已经冲了上来。 在他们的眼里，好像就没有怜香惜玉这个概念，连柳雅这种姿色绝伦的女神都下得去手。 柳雅的反应也是极快的，拉着身后的顾然就往旁躲，可如此混乱的场面，能躲一下是运气，能躲两下就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当冷森森的钢棍朝着柳雅肩头挥下的时候，她整个人彻底慌了神，脑子中仅有一个念头：我要变成残疾人了……说不定以后的胳膊，都要换成义肢了…… 就在这时，身后的顾然忽然搂住了她的柳腰，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很轻巧的就护到了他的身后。 柳雅上次被人这么搂着腰转圈还是小时候，更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力量感，以及他身上紧实的肌肉。 秦曼雪吃的可真好。 可他头上还有伤啊…… 顾然不知道柳雅现在脑海里是什么念头，一把把她推到沙发后头，语速极快的说道：“你先躲一会儿，我很快就解决好。” 柳雅急得都快哭了。 一想到顾然还是个伤员，脑子刚刚才挨了一酒瓶，现在又要被群殴，还不直接打成植物人啊？ 她想帮忙，但腿还是有些软，使不上什么劲。 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顾然竟然没有躲，反而只身迎了上去，背影看起来特别灵巧。 首先，就是那个脚步非常有章法，每一步都似乎是事先想好的，整个人的下盘显得特别扎实。 柳雅注意到，顾然站稳之后，双脚几乎就不怎么动了，上半身的动作，全靠腰身运转。 这家伙是不是傻，被人群殴呢？站这么稳干什么？ 铛！ 钢质的短棍敲击声响起，金属感很强。 柳雅明明看见，这一棍敲在了顾然格挡在头顶的手臂上，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见顾然的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弧，那根短棍就偏了个角度，挡住了另外一根飞舞过来的短棍，爆发出了碰撞声。 这个简单的弧度，让她想到了太极，因为看起来实在太灵巧，太飘逸了，四两拨千斤和借力打力的观感很强。 这些人是真下死手，每一棍挥舞，都能见到打手们扎实的肌肉块，还有狰狞的表情。 “操，还是个练家子！” 有人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忍不住吐槽道。 顾然说：“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们都是哑巴呢。” “你很快就会变成哑巴了！” 乱棍又打了下来，别说柳雅了，就连顾然都有些看不清这些棍子是从什么角度挥舞向自己的，因为速度太快，残影都有些晃眼了。 他只能往后退，可很快就退到了沙发旁，再往后，就是柳雅了。 “操你妈的，继续来。” 顾然似乎也打出了真火，冲着几人大吼一声。 脑袋上刚刚止住的血，这会儿又流了出来，就这么几个呼吸间，他的半张脸都是血色，就连睫毛上都有血珠在凝聚，看起来狰狞又恐怖。 但打手们不会被这一幕吓到，又一次齐齐冲了上来。 “来啊！” 顾然不躲了，又一次朝着几人冲了上去。 上一次冲杀，他不过是想给柳雅留一部分缓冲的空间，一直都处于被动招架、格挡的姿态。 而这一次，他的眼神变得凌厉如刀，似乎也不打算格挡了。 还挡个屁，弄死这帮龟孙。 第224章 别哭了，不好看 传承了中医传承，顾然自然也会一些修身养性、调理气性的拳法、掌法、体操之类的。 这些体术，在古代都是从武学演变来的，更有甚者有些本身就是武学，就比如其中的太极系列。 再加上吐息法的辅佐修炼，顾然现在也算入了门道。 可就算再精进些，也不可能光靠太极，就打赢这场混战。 他能靠的，也只有用吐息法修炼出的“炁”运到双臂之上，当作加防、减伤BUFF来用。 提高了抗击打能力，他就打算直接硬抗、肉搏了。 铛~ 清脆的金鸣之声又一次响起，只不过这一次的短棍，是结结实实的砸在了顾然的手臂上。 有人短暂的愣了一下神，打在人的身上，根本不应该是这种声音啊！ 更离谱的是，在硬接了这一下之后，顾然的手臂就好像没事一样，还能挥出拳头。 这一拳，是在顾然积蓄已久之后才挥出的。 厚积而薄发！ 嘭！ 这拳打在了一个打手的脸上，只发出了一声闷响，但那人却整个人飞了出去。 确实是飞出去的，身体倾斜着在空中留下一道短暂的弧线，在经过三四米之后重重砸在了地上。 “咳咳……噗！” 那人咳嗽了几声，然后嘴里吐出了两枚带血的后槽牙。 这还没完，顾然根本不等几人反应过来，又加快了挥舞拳头的速度。 区别于咏春日字冲拳的直爽、爆裂，顾然的拳、掌反而会在空滑过一个趋近于完美的圆弧，竟还有些优雅。 画弧并不是为了美观，而是为了蓄力，这可以保证，顾然所出的每一招，都能一击瘫痪。 一对多，是打不了持久战的。 嘭！ 嘭！ 嘭！ 又是几声闷响之后，有人倒飞了出去，有人直接捂着肚子像是一直煮熟的大虾，弓着身子直接倒在了地上。 战局转瞬即逝的逆转。 血已经把顾然染成了半个血人，但一双眼睛却在闪着凶光，满身的杀气腾腾。 还未倒下的打手还有四人，但他们都彻底傻眼了。 妈的，这人看着也不壮实啊，怎么打起架来这么猛，像个疯子似的。 还有，他的两条胳膊还是肉做的吗？挨了好几钢棍还没断？ 这还是人吗？ “他快不行了，弄他！” 喊话的是一个烫着卷发的小眼睛男人，他的身材是几位打手中最壮实的，也是出手最凶狠的。 但此刻，他没有之前那么果断了，不然应该是一句废话不说，直接动手的。 几人真被顾然这副样子给吓到了，太他妈能打了，挨一拳就得飞出去。 铛铛~ 忽然，顾然往前走了一步，脚尖踢到一根掉在地上的短棍，滚了几圈。 “咕噜~” 有人咽了一口唾沫。 妈的，赤手空拳都占名额能打，再捡个钢棍还不杀疯了？ 但顾然根本就没去看一眼，只是冷着脸，凶光满满的眼睛像是猎食者一般，死死地盯着还站着的几个打手。 “啊~” 卷发小眼睛男人暴喝一声，举起了钢棍，肱二头肌像是个小山包般的凸起，额头的青筋也跟着暴起，像是想一棍就敲碎顾然的脑袋。 棍子落了下来，但顾然的双手都没有动弹。 他的两只手都挨了太多下了，已经疼到筋挛抬不起来了。 不过，他还有一双腿。 顾然一脚站地，另一只脚以极快的速度瞬间抬起，大长腿的脚尖瞬间就越过了头顶，蹬在了落下来的钢棍之上。 铛~ 钢棍被顾然一脚踢飞，脱手的瞬间也震的卷发小眼睛男人虎口生疼。 然而这还没完，顾然高举过头顶的大长腿，又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做出了一个下劈的动作。 砰！ 一记下劈腿，狠狠地砸在了对方的肩上，好像一下就把他全身的骨头劈散了，整个人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双膝砸地的时候，也有两声非常微小的脆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这一跪，整个打手团的气势也瞬间荡空。 剩下的三人，早已没了刚刚的冲劲，都是瞳孔地震般的看着眼前这个血人。 “想跑？” 顾然明明没有嘶吼，但嗓子不知怎么也哑了，听起来反而更加杀气腾腾。 不给剩下三人反应的机会，顾然直接冲杀了上去，右就像是一条灵敏的长鞭，每一记鞭腿都带着阵阵音爆，连续踢出三次，快准狠的抽在他们三人的脸上、胸口、裆部。 每一下都似乎是用尽了全力，准确的踢在对应的穴位上，让对手瞬间失去了战斗力，要么飞出去，要么像软脚虾一样的倒在地上。 柳雅就躲在沙发的后面，看着这一切，都只在短短半分钟内发生，但她总觉得过了一个小时那样漫长。 直到现在，亲眼见到打手们躺在地上，捂着各自伤口哀嚎的模样，还是让她有些难以置信，顾然打赢了？ 赢了？ 但柳雅心中并没有丝毫喜悦，因为顾然已经成了半个血人，虽然还站着，但根本站不稳，摇摇晃晃的，像是风中残烛，似乎真的刮来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顾然，你怎么样了……” 柳雅从沙发后面站了起来，这时她才发现，自己也哭成了个泪人。 “别过来！” 顾然猛然回头，目露凶光，直到看见柳雅没事，眼神才渐渐柔和。 “我不能保证他们还能不能站起来，你别过来，等我过去接你。” 顾然的声音又疲惫又沙哑，让人心疼。 “好……” 柳雅轻轻点头回应，等顾然晃晃悠悠的走过来的时候，又立刻迎了上去，搀扶着他。 柳雅能感受到，顾然的整个身子都在摇摇晃晃，明明走路都没什么力气了，半个身体还依在自己身上，眼神还凶恶的像是捕猎者，死死地盯着躺在地上的打手们，防止他们又站起来偷袭。 这个套间是待不了了，两人走了出去，随便找了个路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柳雅整个人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看着满身是血的顾然，无从下手的哭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手还有知觉吗？” “别哭了，不好看。”顾然声音沙哑的说。 “谁哭了？我没哭！”柳雅犟嘴的说：“你还挺乐观的，还有心思关心我好不好看。” 第225章 说法 柳雅搀扶着顾然到一把长椅上坐下之后，顾然声音沙哑的问：“你的中医水平怎么样？” 柳雅回答：“从小就接触，没有系统的学习，但也还算不错。” “穴位针灸会吧？” “会。” “这盒针你拿着，按照我说的顺序走穴扎针。” “好！” 柳雅并不知道，这盒针顾然是从哪里拿出来的，出现的太突兀了，但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孔最穴……隐白……神门……命门……” 顺着顾然说的顺序，一共扎了13针，过程无比顺利，柳雅的手法很是娴熟。 这些穴位行针之后，能够止血益气，暂时稳住顾然的状态不会恶化。 随后，柳雅去酒店前台要了一个医药箱，又对伤口进行一次简易的处理。 做完这些后，她又给顾然把脉，发现这家伙只是有些虚弱，体征还是很强的。 至少，没有伤到脏腑，也没什么内伤。 流了这么多血，还打了一架狠的，还能保持这种状态，简直就是个奇迹。 见柳雅看着自己啧啧称奇，两眼放光的样子，顾然还是有些虚弱，问道：“干嘛这种眼神？好像我快死了似的。” “你离死应该还很远，状态比我预想的要好非常多。” “没有内伤而已，你干嘛这种眼神？” “我只是在想，还好你遇到的人是我。” 顾然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句，弄的一头雾水。 柳雅解释道：“如果是我伯伯……” “知道了，他搞人体研究的。” “嗯，你以后理他远点吧。” “……” 顾然知道，柳雅和自己聊天，更多的是在让自己分散注意力，才好给自己的胳膊上药。 另外就是不让自己昏睡过去，毕竟流了许多血，昏睡就可能是休克了。 因为要扎针，他上半身的衣服都已经脱掉了，露出了还算健硕的身材。 柳雅的眼神扫视了一眼腹肌后，又把注意力放在胳膊上，上面能清晰的看见，有数道青紫交接的淤青，都是他刚刚用胳膊硬接钢棍留下的痕迹，看着就让人心颤。 柳雅现在能做的，也只是涂了些药后用冰袋冷敷，又怕太冰，还垫了一层毛巾。 “很疼吧？” 顾然的声音带着沙哑，半死不活的说：“没感觉。” “你们男人都死要面子，我看这手没断都是奇迹了，你还没感觉。” “我的意思是，没知觉了。” “啊？！” 柳雅面色顿时煞白，手一颤，冰袋也随之掉在了地上。 “血液循环、末梢神经炎还是颈椎受伤了？” 肢体失去知觉，大部分也就这些原因之一了。 “都不是，不过没关系，睡一觉就好了。” 顾然现在就想睡了。 刚刚手臂中的筋脉中用炁填充，用于增强抗击打性，要不然他骨头早都碎了，后遗症就是会短暂的失去知觉。 其实这是好事，失去知觉了反而上药、活动什么的都不疼，麻药都不用打了，再说了，手臂伤成这样，手是用不了了，没知觉就没知觉吧。 “我真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能这么乐观，我的医疗团队马上就来了，到时候做一个全方位的检查。另外，你现在这副样子不能让曼雪看见，你想个办法，让她别来了。” “看见就看见吧，没关系。” “你就不怕她担心？” “我都没什么事，有什么好担心的，她不来，你照顾我啊？” “想得美吧你。对了，那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柳雅的手指了指刚刚打架的那个套间，隔音效果很好，所以根本听不见里面的哀嚎。 “至少，要在医院躺三个月，至于会不会落下病根，看他们自己的身体素质了。” “嗯……” 柳雅沉吟了几秒，说道：“你要是还觉得不解气，等会可以都听你的安排。” “什么意思？” 顾然纳闷的问，等等还能安排什么？ 柳雅没回答，反问：“陈深文并不在琴岛混，他能这么快就着急这么多打架下死手的人，还不是仰仗这家酒店的老板吗？要不然客人伤成这样，酒店的人早该过来看一眼了，现在都在装死人。” “这个我也想到了，你觉得，我们要不要报警？” 柳雅轻轻摇头，“报警？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两人说话间，柳雅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接通后便报了一下位置，很快，顾然便见到穿着白大褂，衣服上印着岐杏LOGO的医护人员带着担架和急救箱快速的跑了过来。 柳雅显然是松了一口气，绷紧的那根神经似乎终于能松一松了。 顾然对这群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还挺快的。 从出事到现在，半小时不到就赶过来了。他可没有听到救护车的声音，也就是说来接陈深文的120并没有那么快。 第二印象就是，这几个护士真好看呀。 赶过来的医疗团队有六个人，他们也都被顾然这满身是血的样子吓到了。 “哎呀，你流了这么多血怎么还坐着，快，快躺下。” 一名医生语速极快的对顾然说道，然后替他拔掉身上的针，让他身后的几位医护人员也立刻围了上来，立刻安排顾然躺到一张担架上。 顾然顺从的接受安排，躺在担架上之后，还有医护人员给他清创、输血，检测他的生命体征。 “他们先带你回去治疗，我今晚尽量赶过去。” 柳雅说道。 顾然愣了一下。 他知道，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这家酒店以及背后的老板，都要承受一些后果。 但顾然没想到，柳雅竟然如此干脆，今晚就要个结果。 顾然也知道，这家店背后的老板姓郑，就是那天在三层小楼中见到的那个老头，是汤嫣都不敢轻易调查的人工，显然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而柳家，表面上看只是以医药技术为核心的集团，实际实力怎么样，顾然并不清楚。 他是有些担忧的。 忽然，一只柔软又温热的两根手指，贴在了顾然的眉心，摁住皱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 “放心吧，这里的事我有数。” 第226章 三位女友 “你有个屁数，我陪你在这里等一个结果。” 顾然没好气的说道，明明都没什么力气了，说话还挺有中气。 就在这时，他又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开启透视眼一看，是一个青年人带着二十多个人冲了进来，看样子都是练家子，门口的保安都没能拦住，还爆发了一次小型的冲突。 大概十人左右的安保团队，一下就被冲散了。 “门口那些人是你喊来的？”顾然问。 柳雅愣了一下。 这里距离门口还远着吧？自己也才刚收到消息两分钟不到，也没告诉顾然，他是怎么知道的？ 迫于现在紧张的形式，柳雅也没多问，直接回答：“是我舅舅的人。” “嗯。” 虽然已经猜到了，但亲口听到答案，顾然还是安心了不少。 “把他送回医院吧，各项检查都做一遍。”柳雅对医护人员吩咐道。 “小柳总，您放心吧，他的状态很良好。” “别大意。” “明白。” 顾然没好气道：“都说我状态良好了，还这么急着把我送医院干嘛？我陪你多等一会，也要不了多久。” 柳雅轻轻摇头，“来不及了。” 顾然更加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你的脑袋要缝针，刚刚已经注射麻药了，到医院差不多生效。” “……” “放心吧，计量刚好，不会伤到你的最强大脑。” 顾然的眉头依然皱着，“有把握？” “有。咱俩被人围着揍了一顿，怎么也得讨点医药费吧。” 顾然与她对视了几秒，见这妞眼底带着怒火和较真，反而安心了一些。 别说，这麻醉药还真挺有用，不一会儿困意就袭来了。 …… 顾然醒后观察着四周。 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如贵宾室般的病房里，周围环境很好，还有一扇落地窗半遮着窗帘，外面是一片打理精细的绿植。 柳雅就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低着头，视线注视着大长腿百褶裙上的笔记本电脑，纤细白嫩的十根手指飞快的敲击着键盘。 这就是他刚刚迷迷糊糊间听到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并不大声，但在这安静的屋内还是很明显的，听着也不烦，像是白噪音。 她的嘴里咬着一瓣切好的苹果，苹果并没有完全送入嘴里，只是一半在嘴里，另一半在红唇外面，仔细听，还能听到吮吸的声音。 顾然听的渴了，“柳大小姐，我想喝水。” “嗯？” 听到声音，柳雅诧异的抬头，嘴里的苹果也跟着掉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咬的时间比较久了，上面还沾粘着不少口水。 但她没在意这些，飞快的把电脑搁置到一旁，惊喜的说道：“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诊断失误，你会像植物人一样一直睡下去呢。” 说话间，她已经用杯子接了一杯温水，递了过来。 顾然是真的渴了，一口气喝光。 “还要吗？” “够了。” “饿了吧，我让护工去买点吃的。” “嗯……” 顾然轻声回应后，活动了一下有些躺僵的脖子和腰，问道：“我睡了多久？” “快两天了吧，大概40个小时。” “这么久……” “嗯，我们也没想到你能睡这么久，现在应该是昏昏沉沉、四肢无力吧？正常，睡太久睡眠紊乱就会这样……哦，忘了，你的医术很好。” 顾然笑了笑，没反驳什么的。 正常人出现这些反应是正常的，但他没有，吐息法联系久了，从某个角度来说，也形成了一种肌肉记忆，就算睡着了也会被动运转，所以那些debuff自然就消除了。 只是没吃东西没喝水，光输营养液，饥渴口渴的感觉是免不了的。 他起床上了个厕所，活动了一下身体，能够感受到，自己恢复的也差不多了，只是两条胳膊被击打的地方，还是会有些隐隐作痛，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慢悠悠的拖沓着脚步，走到落地窗前把窗帘拉开，让阳光全部射了进来，填满整个屋内。 “那天晚上你给我讨了多少医药费？”顾然活动着腰，问道。 “不急说，要不，你先看看手机？” “卧槽！” 顾然惊讶的大呼一声，连忙拿起手机。 打开微信一看，果不其然，每个红颜知己都给他发了消息，因为他没回，都消息轰炸了。 再打开通信记录一看，未接电话也不少，但有几通是回过的。 柳雅坐在沙发上，浅浅的笑着：“有几位你的朋友实在太关心你了，一直给你打电话发消息，我是想关机清静的，但让人太担心也不好，所以就帮你回了几个。” “……” “啧啧，没看出来啊顾然，你还是个时间管理大师，这么多姑娘都对你这么上心，桃花挺多的啊。” “呃……” 顾然尴尬的脚趾都抠在了一起，感觉自己努努力，可以抠出个三室一厅。 他没想到，会这样败露啊！ 特别是看到柳雅意味深长的笑，就是看不透她在想什么，了解了多少。 “你还把我以前的聊天记录都翻了吧？” 柳雅轻轻摇头，“没有，我没做那么没品的事，也对这种事没什么八卦的想法。” 不知怎么的，顾然觉得她的话很有说服力，她这样的人，不会在这种事上撒谎。 “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你想听什么解释？” “你的女朋友啊。” “你指哪一位？” “唉，你这么容易就承认了？我还以为你会抵赖，狡辩的。” 顾然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心想，这妞知道了也没事，自己还没和她睡过，心虚个屁？ 至于秦曼雪……连哄带骗，应该能糊弄过去？ 顾然耸肩，语气轻松的说：“你都和她们通过话了，我解释有用吗？我数一数啊，我女朋友一共有三位，不知道你想知道哪一位？” “可是，和我联系的姑娘，可不止三个。” “有的可不是我女朋友，我算给你听啊。曼雪是我女朋友，赵半夏是我前女友，但她对我死缠烂打，以女友身份自居，我也挺烦的，你也看见，她的消息我可是几乎不回的。最后一位嘛……” 柳雅冷笑的看着顾然，挑眉道：“最后一位是谁呢？” “是你啊。” “我？！” 第227章 赔偿 柳雅坐在椅子上，双腿叠放在一起，身形显得修长优雅。 纤细修长白皙的双手放在百褶裙上，听着顾然的“狡辩”的同时，手指带有节奏的轻轻敲击着大腿。 她的眉眼弯弯，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直到，顾然说出，第三个女朋友，就是自己的时候，柳雅的笑意都僵住了。 晃神过后，柳雅恍然大悟，“我们只假装了几个小时的情侣，我就成你女朋友了？” 顾然耸肩，“但伪装情侣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如果你给我打电话，是另外一个女人接的电话，那她是不是也会误会呢？” “你这嘴巴真是厉害，巧言善变的。” “你怎么知道我嘴巴厉害？” “什么？” “没什么……” 看着柳雅脸上还带着狡黠的笑意，顾然问：“所以，我的解释，你不相信是吗？” “不啊，我很相信，你魅力大，有很多女人围着你转也是正常的，就像我也有很多追求者，但这不能说是花心。” 顾然真的想为了她的阅读理解能力鼓掌，简直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但是……” 她又忽然拉长了尾音，让顾然心中咯噔一跳。 就知道没有这么容易糊弄过关。 “不过什么？” 见她久久不说，顾然催促了一声。 “没什么，明天，曼雪就会到了。” “你都告诉她了？” “嗯……都还没有，你生病的事，还有你的这些红颜知己的事，都还没说。” 顾然看着她，想了想，问道：“为什么？你们不是闺蜜吗？” “对啊，可是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我直接告诉她，给我们三人都添麻烦，不是吗？” “居然这么善解人意？” “这才是正常的做法吧？其实我和她们互相通话的时候，都有互相试探。” “然后呢？”顾然略有些紧张，但没有表现出来。 “呵呵。” 柳雅又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做解释。 顾然真的很不喜欢这样的谜语人，不知道把她一把拉到大腿上，狠狠地打她的屁股，会不会老实点。 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不对不对，你应该是有条件的，对吧？” “你怎么这么想我，我们不是朋友吗，而且你怎么说也护了我一次。” “对不起啊，是我想多了。” 柳雅又笑着：“不过，你要是想安心一点，我提一点要求也不是不行。” “……” 顾然总觉得自己上当了，怎么能把威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你说吧。” “还不急，你刚醒，我让人再给你做一项常规检查，要没什么事，你想出院就可以出院。” 柳雅摁了一下床头的按钮，不一会儿，便有一名医生两名护士走了进来。 其实柳雅和顾然两人都会医术，在还没有做检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顾然的身体状况如何，但还是为了安心，全部做了一遍。 顾然的主治医师是一位三十多岁，穿着白大褂的御姐，戴着黑框眼镜气质非常好。 “真是奇迹，没想到顾先生的恢复能力居然这么好，头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之后可以不用换药和包扎了，等着伤口结痂脱落就好了。还有手上的伤口，也都消肿了，就是要注意，最近几天手别做什么体力活。” 御姐医生对顾然的恢复啧啧称奇，按照她的说法，送来的时候状态明明很糟糕，送来之后只是输血和常规输液，再躺两天，身体好的就像是能上奥运赛场的运动员一样健康。 对此，柳雅又提起了，那位做人体研究的伯伯。 这家医院，也是柳家名下的私人医院，设备和团队都是顶配，也只接受一些特定的病人。 住在这里的，也有一些不是病人，而是完全把这里当作疗养院的退休大人物。 检查过后又吃了些东西，柳雅提议到疗养院的院中走走。 琴岛冬暖夏凉，气温怡人，天空中的云层薄薄的，阳光洒下来的时候似乎也被过滤了一番，暖意却不减。 有风吹来，带着海的腥咸，也能听见海浪拍打沙滩，海鸥随之展翅飞起的声音。 “你在想什么？” 柳雅见顾然站在原地，转头看着四周，似乎心情很好。 “手痒了，画画。” 顾然淡淡的说道。 “你还会画画呢？” “稍微会一点点，忽然有点灵感。” 柳雅轻轻地点头给，心想，应该画的不怎么样吧？既会医术，对古玩文物又那么了解，金缮技艺还那么高，还要会画画，那别人还活不活了？ 应该是业余爱好吧？ “我让人送点纸笔过来？” “算了，下次吧，躺久了，先走走。对了，陈深文他们怎么样了？”顾然问道。 “比你伤的要重一点，但并不多，我还以为他的肋骨真被你踢断了。” 顾然笑着说：“那也太便宜他了，肋骨断了只要在医院里躺着就好，他可不能只是躺着。” “你也知道他肋骨没断？” “当然，那一脚是我踢的，轻重还是能够把控的。他在医院躺个两天也就差不多了。” 柳雅低头，抿嘴笑着。 这人还挺要面子，这也能圆回来。 “你那天留下来，后来怎么样了？” 柳雅轻描淡写的说道：“没怎么样，就是他们的老板亲自到场，妥协让出了一个开发项目，对了，还赔偿了你一百万。” 短短的一句话，信息量却很大。 姓郑的居然亲自来了？ 开发项目不知道是什么，但听起来利润应该不小。 至于赔偿给自己的一百万现金，已经是超出赔偿标准许多了，更像是一种示好。 顾然问：“那个姓郑的不是挺牛逼的？怎么会亲自来？” 这位郑老板的身份并不简单，就连汤嫣都不愿意去调查，怕惹来麻烦，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出面？ 柳雅说：“当然是因为你了。” “啊？”顾然愣了一下，“他认识我？” “那自然是不认识的。” “那还因为我？” 来柳雅的一番解释后，顾然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第228章 敲竹竿 原来，那天晚上除了医护人员之外，柳雅还把自己的一个名叫左宁的表哥叫上了。 这个左宁，就是柳雅文玩协会舅舅的儿子，既混京圈，又在琴岛这一代非常有名，主要是做珠宝进出口生意的，做这类生意的，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 所以是不怕什么郑家的。 左宁自然也是知道，那天在酒店中，也有一场和黑市交易差不多性质的交流会，买卖一些禁止的文玩、文物，一举报一个准。 如果是普通人举报，郑老板当然是不怕的，随便就摆平了。 但如果举报人，是柳雅的表哥左宁，就和捅了马蜂窝没什么区别。琴岛谁不知道，这人是出了名的难缠。 郑老板赶来之后，就看见，自己的酒店被人给围了，就连门口停着一辆救护车，医护人员都进不去，他就知道事情闹大了。 后来，郑老板还看见了吐血的陈深文，询问了一番，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蠢蛋，想给姑娘下迷药没成功，反而被姑娘的男朋友打了一顿，不解气，居然还让酒店里的打手帮自己出气，结果把人打的满身是血，最后把左宁给招来了。 柳雅交代左宁，别暴露自己的身份，就说是和顾然有关系。 左宁瞬间明白。柳雅一点伤都没受到，用她的名义发难，并不能取得什么好效果。反而是顾然，被打的满身是血，奄奄一息，显然更能敲到竹竿。 当郑老板带着陈深文来到左宁面前时，顾然还躺在担架上，但已经被麻醉了过去。 左宁用顾然来发难，自然是编了一个身份。说顾然是自己的兄弟，是卫生部重点培养的青年，刚在自己的引荐下，成为岐杏集团关系密切的合伙人，初期合作金额达到十几亿。 这才刚到琴岛没几天，就被打的不省人事，怎么也得讨一个说法。 郑老板一听就麻了，这不仅惹了左宁这个浑身是刺的家伙，居然还把岐杏这个庞然大物牵扯了进来，更踏马要命的是，还和卫生部有关系？ 这已经不能用复杂来形容了，简直全是麻烦。 那一刻，郑老板真的想在陈深文的胸口再补上几脚，最好踢死这个傻逼。 陈深文也傻眼了，直觉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左宁编的，但在那个当口，他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再之后，郑老板承诺一系列的赔偿，这才草草收场。 顾然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把这件事捋了一遍，问道：“不是，怎么你们用我做文章，我只收到一百万，你们却收到一整个项目？” 柳雅笑道：“一百万已经不少啦，而且这件事还没完呢，那只是那晚定下来的初步赔偿。” 顾然说：“就算后面还有赔偿，应该也和我没什么关系了吧？” “那还真不一定。” “怎么说？” “你说，姓郑的回去，会不会做我和你的背调？” “会。” “那不就得了，现在和你有关系的可不止是我们岐杏，还有好几家一线的药企、寰宇、云坛画廊、卫生部。其实你的这些关系，和郑老板的生意并不搭边，但这么多结合起来，谁也会怕几分，更何况……这位郑老板的手下，也是有医药产业的。” “他会发现，越调查你，你的背景就越是不好惹，最后会做出什么赔偿我也不好说，毕竟，现在国内的医药行业，都想和你联手一起赚钱。” “他肯定也能查到，你给陈深文当了两年助手，直到今天矛盾才爆发。在你和陈深文之间，傻子也会知道如何取舍，但陈深文和他的关系很紧密，应该不会一下就抛弃不管。” 顾然慢慢的消化着这些信息，也没想到，自己和陈深文的翻脸，引发了这么多的连锁反应。 “这么说姓郑的后续还会找我，可这个补偿，我要多少合适啊？” 顾然是有自知之明的，以前的贫穷肯定是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所以如果敲竹竿自己爆出一个自己觉得很高的价码，结果是对方的九牛一毛，那就贻笑大方了，也会被贴上土包子的标签。 所以，敲竹竿这件事，还是得问问有眼界的人。 “这个你放心，这件事我表哥会帮你去谈，他就专门做生意的，知道怎么利益最大化。” “那还真是谢谢他了，之后你帮我引荐一下，我请他吃顿饭。” “应该是他谢谢你，他请你吃饭。” “这怎么说？”顾然没想通。 “当然是因为，他接着你的身份，狠狠地先敲了一笔，不然还没这个机会。” “那也不能这么说，没有他出面，我也……” 柳雅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你就别和他客气了，宰他，应该的。” 顾然呵呵一笑，“行，那就不客气了，对了，拍卖会已经开始了吧？” “对，今天已经开始了。” 顾然拿出手机又看了一眼，已经快中午了。 “现在赶过去，是不是凑不到热闹了？” 柳雅回答道：“嗯，差不多是快结束了。” 顾然问：“你不会是为了照顾我，特地没去的吧？” 柳雅侧过头，笑道：“真不怪我觉得你红颜知己多，这话别人听了，不误会都难。” 顾然无所谓的耸肩，“反正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好吧，你说对了，那天晚上你护着我，于情于理我都该先等你醒过来，不然你睁眼看到我不在，我都不好意思见你了。” 顾然用力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说：“你说话也挺能让人误会的。” 柳雅咬了咬银牙，轻轻地一脚踢了过来，“那也怪你。” 这种小打小闹，是她极少做出的举动，顾然没躲，反正也不疼。 “下午我带你去拍卖会玩啊。”柳雅说：“其实陈深文今天早上就已经去参加拍卖会了，还拍了两件东西，状态看起来不怎么好。” 顾然后知后觉：“他去了？” “嗯，那个叫周蓉的女人也跟着他，不过两人的关系看起来不太好，貌合神离的。” 第229章 退休的老领导 顾然能感觉到，提到周蓉时，柳雅看着自己的目光都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就好像，她的眼睛在说：你俩的事，我都知道。 顾然是心虚的，解释道：“你可别乱想什么。” “你觉得我在想什么？” “……” 柳雅轻笑一声，“这人说来也奇怪，她明明就快和陈深文结婚了，偏偏你和陈深文发生冲突，她却站在你这边，那天晚上，我看她那样子，都快想为了你再在陈深文的身上补几拳呢。” 听言，顾然也不免皱起眉头。 柳雅提起这件事，他也是有点印象的。 按照陈深文的性格，这件事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拿起手机一看，微信上果然有她发来关心的消息，以及两次通话记录。 不等顾然问起，柳雅便主动说道：“她让我转告你，她怀着陈深文的孩子呢，暂时不会有什么安危问题，你们最近最好是不要有联系，剩下的事，她会帮你办好。” 顾然听的云里雾里，“什么叫剩下的事？她指的是什么？” “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这话倒是没毛病，恍惚间，顾然又想起一件事，不太合理。 “按照你刚刚的说法，姓郑的又是赔偿又是道歉，那陈深文就没有付出什么代价吗？居然还能大摇大摆的去拍卖会？” 顾然早就分析过，陈深文和姓郑的之间是什么关系，大概是主人与狗的关系。 现在狗咬错了人，害的主人赔款道歉，那么这条狗，被当成牺牲品，用锄头直接磕死也是正常的事吧？ 难道，猜错了？ 而且，柳雅看起来，可不是会为了一两个项目就忍气吞声，这么大的委屈都不报仇，这不是她的性格。 柳雅回答：“首先，对方并不知道我是谁，其次，陈深文并不知道这次拍卖会幕后是我，他们就算是想查也查不出来，最后，我也了解你们之间的恩怨，觉得这种事你肯定是想亲自报仇的，所以就给你留着了。” “原来是这样。” 顾然细细的将这番话又咀嚼了一番，倒是说的通，但还是有些不合理的地方。 见顾然一副深思的模样，柳雅连忙打岔：“哎呀，别乱想了，你脑子才被砸了一下，虽然还没砸成傻子吧，但最少还是别想太多事比较好。” “你别打岔，我快想出来了。” “可拉倒吧，等会就冒烟了。对了，下午的拍卖会你去不去？” 顾然是不太想去的，毕竟拍卖的钱也不进自己口袋啊，至于那幅书法，也不觉得能卖多少钱，没多少期望。 想说不去，可又注意到，柳雅脸上略带期待的眼神。 也是，人家是这次拍卖会的幕后老板，早上开门红本就该去的，因为自己还在病床上而缺席，这下午怎么也该到场了，再说不去，那不是扫兴吗？ “当然要去了，不瞒你说，在来琴岛之前，我还觉得这次拍卖会我不能进场呢。” “为什么？” “那种场合，我一个打工仔怎么会有机会进场呢？” 柳雅一愣，随后便明白了，说道：“明明有一身技艺和鉴宝的本事，偏偏要装什么都不会，扮猪吃老虎，被挡在门外不是很正常吗？我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这样的人，会给陈深文跑腿，为了一个研究生毕业证？不至于吧？” 这是让顾然哑口无言，因为是个根本无法解释的事。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还不行。你给我提供了一个不错的拍品，当然是有资格进场参与拍卖的，而且还是贵宾室。” 顾然瞧了她一眼，“你指的贵宾室，应该是和你在一个房间吧？” “怎么？不乐意啊？” “那怎么可能，有个大美女一起，乐意至极。” “哼，敷衍。”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途中还遇到了两个同在散步的老人。 柳雅和他们认识，便停下聊了几句，看起来是待她不错的长辈。 二老八卦了一下她身边的顾然，听闻是岐杏集团的新合作人，态度好了不少，甚至还开了几句柳雅的玩笑，说应该考虑人生大事了。 站在一旁的顾然怎么会听不明白，这是让自己抓紧机会。 分别后，柳雅说：“他们对你的第一印象还挺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把你认出来了。” 顾然一愣，“认出我？” “是啊，你在画廊给不少人诊断过的事，早就传开了，人到了年纪以后，最关心的不就是自己的身体吗，所以你的知名度是不小的。” “哦。” 顾然不以为意的点头。 如果是第一次出名，他会飘飘然，但次数多了以后，也就那样，没啥感觉…… 反而，在画廊给人整整诊断了两天，还是有些疲惫的。 柳雅见这家伙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便说道：“你是不是没认出，刚刚那两位是什么人？” “我应该认识吗？” 柳雅淡淡的笑着，把两人的身份都说了一遍，原来是退休的老领导，职位非常高的那种。 “你怎么不早说呢？”顾然说道。 “怎么了？” “走走走，你带我去再拜访一遍。” “不合适吧？你想干什么？” 柳雅淡淡的说道。 以她的视角看来，老领导来这里养病，这么着急的又回头拜访，显然是带着目的的。 顾然说：“你想多了，我单纯是觉得，这两位老领导该多注意身体，顺便帮他们快一点恢复身体健康，这老人的身体，可是拖不得啊。” “你啊……” 柳雅哭笑不得，她是知道顾然的医术不凡，要不然在魔都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多人找关系、走后门，都要挤进画廊里，找顾然诊断一遍。 这些事她第一次见顾然是不知道的，但是表哥左宁把顾然调查了一遍，和她说起过这件事。 大概是被这妖孽震惊的次数多了，遇到这种事，也没那么奇怪了，反正觉得很正常。 但她也没想到，顾然也只是和刚刚的两个老人打了个照面，就能瞧出对方的身体状况，好像还能治好似的。 第230章 看看手 顾然通过柳雅的口中得知，原来这个私人疗养院中住的，有不少退休的老领导，以及经济圈的大佬。 顾然纳闷，老领导不应该是去军区医院之类的地方吗？怎么会来这样的私人疗养院？说不通啊。 柳雅是这样解释的： “这就和我太奶奶有关了，以前和你说过，我们是医学世家，祖上出过几个太医。在战争时期，我太奶奶的父辈自然也是义不容辞的成为军区医生，后来到了和平年代，改革开放后，我太奶奶就成立了岐杏这个品牌。” “但是有些关系还是在的，也就导致，我们岐杏虽然是私营，但和国家之间还是有很密切联系的，不少军医都来我们这培训过呢。” “所以啊，有些老先辈对我们岐杏很信任，又和我太奶奶是熟识，在我们疗养院住着也很正常，然后这样的习惯也就延续了下来。” 顾然恍然大悟，“那你们这里和军区医院也差不多了吧？” 柳雅笑着眨了眨眼，“可以这么说吧。” 再之后，又通过柳雅的叙述，顾然才知道，这个疗养院住了多少大人物，都是别人想见一面都要走不少路子的。 之前就知道岐杏是个庞然大物，敢用这样的名字命名，现在才知道，它的底蕴有多深厚。 怪不得，前两天在酒店出事后，柳雅的表哥敢直接冲到姓郑的酒店中讨要一个说法，有这种背景，就算不是对方开黑市，砸了酒店，对方也不敢吱声吧？ “你在想什么呢？”柳雅问。 “没什么，想着刚刚那两位老领导的身体状况呢。” 柳雅好奇的问：“所以，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来他们身体状况的？而且还这么笃定，不然也不敢直接上门吧？” 顾然反而纳闷了，“这不是基本功吗？” “基本功？” “望闻问切啊。” 柳雅摸着自己的额头，无语道：“哪有这么抽象的望闻问切啊！你明明没把脉，也没问病情，看一眼就知道了？” “够了啊。” 两人聊天是边走边说的。 顾然发现，自己在说完这三个字之后，柳雅忽然就停住脚步不动了，站在原地，漂亮的眸子盯着自己，似乎在仔细端详着。 没来由的，一阵“不好”的预感上心头，顾然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她：“你看我干嘛？” “嘿嘿。” 柳雅咧着嘴笑了笑，漂亮又可爱，但顾然觉得，这是不属于她的风格。 她笑起来不说笑不露齿，那也应该是端庄优雅，时而还有一点俏皮的，而不是现在这样，似乎冒着傻气。 “顾然，你的医术是谁教的啊？” “嗯……算是祖传和自学吧。” 柳雅的眼神期待的望着他，“那是不是不能外传啊？” 顾然顿时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哭笑不得的说：“你想学啊？” “想啊。” 顾然说：“把双手伸出来，平放。” 柳雅不解，但还是按他说的做。 十根如青葱般的玉指伸直，皮肤白皙，手指细长，指甲形状规整，涂了一层粉色的指甲油，是一双十分耐看的手。 “翻过来看看。” “哦。” “嗯，嘶，你这手相不错啊，一生顺遂，也就爱情有些曲折。” 柳雅笑道：“怎么？你收徒还要看手相啊，而且我觉得你说的不太对，我是个不婚主义，怎么会有爱情曲折呢？” 顾然说：“爱情又不是只有结婚这一项的。” 柳雅想了想，说道：“有点道理，不过我想，爱情应该是不属于我的。” 说到这，她又督了顾然一眼，“你到底想干嘛？” 顾然笑了笑说：“你这手更像是弹钢琴的，不像是学医的。” “我确实会弹钢琴，不过这和学医有什么关系。” 顾然说：“你的手很稳，很适合学医，但我看你虽然出身医学世家，但继承的不多啊。” “嗯？你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呵呵，经验之谈。” “神神叨叨的，所以你教不教我？” “这个啊，看你表现啊。” 柳雅微微睁大了眼。 好啊！这家伙居然还想拿捏自己？！ 我唉！柳雅唉！ 别人都巴不得能当自己老师呢！ 柳雅一个箭步，直接蹿到了顾然面前，注视着他的眼睛问：“所以顾老师，你想我怎么表现啊？” 这张美若天仙的脸忽然凑近，顾然的心跳都慢了半拍，感觉被暴击了。 顾然轻轻推了他一下，心跳还没放缓，说道：“说事就说事，凑这么近干嘛。” “那我不管。”柳雅又凑近。 顾然转头，落欢而逃，说道：“跟上，先看看你的基本功怎么样。” “嗯，我觉得你这提议不错。” 顾然刚想说孺子可教，柳雅又补充道：“我也得亲眼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真那么神，再决定要不要拜你为师，大意了。” “……” 这个疗养院面积很大，相当于一个中型小区，但并没有那么多高楼，反而大多都是两三层的平房。 要知道，这可是琴岛的海边，寸土寸金的地方。 柳雅也不知道刚刚那两位老领导的具体住所，还是让院内护士带路的。 两位老人对柳雅和顾然的印象都不错，见他们忽然来拜访也很高兴。 柳雅说：“其实是顾然说要来拜访二位的，他说……” “咳咳……”顾然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抢着说：“其实是柳雅不放心您两位的身体，想给你们诊脉，二位应该不介意吧？” 两位老领导笑着说不介意。 但柳雅已经傻眼了。 她测过头，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睛却在挑眉，冲着顾然挤眉弄眼。 似乎是在质问他：“我？你是说，让我给他们把脉？” 两位老领导对此还是很配合的，甚至知道中医把脉需要一个垫手臂的脉枕，特地用一个软垫垫着手腕，就等柳雅过来把脉了，却发现她在和顾然挤眉弄眼。 “唉，你们两个小年轻别含情脉脉了，不是说好给我们把脉的吗？” 柳雅摆手，“我们不是……” 唉…… 柳雅心中叹了口气，坐到了老领导的对面。 第231章 示好 经过柳雅的一番诊断，顾然也大概判断出了她的中医水平。 一桶水不满，半桶水晃荡的水平。 她倒是没给两位老人的病瞧出什么来，小嘴倒是甜，会哄人，把两老头哄的红光满面。 柳雅说：“让顾然给你们看看，他是我刚认的师父哦，技术会比我好一点点。” 老人冲着顾然笑了笑，“呵呵，那就麻烦小顾了。” “不麻烦。” 顾然不卑不亢的坐下，没有着急把脉，先问了最近一段的作息饮食，又看了看舌苔。 在没有把脉的前提下，顾然说道：“既然刚刚小雅给您二位把过麦了，我们就直接跳过这一步骤吧，她至少把脉还是不会看错了。” “是要开药方了吗？” 清瘦的老人看着顾然说道：“我可听说过你，在画廊里给人瞧病，瞧出来了也不肯开药，说没行医资格证，怎么，这会儿有了？” 这是玩笑话，顾然也跟着笑：“我那也是迫于无奈啊，病人太多了，而且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信任我，他们有些是来凑热闹的，我能感觉有人对我有隐瞒，瞧病这种事最怕的就是隐瞒病情，让医生不能准确的判断下药，如果出了事，我反而还得背锅，何苦呢。” “就这些，没有别的原因了？” 另一位稍微胖一些的老人的眼神精明，似乎能洞察人心。 顾然也只好坦白，“嗯，其实也因为比较懒，而且有些药方是需要保密，不好随便就给人。” “哦，这倒是可以理解了。” 顾然又道：“而且我也没打算给二位开药啊，其实我刚刚我们在半路遇上，我看二位的面相脸色，就知道你们最近身体不适，倒也没什么病，就是退休之后一直歇着，身体机能有些退化了，长久下去身体肯定会出问题，单纯靠药物是没用的。这样，我教你们一套养生操，白天晚上，屋内屋外都能做，保证一周下来，生龙活虎。” 两老人对视一眼，“做操？有点意思，你来一遍我看看。” 柳雅担忧的看了顾然一眼，“你病也没好清楚吧，还做操？能行吗？” “放心吧，好的差不多了。” 疗养院的每个房子面积都不小，足够顾然施展拳脚了。 说是养生操，不过也就四五个动作来回循环，看着并不难，但是肢体运动的幅度会越来越大。 清瘦老人发出疑问：“就这么简单？” 微胖老人说：“我看不简单，这不是什么操吧？我看像是古武招式。” 顾然点头，“您老好眼力，不过这是精简版的，很简单，要不您二位做一次试试。” 两老领导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图个热闹，跟着动一动也没什么坏处，当然，这也是基于顾然名医的名声之下，换作别的医生，可就叫不动了。 两套操做下来，两人并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却能明确感觉到有一股热量从小腹朝着四肢百骸蔓延，那种感觉很奇妙，既没有肌肉拉伸后的撕裂感，又没有运动过后乳酸堆积的酸痛感。 柳雅也跟着做了两遍，感觉很新奇，但是具体是什么感觉又不好描述。 顾然说：“这个养生操只有长期坚持做效果才会越来越好。” “确实是不错，顾神医名不虚传啊。” 顾然笑着摆了摆手：“您老别捧我了，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我就只是继承而已。” “祖上传下来的啊……那你就这样交给我们？”清瘦老人打量着顾然，问道。 “没关系的，也没有不能外传的规矩，有人能受益才是最有价值的嘛。” “哈哈，这话说得好，那我先练着试试，效果好就交给我朋友，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 其实以两位老人现在的身体状况，再给他们进行几个疗程的施针会更好一些，但顾然觉得没必要。 白送半套养生操就不错了，再多可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柳雅很了解顾然，她知道，大概是因为这半套养生操没有什么经济价值，所以顾然才会这么大方的交出去。 像是药方和护肤方子，他可是看的很紧的。 稍稍运动完之后，两位老人又把二人留下来喝茶。 茶桌上，微胖的老人说：“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一点，是在嘉益酒店发生了一些冲突吧？” 顾然回答道：“嗯，确实是在嘉益酒店，不过没什么事。” 柳雅说：“你就嘴硬吧，都昏迷两天不省人事了，还叫没事。” 顾然撇了她一眼，怎么这时候还拆台啊。 其实他是有些纳闷的，对方怎么会忽然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这个？ 微胖老人笑呵呵的说：“别这样看着我，我也是碰巧知道的，之后你见到小郑，要是再有什么摩擦，可以提我的名字。” 顾然愣了一下，他也没想到，还能遇到这种机遇。 这位老人可不简单，虽然已经退下来了，但以前在琴岛这个地方待过几年，他说这话可非常有分量。几乎都可以当成靠山了。 反观酒店背后的老板，虽然也不简单，但在这位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但，他为什么会告诉自己这个呢？ 紧靠刚刚半套养生操？ 不可能吧？ 但顾然很快便明白了过来，这是投桃报李，有多种关系。 首先，就是看在柳雅这丫头的面子上；其次，就是刚刚那套有实际价值的养生操，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最注重的也就是身体了，就算是正规渠道的房、车之类的东西，价值都可能不如这半套操。 最后，就是和顾然打好关系。 到了他们这种社会地位，自然是不愁有专家名医的，但顾然这么特殊的还真就只有一个。 在普通老百姓的眼里，中医大概只能是调理身体，药效比西医慢，又没西医科学的一种医疗手段。 但在真正了解中医的人眼里，中医入门难，精通更难，好的中医几乎就是泰斗级的人物，所掌握的精妙医术，是西医无法超越的。 至少，苗学海是这样的人物。 而苗学海又在一次医学内部交流时，又推崇过这个年轻人，足以说明含金量了。 第232章 勒索 离开了两位老人的住所，顾然看着柳雅问：“你和他们的关系，就只是像之前说的那样吗？” “哪样？” “他们和你的太奶奶是朋友啊。” “不是啊，他们的长辈，和我太奶奶才是朋友，他们还在任的时候，逢年过节都会去我家拜访太奶奶。” 顾然暗自咋舌。 那就更不简单了。 他们在任的时候去，显然就是以官方身份了。 逢年过节，能被这种等级的老领导上门拜访，可想而知有多牛逼。 这也能解释，他们为什么对柳雅的态度那么好了，其中的关系没那么简单。 …… 顾然之前所住的病房是疗养院中，专门为了病人设立的，他现在病好了，能出院了，所以就被柳雅安排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套房里。 在吃午餐时，柳雅说：“你最近几天就住这里好了，那个酒店就别去了。另外，那些瓷片我也取回来了，闲着无聊的时候，又拼好了一小部分。” 她说一小部分的时候，用食指和大拇指比了一个“一点点”的距离，眼睛亮亮的，很是可爱。 顾然笑了笑，没戳破她，她所说的一点点，最多也就十个碎片，自己五分钟的成果。 柳雅说：“其实这个我也是想和你学的，但是太难了，就放弃了。” 顾然挑眉，“所以，你觉得中医比金缮还简单？” “不不不。” 柳雅轻轻摆手，“我家就是中医世家，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我只是想学你那招，观人面相就能瞧出身体状况的本事，这个应该相对简单一点点吧？” 顾然纳闷：“不对吧，望闻问切，你应该都学过，不可能会把脉，而不会看面色啊。” “那不一样……” 柳雅都有些郁闷了，她努力的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好像和你学的东西，不太一样。” “一样的，就是你学的，太浅了。” 柳雅双手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往前倾斜，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就这样盯着顾然，声音忽然一甜：“师父，我想先学这个，你教我吧。” “……” 声音甜度太高，顾然呛了一下，咳嗽了几声后说道：“我可以教你，但别这么喊了，听不惯。不过先说好，我没有带过徒弟，只能以我自己的方式来教你，你要是不能领悟，可不能怪我。” 柳雅比了一个OK的手势，自信满满的说：“就我这学习天赋，学什么都很快的。” “没看出来。” “嗯？！” “干嘛这么看我？” “直男！” 忽然，一阵铃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柳雅接起后聊了两句便挂断了，脸色并不太好看。 “拍卖会出事了？”顾然问。 “嗯，早上的拍卖有一个高仿赝品，买家拍卖到手后就和我们协商退货退款。” “然后呢？” “对方要十倍价格赔偿。” “多少？？？……” 顾然无语了两秒。 三倍，真敢开价啊。要知道，这次拍卖的物件都不是普通东西，随便都是几十万，张口就要十倍，这都不是什么狮子大开口了，是勒索吧？ 顾然问：“这钱不可能给吧。” “当然不可能，原价退货，甚至是赔偿都没问题，但是十倍，呵呵……” “这件事还在僵持吗？” “嗯，对方还说如果不赔偿，就要闹到公安局和法院，告我们诈骗。” 听到诈骗两个字的时候，顾然都笑了。 这人要么是第一次接触文玩拍卖，要么是个闹事的。 本来买这东西就是靠各人眼力的，在拍卖之后的交易过程中，买家还能找人做专门的鉴定，没问题后再完成最后的交易。 可是这买家把东西拿走以后，再回过头说是赝品，那就不应该了。 这算是打眼，在别人眼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能够原价退款已经不错了，居然还想要十倍。 柳雅看着顾然，说道：“你怎么看？” “没见到人，也没见到东西，我也不好发表看法啊。对了，这东西是你收来的吗？” “刚刚工作人员告诉我，是黄棉昨天收来的。” 黄棉，就是柳雅请来的琴岛两大鉴宝专家之一。 其实他们收来的东西，柳雅都让顾然看过，但这物件是前一天收来的，刚好顾然躺在病床上，并没看过，居然还真的出现了纰漏。 顾然轻轻皱起眉头，“除了那个，这几天他们还收了什么东西？” “没几件，不过我已经让他们先别拍卖了。” “这样最好，你让人查一查，这几天卖给你们东西的卖家，还有刚刚闹事的那个人，最好再查查他们和黄棉、胡可为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其实几天前，在文玩仓库的时候，顾然和柳雅就已经察觉到黄棉和胡可为是内鬼，因为顾然住院，柳雅才暂时没和他们算账，没想到又出了岔子。 “好，我现在就安排人去查。” 柳雅的面色凝重。 这些人还真是花样多，先以鉴宝的名义交易文玩，在拍卖后又派人买下，再勒索赔偿、泼脏水。 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 柳雅又打了几通电话后，脸色越加阴沉。 “先吃饭，什么事之后再说。” “嗯，吃饭。” 柳雅的自我调节能力非常强，上一秒还气势汹汹、波涛汹涌，下一秒又平心静气，优雅的吃着食物。 午饭后，顾然本打算立刻就去拍卖场看看，但柳雅以病没好清楚为由，又让顾然在疗养院休息了一会儿。 柳雅说：“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去也只是亡羊补牢，对方的目的太明显了，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两人通过一番简单的推断，便觉得幕后的人是郑老板。 可很快，柳雅又推翻了这个猜测，说道：“酒店的事还没有个结果，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再这个节骨眼上泼这种不痛不痒的脏水，我觉得，是他手下的人。” 顾然思考着，“陈深文？不对啊，陈深文并不知道这个拍卖会背后的老板是你。” “我已经派人查了，下午应该就能有结果。” 这时，柳雅的手机又响了。 第233章 左宁 顾然和柳雅两人来到拍卖会的时候，距离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左右。 这时参加拍卖的各位嘉宾已经能够入席了，大概是没那么快开始，所以人并不是很多的样子。 “我们去楼上。” 拍卖会是在一个大型展厅里举行，除了主舞台和座位席之外，各个拍品也被陈列在玻璃柜中，供人提前观赏。 而柳雅要带顾然去的，则是二楼一个雅间，独立的拍卖包间，落地玻璃是单面的，里面能看见外面的情况，而外面看不见里面。 顾然说：“先不急，我在楼下逛逛。” “等等我再来陪你逛，我表哥在房间里等你呢。” 顾然微微一愣，然后才想起她说的表哥是哪一位，就是在医院替自己出头的那位。 于情于理，对方都是帮了自己一个忙，确实该见见。 两人进入电梯，顾然问：“你表哥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不知道，刚刚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没告诉你吗？” 说完后，柳雅通过顾然的眼神判断出，自己真的没告诉他。 轻轻拍了拍顾然的肩膀，柳雅笑着：“没关系，他这人特别好相处的。” “他找我有事？” “有吧，我刚刚在手机里问了，他也没告诉我啊，嗨，等等见面就知道了。” 通过一扇并不怎么起眼的门进入一个屋内，原以为是一个普通的房间，没想到内有乾坤，中式风格的装修，奢华又大气。 屋内的陈设不少，桌椅、木架都是用的楠木，木架之上也放着一些比较有意思的文玩小物件，大概都是明清时期的东西，也就值个几千块。 在角落，还有一个布置很精致的造景鱼缸，鱼缸有小半面墙那么大，里面放着一个人造假山，在灯带的装饰下显得格外好看，仅有手指大小的鱼苗汇集成鱼群，从灯带下游过时灵动好看。 一个28岁左右的男子就站在鱼缸前，往里投着鱼食。 因为屋内有暖气所以只穿着一件黑色西装衬衫，梳着大背头，看起来很成熟也很有气质。 “顾然，这位就是我哥，左宁。” 柳雅站在二人中间，介绍道：“哥，这是顾然，你见过的。” “呵呵，顾老师你好，真是久仰大名啊。” 左宁表现的很热情，上前和顾然握了握手。 顾然纳闷道：“我们见过吗？” 左宁笑着：“我见过你，就前两天晚上，不过你那时候已经被麻醉了。” “原来是这样，那咱们这也算第二次见面了，算是熟人了。” “哈哈，顾老师这话我爱听，来，坐……喝茶还是咖啡？” “茶吧。” “茶好啊，那就让小雅泡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特地去学过的原因，她泡的茶特别香，更重要的是……” 说到这，左宁顿了一下，顾然顺着往下问：“更重要的是什么？” “养眼啊，你不觉得吗？这脸蛋，这气质，看着都让人舒心。” 柳雅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倒也没反驳什么，只是吐槽：“使唤我，就特意拍马屁。” “哈哈，这是实话不是马屁，不信你问顾老师，他肯定也这么觉得。” 柳雅朝着顾然挑眉。 顾然抿着笑，“英雄所见略同。” “顾老师，你和别人不太一样啊。” “这话怎么说的？” “要是换别的男人，肯定会顺着再夸几句，你就一句这个？” 顾然纳闷，“不然呢？” 柳雅端坐在茶桌前，气定神闲的用茶刀切下一块茶饼，然后又冲着左宁挥了挥茶刀，淡淡的说：“你找他来，就是特地说这个的？说事，别拿我打趣。” 左宁一本正经的说：“这也是我找他来的事，之一啊。” 柳雅冷笑，“乱点鸳鸯谱？” “太姥姥布置的任务啊，她老人家听说你不打算结婚成家，还是挺着急的。” “老一辈的观念，我看你也没多上心，撮合我和顾然，是故意凑热闹吧。” “嘿嘿，说不定就成了呢。”左宁又看向顾然，说道：“我妹这样的天仙可不多，抓紧机会。” 顾然也看出来了，这人也就是闲着无聊，没多真心的想撮合。 更像是一种拉近关系的话术。 他也不想掺和，只是笑着不说话。 左宁也不介意，调整了一下坐姿，手在大腿上轻轻拍了几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左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顾然说道。 “嘿嘿。”左宁憨笑了一声，“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前两天晚上，借你的名义，从姓郑的那边要来了不少补偿，你那一百万只是小添头，还有一个项目我拿了，也不瞒你，利润很高……” 说到这，左宁又打量了顾然一眼，“所以……” “所以你觉得不好意思？”顾然问。 左宁又笑了笑，默认了。 “那你就想多了，怎么也是为我出头，要不然那一百万我也拿不到。” 左宁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毕竟是借了你的名义，姓郑的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要换作另外一个人，左宁坑了也就坑了，但顾然不太一样。 抛去他和柳雅的关系不谈，还和岐杏的合作很深，此外还有些背景，并没有那么好打发。 这时，柳雅的茶已经泡好了，她将两杯茶放到两人面前，特地看了左宁一眼。 算他有分寸，能坦白从宽。 顾然也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怕自己被报复。 左宁又连忙说道：“不过你放心，我在琴岛，他找不了你任何麻烦，另外，这件事到这里不算完，还有的谈，你的那部分补偿，我肯定给你要来！” 看他拍着胸脯的样子，顾然刚想说些什么，又被柳雅打断说道：“没事，这事就让我哥去办吧，他应该的。” 左宁跟着轻轻点头，又提醒道：“这件事已经发生了，该要的就不能少，反正对方也不会善罢甘休，而且这人吧，其实藏得挺阴的，明面应该不会怎么样，背地我就不好说了，你多小心点。” 实际上，就算没有这件事，顾然和陈深文的冲突也不会这么容易结束，姓郑的是他背后的人，是一个利益团体的，终究是会产生摩擦的。 这些话顾然没说，只是说道：“好，我会多留意的。” 第234章 海外市场 这件事似乎就是左宁心中的一块石头，像他这样直率的人，之前还一直愁着不知道该如何向顾然解释。 归根结底，也是一种利用。 当人的地位到了一定高度之后，就非常爱惜自己，合作可以，被利用就会不爽，即便被利用后也有了补偿，可更多的补偿，却被它人拿在手里。 左宁很了解，人性是很复杂的。 所以，他在和顾然说这件事的时候，一直在观察对方的神情变化。 还好，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想法很通透。 “肯定是和小雅有关。” 这是左宁的想法。 慢慢的喝了一口茶，左宁放下茶杯对柳雅说道：“小雅，我听说早上发生了一个赝品闹事的，你不用去看看吗？” 柳雅正看着手机，头也不抬的说：“等等和顾然一起去。” 左宁一挑眉，“你俩已经谈上了？！” “没有，顾然是这方面的专家，让他去帮忙处理比较专业。” 柳雅淡淡的回答，似乎根本没有波澜。 “他还会这个啊……” 左宁不以为意。 他本就觉得，自己妹妹搞这个拍卖会就是在胡闹，是一头热。 也不是啥专业人士，瞎搞。 早上的赝品就是最好的证明，被人骗了吧。 说不定，顾然这个所谓的专家，也是骗她的，毕竟她也好骗。 “那个……” 左宁的手又放在膝盖上，缓缓的搓着，欲言又止。 柳雅的视线终于从手机上挪开，看了他一眼，“有屁快放。” “嘿嘿，没什么，我和顾老师有些话要说，你能不能回避……算了，顾老师，咱们借一步说话呗。” 顾然看他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样子就想笑，也没拒绝。 两人走到门口，左宁没急着说，先是递出了一支烟。 顾然也没抽，夹在耳廓上，好奇的看着他。 “其实也没啥事……这不听说你是特别厉害的中医吗，我有个朋友，那方面不太行，男科、西医中医都看过，但是都没什么用，就托我来问问你。” 哦~你朋友啊。 顾然瞬间了然，问道：“那你……朋友，具体是什么情况。” 怪不得一直那么客气，喊自己顾老师呢，原来是在这等着。 左宁简单的概述了一下病情，其实也就那点事。 “这……” 顾然沉吟了一下，说道：“嗯，倒是不难，我开一个一些药，你先吃着吧，倒是没什么副作用，就是要控制饮食和作息，大概一个月就能起效。” 左宁眼睛一亮，追问道：“这个药方……” 顾然看着他，轻轻摇头，“抱歉，如果你想要药方，我不能给你。” 药方这种东西，顾然一直都看得很重视。 起初他还没怎么当一回事，写了一副毛笔字送了出去，没想到转天就在医药圈内火了起来，虽然那些医药公司要制药也需要像自己支付版权费，但总有一些小公司是不走这个流程的。 柳雅还特地和自己分析过，这样损失的金额，一年都有上百万。 而且这还是个保守估值，要知道，医药可是个非常暴利的行业。 左宁说：“没关系没关系，我还想着，咱们能不能合作一把，你出药方，我来销售呢……这种药，你应该没有授权出去吧？” “嗯，这种药确实不好随便授权。” 顾然看着对方，不解的问：“你也开医药公司？” 根据顾然的了解，左宁做的是进出口贸易，以及一些房地产，医药相关是没有涉猎的。 左宁点起了一支烟，抽了一口说道：“嗨，我妈就是柳家人，我跟柳家也带着亲，所以这方面的生意也做一点，只不过规模没有柳家那么大，但也绝对是个正规的公司。” “所以呢？” 左宁笑道：“我当然也听说了，你和岐杏以及其他公司合作的消息，我也知道，我这小公司是签不了那种药方的。所以，刚刚咱们谈的这个，我想着可能会有点机会。” 顾然问：“你想怎么合作？” 见顾然松口，左宁喜出望外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因为这类药在国内市场过审有些麻烦，所以左宁直接把目光放到了国外。 据他所说，岐杏在国外的市场并没有那么大，目前还处于开拓市场的阶段。 左宁的想法很简单，自己帮着岐杏开发市场的同时，又能发一笔小财。 这种药物，不管在哪，都是非常畅销的。 他向顾然承诺的利润也不低，比例比国内各公司给的还要多20%。 更重要的是，左宁的胃口不小，这个药的定价非常高，20元的成本，他打算卖2000，一百倍的利润，顾然拿七成。 “至于具体的销售计划，我回去让人做一份PPT，你可以交给小雅看看，不用说是和我合作。她是柳家这一代的天才，又对国外市场了解，方案好坏一眼就能看出来。” 很明显，这并不是忽然冒出来的想法，而是经过很长时间的思考。 他甚至笃定，自己能拿出这种药。 嗅觉可真够敏锐的。 不会是装病吧？ 顾然又瞧了一眼他的面色。 嗯，确实不太行，不像是装的。 顾然问：“我的药还没给你，你就愿意三七分，是不是太冒险了？” 左宁笑着摆手，“这有什么冒险的？岐杏还有哪些和你合作的公司都抢破头，我要是还犹豫，能做成什么事？你要是觉得比例不合适，咱们可以再谈。” 顾然苦笑，“你还能降啊，你这样我更感觉是个坑了。” “这不是在姓郑的那利用了你一次吗……而且我想着，以后咱们的合作机会还多着呢。” 顾然愣了一下。 牛逼，这家伙在玩弯道超车呢？ 别的医药公司都争着泛用性比较高的药方，他偏要这种偏门的，偏偏市场又够大，也没竞争对手。 顾然说道：“这样吧，我先把药给你，你交给你你朋友，先吃吃看，或者拿去机构验证药性也可以，等结果出来了，咱们在合作，你也放心。” 左宁说：“嗨，不用那么麻烦……行吧，反正就是个流程。” 第235章 方案 和顾然想象中的一样，左宁一切都是早就想好的。 在他们谈完话二十分钟左右之后，他的手机就收到了一封邮件，就是关于海外药品的销售计划，以及市场分析。 顾然大致浏览了一遍。 做的倒是挺客观的，难处和优势都写明了。 但两人只是第一次见面，顾然自然不可能全信的。 顾然问：“有这个想法很久了吧？” 左宁嘿嘿的笑了笑，直说道：“其实这个想法很早以前就有了，只是前两天晚上，在酒店遇到你的时候才让人去做的这份资料。” “我考虑考虑。” “好，不过这事儿在我表妹那……” 顾然伸出三根手指比了一个OK的手势说：“放心，保证不透露和你的关系。” “那就妥了，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走之前，左宁忽然又回头，对顾然说道：“需要我帮你追我妹吗？我能给你不少参考建议。” 顾然哭笑不得：“需要的时候再找你吧。” “妥。” 目送左宁离开，顾然又回到了包厢内。 柳雅已经离开了茶桌，坐在沙发旁，用着笔记本电脑在看一份文件。 “忙什么呢？”顾然问。 “没什么，一点投资的季度报表，还有一些工作要处理。” 见她心情不错，顾然顺着往下问：“赚了吗？” “嗯。” 柳雅端起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给，平静的说：“亏少赚多，上个季度利润有个两千多万吧。” “这么多。” 顾然微微错愕，虽然早就猜到了柳雅的投资多，赚的也不少，但一个月就两千万还是比自己想象中的多很多。 而且看她这副古井无波的模样，这应该还不是最多的。 柳雅听到顾然诧异的语气，这才转过头看着他。 “和你比起来，一点也不多吧。” 柳雅吐槽道：“能有这些利润，我前期投入的资金也不少，而且要处理的工作也不少，还有亏本的可能，甚至有的时候出现公关问题也很麻烦。才不像你这么轻松，拿出几张药方就好了，什么事都不用做，谈判都有官方的人帮你，躺着什么都不做，就有钱进账了。” 顾然哭笑不得：“被你这样的超级富婆仇富，还真是新奇的体验……你不好奇，你表哥刚刚和我谈了什么吗？” “那人就是个直肠子，一眼望到头的家伙还能有什么事，除了钱就是女人呗，他找你肯定是想忽悠你做什么生意了。” “你还真了解他。” “他肯定还让你千万别告诉我，对吧？” “还有呢？还猜到了什么？” “是医药相关的吧，在这个行业内，你现在可是行走的摇钱树，他不眼馋怎么可能？但是他也知道，主流的药方他是没有资质合作的，肯定又是玩的什么剑走偏锋。” 顾然问：“他知道，他自己被你了解的这么透彻吗？” “大概不知道吧，他挺傻的。” 顾然一想也是，他要是知道，就不会让自己瞒着柳雅了。 “那你帮我看看这个，靠不靠谱。” 顾然把刚刚收到的那份邮件递给了她。 虽然已经答应了左宁，不告诉柳雅这个生意的合作商是谁，但她已经猜到了，我就不算是把他卖了吧？ “你之前看过了吗？” “看了一眼，觉得还不错，但肯定没有你专业。” 柳雅拿起手机，笑着说：“可我的咨询费可是不便宜啊。” “还要咨询费？” “当然。” “你肯定开玩笑的，对不对？” “交易是很严肃的事情，我不会在这方面开玩笑。” 顾然倒吸一口凉气，警惕的看着她，“你说的不便宜，让我害怕。” 敲别人竹竿的时候特别爽，但是敲到自己头上的时候，棍子还没落下来就开始疼了。 “咱们这关系，就不用了吧。”顾然说道。 “咱们是什么关系？” 柳雅眯着笑眼，似笑非笑。 “过命的交情啊，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也救了你一次，放在古代要以身相许吧？当然，我就不用了，免了那什么咨询费就好。” “免不了。” 柳雅轻轻摇头，“你不了解我表哥，他爸以前是琴岛这片的地下皇帝，后来慢慢转型，我表哥多少也受了点影响，所以他做生意的风格有点……剑走偏锋的感觉。虽然不会有什么大岔子，但绝对没有这上面写的这么……波澜不惊。” 她思考了一下用词，而后说出一个不太契合的成语。 “所以，这个咨询和别的不太一样，后续我也帮你盯着，甚至还能提一点建议，明明超值的，你为什么会舍不得呢？” 顾然摩挲着下巴。 怪不得总觉得左宁这人的气场和别人不太一样，有一种匪气，原来是太子爷。 柳雅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挺值的。 当然，换作另外一个人，顾然只会觉得那是骗钱的话术。 “这个咨询费大概是多少呢？” “我先看看再答复你。” 其实这份资料的篇幅不长，刚刚顾然从头到尾扫一遍也用了不到五分钟，不过这种一目十行的速度，也就仅能了解一个大概了。 让顾然意外的是，柳雅浏览的速度，居然和自己差不多。 那青葱般的指头在屏幕上滑动的频率很快，如囫囵吞枣般。 但是顾然并没有出声打扰，很快，柳雅看完了一遍之后，又翻到最开头，重新看了一遍，第二次的速度慢上许多。 她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一边笑又一边摇头。 “还真是剑走偏锋，去国外卖蓝色小药丸，也亏他想的出来，不过倒是个不错的商机。” 顾然抿了抿嘴唇，没有告诉她，左宁的这个灵感来源于他自己……的一个朋友。 “这个方案有问题吗？” “嗯，其实还好，这玩意在我们国家售卖的限制很大，但是在欧美会好一点。” 柳雅把屏幕侧向顾然，指着上面的一份数据说：“不过这上面的背调写的有些太好了，还是需要另外找人去调研，快的话，一周就能出结果。” 见到顾然皱眉的神情，柳雅说：“那边我认识团队，交给他们就好了。” 第236章 着急的买家 对于柳雅，顾然是很相信的。 虽然张无忌他娘说过，越漂亮的女人越是会骗人，但顾然相信，柳雅是个例外，至少对自己而言是这样的。 这种相信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完全是凭第六感。 顾然问：“你说的这个团队，靠谱吗？” 柳雅回答：“是我们岐杏集团培养的团队，为了开拓海外市场派去的，能力你可以放心。” 她又晃了晃手上的手机说：“另外，这上面的方案只能暂定，如果你真需要合作，还是有不少可以协商的地方，当然，一切都需要等一周以后，我的调研团队出结果，但是我还是要给你提个醒，不要抱太好的期望。” 左宁向顾然介绍时，一切都太顺利了，偏向于美好化，即便是开头的困难也被三言两语的带过。 而柳雅的话更现实些，反而令人更安心。 把手机放回桌面，柳雅端起茶杯，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说：“好了，现在该谈谈咨询费了。” “你开价吧。” 柳雅说：“我不管你们之间的利益怎么分配，我要10%。” 嘶~ 已经想到了这个价格很昂贵，没想到是这么多。 但仔细想想，这钱确实花的值。 “行，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你说。” “你也知道，这方面的事我不是专业的，更没有经验，后续由你直接和你表哥商量。” 这倒是个另柳雅意外的决断。 “你又要当甩手掌柜？我和他才是一家人，你就不怕我俩把你坑了？” “我感觉你不会为了这三瓜两枣的做出这种事，更何况就算把我坑了，我最多也就损失一张药方而已，更何况……那种事情真发生了，我找另一个药企，拿出药效更好的药方不就好了？” “……” 一句话给柳雅干无语了，她还是第一次听有人应对的方案如此简单粗暴。 …… 柳雅并没有忘记，自己和顾然提早来到拍卖场的原因是什么。 胡可为和黄棉二人，似乎是内鬼，从姓郑的手里收了不少赝品到拍卖场，等拍卖出去后，卖家又回头索要赔偿、闹事。 如果这二人不是内鬼，那这一切也太巧合了一些。 至少，柳雅不相信这些是巧合。 之前那个库房中要拍卖的物品，几乎都已展览的形式移到了外面，现在库房里的物品还剩许多，只不过它们没有在这次的拍卖计划中。 当柳雅和顾然刚到仓库的时候，一位姓汤的主管闻讯便匆匆赶来。 从汤主管这里，顾然又了解到了那位买到赝品的买家，最新动向。 双方没有谈拢，还真的找了律师去起诉，起诉原因就是诈骗。 现在，这件事已经传开了，吃瓜群众两边的热闹都看。 首先，就是买家方。既然在最后交易阶段，验货通过了之后还反悔，那就是这人不地道了。 其次，大家又观望拍卖场会如何扯皮，反正所有人都觉得，这次拍卖场没有开门红，反而名声臭了，之后的拍卖价格，怕是不太理想。 顾然听完后，皱着眉头说：“不太对。” “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 “这人是上午拍卖的物件，找咱们协商，张口就要十倍赔偿显然是不合理的。正常人都会继续扯皮，甚至在拍卖的时候闹事，让咱们难堪，怎么会一次协商没有达成，直接就找律师起诉呢？太急了吧。” 汤主管说：“他确实很急，起诉后的法院会在七日内审查受理，但他还特意找了关系，想让这个速度快一点。” “买家是什么人？” 汤主管介绍，是个从首都来的富二代，家里是做物流和餐饮、酒店生意的，在这个圈子里也玩了几年，很爱参加拍卖会，以及一些交流会。 这类人大多都有几个共通点：鉴别水平一般，又爱买，打眼后也就当个乐子。 这种秋后算账的事，不像是他们会干的，毕竟对于他们来说，面子可比钱重要多了。 这次却是个例外。 拍卖的东西是一件“炉钧釉雕瓷瓜瓞绵绵罐”成交价500万。 价格确实不低，但对于这个富二代来说，也完全负担得起，高仿的质量很高，另外找下家也不难。 这样反而弄的自己很难堪。 “我让人查了他最近几天接触的人，没什么可疑的，另外还紧急出了一份售后公告，如果对拍品不满意，我们可以折价回收，酌情全价回收，目前看来，对方的起诉并没有对我们造成什么损失。” 柳雅赞赏的看了汤主管一眼。 这算是个挺不错的公关方案了。 许多拍卖会的售后并没有那么容易，毕竟这个圈子的规矩就是如此。折价回收多少能给宾客一种心理保障，更何况，拍卖本就是某种程度上的溢价，折价回收也不会怎么亏。 “这事办的不错，对了，你去联系黄棉和胡可为，让他们来找我。” “两位专家就在展厅和一些朋友聊天呢，我这就去通知。” “就在展厅？那你去忙别的吧，我自己去找他们。” “好的。” 汤主管离开后，柳雅问顾然：“面前这个柜子里的五件东西，都是他们这两天收来的，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顾然轻轻摇头，“都是大开门的物件，他们再傻，也不会高频率的收赝品，既假又败名声。” “嗯，那你觉得，早上的买家急着起诉，背后有他们的痕迹吗？” 顾然苦笑：“我知道的都不如你多，你问我？” “你不是最强大脑吗。” “有没有都不要紧了，反正事已经发生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你这个拍卖会过程顺利。” “嗯，但他们总归还是要给我一个说法……对了，胡可为的扇子不还在你这吗？你应该还没来得及修复吧？” 顾然一拍大腿，“嗨呀，你不说我都把这事给忘了，你在这等我，我去取一下扇子。” “去哪取啊？” “我放车里了。” 实际上就是在随身空间中。 柳雅等了十分钟左右，顾然回来的时候，她惊讶的发现，扇子竟然已经修好了。 第237章 仇家见面 柳雅把扇子拿到手上，打开后仔细端详着。 “你什么时候修好的？” 自从胡可为把扇子交给顾然之后，柳雅几乎都和顾然待在一起，毕竟当天晚上他就进医院睡了两天。 她可以断定，顾然根本就没有时间修复。 “就刚刚来的路上啊，从楼梯上来的时候。”顾然答复道。 “……”柳雅无语的说：“把我当三岁小孩呢？” “没啊，这扇子我拆开的时候本就是小心翼翼的，修复的时候把修复液抹上，在粘上去就好了啊。” “这么简单？” “不然呢？你凑近闻一闻，还有一点气味呢，不过很快就挥发了。” 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柳雅居然有些相信了。 只是有些担忧，等会见到胡可为，把扇子交给他的时候，可别又损坏了。 …… 拍卖会还有半个小时开始，邀请的买家几乎都已经到场了。 他们三五成群的，在展厅里逛着，隔着玻璃保护罩端详着即将要拍卖的东西。 顾然无法判断出这些买家的鉴宝能力如何，但可以确定，真正懂行的并不多，而且半桶水，或者只精通书画或者只精通陶瓷的居多。 这是正常的，古玩这东西的鉴赏能力基本都是靠经验堆积出来的。 一般人根本没有机会大量的接触古玩，在经验这方面，天生就比行家少了许多。 倒也有几个大老板是真正懂行的，不过他们也是交够了足够的学费，才练就了如今的眼光。 “啧，不是说上午的赝品事件，让你这拍卖会的风评变得很差吗，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啊，这也太热闹了。”顾然说道。 正如他所言，到场的人非常多。 他们现在所在的场馆已经非常大了，但还是稍微显得有些拥挤。 柳雅说：“古玩出现赝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那也只是小概率事件，这一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所以就凭这个就想让风评变坏基本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我们还出了一份能退款的公告。” “这么热闹的原因也简单，你在库房看过，有那么几件确实是罕见的物件，玩古玩的，不就喜欢这种东西吗。” 越是孤品就越有收藏价值，受人追捧更是正常不过的事。 但顾然很快就发现，自己和柳雅渐渐成了大部分人的视线焦点。 没有几个人知道，这场拍卖会的幕后老板是柳雅，但她的出现还是引来了不少目光。 柳雅本就是标准的东方美人，加上身上典雅的高定服装，举手投足都有一种独特的美感和气质。 喜欢古玩的人，品味本就高雅，柳雅的出现让他们都跟着眼前一亮。 对于这种目光，柳雅早就习以为常，只是就无视了。 这时，顾然注意到，在一件鎏金兽纹古铜杯展台前，一位穿着笔挺西装，长相8分的男人正在和别人攀谈着，看到柳雅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随后，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和头发。 打算走上来搭讪的时候，柳雅偏过头朝他看了一眼。 那是一种顾然从没见过她露出的神情，冷漠又带着蔑视。 就像看一坨垃圾。 男人被惊了一下，他似乎还有些享受，但迈出的步子还是收了回去。 怂了。 “你经常用这种眼神把男人劝退吗？”顾然站在她身边小声的问。 “啊？什么？” 柳雅茫然的侧过脸来，一脸不解。 顾然都看呆了。 上一秒还冷漠，下一秒居然有些可爱。 柳雅后知后觉的说：“哦，我懂你问什么了，有人偷看我，被我发现了，他们尴尬的眼神回避不是很正常的吗？” 顾然赞同的点头，“说的很有道理，但是……。” “本来就有道理，但是什么？” “但是，有的人，很喜欢你刚刚的那种眼神。” “哪种？” “看垃圾一样的眼神。” “……” “真变态。”柳雅错愕了一下，然后盯着顾然问：“你不会也……” “我不是，我没有。” “好了，别打岔，你看见胡可为了吗？” “就前面啊。” 柳雅朝前看，并没有见到胡可为等人，只有一堵墙。 顾然补充：“就前面那个展厅。” “你怎么看见的？” “哦，我刚刚看见他走过去的，还有黄棉几个人。” 大意了，透视眼用惯了。 柳雅倒没有多想什么，和顾然两人一起走到前方的展厅。 果不其然，黄棉和胡可为正在一起，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七八个人，陈深文、杨兴学等人也在其中。 但是顾然没看见周蓉。 “他们还凑到一起了。” 柳雅的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很不愉快的说了一句。 “挺正常的。”顾然说。 “也是。” 陈深文是贩假的人，两位专家又是内鬼，他们几个凑到一起，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此时，这一群人正围着一个唐代的掐丝珐琅鸟笼。 鸟笼的工艺非常精巧，托盘是镂空雕花工艺，花瓣用了点翠工艺，花经是鎏金，鸟笼里面的食盆是珐琅工艺，里面还放了一只琉璃珐琅做的靛颏鸟，活灵活现，生动形象。 这东西一看就不普通，大概率是皇家用品。 等走近了，顾然多看了几眼才发现，原来鸟笼和食盒都是有年代的老东西，但是被保存的非常完好。 只有那只珐琅靛颏鸟是“上周”的东西，纯纯现代的玩意，只不过也是手工制作，加上了做旧工艺，是个质量非常非常高的高仿。 “这鸟笼也是你们收来的吗？”顾然问。 “不是。”柳雅回答：“这是库房里原本就有的，怎么，也有问题？” “有点问题，但是不大。” 柳雅刚想问，黄棉就已经看见了他们，朝着二人挥了挥手，高声打着招呼：“柳小姐，顾老师。” 柳雅冲他点头示意，和顾然一起走了过去。 陈深文就站在胡可为身边，穿着一件宽松的褐色大衣，看不出身上有伤。 但表面的东西是瞒不了顾然的，陈深文的胸膛被自己踹了一脚，虽然没有直接踹骨折，但也绝对留下不小的内伤，最好在医院静养，这么出来蹦跶，绝对是错误的做法。 果不其然，通过陈深文的面色就能判断出，他的内伤还没有好清楚，甚至呼吸的力道都很重，面色也差急了。 第238章 陈深文麻了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就是陈深文此刻的真实心情。 上一秒还能和周围的人谈笑风生，下一秒又满脸的乌云密布。 陈深文的目光和顾然的目光，在空气中对撞了一下。 前者眼里电光火石，后者仿佛什么都没看见的无视。 陈深文捏紧了拳头，但杨兴学在他耳边说了声什么，他才哼了一声，眼不见为净。 人群中有人不认识柳雅，但从刚刚的行为判断，胡可为和黄棉都很尊敬的人，肯定是有大来头的，所以即便她很养眼，大家的目光还是不敢表露出太多贪婪。 他们也不知道，陈深文前几天刚栽了一跤。 一个长相一般的看着黄棉问：“黄老师，这位大美女是谁？您给介绍一下啊。” 黄棉看了柳雅一眼，没有擅自接话。 柳雅主动说道：“你们好，我是这次拍卖会的主办方，很欢迎各位，也希望各位以合适的价格拍到心仪的物品。” 短暂的自我介绍，引起了一小阵的哗然。 很快，就有人开始夸赞这次拍卖会的拍品如何厉害之类的彩虹屁。 在顾然听来，没有任何营养价值。 忽然，人群中有人说：“我听说，这次的主办方是柳家，没想到是真的。” “哪个柳家？” “岐杏柳家啊，就那个一线的药企。” 这次没有几人发出震惊的声音，但眼神又明显有了变化。 他们虽然身价也不低，但也只是和普通人比，和岐杏柳家这个庞然大物相比，就是个屁啊。 所以，之前还对柳雅有想法的人，眼神一下就暗淡了下去。 顾然还观察到，陈深文的瞳孔在疯狂地震，眼睛睁的很大，眼珠似乎都快掉下来了。 最近这几天陈深文在医院过的并不太好。 除了身体上的疼痛之外，他还被大老板给狠狠地臭骂了一顿。 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傻逼，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陈深文当时还以为是柳雅，但大老板告诉他，顾然背后站着的是好几家一线药企，并且是深度合作的那种，还有寰宇、卫生部以及云坛画廊撑腰。 陈深文自然是不信的，顾然在他眼里就是个臭屌丝，怎么可能攀上这么多关系？ 所以他不信邪的让人去查，结果让他整个人都傻了。 当然，他也让人去查了柳雅，但最后什么都没查到。 陈深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不管怎么说，这次他是栽了大跟头。 虽然大老板特地嘱咐过，千万不要再和顾然起冲突，他们现在需要低调。 陈深文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 鸡攀上了枝头，也变不了凤凰。 直到现在，听到了柳雅的身份，他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那是一种从头到脚的震撼，整个人都麻了。 我……我居然想对岐杏柳家的人下迷情药…… 妈的，完了！ 一时间，陈深文只觉得头皮在发麻，大脑在缺氧，呼吸变得不畅，手在颤抖的同时，额头也沁出了细密的冷汗。 杨兴学注意到了他的反常，拍了一下陈深文的肩头问：“喂，老陈，身体又不舒服？” 杨兴学并不知道其中的隐情，也不知道陈深文想对柳雅下药的事。 但他知道，陈深文和顾然之间的冲突，以及顾然如今的人脉有多么深厚。 他甚至还有些庆幸，还好早就觉得这小子古怪的紧，没敢和他有太多接触，这不，陈深文就猜到了一颗大雷。 “没、没什么……我想回……” “唉，回什么啊，别忘了大老板交代的任务，你就算不舒服，也得忍着啊。” “……” 见陈深文的面色实在难看的紧，杨兴学说：“你老实待着，等会的事我来办就好，但是你不能回去。” “好……” 陈深文非常虚弱的点了点头。 “陈老板。” 忽然，一个悦耳的声音喊他，但在陈深文听来，和恶鬼索命没什么区别。 “柳……柳小姐……”陈深文苦着一张脸，都快哭出来了：“前两天的事是误会，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向你道歉来着。” 瞬间，他就成了全场的焦点，大家都很好奇，是什么样的误会。 柳雅轻轻摇头，“我可不觉得是什么误会……拍卖快开始了，等结束之后，到我办公室喝杯茶啊。” 她的语气平缓，但是眼神锐利，很有压迫感。 但顾然觉得，这种压迫感和汤嫣的不相上下。 “还是不了吧，我身上的伤还没好清楚，茶应该是喝不了了。” 顾然笑着，“喝不了啊，那也没事，那就让姓郑的来吧。” “……”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家就连窃窃私语都停了，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着顾然。 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通过这个短暂反应，顾然和柳雅都能判断出，这一群人和姓郑的多少都有些关系。 甚至黄棉和胡可为的表情都僵了一下。 陈深文头上的汗更密了，汇聚成了汗珠。 他举起一只手，声音控制不住的再颤抖：“不，不用了，我去就好。” 陈深文用乞求的眼神看着顾然，但顾然仿佛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只是环顾四周问：“你们那位郑老板，今天没来吗。” 顾然原以为又会是一阵沉默，但很快，人群中就有人看着顾然问：“你是谁？” 柳雅回答：“我男朋友。” “……” 黄棉和胡可为都傻了。 不是，这才过了几天啊？这小子就把柳家千金拿下了？ 方才说话的人想了想，又说道：“那我转告一下郑老板，就说您二位邀请他参加拍卖会。” “郑老板在收藏界很有名啊，黄老师、胡老师，没有邀请他吗？”柳雅问。 “呃……这个，应该是邀请了啊。” “你们等等再确认一下，这样的收藏家，应该是第一批就该邀请的。” 黄棉老实回答：“好，我们等等去核实。” “嗯，拍卖快开始了，二位老师，方便找个会议室谈点事吗？”柳雅问道。 “当然当然。” 黄、胡两人非常配合的答应，但能看得出来，他们似乎很不情愿，眼神都在躲闪着。 第239章 赔偿 “两位，我高价聘请你们，但是物件的赝品率实在太高了，你们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小型会议室里，柳雅直截了当的问道。 这句话，也让黄棉和胡可为二人如坐针毡。 他们都没想到，平时都非常和煦好说话的柳雅，会这么直接，而且从语气判断，她很生气。 黄棉低着头说：“这个……确实是我们走眼了，仿制手段太高明了……” 柳雅轻轻摇头，“这是你为自己辩解吗？” “柳小姐。”胡可为喊了一声后，又经过一阵沉吟，说道：“你也是玩这个的，知道没有人能够百分百的辩出文玩的真假，我们哥俩确实也被这种新的造假工艺给蒙了，打眼了，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好一句人之常情。” 顾然都听不下去了，把修好的扇子直接丢到胡可为的面前说：“你也是玩这个的，知道没有人能够百分百的修护成功，我也是被这扇子的修护工艺难道了，修不好，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接着，顾然又补充道：“对了，你那定金，我可就不退了。” “……” 胡可为听后，战术性的往后靠坐，眼皮下意识的瞪大，不可置信的瞪着顾然。 这混蛋东西，学自己说话也就算了，扇子还没修好？ 三十万的定金已经他妈的和敲诈没有什么区别了，当初说好的物美价廉呢？ 更让胡可为不能接受的还不是三十万定金。 要知道，这扇子他可是打算以两百万左右的价格卖出去的。 现在没修好，那还卖个屁？ 老子等了几天，就等了一个这种结果？ 里外里，已经不止是亏了两百三十万了，还有当初交换扇子时的物件，也是值个几十万的。 较真的算起来，三百万，没有了！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胡可为此时真的想掐死顾然的心都有了。 被这小畜生戏耍了！ “哟，胡专家的眼睛居然能瞪的这么大，只不过你这眼睛发黄，是黄疸现象，表示肝脏不好，血液中胆红素升高，抽空去做个检查吧，别是病变。另外，也别这么瞪眼，容易干眼症。” 啪！ 胡可为一拍桌子，整个人“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全身上下都在散发着无形的怒气。 拍桌的声音很大，猎猎作响，仿佛要把这红豆杉的木桌拍碎似的。 “我要去法院告你！等着收传票吧！” 顾然不为所动，还保持着笑容，“要不，你打开扇子看看，看修复的有多烂，再打算让我做几年牢吧。” 现在的胡可为是满身怒气，失去了一些判断力，不然他一定会察觉到顾然的话不太对劲。 他冷哼了一声，心中已经认定了，这扇子没有修复好，不然顾然刚刚不会那么随意的丢到自己面前。 所以，他也一点都不心疼，拿着扇柄，很用力的一甩。 唰！ 开扇的声音非常清脆悦耳。 胡可为再定睛一看，扇子完好无损。 这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特地拿的很近之后，看着上次被顾然揭开的部分，仔细端详着，还用手在上面搓了搓，最后还从口袋中拿出随身携带的放大镜仔细看。 完好无损，一丁点破损、修复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这种技艺太高超了，正常来说，至少也该有一点痕迹的，哪怕很浅很浅。 可现在，用放大镜都找不出来，那就有点太离谱了。 这手艺也太牛逼了吧？ “胡专家，怎么样，打算怎么告我啊？” 顾然的眼睛微微眯成了一道线，笑意却变冷了下来。 “你这……” 啪！ 忽然，顾然也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声音震耳欲聋，比刚刚那声要大多了，胡可为着实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颤了一下不说，手里拿着的放大镜和清宫折扇都没有拿稳，全掉在了桌子上。 柳雅也被吓了一跳。 这家伙，静若处子，动若疯子。 再一看，好家伙，被他拍的那个地方，居然多了一道浅浅的裂纹。 这可是红豆杉，硬木啊。 顾然也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微微往前倾。 仅一个眼神的悄然变化，让胡可为感觉到了一种扑面而来的攻击性，下意识的想往后退，结果腿碰到笨重的椅子，整个人又坐了回去。 这下，顾然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更慌了。 “你、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 顾然语速极快的回答，又追问道：“就你这把破扇子也就值个几十万，瞧把你心疼的，还要告老子？那我问你，你既然拿着高薪，结果又收了这么多赝品，最后赝品还被拍卖了出去。” “我特地问过工作人员，你作为专家顾问，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的补救工作，还有库房里摆放的几件赝品，也都是你们收上来的，涉及金额大概是三千万左右。” 顾然大声的质问：“这种情况，我去告你，你觉得你有胜算吗？还是你觉得，胜诉以后也什么后果都不用承当，你就觉得柳家的人这么好糊弄？是吗？说话！” 胡可为空张着嘴，但是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眼前这个年轻人爆发出来的气场太强了，除了极快的语速，震耳的音量，更有锐利如刀的眼神。 房间里明明没有一丝风，但胡可为却可以感觉到，有一道道如刀般的风在吹着自己的脸，猎猎生疼。 之前，他因为损失三百万的折扇质问顾然，想给他施加压力，现在全都反噬了回来，而且变本加厉。 胡可为想反驳，你凭什么来质问我？ 又立刻反应，柳雅才刚不久，亲口承认这是她的男朋友。 麻了，彻底麻了。 顾然侧头，看向柳雅说：“你觉得，找这二位专家要多少赔偿合适？” 说实话，柳雅也没想到，顾然会这么帮着自己，刚刚突然向胡可为发难，她到现在都还是有点懵的。 但柳雅的反应很快，立刻说道：“我们签合作合同的时候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自然是二位专家全责，全额赔偿。” 第240章 涉嫌诈骗 “全额？！” 进了小型会议室后，从头到尾直说了一句话的黄棉，忽然惊呼出声。 他也变得激动了起来，眉毛皱在一起，问道：“合同上有这种条款吗？” 柳雅依旧是那副不疾不徐的样子，只是翘起了腿，靠在椅子上，双手环抱胸前，说道：“二位，我请你们出了那么多的钱，是溢价的，这你们应该清楚吧？” “只要没出事，花再多钱请专家我也舍得，因为这钱花的值，但你们的失误率太高了吧？和你们在圈子里，还有你们向我的保证可完全不一样。” “我甚至有理由怀疑，你们是明知故犯，和卖家联合，故意让我以真古董的价格买了高仿，这是诈骗。” 顾然能够感受到，柳雅没有像自己一样站起来，更没有用多高的音量，但是她的压迫感却一点不比自己少。 这更像是谈判场上锤炼后培养出来的气势，几句话就说到了二人的要害，效果可好太多了。 果不其然，顾然见到了黄棉眼神躲闪，吞咽口水，也见到了胡可为在摸自己的鼻子。 这都是心虚的表现。 他们再思考着，如何反驳，嘴里只是说着：“柳小姐，我们怎么会做这种事呢？这不是砸自己的口碑吗，我们不会的啊。” 这话他们说着也没什么底气。 毕竟，诈骗的事儿，他们真的做了。 这是禁不起查的。 柳雅则是轻轻地摇头。 就这还专家呢，心理素质居然这么差，被自己和顾然两人一文一武逼迫的心理防线都快破了。 “你们和陈深文是什么关系？”忽然，顾然冷不丁的问道。 “陈深文？就刚刚和我们在一起的？不太熟啊。” 黄棉回答，这次他的目光没有躲闪，是真话。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廖备走了进来。 他是柳雅舅舅那边派来的鉴宝专家，平时都在首都，和黄棉、胡可为二人并不是一丘之貉。 “哟，收到柳小姐的消息我就赶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最后一个到的。” 廖备笑呵呵的说着，直到坐下后，他才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黄棉和胡可为二人，都在用一种求救般的眼神看着自己，嘴角微微张开，似乎是有什么事要说。 廖备又立刻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顾然和柳雅的表情，顿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但他是个老狐狸，专做什么都不知道，笑呵呵的继续道：“拍卖快开始了，我刚刚在后台和工作人员核实拍品流程呢，另外柳小姐，你舅舅好像也来了。” “……” 气氛更加沉默了。 原因是，黄棉和胡可为别人倒是不怕，反倒是柳雅的舅舅，那可是艺术品收藏协会的会长。 这可不是什么虚职，在文玩圈子里既是个官职，又极有话语权，甚至某些重要的拍卖会以及重要的活动，都是要经过那边的审批，甚至参与的。 就比如这一次柳雅举行的拍卖会，拍品并不算多，但质量足够高，就算没有亲戚关系，官方也会通过，并且参与进来。 是的，这次拍卖会就是半私人半官方性质的。 平时，黄棉和胡可为见到柳雅的舅舅，还是能很轻松相处的。 但现在出了这件事，实在做不到问心无愧，毕竟已经被怀疑了。 “我舅舅在哪个房间？”柳雅问。 “会长好像是去了大厅。” 廖备回答道。 “那不管他，让他等会来房间找我。” “呵呵，好。” 黄、胡二人一听更麻了，啥啊，你不去见，还得他来找你？这得多宠啊？ 廖备轻轻咳了一声，说道：“柳小姐，咱们是来讨论上午那个赝品的事吗？” “对，你怎么看。” 廖备沉吟了几秒，看了看顾然，又看了看黄、胡二人，叹了口气：“两位老哥唉，你们瞧瞧这事儿办的，确实……” 胡可为看向廖备，问道：“廖哥，那些东西我们收上来之后，你有看出什么不对劲吗？” “这……呵呵，我可能是学艺不精，倒是没看出来。” 黄棉稍稍松了口气。 廖备可真是及时雨，他都没看出来的东西，你也不能为难我们哥俩不是？这位的权威性也很高啊！ 绝对不能承认内鬼，要一口咬定，是走眼了。 然而，还没等两人心中的大石头落地，廖备又说道：“不过顾老师的眼光很毒辣啊，他倒是一眼都认出来了，他甚至还觉得那些仿制工艺太假了。” “……” 胡可为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那些物件可全是都是最新技术的高仿，95%的以假乱真，就算是他们两人都得瞧上几分钟，都会有些模棱两可的说“有一眼”，不会断然说是假的。 但很快，二人又回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顾然只是隔空扫了几眼，就一口断定胡可为的清宫折扇是假的，甚至还看穿了天衣无缝的工艺。 他们一直都觉得可不思议，一直想不通是怎么办到的。 所以，廖备的说法，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怎么又是这家伙，又是他横插一脚，从中做梗！ 要是没有他，也不会这么多破事。 要知道，那些东西，可都是要参与进拍卖的，是计划中关键的一环。 现在就被破坏了不说，还惹上了个大麻烦。 “我对两位专家很失望，廖老师，这类事该怎么处理？” 廖备说：“这个嘛……一般都是进行举报，是违法的，可以追究补偿和责任。但他们可能也可能是真打眼了，怎么处理还得看你的意思啊。” 顾然觉得这人真是挺狡猾的，都能咬准的事儿，还要和稀泥，两不当误。 “嗯。” 柳雅轻轻点头，又从二人的脸上扫视过去，说道：“拍卖马上开始了，你们都先去工作吧，二位，我希望你们之后可以对我说真话，我不喜欢谎言，说真话，还有谈下去的可能，不然以后和你们谈话的，就不是我了。” 说完，柳雅利落的起身站了起来，又拍了一下顾然的肩膀，两人一起离开了。 第241章 敲门声 “你怎么直接摊牌了？” 走出房间后，顾然问道。 在他的预想中，至少也该徐徐图之吧？ 见柳雅不说话，顾然又说：“你这叫打草惊蛇知道不知道？我总觉得这两人怪得很，在圈子里名气也不小，也不是什么缺钱的主儿，这次拍卖会又是官方又是柳家的，脑子抽风了才会做这种事。” “还有，我刚刚试探了一下，他们居然对陈深文没什么很深的印象。我觉得这和姓郑的那边多少都有点关系。” 忽然，柳雅停了下来。 顾然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柳雅突然说：“好了好了，这些事先放放，你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啊？” 顾然懵了一下，“说正事呢，伸手干嘛？” “让你伸你就伸。” 顾然不明白她整什么幺蛾子，还是把手伸了出去。 “换一只。” “你到底要干嘛。” 等顾然换了一只手后，柳雅直接握住了他的手，将手心翻了过来，再之后又掀开袖子，打量着小臂。 顾然顿时明白，大概是刚刚自己拍桌子的动作太生猛，她担心自己的伤势还没有好清楚。 柳雅的手指在顾然的手心轻轻摁了摁，问道：“什么感觉？” 顾然苦笑：“没什么感觉。” “又失去知觉了？” 顾然再次哭笑不得：“你哪来那么丰富的想象力？已经痊愈了，在疗养院不是已经做过检查了吗。我的恢复力很好的。” 柳雅又在顾然的小臂上轻轻摁了摁。 肌肉紧实，弹性极佳。 “挺好，挺白的。” “……” 柳雅嘱咐道：“你自己也是个医生，不会不知道修养的重要性，虽然目前看起来已经痊愈了，但不能动怒，也不能用太大的力气，懂不懂？” “懂懂懂，关心的我还有点不适应。” 柳雅一把把顾然的手甩开，带着一点小傲娇的说：“关心是应该的，毕竟你也是护着我才伤的那么重，要是再二次受伤，我心里可过不去。” “那现在看完了，放心了？” “还行吧。” “所以，关于黄棉和胡可为的事，你到底怎么想的？” …… 回到贵宾室，刚坐下，拍卖还没开始。 展台上有一块大荧幕，上面播放着今天下午拍卖物品的PPT，文案写的都很用心，相对的，起拍价也不便宜。 看着这些价格，顾然的兴趣顿时就失去了一大半。 东西确实喜欢，也确实挺贵的。 “咱们这个贵宾室的位置很好吧？”顾然说着话，拿起桌上的一串葡萄塞入嘴里。 果实饱满，汁水香甜。 葡萄已经快过季了，这是国外进口来的，这种天气也不用特地冷藏，吃起来的口感就非常合适。 坐在单面玻璃墙前，顾然不仅能够看见展台，就连下方的嘉宾席都能一览无余。 今天来的人并不少，位置已经坐的很满了，椅子是类似于电影院中的软座，所以前后排之间基本是隔开的。 这一隔开，每一排就像是独立的空间。 就有大老板带着小秘书、干女儿，在偷偷摸摸的玩小游戏。 这种小动作，自然是逃不过顾然的眼睛。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来这寻刺激。 他们就算不知道二楼有贵宾室，也应该知道有监控吧？ “你看什么呢？那么入神？” 柳雅忽然问道，倒是吓了顾然一跳。 “咳咳，没看什么。” “奇怪。” 柳雅小声嘟囔了一句，而后目光朝着顾然刚刚望向的方位，好奇的看了几眼，脸顿时就红了起来。 “变态！” “确实变态。” 顾然点头赞同。 “我是说你，变态。” 顾然一愣，然后用慢悠悠地语气反驳：“那你也看了，你也是变态。” “我……” 柳雅都傻了，这家伙怎么这么气人啊。 这时，有人走上了讲台。 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包臀短裙、黑色丝袜的单马尾御姐。 她拿着一个银白色的话筒上台，俏脸上是一个甜度很高的微笑。 她落落大方的朝着嘉宾席挥手问好，然后便开始介绍起了今天下午拍卖的主题。 此时，舞台上的荧幕上，也是她的影像。 这个导播非常知道重点是什么，镜头聚焦的地方竟然是两颗大雷。 一颗普通的衬衣纽扣被崩的很紧，顾然甚至担心，如果这衣服的质量不够好，是不是就有东西会蹦出来？ 女主持人全程脱稿，声音甜美，一下就调动了现场的气氛。 “喜欢不？要不等会儿我介绍给你认识？放心，我不告诉曼雪。” 听到柳雅带笑的声音，顾然整理了一下领口，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的说：“少试探我的底线啊，我不才不感兴趣。” 柳雅笑得更欢了，“要不是知道你的那几位红颜知己，我都信了你这话了。” “她其实是我通过我舅舅认识的一个朋友，大学学的播音主持，研究生念的工商管理，现在的主业就是主持人，副业是游戏和动漫声优，是我特地找来的拍卖师……” 顾然听她忽然开始介绍起了这位御姐的履历，顾然连忙挥手打断：“你介绍这么细干嘛？真要给我说媒啊？” “美得你，人家有男朋友了。只是她的综合素质很强，又能者多劳，所以很多事我都会找她帮忙。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以后你可能还真有忙会找到她。” “……” 顾然张了张嘴。 心里寻思着，你告诉我，她有男朋友，我反而更感兴趣了……能拆散一对是一对啊。 当然，他暂时没有那么强烈的想法。 顾然不明所以的问：“哦？可是她做的这些，我也不涉猎啊。” “她是我舅舅协会里的，很多拍卖都会请她主持或者当拍卖师，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东西想拍卖，我可以帮你联系她。” 顾然看着她，“然后呢？你说了那么大一段的前摇，该不会就是想告诉我这个吧？” 燕国地图有点太长了吧？ 柳雅点头，“对啊，不然呢？” “我总觉得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这就没劲了吧。” 柳雅眯眼笑着：“你猜啊。” 我猜个屁。 就在这时，忽然有敲门声响起。 第242章 交朋友 “我去开门。” 柳雅似乎借机刚好能逃避顾然的追问，抚着臀部的裙摆站了起来。 一打开门，面前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小老头，穿着唐装，蓄着胡子，个子不高，看起来还有一点眼熟。 “您是？” “柳雅小姐吧？我是郑自晨，你好。” 这个名字让柳雅精神都振奋了一些。 他就是顾然在三层楼内见到的老头，嘉益酒店的老板，陈深文背后的人。 自己的表哥左宁，还从他手上索要来了一个项目，以及顾然的一百万赔偿，以及后续还没有谈拢的赔偿事宜。 刚刚在楼下，遇到黄棉、胡可为的时候，顾然为了激一下陈深文等人，还特地提到了他。 没想到，这人会这么突兀的找过来。 有点不请自来，上门找麻烦的感觉。 郑自晨说道：“我刚刚听朋友说，顾老师说要请我喝茶，我就不请自来了，不介意吧？” 柳雅心里骂骂咧咧，表面自然还是保持着风度笑着说：“当然不会，请进。” 郑自晨倒是很自来熟，大步流星的走近屋内打量着整个贵宾室，最后把目光汇聚到了顾然的背影上。 顾然还坐在松软的沙发中，看着舞台上御姐拍卖师在讲解第一个拍品。 在房间内，就有一个超大的显示屏，特写着舞台上的拍品。 郑自晨有些不悦的微微皱起眉头。 这人是聋子吗？不至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吧？ 怎么还能这么安稳的坐着，谱这么大？ 如果是一般人，此刻多少会感觉到尴尬。 但郑自晨不会，他站在顾然身后喊道：“顾老师，听说你想请我喝茶，我来了，茶还有吗？” 其实顾然并没有摆谱，完全是看黑丝，哦不，看拍品比较入迷了。 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还真的吓了他一跳。 回过头，看见那张眼熟的脸，又吓了一跳。 “郑老板？” “呵呵，是我。” 郑自晨直接走到顾然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知道顾然这个人也是前两天的晚上，那晚他正在和几个企业的老总一起谈事，结果接到一通电话，说是陈深文在自己的酒店里惹了事。 后来，他专门派手下一个得力的助手去亲自处理这件事。 顾然背后的那些关系其实郑自晨都不放在眼里，反倒是听说他鉴宝能力很强，所以对这个年轻人还是有些好感的，一百万也没多少钱，给了就给了，当交个朋友。 至于左宁的那个项目，也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惹那么多麻烦。 房间内各种饮品都是有的，既然对方点明了喝茶这件事，顾然索性从边上柜子里拿出一个茶罐。 他对茶的了解并不多，但看包装就知道这茶不便宜。 柳雅也坐到了原来的位置，说道：“我来吧。” “不用，看你泡过两次，我大概也学会了，毕竟是我请郑老板喝茶嘛。” 柳雅泡茶的过程在顾然看来有些繁琐，前前后后细数的话有十几道工序，简直是一种艺术的表现形式。顾然倒是能记住，但他觉得没必要。 主要是，他已经先入为主，对姓郑的没有多少好感，下意识的不想让柳雅泡的茶给他喝。 老子给你泡给你喝，凑合凑合得了。 郑自晨也没说什么，还是很自来熟的和柳雅寒暄着，比如这次拍卖会的规模以及一些难得的拍品。 顾然泡着茶，说道：“郑老板，听说你的藏品特别多啊，还有好些是馆藏级的，下次有机会那几件出来，大家一起交流交流嘛。” “呵呵，我确实收藏了一些东西，不过没有那些人说的那么夸张，就是一些小东西，自己玩玩还行，拿出来就不怎么上得了台面了。” 话说到这，他忽然一顿，看着顾然说：“我反倒是听说，顾老师的眼光毒辣，什么东西看一眼就能知道真假，就算是再高明的造假手段都逃不过你的火眼金睛啊。” 顾然提着水壶，学着柳雅使用“凤凰三点头”的手法冲泡着茶叶，听到他的话，望了他一眼问：“郑老板听谁说的？” “……” 郑自晨哑然，而后笑道：“很多人，你在这个圈子里，已经小有名气了。” “原来已经传开了啊。” “是啊，我特别欣赏你这样的年轻人，以后咱们有机会可要多多合作啊。” “我们能合作什么？” 说话间，顾然已经把茶泡好了，给柳雅和郑自晨各端了一杯。 其实也就把茶叶放在茶壶里先洗了一道，第二道用开水一冲就完事了，和柳雅的手法比起来，简直简陋太多了。 郑自晨说：“当然是鉴宝，我是挺爱收东西的，不过经常打眼，也有一些专业鉴宝的朋友，但多多少少都会有失手的经验，所以……” “呵呵，郑老板的意思我明白了，可我这肉眼凡胎的，也容易走眼，怕是合作不了。” 顾然见这人从头到尾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但总觉得，这人还另有目的。 郑自晨端起茶喝了一口，说道：“没关系，权当交个朋友嘛。” 就在这时，舞台上第一件拍品已经成功拍完。 第二件拍品上台时，屏幕上先是放了一段对拍品的特写。 “顾老师对这个东西怎么看？”郑自晨有意无意的问。 顾然几乎没思考的说：“寿山石狮钮章，康熙年间宫廷里的，是好东西。” “那你觉得，起拍价是多少呢？” 这次，顾然沉吟了几秒说：“大概，八百万左右吧。” 他的话音刚落，台上的拍卖师就说了一段这枚章的介绍，最后报出了起拍价，正好是八百万。 郑自晨发出惊奇的语气，看着顾然说：“还真说中了，你是早就知道了价格安排吗？” 柳雅出声解释：“这倒没有，其实我认识他不到一周，他对这个拍卖场的事知道的不多。” “哈哈，那这个眼光也太毒辣了，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说着，他又是那般自来熟的，在顾然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一副很重视的样子。 顾然满头问号。 不是，我和你熟吗？ 第243章 郑自晨的礼物 还没等顾然说什么不高兴的话，郑自晨忽然就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递给顾然。 “这什么？” 郑自晨说：“交朋友嘛，不值钱的小玩意，礼轻情意重。” “啊？” 顾然错愕的张着嘴。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交朋友还直接送东西的。 这一幕熟悉极了，陈深文以往交朋友的时候也这样，不过说白了就是贿赂。 郑自晨这样的人物需要贿赂自己吗？ 不可能吧。 但他的行为举止，真的有点怪啊。 酒店里的冲突，自己不仅打伤了陈深文，还有他的一批手下，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更别说，还有一系列的赔偿，可不是什么小数字，再大的也会感觉肉疼的。 顾然也知道，能够打拼下家业的富豪，就没几个很大方的，没有锱铢必较，斤斤计较，怎么攒下的家业？ 更何况，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姓郑的为了搞点钱，又是造假，又是收拢陈深文这样的人渣，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要说他能摒弃前嫌，顾然是一万个不信。 顾然低着头，看了一眼郑自晨送来的东西，是一个小册子，打开一看，里头是一张印着logo的卡片。 卡片很厚，比证件照还要大上两圈，纯金打造，分量非常足。 以郑自晨这样的身份而言，他直接送这种东西原本会让人觉得非常俗气，但偏偏，卡片上有着非常精美的手工雕花，让人注意到它是纯金的同时，又会觉得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无论是爱财，还是喜欢小物件的，都不会抵触这种礼物。 卡片的角落里还嵌着一块金属芯片，应该是什么地方的会员卡。 “无功不受禄啊。” 顾然合上册子，放在了桌上。 “唉，都说了是不值钱的小东西，你不收，是不想交我这个朋友？” 卧槽，道德绑架是吧？ 那种不妙的感觉越来越浓烈，顾然刚想说些什么，郑自晨又说道：“朋友嘛，礼尚往来，你以后见到有意思的小东西再送回我，不就好了？咱们也能借机多交流嘛。” “……” 可我并不想送你什么东西。 柳雅拿起册子，把里面的金卡取了出来，打量着问：“郑老板，这卡有什么用？” “就一张会员卡，去我的产业消费都能打折，比如你们之前住的那个酒店，还有一些会所之类的地方，上面有个二维码，扫一下，就能知道什么地方可以用了。” 柳雅很感兴趣的样子，扫了一下发现，这张卡是有编号的，0026，能使用的范围特别广，全国到处都有他的产业或者投资，包括各种衣食住行，以及一些娱乐场所，这张卡都有三折的折扣力度。 这张卡本身的造价就已经不便宜了，加上这折扣力度，已经不是什么小礼物那么简单了。 可以肯定，能让郑自晨亲自送出这张卡片的人，肯定都是被他重视的人，全国也没多少，这点从编号就能提现出来。 这是形式和实际意义上的重礼。 顾然来到琴岛一周都不到，两人又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会这样？ 饶是柳雅这样的高智商都想不明白，索性把手机递给顾然，让他自己看一眼，让他去烦恼。 收不收，都得看他自己。 果然，顾然看了以后更加吃惊了。 这他娘的，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贵重。 谁信这是小礼物，谁傻逼啊。 “你别有负担，真的只是交个朋友，我没有任何别的心思，就算以后我有什么事想请你帮忙，你不想帮也没问题。” 就在这时，又有人敲响了房门。 柳雅起身开门。 “舅舅，你怎么来了？” 门口正是柳雅的舅舅，艺术品收藏协会会长，彭正阳。 柳雅和这个舅舅的感情很好，见到他的时候，就忍不住喜笑颜开。 彭正阳也极宠爱这个外甥女，从小当亲女儿宠着的。 彭正阳纳闷的说：“不是你让人通知我，上来找你的吗？” “哦，对，确实说过。” “那还不让我进去？你在房间里藏人了？” 彭正阳伸长脖子，目光跃过柳雅的肩膀，朝着屋内看去，很快就看见了顾然和郑自晨。 “哪有的事，进来吧。” 郑自晨和彭正阳是老相识，前者第一时间从沙发上站起身，笑吟吟的说：“老彭，刚刚没在楼下找到你，倒是在这遇上了。” “少来这套，你真想找我会找不到吗？” “哈哈，你还是这么直肠子，直的都能从嘴看到屁眼。” “你也还是这么虚伪，跑这来找我外甥女，又打着什么馊主意呢？小心我踢你屁股。” “唉，你这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我啊，是为了这位顾老师来的。” 郑自晨说完，彭正阳的视线也很自然的挪到了顾然的脸上。 他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顾然，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似乎想把他整个人都看透似的。 “顾然？” “是我。” 顾然不卑不亢的回答，和他的目光对视着。 这老登也是自己第一次见啊，怎么一副和自己有仇似的？ 下一句话，顾然才明白他的敌意到底是从哪来的。 “你就是小雅的男朋友？” “……” 顾然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一副防范黄毛的样子。 自己也是亏，手没牵，嘴没亲就被套了这么一个假身份，还被彭正阳敌视，那不是血亏吗。 顾然想要解释，柳雅忽然走到他身边，亲昵的坐在他身边，笑盈盈的问：“对啊，舅舅，我和你说，顾然可厉害了，他……” 彭正阳抬手打断，“你不用说，他的事我都知道。” “你派人调查他？” “我还用查吗？” 柳雅一想就明白了，自己这个拍卖会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向他汇报，还有酒店那晚的冲突肯定也都知道。 如果彭正阳有心想查，那么顾然和他那些“好朋友”的关系是藏不住的。 把他当黄毛，一丁点都不冤枉他。 以自己舅舅的脾气，加上对自己的溺爱，现在没有拎着他的脖领，指着他的鼻子骂人，已经是很有君子气度了。 第244章 更刺激的地方 柳雅和顾然的男女朋友关系是假的。 刚刚在大厅里这么说，完全是因为之前假装习惯了，顺嘴就说了，也懒得解释什么。 但那只是对外人而言，在舅舅面前，柳雅还是想解释的。 又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很自在的郑自晨，柳雅还是没解释，先演着吧。 柳雅亲自给彭正阳端了一杯茶，彭正阳顺手端起茶杯问： “你看上这小子哪了……算了，别告诉我，我怕听了血压高。” “舅舅！你什么意思，说我眼光差是吧？” “反正不太好。” 柳雅一把就把茶杯抢了回来，“那这茶是他泡的，你也别喝了。” “别呀，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彭正阳板着的一张脸顿时又赔笑了起来，半哄着才把那杯茶拿了回来。 他看着郑自晨问：“你说你来找这小子的？什么事？” 郑自晨回答：“交朋友呗，你知道的，我这人啊，好交朋友。” 彭正阳只是冷笑了一下，显然是当这话是放屁。 这时，他又看见了还放在桌面上的小册子，一下就拿了起来，打开看了一眼。 “哟，你还真舍得下本啊，这东西都肯送，我都没有吧？” “你也少来这套，我送你，你要吗？这不是多贵重的东西，当个小礼物而已。” “呵呵，小礼物。” 彭正阳重复了一句，颇为阴阳怪气。 顾然反而觉得，这人还蛮有意思的。 这时，彭正阳扫视顾然一眼问道：“你不想要？” “我觉得太贵重了。” “嗯，挺聪明的，他的东西，除了那些赔偿你的，其它不要是好的。” 郑自晨听到这话一点也不觉得尴尬，还眯着眼睛在笑。 接着，彭正阳把金卡一抛，抛进了顾然的怀里说：“私下里不收确实不太好，不过现在我在，你收了没事，不要白不要嘛，这玩意你拿去黑市，怎么也能卖个几十万的。” 这话中包含的意思很多啊。 这话当着郑自晨的面说，就是说给他听的，是给顾然一份保障。代表这张金卡已经没有了其余的附加意思，郑自晨还想用这张卡片对顾然做什么文章，也要考虑考虑彭正阳了。 老彭都这么说了，顾然也就大大方方的收了下来，以后要真有什么事，让郑自晨去找老彭，和自己没关系。 至于去黑市卖几十万，那还真没这个必要，虽然价值已经溢出了原本的金价，但卖了不是打郑自晨的脸吗？ “真是的，我好不容易送个礼物，你们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吗？” 老彭回怼：“没有让你签一个无理由赠送证明，已经很信任你了好吧？” 郑自晨还是不气，看着顾然说：“需要吗，我可以写一个。” “不用不用，彭会长就是个玩笑。” “我没开玩笑。”彭正阳绷着一张严肃的脸。 顾然想了想，说道：“那签一个……也不是不行。” 郑自晨：“……” …… 这个证明最终还是没有签，郑自晨直接装傻了，他也是要面子的啊，真签这东西，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死？ 郑自晨转移话题的能力也是很强的，很快就把话题引到了拍卖会上。 台上的美女拍卖师每介绍一件东西，几人都会有短暂的讨论，比如年代、工艺、起拍价和落锤价的猜测。 光看自然是很无聊的一件事，在坐的除了顾然之外，他们想见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所以，郑自晨很踊跃的参与了拍卖喊价。 经济自由的人类理想，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精致。 这家伙也不管东西看得顺不顺眼，都会时不时的参与，有时喊一两次就放弃，有时又会竞争到底。 喊价已经超过了市场价值很多了，他也不管，唉，就喊着玩。 也有的时候，其余嘉宾经过一番厮杀好不容易要得手了，拍卖师已经喊价两次了，正要落锤的时候，他又会横插一脚，喊上一句，逼的对方又加了不少钱才拍到心仪的东西。 他非常享受这个过程，就像是一种恶趣味，乐在其中。 “嘿嘿，我这不算恶意竞价吧？这也是给你们拍卖场增加创收啊。” 他对柳雅和彭正阳解释道。 彭正阳则说：“就你这贱样，惹人恨太正常了。” 郑自晨无所谓的耸肩：“他们又不知道是我。” 接着，他又对顾然解释道：“当然，他们也不会认为是你和柳小姐，咱们这个房间是匿名的嘛。” 在大厅中的那些人，虽然也是用号码牌叫价，但只要不是带着面具之类的东西伪装自己，还是会被人认出来的，以此引发的后续争端也不少，当然，出了拍卖会，这些事柳雅她们也是不会管的。 “别人就算知道是我也没关系，你随意。” “嘿，这性子我喜欢，咱俩很像。” 顾然笑笑，没说话。 郑自晨又问：“为什么你不拍几个？不喜欢吗？” 顾然说：“有几件是喜欢的，但拍卖就没必要了。” “哦？为什么？” 在郑自晨的思维里，喜欢的东西总是要争取一下的，文玩古玩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个玩具，买几个也无伤大雅啊。 顾然回答：“因为不能捡漏啊。” “啊？”郑自晨愣了一下。 “呵呵，我也喜欢这些东西，只不过它们在这实在太贵了，别说捡漏转卖获取中间价了，普遍都比市场价格还要高上不少，当然，其中也有几件有价无市的宝贝，但价格更是高的离谱，我不觉得拍回去，短期内能有什么增值。” 这是顾然的心里话。 这些东西确实漂亮，但他更喜欢把这些化成经济效益。 “原来是这样。” 郑自晨一拍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其实我也是这样。” “没看出来。” 郑自然挥手，“唉，捡漏这么刺激的事谁会不喜欢呢？不过你说的很对，在这种等级的拍卖会上，想捡漏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儿，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个地方能捡大漏，超级刺激，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第245章 铁公鸡 对于捡漏，顾然的兴趣很大。 自从获得了透视眼以及文玩鉴赏精通之后，他一直想找个机会去捡漏，就比如这一次和陈深文来琴岛。 可他也只是匆匆的去了一趟赌石市场，买了两块丑石头，里面的玉也就值个20-30万左右。 再加上其它的捡漏经历，其实少的可怜。比如陈深文书房里的那张画，以及一箱子瓷器碎片罢了。 加起来的价值，可能也就几百万而已。 乍一听很多，可实际上，只要他愿意，一下午就能赚个几千万。 郑自晨忽然提起的捡漏，大概是他进入这个房间之后，顾然最感兴趣的一句话。 还不等顾然问起，柳雅就迫不及待的问：“什么捡漏？” 彭正阳替郑自晨抢答：“赌石呗，咱们琴岛最大的赌石市场背后的老板，就是他。” 郑自晨气的把杯子重重的墩在桌上，瞪着彭正阳：“老彭，我气氛都拉起来了，你怎么还把我的话抢了呢？” “我不说，他们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搞的神神秘秘的有什么用？假把式。” 郑自晨一观察，果然，顾然和柳雅都表现的不怎么惊讶，反倒是对他是赌石市场的老板有些意外。 顾然之前还以为，那三层小楼在赌石市场边上是巧合，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 柳雅不是什么傻白甜，她看着郑自晨说：“郑老板，你这可就太忽悠人了，赌石可不是什么捡漏啊，一刀穷一刀富的事我可听过太多了，听说你那个赌石市场房子的楼层都不高，就是怕有人在你那跳楼，我没什么钱，可赌不起。” 彭正阳点头赞同道：“小雅说的非常对，别上这家伙的当，就是想忽悠你们过去宰客。” 面对柳雅，郑自晨还非常有耐心，刚想解释，听到彭正阳的话，眉毛又翘了起来。 “别乱给我扣帽子，我那可是正规的经验场所，能不能发财，全靠自己的眼力，再说了，既然是我邀请大家去，我能坑你们吗？” “不好说。”彭正阳直说道。 “嘶~” 郑自晨重重地往肺里吸了口气，一副要气晕过去的样子。 他真是麻了。 “我像你们保证，去了以后，全场石料都三折卖给你们，开出了好东西你们另外找买家、自己留着，或者按照市场价再卖回给我都可以，这总不会觉得我在坑你们了吧？” 彭正阳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馊主意，激动的身子坐姿都往前倾了，很有兴致的问：“那是不是我全部包圆了，也只需要三折？” 顾然正端起茶杯喝茶呢，听到这话，顿时冷峻不禁，下意识的转头，想把嘴里的水喷到地上，却没反应过来，柳雅就坐在自己身边，最后只能的喷的柳雅满脸都是。 柳雅下意识的闭上眼，秀眉都皱在了一起，等到脸上感觉潮湿之后，才慢半拍不敢置信的睁开眼，表情极为复杂的瞪着顾然。 “咳咳咳……” 顾然还咳着嗽，一抬眼，见到柳雅满脸的水珠，虽然感觉她现在的表情和颜值都有种另类的美，但还是感觉到了大事不妙。 “我给你擦擦……”顾然顺手拿起桌上的抽纸。 “不用！” 柳雅狠狠地剜了一眼，把纸抢了过来，擦掉脸上的水渍。 柳大小姐用的化妆品自然是很名贵的，就这么一擦也不花妆，依旧美艳照人。 真他娘的好看！ 顾然心中感叹的同时，面上只能用几声笑来演示尴尬。 抬头又发现，彭正阳正用着要吃人的目光盯着自己，就好像自己拱了他家的白菜似得。 之前的彭正阳看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国字脸，即使没穿行政夹克，胸前没有任何胸章，看着很有官派的一个中年人。 而现在，他就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内敛的气息全部示范了出来，那是一种非常玄妙的感觉，明明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脸上微表情的改编，就让人觉得他想吃人。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顾然解释道，虽然，彭正阳的气势非常唬人，但他并没有受多少影响，看在他是柳雅舅舅的份上，解释一下也没什么。 彭正阳冷哼一声，“你是觉得，我用三折收购他的赌石市场很好笑，很滑稽是吗？” “呃……是有点骇人听闻。” 彭正阳扭头，看向郑自晨，“郑老板也这么觉得么？” 郑自晨苦哈哈的一笑，“别人当然不可能，你老彭嘛，送你我也……不行，多少要给点，一折吧，你一折买去，我没意见。” 顾然去过那个赌石市场，抛开场地，就单说石料，保守估计，怎么也有几亿的价值，一折卖，和白送有什么区别？ 这就是大人物，大老板的气魄吗，说笑间，几个亿就这么送出去？ 彭正阳并不感到高兴，又是一声冷哼，“你郑自晨还不是知道我不可能做这种事，所以才说的这么好听？别说一折了，就七折都能让你肉疼的半夜睡不着吧？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你就是个铁公鸡!” “你！你！” 郑自晨“哗”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眼睛瞪得像牛一样大，鼻孔喘着粗气，手指指着彭正阳的鼻子，气的说不出话，手指也在微微颤抖着。 他此前一直保持着平心静气，一副很好说话很好商量的摸样，在此刻，全都破功了。 都说相由心生，顾然早就看破了他的伪装。 谎言并不伤人，真话才是快刀。 顾然想着，大概是“铁公鸡”三个字，刺中了郑大老板的G点，要不然他为什么会忽然这么兴奋？都抖起来了。 “说错了？”彭会长挑眉问。 “都七折了，还铁公鸡？这话也就你说得出来，真够不要脸的。” 彭正阳根本就没搭理他，转而对 阳对外甥女说道：“小雅，既然他说七折，那我觉得玩玩也可以，客观的说，他那的石料都是缅料，质量也不会差多少，七折你也亏不了多少。” 接着，他又看着顾然说：“但你小心，郑老板的东西可没有那么容易拿，那张金卡收着就差不多了，别的，小心撑死。” 第246章 最好怀上 顾然听出了彭正阳这两句话的弦外之音了。 首先，他先告诉柳雅，怎么薅铁公鸡的毛都没有关系。 接着，又似警告似提醒的告诉自己，郑自晨的东西拿了，是有代价的。 这一来一回，不就是告诫自己，自己和柳雅的男女朋友关系他并不认可，之前那张金卡还看在柳雅的面子上帮自己一把，再之后的事，那就是楚河汉界般泾渭分明。 什么外甥女媳妇？我不同意！ 说来说去，也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要不是顾然和陈深文混了两年，也听得懂一些官腔，不然还傻乎乎的以为只是字面意思。 顾然很不喜欢，这种弯弯绕绕的话术。 “彭会长，郑老板都说了，我和他是朋友，金卡都给我了，不就是让我去折扣消费的吗？这可是你之前说好的，替我担保的。” “你！” 彭正阳没想到，这一记回旋镖竟然打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让他刚刚的那句警告，瞬间没了什么意义。 “好小子，有种。” 他不知是褒是贬的说了一句。 顾然只是没心没肺的笑着。 “不玩了，走了。” 彭正阳双手在大腿上一拍，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对外甥女说：“送送我。” “你又不是不认路，自己走。”柳雅说道。 “有了男朋友，舅舅都不要了？亏你从小就被我……” 话说到一半，柳雅就不耐烦的站了起来，双手贴着彭正阳的背后把他往前推，说道：“好了好了，我小时候的事你说不烦我听了都烦，送你，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把柳雅带到门口，说一些悄悄话。 这时，郑自晨挪了挪屁股，让自己的身体往前坐了十几公分，并拿起桌上的茶壶给顾然的茶杯里添水。 也算礼贤下士了。 顾然就看着他表演。 隔了几秒后，他果然忍不住了，打开话匣子说道：“你和柳小姐的感情，怕是很坎坷啊。” “为什么这么说？” 说实话，顾然还真有些好奇。 当然，他也知道，这家伙的狗嘴，多半吐不出什么象牙。 “为什么？当然是柳家的人，没有人能看得上你。别怪我说话直，事实就是如此，柳家也传承好几代了，名下又有岐杏这样的医药巨头。虽然婚恋自由这种口号自从解放后就喊了几十年，但那也只是对于普通家庭而言，柳家这样的，婚姻少不了和利益纠葛。” “柳家其他小辈的嫁娶要求就极高了，对方家庭得显赫，得有实权，至于有没有钱不重要……因为柳家就足够有钱了。古代的阶级等级是“士农工商”商人是社会最底层，如果你太富有，在有权势人的眼里，你就是一只随时可以宰杀过年的肥猪。” “虽然“士农工商”废除了，但底层逻辑还是一样的。柳家太有钱了，想要保住基业不让人惦记，就要找靠山，任何靠山，都没有联姻来的靠谱，这是从五千年历史中淘出的真理。” “而柳雅呢，是柳家这一代中，最有灵气、慧根的一位。聪慧、漂亮、钟灵毓秀，秀外慧中这些词套在别人身上叫赞美，用在她身上是实事。” “可想而知，她的追求者能有多少，背景比你深厚的能从这里排到郊区，所以你们这感情啊，坎坷。” 顾然看着他，说道：“要不是知道你是个大老板，我还以为你是她顾来的托儿呢，说的和花似的。” 郑自晨说：“你觉得我在危言耸听。” “多少有一点吧，远的不说吧，就说彭正阳吧，我分分钟能搞定。” “怎么搞定？” 郑自晨眯着眼，一副不信的神情。 “他要不同意，我让柳雅正月剪头呗。” “正月剪……” 郑自晨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你这也太卑鄙了吧？” “就当你在夸我了。”顾然没心没肺的说道。 “确实是夸你，我也差不多得走了，把二人世界留给你们年轻人，年轻人，加把劲啊，安全措施什么的就别做了，最好早点让她怀上。” 他起身又顿了一下，说道：“原本还想让人给你送两款药的，但一想到你是中医，又多此一举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是老不正经。” 郑自晨听后不气反笑：“唉，很多人都觉得我是老不正经，但敢这么喊我的不多，对嘛，朋友之间就该这样。” 顾然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妈的，这人还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此时，顾然只想用网络小仙女的思维来思考，我接受了你的礼物，可不代表我想和你当朋友。 “走吧走吧。”顾然不耐烦的朝他摆手。 “哈哈，不用送了。” 快走到门口时，郑自晨忽然又回头说：“你们后天去我那赌石市场玩吧，正好拍卖也结束了，到时候我让你的几个熟人带你逛逛，保证不虚此行。” “我在琴岛哪有几个熟……” 忽然，顾然愣了一下，想到一种可能。 郑自晨说：“哈哈，没错，就是你想的那几位。” “我可真谢谢你啊！” …… 下午的拍卖会进行了两个多小时。 之后因为没有彭、郑两人的打岔，顾然还是对这拍卖看得很有性质。 也见到两三个心仪的物件，试着拍卖，一番叫杀之后，也仅拍到一套康熙时期的端砚，拍下的原因也简单，他接受了书法传承，已经是书法界泰斗一般的人物，怎么可能会不喜欢这么对胃口的东西。 柳雅见状，说道：“原来你喜欢这个，听说你书法也是一绝啊，有空送我幅好字，我给我太奶奶送去。” 顾然说：“可以啊，不过我的字可不便宜。” “夸你两句还喘上了，不过我现在心情好，条件你开吧。” “我条件也简单，给我弄一套高端点的文房四宝，还有笔洗、印泥、镇尺之类的东西。” 柳雅偏头看他：“你一位大书法家，还需要我送这些？” “以前用的都是普通货，既然你开口了当然想换装备，就冲你这衣服的品味品质，送我的东西档次不可能低吧？你知道的，我以前是个穷光蛋。” 第247章 网盘 因为顾然的原因，柳雅特地让人把他拿来的那副沙孟的书法作品参与了拍卖。 沙孟是上世纪的书法泰斗，但是存世的墨宝并不多，原因众说纷纭听起来都不怎么靠谱。 所以，陈深文才会把它当做赝品，毫无保护措施的放在自己的书房中。 可现在，它经过了鉴宝师的鉴定，被鉴为真，价格自然不便宜。 物以稀为贵嘛，虽然只是一百多年左右的东西，但存世太少了，虽和其它拍卖物比起来少了几分底蕴，但最后的落锤价也到了130万。 这比顾然预想的还要多。 实际上，这价格放现在已经是溢价了，但好在升值空间特别大，这是所有人都能预见的。 顾然还特意留意了一下坐在大厅中的陈深文，果然，他并没有对这副书法有任何反应。 …… 下午的拍卖环境结束了，之后就是验货交易了。 因为上午有人拿赝品闹事，所以柳雅拉着顾然去亲自盯着。 黄棉和胡可为一看到顾然，就知道老板是什么意思，但他们也无话可说，毕竟真的有点技不如人。 而且他们也真有些内鬼行为，真是心虚到不行了。 之后的流程也很顺利，顾然没有看到任何赝品，买家也痛快的交款离开。 期间，顾然还见到了陈深文带着周蓉，因为他们也拍得了两件东西，都是能小赚的物件。 陈深文的心里似乎憋着一股气吐不出来，整张脸都是郁闷的，即便看见了顾然也懒得和他说话，顾然更是乐得自在。 倒是周蓉，虽然之前微信上已经收到了顾然平安的消息，但见到本人，还是松了口气。 顾然也能感觉到，周蓉在乎的眼神是真的，那种微妙的表情变化没有丝毫表演痕迹，至少在顾然的眼睛里，演技再好的人，都是有痕迹的。 两人也没交流上什么，就好像完全不认识似的。 忽然，柳雅走过来说：“顾然，我们要开个会，你也一起来呗。” “好。” 刚答应完，顾然的手机响了一下，一看，是周蓉发来的消息。 是一个链接和账号密码。 顾然下意识的就觉得不对劲，便对柳雅说：“这个会议不需要我帮你什么吧？” “那不用，你旁听就好。” “那我就不去了，我暂时有点事。” “好。” 柳雅的性子是很干脆的，聊完便自己去开会了。 顾然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看着那个链接和账号密码，他没有着急点进去，而是往上滑着他和周蓉的聊天记录。 顾然太了解周蓉了，这女人就算平时闲的没事也喜欢消息轰炸，比如拍一张天气，分享日常，就他妈在路上遇到一坨狗屎都会拍给他看。 虽然顾然大部分都不会回她，甚至还屏蔽了她的声音，但这疯女人总是乐此不疲。 但自从酒店的冲突之后，周蓉在微信上变得特别少言寡语，好像是有些话不方便说似的。 顾然终于还是点进来链接，发现是个网盘，登录账号后，竟然是一些偷拍和偷录关于陈深文的视频和照片以及音频。 顾然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虽然周蓉一直表现的古灵精怪，在陈深文面前毫无心机，非常好掌握的样子，可实际是有点腹黑的和不轻易察觉的城府。 陈深文的人生早就走偏了，只要有心，想要收集这些东西实在太简单了。 顾然只是扫了一眼，就想要关掉了，因为这类东西，汤嫣掌握的肯定比她要多多了。 但即将要退出的时候，顾然忽然又注意到，一个标记了星级的文件夹，打开一看，顾然麻了。 周蓉竟然在去年，也就是和陈深文交往一年的时候，就借用他的关系网，自己开了一家公司，公司运营的内容和陈深文公司是一致的。 而且从其中的文件可以看出来，公司才成立一年，但是有过两次扩张，近12个月的利润已经接近百万了。 能做到如此规模，完全是因为，一些客户和陈深文以往的客户是高度重合的，也就是说……周蓉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时候，自己搞了个公司，还把陈深文的肉抢了？ 顾然第一时间，是觉得很离谱，很魔幻。 他去年也一直跟着陈深文，亲眼见到周蓉是很粘着陈深文的，她根本没有额外的时间支这么大的一个摊子。 新公司，想做到年利润百万，工作强度可想而知。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顾然又仔细的看了看股权合伙人，周蓉一个人占了51%，剩下的49%被另外9个人分。 这九个名字，顾然也非常眼熟，一看更是全身都麻了。 顾然认识他们，而且很熟悉，因为他们就是陈深文的学生，自己的师哥师姐，都在陈深文手底下被剥削过，情况也不比给自己给当两年助手，一个月只拿两千多来的轻松。 一瞬间，顾然的念头通达 ，想明白了很多事。 这是报复啊，刺裸裸的报复。 周蓉是有心机和城府的，否则不可能让陈深文这种渣男离不开自己，取得他信任的同时，又说服了对陈深文有怨气的一些同学，干了票大的。 这些人跟着陈深文虽然被剥削，但也是有着真材实料真本领的，联合起来能做出这种成绩一点也不意外。 可是……可是…… 这里面怎么他娘的，没有老子啊！ 顾然是又气又郁闷！ 年利润百万已经很多了，但是，这对于陈深文来说也没有多少，不到伤筋动骨的程度，所以他暂时还没察觉也是正常的。 把手机熄屏，顾然躺在松软的沙发椅上闭上了眼睛。 以前真的太低估周蓉了。 她在想方设法嫁给陈深文的同时，又在他眼皮子底下搞这些小动作，还不被发现，所思所图也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 顾然一直觉得，她会慌称怀孕，是一个蠢到极点的馊主意。 但现在换另外一个角度去看，这也可能是一种缓兵之计，或者无奈之举。 现在又把这些都发给自己什么意思？ 为什么会在现在这样的时间点？ 第248章 全盘托出 顾然给周蓉发了几条消息，都是石沉大海。 他又打开电话簿在即将拨出去的时候，又把手机收了起来，找一旁的工作人员借的手机，拨打她的号码。 “喂，哪位？” 是周蓉的声音，但顾然却觉得很陌生，因为没有和自己相处时那种古灵精怪的感觉。 但也正常，这毕竟是个陌生号码。 “是我。” “你打错了。” 电话立刻挂断。 显然，周蓉听出了自己的声音，但还是挂的如此果决，是因为现在不方便。 操！ 这是顾然第一次对周蓉产生担心的情绪，以前对她都是无所谓，别来祸害自己就好。 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特别是知道，那天在酒店里发生冲突的时候，周蓉也直接站在了自己这边、陈深文的对立面，两人也算是撕破脸了，周蓉的伪装已经没用了。 两人都对对方有了抵触情绪，要不然，顾然也不会完成系统的任务。 之所以陈深文还带着周蓉，就是还觉得，她肚子里有自己的孩子，撇不下。 这也是陈深文唯一向周蓉妥协的地方，但如果他知道，所谓的孩子不存在呢？以往的检查记录，都是周蓉想方设法的作假呢？ 以陈深文的狠劲，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啊。 顾然又拿出手机，给张寻，也就是汤嫣安排的那位琴岛助手，之前，安全公司的人，就是他帮忙联系的。 “顾秘书，你好，身体康复的怎么样了？” “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能帮我找人监视陈深文吗？他有任何风吹草动告诉我。” “他一直在我们的监视范围内啊，但也只能远距离监视。” “我明白，辛苦了。” 挂断电话，顾然又给老莫打了一个电话：“莫哥，监控视频都拿到几天了，你那边怎么还没动静？” 说好的拿到视频，就联合被他骗过的人一起整死他呢？老子怎么没看见？ 现在的顾然，早就不是第一次带秦曼雪去四季餐厅吃饭的那个小助手了，那时的小助手，可没有底气来质问老莫。 更何况，他因为一些不好的猜测，心情很不好。 老莫说：“你的事我们也听说了，心情我能理解。” 你他娘能理解个屁！ 顾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别绕弯子。” “好。”老莫也干脆，说道：“我先问你，如果你被人骗了，你是想既拿回钱也把人整死，还是直接把人整死呢？” 顾然冷笑了一下，“莫哥，你不会还想用正规渠道，把这笔钱讨要回来吧？” “那自然不会。” “所以呢？” “再给我两三天的时间。” 具体的事老莫没说，显然也不想透露，顾然也就懒得问了。 又一次挂断电话后，顾然打开了一个他和汤嫣、唐染一起的三人小群，发了个消息：可以开始了。 …… 柳雅说的会议并没有持续太久，半个小时左右就结束了。 跟着她出会议室的，也就三位鉴宝专家，以及拍卖会的管理人员，但所有人的表情都不太好，似乎都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似的。 “晚上想吃什么？”柳雅走到顾然身旁问。 “暂时没什么胃口。” “嗯？” 柳雅又走到顾然的面前，看着他那张脸说道：“发生什么事了？需要我帮忙吗？” “没什么。” 顾然也不愿意多说什么，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周蓉的名字。 顾然立刻就接通了，把手机贴在耳边。 柳雅看到这个名字本想要调侃几句，但又见顾然的神情不太对，也就向他招了招手说：“我去前面的咖啡厅里等你。” “嗯。” 顾然点头回应，同时朝着电话里问：“你那边什么情况？给我发那个网盘是什么意思？” “哟，担心姐姐呢？” 周蓉又恢复了以往古灵精怪的语气，每个字都充满了活力。 似乎都能看见，她站在自己眼前，用那双深情的桃花眼望着自己。 呼~ 绷住的情绪，如释重负。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真是的，嘴巴和你弟弟一样硬。” “……” “别开车，那网盘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还以为你给我留的遗产呢。” 那家公司的大部分股份虽然是周蓉的，但她把这些重要文件发给自己，顾然就有办法把那家公司弄到自己名下，不过需要汤嫣的帮忙就是了。 周蓉又笑的如风吹银铃般清脆，说道：“还说不关心我，遗产这种词儿都出来了呢。其实是你想多了，我只是想把我的一切，都一丝不挂的交给你。” “……” “咳咳，我认真点好吧。” 周蓉说道：“姐姐以前就说过，是真心喜欢你的，但是你不信，那我能怎么办呢？就只能证明了啊，可我能证明的东西就只有那个网盘了。我真是个恋爱脑啊，不然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可能让你看的。” “另外呢，是想告诉你，姐姐现在很有钱，包养你还是没有问题的。不过……这都是之前的想法，是我自作多情了，谁能想到，给陈深文跑腿的牛马，居然有那么大本事呢？你最近几个月的事别说陈深文不信，我现在也好像是做梦一样……你的药方真的一个月就分红几百、几千万吗？” “……” 顾然忽然释怀的笑了，“我说你怎么把全家当都交给我了，我刚刚还有点感动呢，没想到是因为知道我每个月分红都是你几年营业额的总数才给我的，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真心才是必杀技。 刚刚胡思乱想期间，顾然真的被感染了。 陈深文会落在她手里，真是一点都不奇怪。 “那你可误解我了。”周蓉还有些傲娇的说：“姐姐是不是早就说了，要养你？那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个臭屌丝呢，再说了，姐姐现在有钱，还盯着你的财产干嘛？贪多嚼不烂我还是懂的。”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什么叫好像！顾然！是不是老娘每次和你说话，你都当耳旁风？” “那也不是每次。” “哼，我不管，今天晚上我必须见到你，不管是你来我这边，还是我去你那边，老娘今晚都必须见到你。” 第249章 也挺刺激的 顾然都听懵了，“你说什么？我没太听懂，我去找你？” “怎么了？难道你以为，陈深文还不知道我们两之间的事吗？我听说，在拍卖开始之前，他还碰见了你，在那之后就不太对劲了，你是不是和他说了什么？” “哦，也没什么，就是他知道了柳雅是这家拍卖会的老板，岐杏柳家的人。” 周蓉惊讶的“哇”了一声，说道：“我就知道她来头很大，没想到这么大，怪不得陈深文和痿了一样，打岐杏柳家人的主意，还想给人下药，怕是以后都不好过了，我早点离开他才是明智的决定。” 周蓉又顿了一下，调笑似的问道：“顾然，你敢不敢，和她生米煮成熟饭？虽然我看出来你来不是什么男女朋友，但她对你还是有点意思的，你强硬一点，晚上就把她办了！” 她越说越兴奋，顾然似乎都能看到她在电话那边，手舞足蹈的样子。 “而且你的能力我了解，使出全力让她舒服一晚上，第二天就得粘着你……嗯，你还是个医生，应该也不怕把人给折腾坏哦。” “……” 顾然已经跟不上周雅的脑洞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馊主意？ “你可闭嘴吧，我可不想给自己找那么多麻烦，明天……我还有个朋友要过来，今天就先不见面了，我身体也还没养好呢，不折腾了。” “还没养好？我怎么感觉这句才是骗我的。你明天来的朋友，是个女的吧？叫什么？” “这你就别问了。” “哼，真是个负心汉，你想想，姐姐我容易吗？好不容易从陈深文那里抠出一点钱来，还想着养你，你呢？和我说过几次真话，还什么都瞒着我……你觉得，我会影响你和别的女人吗……” 周蓉刚开始还理直气壮，到后面就越来越委屈，伴着呜咽，很容易就让人心软。 顾然也知道，这女人的演技太如火纯青了，鬼知道隔着屏幕的她，是不是在笑，她绝对做的出这种事！ 听顾然不说话，周蓉说：“我没和你开玩笑，今晚来找我，有正经事，很重要的。” 顾然还是觉得不对劲，“什么事，你说呗。” “重要的事，在电话里能说的清吗？挂了，今天晚上我必须看见你！” “……” 顾然还想说些什么，电话已经挂断了。 仔细想想，是应该见一面的，毕竟那天晚上她是真心护着自己，还和陈深文翻脸了。 至于什么重要的事，大概就是子虚乌有，暂时的借口罢了。 废话，要真有重要的事，网盘也应该是在见面的时候亲手交给自己，不会这样虎头蛇尾。 …… “事情解决了？” 柳雅走了回来，还给顾然带了一杯奶茶，刚刚还特地交代过店员多加些糖。 她能察觉，顾然刚刚的心情很不好，一股戾气就藏在身体里，似乎随时都想发泄似的。 喝点甜的，说不定能缓解一下情绪。 但现在一看，他似乎好了许多。 和周蓉打一通电话，还有这种奇效？ “算是解决了吧，晚上……” 还不等他说完，柳雅打断道：“晚上我有事，你自己回去吧，如果不想开车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司机。” “那不用了。” 顾然感激的冲她笑笑。 和聪明的女人说话就是轻松，自己还没说出口的事，她大概已经猜到了，也识趣的没往下问。 驱车到了之前所住的酒店，顾然联系了周蓉，很快她就从楼上下来，快步跑到顾然面前。 此时顾然已经把车停好了，站在酒店门口。 他刚刚犹豫了一下，没打算进去。 周蓉穿着高跟鞋，小跑起来却很矫健的样子，烫卷的头发和两颗硕大的丸子随着她的步伐极有节奏的跳动着。 顾然刚开始的视线焦点还是她的脸，但很快就忍不住下移了，谁让那两个史莱姆不仅大，还特别活泼呢？ 她跑近了，忽然张开双臂，一下就扑到了顾然的怀里，手紧紧的环抱住他的腰。 “这还在酒店门口呢。” “那我不管，我都好几天没见到你了，又担心又联系不上，现在还不让我抱啊？” 跑过来的她说话带着喘，温热的吐气直往人耳朵里钻，撩的人心尖都痒痒的。 真烧。 “哟，还知道顶我呢。” 周蓉又调笑一声，然后放开了顾然，围绕着他看了一圈。 顾然说：“放心吧，我和你说了，我本来就伤的不严重，又住院了两天，早养好了。” “我知道，我看的也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礼物呢？” “……” “好哇，你真不带，什么臭直男！” 周蓉嗔道，很失望的摇头。 作为漂亮女生，周蓉时经常能收到礼物的，而且每一次都很贵重。 但是这个木头脑袋，居然一次都没给自己送过东西。 顾然尴尬的笑笑，“你说有急事，我就着急赶来了，下次……” “那你说，下次送我什么？” “还没挑呢。” “别挑了，我要花，玫瑰花，一支就好。” 这个要求太简单了，顾然看着她的眼睛，过了两秒才确认她没在开玩笑，点了点头。 周蓉却说道：“要说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吧，变化确实挺大的。但说有变化吧，又和以前一样呆呆的，我都不知道，你连礼物都不给女孩买，怎么还桃花运那么好，不会都是像我一样倒贴的吧？” “你这么一说……” “还真是？” 周蓉惊讶了，但没多说什么，只是拉起顾然的手往里走。 “去哪？” “你都来酒店找我了，你说咱俩还能去哪？” “可是，这里面挺多人认识你的吧？” 这几天住在这个酒店里的人，很多都是陈深文的朋友，也都知道周蓉是谁，现在她拉着自己的手，到底是怎么想的？ “无所谓啊，你不觉得，也挺刺激的吗？” “……” 顾然一点都不觉得。 还是被拽着走进了酒店，还好，除了一些酒店工作人员之外，几乎就没什么客人了，电梯里也没遇到人。 第250章 第三种结果 顾然没想到，自己还能回到上次住的那个套房。 而且还是被周蓉带来的。 此情此景，就像是那天中午，两人都吃饱喝足之后，回到房间做着没羞没臊的事。 “这房间还没退呢？” “房卡都是一起办的，陈深文他们不缺这点钱也就没有退。” 顾然点了点头，拿起一瓶苏打水喝了一口。 周蓉问：“你不想问问我，我自己搞小公司，为什么不带你吗？” “路上我已经想通了。” 周蓉的目光变得赞赏起来，“果然变聪明了。” 顾然路上确实也想过这个问题，大概就是以前的自己真的有点笨，谁会带着一个笨蛋做偷鸡摸狗的事儿呢？更何况，这个笨蛋还是陈深文身边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暴露了。 周蓉又对顾然说：“你先去洗澡吧。” 顾然没动，看着她，“你找我来，重要的事情就这个？” “不重要吗？” 周蓉一脸认真的说：“你也不想想，我上次和你偷情是什么时候，这都隔了好几天，我忍的可不容易，再说了，明天有了新欢，你还记得我这个旧爱吗？” “……” 来都来了，顾然也不是什么圣人君子，便问道：“那为什么不一起？” 周蓉一愣，然后咯咯一笑：“那还能叫洗澡吗？你老实的，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这句话，瞬间就让顾然有了行动力，直接一头扎进浴室里。 男人洗澡的速度本来就快，更别说这种情况下就更是一场闪电战了。 等他出来后，房间里就已经点着一支香薰，周蓉穿着情趣服躺在床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听到动静，她放下手机笑道：“这么快，瞧你猴急的。” 顾然目光火热的看着她，“这就是你说的礼物。” “不止哦。” “嗯？” “你打开衣柜看看。” 顾然咽了一口口水，按她说的打开衣柜，好家伙，单是制服就有五六套。 “今晚你不把力气全使出来，我明天可不放你去找新欢。” 顾然红着眼：“我看你是对我的战斗力还不够了解！” …… 周蓉疲惫的躺在床上，她已经换了好几套衣服了。 刚想休息一下，忽然又被顾然拉了一下。 “你、你怎么还……你是驴啊？” 周蓉声音沙哑着吐槽一句，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顾然依旧生龙活虎的问：“你不是要我把力气都使出来吗？你怎么还先坚持不住了？” “你磕药了吧？” “你觉得呢？” “我错了……我错了……今天就先放过我吧……” 周蓉疲惫虚弱的撒娇，早已经没了嚣张的气焰。 顾然满意的哼哼两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抽起烟问：“对了，你今天为什么喜欢在墙边。” “你想想隔壁住的是谁。” “陈……可是，你假怀孕的事儿，不还瞒着他吗？” “算日子已经三个多月了，既不显怀，也不影响。” 顾然默默地又抽了一口烟。 周蓉问：“现在心里什么感觉？” “爽。” 顾然缓缓的把烟吐了出来。 随后又看向周蓉：“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因你也猜的到吧，能给他添堵的事儿，我怎么会不乐意呢……好了，让我睡一会儿，累死老娘了。” 顾然比起眼，继续运转起吐息法。 刚刚的欢愉过程，实际也属于双修，所以就算是疲惫那也是有好处的，就相当于锻炼身体类似。 周蓉也能得到一些好处，就比如她现在已经略过了浅睡眠，直接进入了深度睡眠，短短四五个小时就能精神充沛，这是用任何补药都无法带来的效果。 顾然就不用睡了，运转吐息法，也是一种休息。 果不其然，周蓉醒了以后感觉神采奕奕的，一看时间，居然没睡到中午不说，甚至还挺早的，早的可以和顾然在做一套早操。 不过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周蓉抹去了，昨晚实在累够呛，这就是个牲口啊。 “醒了，要不要点点吃的？”顾然缓缓睁眼，问道。 “随便点些吧，你怎么坐沙发上？” “练功。” “神经。” 周蓉根本没信，也没往下问，又看了一次时间说：“你是不是要去机场接你的新欢了？” “还有一个小时吧。” “一个小时啊，应该来得及，别点外卖了，我们出去吧。” “嗯？” 两人穿戴整齐后出门，没想到很不巧，遇到了同样出门的陈深文。 空荡荡的走道里，只有他们三人，气氛却没有想象中的尴尬。 陈深文也只是没好气的看了二人一眼个，最后视线落在顾然的身上说：“你小子也算是出师了，手段既高明，也比我这个当老师的狠多了。” 顾然还以为他说自己和周蓉，但仔细一想，好像不太对劲，便问道：“你说的是哪件？” 陈深文只是一个冷笑，迈着快步离开了。 周蓉替他解释道：“从昨天我和你打完电话之后，就有几个以前他介绍买古董的客户联系上他了，说他做局，都在找他要一个说法呢。” 哦。 与顾然猜测的一样，老莫那边已经开始了，只不过还没等老莫发难，就有几个按耐不住性子了，真是蠢货，提前走漏消息，不就是打草惊蛇吗？ 接着，周蓉又说道：“另外还有件事，我的几个合伙人告诉我，陈深文的老婆带着人去了他的公司，开始接触一些高层和股东了，有好几位都是当初创办公司的元老，和她是老熟人。” 这是汤嫣那边也开始准备动手了。 这两件事在一时间同时爆发，陈深文会联想到顾然身上是非常正常的。 顾然问：“这么说，他现在应该最好就回到魔都，把这边的事儿躲了，同时还能稳住公司。可我看他也没带行李箱啊。”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心如死灰，要么胸有成竹，可顾然看两者都不是，他慌得一批。 周蓉说出了第三种结果：“他回不去，据我所知，他在古玩圈的上面是有人的，卖假货的事儿和那个人脱不了关系，在这种时候是不会放他走的。” 上面的人？郑自晨啊。 第251章 百合花？ 陈深文的难处顾然体量不了，甚至还幸灾乐祸。 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去机场接秦曼雪了，周蓉并不想浪费这一个小时，拉着他直接到了就近的商场。 “一小时能逛什么啊？下次再陪你逛呗。”顾然说道。 周蓉挽着顾然的手臂，忽然停了下来，桃花眼眯成一条线。 这种眼神竟然让顾然有些心虚。 “下次？下次什么时候，你肯定会鸽我吧？” “你怎么这么想呢？” “哼，你以前躲我都来不及呢，下次我约你，只要你有空，就必须和我出来约会，怎么样？” 现在，顾然对她的抗拒少了许多，主要是她好像改了性子似的，没再戏弄自己了，反而变得乖巧懂事，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让用什么姿势就用什么姿势。 所以顾然几乎都没有怎么思考的点头答应了。 周蓉笑得更灿烂了，又一次挽上了顾然的胳膊说：“你答应了可不许反悔啊，还有啊，这次可不是你陪我逛街，而是我陪你，我说了，去见漂亮女生，是要送礼物的，所以就陪着你来买啦。” 她的心情似乎挺不错的，满眼笑意，步伐甚至都有些欢快。 这一次，是顾然停下了步子，用别样的眼神看着她。 周蓉不管，拽着他，撒娇般的用嗲音说：“走嘛，我没和你开玩笑，真的，帮你给女生挑礼物。” 顾然被拽着走，心里全是疑惑，“为什么？” “你肯定是在想，我不吃醋就不错了，怎么还会做这种事，对不对？” “嗯……大差不差吧。” “这就是格局问题了，汤嫣、唐染还有柳雅我可都见过，颜值、身材、气质都各有千秋，就没什么比我差的。这种时候，我除了在酒店里满足你之外，也得懂事一点吧，帮你出点馊主意什么的不在话下。” “那些优秀的女人就算再喜欢你，等知道你这么……水性杨花，不把你弄成太监都不错了，到时候你还不是我的？” “……” 顾然真不知道她这脑袋瓜里一天到晚想的是什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但仔细想想，还他娘的有一点道理。 谁会不喜欢这么乖巧的漂亮女人呢？活还好。 但她的想法还是太理想了。 “你变了。”顾然说。 “哪变了？” “现在开始玩阳谋了。” “那有没有更喜欢我一点？” “有。” 周蓉听后情动，踮起脚捧着顾然的脸就吻了上去。 顾然一把就推开了她，“这在外面呢。” 本来俊男美女的回头率就高，这么一弄，几乎成了人群中的焦点。 周蓉本质还是没变的，疯女人！ 被推开后，周蓉又舔舐了一下性感的嘴唇，拉起顾然的手说：“那我们找个人少的地方吧……” “不是，咱们还要去买礼物啊。” “放心，我已经想好买什么了，时间足够。” “……” 买完礼物的时候，顾然看了眼时间，又买了一套衣服和一款男士香水。 吃一堑长一智，脸上的口红印能擦掉，身上沾染的香水可不好弄，只能用这么个笨法子了。 他开着柳雅借来的保时捷朝着疗养院驶去，跑车发动机发出的轰鸣声非常粗犷，听着特别爽，也很容易就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当一道道羡慕的目光望来的时候，顾然只是想，这还是柳雅在琴岛最低调的一辆车…… 来到疗养院门口的时候，柳雅已经在等了。 她上了车，车朝着机场驶去，没一会儿，顾然就从倒镜中看见身后还跟着一辆加长的房车。 “和我们一起的。”柳雅说：“咱们这车只有4座，等等曼雪的团队可不少人。” 顾然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 “你不问问我，昨晚干嘛去了吗？” “我为什么要问？我们只是朋友啊。” 接着，她笑了起来，“你是心虚，还是办了什么事儿要我帮忙？” “都不是。” “哦~” 柳雅拉长了尾音，眯着眼笑。 顾然顿时有些尴尬，只想转移话题，问道：“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特别好奇。” “什么？” “你和秦曼雪明明是两个阶层的人，为什么你们……” “这有什么的，千金大小姐看上穷小子的事都有，更何况我认识一个闺蜜。我俩是高中同学，我逃学的时候她帮我掩护过，还和我偷偷一起养宠物。那时候我还在上学，她也根本不知道我的家世，是最纯粹的友谊。” 说着说着，她的话匣子好像也打开了，说道：“她会参加艺考，变成一个演员和我也有关系，你知道的，我这人爱好比较广泛，当时对表演感兴趣她就陪我去上了两节表演课，上完我没什么兴趣，她倒是喜欢。” “我俩睡在一个被窝里的时候还商量过，以后我弄一个影视公司，聘请她来做女一号。” 顾然说：“那这件事好像没发生。” “嗯，我们家对娱乐圈涉猎不多，想要做起来也不是光砸钱就好使的，而且娱乐圈太乱了就没搞，但是投资几部剧，让她带资进组还是没问题的。” 这些事顾然都没听说过，但还是有些好奇的，“应该还没投过吧？” “没有，就算我愿意，她也不太乐意，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想象总是很理想化的，当然，我也相信她能做成，如果非常说有什么投资，也就以前她拍微电影的时候找我借过一辆车，一辆车而已，虽然说不便宜，但应该也不算投资吧？” 顿了一下，柳雅说：“她毕业近了寰宇，是不是也没那么顺利？” “嗯？” “那段时间她刻意避开和我联系，和我说忙呢，我知道，这就是遇到难处了，和我说说呗。” 顾然偏头看了她一眼。 这个话题怎么感觉不是闲聊，是有预谋问起的。 但想想，事儿差不多都过去了，告诉她应也没什么。 柳雅听后，只是轻轻点头，表情冷淡了几分，好像是在……记仇？ 顾然看着她的神情问：“你该不会是……” “是什么？” “百合花？” 第252章 要冷静 柳雅听到“百合花”三个字的时候，没有生气，只是风轻云淡的笑了笑。 “你也这么认为啊，我有这么像吗？” “还有别人这么觉得？没，我就随口问问，我看你刚刚那样，曼雪被坑，你比我还生气呢。” “那是我最好的朋友，生气不是很正常吗？你放心吧，我也不是同，不会和你抢女人的。” 你是也没关系。 顾然心中默默说了一句。 …… 没有在机场大厅等候多久，顾然就看到秦曼雪和小渔以及工作室的一行人走了出来。 秦曼雪其实很好认，她穿着高跟鞋，加上本就是模特般的身材，在人群中已经显得有些凸出了，更特别的是，她的衣品极好，简单的针织大衣和韩式贝雷帽，既显得青春靓丽又时尚高贵，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气质，就能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顾然朝她招手的时候，身旁的柳雅都欢快的蹦了起来，活泼的喊着：“曼雪，这呢这呢。” “……” 秦曼雪也早就注意到了他们，只不过她稍稍稳重一些，迈着快步上前。 先是和顾然对视了一眼，然后直接张开双臂，和他抱了一下。 不等顾然反手搂住她的腰，耳边香风一飘，人已经闪了出去。 “我们还在地下恋呢，不能太明目张胆。”她小声的解释了一下，余光还偷偷的往团队那边瞧了一眼，很是可爱。 因为这个原因，刚刚买的礼物也暂时没送出去。 接着，两个漂亮的女孩也轻轻拥了一下，便各自贴近，小声说着什么悄悄话。 这时小渔等人才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了上来，刚刚两人拥抱的一幕好似没看见一般。 “顾秘书……” 小渔对顾然很是尊敬，主动问好寒暄了几句，简单的汇报了一下秦曼雪这几天的工作内容。 她的眼力也是极好的，叙旧之后，就不打扰三人的小团聚了，跟着房车的司机上了车。 “走吧，先回去。” 顾然感觉秦曼雪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特地看了自己一眼，有些耐人寻味。 难道柳雅和她说了什么？ 坐上保时捷，顾然就成为了司机，两位女士坐在后面，凑在一起说着什么悄悄话。 顾然就算没有看车内的倒镜，第六感也在告诉他，是在说自己的事儿。 柳雅等人住的地方就在顾然疗养院边上，理由也非常好——为了更方便的拍金缮。 但其实这就是个借口，柳雅就是想来玩。 放行李这种事小渔等人会做好，柳雅既对金缮感兴趣，又对拍卖场感兴趣，权衡之后，还是让顾然去了拍卖场，原因也简单，今天就结束了，再不去就赶不上了。 柳雅本来今天还给她安排了别的活动，但既然她对拍卖也感兴趣，就带她去看看热闹，小渔等人就另行安排了。 一路把二人带到昨天的那个贵宾房间，柳雅就已有事情要处理退了出去，在退出之前，她还意味深长的对着两人笑了笑说：“这个房间可没有监控，不过不要太过分哦，还有……注意安全。” “去你的。” 秦曼雪的脸一下就变得红扑扑的，像是红苹果，嗔怒的瞪了柳雅一眼，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退了出去并把门带上了。 顾然跟着起身。 秦曼雪拽着他的衣角，好奇的问：“你要干嘛？” “锁门啊。” 秦曼雪更加羞怒了，直接把他拽了回来，没好气的说：“你也跟着胡闹。” 顾然嘴角挂着笑意，“不反锁的话，外面可能能直接开门，难道你现在喜欢这么刺激的？” “你才喜欢！在这里……我才不要！” 秦曼雪终究还是没能那样放得开，就比如眼前的玻璃墙是单向的，她也知道外面看不进来，但她能看见外面坐满了人，根本放不开啊！ “好了，不逗你了，给你挑的礼物。” 秦曼雪显然惊喜了一下，打开包装一看，是一条奢侈品品牌的丝巾，以及一枚很精致的羽毛状胸针，镶了几枚钻石以及鎏金工艺，看起来很是名贵。 秦曼雪眨了眨眼，满眼的小星星，显然是对着两件礼物特别满意。 甚至迫不及待的把胸针和丝巾都戴上，问顾然：“好看吗？” “当然，我给你拍两张照片。” “好呀。” 拍完之后，秦曼雪接过手机，说道：“嗯，挺好看的，就是你这拍照技术差了点，下次咱们约会，我教你。” “好。” “那这照片我设置成屏保，你不介意吧？” 嘶~ 顾然暗自吸了一口凉气，面不改色的说：“不介意不介意，怎么会呢……” “那就好，不许换哦。” 顾然比了个OK的手势，“包不换的。” 秦曼雪笑笑，忽然问道：“这两件东西是你挑的吗？应该是哪个女生帮忙的吧？” 顾然的心咯噔一跳。 此时，拍卖台上又一件新的拍品开始了，是唐宋时期的金丝楠木嵌花梳妆盒，方方正正的，打开后呈阶梯状展开，每一层都有精致的金花项芊。 几百年上千年的老物件了，看上去没有一丝旧气，反而历久弥新，很有厚重感。 顾然连忙转移话题问：“这个喜欢不？拍下来送你啊。” 秦曼雪一看，这时正好起拍价显示了出来，三百万。 “好啊。”秦曼雪笑笑，眨了眨眼。 顾然说：“那我试试能不能拍下来。” “好了，逗你的，你这转移话题的能力还挺强，想用几百万来堵我嘴巴啊？哼。” 顾然义正言辞的说：“话不能这么说，我就是觉得那个好看，想送你。” “几百万呢，就算你的药方能有很多分成，也不该用来买这些东西，这个胸针我已经觉得很贵了，你再更贵重的，我可回不起礼。” “我又不用你回礼。” 秦曼雪仿佛没听见，又问：“所以，这枚胸针和丝巾，应该是那位名叫周蓉的学姐帮忙挑的？” 卧槽！ 顾然没想到，她名字都猜这么准确。 顾然努力想着怎么应对。 不要慌，这种时候，一定要平稳，不能被瞧出来破绽。 第253章 死亡如风 顾然的内心中，有一万头羊驼在崩腾。 死亡如风，常伴吾身。 就知道周蓉忽然收了玩闹的性子，变得那么善解人意有些不太正常。 现在，顾然想通了。 坏女人就是坏女人，变不了！ 她或许不知道柳雅和秦曼雪是闺蜜，但她肯定知道自己是个直男。 平时连一束玫瑰花都没送过的直男，忽然送两件质量这么高的礼物是一件不对劲的事儿。 这足以让聪明的女孩起一点疑心了。 周蓉的目的，肯定也不是拆散，不然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挑拨。 大概还是恶作剧，想要在秦曼雪怀疑的时候，让顾然心跳加速，慌张解释，那么，她恶作剧的目的就达到了。 无不无聊啊！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解释。 虽然自己和周蓉亲近的事儿没有被柳雅看见，但顾然可以肯定，是瞒不过她的。 对那样一个机敏的女人抱有侥幸心理，那自己就是最大的傻逼。 秦曼雪会有此一问，应该就是听柳雅说了些什么。 但柳雅又能说什么呢？ 以对她的了解来说，添油加醋是不会的，最多也就是主观的叙述时带一点点个人色彩，是没有石锤的。 但这些重要吗？ 不重要！ 女人的大脑还有解压缩的功能，短短5M的内容，说不定可以脑补出5个G的画面。 太恐怖了！ 顾然稳住心态，装傻充愣的说道：“周蓉？她是我学姐啊，怎么会帮你挑礼物？” “是吗？普通学姐？” “也不算普通吧，你知道的，我跟着我导师做了两年苦工，他是我导师身边的人，经常捉弄我，有时候我遇到难处了也会帮我一把。” 说这番话的时候，顾然正运行着吐息法，让自己的眼神变得清澈，心跳平稳，脉搏顺畅。 哪怕是有一台生物测谎仪摆在他面前，也不可能凭借这些生理反应判断出他说谎了。 真话和假话混着说，才是撒谎的最高境界。 “那她，是不是喜欢你啊？我听小雅说，她看你的眼神，就像掺了胶水一样，让我小心点呢。”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会变低，顾然觉得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凭借她的这两句话，顾然就能判断出，柳雅大概和她说了些什么，这就比较好搞定了。 “那你们纯粹想多了，我和你在一起以前单着呢，她要早喜欢我，追我，我还能便宜你吗？” 女人就是要连哄带骗的，秦曼雪想了想，还挺有道理。 接着，顾然又说道：“再说了，如果她喜欢我，就更不可能帮我挑礼物送给你了，她又不是变态。” 说完，顾然在心里补了一句：才怪！ “那这么说，真是你自己挑的？” “那当然，你也知道，我是个直男，挑这些玩意查了很久的攻略，知道以前肯定很多男人送你礼物，我总得送点不一样，这样才叫惊喜啊，没想到，你居然怀疑我。” “哎呀，人家是在乎你嘛……” 说着话，她身体前倾，在顾然的脸上轻轻啄了一下。 啄完后，俏脸就有些红了，毕竟她还是能透过单面玻璃墙，看见外面是有很多人的。 得寸进尺一直都是顾然的优良品德，怎么可能就会这么放过她？ 顿时一个反扑，就把柳雅压在了松软的沙发上。 一只手把她的两只手腕紧紧抓在一起，然后高高举过她的头顶。 另一只手掐着她水嫩的脸，看着粉色渐渐在俏脸上晕开，可爱的让人只想摧残她。 “你想那么多，还挺能吃醋啊。” “我是你女朋友，当然会吃醋啊。” “可你误会我了啊。” “对不起嘛……” “就这样？” “那你还想干嘛？” “我想吃酸奶。” “酸……” 秦曼雪顿时瞪大，微曲的长腿摆了两下，挣扎着说：“不可以，下面那么多人呢！” “他们看不见里面。” “那也不……” 话说到一半，秦曼雪的嘴巴就被堵住了。 …… 秦曼雪一口气喝了大半瓶的苏打水，才把嘴巴里的味道冲淡。 眼神还不由得幽怨的瞪着顾然。 流氓！ “哼！” 秦曼雪从自己包里拿出化妆镜，打算把自己脸上的妆补一下，特别是口红，还有被暴力揉散的发型。 顾然见到这一幕，嘴角挂着笑说道：“不用补妆吧？你的脸粉粉的，特别好看。” “你还说！” 秦曼雪拿起喝剩下的小半瓶苏打水，朝着顾然砸过去，但还是被顾然非常稳当的接住了。 “哼！” 秦曼雪其实是不抗拒和顾然玩小游戏的，但面对那么多人，她真的很难为情啊。 再过分的事情就别想了，至少也要等到晚上才能继续没羞没臊啊。 顾然也知道理亏，讪笑了几声没说什么。 秦曼雪对拍卖其实并没那么感兴趣，贵的东西她买不起，便宜的东西这也没有，而且想看懂这些，是需要日积月累的沉淀的，所以她看不懂，除了好看，也瞧不出什么了。 不过她特别喜欢靠在顾然的身边，听他讲这些，对这些物件了解的同时，又对这个人更加痴迷了几分。 只是这类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听说了还是会枯燥的，顾然让她试着拍几个，但秦曼雪都觉得太贵了，直到顾然说某几件买回去是会增值的，她才参与其中。 花钱是快乐的，竞拍是刺激的，顿时就让秦曼雪的心情愉悦了不少。 她重新坐下之后，顾然又旁敲侧击的问：“柳雅把我这几天的事儿都告诉你了？” “嗯。” 柳雅点了点头，又有些气鼓鼓的说道：“你住院的事儿她也和我说了，只不过是在你痊愈之后，真是气死我了，这也瞒着！我也是，这两天忙着来见你，所有工作都堆在一起做完了，忙的根本就没空看手机。” 顾然抚了抚她的头发，说道：“事都过去了，我现在挺好的。” 同时，顾然也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刚刚一直担心，柳雅会不会把自己那几位红颜知己的事儿也透露了，但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有的。 毕竟，她也算是自己的女朋友啊。 第254章 柳雅的男朋友 直到拍卖结束，下方的人几乎都快散完了，柳雅才过来敲门。 她的眼神还是那么的狡黠，在二人的脸上飘忽着，笑问：“你俩下午在里面干嘛呢？” 柳雅顿时就端不住了，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柳雅笑得更欢了。 在之后吃饭的时候，顾然才知道，原来下午的柳雅真的有事去忙了。 首先就是那个碰瓷事件，买家找律师起诉，本来法院那边都准备受理了，开始打官司了。 柳雅亲自把买家约到拍卖场来，见了一面，谈了五分钟，买家就主动向法院提交和解，并且一分钱都不用拍卖场赔付，灰溜溜的直接乘坐飞机到澳洲去了。 顾然是知道那买家有多么难缠的，对方也知道柳雅的身份，之前明明还很难缠，不是十倍赔偿根本就不接受。 柳雅说：“能这么顺利，还是靠你啊。” “靠我？” “你知道他背后的靠山是谁吗？” 顾然脑中灵光一闪。 在琴岛，不怕岐杏柳家，还和古玩沾边，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老郑，郑自晨？” “嗯，就是他。不过，这个买家只是郑自晨手下的一个小喽啰，这件事也不是郑自晨指使的，是他手下的人。我就当着他的面给郑自晨打了一个电话，放在以前，只有我舅舅打这通电话有用，但我也是借了你的光，他也就给了我几分薄面。” 顾然哭笑不得。 他都不知道柳雅到底哪来的，如此刁钻的想法。 郑自晨确实是讨好自己，如果顾然是个女的，那他就是个舔狗，对他好的都已经有些不正常了。 所以柳雅才会打这通电话，纯纯把郑大老板当工具人用。 这件事秦曼雪听柳雅提过，所以也有些好奇：“打完电话，然后呢？” “然后郑自晨问了他两个问题，表示有些不高兴。那家伙腿都快吓软了，一个劲儿的道歉，钱不要了，东西也不要了，直接就订了飞澳洲的机票。” “这么管用？这个郑老板，是什么地下皇帝吗？”秦曼雪好奇地问。 顾然昂了昂下巴，暼了柳雅一眼说：“她的表哥才像是地下皇帝呢，不过应该……大差不差吧。” 秦曼雪思考了几秒，给顾然夹了一筷子菜，说道：“我觉得这人有点邪门，好端端的对你这么讨好，肯定没安好心。” “没事，过两天就离开琴岛了，我也没想占什么便宜。”顾然说道。 秦曼雪说：“明天去赌石，你买石头只收七折，还不占便宜啊？” “那就不要呗。” “也行。” 秦曼雪还以为顾然的意思是，去了也不买石头，就不算占便宜，而且那东西打七折也不便宜，还是容易亏的。 挺好的。 吃完饭后，柳雅又带着秦曼雪把她在这个馆内的产业都逛了一遍，顾然自然也得跟着，虽然是第二遍也不觉得烦，毕竟有些地方他也是没进去过的。 直到第二遍，顾然才更加了解她的爱好究竟有多么广泛，甚至还有两项快失传的非遗工艺，都被她在这弄了店面，招了学徒，因为这个馆的特殊性，传统工艺的生意不错，不但没亏还小赚。 就她这些产业加起来，已经能开一个小型的艺术馆了，一晚上也玩不玩。 柳雅看出了秦曼雪这几天赶工作，今天又赶飞机，肯定是疲惫了，也就提议直接回住处了。 住的地方，就是疗养院内一个独立的小楼房，这本就是安排给顾然住的，行李还有瓷片之类的东西都拿了过来。 而小渔和工作室的工作人员，则是在就近的一家星级酒店。 拍摄金缮是他们的工作任务，但都出来了，也不会这么赶进度，今晚可以拍，但没必要，顾然还和小渔沟通了一遍，把拍摄任务再往后挪一两天。 具体时间没有定下来，都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换作别人，小渔肯定是不同意的，毕竟秦曼雪的热度已经不低了，工作内容是有些紧凑的，哪能一次休息好几天，还没具体定下来？这让后面的工作怎么安排？ 但偏偏，顾然的话她不敢反驳，除了他在寰宇的地位特殊之外，就是他真的给秦曼雪带去了两三次极高的热度，足以顶上其它艺人拿着顶级资源，努力一年的成果了。 要知道，现在的秦曼雪，还是唯一能进画廊拍摄画面的自媒体博主，其余的都是官方记者了，热度和咖位都低不到哪儿去，更重要的是，她的视频比官方拍摄的更加接地气，又是个女神级的美女，热度一直居高不下。 距离画廊的活动正式举行，怎么也还有一段时间，是足够秦曼雪发育的，只有傻子，才会在这种时候得罪顾然。 而且，小渔的眼光是很毒辣的，很早很早之前就看出了秦曼雪和顾然之间有猫腻，到了晚上和坏人好事，那不是脑子有病吗？ …… 小渔的脑海里浮现了很多不健康的画面，但是却没有发生。 顾然也想用吐息法带着秦曼雪双修，给她消除一下疲乏。 谁知道，柳雅直接就霸占了秦曼雪，把她拽进了自己屋子里，啪的一声，把顾然关在门外了，美曰其名是：“你都霸占了我宝贝一下午了，我俩说说悄悄话你也要听吗？” “……” 说真的，要不是之前柳雅信誓旦旦的说过，她不是百合，顾然真要开着透视眼看一看。 但现在显然没那个必要了，他又不是什么变态…… 柳雅昨天就在这睡的，屋子里已经简单的收拾过了，和旅馆不一样，这里的房间都是按照居家设计的，所以看起来像是高档的民宿，有些生活气息。 秦曼雪已经累了一整天了，回到闺蜜的房间，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直接躺在松软的大床上，不顾形象的蹬腿，踢掉脚上的拖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这时，她的手，忽然在被子下面摸到了一个长长的，硬硬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是条粉色的尾巴。 “这是……” 柳雅故作自然的说：“我男朋友。” “……” 第255章 我不介意 “男朋友……” 秦曼雪的瞳孔微缩，手似触电一样的弹开，表情变得有些尴尬不自然。 其实从形状，她大概就判断出这是电子玩具了，但听柳雅亲口讲出来，还是很有冲击性的。 两人当了五六年的闺蜜了，在秦曼雪眼里，柳雅就是端庄优雅的代名词，一个穿着校服都能穿出礼服感觉的贵族公主。 没想到，她这浓眉大眼的，也喜欢这东西。 柳雅倒是不以为然，笑了笑说道：“你脸红个泡泡茶壶？我成年了，玩点玩具不是挺正常的？再说了，你还玩真的呢。” “……” 秦曼雪的红唇又张大了一些，然后哭笑不得：“你还会开车了。” “这算什么？咱俩以前一起睡的时候，我也没少动手动脚啊，就是现在便宜了顾然那个家伙。” “……” 又一阵无语后，秦曼雪问：“要不，你也……找个真的？” 柳雅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不婚主义。” “那也不冲突吧？不结不就好了。” “再说吧。” 说着话，柳雅挨着秦曼雪坐了下来，说道：“要不，我也送你一个？” “我不要！” “别拒绝那么快啊，你和顾然都那么忙，一个月能见几次？有备无患嘛。” “这……” “没事，到时候我送你几款。” “……” “对了，还有件事，我没向你坦白。”柳雅有些犹豫的说道。 “什么？我们两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就是我让你男朋友，给我当了几天假男朋友。” “啊？” 这句话并不绕，但还是让秦曼雪大脑的CPU运转发热了。 这什么和什么啊！ “你别误会，就是假装的男女朋友，各自互相的挡箭牌，能省点麻烦事儿，本来呢，装一装就过去了，但是咱们明天去赌石市场，会遇到几个熟人，怕你到时候误会，但是我们绝对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儿，具体是这样的……” 紧接着，柳雅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儿都说了一遍。 这个假情侣的事儿其实并不是必要的，只是柳雅一时起意，玩笑的心思罢了。 当然，柳雅也直接把顾然卖了，比如他昏睡的那两天，好几个红颜知己和他联系的事儿。 柳雅听后，眼睛都睁大了。 汤嫣是老板，项芊芊是同事，唐染是师娘，赵半夏是前女友，还有一位沈薇歌是朋友。 哦，还有个周蓉天天围着他转。 身份都能解释，但怎么那么怪呢？ 这些人，秦曼雪也仅见过一半，并不觉得她们和顾然发生了什么，但第六感就是不太好。 “你是怎么想的？生气吗？”柳雅问道。 “生气，一点吧，更多的是……危机感。你是不知道，我对他一直患得患失的。” 秦曼雪轻轻地咬着下半嘴唇，眼神往闺蜜身上瞟去。 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光嫩的脸蛋，精致的五官，然后往下挪是修长、白皙的脖颈，衣服领口遮住了锁骨，胸部隆起一个不小的弧度，腰肢纤细，坐姿非常端正，透着一股优雅。 柳雅的穿衣风格是偏向保守的，这并不能让她姣好的身材凸现出来。 但秦曼雪和她在床上打闹过，知道她有练瑜伽，身材有多棒，柔软度有多高，只要她想，没有任何男人的视线能从她身上挪开。 就是个隐藏的魅魔。 闺蜜的目光带着侵略性，直勾勾的，好像能透过衣服直接瞧见她身材似的，还带着一簇火热。 这让柳雅觉得有些不适，“你干嘛这么看我？馋我身子啊？我说了，我和顾然只是假装男女朋友的关系，已经解除了。” “不！” “啊？” “你继续和他假装情侣！” “啊？” 这次，轮到柳雅的CPU要烧了。 以她对秦曼雪的了解，她露出这么认真的神情，就不是开玩笑了，特别严肃。 “什么意思？” 秦曼雪解释道：“我现在是寰宇重点培养的艺人，公司给我安排了不少优质资源。我虽然是想走实力派路线，但小渔姐和公司的意思都是让我偶像和实力兼具，才能有更多的粉丝，能接触更多的资源和好剧本，所以我在公司和外界，是千万不能暴露恋爱关系的。” 柳雅是个聪明人，仅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艺人的价值取决于粉丝数量和粘合性。 秦曼雪这么一个大美人儿，就算是想走实力派路线，也得考虑颜粉和路人粉，一旦她恋爱的消息被曝光，商业价值会大打折扣，哪怕是顶流艺人也会伤筋动骨，更别说她还在上升期了。 “可是……这和我假装他女朋友又有什么关系？” 秦曼雪说：“我相信你，就以你的颜值和气质，假装顾然的女朋友，威慑力简直爆炸，有你在，还有几个女人会打顾然的主意？也不看看，哪点能比得上你。” “呃……” 柳雅被震惊了，“我怎么感觉，这是个馊主意呢？” “哪儿馊了？你是我闺蜜，最信任的人，又是个不婚主义，又对男人无感，再合适不过了。当然，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也不想让你为难。” “……” 被她这么一通说，竟然还有点合理！ 太疯狂了！ 柳雅见她没有痛快答应，又循序渐进的恶魔低语：“而且你太奶奶自从知道了你不想结婚，不找男朋友，一直给你施压，让你都不敢去见她老人家了吗？你带顾然去应付几次，我也没意见啊。咱们这是双，不，是三赢！” “还真是。” “所以啊，就继续装着呗。” 柳雅瞧了她一眼，“你真不介意？” “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说到这，秦曼雪忽然顿了一下，视线又忍不住朝那个电动玩具瞟了眼，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也知道，男女在一起总会有点暧昧的，你要是想试试那个……我也、我也没啥意见。” “！” 柳雅的脸顿时也有些发热，拉着秦曼雪的胳膊说：“你疯了？” “才没有，就是、就是……反正你也不想结婚，光靠玩具也没意思，肯定是不如……再说了，咱俩姐妹这么多年，你帮了我那么多年，我肯定是不介意你的。” “……” 第256章 秦曼雪荒唐的梦 “你要来找我？可别，过几天我就回去了。” 顾然站在阳台，把后门的门锁了，防止秦曼雪或者柳雅忽然进来，偷听到他在和别的女人打电话。 现在他在和赵半夏打电话。 以前，顾然是她的舔狗，恨不得一天到晚都跟在她屁股后面，又是彩虹屁，又是银行卡，简直贱的不行。 但现在，攻守异形了。 赵半夏沦为了舔狗，虽然有了女朋友的名分，但顾然对她还是爱搭不理。 忙是一回事，精力被别的女人占据了也是一回事，更多的还是想吊着她。 顾然也早就发现了，赵半夏是个纯M，就喜欢被骂，被贬低，被骂母狗。 甚至有一次，顾然还在给她脖子上套了个狗圈，让她在地上爬了两圈。 不是顾然变态，是她自己真喜欢啊。 这段时间，对她爱搭不理，赵半夏也不敢有怨气，甚至还偷偷买了一些新玩具，把自己玩玩具的照片拍给顾然，希望能让他来找自己几次。 现在，她实在忍不了了，就像是水电站一直蓄水没有泄洪，等又一次洪水爆发时，水总会溢出来的。 赵半夏实在忍不住了，玩具都不能满足她了，所以提议要来琴岛找顾然。 这肯定是不行的，秦曼雪和柳雅还在呢。 电话那头，赵半夏不情愿极了，“那还要几天嘛，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你是不是出轨了？” “为什么这么问？” “人家有危机感嘛，是不是沈薇歌那个浪蹄子？她说进了什么舞蹈团也消失了几天，是不是和你粘在一起了？” 顾然惊讶了一下，这母狗还有警惕感呢。 “是又怎么样？” 顾然直接承认了，虽然子虚乌有，但他根本不怕赵半夏知道。 “我就知道！气死我了！那我也要过去！她能玩的我能玩，她不能玩的我也能玩，我还能和她一起！” 一句话，就把顾然心里的火给撩起来了。 靠！ 这下真要拦不住了。 “你别冲动，我和你开玩笑的，我也好几天没见薇歌了。我和她说，到时候画廊活动开幕让她上台，她去舞团锻炼了，我真没带着她。” “真的？” “我要真带着她也不怕你知道，没必要骗你啊。听话，我回去以后，肯定第一时间去找你，你老实等着就好。” “那好吧。” 赵半夏的语气有些沮丧。 这时，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顾然说：“我先挂了，有一个工作电话。” “哦。” 其实打进来的不是电话，而是视频。 接通后，画面里是唐染和汤嫣两闺蜜。 她们显然都洗过了澡，穿着睡衣，头发湿漉漉的。 两人先是关心了一下他的伤势，而后汤嫣简要的说了一番新公司的一些事，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前进。 另外，在汤嫣的帮助下，唐染已经开始重新进入陈深文的公司，以她的股份以及老板娘的身份，还有和一部分高层一起打拼过，所以很轻松的就掌握了公司里几乎一半的事。 这件事陈深文知道，但他远在琴岛，又一堆麻烦事儿，一时间也顾不过来。 再之后，汤嫣说：“你忙完就快回来，我们两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惊喜？” 顾然看着她两穿着睡衣真空的样子，脑海里不禁开始浮想联翩。 “是我想的那个吗？” 汤嫣对这家伙的性子不要太了解，笑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 顾然只想现在就回到魔都。 也不知道唐染是不好意思还是有别的想法，一下就岔开了话题，最后找了个借口把视频挂断了，留顾然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抽着烟，脑里全是画面。 这时，有人敲门。 顾然开门一看，是秦曼雪，眼睛一下就直了。 刚刚才被撩拨了两次，正是火烧火燎的时候，就等秦曼雪的水来灭火了。 “啊~哎呀，你急什么……让我先洗个澡，好不好？” 秦曼雪挣扎了两下，发现顾然劲儿大的和牛似的，比自己还着急。 顿时，对他的怀疑就消融了大半。 这家伙要是真和周蓉有什么，应该不至于这样，连句话都来不及说。 打心眼里，是欢喜的。 见顾然只行动不说话，秦曼雪又忙不迭的拍着他的背说：“你先别……我想先和你商量点事儿。” “什么事等会再说。” “好吧好吧，那一起先去浴室还不行吗？” 这次顾然还是不说话，一下就把秦曼雪横抱了起来。 结实的胸膛，粗重的呼吸，孔武有力的臂膀，都让秦曼雪的身子也跟着软了下去。 …… “喂，你不是有事儿要商量吗？”顾然问。 “你还好意思说……” 秦曼雪盖着松软的被子，疲惫的说：“折腾死我了哪还有力气说事，明天再说吧。” “这就没劲了？” “你！” 秦曼雪歪了一下脑袋，复杂的看着顾然问：“你不会还想……” 顾然看了眼时间说：“现在才12点，咱们还有一晚上呢。” “一晚上！” 疲惫的秦曼雪，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要不是知道顾然不需要，不然一定怀疑他磕药了。 “不行，咱们明天不是还要去赌石市场吗？” “后天去也行啊。” “不行，你……你让我休息一下……” “好吧。” 顾然轻轻点头。 “……” 秦曼雪也不知道为什么，看他委屈的样子，竟然还有些不落冷。 再一想之前和闺蜜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到时候柳雅能不能挺得住？ 胡思乱想间，秦曼雪缓缓阖上眼睡着了，不久后似乎闻道一个熟悉又安心的味道，整个人缩了缩，躲进一个怀里睡的更沉了。 这一觉她睡的特别好，很快就进入了深度睡眠，直到早上快醒的时候，才幽幽地做了一个和闺蜜一起，非常荒唐的一个梦。 直到醒后，她还愣愣的看着天花板，满脸羞愧。 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昨天的疲惫感居然神奇的消失了。 要知道，她的工作是高强度的，昨天又被折腾了一番，睡一觉是不可能弥补回来的，但这次就很神奇。 精神后的秦曼雪玩心大起，捏起自己的发梢，在顾然的脸上轻轻饶了绕。 没想到，顾然的眼睛一下就睁开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完了！” 第257章 脸红的闺蜜俩 昨天一夜，一阵西南风挟风带雨，掠过了琴岛。 季节就是在这种大气环流变化时，也跟着悄无声息的更替。 这股寒流让大陆一部分城市都大幅度降温，但琴岛沿海，也仅是小幅度的气温下降。 变化在早晨太阳还未照散雾气的时候很明显，寒意会特别重。 柳雅的生活作息非常规律，睡眠也特别稳定，生物钟准时就不需要闹钟了。 但昨晚一夜，她没怎么睡好。 按理说，疗养院的房子建造、装修时的用料都是特别讲究的，隔音效果不差，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太安静，她总能听到楼上一只发情的母猫在春叫。 再加上，秦曼雪在自己耳边“恶魔低语”般的说的话，总是扰她的思绪，即便玩玩具也不能失范精力。 所以这一晚，她有点失眠了。 好不容易睡着，楼上的那只猫又开始叫了。 “怎么这么能折腾！” 吐槽后，她洗漱穿衣，直接下楼锻炼，发散精力了，晨间的寒风扑面时，整个人更加精神了。 等她锻炼回来的时候，顾然和秦曼雪已经出了房门，坐在餐桌前吃早餐了。 在这里，早餐不需要他们自己做，也不需要订外卖，会有专业的营养师做好，扫一个二维码免费点餐，不一会儿就有人送过来。 顾然正掰着雪白的馒头，小片小片的往嘴里送，见到柳雅有些差异的说：“原来你出门了，我还以为还在休息。” “哼！” 柳雅不想搭理这个人，偏过头去，坐到秦曼雪身边。 顾然搔头，有些不解。 看这面色红润，还能运动的样子，也不像是来姨妈了啊，哪来那么大气性？ 秦曼雪反而了解自家小姐妹的脾气，她向来不是什么平常女子，就算来了大姨妈情绪也是非常稳定的，除非是真遇到了什么事。 但有顾然在，她也不好问什么。 三人各怀心思的吃着早餐，直到顾然的手机震动响起铃声。 “是你表哥。” 顾然对柳雅说完，接起了电话。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左宁想说什么，因为他昨天已经在微信上联系过了自己，猛猛地夸赞了一番顾然开的药很好，比蓝色小药丸还有劲儿，还说了一些关于海外市场的事儿。 顾然那时正开车去机场不方便回消息，之后就直接忘了回。 接通后，顾然笑呵呵的率先开口，“左哥，你那朋友体验挺好的？” 他也不揭穿左宁“我有一个朋友”的窗户纸，但这么笑，反而更像是打趣。 左宁满打满算也只见过顾然两面，对这人的印象非常好，所以根本不在意这种打趣，反而爽朗的笑着： “挺好的，这两天都是一对姐妹花，把她们治的服服帖帖的，兄弟，我是真服了！说实话，我之前还对你有点怀疑，但现在不会了，你这药比我想的还要牛逼啊！我对海外的市场更有信心了！” 谈笑间全是扬眉吐气的舒爽感，似乎全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能代替牛耕二里地。 顾然听完后，眼睛都瞪大了，“还姐妹两？不是，左哥，得节制啊！身体才是本钱，我开的药虽然没什么副作用，但你这是透支身体，是不可取的，再这样下去，吃什么也补不回来啊。” 说完，心中还暗补了一句：你又不像我，会双修。 “呃……” “现在调理还来得及，回头我把调养的食谱什么的发你。” “那感情好啊。” “关于你发给我那份海外市场计划书，我已经给小雅看过了，她加了些细节，具体的想法还是见面聊吧。” “没问题，我现在就去找你……你今天要是不方面，咱们可以另外约个时间的。” 左宁显然是个急性子+直肠子，刚说完才反应过来，又补问了一句。 顾然说：“今天要去赌石市场那边玩，咱们可以约那。” “行，那我等会儿就去找你。” 通话结束后，顾然还想和柳雅说些什么，却发现她看自己的目光不是那么友善。 “你也好意思说别人要节制！”柳雅小声的嘟囔着。 “什么？”顾然没听清。 “哼！” …… “你今天怎么了？心情这么不好。” “嗯，昨晚没睡好，失眠。” “不会吧，你每天都做自己感兴趣的事，一丁点压力都没有，饮食睡眠比我爷爷都健康，你有什么好失眠的？” 柳雅没好气的看了秦曼雪一眼，“我昨天听到楼上有只发情的小母猫一直在叫。” “……” 秦曼雪一愣，“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你在楼下也能听见？而且，我们十二点就停了啊……” “正常来说，我十点就睡了。” 秦曼雪听后，一下没忍住，噗呲的笑出了声。 “你居然还笑！你有没有良心！” 柳雅气愤的瞪大了眼睛，展开了报复行为，直接上手在秦曼雪的身上游走，攻击她的弱点。 “哎呀，别闹，我不笑了还不行吗。” 秦曼雪连忙求饶，身子一软，就靠在了柳雅的身上，眯着眼笑：“你不是有玩具吗？” “你还说！” “哎呀，错了错了……说正经的啊，我觉得你昨天晚上失眠和我没多少关系。” 柳雅横了她一眼，“还耍赖是吧？” “没啊，你听我分析。我觉得吧，可能是阴阳失衡……” 还不等她说完，柳雅就扑了上去，想要捂住她的嘴。 秦曼雪笑着躲开，打趣道：“又没别人听到，你怕什么？” “哼，那我也不要像你一样。” “我怎么了？” “怎么了？”柳雅抬起手，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我刚刚看你走路都别扭。” 秦曼雪一愣，“有那么明显吗？” “没那么明显，但我太了解你了，有一点不对劲我都能看得出来。” 秦曼雪抿了一下嘴唇，然后靠在秦曼雪耳边，红着脸，小声的说些什么。 一个敢说一个敢听，两姐妹的脸蛋都变得红扑扑的，像是苹果一样。 这时，顾然刚好买了三杯热奶茶回来。 他拉开房车的车门，坐在两闺蜜的对面，忽然发现，两人不知道为什么，都红着脸，不太敢看自己。 第258章 炫富 顾然不明白，为什么房车上什么饮品都有，甚至咖啡机都有，还要特地停在一家奶茶店门口，让自己去买热奶茶。 实在不行，手机点单也可以啊。 也是看出来了两闺蜜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不想让自己知道，特地找一个借口把自己支开。 在买奶茶的时候，看见边上有一个文具店，还特地买了一本方便随身携带的本子和笔，坐在店里等奶茶的时候，闲着无聊画了几幅画。 自从精通了美术技能后，顾然使用的次数并不多，偶有几次来了兴致又苦于没有纸币。 但他画的实在有些太快了，相较于大多数美术生，他不需要特地构图，刚开始随手几根线条并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直到线条的增多，整幅画也越来越完整。 到了他这个境界，每一笔都是浑然天成不需要修改，一副写实画，被他用速写的功夫就完成了。 中途有两个漂亮的女生第一次见有人在奶茶店写生，不由得好奇上前看了一眼，惊讶之余还想问顾然要一个微信号，说笑着说可以当模特。 顾然笑着婉拒，他又不打算在琴岛长住。 等奶茶好了之后，他看了眼时间，又不疾不徐的画完两幅才夹起本子起身离开。 回到房车上的时候，见柳雅和秦曼雪两人的脸蛋都偷着红，视线还躲闪，顾然问：“你俩说我坏话了！” “没有！” 秦曼雪第一时间反驳。 她的反应也快，怕顾然继续问下去，先发制人的看着顾然的眼睛问：“我听说，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俩都当上情侣了？” “我没……” 顾然也是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但说到一半又闭嘴了。 肯定是柳雅泄露的。 不会汤嫣那些人的事儿，也败露了吧？ 一时间，顾然有些心虚，但还是面不改色，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噗呲~” 秦曼雪笑了起来，“我又没说什么，你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 “无所谓了，我不反对。” “什么？” 顾然根本就没听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曼雪说：“笨死了，我是说，你俩继续假装情侣，我没意见……” 随后，秦曼雪把之前和柳雅商量的事儿，又转述告诉给顾然。 顾然听后，也不敢吱声。 什么叫怕别的女妖精勾引自己？让小雅帮忙盯着？ 谁知道这他娘的是不是试探？ 这要是同意了，不就上当了？ 钓鱼执法是吧！ 顾然大手一挥，正气凛然的说：“不需要，我不可能给别的女妖精一丁点机会，只会用铁棒打她们。” “你不需要小雅也需要啊，你帮他应付应付家里。”秦曼雪说道。 顾然一时间觉得很魔幻。 她怎么还撮合起来了？虽然是假的。 …… 郑自晨郑大老板约的时间其实是昨天，但昨天因为要接秦曼雪所以就推到了今天。 对此，郑自晨没有意见，反而说：“没事，你什么时候来我都欢迎，也会安排好人陪你们逛逛。只是可惜，原本我能亲自带你逛逛的，晚一天我也有事要去首都。” 郑自晨话中的惋惜是真的。 顾然可以感觉到，他是有些事想和自己在赌石市场商谈的，但现在时间已经错开了。 这人还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先是送了一张金卡，紧接着又是石料打折卖，开出东西又原价收，一来一回肯定是亏的。 也就顾然是个白身，如果有什么官职，这都构成行贿了。 天上没有白白掉馅饼的事儿，更何况是占郑大老板这种行商人的小便宜。 人算计着呢。 吃了多少，之后大概率也是要还回去的。 所以，这次时间错开了，反而还更好。 顾然就不是一个喜欢拉扯的人，要是真的精于此道，新公司的事儿也不会全部抛给汤嫣去烦心了。 磨磨蹭蹭，到了赌石市场时已经是九点半了。 这个时候，市场里已经是想当热闹了。 上次顾然去的，也只是最普通的地摊市场，石料很一般，个头不大，价格也不高，能开出绿的概率也很低。 一般的高端玩家，是根本不会去那里的。 房车是从市场的另一个侧门进入，驶过一段柏油路，最后停泊在大市场后面的一个庄园内。 这个庄园是欧式风格建筑，主体是三幢占地极大的房子链接在一起，古典气派。 它看上去已经有百年的历史了，因为每年都画大笔钱修缮的原因，看上去不仅不显旧，反而还历久弥新。 庄园的门口，有着一大片如广场般大的空地，地面铺着瓷砖，中央是一个喷泉周围是一圈花圃。 空地之上，整齐的放着各式各样的赌石石料，小的只有拳头大小，最大的堪比一张四方桌。 每个石头都用红漆标注号码，其中一半的石头都开了窗。 所谓开窗，就是石料有部分区域已经被切开了一部分，露出了玉石，能看见玉质如何，再通过纹路走向，判断其中的玉能有多大块。 当然，这样的石料，价格是飙升的，相差几倍到十几倍都是很正常的事儿。 但是，谁都不敢保证，一刀切下去，玉会不会是预想中那样的大块。 比如一块石头，开窗的部分很多，玉质很好，预估能开出价值3000万的玉，一位老板花1000万买了，最后开出的玉只是一小片，卖价两三百万，那就亏到姥姥家了。 这是有概率发生的。 要不然，这也不会被称为赌石。 一刀穷一刀富，刺激的程度和玩命没什么区别。 因赌石跳楼的人也是不少的。 而这里，开窗的石料占30%，而且玉质大多都不错，质量和数量是极高的。 然而，顾然还是被自己的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原来在空地的两旁，还有两条如马路宽的道路，道路的两旁，也整齐的摆放着两排石料。 随便预估，数量得上千了吧？ 最便宜的石料都卖20万，最贵的3000万，平均一下再乘以1000，是多大的数字？ 顾然没细算，肯定也是个天文数字。 大手笔啊！ 这他娘的才叫炫富啊！ 第259章 全靠运气 顾然的思维很敏捷，就算他没有细算，脑中只是冒出几个具体数值，最后的结果就已经浮于脑海了。 这些石料加起来的价格，大概是160亿。 16后面跟着9个0 还真就是一串数字。 要知道，这些石料并不是什么不动产，也不是什么公司的市值，而是不会贬值，甚至还能涨价的货品。 然而，这里还不是石料的全部，只是A区，B区 好粗暴的炫富方式。 别说7折卖自己几个了，就是白送自己几个，对于郑大老板来说，也是毛毛雨。 和这些露天放置的石头相比，那幢气派的古典建筑，反而不怎么值钱了…… 当然，更可能，这些石料是有好几个人共同的资产。 除了顾然几人之外，来这挑选石料的人不少，熙熙攘攘的和平时超市中差不多，是比较热闹的。 这些人中大多都是男性，基本也都是三十岁往上。 他们看起来很普通，穿的是普通名牌，倒是手表比较名贵。 但是想要凭借一块名表就判断出对方的身价，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儿。 其实这些人中，像顾然他们这样纯粹赌石的人并不多，也有加工商和投资客。 是的，这些毛料也是可以投资的。 自2000年后，毛料的价格其实一直在走高，就有人发现其中的商机，去一些赌石市场把毛料买回去囤积，等到价格涨起来的时候转手卖掉，赚一笔。 “不是说有人会接待我们吗？在哪呢？”秦曼雪下了车之后就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看着那些开窗的石料满眼都是小星星。 真好看呀。 顾然这会儿才意识到，郑自晨并没有把接待人的联系方式给自己。 “无所谓，咱们自己挑挑看吧。” 顾然对秦曼雪说：“你等会儿看上了哪个和我说一声。” 秦曼雪摇头，“看上了也不要。” 柳雅是玩过赌石的，知道这其中一点事儿，比如怎么挑，窍门是什么，什么玉值钱，亏赢的差距有多大。 这些窍门，没接触过的人只是听，脑中是不会具象化的。 这不是挑西瓜，光看滕老不老、卷不卷，是不一样的。 秦曼雪唯一有概念的，就是会赚多少、赔多少。 她怕赔啊！ 秦曼雪不是很物质的女孩，可能会缠着顾然送一些小东西，比如化妆品之类，但价格一旦超过某个阈值，她就被劝退了。 即便知道顾然现在每个月光是分成就不少，她也不觉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一块石头，便宜的都几十万，她可不敢要。 她现在的热度已经不少了，更知道这些钱多难挣。 顾然看了她一眼，摇晃着身子轻轻撞她：“没事，那你给我一个参考意见总行了吧，要是赚了，我给你点分红。” 秦曼雪跟着笑了起来，也摇着身子和顾然像两个碰碰车一样撞着，“那你赔了，可不能赖上我。” “那不行，肯定赖的。” 柳雅在一旁看着直摇头，“恋爱的酸臭味！” 三人也不在意有没有人来接待，反正是来看石头的，没有人跟着，反而还自由些。 顾然并没有开启透视眼，那样太简单了，所有石头和玉都一目了然，少了许多的趣味性。 秦曼雪之前在车上说的那些知识点他都记得，有用，但又不多。 这时，她瞧见有一个中年大叔站在一个木架前，双手背在身后瞧着一个石头。 那块毛料开了两扇窗，在秋日阳光下显得特别翠绿，好看极了。 秦曼雪知道，这叫正阳绿，是上等的玉。 而且这毛料的形状也好看，不是麻麻赖赖的，光洁的像是一只埋头打盹的小土狗。 秦曼雪想：就算里头没有玉，也可以当个观赏石摆着。 她觉着好看，就凑了上去。 那大叔看了她一眼，本来还淡漠的眼神一下就弯了起来。 对待貌好身姣的美女，男人都容易心情变好，更别提是两位了。 至于她们身旁的顾然，则直接被无视了。 “三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中年男人笑着问道。 “是呀，大叔，你怎么看出来的？”秦曼雪有些好奇。 “呵呵，咱们这行也是有点规矩的，也讲究个先来后到，我在这看石头，你们凑过来不是新人就是来找事的，但我看二位美女这么面善，应该不会是后者。” 秦曼雪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柳雅说：“我们不知道这规矩，就是看这石头好看，你多包含。” “嗨，没事儿。你们既然转了过来就当交个朋友吧，我姓唐，开首饰店的，来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原料。” 柳雅对直爽的人是比较有好感的，也简单的把自己几人介绍了一番，算是交了个朋友。 当然，是那种不加联系方式，萍水相逢的朋友。 秦曼雪又好奇的问：“唐大叔，这石头应该挺好的吧？” 唐大叔笑着点了点头，“在这里，它不叫石头，叫毛料、石料都可以，至于品质当然是很好的，开了两扇这么好的窗，还是正阳绿，要是运气好点，里面的玉怎么也能值上千万了。” 这个石头有篮球那么大，两个开窗的部位挨的又比较近，这就让人比较犯难了，不好判断里面的结构究竟好不好。 更犯难的是，这毛料的标价是800万。 虽说赚的可能比较大，但这种陷阱坑害的人可不少。 最后，唐大叔总结：“你们可能听过一些赌石的技巧，我和你们说，都没用，这玩意啊，全靠运气。技巧要是真有用，真能挣钱，别人肯定当独门秘笈、传家宝，不会往外传的，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跳楼了。” 三人一听，真挺有道理的。 虽然这番话，把柳雅之前口耳传授的技巧反驳了，但她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这块毛料唐大叔还是没有赌，和顾然几人聊了几句，又辗转去了另外一个架子前。 三人刚打算继续逛，忽然抬头，见到一群人朝这走了过来。 陈深文、周蓉、杨兴学还有几个陌生的面孔。 又遇见了。 好像也没那么意外。 第260章 草木皆兵 这里是郑自晨的场子。 陈深文又是郑自晨手下的马仔。 在这里遇见应该不是巧合，而是安排好的。 “这他娘的，不会就是郑自晨安排，接待的人吧？” 顾然心中暗自想着。 那他娘的也太操蛋了。 郑自晨那个狗日的，不可能不知道，前几天自己和陈深文之间的冲突，差点就闹出人命了。 郑自晨想当和事佬？ 呵呵，不可能。 两人之间的矛盾，早就变成了死仇，是解不开的节。 那就是想搞事？ 思绪至此，顾然便没往下想了，就当看见了条狗，不搭理他就好，要是敢犬吠，就把他的牙都给掰了。 陈深文看到顾然三人时，眉头也挑了一下。 心情一下就低沉了下去。 他心情能好才怪，要知道，他胸口被顾然踹了一脚，虽说没有骨折，在仪器的检查下也没什么毛病，但他娘的就是隐隐作痛。 刚开始还以为会随着时间疼痛消减，后来才发现，这想法太天真了。 痛感不仅没有削弱，反而还有些愈演愈烈，晚上睡觉时，还会偶尔作痛。 真他娘的见了鬼。 “顾然！” 一个脆生生又有几分甜味的声音响起。 周蓉穿着运动服，肩上背着的不是奢侈品包包，而是一个很简单的帆布单肩包，看起来沉甸甸的。 顾然有些意动。 因为他看的出来，里面装着的，就是来琴岛第一天时，送她的那两块特别丑的毛料。 当时周蓉嫌弃的不行，觉得顾然纯粹就是路边捡两块破石头回来忽悠她。 没想到，竟然还带来了。 还以为她会嫌弃的丢了呢。 她冲着顾然摆手，看起来有一种干练又健康的美感。 周蓉现在已经和陈深文翻脸了，也不怕陈深文不高兴。 他再不高兴能怎么样？他又不知道，老娘肚子里其实是空的。 周蓉的大长腿迈着快步，很快就走到了顾然面前，笑吟吟的看着一旁的秦曼雪，打趣道：“原来你昨天要去机场接的人，就是秦大明星啊。” “她是周蓉。”柳雅向秦曼雪简单的介绍。 秦曼雪的眼神顿时变得警惕起来，瞧着周蓉。 对她的第一印象，就觉得她是个狐媚子。 这一对双眼皮桃花眼，真是看狗都深情。 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需要任何演技，随便一句话就能把男人骗的团团转。 秦曼雪纳闷的问：“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了，咱们一个学校的。” 这件事秦曼雪倒是不知道，但也恍然大悟。 她本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无数男生的梦中情人，现在毕业出校，就有了如今的热度和成绩，获得更大的关注是很正常的。 “你又来赌石？” 周蓉看着顾然，微微歪着头，笑吟吟的问。 “嗯，来玩玩。” 周蓉直率的说道：“那我等会挑一个，你送我！” 和秦曼雪不同，周蓉直接就开口讨要。 对此，顾然是没有丝毫不爽的。 毕竟，这女人是真的想从陈深文那里扣出点东西，然后养着自己。 虽然那个想法已经破灭了。 而且，她愿意背着那两块笨重的毛料过来，还是挑动了一下顾然的情绪。 “行吧，送你一个。”顾然说道。 周蓉又单手叉着腰，“哼，这次你可别想向上次那样，用两块破石头忽悠我。” 顾然说：“你看这里的毛料，我能忽悠你吗？” “这还差不多。” 柳雅听不下去了，大喊一声：“顾然！” 狗男人，我和曼雪还在呢！你就和这个狐媚子眉来眼去，还答应送这么贵重的东西。 动辄几十上百万，是随便送的吗？ 你说没猫腻，谁信啊？ 柳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怎么忽然就情绪跳动了一下，再一想，就把这个念头归咎于心疼闺蜜。 偏头一看，果不其然，秦曼雪的面色很复杂，抿嘴咬着下唇的样子，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我俩开玩笑呢。”周蓉笑着说：“这里的石头最便宜的都是几十万，听着也像是玩笑吧。” 顾然：“……” 其实是不是玩笑，他听得出来。 他也知道正牌女友还在身边，刚刚答应的时候就想好了一个借口，等会儿私下解释就好。 没想到周蓉反而先站出来解围。 她不会是，故意的吧？ 就想看自己后宫起火？ 这时，陈深文等人也走了过来。 他其实是不想理顾然的，那感觉就像是路上遇见一堆狗屎，看一眼都嫌，怎么还可能主动凑上去？ 奈何，周蓉这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又贴了上去。 陈深文身边还是有好几个朋友的，表面上，他和周蓉还是男女朋友，只是现在冷漠了一点。 具体原因，就连杨兴学都不知道，更何况其余人。 “你会赌石？” 见面也不打招呼，陈深文暼了顾然一眼，质疑的问。 到如今，顾然的变化，依旧让他无法接受。 在他眼里、心里，顾然就是个只会开开车、跑跑腿的臭屌丝。 现在靠一些投机取巧发了财，也还是个暴发户土老帽，和什么鉴宝专家的形象联系不到一起去。 就算你会鉴宝，你还会赌石了？ 来送钱的还差不多！ 顾然也不气，他没有蠢到和陈深文争论这个，在石头没有切开之前，争这些都是无用功。 他笑盈盈的看着陈深文说道：“胸口越来越疼了吧？是不是频率也越来越快了？” “……” 陈深文不屑一顾的神情有了微妙的变化，眼底根本藏不住狠戾的质问：“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啊，我那天不就是正当防卫了一下？”顾然摊手，无辜的说道。 “你！” “给你个忠告，有空去看看中医吧。不过一般的中医可能瞧不出来什么，最好去找苗学海苗神医。” 陈深文的眉头轻轻皱起，暗自记了下来。 他调查顾然的时候得知，苗雪和和他的关系不错，但苗学海那种中医泰斗，医德典范的人，应该不会配合顾然给自己下什么绊子吧？ 妈的，我怎么会对这个屌丝草木皆兵？ 陈深文后知后觉的后怕。 心中不愿意承认顾然的可怕，可下意识的还是在堤防他。 第261章 店大欺客（上） 顾然并不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简单的表情，在陈深文眼里，被解读出了许多种意思，显得非常高深莫测。 实际上，上次踹陈深文的那一脚，并没有多么玄妙。 中医传承的体术中，也有修炼暗劲的功法，但顾然还没修炼，所以他也不知道陈深文为什么会有这种症状。 至于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周蓉告诉自己的。 现在随便一说，陈深文就开始自己吓自己了。 顾然其实也想过为什么会有这种症状，大概是和他这几天过的特别惨，神经衰弱，没有休息好加劳累等等有关。 先是发现自己眼中的屌丝忽然逆袭了，一脚把自己踹进了医院；又是即将结婚的小女友给他带了绿帽子；苦心经营多年的公司被即将离婚的妻子鸠占鹊巢；当托卖假古董的事败露；大老板对他的不满。 中年危机在这短短的几天，全部都爆发了出来，与之前神仙般的生活简直是天壤之别。 他还没被压垮，都算不错的了。 倒是也能调理，但……他配吗？ 一点也不值得同情，这些都是陈深文应得的。 “哼，你小子也别太得意，你以为你做出的那些事很了不起？告诉你吧，在真正的大人物眼里，你还是个小角色，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另外，我再劝你一句，有些钱最好别拿，有命拿也没命花。” 陈深文阴阳怪气的说道。 旁人听不懂，顾然却很明了。 他觉得，自己就算取得了再大的成就，和郑自晨那样的大人物比起来，就是个小瘪三。 还被左宁当枪使，讹了一个数额巨大的项目，还拿了一百万赔偿费。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居然提议让自己把这一百万还回去。 顾然分不清，真的分不清。 陈深文这人城府太深了，又是个爱玩心眼子的。 有时，他说的话都是真假掺拌，让人根本就分不清真实意图。 但无所吊谓，这钱就算还给郑自晨他也不会要，因为那老登为了和自己搞好关系，还给了自己一张折扣力度不小的金卡。 只可惜，这些陈深文都不知道。 “我的事你还是少操心吧，我自己心中有数，倒是你，一屁股屎都没擦干净，现在是不是在想，怎么逃到国外？飞机游轮这种正规渠道大概是走不了了，偷渡倒是有可能，你是不是已经在联系门路了？” 既然要阴阳怪气，顾然也不客气，这一字一句的，都是戳肺管子的话。 陈深文要是再年轻个二十岁，就可能忍不住上来揍他了。 可陈深文已经步入中年了，酒色财气磨损着他的身体，能出院已经是特别勉强的事了，还想揍人，实在不是对手。 “你就得意吧，不然哪天横死街头都不知道！” 陈深文的眼神阴翳的盯着顾然，恨意是怎么都藏不住了。 这就是刺裸裸的威胁了。 言下之意，就是等陈深文收拾完了烂摊子，再回头报复。 买凶杀人这种事，逼急了，陈深文真的干的出来。 但顾然不屑一顾。 这么多道坎儿，都是能要他半条命的，陈深文能迈过去，成功率比韩国进入五常还低。 以前郑自晨还可能护着他，但经过了酒店的冲突后就不可能了，没看见这家伙带病，还被揪出医院干活吗？ 陈深文现在就是个强弩之末，他最需要的是休息养伤。 现在还出来社交，维系关系，那就是妥妥的透支健康。 当然了，透不透支，他也是个马上就凉的人了。 两人阴阳怪气的几句话，周围的人都能听出火药味。 陈深文身边的同伴中，是有几人认识顾然的，他们小声的交谈着。 他们也是知道酒店里冲突的那件事，想不知道也不行啊，120来了，左宁带着一大群人也来了。 那个架势，让不少人回忆起80、90年代一些街头火并的场面，也是这样，唯一有区别的就是警察没来。 这件事在这几天的发酵中，已经传出了许多的版本。 但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次冲突中，顾然和柳雅的身份分量有多重，也不知道郑自晨为此付出了多少代价。 在他们的眼里，顾然还是陈深文的一个跑腿学生罢了，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用的不顺手换一个就是了。 像这样不起眼的小角色，就是社会的底层的屌丝。 其中有两三位，也曾经是让顾然跑腿、倒茶过的人。 身为社会精英，他们可看不惯有屌丝这么嚣张。 有人忍不住站了出来，指着顾然的鼻子说：“有这么和自己导师说话的吗？年纪轻轻的，不思进取，以为自己吃上了软饭就翅膀硬了？还是太年轻，飘了。” “就是，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这种人本来是没资格来的，我劝你老实点，不然我让人把你请出去。” 这话说的霸气又嚣张。 他们其中有些人是有这种权利的。 这样的赌石市场，已经需要一个很高的门槛才能进了，能进来也是一种身份地位的象征，迈过了这道坎儿就等于进入了上流的圈子，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 作为郑自晨手下的走狗，这里也等于是他们看家的门院，见到不欢迎的人，当然可以犬吠把客人拒之门外。 店大欺客，很正常的现象。 一般客人当然不敢这样，可在这些走狗看来，顾然几人不过就是刚够到了门槛的小雨罢了，让他们滚，又能有多少损失呢？ 什么？背景？ 或许是有的，不然一个屌丝蹿这么快根本不符合常理。 但那又怎么样？ 这里是琴岛，这里是郑自晨的地盘。 除非你的背景靠山通天，要不然，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少咋咋呼呼的！ “关你们屁事？” 顾然一眼横了过去。 他早就看陈深文的这些狐朋狗友不爽了，一个个人模狗样的，背地里腌臜事干的一个比一个多。 汤嫣调查陈深文的过程中，这些人就在陈深文的关系网中，也被查出了不少事，多的不敢说，能威胁到他们的证据还是有一两个的。 第262章 店大欺客（下） 顾然的眼神扫视过陈深文身边的人时，只要是认识的，他都能记得住名字，还有他们所做的那些事。 性侵儿童、家暴、造假、洗钱、走私…… 表面光鲜亮丽的社会精英，背地里却阴暗的如臭水沟里的老鼠一样。 顾然不是圣母，这些事儿和他不相关，他也不想多管闲事，更何况这些人的背后也是有些背景的，顾然不想给自己惹没必要的麻烦。 现在看来，是可以让汤嫣找几个不相关的人，去有关部门提交一些材料了。 在现在这个社会，只要是人为，不管是做什么都是有痕迹的，匿名提交材料也是如此。 这件事只能找汤嫣去做，因为她手下有比较专业的人，找的人也几乎查不到自己头上。 当这些人都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之后，他们的靠山感觉没有后续动作了，也就知道针对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些蠢蛋惹了不该惹的人，也就不会继续查下去了，以免节外生枝。 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多大的人物，多精英的人物都是如此。 因为厌恶这些人，顾然最开始就无视了他们，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还想跳脸。 “保安！保安呢？把他给我赶出去！” 终于有人急了，原地跳脚，大声的喊着。 “算了，别忘了我们今天是干什么来的，到时候办砸了，老板可不会听你解释！” 陈深文低声喝骂。 这群人都是猪脑子吗？到底是怎么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的？ 陈深文现在只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更何况，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竟然是岐杏柳家的大小姐。 这他娘的谁惹得起啊？ 老丁对陈深文说：“我没忘，但那人到底来不来还不一定呢。昨天越好的时间，结果那人还敢放老板的鸽子，让我们又等一天，这都快中午了也没见人联系我们，我觉得今天是不会来了。” “闭嘴！” 陈深文恨不得抓起边上一颗毛料堵住他的嘴巴。 这也没喝酒啊，说话怎么不过脑子？ 这是能在外边说的话吗？ 顾然笑吟吟的问：“你们在等人啊。” “哼！” “小子，今天我们有正事，就不和你计较，你最好滚远点，少在我们面前转，不然真让人把你们赶出去了。” 秦曼雪真是越听越不舒服，真觉得这些油腻的中年大叔真够恶心的，这么多人针对顾然一个人，有意思吗？ 而且中间的陈深文她也认识，学校的教授，风评不太好，也是害顾然受伤的罪魁祸首。 “你们凭什么赶人？”秦曼雪质问道。 今天来这里没有带小渔她们，但也是被派了任务的，既然是来赌石，那可以拍一点素材。 从下车到现在，她的身上就带着gopro，一款运动相机，拍摄第一视角的画面。 原本打算这些东西拿回去剪辑，做一期视频，没想到拍到了这种画面。 她也知道，就算视频发出去，也引起不了什么热度，毕竟这种地方不是普通人能进来的，没有人能引起共鸣，也就没有热度。 她更没有天真到打电话给监管局什么的，这个地界，显然有关部门也是不好管的。 但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秦曼雪暗自想着：视频发出去，能对他们造成一点负面影响也是好的！ 顾然见她这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就大概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顾然小声说道：“没事儿，别和这些人计较，等会让你解气，行不？” “解气？”秦曼雪不太理解什么意思，对方明显就是这里的管理者啊。 柳雅也笑着说：“嗯，等会儿收拾她们。” 秦曼雪更纳闷了，她认识的柳雅可不是一个软柿子，换作平时要么转身就走，要么就不搭理，再之后找麻烦的事儿，多的是人乐意帮忙做，根本不需要柳雅亲自出手。 今天居然还能眼角带笑，就好像和她没关系，完全是个吃瓜人似的。 不对劲！ 这两人有事儿瞒着自己！ 陈深文那边的人，见质问自己的是一个精致漂亮的美女，一丁点火气都生不起来，反而还带着笑，和身边的人说：“这妞儿挺带劲的。” 蔑视又调戏的眼神让秦曼雪觉得恶心不适，她刚想再说些什么，身前的周蓉忽然走到她身前说道：“别和那些老流氓一般见识，别冲动。” 顾然看了她一眼。 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周蓉没错了。 她根本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单纯，反而挺有城府的，也能忍耐，遇到事是可以冷静下来的。 拦着秦曼雪绝对是为她好，但秦曼雪体会不到，因为在她看了，眼前的狐媚子是勾引自己男朋友的坏女人。 顾然不敢深想，连忙上前，拍着秦曼雪的背，轻声说道：“曼雪，相信我吗？” 秦曼雪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当然。” “好，那你和小雅一起看戏就好了。” “哦。” 秦曼雪茫然的答应一声，刚刚腾升的怒火竟然莫名其妙的消退了不少。 接着，她就注意到，柳雅看着自己在笑，“你居然会想和人吵架，真少见。” “你也取笑我！” 秦曼雪愤愤不平的瞪了她一眼。 这也就是在外面，如果只有她们两个人，她就上手教训了。 周蓉不解的看着顾然，不明白这家伙哪来的信心。 在这，教训这些人？ “你别冲动，这里的安保系统特别强的！”周蓉劝道。 顾然哭笑不得：“你想多了。” 对这句话，周蓉保持怀疑态度。 一旁，陈深文捏着拳头，眼睛死死地盯着这对狗男女。 在酒店隔壁房间折腾就算了，现在还当众眉来眼去，是嫌老子头上的绿帽子还不够牢吗？ “周蓉，叙旧够了吗？回来！” 周蓉没说什么，走回了陈深文身边，但眼神还是一点不隐藏的在顾然身上绕圈。 “哼，我们走！” 陈深文现在根本不想看见顾然这张脸。 现在根本不是和他发生冲突的时候。 “等等。” 忽然，顾然又叫住了他。 陈深文回头皱眉：“有屁快放。” “你们是不是在等，一个拿着金卡的贵客？” 第263章 金卡贵客 金卡？ 贵客？ 这两个关键词让陈深文，以及他身边的同伴都是精神一震。 “你怎么知道的？” 真他娘的邪门了！ 陈深文看着顾然，眉头凝的越来越重。 不应该啊，虽然这不是什么机要的事儿，但也不会有人闲着没事儿往外传啊，还传到了顾然这小子的耳朵里。 他怕是连金卡究竟是什么，有多少含金量都不知道吧？ 纯纯的土老帽！ 顾然说：“因为你们等的就是我啊。” 金卡还在柳雅的包里，他也想掏出来亮瞎陈深文等人的狗眼，也不好去那柳雅的包。 “……” 空气中有一秒的沉默，陈深文身边的人都眼神怪异的看向他。 大老板昨天打算亲自来接待的，所以就没有告诉他们要等谁，也就和陈深文聊天时，只言片语中透露过，是他认识的一位。 之前他们就不确定是谁，但也没人敢问啊。 不会是眼前…… 忽然，陈深文哈哈大笑了起来，眉心松缓了下去，笑起来时，眼角的法令纹又如同包子褶般鼓起。 他笑得开心极了，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年度笑话。 “就你，金卡？” 笑够了之后，他满是不屑的暼了顾然一眼，“金卡只有我们老板和大股东才会往外送，你讹了我们老板一百万，他没找人弄死你，你就该庆幸了，还送你金卡，别他娘的做梦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恍然大悟。 是啊，双方是有仇的，老板又不是脑子有病，怎么会给这个人。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见他们不信，顾然刚打算叫柳雅把金卡拿出来，把他们的脸打肿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似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回过头一看，确实是熟人。 约好的左宁来了，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位高挑贵气的美人，以及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眼睛一直打量着周围的石料，时不时还小声的商量着什么，兴致很浓的样子。 “妹夫！” 等走的近了，左宁抬起手对顾然喊道。 顾然指着自己：“你喊我？” “不然呢？小雅也没第二个男朋友啊。” 左宁理所当然的说道：“现在你俩这关系，咱们以后又是合作商，再喊你顾先生也太生分了，不如这个称呼亲切。你也别喊我左哥了，直接喊表哥吧！” 他言语中的亲近顾然是能感觉到的。 但是…… 秦曼雪还在身边呢！ 你这不是要害死我吗？ 目光一扫，果然，秦曼雪正在用一种怪异，又带着笑的表情看着自己。 从她的脸上，顾然实在解读不出来什么。 也没感觉到杀气啊！ 难不成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和柳雅继续把情侣关系进行下去？ 太扯了吧？ 直到现在，顾然还觉得这个馊主意不太真实。 这称呼倒是让柳雅听的一愣，好在今天的阳光暖烘烘的，脸上也化了淡妆，微微发热应该是看不出脸红的。 “左宁！”柳雅狠狠地瞪了一眼。 这个表哥，就没个正形。 左宁也是一哆嗦，这个妹妹生气起来，他是真的有些发怵的。 “嘿嘿，早晚的事儿，亲近点没什么嘛。” 接着，左宁又向顾然几人介绍身边的人。 先是那个漂亮的女生，是他现在的女朋友，姓许。 另外两个30多岁的男人，则是赌石的行家，倒不是说看毛料的眼光有多么准，单纯是经验丰富，又是做这一行的人。 他两是左宁的朋友，是左宁特地请来，帮忙他挑石头的。 顾然也是佩服。 两人是两个多小时前通的电话，说在赌石市场碰面，他就找了两个赌石经验丰富的老手，真够效率的。 一旁，陈深文等人本打算走了，但看见左宁，还是停了下来。 这家伙在琴岛还是个风云人物，和郑自晨在生意上有些摩擦，有些小摩擦，但什么大仇谈不上。 就比如前几天的项目，并不是郑自晨白送给左宁的，该花的钱左宁一分不能少，但后面赚的，就和郑自晨没什么关系了。 金额虽然不小，但绝对谈不上什么死仇。 老板说要等的人，应该就是他了吧…… 陈深文等人是知道金卡有多贵重的，一般人还真不会送。 就琴岛这个地界，也就左宁是最有希望获得金卡的人之一，至于一些体制内的人，可不敢收这样贵重的东西。 再看他带了两个赌石界都有名的人，就觉得对方是有备而来，七折，那肯定找行家来大采购啊！ 最关键的是，顾然竟然知道众人在等金卡贵客，除了是左宁告诉他的，应该就不会有第二种可能了！ “左老板……” 陈深文搓了搓脸，挤出一个笑容，和边上一个同伴带着身边的人走上前打了个招呼。 “嗯，老江，你也在呢。” 左宁看到了这群人中的一个熟人，正是站在陈深文身边的一个50多岁中年男人。 这人不太爱说话，对待客人不够热情，刚刚和顾然的冲突时，他就像是个局外人，一句话都没说。 所以顾然对他没什么印象。 左宁反而很热情，把他给顾然介绍了一遍：“这位姓江，几乎等同于这个庄园的管家了，赌石的事儿虽然是好几个人分摊管着的，但他在庄园里的话语权还是很重的。” 对陈深文身边的人，顾然就没多少好感，不过碍于要给左宁面子，还是冲老江点了点头。 左宁就在琴岛混，这个地方来玩过几次，对这儿的几个管理者也熟悉一些，就算是当朋友，也实在正常。 老江寡言少语的回应。 这时，陈深文又走上前来，对左宁做了个短暂的自我介绍，寒暄了几句。 左宁觉得莫名其妙。 这人什么档次啊？这么自来熟的来和自己攀谈？ “这位是？”左宁看向老江，询问道。 老江还未说话，顾然先道：“哦，他就是前几天害我去住院的罪魁祸首。” “……” 一时间，左宁的表情变得复杂了些，打量着陈深文。 陈深文都快哭了。 妈的，这畜生！ 第264章 清清白白问心无愧 作为一个生意人，陈深文也是有些迷信的，更何况多年怀不上孩子，他也只能把希望寄托于神明。 事实证明，这真管用。 要不然周蓉怎么会怀上呢？ 今年犯太岁，最近又诸事不顺，似乎琴岛这个地方克他一样。 陈深文只想现在马上离开琴岛，而不是面对左宁如刀般的目光。 刚刚，左宁冲顾然喊出那声“妹夫”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不太妙了。 这喊的也太亲了，亲的有些诡异。 “你就是陈深文？我妹夫住院，就是你打的？” 左宁的老爹本就当过地下皇帝，虽然现在已经合法化了，但他身上还是有股子地下太子爷的气质，目光一凝，就透着凶光，让人腿肚子都打怵。 “不、不是我，就是个误会。” “误会？那我还听说，他在你手下当学生的时候，你还虐待他。” 陈深文急忙解释：“没、没有的事儿！那是历练他，为他好，就让他帮我开开车，哪算虐待啊。” 顾然其实见过很多次，陈深文讨好别人的样子，不过都是对一些大金主和有权利的人。 那时，他还对顾然言传身教，说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现在吃苦头，以后享清福。 这句话对以前的顾然也是有些影响的，不然也不会给他当司机、跑腿两年，比社畜还社畜，就连当舔狗的时间都没有了。 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对着自己点头哈腰。 十分钟前，还对自己横眉冷眼，现在目光倒是软了许多，里面写着三个字：求放过。 这一刻，顾然有些暗爽，但也觉得曾经的自己，和现在的他，都有些可悲。 曾经陈深文在顾然脑海中仅存的一丝好印象，也全没了。 欺软怕硬的软骨头。 顾然不打算放过，他继续对左宁说：“刚刚这些人，还让我滚出这里呢。” “让你滚？” 左宁乐了，走上前一步，盯着刚刚打过招呼的老江说：“你们这些老狗真够可以的啊，郑自晨把这么一个大摊子让你们支着，就是让你们狐假虎威的？我看还不如养几只看门狗，就这，还他妈的生意人呢，呸，一群傻逼。” 当你的社会地位足够高的时候，生气根本不需要大吼大叫，仅一个眼神，轻描淡写的骂街，就足够让人发怵、低头。 按理说，左宁并不是这里的股东，也不是他们的老板，他们本可以不用怕他。 但现在所有人都觉得，大老板把金卡给他了，是示好的讯号，这时候真得罪了，那不纯纯傻逼吗？ “误会误会。” 少言寡语的老江想要再解释些什么，最后一个屁都没憋出来。 左宁冷哼一声，走到顾然身边，一只胳膊搭上他的肩膀说：“妹夫，我看这也没啥好玩的，就这些个破石头，纯坑人的玩意，我带你去更有意思的地方，保证比这好玩。” 不等顾然说话，陈深文又连忙走到左宁身前说道：“左老板，刚刚真是误会，这样，我让刚刚说错话的那几个人给顾……少道歉，全场的毛料您都可以七折购买，这样行吗？” 顾然都愣了一下，暗自吸了口冷气。 这是把左宁当成金卡贵客了啊。 真有意思。 左宁也愣了一下，“七折？卧槽，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毛料打折的，还是七折，你们还真舍得啊……你说这话，你做的了主吗？” “……” 陈深文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不知道金卡在陈深文的产业中消费都能打折吗？ 怪哉。 “我可以做主。” 听到这句承诺，左宁又看了看和自己来的两位行家，见他们迫不及待的点头，才对顾然说：“妹夫，既然力度这么大，那咱们就在这玩一下吧，你等会儿挑个毛料，我送你！” 顾然觉得这件事的发展越发有意思了，跟着点了点头。 忽然，他的目光和柳雅对撞了一下，两人心照不宣又笑了起来。 秦曼雪却皱眉。 我的闺蜜和我的男朋友有小秘密！ 嘶~ 忽然，顾然感觉腰间软肉一阵疼，转脸无辜的看着她。 “你俩瞒着我什么事儿呢？” “是这样的……” 怕陈深文等人听见，顾然就凑到秦曼雪的耳边，把金卡的事儿简单的说了一遍。 金卡的七折折扣，只对自己生效。 但陈深文等人的误会，白白对左宁做了个七折的承诺。 如果左宁上头，在这消费3000万，七折后他只需要付2100万。消费5000万，也只需要3500万，花的越多赚的也就越多。 能当大老板的，大多都是抠门的人，郑自晨会送出金卡，完全是另有所图。 所以这里的亏空，最后由谁来补呢？ 想到这，顾然看了陈深文和他身边的那些人一眼。 众人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身上凉凉的。 一旁，左宁的表情也古怪极了。 因为他看见，顾然居然在自己妹妹面前，和她的大美女闺蜜，在一起咬耳朵。 那亲昵的举动，是正常男女能做出来的吗？！ 左宁更震撼的是，表妹看见这一幕，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 不是…… 表妹性子这么强势的人，能接受的了这个？！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最后，左宁还是忍不住好奇，用手肘碰了碰柳雅的胳膊，把他往后面拽，小声问：“他两什么情况？” “哦，没什么。他两清清白白，问心无愧。” 柳雅时刻记得秦曼雪出的那个馊主意，要给两人打掩护，自然是不能说实话了。 “……” 左宁拳头硬了一下。 你管这叫，清清白白？问心无愧？ 说不定这里要是没人，两人嘴巴都贴一起了！ “你不能接受？”柳雅小声的问。 “废话！我是你哥！” 柳雅漂亮的眉毛一挑，“那你帮我出气啊。” “我……” 左宁冷哼一声：“我又不傻，一个你男朋友，一个你闺蜜，你都不生气，我帮你出什么气？” 柳雅淡淡的道：“你就是因为要和他合作蓝色小药丸，所以才不敢。” “胡说，我……” 左宁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是我和他合作！” 第265章 谁笑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和他合作！” 左宁刚问出口，就收到了一束仿佛看智障的目光。 “……” 是啊，这个问题问的太傻了。 就表妹这智商，刚开始瞒着她还有可能，但看过计划书，又见到自己对顾然的态度那样好，猜不出来才有鬼了。 “你知道了，也别告诉家里啊！” 左宁在琴岛作威作福，其实还是有些害怕家里的。 医药是岐杏柳家的立身之本，所以对待药物，柳家有着严格的家规，不允许家中小辈打着家里的旗号去做医药相关的生意，就算要，也得先和家里打报告，另外，还要交一定的分成。 但左宁并不姓柳，他妈妈是外嫁的，所以这个规矩对他的约束性只有一点点，但还是有些担心的。 柳雅说：“你要是不想给柳家分红也很正常，你和顾然合作虽然借了柳家的光，但实际上国外的市场咱们并不景气，后续的市场可能还得靠这个小药丸打开，我们家还是能拎得清的。” “不是这个，我是想等做出一些成绩了，再和家里说。” 柳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随你吧。” “你对这个看好吗？” “还可以，具体的之后再和你说。” “嗯，这里确实不是谈这个的地儿。” 左宁一想到蓝色小药丸，一想到开辟国外市场，赚老外的钱他就有些兴奋，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么不适合的时间和地点，和柳雅谈论这些。 看两人说完悄悄话回来，顾然问：“你俩商量啥去了？神神秘秘的。” 柳雅直接道：“我哥怀疑你和曼雪有事儿。” “……” 顾然后悔了，自己没事儿问这个干什么！ 他只能尴尬的搔了搔头，没解释什么。 这能怎么解释？ 虽然秦曼雪口口声声说要地下恋，但真要矢口否认，还是会让她产生点情绪的。 少说少错。 左宁一直在观察着顾然，发现这家伙居然什么都不解释，直接惊了。 这小子，这么猛吗？ 再一看自己的表妹，只是冷哼一声，然后暼过头去，冷漠又充满美感。 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 陈深文把周围的几个人都向左宁介绍了一遍。 比如某某首饰的掌柜，某雕刻大师，还有几位就是单纯来收原石的，这里的原石指的是从毛料里切割出的玉石。 顾然发现，郑自晨为了和自己拉近关系，还真是够尽力了。 七折的毛料不说，还配备了这么齐全的回收团队，不管是打磨物件的，回收的，还是寄卖的，一应俱全，根本不需要自己另外去找人，也不用担心被坑。 而且不用想，绝对是高于市场价的。 这种行为，只能用贴心来形容了。 莫名的想起了曹操和关羽。 只可惜，这些好意啊，怕是要服务左宁这家伙了。 左宁和郑自晨算得上是对头，不坑他都不错了，还七折卖毛料，配备了齐全的回收团队。 这要是知道了，怕是气的血压都要升高了吧？ 顾然摸了摸兜里的手机，有种想给郑自晨打电话的恶趣味想法，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反正又不是自己亏。 柳雅是玩过几次赌石的，而且基本都是亏本。 在她相对成攻的人生中，这件事，是相当失败的。 她说这是自己的滑铁卢。 秦曼雪分析：“肯定是上次的石料不好所以才赔的。” 柳雅点头，“嗯，我也这么觉得！” 顾然看了两人一眼，算了，还是不拆穿了。 左宁凑了过来，看着表妹问：“你们有没有中意的？” 柳雅说：“你不是带了两个行家吗，怎么还问我？” “咱们先挑，最后再让他们给参考意见，不然全听他们的，也太没劲了。” “也是。” 柳雅和秦曼雪的热情很高，两个颜值超高的美女凑在一起，说话时脸上全是笑意，美的像是风景画。 琳琅满目的毛料能让人眼花缭乱，闺蜜两拿着放大镜转了小半圈，商量了几句后，指着一个开窗的翡翠毛料说：“我俩都觉得这个好。” 这个毛料的形状挺规则的，四四方方像是豆腐块，开窗的部位也很大，看着就很舒服，还有几条裸露出来的条状绿色，这被称为蟒带。 当然，标价也不便宜。 左宁看了一眼价格，一千两百万，倒没觉得多肉疼，因为觉得可以回本，毕竟七折呢。 他也是懂一点的，分析道：“这个蟒带是凸起的，周围的结构很紧密，这代表着里面的水头很好，开出的玉质量应该会很高，从上面的开窗判断，里面应该有翡翠……” 翡翠是玉中质地比较好的一种，被称为玉石之王，唯一经过国际任认可的宝石级玉石，价格也比普遍的玉要高不少。 左宁头头是道的分析了一通，然后看着闺蜜二人，希望得到一些她们的正反馈。 柳雅更觉得他在刻板的念知识点，又转头看顾然问：“你觉得呢？” 左宁：“……” 看不见我是吗？ 算了，谁让顾然是其中高手呢，精通各类文玩杂项，对玉石这种大品类，肯定是比普通人看的准的。 顾然瞧了一眼，手指向一旁，一块麻麻赖赖，形状很不规则的缅料说道：“我觉得，不如这个。” “……” 秦曼雪根本没当回事：“别理他。” 这时候还没个正形。 左宁哭笑不得，走上前看了一眼那块丑石头，200万。 离谱，离大谱。 它凭什么卖这么贵？ 左宁的狗脑袋实在想不明白。 “妹夫啊，你认真点啊。” 顾然说：“我很认真啊。” 柳雅端详了半天，一双灵巧的眼睛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最后盯着顾然问：“为什么？” “就是这个好。” 顾然指着那块丑石头，理直气壮的说道。 “……” 柳雅也无语了。 这根本不是顾然的风格啊。 这种无厘头的解释算什么？ 你的具体的分析呢？ 就算说直觉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娘都认了啊！ 神经病。 柳雅又嫌弃的看了丑石头一眼，连带着顾然一起嫌弃了，自然也就放弃了丑石头。 这时，身后有个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柳雅转过头，看着身后的陈深文等人：“谁笑了？” 第266章 你的钱够吗？ 赌石的玩法有两种，被称为全赌和半赌。 顾名思义，全赌就是整块毛料从表面上看就是个普通的石头，没有任何出玉的特征。 这种毛料的挑战性高，价格低，分线高，心里期望就更悬了。 能不能开出玉，就全看运气了，经验是没用的。 如果里面一点色都没有，那就血亏。 如果开出翡翠，那就是秦始皇摸电门——赢麻了。 而半赌，自然就是毛料开窗露玉，或者有蟒带，松花（翡翠皮壳上没完全风化的绿色颗粒）。 这种毛料的价格自然是要高上不少的，但至少心里会有底气，从皮壳的形状和玉质走向，心里有个预估。 举个例子，就是闭卷考和开卷考的区别。 而现在，有一个年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指着一个毫无特征，品相极差的毛料说它比开窗、有蟒带的翡翠毛料好。 这……不好笑吗？ 这很好笑啊！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搞抽象行为艺术呢？ 不过，当柳雅转过头来问，谁笑了的时候，大家又都不笑了，大概是生性不爱笑吧。 但周蓉依旧我行我素，对柳雅说道：“柳小姐，我劝你还是不要听他的鬼话，他就爱挑这种不好看的东西忽悠人。” 有周蓉开口，别人也不觉得多尴尬了。 “我也觉得那块丑石的风险太大了，形状也不好，就算里面真的有玉，也不好取料啊。” “还是刚开始这个好，白碧厂的大料，蟒带看上去的色很正，如果擦皮切下去还是这种水种，那就大涨了。” “窗口也好啊……” 随着讨论的进行，越来越热闹了。 大家很整齐的，都选半赌的那块开窗老料。 顾然看好的丑料，就拿来拉踩用了，话越说自然就越难听。 “买这丑料就是纯浪费钱。” “我记得这块毛料放这已经两三年了，刚开始还卖三百万的，现在还降了，可不就是没人要吗。” “呵呵，买这毛料，怕是琴岛都能留下故事，让人笑十几年。” 顾然听着没有什么感觉，因为他们现在的说的话，到时候都会变成一道道耳光，扇回他们的脸上。 “好了好了，我们自己有眼睛，看得出来。” 见这些人越说越过分，左宁终于忍不住，黑着一张脸说道。 这下大家都安静了，大老板都送金牌的人物，还是不要得罪的好，适可而止吧。 柳雅犹豫了一下，对左宁说：“哥，就这个吧，我信顾然。” “好。” 左宁点了点头，闹成这样已经不好看了，两百万就算亏了，给顾然一个台阶下，应该也不算太亏。 小钱小钱。 顾然看着兄妹两人说：“二位，你们真信这丑石头能开出好玉？别顾及我面子，那没意思。” 兄妹两人齐齐沉默。 “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没关系，毕竟话都是我说的嘛，我自己来收场。” 说到这，顾然又转头看向身后的这些人：“我还以为你们这些人在赌石这行泡了这么久，也该有点见识了，没想到全是没脑子的。” “你！” 有人气急就要反驳。 顾然没理，手指着他们，从左到右，一双双眼睛对视过去，说道：“你们谁敢百分百肯定，这块毛料里的东西一定低于这块开窗的毛料？谁敢？” 没有人吱声。 顾然轻哼一声：“要有不服的，咱们就玩个对赌协议，这块丑的毛料我买了，马上就切，里面的玉料要是比开窗的毛料更贵，那就是我赚了，里面的石料你们按照收购价格两倍收回去。” 还是没有说话。 安静了两秒，有人问：“那你输了呢？” 这人倒不是真要和顾然赌，单纯的是起哄罢了。 “我输了，五百万，双手奉上。” “……” 没人说话了。 大家都在权衡着亏赢。 顾然等了一会，冷笑道：“刚刚你们不是还讨论的挺热闹吗？各个都笑我没眼光，现在怎么哑巴了？也就嘴巴厉害啊。要是这都不敢，以后还是把嘴闭上吧。” 知道他这是激将法，但还是没人应答，气氛有些尴尬。 “这个赌法比开毛料还有意思，好，我跟你赌！” 说话的是一个50多岁的中年人，身材微胖，就是陈深文的狐朋狗友之一，姓熊，个子倒是不大，大家却喊他熊壮。 顾然看了这人一眼，原来就是之前让自己滚出去的那个傻逼。 打量的目光在熊壮身上饶了两圈，顾然挑剔的说：“你跟我赌？你的钱够吗？你卡里的钱，加上你家的房车、古玩抵押，能有多少钱？” “……” 众人直呼好家伙。 之前是熊壮质疑顾然没有资格来这个赌石市场，是靠吃软饭进来的。 没想到，现在风水轮流转，变成顾然质疑熊壮够不够钱对赌了。 熊壮的面色难看，黑着一张脸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不懂吗？” 顾然解释道：“我说了，如果里面的石料价值超过另一个，你就要花市场两倍的价格收购走，万一里面的玉石能值两千万呢，你能掏出四千万和我对赌吗？” 嘶~ 倒吸冷气的声音不时响起。 见过能做梦的，也见过能吹牛的，就没见过一边做梦一边吹牛的。 两千万的石料，你知道概率有多低吗？ 更何况，这种不被人看好的石料！ 真他娘的能扯淡！ 熊壮也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我能掏出来三千万，剩下一千万，我砸锅卖铁，去亲戚朋友家借也掏给你，行吧？你能开出两千万？呵呵。” “那你到时候不会耍赖吧？”顾然还是有些警惕。 “……”无语两秒，熊壮说：“在场的都可以做个见证。” 庄园的管家老江说道：“我能做个见证，这笔钱如果他掏不起，我们庄园帮忙垫上，后续怎么讨要回这笔钱你就不用管了。” “行，那我放心了。” 熊壮说：“那你不会耍赖吧。” 顾然没说话，看了柳雅一眼。 “……” 柳雅一阵无语，这熟悉的感觉…… 上次和胡可为赌扇子，也这样。 “我给他担保。”柳雅爽快的说。 第267章 金卡？什么金卡？ 见柳雅愿意担保，熊壮点头，“好，那我也放心了，小子，等着输吧，哈哈哈……” 他接触赌石这一行也有好几年了，也去过国外一些有名的毛料矿场。 像这种类型的毛料，是有可能开出玉的，但一般而言质量都不高，岫玉较多，不怎么值钱的玩意。 这种想法，不仅是他一个人，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一时间，周围的响起了欢快的笑声。 大家当然乐了。 又不是他们对赌，一丁点风险都不用沾，还能看一场乐子。 唯一没笑的，只有杨兴学一个人。 从当初，第一次在云坛画廊见到这家伙开始，他全身都透着一股邪门劲儿，似乎再离谱的事儿，发生在他身上都能合理化。 这些话，他也讲给好友陈深文听过，但陈深文只是不屑一顾的笑笑说：狗屎运罢了。 可是……如果狗屎运能一直持续，也他娘的很逆天啊！ 那股不好的预感又在杨兴学的心底升起， …… “真是……神经病，又挑这么奇怪的东西。” 周蓉小声嘟囔了一声。 她真摸不透顾然的想法了，这和赶着送钱有什么区别？ 这句小声的嘟囔被一旁的陈深文听见了。 “你包里的那两块破石头，是他的？” 陈深文问道，心情越来越烦躁。 之前就觉得周蓉不知道在想什么，得知要来赌石市场的时候，出门连名牌包都不背了，背了 一个刚买来的单肩包，还装了两块石头进去。 陈深文自然看得出，那是两块赌石毛料，但质量也太差了，别人挑剩下的地摊货。 就算是放在地摊上，怕是也没什么想要。 当时陈深文虽然有些好奇，但是也没当一回事儿，更何况他现在和周蓉的关系很糟糕，如果不是因为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陈深文会用非常残忍的方式报复她。 从外表看，他是个正常人，但常年累积的心理疾病，只有少数人至少。 爆发的时候，会很可怕。 此时，陈深文就在思考着，等这段时间捱过去之后，等周蓉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应该用什么残忍的方式来折磨她。 大概会让她痛苦到，后悔来到这个世界，后悔和顾然搞破鞋！ 千万思绪在他的脑中刮过，面上，依旧保持着那副冷脸。 周蓉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自从摊牌了之后，她就不需要对陈深文阳奉阴违，也不用对他赔笑脸，自在的不行。 “嗯，他送的。” 陈深文撇了撇嘴，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你是和他在一起待傻了？这种也信？” “信啊。” “哼。” 他觉得自己问的多余了，要是她不信，不可能会带过来。 顾然给她灌什么迷药了？变成了一个弱智恋爱脑。 …… 在庄园主建筑的一楼，有一个面积很大的大厅，里面放置的毛料，从皮壳、蟒带、松花、开窗、玉质等等方面，都是要比屋外的要高不少的，价格嘛，自然也高不少。 精品中的精品。 这些毛料，直接切开，就价值不菲了，赌性更高，玩起来肯定心跳更快。 顾然只是扫了一眼，就没什么兴趣了。 他是来捡漏的，就应该挑别人不看好的毛料，开出价值连城的玉料，那才爽，那才叫捡漏。 屋内的这些，没劲儿。 如果别人知道他是这个想法，多半会以为他疯了。 当然，现在他在所有人的眼中，也是个疯子。 选定的石料有几十斤重，放在一个观光车上运了进来。 这样的车其实在外面排了一排，免费乘坐的，挑好石头放上去，然后带到这里面切割就好了。 顾然他们都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就没坐那车，左逛逛右逛逛反而还挺有意思的。 切割的方式也简单，像他们这种大型的毛料，都有专门的师傅用各式的切割机进行工作。 在切割之前，货主可以指定切割的角度、深度，或者自行动手，如果是秦曼雪这样纯粹的外行人，会交给师傅自由发挥，毕竟他们的经验也是很老道的。 庄园管家老江说：“左总、顾老板，在毛料切割之前，我们需要先付款的，你们看……” 左宁点了点头，“应该的。” 数额这么大的交易，用支付软件转账就不太现实了，虽然他们这种高消费人群限额比普通人高很多，但也太抽象了。 从钱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交给老江，左宁说：“刷这张吧，没密码。” 老江接过去看了一眼，说道：“您的金卡呢？如果金卡里没有存额，按照流程我们也是需要先刷一下，然后再用普通银行卡的。” 左宁愣了一下，“金卡？什么金卡？” “就是我们郑老板送您的金卡啊。” 左宁都听乐了，“你说什么屁话呢，他会送我那玩意？我俩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 老江以及陈深文等人都傻眼了。 这……怎么和预想的走势不太一样？ “左老板，您就别和我们开玩笑了……” 陈深文偷偷擦了一下额头前的汗，走上前来，赔笑着说道。 左宁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档次，我会和你开玩笑？” “……” 左宁说完后，便明白了过来，冷笑着说：“我说呢，往日我来也没这待遇，一堆人围着我逛，连玉石回收的人都备好了，还有七折，感情是以为郑大老板送了我金卡啊。” 众人支支吾吾，不敢吱声。 这下乌龙闹大了！ 这位不是正主，那正主呢？ 不会已经来了吧？ 陈深文的心跳越来越快，已经完全没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 乱了！ 全乱了！ 这时，左宁带着的那位女朋友忽然问道：“那你们之前说的七折还有没有，不会是耍我们玩的吧？” “这……” 没人敢接茬。 他买的这个毛料原价1200万，七折只有后840万，折去的360万谁来填补？ 这他娘的是个超级大坑啊！ “左老板，您稍安勿躁，我给老板打个电话……” 左宁不悦的看着他，“还要我等你？” “……” 第268章 擦涨 陈深文其实很不爽。 但他又一个屁都不敢放。 左宁带给他的压迫感很强。 似乎下一秒让他不爽，他就能把这件事闹的很大，至少会闹到郑大老板那边。 郑大老板不爽，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可是，就这么答应下来吗？ 那可是360万的坑啊，谁来填？ 见局势有些僵硬，管家老江很直接的说道：“左老板，您是我们老板的朋友，也是我们这的贵客，弄错了也是我们的失职，和您没关系。这样，这块毛料不仅给您七折，您的切割费我们也给您免了，如果您还有料子想要雕刻，我们这也有最好的师傅，也给您免费，您看这样行吗？” 老江的态度很谦卑，低姿态做的很足。 左宁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气顿时就消了大半，笑着说：“怪不得你老江是这的管家呢，会办事儿，行，就照你说的办。” 这个地方就不是普通人能来的，切割在外边可能就收个几百块，但在这里面可就是几千上万了，制器就更不用说了，也是一笔大花销。 左宁是不缺这些钱，但这是面子。 左宁的女朋友又追问一句：“那就只是这块毛料吗？我们再买的话，还有没有七折？” “当然，都打折。” 老江面不改色的说道，面色已经是铁青了，暗自思考，这么大的事儿，今天可怎么和老板交代。 左宁就只是笑笑，很满意。 如果他再无赖一点，还能继续往下问，是不是以后都七折？ 那就没必要了，太贪得无厌反而有损形象和面子，能从郑自晨那个抠门鬼、铁公鸡手里弄出几百万，已经很不容易了。 “老江，今天这事儿是你们自己的失误，之后有什么事可别来找我。” “不会不会，哪能呢。” “嗯，要是郑老板为难你，你就辞职，来跟我干，保证你发财。” “您说笑了。” 老江滴水不漏的说着。 被老板为难只是小事儿，要真敢辞职跟着左宁干，那不出三天，黄浦江上就会多一具浮尸。 这时，左宁的石头准备切了，周围的人都凑近了围观。 这里的机器和师傅虽然都不少，但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在解石的，自然会吸引不少人围观。 看客们中也有不少行家，都在猜测着这块毛料会涨还是跌，热闹得很。 老江却没心思看什么解石了，直接走到一旁人少的地方给大老板打电话汇报。 奈何打了两通，是一个助手接的，说现在老板在和某位领导聊天，不方便接电话。 无奈，老江只好又安排人，在园区里注意着，那位贵客究竟是谁，要是没接待好，那又是一大过啊。 “怎么这么重要的事儿，连是谁都不透露呢！” 老江心中暗骂一句，很是不爽。 连同那位贵客也怪了几句，为什么非要迟一天来？ 现在这事儿搞得全乱套了！ 当然，这些话他也就敢心中吐槽，万万不敢说出声的。 这时，那些围观切石料的人，忽然热闹了起来，发出一声声的感叹。 老江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只有两种情况，切出了好玉，以及里面的东西没有什么价值，亏大发了。 就左宁挑的那块玉石，应该是出翡翠了，价值大涨。 凑近一看，原来还没有出结果。 只是切割师先是沿着开窗的部位进行擦石，也就是把表皮的石壳擦掉，将下面的玉在露出来一些。 然后通过手电的光亮往里探照打光，观察纹理和水色，以便从什么角度切割，不伤到玉肉，能保证其完整性。 这一步很是顺利，露出了大片的玉，水色也非常不错，通体透绿，是正阳玉，颜色很纯，还带着一点透，很是好看。 擦涨了！ 之前，这一块毛料值1200万，那么现在它至少得值1500万了。 只是，行业内还有一句话，叫做擦涨不算涨。 毕竟打光能看的也有限，只有一刀切开，看到完整的剖面，才能判断涨还是赔。 但是，这个过程还是非常令人期待和兴奋的。 这就等同于，牌桌上掀开牌的那一刻，揭晓之前，不管是当事人还是围观者，都会跟着紧张。 这也就是他们看到擦涨之后，兴奋的原因。 “老板老板，这石还往下解吗？我愿意花一千万买！” 围观者中，有玉器行的老板来采购玉石的，见到这一块，眼睛都在发光，忍不住喊道。 “不卖。” 都不用左宁说话，他带来的那两位行家直接就拒绝了。 哪来的傻逼？ “哈哈，你可真会想屁吃。这毛料就值一千两百万，现在擦涨了，你想一千万买回去？” “你这也不诚心买啊，你重新出个价，两千万，人家说不定就卖了。” 喊价的玉器行老板面色大窘，不过生意人嘛，皮薄是混不下去的，他哈哈一笑说道：“可是我听说，这块毛料他只花了八百多万啊。” “人家是这儿的贵客，只花了七折。” “原来是这样。” “兄弟，等会儿继续解石之后，你可别这么乱喊了，看见没，这边上不少人都等着呢，你喊太便宜，可争不过他们。” “呵呵，我知道。” 切割师和左宁商量了几句之后该怎么解，左宁就很痛快，在石头上画了一条记号，对着切割师说：“就从这，直接切！” 他性子比较急，前面的擦石他已经看的有些不耐烦了，不如直接中间来一刀痛快。 “好。” 切割师也不多废话，虽然他有更好的建议。 顾然犹豫了一下，也是什么都没有说。 通过透视眼，他能看见里头玉的总体情况，左宁选的位置其实很差，不仅把完整性破坏了，还会遇到本就存在的一道小裂缝，就让整块玉肉显得更加散了。 顾然虽然不知道具体行情是怎么样的，但这一刀下去，亏损个上百万是很正常的，毕竟这玩意就讲究个完整性。 但左宁是个傻大富，这点钱不算什么，亏就亏了吧。 自己挑的那块毛料已经有些逆天了，会引人猜忌，还是少说少错吧。 第269章 划清界限 毛料放在切割台上用支架固定住，切割时，锯齿和石头碰撞时会发出比较尖锐的声音。 过程中，不断的浇水。 这个步骤是保障石料不会因为升温而产生裂纹，同时也能让石屑粉尘不会扬起来。 “切开了！” “出绿了！” 这块毛料本身就是很规则的长条形，几乎是拦腰切开的，剖面露出的玉很大片，而且颜色纯、阳、透、艳，里面没有参杂多少绵。 只是可惜，种水稍微差了一点，到不了高端翡翠的标准。 但是，国人对玉和翡翠最直观的印象和喜爱，就是这样的绿色。 就如左宁的这块玉，绿色很浓郁，分部也非常均匀，只是中间有一道小裂分不能做什么大型的摆件，但打成镯子、项链、戒指蛋面也是价格不菲的，是市场上的主力军，受众面非常广。 在场的都是行家，虽然两边的毛料还有部分没有切开，但已经能窥见其价值了。 “涨了！大涨！” 此时，就有不少人开始报价了，半边的毛料就能报到1000万，而且还有些上涨的趋势。 左宁却一点也不着急，等着他们竞价，自己就是不吭声。 老江对左宁说：“左老板，您这块毛料大涨，按照我们这的规矩，是要到门口放一挂鞭炮的。” 这个规矩左宁是知道的，以前来过几趟，但一直也没见过有人放鞭炮，说明这种事儿还是比较稀少的。 这是个好彩头，能让这个市场热闹一点，同时也是告诉在这个庄园里的人，有人开出了好玉，感兴趣的可以来竞价。 这样拉风的事儿，左宁自然是不拒绝的，他扬了扬头说：“那我要放大挂的。” 老江愣了一下，而后笑道：“当然可以，您这边来。” 大红鞭炮2000响，卷成了好几卷，来到门口挂在一条横杆上，从地上铺开也有好几米长。 也不用疏散人群，因为外边根本就没有人。 鞭炮是由工作人员挂上去的，点鞭炮的事儿自然是由左宁来，这就像是舞狮点睛一般，是个好彩头。 鞭炮的声音噼里啪啦，响了能有将近20秒，喜庆的声音在庄园里还有回音，等到声音彻底停了之后，耳边还有短暂的不适。 左宁很高兴，冲着众人供了拱手。 再之后，他注意到了顾然也在冲自己笑。 左宁也跟着笑：“妹夫，我这毛料可是涨了，你的赌约怕是要输了，哈哈。” 他身边的女朋友轻轻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埋怨道：“怎么自己人要输了，你还笑？” 左宁大手一挥：“没事儿，我这石头涨了，帮他垫上就好。” 顾然哭笑不得。 说这人是傻大富，一点也不冤枉了他。 别人赌石，是因为发财了高兴，他纯是为了装了个大b高兴，至于钱什么的，没所谓。 他女朋友听到这话，空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 败家玩意！ 鞭炮的声音还是吸引了不少人过来看热闹，主要还是来抢玉料的。 但左宁很直接的拒绝了所有人的竞价，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就是这玩意是好兆头，有把好兆头往外卖的吗？他要找个最好的师傅，把他雕成招财猫。 绿色的招财猫…… 顾然一想到那个画面感，就觉得不合适。 但左宁傻乐呵，谁也管不了他，他的女朋友有一肚子的槽想吐，终究是没敢出声。 柳雅对顾然和秦曼雪说：“他这人就这样，想一出是一出的，神经。” 接着，她又看了顾然一眼说：“轮到你了吧。” “嗯。” 左宁的那两块半边毛料不打算继续在这切割，自然就轮到了顾然。 此时，来看热闹的那些人，也都知道了赌约的事儿，一时间看向顾然时，目光都不太对，似乎在围观一个人傻钱多的大傻逼。 顾然没搭理，切割师正打算和他商量的时候，老江又走了过来，客气的说道：“顾老板，按照规矩，您得先付款。” “嗯，好。” 顾然看了柳雅一眼。 现在都是移动支付，他一个大男人又不背包，所以钱包就交给了秦曼雪，秦曼雪又觉得两人现在在假扮情侣，钱包自然放在了秦曼雪的包里。 柳雅从包里将顾然的钱包递给他的同时，也拿出了自己的钱包，因为那张金卡最早就放在她这的。 当柳雅把那张金卡拿出来的时候，老江的眼睛直了，陈深文傻了，之前跟着他们的人也都瞪大了眼睛。 “这……这金卡是您的？” 老江的态度比之前恭敬了不知道多少。 柳雅摇头，指着顾然说：“郑自晨死乞白赖，非要送给他的。” “……” 嗡~ 老江只感觉耳边一阵嗡鸣，比刚刚听到鞭炮声还要生理不适。 脖子好痒，好像要长出脑袋了。 “不、不可能，老板怎么可能送给他！” 陈深文牙关紧咬，瞳孔也有些涣散。 他实在不能接受这件事。 陈深文指着顾然说：“说，金卡是从哪来的？！” 啪！ 一声沉闷的巴掌声在整个大厅内响起。 这一巴掌突如其来，陈深文更懵了。 老江的目光锋利如刀，死死地盯着陈深文，喝道：“你他妈是脑残吗？这东西除了老板送的，还能哪来的？对贵客放尊重点，不然我现在就让人打断你的狗腿，把你丢出去！” 往日，老江是不敢这么和陈深文说话的，毕竟这家伙也是老板的一个狗腿子。 但最近这些天，他做的错事有些多了，早就是人厌狗嫌的地步了。 老江都闹不懂，这家伙都做了这么多错事了，怎么还让这家伙来接待贵客。 老江也听说过两人之前的冲突，故而刚刚有人说让顾然滚出去的时候，老江没吱声，算是卖陈深文一个面子，照常来说，这种事他绝对是会制止的。 没想到，这反而还出事儿了。 现在，顾然会怎么看自己？ 觉得自己和陈深文这些傻逼是一伙儿的？ 那他妈的不是冤死了吗？ 所以他这把巴掌打的非常狠，是像顾然证明，也是在和陈深文等人划清界限。 第270章 练手 顾然冷眼旁观。 他知道老江现在在想什么。 姿态做的很足，生怕自己看不出他什么意思似的，打完陈深文一巴掌之后，还对自己露了一个很善意的笑容。 其余那些之前就跟着陈深文的人，此刻也是有些战战兢兢，不太敢拿目光去打量顾然。 他们的肠子都要悔青了，妈的，之前没事阴阳怪气这人干嘛，是不是有病？ 有几个人小心的打量着顾然，想要给他道歉，但又不想第一个道歉，那也太丑陋了，面子还是要的。 秦曼雪则是很神气，之前顾然和她咬耳朵，说的就是这件事儿，起初她也觉得有些离谱。 现在，看到这些人唯唯诺诺的样子，就感觉好像在哪看过。 仔细一想，想起来了。 古代钦差大人微服私访，被狗官和狗腿子为难，之后穿上官袍拿出官印的时候，那些狗腿子的表情，就和面前的这些人大差不差。 有不知道发生什么的看客，问了几句之后，看向顾然的目光再古怪了。 如果说，之前还有人因为他花两百万买这个丑石头而想嘲笑他，那现在说什么话都应该再掂量掂量了。 在郑自晨的地盘，嘲笑请来的贵客，那不就是不给面子吗？ 这种傻逼的事儿，谁会做啊？ “那个……” 最终，还是和顾然对赌的熊壮走了出来，他挠了挠头，很不好意思的说：“顾老板，咱们的对赌协议，要不算了吧……” 要是赢了，这钱他也不敢拿啊，要是拿了，手可能都要被郑自晨打断。 烫手啊！ 顾然却很不乐意了，盯着熊壮，不悦的说：“你他妈的要反悔？！” “？” 熊壮愣了一下。 如果自己的狗脑子没有记错的话，对赌的规则是：顾然丑石开出玉的价格，要比左宁那边总价2000万还要多，才算赢。 可看他的表情，怎么好像自己输定了似的？ 忽然，熊壮脑子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种可能。 一定是他知道自己不敢拿他的钱，所以故意这样惺惺作态，恶心自己，让自己难堪。 精神病吧？！ “没有，我没想反悔。” “那你是什么意思？” 熊壮咬了咬牙说：“我想改改规则。” “改规则？”顾然皱眉：“你说说看。” “要是您赢了，我照旧两倍收购。您要是输了，我一分钱不要，这样行吗？” 顾然乐了，指着他说：“你这是认定了我会输啊。” “没有没有，我真没这种想法。” “说这种违心的话有意思吗？还是你以前让我给你端茶跑腿的样子，更顺眼一点。” 我们在打赌好吗，你先怂成这鸟样，老子赢了也没什么意思啊。 熊壮的腿更软了，又哑口无言，嘴唇哆嗦了半天只憋出一个字：“我……” 他感受到了折磨，就是说什么话都不合适的那种。 如果可以，他只想指着顾然的鼻子骂脏话。 在之前还敢，一个臭屌丝嘛，现在就不太合适了。 “规矩不用改，就按之前那样，我不一定会输。” “这……好吧。” 熊壮的目光微侧，看了眼老江，见他冲自己点头才这么说道。 顾然不在意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对老江说：“刷卡付钱吧，哦对了，我不用金卡，就原价吧。” “不用金卡？” 众人又一次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 这人也太怪了，身上怎么净是些奇葩事？ 先是能获得郑自晨的青睐，又选了个放置了五年还降了价都没有人要的不规则丑石头，现在还不用折扣。 他到底怎么想的？ “您确定吗？”老江又询问了一遍。 “嗯，对了，这件事你和郑自晨说一声，我可没沾他便宜。” 顾然说道。 顾然一直看不透郑自晨这个人，特别是金卡这件事，总像是在图谋着自己什么。 但这些，他不需要和这些人解释。 “好吧。” 老江刷完卡，又恭敬的还给了顾然。 “顾老板，这个毛料您想怎么切，我的建议是从这个部位开始……” 切割师在和顾然商量着，他用手划过丑毛料的一个边角。 其实他也挺为难的，因为这石头实在有些不规则，从专业角度来说，假设里面真的有玉，先把不规则的地方切除是最好的了。 顾然说：“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您自己来？您有过解石的经验？” “没有，就是想自己动手，应该没问题吧？” 切割师说：“当然可以，我和您说些注意事项。这对新手来说还是有些难的。” 其实也没什么注意事项，刚刚在边上看了，过程是简单的，难的是如何找角度之类的，但这些也都是经验之谈了。 “你正经点，别胡闹了，都没有经验，这个还是交给师傅来吧！” 周蓉都要急死了。 你现在在和别人对赌好吗？万一走了狗屎运，里头真有玉，你一刀下去切毁了，价值大跌，那也是血亏啊！ 两百万买这么个丑石头，老娘辛苦了两三年，也才从从陈深文这个老狐狸手里抠出来这么点，结果这个败家子，立刻就花掉了！ 老江一听这话也要吓死了。 我的姑奶奶哟，你都知道了他是贵客，怎么还和他这么说话！ 还怕得罪不死吗？ 顾然看了周蓉一眼，“你说的有点道理。” 周蓉拍了拍胸口，这家伙，还知道听劝。 结果下一秒，顾然又伸手说：“把你包里的两个石头给我，正好切了，练手。” “……” 周蓉把这两块石头带来，自然是想拿到这来顺便切了的，但不是现在啊！ “我没带！”周蓉气呼呼的回答。 “你那个包都坠成那样了，就别骗人了。” “你！” 这时，陈深文说道：“既然他想练手就给他吧。” 他不耐烦极了，现在只想马上结束，然后离开这个破地方。 周蓉一想，反正这也是他买来的，让他来切也没什么，反正对它们也没什么期望。 低着头把包递给了顾然，周蓉立刻往人群后面走了几步。 有人不解的问：“周小姐，你往后走什么？” “我怕丢人！” 第271章 俄籽料 很快，便有人知道了周蓉那句“怕丢人”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顾然从包里取出来的两块石头，又是看上去不怎么样的，实在太次了，上面居然还带着一点点尘土。 这也就用来忽悠忽悠路边不识货的旅游客了。 顾然先是拿水把表面冲洗了一遍，吸去了上面的尘土，顿时色泽就好看了不少。 其实石头都是这样的，只要沾了水，看上去就会显得更加干净和舒服。 如果是好一点的料子，加上一点水，打上光，感觉就立刻不一样了，从平平无奇的破石头，变成价值上千上万的玉石也是很正常的。 众人交头接耳，小声的议论着。 “这好像是俄料吧。” “嗯？我看着怎么像是国内的料，像是陕西那边的。” “我也觉得是国内的，这里面要是有，顶多也就是岫玉。” “嗯，能出岫玉都不错了。” “呵呵，加工费都抵不上。” 岫玉是国内特有的玉，在历史里有着四大名玉的美称，但是……这种玉却不怎么值钱。 原因也简单，就是产量太大了，供过于求。 而且岫玉有很多都是体积比较大的，可以做成很大的摆件，这种特质能贵就有鬼了。 “我还是觉得像是俄料，说不定能开出籽料。” “你可真能开玩笑。” 两拨人小声议论争吵着，又有人说：“表面还真看不出来什么，切开才知道，先看着吧。” 这两块石头都是顾然在外面的赌石市场挑的，一个就几千块左右，比菠萝稍微大一些，也没想到还能由自己亲手切开。 不过这里的切割机都是用于切大型的料子，所以顾然又要了两款小型的机器，一款是砂轮打磨机，用来擦皮的，还有一个小型切割机放在一旁。 又用水润湿了以后，顾然开始打磨。 这种石料没有切过，打磨去皮是最好的做法，如果里面真有值钱的东西，一刀对半切，那就破坏了结构，价值下跌，绝对是血亏的。 还不如多废些功夫。 对此，周围的人倒是没什么意义，反倒觉得顾然不是什么都不懂得人、 要真是二愣子练手，会上手也是因为兴趣，但大多都是一刀切。 好在顾然有透视眼，知道玉在哪个地方，从什么地方开始擦会比较快，要不然，还真是个非常折磨的过程。 当然，也可以用切割机，沿边切小块，那反而是个更精细的活儿。 很快，去皮后颜色就变了，巴掌大的玉料露了出来，是非常干净的白色。 “是俄籽！” 有看客眼尖，一眼就认了出来。 顿时，众人的兴趣就失去了一大半。 俄罗斯的籽料有一个特点，用一句话能概括，就是“切十块，垮九块”。 别看现在顾然擦皮，呈现的玉质很白，是相对较好的籽料，但等真正切开就不是这样了，出货率是非常低的。 在国内，俄料很受欢迎，但都是山流水料，因为比较好出货，籽料却很难。 顾然不管周围人的议论，直接换上了小型的切割机，通过自己的判断下刀，很快，石头就被解开了。 果然如众人意料的那样，水种并不理想，不值钱的东西。 周蓉却是看的两眼放光。 她是真的对这两块石头没有报什么期望，觉得里面就是纯粹的鹅卵石、大理石，没想到还真有东西，白白的，看上去就很舒服。 这两年陪在陈深文身边，她也学了点东西，但也就是半桶水的水平，具体体现为：看什么都像是好东西。 见到里面是什么东西后，顾然就交给现场的工作人员，让他们继续切割，具体要打什么镯子、戒指之类的，看周蓉的意思。 周蓉问：“这个值多少钱？” “小姑娘，这不值什么钱的，小万吧。”周围有人说道。 小万就是两三万，周蓉却笑着说：“那还不值钱吗？这料子买来的时候也才3000，现在翻了将近十倍，你买料子，最多开出几倍价值的原石呢？” “……” 这么一说，还真是，大涨。 但这种涨，在场大多数人都看不上，毕竟在这买一块毛料最少都要20万。 两三万？连在这切割工艺的钱都不够。 “还有一块呢，你快切。” 尝到了一些甜头，周蓉又催促了一声。 顾然看了她一眼，“你这么有兴致，要不你来？” 周蓉摆了摆手，“我怕切坏了。” “嘁。” 顾然没再说什么，继续之前的操作，洗净擦皮。 有看客不满了，这不纯浪费时间吗，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又一次，籽料的白色显露了出来。 就当大家以为，顾然会像刚刚那样，把他交给工作人员处理接下去的工作时，顾然又把毛料调转了个头，继续擦皮。 “小哥，这籽料很明显了吧，不值什么钱没必要继续了吧？大家伙儿等着看那块呢。”一个看客指着另一张切割台上，两百万的丑料。 “是啊，太磨叽了。” 顾然瞧了他们一眼，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淡淡的说：“我也没强制你们，不乐意等可以去别的地方逛逛啊。” “……” 到有几个人听到这话很是不爽，甩手就离开了。 还有人留在这，和周围的人小声的聊着天，注意力根本不在顾然这。 他们还有耐心在这等，主要还是因为顾然的对赌协议，实在有些太刺激了。 两百万没开窗、没松花的毛料，敢和价值两千万的阳玉比，真的有些离谱。 归根结底，众人想看的，还是顾然赌输以后的表情，还有他付赌约时候的狼狈样子。 “他开始切了。”有人小声说。 “切就切呗，籽料，十个有九个成不了，有啥好看的。” 十分之一的几率还是太低了，还不如在这周围随便挑一个，涨的可能都比那个大。 “等等，真出了……” “我戴个眼镜。” “这个成色比刚刚那块好很多啊，油性也不错，价格得翻几十翻了。” 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出价了，“小哥，你这个原石，我五十万要了。” “五十万想买这种成色的籽料，你在想屁吃，我八十万！” 第272章 玻璃种 在玉石行业内，籽料和山料从名字上就可以区分出，是两种不同的结构矿石。 俄料产自俄罗斯，具体以山料为主，缺乏高品质的籽料。 物以稀为贵，籽料少，价格自然也就高。 但前提是，籽料的品质要够好，一般的货色，这里的人是看不上的。 相同成色的籽料和山料，前者的价格能比后者高出十倍不止。 而顾然第二块毛料中，开出的籽料形状很大，并不像之前那样是纯白的，也有一些黄色参杂其中。 即便没有淋上清水，也能看出表面光滑平整，既没有裂纹也没有杂志，纯洁度很高，油性也很好。 如果这是一块山料，那么它的原石价格大概是八万左右。 可这是同样品质的籽料，价格超出十多倍也是很正常的。 周围的采购商竞价，已经是出到了120万的价位，而且还有些上升的态势。 顾然没理会，直接把原石交还给周蓉。 “真给我了？”周蓉还有些懵的接了过来。 “本来就是你的，你想留着还是卖了，都由你决定，我就是试试手，还好没切坏了。” 想到秦曼雪还在一旁盯着，顾然实在不好多说些什么，直接就离开了。 周蓉在原地思考了一番，还是决定卖了，不然留着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卖了的钱，还能替顾然这家伙还一点对赌的赌债。 不过……现在比刚刚多了点信心。 之前那块质地差一点的，打几个首饰留着，有点纪念意义就足够了。 陈深文站在她身旁，阴影怪气的说了一声：“你的姘头对你还真挺不错的啊。” 周蓉瞟了陈深文一眼，没说什么。 …… 终于轮到了那个不被所有人看好的丑石了。 顾然却非常郑重其事的朝着它绕了一圈。 “哈哈，形状太怪了，他也不知道从哪下手了。” 顿时，看客群中响起了欢快的笑声。 大家就喜欢看乐子。 在众人的印象中，顾然属于很谨慎的萌新，要不然也不会两块不怎么起眼的毛料都擦皮，偏偏还狗屎运的，赌中了。 没有人觉得奇怪，赌嘛，爆赚虽然稀少，但也是很有可能的，毕竟人人都认为自己的下一块毛料，就能爆赚。 所以，大家对顾然的固有印象，就认为他还想用擦皮来解石。 如果是这样，那就有很多人没耐心看下去了。 这石头表面麻麻赖赖的，形状又怪，就算是老师傅也只会把奇怪的部分切掉，大刀阔斧的切开。 很多人喜欢的，就是一刀切的爽感。 一刀定生死，那多痛快。 只见顾然直接放下了刚刚借来的小型切割器，直接把毛料固定好，打开大型切割机，同时浇水，同时切割。 滋滋滋~ 切石头的声音并不好听，但很多人都已经习惯了，更何况，现在是在意声音的时候吗？ 这次，顾然的速度还算快，大刀阔斧的把自己觉得多余的部分都切掉了，麻麻赖赖的部分没有了，不规则的地方也没有了。 即便这样，还是一点出玉的特征都没有，顾然还装模作样的用强光手电筒打光，可还是什么都没。 “看来是没了。” “嗯，好几年都没人买的料子，听说还降了几次价，没想到还真有傻子会买。” “两百万的毛料价格，还要赔赌约的一千万，这真是……” “年轻气盛。” “急什么，这不还有那么一大块吗。” “这小子挺沉得住气的，要是我，现在就让师傅接手了。” 这毛料的卖相很差，但还能标价两百万，就是因为它的体积比较大，是左宁那个的将近1.5倍。 虽然现在削掉了一半，可也还有一个西瓜那么大。 “等等，出雾了！” “嗯？！是薄层白雾……不对，是白糊！” 一层抛光面上，不再是石头原本的颜色，而是变成了一层洁白，如同被蒙了一层雾。 仔细看，在光线的折射下，上面还有一点点的荧光。 见到了石头上的雾，就说明下面有极大的概率有翡翠。 再通过雾的颜色、浓稠度以及宽厚等等因素，来判断里面的玉质如何，能出多好的玉。 白雾算是一种比较被看好的质地，而白糊就是这个白雾已经非常浓郁了。 这种特征预示着，下面的翡翠质地会非常好。 这时，顾然又打光了。 不少人都忍不住的伸长脖子，揉搓眼睛，想要看的更加清晰一些。 “是薄层白雾！” 雾也有很多区别，在所有人的认知中，厚的雾，玉一定很差。 但如果是薄如蝉翼的白雾，往往可能出现玻璃种。 而玻璃种，无疑就是翡翠中，最高端的一批原石了。 熊壮忽然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了。 “这、这他娘的，不会真是玻璃种吧……” 顾然仿佛没有听见周围人的声音，就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中。 虽然他已经知道了里面的玉质如何，但还是非常紧张，很担心自己的手抖了，伤到里面的玉。 其实这个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老中医的手那是稳得不行。 终于，在顾然的慢工细活之下，那层雾也被解开了，露出了里面的翡翠。 这是一种没有颜色的玉，它似玻璃、似水晶透明度极高，质地细腻，结晶颗粒紧密，只用肉眼，在自然光下，都能看见里面泛起的荧光，这也被称为“起莹”。 一直站在一旁围观的左宁都忍不住凑上前仔细看。 他想从这么透亮的玻璃种中，找出一些杂物。 但是都没有看见，这个玻璃种的纯洁度很高，颜色非常纯正，水头（透明度）特别足。 如果里面有飘绿，价格还会更高，反之有绵、水泡、黑花这种杂质，就会贬值。 但什么都没有，也是翡翠里的佼佼者，是真正的高端产品了。 顾然没有理他，继续着自己的工作，直到这块玻璃种完好无损的取了出来。 它有一个碗头大小，底是四方，以三角的形式往上缩，表面有比较大起伏的凸起，在自然光下通体透亮，光泽柔和。 即便早就知道了会是什么结果，但顾然还是忍不住的心跳加速。 第273章 一亿两千万 “今天真是长见识了，这么完整的玻璃种！” “这他娘的得值多少钱啊，会不会上亿？” “不至于，中几千应该是跑不了了。” 有人拿出手机拍照，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讨论了。 “我记得上次在魔都有个拍卖会，就是拍卖这种玻璃种原石，当时的价格是1公斤280万，现在这个，怎么也得有18-20公斤了吧？” “那就是将近五千万！” “卧槽，两百万，博五千万？！这、这……” “唉，人的气运真是说不准啊，这么丑的石头卖两百万，放在那好几年都没人要，谁知道里面竟然是这样的玻璃种啊！” “这可不是气运，我感觉这小子邪门的很，就比如他练手的那两个毛料，都是籽料不说，还有个价值过百万的，现在又出个玻璃种。我看他之前那么笃定，说不定是有什么猫腻！” “猫腻？什么猫腻？我看你就是红眼病，嫉妒、流口水而已。” “就是，亏你玩玉石那么多年了，还不知道赌石靠的就是运气？难不成，你还觉得他会透视眼不成？” “哈哈，我要是有透视眼，我才不会向他那么高调，怎么也是偷偷摸摸的自己发财啊。” 众人扯东扯西，完全把这一切归功到了顾然的运气上。 至于那个赌约，大家还是秉持着之前的那个观点。 年轻人，年轻气盛，受不了别人的激将，弄出了这么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赌约。 听着就不合理啊！ 这时，又有采购商开始出价了。 而且价格飙升的很快。 像这样既纯净，完整性高，个头又不小的玻璃种实在难得一见，价值是1+1>2的，价格自然一路高歌。 顾然摆了摆手，说道：“各位，你们就别竞价了，在这个毛料切开之前，就已经找好买家了。” 一听这话，大厅内又响起了欢快的笑声。 大家不乐都不行啊，有大冤种要花两倍的价格把他买回去，那不就是原石越贵，亏的越多吗？ 顾然的视线在人群里一阵寻找，最后找到了躲在了比较后面的熊壮。 没办法，这家伙的骨架比较大，自己又有透视眼，他就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也能找到他啊。 “诸位，你们怎么把我的大主顾挤到那么后面去了？让他到前面来啊。” 顾然的声音，成功的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往身后看去。 有不嫌热闹者，把熊壮挤到了前面来。 此时，熊壮已经有些麻木了，走路都飘飘然，好似踩在了棉花上，感觉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玻璃种，这个破石头怎么可能出玻璃种……” 他小声的碎碎念，精神根本集中不起来，视线也无法聚焦，就像是魔怔了一样。 身为医者的顾然，自然能看出他现在的状态怎么样，但他不在乎。 坑都坑了，如果还有同情心，那就是纯脑残。 顾然站在切割机旁，手搭在玻璃种上，感受着上面冰凉细腻的触感就一阵舒畅。 “各位，我是这个行当的新手，今天全凭运气开出这么一个宝贝，但我不懂行啊，各位给说个市场价吧，我好出手卖给这位大老板啊。” “4500万。” “5000万。” “6000万。” “我觉得怎么也得值一个亿。” 这一刻，又好像是只身在拍卖场中，周围的看客也都变成了拍卖的老板，疯狂的喊着价。 区别是，拍卖场中他们喊价要真掏钱。 现在喊价，是让别人掏钱，掏双倍的钱。 这种爽感，居然比在拍卖场里喊还要爽！ 顾然也看笑了，这些人也太能整活了，完全不顾熊壮的死活啊。 “顾老板……”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顾然看向老江，冲他扬了扬下巴，示意有屁快放。 老江干笑了一声，头皮都有些发麻。 这儿的事儿，相信很快就会传到大老板的耳朵里，不管是哪一件，他都不会高兴。 现在，要付出双倍价格的人是熊壮，是郑自晨的人，弄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坑，自己跳进去也填不上，就算不给他擦屁股，也得让他保持点体面，毕竟他在这也算个自己人…… 老江就很为难，他实在不想和顾然讨情面，因为这人实在不好讲话。 顾然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 这老东西想说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老江，咱们之前可是说好的，不管多少钱，只要他付不起，你们就帮忙垫付，至于后面的事儿会怎么样，我就不用管了，这些话……你都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当然记得。”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老江又打量了一眼顾然的神情，叹了口气：“没什么，只是我想说句公道话，您开出来的这块玻璃种绝对是高端货，我觉得市场价大概在六千万左右。” 有些话他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只能在价格上面协商。 “行，那就六千万。” 顾然也爽快，刚刚那些围观者的报价听个乐子就好了，如果当真反而自己成了乐子。 老江是这里的管家，对赌石的价格肯定比一般商人还要清楚，更何况他现在也不敢忽悠自己。 那么，按照双倍价格收购，就是一亿两千万。 顾然走到熊壮的身边，在他的肩膀上轻轻一拍，笑着说：“熊老板掏钱吧，一亿两千万。” “一亿……” 熊壮整个人还在哆嗦，这个数字像是一道雷劈中了他，顿时双腿一软，整个人直接跌坐在了地上，看样子是差点尿了。 顾然往后退一步，“想碰瓷是吧！” 老江又说道：“顾老板……这个钱我们会打给您的，不过数额比较大，另外还要交税，在24小时内结清，您看行吗？” “行吧，就按你说的办。” 钱能到手什么都好说，继续为难这群人也没什么意思。 现在，这个顶级的玻璃种已经算是被郑自晨买走了，能够抵消掉一部分的价格，剩下的六千万，自然是要找熊壮拿。 至于怎么拿，顾然不关心。 或许他真的砸锅卖铁也只能掏出四千万，剩下的两千万究竟是分期还清，还是跳楼自杀，顾然都不会同情。 换作是自己输了，掏不出钱，对方也不会发什么圣母善心。 第274章 复杂的郑老板 啪啪啪……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又一次在庄园内响起。 之前左宁放的那一挂是2000响，顾然开出来的玉比他的贵，自然想放更大挂的，这难不倒老江，用两挂2000响的合起来，那不就是4000响了吗。 噼里啪啦的响了半分钟，等声音终于停了之后，左宁看着顾然，笑骂道：“赌石赢了我就算了，放鞭炮还得比我多。” 顾然哈哈一笑，“谁让你之前跟我嘚瑟的。” 两人都赢了钱，这心情自然舒畅，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只会让关系更加亲近一些。 左宁又搓了搓手，看着周围的毛料说道：“咱们再挑几个？” 当赌徒尝到了甜头，大概就是这么个样子，是会上瘾的。 也不仅仅是他，顾然也有些上头，更别说还有跃跃欲试的柳雅和秦曼雪两人了。 “行啊。” 顾然点头，他还是想像刚来的时候那般，透视眼就先不用了，那完全是来捡钱的，一丁点乐趣都没有。 今天的一亿两千万，已经让他很满足了，暂时可以摆脱一些低级趣味。 左宁笑着对老江说：“你们不会不舍得吧？” 老江也笑着说：“您说笑了，我们这个市场开着就是欢迎大家来玩的，哪有舍不得的道理？您赚了，是您的运气和本事，本来就是属于您的啊。” “哎呀老江，你可真是会说话，要不还是来跟我吧。” “以后有机会一定去。” 这就纯是客套话了，左宁也没在意。 再之后的一路，顾然没让老江一群人陪同。既然是来玩的，屁股背后跟着一堆陌生人，实在是不舒坦。 老江等人也乐得如此，他也觉得顾然这人有点邪门，刚刚见面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多小时，就发生了那么多事，他是不想在和顾然接触了。 顾然等人开着一辆六座的观光车。 老江等人开着另外一辆，在二十多米之外跟着。 这个距离分寸把握的非常好，不远不近，只要有什么事儿，招招手就能赶过去。 “老狐狸。” 左宁是这般评价老江这个人的，也算是一种褒奖了。 秋末初冬的阳光正好，明朗又带着暖意，脱掉外套只穿着打底衫就刚好，很舒适。 心情一好，就连天上常见的白云舒卷，都觉得格外好看。 视线又落到周围的这个庄园，顾然还是有点羡慕的，这他娘的才叫有钱人的生活啊。 “这个庄园也是郑自晨的？”顾然闲聊般的问起。 “可能吧，我听说几十年前是个英国人的，前几年想要卖，在中介那挂牌了几年都没卖出去，因为这太贵了，光是保养一年就得花将近千万，谁也没这个闲钱。” “后来的买家是一个老毛子，住了一两年以后，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郑自晨的地盘，堆了这么多毛料还不够，还把外面的那快地皮长期租了下来，弄了个普通的赌石市场，质量低一点的毛料都放那卖去了。” “其实琴岛之前最大的赌石市场不是这，奈何他这的毛料质量高，体量又大，关系还硬，一下就把人和商户都吸引过来了，之前的大市场，现在生意实在不怎么样。” 左宁一边开着观光车，一边对顾然说道。 而后又分析了一番，“具体什么底细我也不知道，反正这儿肯定不是他一个人的，有几个合伙人，而且藏的都很深，不好查，来历不简单啊。” 这让顾然想到了汤嫣所说的，陈深文背后的老板不能查，和左宁所说的联系起来，总觉得背后是一张复杂且庞大的关系网。 再仔细一想，如果自己没有透视眼、如果不是在酒店里发生了冲突，柳雅又是当事人，左宁这样的琴岛小霸王替她出头，恐怕陈深文背后是谁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就不是一个层面的。 可郑自晨，为什么又要这样不留余力的讨好自己呢？ 这个问题顾然思考过很多遍，最后都无疾而终，似乎所有可能的尽头，都是一条死路。 除非他知道自己拥有系统，不然自己这样的小角色，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 之后，左宁又和顾然聊起了郑自晨的发家史，才知道那家伙算是个世家子弟，祖上就已经给他积攒了不少的资源。 左宁也好奇，为什么顾然会获得青睐，还能拿到金卡，他也想整一个玩。 顾然很无奈的说自己也不知道，左宁却不是很信，觉得顾然对着自己藏秘密，但他也是个聪明人，没有继续往下问。 这时，车停了下来，因为秦曼雪和柳雅，还有左宁的女友巧巧，三人看见了几块顺眼的毛料，准备下车看看。 来到毛料面前，柳雅这个半专家，指着一个擦皮开窗的毛料说：“看见没，这上面有雾，之前顾然开出的六千万玻璃种，就是这种雾。” “……” 顾然原来还好奇，为什么逛了这么久，会看重这个呢。 听到这个原因，他差点没笑出声来。 第一次感觉柳雅，有点蠢萌。 秦曼雪毫不留情面的打击道：“你就是个半桶水，雾是差不多，但是你就确定里面有玻璃种啊？” 左宁的女友巧巧说：“我觉得这雾挺漂亮的。”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你们等着。” 秦曼雪拧开一瓶矿泉水，往上面倒了一些，用手指抹开，再从兜里掏出一个手电筒往里照。 别说，这架势倒是有点专家风范，而且还特别养眼。 “绿色的，是翡翠。”巧巧说道。 “雾里面有翡翠很正常，但肯定就不是玻璃种了。” 像这样的毛料，在这里一点都不稀奇，甚至转头看四周，开窗的都有露出一些玉色，就算没开窗的也有天然的蟒带或者松花。 “你们觉得里面是什么？”巧巧问。 “我不知道呀。”秦曼雪很诚实的摇头，其实今天有一些知识点，她听的都还是云山雾扰的，哪怕是把玉取出来放在她面前，她也认不出来啊。 柳雅看了几眼，最后视线又绕回顾然身上说：“巧巧问你呢，你觉得里面是什么？” 第275章 男人真幼稚 “巧巧问的是你，你怎么还问顾然。” 秦曼雪盯着柳雅，怎么还请外援？说好的专家呢？就这啊？ 柳雅一点也没不好意思，理直气壮的说：“顾然是专家，当然问他了，咱们几个猜来猜去也不一定准，万一买亏了，你不心疼啊？” 三人刚刚在车上其实就商量过了，一起合伙买一个，当然，要用左宁的七折优惠。 秦曼雪觉得这个解释有道理，也转向顾然说：“你觉得呢？” 其实顾然早就料到了，这个问题会抛给自己。 这不是自己要赌的石头，用透视眼看看也不失什么趣味性，所以顾然自然知道里面是什么。 但看三人认真的神情，忽然决定逗逗她们。 他走到毛料的前面，把手贴在上边。 经过太阳的照射，表面还有些暖洋洋的，就是秦曼雪倒上去的水渍摸起来不舒服。 “他在干嘛呢？”巧巧好奇的问。就没见过有人这么赌石的。 “你别问，他肯定有他的道理。” 这几天的相处，让柳雅对顾然充满了信心，虽然这家伙有的时候行事风格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但是最后的结果都表明，过程再离谱都不要紧。 “哦哦。”巧巧点了点头，期待的看着那个毛料。 几秒后，顾然的手掌离开了毛料，感受到众人期待的目光，他轻轻地咳了两声，像是演讲前的清嗓。 “里面肯定有翡翠。” “……” 就这一句？ 秦曼雪问：“然后呢？是什么翡翠？” “我又没透视眼，我怎么知道。”顾然理直气壮的说道。 秦曼雪咬牙切齿，“那你刚刚在干嘛呢？” “我试着和它感应呢，但是失败了。” “感应？你之前赌那个玻璃种的时候，也靠感应？” “对啊，是不是挺准的。” “确实挺准的，那你……” 秦曼雪说到一半，忽然听到柳雅没忍住笑出声，顿时反应过来，这个坏蛋在耍自己呢。 “臭顾然！” 娇喝一声，秦曼雪的粉拳捏紧，撒气般朝着顾然的胳膊锤去，结果被躲开了。 还敢躲！ 秦曼雪气的眼睛都直了，又追了两步，粉拳还没锤出去呢，就被顾然拽住了手腕。 顾然认真的说道：“好了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我真觉得能小赚一点。” “真的？根据是什么？” 上过一次当的秦曼雪学聪明了，追问道。 “就靠眼力和经验啊，之前小雅打光的时候我就看见了，那个光虽然不是透，但偏墨绿，很有可能是干青种。” “干青种是什么？” 这又是个秦曼雪没听过的名词。 “是翡翠的一种，价格还是不错的，如果质地再好点、没有裂纹，那这块毛料就是大涨。” 在一旁看戏的左宁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他看着两人打情骂俏的样子就觉得别扭，而且表妹还一丁点都不介意的样子。 太怪了！ “原来是这样。” 秦曼雪并没感觉有什么不妥，漂亮的眸子又瞪了顾然一眼，像是再说“以后老实点”之后，才放过了他，兴高采烈的继续看着那个毛料。 虽然刚刚三个漂亮女人对它的期望还是玻璃种，但现在变成了价值暴跌的干青种，她们也还是乐在其中。 只要不亏钱就好。 虽然这里很多高端毛料，但还是每天都有人在赔钱的，如果每一个都能赚，那这个市场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女人都是好忽悠的。 左宁越加相信这句话。 他看着顾然，小声说：“你怎么看出里面是干青种的？” “经验。” 顾然区别对待的，淡淡的回答，如果是面对香香软软的秦曼雪，他的态度肯定不是这样。 “屁的经验，你就扯吧。” 左宁从口袋拿出烟，先递给了顾然一支，然后才自己叼着一支，等两人的烟都点着后，他才继续说道：“我又不是那三个傻姑娘，你这鬼话也就骗骗外行了。” 要知道，之前那个玻璃种的雾可是白糊啊，是很浓的，就算用手电筒打光看见绿色，也是不能判断的。很多玉都是绿色的，但种水、质地千差万别。 反正左宁没见过第二个人这么看毛料的。 所以，要么顾然有什么超牛逼的法子，要么他就是纯属在忽悠人。 左宁倾向相信前者。 那个玻璃种太夸张了，即便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那样丑陋、不规则的毛料，开出天价的玻璃种，怕是都要成为赌场的宣传噱头、经典案例了，然后把堆置多年的丑毛料推销出去。 这么一想，郑自然说不定还得谢他呢。 想了想，左宁还是没有继续往下问。 他是看出来了，这小子不愿意，就会瞎编乱造，问一堆假话有什么意义？ “我好像知道郑自然为什么要和你交好了。”左宁说完，轻轻地吐出个烟圈。 看着这个烟圈缓缓往前推，左宁喊了声卧槽，然后连忙掏出手机，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看他兴奋的样子就知道，这个烟圈完全是无意之举。 等他拍完之后，顾然问：“为什么？” 这倒是挺好奇的。 同时，吐出一个更大的烟圈。 就在左宁看愣了的时候，顾然又吐出了两个，缓缓前进，套在大圈里。 左宁拿着手机的手僵了一下。 “我不告诉你！”左宁很不爽的说。 这也要比是吧！ 他倒是想吐出更高难度的烟圈，但奈何没这技术。 “我不服！”左宁说。 顾然手夹着烟，看着他：“什么？” “咱们再比一次。” “比这个？”顾然晃了晃手中的烟。 “废话，当然比赌石了，咱俩各人再挑三个，就比谁赚的多。” “赌注呢？” “今天的晚饭吧。” 顾然笑了起来，“就这？” 左宁理所当然的说：“不然呢？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你还想继续玩上千万的赌局？” 顾然看着他，“你怂了。” “呸！我，左宁！这儿，琴岛，我的地盘！我怂你？” “你就是怂了。” 左宁摆手，“激将法对我没用，赌不赌？” “来呗。” 三个女人听到二人的赌局，不约而同的都只有一个想法：男人真幼稚！ 第276章 他也磕？ 正如左宁说的那样，小赌怡情。 所以顾然并没有用外挂挑毛料，那太扫兴了，也对朋友不够尊重，对于左宁这个人，顾然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今天都稳赚一亿两千万了，还在乎这三瓜两枣？ 如说好的那样，两人各自挑选三个毛料，最后的输赢，靠开出来的原石总价，减去毛料的价格，谁赚的多，谁就赢。 至于赌注，完全是友谊赛了。 不过面对这场友谊赛，左宁还是相当认真的，眼睛根本就不看800万以下的石头，都在千万级左右徘徊。 这不仅是财大气粗，还是想赢，因为底价越贵，就说明毛料体积更大，开窗的位置面积比较大，能看见的玉肉品质更好，水头更高，最后能赚的钱也就越多。 当然，赔也就赔的越多。 完全是赌徒心理。 不过这家伙也对 这场友谊赛很是认真，就连特意临时找来的两个行家想过来帮忙，都被他制止了。 “这是比赛，请外援算怎么回事儿？” 左宁如是说道。 接着，他又看了顾然一眼，见这小子同样在挑毛料，不过挑的价位居然是200-500万左右的，和自己对比起来，简直勤俭持家的不行。 “妹夫，你好歹今天也已经赚了一亿两千万了吧？怎么还这么小家子气？” 顾然说：“这不是小家子气，你想想，我前面用两百万买的，还不是赢了你的一千两百万？” “……” 左宁听后直翻白眼。 这小子是会戳人肺管子的。 巧巧插话道：“可是那只是巧合啊，两百万的石头体积就比不过千万级的了，天生劣势啊不少。” “没事，我感觉我的直觉还是挺准的。” “在准也是劣势。” 忽然，巧巧的眼珠子咕噜一转，计上心头，笑着说道：“那我能不能参一股？就是我们合伙，最后赚的按照出资比例分账，咱们预算多一点，你的赢面也更大啊。” 顾然都听傻了。 这妞儿不是左宁的女朋友吗？ 自己虽然带着分手系统，但没打算撬这个啊！ “巧巧！” 果然，左宁本就偏黑的脸，又黑了几度，秋日暖阳都照不亮的那种。 巧巧俏皮的冲他吐了吐粉嫩的舌头，笑嘻嘻的说：“哎呀，咱们不能鸡蛋只放一个篮子里啊，你想啊，如果你赢了咱们赢一顿饭，如果顾然赢了，咱们还能分不少钱呢。” 乍一听挺有理，但全是歪理。 左宁轻声一哼，“哼，能说会道，你这嘴巴真是厉害。” “我嘴巴厉不厉害，你还不知道吗？”巧巧不甘示弱的回暼一眼。 “咳咳……” 柳雅干咳两声，示意我还在边上呢，怎么车轮子就从脸上碾过去了？ “那个，我和曼雪也要参加！” 柳雅的眸子里带着兴奋的光，大声说道。 秦曼雪：“？” 左宁又一次傻眼，“喂，一个我女人，一个我妹妹，怎么都更相信这小子？” 秦曼雪想了想，回答：“可能……和他合伙，感觉能赚的更多。” “这是我们之间的赌局，你们掺和进来算怎么回事？是耍赖！” 柳雅可不怕他，挺了挺胸脯，俏皮的说：“那我不管，就耍赖！” “……” 左宁拿这个妹妹实在没有办法，苦笑着甩手：“行，那你们就等后悔吧。” 这就是一顿饭的赌注，所以怎么玩也不算出格，这点分寸，三个聪明的女人还是有的。 顾然说：“可是你们都没问过我意见啊，我也没什么信心的。” 柳雅第一时间抬起洁白的手掌，示意顾然可以不用继续往下说了。 “要是让我们赚的少了，你没好果子吃！” “听见没，没你好果子吃！”秦曼雪笑嘻嘻的，跟着一起威胁。 巧巧在偷笑，“她两让你没好果子吃！” “……” 顾然不屑的转身，懒得搭理她们。 输了没好果子吃，赢了还能三个人一起奖励我不成？ 女人，不讲理的生物。 之后，在三个女人的商量下，顾然的拍卖资金直接多了1000万。 柳、秦、巧三人的比例分别为5：2：3。 顾然越发觉得不对了，巧巧有多少实力自己不知道，柳雅是超级大富婆掏出再多也没什么惊讶的，秦曼雪居然能掏出两百万？ 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女朋友这么有钱？ 感受到顾然狐疑的目光，秦曼雪只是无辜的眨了眨眼，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启动资金暴增，顾然也不好继续在“便宜”的毛料上挑选，也奔着超高质量的半赌毛料而去。 在挑选的时候，顾然能听见后面三个女生的聊天。 开始时，还是说着毛料的，到后来不知道又聊起了什么，小小声，神神秘秘的，时不时还会偷笑几声。 秦曼雪感叹：“真的假的，他那么厉害？” 巧巧说：“对啊，要不要我等等和他说说，给你男朋友也弄点药？” 秦曼雪忽然面色一白，想到顾然那恐怖的战斗力，连忙摇头：“不，不用了，他比你男朋友还厉害。” 巧巧不屑的说：“嘁，不磕药比磕药的还猛，我才不信。” “是真的。”柳雅作证，说道：“我昨天晚上就睡他们楼下，母猫发情的叫了一晚，真的烦死了。” 顿了一下，柳雅又说道：“不过，我表哥的那个药，其实就是顾然给他的。” 巧巧听后，愣了一下，随即目光看向秦曼雪，意味深长的，长长的“哦~~~”了一声，拉着长长的尾音，最后声调都翘起来了。 秦曼雪顿时想到了什么，盯着顾然的背影。 难道昨晚他也…… 怪不得！ “……” 这段对话，顾然听了个一字不落。 顿时脸比左宁的还要黑。 这三个女人到底在背后蛐蛐自己什么？ 而且还是谣传！ 是极其恶劣的虚构事实！ 但顾然又没办法解释，如果他现在转过头，哪怕一个字不说，都会被曲解出更多意思。 靠！ 这时，巧巧忽然说：“他好像听见了。” 柳雅：“那他肯定很生气吧？” 巧巧又看向秦曼雪，笑道：“那你今天晚上可惨了哟~男人都是小心眼，肯定会报复你，像你证明实力。” 秦曼雪的脸更白了，同时，还有点期待。 第277章 疯狂的石头（1） 忍一次是大度，忍两次是什么？忍者神龟吗？ 顾然回过头，看着三个各有千秋的漂亮女生。 三人也看着他笑。 就是这个笑，蕴含的意思挺多的。 她们以为顾然要解释，结果顾然说道：“你们都等着赔钱吧。” “？？？” 三脸懵逼。 …… 赔钱自然是玩笑话。 顾然自己赔钱倒是没什么，但有人参股，那再赔就说不过去了。 所以在挑完毛料之后，他还是用透视眼检查了一遍，运气还是不错的，利润大概能翻个倍。 翻一倍其实算是正常的，毕竟高投入期待的就是高回报。 顾然甚至还想着，能不能再翻个十倍，但那种事概率实在太低了。 顾然和左宁都各挑了三个毛料，加上三个女生一起挑的那个，总共七个，都被人放在两个专门运毛料的拉车上，运到切割台附近。 左宁对比着自己和顾然挑的毛料，从体积、重量、半赌的质量上，都是他稍稍占优。 “妹夫，咱们找两个专业的师傅来解石吧，两台机子一起切，看的也刺激一点。” 对于左宁这个建议，顾然当然是赞同的。 他其实也挺好奇，左宁挑的毛料究竟怎么样，再切开之前，他并不打算用透视眼去揭晓答案，那无趣了一些。 这一次的阵仗比上一次更大，要知道，这样高质量的毛料，放在平时，一周可能也就会有人解一两个，同时出现这么多，还是很罕见的。 这也代表着，很可能会有高端玉料出现，都是商人们争抢的目标。 既然是高端原料，那自然稀缺，放在平时，没点实力还真拿不下来。 但这次原石多了，说不定争抢的压力能小一点。 抱着这个想法，汇聚过来的人一下就多了起来，都围着它们在讨论着。 现在还没有开始切割，也有人上前用放大镜、手电筒之类的东西观察，然后和周围的人侃侃而谈自己的结论，咬定了眼前的毛料能开出多少价值的玉石。 当然，这样的话信的人比较少，大家都是在这行混的，要真话能信，自己就挑毛料去了，吹JB的牛逼。 即便如此，期待值也是只高不低。 商人都是精明的，这种好事自然是偷偷藏着谁也不说，闷声发大财，告知别人当然是更不可能的了。 老江也很忙，连忙让人清空边上一块场地，摆出桌椅瓜果、茶水。 看着面前热闹的景象，顾然却还是不太满意，拍了拍左宁的肩膀说：“琴岛你熟，你把咱们解石的消息放出去，如果来的人多，说不定还能搞个小型拍卖会。” “你真是，猴精猴精的，行，我让人去散布一下消息。” 顿了一下，他忽然又说道：“妹夫，加上小雅她们挑的那个，总共也就七块毛料，这儿这么多人，搞拍卖会不会太少了点？” “你什么意思？” “再弄几块毛料呗。” 顾然无语道：“左哥，你真是商人吗？物以稀为贵，饥饿营销啊，咱们搞多了，还能卖出高价吗？” 这时，柳雅说道：“我哥不是不懂，他就是上头了，还想玩。我可警告你，这次已经玩的很大了，还带着顾然，要不是看你们前面赚了不少，我才不会让你这么由着性子，还想买？没门。” 顾然能感觉到这兄妹两的相处方式，左宁怂着呢，只能尴尬的笑笑。 从这模样，还真看不出是什么琴岛的大人物。 “小雅，把你们拍卖场的那个美女拍卖师找来呗，我看她挺专业的。” 左宁搓了搓手，笑着说。 柳雅目光轻轻从巧巧身上掠过，盯着自己的表哥冷笑，“想得美！” “唉，你别误会，真是为了拍卖。” “行，为了拍卖。”柳雅点头，又抛出一个问题：“你们噱头做的够足，已经拉高了大家的期待值，如果到时候解出的玉质量不高，数量不多，这小型拍卖会弄的虎头蛇尾，可丢的是你的人，也不知道那些人以后会在琴岛怎么议论你。” “……” 顾然想了想，说道：“还是喊来吧。” 柳雅看了他一眼，拿起手机：“行吧，那我给她打个电话。” “不是！你等等！” 左宁一下就不乐意了，皱着眉头说：“怎么他说你就听？我是你哥呢，你搞区别对待！” “不服啊？顾然，说说你的想法。” “我倒是没什么想法，就觉得左哥说得对，拍卖的事儿先不告诉这些人，等毛料全部解完再说，要是结果不如人意，那就算了，专业的人先喊来，有备无患嘛。” “你看，他说服我了。”柳雅说。 左宁：“……” …… 在场的许多人中只有一小部分是琴岛本地的，另外大部分都是外地慕名而来的。 所以，这其中大部分人和左宁都不认识，仅有的几位熟人上前和他打招呼，并带了几个朋友介绍给他认识。 左宁和这些人打交道的模样非常老道、油滑，明明是别人来认识他，他也没什么架子，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模样，互相彩虹屁，熟稔极了。 顾然还注意到，在场的人中，大家除了看那几块毛料之外，就是用眼神瞄向左宁。 当然，也有人对秦曼雪三位美女感兴趣，只是眼神非常含蓄，没有哪个傻逼会在这个时候露出贪婪的神色。 以左宁的身份地位，和那些人寒暄已经是非常给面子了，多余的人际交往就不必了。 把人都打发完了之后，左宁冲着顾然骄傲的昂了昂下巴，说道：“妹夫，你看在场的这些人，每个都想上来和我打交道，混个脸熟，但就来这么几个是为什么？因为剩下的人，不够格啊。” 顾然配合着笑笑，“嗯，确实。” 感受到顾然的敷衍，左宁摆了摆手，“你真没劲。” 秦曼雪疑惑的眨了眨眼，没听懂左宁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柳雅一眼就知道闺蜜在想什么，解释道：“我哥混道上的，在琴岛做生意，和他搞好关系，很多事都会方便一点。” 秦曼雪顿时肃然起敬。 第278章 疯狂的石头（2） 对于赌石这个行当，左宁并没有多精通，就如很多人说的那样，这玩意运气占多数。 挑石头找几个顺眼的就好了，解石这种事，也就交给了专业的人，没有像之前那样，自己在毛料上画一条线，让切割师直接乱切。 所以，解石的具体工作，就落到了老江的头上。 顾然和左宁，没一个是他得罪得起的，所以就把所有闲着的切割师叫到了一起，大家短暂的交流后，才确定如何解。 左宁和顾然也知道，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也就是老江这人有心思，知道表现，毕竟两个人，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很快，解石便开始了。 最开始，是两个切割台同时工作，分别把顾然和左宁的毛料固定好，开始擦皮切割。 左宁并没有他表面看上去那样冷静，毕竟也是花了不少钱的，之前就算牛逼吹的再狠，面对这‘一刀天堂、一刀地狱’，也忍不住心尖儿开始打颤。 顾然再看向周围三个漂亮女生，除了柳雅之外，秦曼雪和巧巧也没好到哪去。 滋滋~ 切割的声音并不好听，但众人在这样紧张的时刻，早就不在意这样的细节了，视线一会儿看看左，一会看看右，都有些忙不过来。 “出了！出绿了！” “这边也出了！”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样的毛料出绿不是很正常吗？” “都是帝王绿。” “什么？让我看看，别挤啊！” “谁他妈的踩老子脚？” 两边的师傅同时工作，都切下了一小部分的毛料，但很巧合，两边都切到了玉肉。 因为等会儿就是要卖给在场的这些老板的，所以老江特地安排了人手，把切下来的部分毛料给在场的人掌掌眼。 在自然光下，玉肉的切面光滑平整，就算没有泼水，也没打光，就能看见几近纯粹的绿，甚至绿的发蓝，但一点也不偏色。 顶级！ 有人想伸手去摸，但工作人员还是和他们保持着距离的。 这就让他们更疯狂了，明明这些毛料现在还和他们没有关系，但有些人已经开始激动了。 兴奋这种情绪就像是病毒般扩散开来，看到两边同时出现帝王绿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很刺激。 最激动的，莫过于顾然这一桌了。 特别是当工作人员，把切下来的小块毛料递过来的时候。 秦曼雪伸出食指，在上面摸了摸，因为还残留着切割时用的水，所以很是光滑，手感很好。 但她终究是个门外客，对玉石了解的并不多，但观察周围人的举动，也知道是赌涨了，而且是大涨。 要知道，就算顾然之前赌出玻璃种的时候，也不是这样的啊。 “小雅，咱们这次能赚多少啊？”巧巧拿起一块，对这样迷人的色泽一下就上瘾了，激动的问。 柳雅回答：“这就要看最后的玉质呈现，还有体积大小，如果都是顾然之前开出玻璃种那样的体量和质地，价格比那个还高，当然，我是说原价，不是翻倍后的一亿两千万。” 听言，秦曼雪的变得心跳加速，诧异的问：“帝王绿比玻璃种还要值钱吗？” “嗯，帝王绿也叫祖母绿，是翡翠中是最顶级那一档的，玻璃种虽然也很稀有，但和帝王绿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 顾然把两块毛料放在一起对比，其实自己的毛料这边，里头带着一些黑斑，色泽并没有那么正，是其它的矿物质，算是杂质了，自然会影响最后的价格。 左宁笑笑，“看来这次，是我先赢一筹。” 顾然也跟着小，“哈哈，要三块毛料全是这样的玉，我请你吃一个月也行啊。” “你想屁吃呢。” 顾然不搭理他，冲着不远处的老江挥了挥手。 老江立刻就带着身后的一群人走了过来，自然也包括陈深文和周蓉、杨兴学等人。 在挑毛料之前，顾然是邀请过周蓉一起的，但大概是自己身边有柳雅和秦曼雪，她并没有凑这个热闹。 太懂事了，反而不像是她的性子，大概是之前送她的两块毛料涨了一百多万，所以暂时乖巧？ 胡思乱想间，老江已经走到了近处。 “顾老板，有什么需要吗？” 顾然直接把两块毛料放在他眼前，问道：“你就告诉我，把这些打造成首饰，能值多少钱？” 老江根本就没拿起来看一眼，只是用目光扫了扫，答道：“这些玉肉并不多，都不足以打造成镯子，也就能做些戒面、耳坠这些小物件了，加上边角料都车成珠子，总价大概能有个八十万上下，如果有黑斑，会再降20万。” 左宁对这个价格很满意，冲着老江竖了个拇指，“专业。” “嗨，打交道久了，有点经验而已。” 他顿了顿，又说道：“二位，如果你们愿意出手，可不可以先考虑我们这边的人？” 闻言，顾然抬头，目光扫过他身后那些人。 也不知道是兴奋的，还是眼睛盯着帝王绿的反光，总之都闪烁着绿色般的贪婪色彩。 这些人，也好意思舔着个碧脸说优先考虑？ 之前的冷嘲热讽，真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老江，你觉得，合适吗？”顾然冷冷的问。 “这……” 老江一时间也有些为难。 要知道，身后这些人，本来就是郑自晨准备好的，等着顾然开出玉石后，以比市场还要高一线的价格回收。 可没想到，他接二连三的开出顶级货，都是供不应求，别人想买都得竞价。 现在已经不是高市场一线收购了，而是求着顾老板优先考虑了。 老江也知道，所以这番话他都难以启齿，关键是，左宁买的毛料可都是七折的，优先考虑，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吧？ 左宁自然也知道他的意思，但他脸皮极厚，仿佛什么都没听见，让顾然自由发挥。 就在气氛尴尬住的时候，顾然说：“等会儿可能会在你们这搞个小型拍卖会，一部分拍卖、一部分自留、一部分交给你，你们爱怎么分怎么分，价格别亏我的就行。” 这是个台阶，老江立刻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 第279章 疯狂的石头（3） 顾然给了老江一个台阶下，尴尬的气氛一下就缓和了不少。 之前觉得尴尬，不怎么敢和顾然说话的几人，也舔着厚厚的脸皮搭话。 话术都很公式化，先是为了之前的有眼无珠道歉，再之后就是赞叹顾然的逆天运气，最后套一下近乎。 顾然注意了一下，问道：“熊壮呢？” “你还好意思问，人家现在已经回去筹钱了。” 周蓉笑着说道。 这语气竟然全是骄傲，就好像那块玻璃种是她赌出来的一样。 其实顾然并不知道，这些人的嘴脸实在是太真实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都因为顾然的关系，对周蓉尊重极了。 原本只是陈深文身边的陪衬的角色，一下就成了重点关照对象，还有人拍马屁。 对此，周蓉没有一点不适，还借机会发展成朋友，这是她从陈深文公司里抢客户的惯用手段，相当的得心应手。 这一切，陈深文都看在眼里，当然，他并不知道周蓉是想抢客户，还以为她是贤内助，帮着自己维系朋友之间的关系。 只是可惜…… 听到周蓉的打趣，顾然说道：“这可不怪我，他自己太贪心了，不然也不会输。如果现在是我输了，我说不定也去筹钱了，说不定还得找你借点。” 周蓉笑颜如花：“好啊，姐姐的钱都给你。” “……” 顾然也没想到， 这种话她居然当众就说了，有些暧昧了。 一时间，满朝文武都有些支支吾吾，眼神下意识的朝着陈深文的脑袋看，总觉得上面好像冒着绿光。 …… 大概半小时后，就有人听闻今天这里有两位大老板赌千万级毛料的消息，赶了过来。 刚开始还是陆陆续续的，慢慢的就变多了起来。 大厅内顿时间热闹了不少。 讨论的内容自然也和赌石有关，话题最热的就是之前卖出上亿的玻璃种。 听到这两个关键词，不知道多少商人的眼睛里都在冒着精光。 也有人不信，但是看到满地红彤彤的鞭炮屑都闭嘴了。 与此同时，切割的两块毛料也进入了后期阶段。 他们的毛料体积太大了，切割开之后又放到了周围的切割台，进行二次解石。 来的人实在有些多，老江光是安排桌椅已经不够了，还找了一个专业的摄影团队，弄了几块大屏幕，实时拍摄解石的状况。 毕竟这么多大老板，不能像菜市场看杂耍一样挤在一堆，那像什么话？ 要知道，这些人可都傲着呢，要是发生了什么冲突，老江就头痛了。 大屏幕上，特写给的很足，那几乎要溢出屏幕的帝王绿让商人们看着很是眼热。 这样的东西底子太好了，买下来之后根本不用怕亏本。 找最专业，最有名气的团队设计、雕刻之后就能涨一波价。 他们这些商人，生意做到了这个层次，和大品牌、奢侈品都是有合作的，到时候自然又能大幅度的提价，根本不用怕没人买，越是稀缺，卖价越高，就越抢手。 这也是商人们喜欢顶级玉料的原因。 这些，都是左宁请来的两位行家讲述给众人听的。 巧巧问：“这么多顶级翡翠，也不会一下就流入市场吧？” “嗯，这是自然，设计打磨需要一段时间，而且这东西也是要炒作的，做生意的都很精明，能拿到市场上拍卖、明卖的数量其实很少，大头都被一些贵族、家族提前订购和定制了。所以普通人就算买得起，也没多少机会，这就叫有价无市。” 这时，有人发出了惊呼。 又出好东西了？！ 左宁带着这样的想法，抬眼看去。 只见一个屏幕上，一块帝王绿毛料的背部皮料已经被切割师用擦皮的手法去掉了表壳，然而表壳的厚度出乎预料的厚，导致原石显得很单薄，但好在面积大，能打磨的东西不少。 可偏偏，有部分的玉肉里掺了一丝一丝的白色晶状体，如棉絮般，这是杂质，大大降低了玉质，折扣自然也大打折扣。 嘶~ 左宁捂着胸口，吸了一口凉气。 之前他看见毛料涨价之后，并不觉得几百、几千万有多少钱，反而嫌少，要多多益善才好。 但现在，就因为这点绵，就损失了大几十、上百万，他简直心疼的不行。 柳雅见状，安慰道：“哥，这很正常啊，要整块都是帝王绿，那就太变态了。那个虽然有杂质，但应该也是值不少的。” 一位行家说：“嗯，中等翡翠也是有价值的，体积也不少，卖个小几十万应该没问题……就怕有裂啊。” “呃，好像还真有裂。”巧巧指着屏幕的左上角说道。 左宁瞧了一眼，更是心疼的不行，叹道：“这部分质量也太差了，血亏啊。” 柳雅吐槽：“瞧你这点出息，我们买的毛料不也没达到期望吗？还没你赚的多呢。少凡尔赛啊。” “嗯？” 左宁愣了一下。 大概是从赌出帝王绿，再到分台切割开始，他就下意识的更关注自己这边的状况，至于顾然那边，只是偶尔瞟一眼，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 但这类东西，最怕的就是认真去看。 原来，顾然那边的毛料，从最开始里头就有黑斑，只有部分达到了帝王绿的品质，大部分还是差了一截的。 但随着原石被解出来，才发现杂质并没有减少，反而增多了一些，充绵和裂纹也是时有发生。 整体来说，这块原石也算不上顶级翡翠了，但水头足，也够绿，次了一级，赌赢了几百万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而左宁的原石呢，解出来的体积虽然和预想中有些差距，但也不小了，翻两三倍是没问题的，运气足够爆棚。 这么一对比，左宁也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凡尔赛。 顾然拍拍他的肩说：“没事儿，咱这不刚开始吗，还有两块毛料呢，你包输的。” “呵，可少jb吹了，你那块玻璃种已经把今天的运气用的差不多了，我才刚开始！” 这时，柳雅接了个电话说：“咱们的拍卖师要到了。” 第280章 疯狂的石头（4） 不多久，顾然又见到了那位名叫晴文的拍卖师。 顾然还记得，柳雅介绍她时，说过她的履历：大学学的播音主持，研究生念的工商管理，现在的主业是主持人，副业是游戏和动漫声优，特地看中她，请她来当拍卖师。 晴文在拍卖这方面也仅主持过两三场小场面，她也没想到柳雅直接就让自己主持那样隆重的拍卖会。 但她表现是超专业水准的。 顾然对她的印象是声音的质感很特别，语调平稳甜美；眉眼很好看，特别是盯着镜头时，似乎都能通过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内心，通透又美好。 此外，顾然并不是一个手控，却对她的那双手印象很深。 她在介绍拍品的时候，手常常就会在拍品旁引导镜头，展示拍品的细节。 但摄影师绝对是个老色批，拍品的特写都没有她的这双手多。 这也是第一次，顾然不是通过屏幕，见到她真人。 顾然只觉得，这人似乎不太上相啊。 颜值怎么比屏幕里还要高18.6%？ 但她的身材没让顾然失望，高挑、丰满，有肉感但又不肥胖，是成熟男人喜欢的那款。 柳雅把她介绍给众人，晴文非常落落大方的和众人打了个招呼后，得体的坐在了柳雅的身边。 “老板，以后有这种好事儿再喊我啊，我保证随叫随到的！” 柳雅还没说话，左宁就忍不住了，隔着巧巧和她对话：“这事儿你和我妹说没用，她就来琴岛玩一段时间，过几天又不知道飞哪个爪哇国去了，不过我就在琴岛本地，你能帮上忙的次数肯定不少，要不咱俩先加个联系方式？” 这司马昭之心，傻子都看得出来。 左宁刚把手机掏出来，把收款码亮了出来，就被柳雅一手夺了过去。 “你边儿去，少打我朋友的主意，巧巧还在呢。” 巧巧苦笑着说：“小雅，我在也管不了他啊，这人啊，就是个超级花心大萝卜。” 柳雅一挥手说：“没事儿，离了他，咱们独自美丽也行，你和他以前的那些女朋友比起来，好太多了，别让他霍霍了。” 巧巧有些惊喜，“有吗？” “有啊，他以前的女朋友都是舔狗，刚刚咱们合伙赌石的时候，那妖艳贱货肯定就是无脑和他合伙了，都没主见，你这性子，我喜欢。” “哈哈，我就是觉得，他会要输。” “我也这么觉得。” “不是！”左宁一下就不乐意了，“有你这么当妹妹的吗？我见晴文专业性强，以后遇到这种场合让人帮帮忙，你们怎么就这样想我？而且我好友都没加上呢，你就要拆散我的现女友！” 顾然瞟了这家伙一眼，心中暗骂：真TM够无耻的，之前还和老子说，一晚上征战一对双胞胎都完胜，现在又变成了巧巧是他现女友。 吾乃君子，羞与小人为伍！ 柳雅笑笑，对左宁说：“行啊，那你要是和巧巧分了，我让顾然把你的药停了。” 左宁：“……” 顾然：“……” 晴文就安静的坐在那，笑着看众人说笑。 忽然，她注意到，周围有不少人往这看，而且视线大部分都聚焦在自己身上。 这种视线她也习惯了，若是平时大概会觉得这只是老色批们的爱美之心。 但今天显然不正常。 在她的身边，无论是柳雅还是秦曼雪，气质颜值都不输自己，同样美的像是上帝特地美妆过一样，那位名叫巧巧的小姐姐虽然稍逊了一些，但也绝对是大美人了。 “老板，他们好像有不少都是咱们拍卖场的里的老主顾。” 晴文观察了一番，说道。 “嗯，好像是。”柳雅点点头，不以为意的说道。 这其实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毕竟这些有钱人，很多都挺闲的。 至于没空的人，又感兴趣的老板，都会派信得过的手下参与。 顾然皱着眉说：“有点不对劲啊。” “哪儿不对劲？” 顾然指着一个地方说：“那儿，好像有人闹事儿。” …… “真的假的，这些原石要拍卖？还把专业的拍卖师找来了？这不胡闹吗？！” “啊？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了，你还没听说吗？” “不是，就这原石的质量虽然不错，但也没到拍卖的地步吧？有几个人竞价就不错了。” “是真的，我从老江那边的人得到的消息。” “老江是谁？” “这个庄园的管家。” “真没劲！” 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男人不屑的说道：“我是听朋友说，这里开出了价值上亿的原石，还有好几块同样质量的毛料解石，没想到全是虚假信息！” 他指着屏幕上，顾然的那块带着黑斑、裂纹的中等翡翠，没好气的继续说：“老子是奔着顶级翡翠来的！结果呢？玻璃种被庄园的人收了，现在就剩这么一丁点帝王绿，顶级镯子都掏不出三件吧？” 越说越上头，声音也逐渐放大道：“搞那么大的噱头，把这么多人都骗过来几个意思？把哥们儿当这行的雏儿了？以为听到玻璃种、帝王绿几个字，就上头花几百万买他卖不出去的毛料？我呸！这他娘的折腾人就算了，结果开出来的就这货色？！” 周围人见他发怒，也不知是拱火还是好心地说道：“小朋友，这话可别乱说。你知道这庄园的老板是谁吗？你知道解石的那位又是谁吗？别没轻没重、不知死活，你这些牢骚还是在被窝里和女人发泄吧，哈哈……” “哈哈哈……” 一时间，哄堂大笑。 “……” 这个年轻人一看就太单纯了，被众人这么一笑，脸上有些挂不住，骂道：“我管他娘的老板是谁，骗了老子，老子就是不爽，你们这些人都被耍了，有什么好乐的？” “哪来的愣头青？我们都是听说左老板要连开好几个顶级毛料才来的，能出好货的概率不低，这就值得我们走一趟了，这几块毛料中，有几块都能放在公盘上竞价了，更别提是有人开出来直接卖原石了。” “别说了别说了……那个姓顾的老板过来了。” 第281章 疯狂的石头（5） 几天前，顾然在琴岛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有人见到他，也只会认为，这是一个跟在陈深文屁股后面的可怜马仔。 除了长的好看，一无是处！ 但自从那晚的冲突后，这个人的名字算是在这个圈子里有了点名气。 当然，也就是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而已，没人把这人当一回事。 只觉得，这个可怜虫，不过是左宁和郑自晨资本斗争的牺牲物。 那一晚在酒店中，有许多人见到，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虽然全身都有些精疲力尽了，被一个绝美的女人搀扶着，但眼睛里还带着警惕和杀气。 但也没人把他当一回事。 直到后来，重伤的顾然被岐杏疗养院的医生护士接走了，大家才觉得里面好像不那么简单。 那可是岐杏疗养院，私人医院中医疗团队和设备最好的，国内都是T0一档的，更别说在里面疗养的都是什么人了。 有无数人没病都想装病，去里面住一段时间，但是却进不去，因为这家疗养院实在太挑人了。 那真是另外一个阶层才能享受的待遇。 而顾然呢？一个跑腿的，他凭什么？ 再到后来，得知他是柳家大小姐的男朋友，一切解释都合理了。 但这时，新的问题又冒了出来。 他又凭什么？ 如果说能住进岐杏疗养院是有些特殊原因。 那成为柳家大小姐的男朋友，就实在离谱了。 两人就不是一个阶层的！ 公主和穷小子这种童话故事，在现实里终究是鲜少的。 如果有，那么大家一定会认为，是这个大小姐是恋爱脑晚期，是家族培养的失败。 自小就是贵族，享受着数不尽的财富，普通人奋斗一生都赚不到的钱，也只是她们定制的一套衣服，穿完一次就不会穿第二次。 这种差距，可不是什么可笑的爱情能弥补的。 夏虫不可语冰。 对周围的一切都保持高度敏感，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企业家该有的特质。 好奇心和利益期望，驱动着不少人，开始调查这个名叫顾然的普通人，想看看他何德何能。 随着调查的深入，各种有关他的信息映入眼帘。 就这样，一个穷小子、臭屌丝的形象轰然倒塌，重新建立起的，是一个精通书法、鉴宝、医术的天才。 再从商业价值来说，他的身后除了有寰宇这个庞然大物之外，还有岐杏等十几家一流的医药企业，并且有着非常深入的合作。 这一项项，都没有人可以忽略。 如果说，之前还有人想拉拢他，想和他搞好关系，那么现在，很多人的心思都淡了。 还是那句话，阶层不一样了。 当一个人，随便谈论的生意都是上千万，交往的人都是一些领域顶尖的那几位，会看得上你的三瓜两枣吗？ 最后，当得知，这个人是郑自晨的贵客，给他发了金卡，那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了。 这样的人，谁都想搞好关系。 而现在，正在赌石的老板，就是顾然。 身为看客，谈论的话题除了正在切割的毛料之外，也就离不开他。 渐渐的，不知道顾然是什么人的吃瓜群众，再看待这人的时候，眼睛上就好像多了一层滤镜。 这些话，自然也传到了老江等人的耳朵里。 他们恨不得找个地板缝钻进去。 其实这些事儿，他在得知顾然才是金卡贵客的时候，就已经让人去调查了。 调查的结果也让他诧异，更别提陈深文的那些狐朋狗友们了。 在他们看来，这实在太颠覆了，去年他还在端茶送水呢，这才过了多久，他凭什么？ 不是这个世界疯了，就是我们疯了！ …… 切毛料这种事，别人看着紧张、刺激。 因为一切都充满了未知性，就如圈内那句“一刀天堂，一刀地狱”一般的赌徒心理，让不知道多少人跟着精神紧绷。 但这类人中，并不包括顾然。 都他娘的早就透视看过几眼了，玉肉是什么质量，有个几斤几两早就有个B数了，紧张和刺激感也就没了。 所以在场的所有人中，他大概就是最无聊的那一位。 忽然看见有人在争论着什么，好像还和自己有关，那当然要来看看。 左宁自己的毛料涨的没自己预期那样高，也觉得有些没意思了，也就跟了过来。 但是顾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走过来的时候，很多人都用一种很客气的目光看着自己，甚至还会微笑点头致意。 有点怪。 但顾然并不在意。 走到那个叫嚣的小年轻面前，左宁问：“你是哪家的？” 到场的许多商人手下自然都有店面，或者是某些大品牌下面的采购商、合作商。 独立的散户当然也有，不过那只是少数，而且资金量根本抢不了这么顶级的珠宝。 如果独立的散户真有这个实力，又有兴趣，弄一个自己的公司是完全没问题的。 至于纯粹拍卖回去玩的大老板也有，那就更少了，因为大多数有钱人都直接买成品，或者定制。 真爱倒腾的话，就不是买原石了，而是直接赌石了。 顾然也看着这个叫嚣的小青年，觉得如果他不是脑残的话，应该不会自报家门。 自己和左宁也不会闲的蛋疼的去查。 但没想到，小青年还是说了，甚至微微昂头，“南风轩。” 周围有人小声交谈： “南风轩是哪家的分铺吗？你听过没有？” “应该不是咱们琴岛的，京城的？” “我在京城也没听说过啊。” “港区？” “也没有。” 顾然冲着老江招了招手，等他过来之后也问：“你知道南风轩是哪家吗？” “这个，还真没怎么听说过，这个客人也是第一次见。” “行，没你事了，去忙吧。” 老江：“……” 他顿了顿，试探的问：“顾老板，要不要拉黑这一家？” 顿时，四周响起了一阵哗然声。 琴岛的这家赌石市场，在全国都是闻名的，要是拉黑了哪一家，那乐子可就大了，生意和流水肯定也是会受到不小影响的。 第282章 疯狂的石头（6） 在场众人，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太一样，各怀鬼胎。 有吃瓜群众看着场中的那位桀骜不驯小青年，心中不知是在看笑话还是在惋惜的想着： 实在是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没事儿在这当什么刺头？你以为全场就你一个聪明人吗？ 这下害了自己家的生意，还要被人在背后嚼舌根，满意了？ 又不是多有名气的铺子，就算背后有靠山，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啊。 也有人诧异，老江对顾然的态度居然如此好。 不过是有客人质疑了几句，就直接拉黑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顾然才是这个赌石市场的大老板呢。 而且这种做法，也是很不理智，很蠢的。 在对方没有做出多过分的事的前提下，就把对方的铺子拉黑了，传扬出去，对这个赌石市场的信誉一定有影响，风评会下降。 但是……郑自晨好像不会在乎这种风评。 顾然也诧异的看着老江，他自己都没想到，老江的手段居然这么直接了断。 要知道，这老东西之前的作风都是比较喜欢和稀泥的，这根本不像是她的风格。 盯着老江两秒，却是从这张褶皱又有些沧桑的脸上看不见任何情绪，只有一个标志性的假笑。 所有人的情绪变化，也就在短短一两秒之内发生变化。 小青年刚报完家门，就听到要拉黑自己，整个人都跳脚了。 他指着老江的鼻子，质问道：“拉黑我？凭什么？你们生意就这么做的吗？我要去消协投诉你们！” “噗呲~” “哈哈哈……” “这年轻人，挺有意思的。” 吵着吵着，突然冒出一句冷笑话，还是有些戏剧性的。 虽然没有多好笑，但大家就是想笑。 像是小学生要去找老师告状的样子。 顾然冲着老江摆了摆手说：“用不着了，来者是客嘛，我看他也没什么恶意。” “就是，我实话实说，有什么错？” 小青年冲着老江说完，又打量了顾然一眼说：“你就是赌石的老板？堵的石头不怎么样，还是挺讲理的嘛，人还怪好的。” “哈哈。” 一旁的左宁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本来看见有人闹事，还想见见是谁，没想到是个愣头青。 左宁自己和顾然相处的不多，但也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就没见过几个比他还能折腾的人。 就比如之前的赌石对赌，6000万的玻璃种，活生生卖了1.2亿。 这小子最好是祈祷，顾然没有想坑他的意思。 果然，墨菲定律又一次起效果了。 怕什么来什么。 顾然对着那个小青年说：“南风轩，久仰久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顾然，现在在切割的毛料就是我的，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我姓夏，你叫我夏南风就好了。” “……” 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没听过什么劳什子 南风轩，感情就是你小子开的？ 就这小子，能做珠宝生意？ 就这憨样，还能挣钱？ 顾然的嘴角也抽了抽，问道：“所以南风轩是你爸开的？” “不是，就我自己开的，我给你个名片。” 名片上除了一些基本信息之外，还有两个二维码。 大家就看着。 顾老板应该不会接吧？ 理这愣头青有什么意思？ 顾然不仅借了过来，还扫了上面的两个二维码，一个是他个人的微信，一个是他自己搞得公众号。 “加你了。” 愣头青的手机同时响起提示音，他拿起手机一看，惊喜的笑道：“唉，你是第一个关注我公众号的唉！” “……” 顾然只想用以前舍友的陈年袜子塞进他嘴里。 你喊这么大声，是嫌弃我不够丢脸吗？ 一时间，夏南风看着顾然的眼神善意了许多。 顾然问：“夏老板是奔着我的原石来的？” “当然了，我听朋友说，今天这儿有人赌出了上亿的玻璃种，而且是从很丑，品相很差的毛料里赌出出来的。现在还在解石，会有顶级的原石卖，我就慕名而来。”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屏幕说道：“可是，你们解出来的原石，让我有点失望啊。” 顾然又笑着说：“那儿还有几块品相很好的毛料，马上就开始切，好的原石应该也会有，不过这么多人竞争，你有把握吗？” 左宁站在一旁眯眼笑了笑。 他算是明白了，顾然为什么对这小子态度这么好，感情就是等现在，赶鸭子上架呢。 夏南风也不知道是嘴硬，还是真有实力，他环视一圈周围，语气轻松的说道：“只要是原石够好，有多少我要多少，这些人，我感觉没什么竞争力。” “……” “哈哈哈，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 “吹牛逼谁不会啊。” “小朋友，挺天真的。” 一时间，看热闹的人们有笑有怒，热闹极了。 左宁拍了拍顾然的背，小声说：“卧槽，还是你小子会玩！” 刚刚还以为顾然这小子只是想把夏南风架起来，让他骑虎难下，如果花高价买原石，那自己血赚，如果不买，那脸就丢光了，被人当着乐子和梗嘲笑几年，也没比拉黑好到哪去。 没想到啊，没想到，夏南风的头脑实在太简单的了，随便一个激将法，就让他和在场所有人都对立了起来。 如果最后会有拍卖，双方的竞争又会有多少溢价？ 左宁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了。 …… “那人怎么回事？” 回到位置后，秦曼雪帮顾然添了杯茶，问道。 “没什么，咱们的财神爷，挺不错的。”顾然轻描淡写的回答。 巧巧说：“财神爷过来了。” 果不其然，原来夏南风也跟了过来。 他看着顾然问道：“我能坐你们这吗？别人我都不太熟。” 夏南风有些愣，但绝对不傻，虽然他不后悔自己说的那些话，但自从顾然和左宁离开后，周围的人对他的态度一下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 夏南风也懒得和那些人置气，觉得顾然这人还算是有点识人的本事，都关注了自己的公众号了，也算是朋友了，坐过去应该也没问题。 第283章 疯狂的石头（7） 老江让人搬出来的桌椅很多都是配套的，是以前在这个庄园里举办大型酒会所用的家具，所以大多都是松软的真皮沙发。 这样的家具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精致、面积大。 但是今天并不是举办酒会，而是把这些家具都放在大厅中，以各自的小圈子以区块的方式隔开，互不干扰。 拥挤是难免的。 就比如顾然这边，除了他们自己的人之外，老江和陈深文等人就坐在不远的地方，人一多，就显得更拥挤了。 但大家今天都是来发财的，这种小细节自然也没什么人在意，可谁也不喜欢拥挤啊。 哦，顾然除外，他喜欢。 因为座位有些少，本来是一个三人坐刚好，四人就有些拥挤的沙发，现在只能被柳雅、秦曼雪夹在中间，边上还有个刚来的拍卖师晴文。 一边是真女友，一边是假女友和她的闺蜜，顾然也只能被三位天仙包夹了。 可见，他们这边的位置并不多。 顾然说：“你看看，这里好像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坐了。” “挤一挤嘛。”夏南风说道。 “……” 得，和这个愣头青说话就不能把他当做正常人。 要是正常人，也知道这是婉拒，皮薄一点的说不定就直接脸红，低头走开了。 但夏南风显然不是这种人，他看了看周围。 也就左宁和巧巧这边的位置松一点。 所以，他就走过去了。 很多人的眼睛都瞪大了。 妈耶，这小子的胆子是真肥啊！ 就直接冲着那位最不好惹的去了？ 左老板一定会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让他来给狗吃屎吧？ “大哥，麻烦你往里去一点，谢谢。”夏南风很是客气的说道。 左宁也乐了，“你小子瞎吗？看不见我和我女朋友一起，你过来当电灯泡算怎么回事？” “嗯……确实是很抱歉，那这样，您出个价，算我给的赔偿了。” “哈哈，行，不过我这座位可不便宜，10万。” 夏南风想了想，问：“能不能便宜点。” “不能。” “那……那好吧，十万就十万吧。” 夏南风一副想砍价又没经验的样子，只能抿了抿嘴唇吃了这个哑巴亏。 等扫码付款后，他终于有了个座位。 巧巧坐在另外一边，看着夏南风刀削般的侧脸，忍不住花枝乱颤的笑道：“小朋友，他逗你呢，就算你不给钱，也会让你坐的，他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啊？”夏南风傻了。 “别这么看我，钱不退。”左宁叼着一根烟，笑道。 十万在他看来就是三瓜两枣，根本不在乎，逗逗傻子还挺好玩的。 怎么说也是财神爷啊，能往外赶吗？ 夏南风更委屈了，纠结了一下，还是没开口往回要钱。 左宁对顾然说：“妹夫，咱们要不在赌几块毛料吧？我真觉得今天运气很好，肯定能大涨。” 这个问题他们之前已经讨论过了，但左宁还是不死心。 不等顾然回答，柳雅回眸，瞪了他一眼，左宁一下就老实了。 这一切，夏南风都看在眼里。 越来越觉得，左宁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被女人瞪一眼居然就熄火了，手上还纹龙呢，你有那么硬的命格吗？肯定是贴纸！ 这时，老江让人把切好的原石都递了过来。 抛去毛料的本金，老江对两块原石的预估价，让顾然和左宁分别能赚净利润500万和800万。 别看这个数字很大，但全是靠那些帝王绿撑起来的，而且块头并不大，如果没有它们，就是大赔。 剩下有杂质、裂纹的中等、低等玉价格都差太多了，不能说是添头，但也就中规中矩。 左宁拿起来把玩了一下后就没兴趣了，直接递给了巧巧和顾然等人。 这和他预想的利润，是有不小差距的。 但顾然等人就很满足，最高兴的莫过于巧巧和秦曼雪，她两也是投了不少钱的，不似顾然等人九牛一毛的玩玩，那是真赌！ 按照刚刚投资的比例，现在几乎已经回本一半了。 剩下还有两块毛料，保本的问题应该是不大。 秦曼雪拍着自己鼓囊囊的胸脯，小声说：“吓死我了，真怕赔了。” 顾然笑道：“你对我不是挺有信心的吗，有什么好怕的。” “我投了两百万呢，当然怕啊！现在还是飘飘然的，像做梦一样，要不你掐我一下？” 顾然坏笑的看着她：“好啊，掐哪好呢？” “去你的，现在在外面呢，你正经点。” “好，回去再掐。” 柳雅听了翻白眼，“你俩没羞没臊的，你们就不能回去说这些话吗？” 秦曼雪的身子前倾，视线绕过顾然，看着自己的好闺蜜笑道：“你要是想让他掐掐你，也可以啊。” “你去死，我不想！” “……”晴文坐在一旁闷不作声，脑中刮起了头脑风暴。 他不是老板的男朋友吗？ 怎么还…… 有钱人玩的真变态！ 很快，两人挑选的第二块石料开始切割了。 “你很紧张啊。”顾然看着身边的秦曼雪，忍不住笑道。 “当然紧张了，是赔是赚，就看这个了。” 顾然说：“那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其实他还是挺想知道的，但他已经不可能体会到了。 因为就算是全赔了，也不缺这三瓜两枣，心疼程度完全比不上口袋里少了一百元来的痛苦。 另外，他早就知道答案了。 秦曼雪思考了一番，说道：“那我给你打个比方吧。” “嗯，你说。” “就像是……你在产房里面生孩子，我在外面等着一样，心情很复杂。” “……” 一句话就把顾然干沉默了。 神特么老子在产房里生孩子。 柳雅听到后也乐的不行，笑的前仰后合的，身体也忍不住往顾然身上倾斜。 “笑个屁！”顾然满头黑线。 晴文也忍不住笑道：“顾老板，孩子要出来了。” “……” 虽然是玩笑，但确实还挺贴切的。 当切割师用擦皮的方法去掉表面的一层皮壳，又去掉松花，玉肉就露了出来。 这时在泼上水，玉的表面一下就将瑰丽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第284章 疯狂的石头（8） 毛料被擦去了表壳，露出玉肉的时候，在没有强光照射的时候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因为大部分玉肉还在石头里，自然光还不足以将透明度显出来。 而淋上水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原本还什么都看不出来的石头，马上就变成了成色很润的玉。 先去掉表壳的，是顾然挑选的毛料。 那是一个不怎么规则的六面体，体积要比篮球还要大上两圈。 这同样是个半赌的毛料，表面已经被切开了一部分，露出了部分白色的玉肉，看上去是和田玉籽料，同样是一种高级原石，在市场受欢迎的程度同样很高。 刚刚切割师用擦皮法，也只是从另外一个角度解石。 因为毛料体积有些大，有些地方还有松花，走势很好，期望很大，如果直接一刀从中间切开，破坏了结构，是非常亏的。 慢工出细活，现在从另外一面，就可以确认这块和田籽料的面积很大。 80%是赌涨了。 这些秦曼雪自然是看不出来的，是左宁带来的那两位行家解释，才让她大大的松了口气。 一高兴，秦曼雪就没忍住，在顾然的脸上亲了一下。 亲完后，她才心脏砰砰跳的看看周围，还好，大家都看着屏幕呢，没什么人注意到，不然顾然和柳雅这对情侣面上就不好看了。 “别急，晚上回去再报答我也可以。” 顾然贴近她的脸颊说。 秦曼雪连忙伸手，在顾然的腿上轻轻捏了一下。 她忍不住想到了昨晚，着实把自己折腾的够呛。 比生产队的驴都厉害。 很快，左宁那边的初步结果也出来了。 如预想中的那样，也是玻璃种。 是的，玻璃种。 这其实并不奇怪，要知道，这家伙挑毛料可是一点都不含糊，都挑那种一眼“大开门”的料子，比如有蟒带，开窗面积大，用手电筒一照里面就满是玉色的。 通透的颜色，都要溢出皮壳冒出来了。 这块毛料的体积并不是很大，椭圆形的，和橄榄球差不多大小。 但是解石时，师傅的手法都特别小心，生怕浪费了一丁点玉肉。 要知道，这样质量的毛料，如果放在公盘上，给所有人几天的时间，暗投标的方式竞价，都能拍出一个天价，被称为“标王”都不过分。 这也是左宁运气好，遇到了刚刚运来没多久的料子，不然多放个两天，就已经被别人买了。 虽然这料子本身就很贵，但左宁今天买毛料有七折优惠，越贵的他越喜欢。 相较于顾然那个体积大的毛料，左宁这边的进度要快上不少，大型的切割机都用不到，小型的砂轮差不多就足够了。 “小周，我这个你看能涨多少？”左宁问一个自己带来的行家。 小周说：“从屏幕上看，您的这个体积比顾先生之前那个小一些，水头也稍微差了一点，但一样是顶级料子，价格大概在4500-5000左右。” “呼~” 左宁稍稍松了口气，仅凭这个，纯利润就涨了1500万左右。 他敢赌那么大，完全是初料的成色太好了。 现在得到结果，也是一身轻松。 “喂，愣头青。” “我叫夏南风。” “我知道，我这个原石如果等会拍卖，你最多出多少？” 夏南风盯着屏幕看了几秒，认真的回答道：“会比你刚刚那个朋友说的价，高上一点。” “哦？你对玉石很了解？”巧巧好奇的加入二人的话题，问道。 “我只对高端和顶尖的玉石了解，中低端的没兴趣。” 巧巧：“……” 左宁：“你真够臭屁的。” 接着，他又问：“那你看顾然的那个料子，最后会怎么样？” “我看不准。” “说说呗，听听你的见解。” 夏南风又思考了几秒，说道：“现在已经开了三扇窗了，目前看来都还不错，不过毛料的体积太大了，只是擦皮真的不敢肯定，如果玉肉太薄了，或者和田籽料的面积不够大，那就赔了。” 顾然听见了这番话，也加入了话题，说道：“就这，也叫对高端的玉石了解？别说在场的这些行家了，就是我这什么都不懂的傻女友，也能和你说的差不多啊。” 秦曼雪：“？” 柳雅：“？” 他骂谁呢？ “咳咳。”夏南风也觉得顾然说的有道理，便轻咳一声掩饰尴尬，继续道：“我是比较看好的，从开窗的部位看，是和田玉里的“羊脂白玉”，颜色很白净，没有受到其它矿物的沁色影响，油脂性很好，也没有绺裂，体积最少占整个毛料的3/1，我会出价2000万。” 行家小周说：“哦？我也认为有1/3，不过这价格是不是有点高了？” 夏南风说：“这样体积的羊脂白玉，而且没有色皮、糖色的，实在有些少，两千万可能还有些低了。” “有没有糖色，也得等解开了才知道啊。” 顾然是比较乐观的那种人，而且实际结果比两人猜测的还要好不少，玉肉足足占比有二分之一那么多，就算最后的成交价是两千万，那也是大涨。 要知道，左宁的那个玻璃种，光是买毛料就花了3000万左右，而自己的这个呢？不过1000万。 最后的涨幅比例，和回报比例，都是顾然这边赢了太多。 这个毛料在挑之前，并没有用透视眼看过，是确定以后才透视让自己安心的。 秦曼雪在心中默算了一遍。 如果这个最后成交价是2000万，那么自己15%的股，也能分个300万，不仅回本了，还净赚100万。 又赚小钱钱了！ 不过，她并不敢大意，因为最后的结果还没有出来。 这时，顾然拿着手机，翻看着刚刚关注的那个公众号，对夏南风问道：“你这公众号里什么都没有啊，虽然我是第一个关注的，但也太空了吧？” “呃……” 夏南风搔了搔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个南风轩刚开张，还没有东西售卖，营业执照也还没办下来，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能关注了。” 顾然：“……” 这愣头青也太不靠谱了！ 第285章 疯狂的石头（9） 夏南风并不知道，刚刚顾然已经让汤嫣派给自己的助手张寻查过了他的资料。 这对张寻来说并不是难事，大概半小时左右，就把结果发到了顾然的手机上。 果不其然，是个富二代，还是京圈的富二代。 之前都在读书，现在也不知道怎么的，弄了个名叫南风轩的铺子，店面在京城一个还不错的地段，还在装修中。 有意思的是，这位富二代的家中做的生意，和文玩、珠宝根本沾不上边。 他自己倒是对这些东西挺感兴趣的。 之前还跟几个圈内的老先生学过一些手艺。 总结来说，就是一个富二代忽然的兴趣，花个几千万当个爱好玩玩。 看到这些调查结果，顾然就放心多了。 确实是个人傻钱多的主儿！ 那就是自己的好哥们儿啊！ 至于公众号里什么都没有？那是小事儿，多卖他一点东西不就好了？ “那个，夏先生……” 夏南风抬手打断：“这么叫太别扭了，就喊我南风就好。” “……” 顾然总觉得有些暧昧，但还是没吐槽出来，而是问道：“你除了玩玉之外，还爱玩什么吗？比如瓷器、陶器之类的东西。” 夏南风果然来了兴趣，跟着点头，“当然有啊，不过暂时还没有看得上的。” “不对啊，前两天不就有个拍卖会吗，拍品质量都挺高的，你都没兴趣？” “我有兴趣啊，就是……” 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左宁都好奇，“你说啊，痛快点！” “我没有收到邀请函，进不去。” “……” 这个理由让众人都有些没想到，然后就没忍住笑了起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我有好几个朋友也没有啊，我都问了一圈了！” “哈哈哈哈……” 更好笑了。 顾然说：“你别误会，我们没笑你，就是想到了一些开心的事。” 夏南风硬了，拳头硬了。 秦曼雪看着自己的好闺蜜，打趣道：“看来那个拍卖会的工作人员实在不怎么靠谱，这样的大客户居然都没有收到邀请函，太失职了。” “……” 柳雅知道是在说自己呢。 但是她也很无奈啊！ 要知道，她本来也想搞大场面的，但舅舅觉得第一次自己玩拍卖会，弄太大不合适，规格弄高点，时间短一点，就两天。 所以，受邀请的嘉宾都是有限额的，除了一些用于缓冲的暂留名额，其余能邀请的人都邀请了，对身份、地位、财力都是有严格要求的。 夏南风又不是在这个圈里混的，也没人举荐，漏掉他太正常了。 夏南风知道大家都在笑自己，不过也不是那种嘲笑，还是能接受的。 轻哼一声，他说道：“不就一个拍卖会吗，京城隔一段时间就有一次，不行还能去港区，也不是非得赶这一场。” 顾然点头赞同：“确实，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拍卖虽然结束了，但据我所知，主办方的库房里还有很多库存，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去看看啊。” 闻言，夏南风朝着顾然看了过来。 看傻子的目光。 我连拍卖会都没被邀请，还直接去人家的库房挑？ 顾然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道：“再向你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柳大小姐，就是这次拍卖会的主办方，让你进库房挑挑当然是没问题的。” “真的？！” 夏南风的眼睛一亮，有些惊喜。 柳雅微微歪头，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这样坑骗小朋友，不怕他家长找你麻烦？” 顾然摇头，“你这话就不对了，他和咱们同岁啊，怎么是小朋友了？” 看着就是被家里保护过头的大少爷，不是不聪明，只是笨了点，和小朋友有什么区别？ 当事人就坐在一旁，柳雅终究没有吐槽出来。 对于顾然的玩笑话夏南风没有放在心上，还是关心的问：“我真能去库房看看吗？” “包可以的，咱俩投缘，到时候你看上了什么，我让她便宜点卖你。” “真的，我怎么有点不信？” 夏南风战术后仰，怀疑的看着顾然。 这孩子，居然起疑心了。 “以前也有人是这么和我说的，但还是把我骗了。” 他有些气呼呼的说。 顾然下意识的想要揉揉鼻子，但手举到一半还是放了下来，那动作太显得心虚了。 居然预判了我！ 顾然解释道：“那些都是奸商，我又不是，再说了，我一看你就是大客户，傻子才赚一锤子买卖，咱们细水长流嘛。” 这话倒让夏南风微微放松了警惕，思考过后点头，“要是这个世界上的商人都像你这样，市场环境就不会那么差了。” “嗯？你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顾然哈哈大笑着点头，颇有一副遇到知音的样子。 周围人听的额头都要冒黑线了。 真够恬不知耻！ 老夫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坐在这周围的人，都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十几年以上的老狐狸、老油条，眼光特别毒辣。 就从顾然和夏南风的相处方式来看，就是把他当成了傻大富、冤大头。 而且，所图的还不止是一点点。 先是用激将法，让他等会拍卖原石的时候肯定会挂不住脸，花高价拍卖。 现在又把柳雅的拍卖库房当成诱饵。 要知道，库房里的东西原本都是要用来拍卖的，价格一般都会比市场上高上一线。 不是大客户大老板，怎么可能会让他进去挑选？ 为什么正常的大客户没有这种待遇，还不是……那些大客户的眼光毒辣，不好忽悠吗。 当然，所有人都把这当做一个乐子看。 这样的傻子不多，但时不时还是会出现一个的。 只有周蓉，一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眯成了月牙弯。 这一幕实在是太熟悉了。 她以前也是这么戏耍顾然的，这家伙以前也傻傻的，随便骗骗就上当，实在太有意思了。 现在好像不那么冒傻气了，鬼机灵的。 还学的和自己一样，也开始忽悠人玩了。 坏蛋！ 周蓉一时间又想到，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这样闹他了。 要不找个理由玩玩？ 第286章 疯狂的石头（10） 再之后，顾然就没有再怎么搭理过夏南风了。 他又不是男同，没事一直和他说什么？等要坑，不，要和他做生意的时候，再骗骗他就好了。 反倒是晴文，自从到场之后就相对的保持着安静。 但顾然能注意到，她似乎一直在关注着周围，除了顾然这边的人，还有一些根本就不认识的人，她都在观察着。 就像是一只好奇心很重的猫。 恍然间，晴文也注意到了顾然在看着自己。 她的反应也很淡，只是冲着顾然微笑，轻轻点头。 非常标志的，对陌生人般的礼貌微笑。 其实顾然能读懂她脸上的情绪，是不想有交际的意思。 但现在正好无聊，顾然现在也不是什么薄脸皮的人，便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笑着问：“晴文，你在看什么呢？” “嗯，我在看别人聊天。” 顾然蒙了一下，“看，别人聊天？” 各自的小圈子，坐着的地方其实都有些隔阂的，环境又有些吵闹，稍微坐的远一些的人说话，根本就不可能听清。 这个“看”字，用的怪怪的。 晴文也捕捉到了顾然的好奇心，不再是之前职业性的假笑，而是展颜露出了有些温度的笑意，“对啊，你想知道具体吗？我们交还秘密，我就告诉你。” “交换秘密？比如呢？” “比如……”晴文灵动的眼珠在柳雅和秦曼雪的身上短暂的掠过，好奇道：“当然是你们之间的故事呀，你明明是我老板的男朋友，怎么我看着，秦小姐也像呢？” 她很有吃瓜精神，特地把声音压的很小，身体还下意识的冲着顾然靠了一些。 但不管再怎么靠近，中间也隔着柳雅。 她坐在两人的中间，就像是汉堡里的那块肉饼，被包夹着。 “喂，你要八卦也得等我和曼雪都不在的时候吧？” 柳雅蹙着眉，用肩膀撞了晴文一下，没好气的说道。 晴文和这位老板也接触过几次，相处方式已经很趋近于朋友了，知道她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生人勿近”和不讲情面，偶尔开两句玩笑还是没问题的。 如果这话是私下问的又不太行。 有些人就是这样，表面问问没关系，背后嚼舌根被知道了，就是另外一种性质了。 顾然歪嘴一笑，“当然两个都是了。” “要死啦你！” 秦曼雪又一次伸出手，放在顾然的大腿上，轻轻地揪了一下。 顾然很配合的面部扭曲，龇牙咧嘴。 柳雅也是咬牙切齿。 可让你小子逮到机会得意忘形了。 晴文把三人的所有小动作看在眼里，然后轻轻地抬了一下眼镜，“这下更看不懂了。” 她很聪慧，也绝不相信顾然能左拥右抱的时候，其中一位就是柳雅。 但柳雅的咬牙切齿默许，反而让一切更扑朔迷离了。 一切都是假的。 晴文更好奇了。 当然，她没有继续问下去，很快又保持了安静。 在顾然眼里，她还像之前那样，默默的看着一切，漂亮的脑袋里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顾然说：“好了，我的秘密告诉你了，轮到你了。” “我会唇语。” “唇语好啊！” 顾然眼睛一亮，“我也想学唇语。” 说话间，他的视线下意识的就在晴文那张粉嫩、水灵的嘴唇上掠过。 少女的嘴型圆圆的，小小的，上面涂抹了粉色的口红，让唇瓣在性感的同时，能让人想到一种甜美的水果香味。 顾然的视线没有再唇瓣上做停留，那就太变态了。 主要是顾然一直想要掌握的技能，之前只看过一些资料和视频，就像是学英语一样，只知道一些非常浅显的皮毛。 学习一直是一套系统性的东西，需要深入浅出。 而且只是冷冰冰的文字，和一些技巧，却没有实战过，知识点是串联不起来的。 所以顾然直接就放弃了，想着什么时候有空请个专业的老师，训练一段时间。 没想到，暂时抛到脑后的一件事，忽然又被人提了起来，那种而且还是一位会唇语的人，这种可以被称作巧合的感觉，很奇妙。 一时间，顾然身边的三位大美女，还是不远处的周蓉和巧巧都看着他。 真有够厚颜无耻的！ 你那是想学唇语吗？ 晴文心中的不快一闪而过，没有表现出来，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顾然打断施法。 他似乎真的很认真的询问了一个关于唇语入门者的知识点，“我有时也会观察别人说话，但是读出来的意思，和他们的发音却是截然不同，这为什么？” 顾然当然也是有实验过的，但是很失败。 晴文愣了一下，感觉到这家伙真诚的眼神都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真是想学唇语的？ “那可能是你只是注重他们说话时的口型了，这是初学者容易犯的错误。我的建议是，一开始就从环境、对方的面部表情、手势这些细节来辅助判断，或许会事半功倍。” “嗯，有点道理。” 说起来简单，但对于初学者来说还是有点难度的，毕竟如果观察肢体和表情细节，那和口语还有多少关系？ 要兼顾。 顾然试了一下，指着稍远处的一桌说：“他们在谈赌石的事，对吧？” “这里的所有人都在谈这个……” 晴文都有些无语了，这不会是故意的吧？说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顾然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又继续观察了一下。 那一桌共有四个人，两男两女。 秦曼雪见这家伙真的没开玩笑，好像真的再读唇语，要不然他的嘴唇怎么也会跟着轻轻张合？ “你能读出来什么？”秦曼雪还是没忍住好奇问。 顾然沉吟了几秒，缓缓开口说：“他们在聊左哥等会那块玻璃种的价格，他们打算用4000万拍下，最多4500万。” 虽然说出来有些缓慢，但顾然的眼神很笃定。 卧槽！ 还真会！ 难道之前误解他了？ 几位女生心中想着。 左宁的目光更是精彩，刚想问些什么，忽然想起身边还坐着一个傻大富呢，就闭上了嘴。 第287章 疯狂的石头（11） 晴文大学时期学的是播音主持，她的成绩优异，专业技能扎实，原本所有人都会认为她会去一切官方的电视台工作，但谁都没想到，她研究生时期选择了工商管理。 有人问过晴文为什么，晴文的回答是兴趣。 播音确实是兴趣，作为声优，她也有一些影视、动漫的作品，在此期间，自学唇语，就是为了继续稳固基础。 所以她清楚，顾然刚刚的那个问题有多么小白。 更没想到，只是给他提了一点小建议，进步就如此神速。 要知道，作为初学者，能准确的读出几个关键词语就已经很不错了，更别说是这种完整的句子了。 人在说话时嘴型是一直在变化的，唇语新手哪能那么快的思维和反应能跟上？ 应该是读到了几个关键词，然后猜出完整的句子！ 一定是这样！ 晴文笃定的想着。 坐在她身边的柳雅却不这么想。 居然能隔着这么远就知道别人的拍卖价位，这可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信息，特别是对于他们这种拍品主人而言。 “表哥不会想不到这点。” 柳雅目光偏向左宁，发现他有些欲言又止，顿时明白，夏南风就坐在他边上，有些话确实不方便说。 “夏老板。”柳雅喊道。 “嗯，你说。” 夏南风手中端着一个果盘，另一只手拿着叉子，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眼睛里满是清澈的愚蠢。 “我就想问问，你对那块玻璃种的心理价位。” 夏南风加快了咀嚼的速度，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了下去后，无语的看着柳雅问：“你觉得我很傻？” “……” 不然呢？ 把果盘放下，擦了擦嘴角，夏南风说：“你们是拍品方，知道了大家的心理价位，肯定又能有什么骚操作，我知道你们想坑我的钱。” 秦曼雪吐槽：“那你都知道了，还坐在这，是不是不太合适？” “呃……” 夏南风才刚露出批判的目光，忽然被这么一问也愣住了。 这么说来，自己确实不太地道。 “那好吧，我的心理价位也是5000万。” 他索性一摊手，直接说道。 就那副憨憨的样子，加上柔和的五官，看上去就不像是会说谎的样子。 “这么少啊，原来之前都是在吹牛逼啊。” 左宁一听这话却笑了起来，打趣道。 只有顾然，看见夏南风“坦白”时，那双干净的眸子在眼底转了一圈，下意识的小动作，似乎是在想什么馊主意。 多半是个撒谎了。 真是，这世界还能有好人吗？ 顾然还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这小子在报价之后就是想让所有人对他失去警惕，想聊什么都能畅所欲言一些，也好看看形势如何。 修炼不到家的狐狸崽子罢了。 “左哥。” 顾然喊了一声，说道：“等会儿如果真的搞拍卖，这块玻璃种就卖五千万吧。” “……” 顾然的时候，大家都会下意识的保持安静，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 这次也是如此，只是在他说完之后，安静依旧持续着。 似乎所有人的大脑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左宁也是摸不着头脑。 刚刚自己请来的那两位行家，还有老江他们都说了，自己的这个玻璃种虽然成色比不上顾然之前开出来的那一块，但价值也在4000万-4500万之间。 4500万，就是大家认为，拍卖价格的一个临界点了。 超出这个价位，大多数商人都会觉得不挣钱，也就没兴趣了。 就算顾然用唇语读出有人的心理价位是5000万，身边的傻大富心理价位也是5000万，但也不能这么玩啊。 初始拍卖价就是最高档，谁还和你玩？ 大家是有钱，又不是傻。 “顾老板，为什么啊？” 一位行家问道。 哪有这么做生意的，到时候流拍了，还要被这些商人冷嘲热讽，那不是得不偿失吗？ 顾然直截了当的说：“物以稀为贵呗，我觉得它能值这么多。而且，流拍了也没啥，左哥自己留着玩呗，他又不差这点钱。” 这次轮到左宁无语了。 你丫真是坐着说话不腰疼！ 那是五千万！ 老子虽然也玩的是现金流，但也没这么玩的啊。 能卖出去，它就是宝玉；流拍了它就是破石头。 行家觉得顾然说话太流氓了，根本没有争论的必要，直接说道：“左老板，我的建议是，起拍价从4000万开始。” 左宁想了想，看向自己的表妹问：“小雅，你觉得呢？” “那就从5000万开始咯。” 左宁观察着她。 怎么感觉机智的妹妹，现在根本不动脑子？就顺着顾然的话说？ 不过，她应该不会坑自己吧？ “行吧！” 左宁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夏南风听后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来。 “为什么，你们想钱想疯了吧？这么贵，谁买啊！你们在针对我！” 他有些红温了。 顾然笑吟吟的看着他，说道：“你先坐下，这也太沉不住气了，拍卖嘛，谁不想多贪点呢？这不是人之常情吗？你要是觉得这个价格太高了，可以放弃啊，这都是自由的。” “……” 夏南风重重的哼了一声，最后还是没争辩什么。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表情阴晴变化。 最后，目光定定的看着摆在桌上，距离自己不到一米的玻璃种。 一看他这样子，左宁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这小子之前报的5000万心理价位，就是纯放了个屁而已。 他有钱着呢！ “妈的，够高。” 左宁身体往后靠，让自己背后都陷入柔软的沙发靠背中，对着顾然竖起一个大拇指，嘴唇张合，用唇语说道。 顾然也只是笑笑，这才哪到哪。 接着，顾然又看向晴文，笑着问：“晴文老师这个技巧真好用，还有吗？” 晴文也愣了一下。 不是……我刚刚也就随口说了一下啊。 怎么这家伙，好像用这个技巧帮柳雅的哥哥多挣了几百万？ 再学下去还了得？ 如果再告诉他一些什么技巧，是不是要收费啊！ 第288章 价值五百万的碎片 正当顾然想继续和晴文探讨一下唇语的时候，有三人正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其中一位，顾然还认识。 第五安全有限公司CEO，赵澜。 郑自晨的那三层小楼，还有柳雅的库房安全设施，都是这家伙的公司做的。 不过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点，还是前几天，在郑自晨的那家酒店中，所进行的文玩交流会遇上的。 当时，他就想买下那堆碎的元青花碎片，但是却被顾然抢了先，感到很惋惜。 在那之后，还给了顾然一张名片，示意如果瓷片想出手，他可以高价买来。 而那张名片，早就被顾然丢进了垃圾桶，因为他知道，这些碎片是不可能卖的。 没想到，在这还能遇上。 而且顾然能够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很善意的笑。 他显然也和老江等人认识，但并不怎么熟的样子，点头示意就算是打了个招呼。 甚至他和左宁也认识。 之后，他带着身边的两人来到顾然面前。 “顾先生，真巧啊，我们在这又遇上了。” “你好，有事吗？” “呵呵，我等了你的电话好几天，但一直都没接到，想来你可能是对价格不太满意，这样，我再加五十万，一百五十万，希望你可以忍痛割爱啊，呵呵。” 顾然轻笑一声，摇头道：“赵老板，我想你也看出来那些瓷片是什么了，你觉得我会卖吗？” “为什么不会呢？” 赵澜纳闷的说：“那些东西在你的手上，就是一堆什么用都没有的碎片。你用一万五千元买的，现在我用一百五十万收购，利润已经翻了100倍，你为什么不乐意呢？” 赵澜看着顾然，观察着他。 这小子年纪不大，气场倒是挺稳的，不是什么好忽悠的小年轻，不然当初他报价五十万的时候就收购了。 顾然问：“你为什么就认为，在我手上就什么用都没有？” “……” 赵澜一阵无语，说道：“你比我清楚，那些瓷片碎成什么样了。我之前也和你聊起过，我的父亲年轻时就是靠修复器物起家的，我身边的这两位是我父亲的徒弟，他们有这门手艺，可以把那件瓷器修复好。” “那么好的东西，只有修复好，它才有意义，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父亲这些传统工艺者的心愿。” 这话说的真好听，直接就上价值，搞什么，道德绑架吗？ 顾然看了眼他身边的两个人，年纪都不超过40岁，手上倒是有不少茧子，应当真是会些手艺的匠人。 “就他们两，就把碎成这样的瓷器修复好？我怎么不太相信呢。” 听到这话，那两人都有些尴尬，其中一位就急了，当即说道：“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赵澜跟着解释：“除了他们两之外，我那还有一个8人的专业的团队。” “哦？那你们有多少把握？”顾然问。 “五成，不，六成。” 顾然笑笑，“太低了，你要是有个八九成的把握，我还能五百万卖你。” “……” 赵澜脸上一直挂着的微笑僵住了。 呼吸都有些不受控的变得沉重。 这小子在耍自己？ 要八九成把握？还是五百万？ 你他妈真当老子的钱好骗呢？ 狮子大开口，张口就是五百万，就算修复好，能不能卖到五百万都是两说！ 就是吃准了自己特别想要，坐地起价是吧？ 赵澜可以肯定，什么八九成把握都是说辞，如果只有五六成，他还会把这个价格往上提。 作为一个商人，他太了解这种思维了。 不就是变着法的坑钱吗？！ 赵澜很生气，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血压在飙升。 他一气之下，气了一下。 无力感充斥着全身。 其实他对玉石没什么兴趣，又不是这一行的商人，了解的也不多，会来这里，也是陪着一个朋友一起。 没想到，在这就遇到了顾然。 他原本之前就想上来和他谈这些，只是半途被人拦了下来，交代了一下顾然现在是这里的贵客，还有坐在一旁的左宁是谁。 这倒是让他有些吃惊，至于左宁，他就很熟悉了，只要是在琴岛混的人，基本都知道这么一号人物。 所以，赵澜现在就有些尬住了。 妈的，惹不起啊！ 这时，坐在左宁身边，那个不怎么起眼的年轻人忽然说道：“顾然，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瓷片？” 顾然看了他一眼，答道：“没什么，就是我俩在一个摊子上看到了一堆碎掉的瓷片，我先买了下来，他想高价收过去，我没同意。” “这个我刚刚就听出来了，我问的是什么瓷片，我也挺感兴趣的。” 你这大馋丫头，什么不感兴趣？ 顾然心中吐槽了一句，敷衍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瓷片，那玩意我也不可能带在身边啊。” “那照片总有吧，我看看，要是我满意，五百万，我要了。” “……” 很多人已经对这财大气粗的，地主家的傻儿子习惯了，花五百万买一堆没见过的碎片，发生在他身上好像也没那么奇怪。 有钱，撒币就完事了。 赵澜倒是被震惊到了。 这啥玩意？顾然找的托吗？还是真傻？ 顾然苦笑一声，刚刚还忽悠这小子说是朋友，现在总不好继续敷衍下去，只好打开手机，把之前拍的一些照片和视频递给他看。 料他也看不懂什么。 没想到，夏南风多看了几眼后说道：“这些好乱啊，怎么碎成这样了？是宋瓷？不不，好像是元青花。” 他用手指放大屏幕，蹙着眉头多看了几眼，竟有些拿不准主意。 顾然诧异道：“你还真看的出来啊？” “当然了！”夏南风微微昂着下巴，把手机递给顾然说：“我要见见实物，可以的话，五百万，我要了。” “不是……” 赵澜一下就急了，阻拦道：“小兄弟，你这样不合适吧？我俩还在谈呢。” 夏南风说：“咱们合理竞争，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也可以和我竞价啊。” 说了一半，夏南风忽然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呢，你们赵家的手艺可能真的不太行，买回去也是浪费。” 第289章 我们三 ？？？ 赵澜满脑子的问号。 他看着眼前这个清秀的年轻人，观察着他的五官，似乎是想要认出他是谁。 最后，还是失败了。 谜语人滚出去啊！ “你认识我？”赵澜问道。 夏南风说：“嗯，不太认识，不过琴岛赵家的金缮手艺，我当然也是知道的。” 他们赵家的金缮手艺在国内都是有名气的，毕竟这种技艺传承，大部分是靠着家族的，会的人并不多。 如果一个大学专业就一个学生的话，那么等导师去世后，这位学生就是这门专业的新泰斗。 传统手艺断代的断代，失传的失传，还能留存的也不一定比得过老祖宗。 矮个里挑将军罢了。 这一点，赵澜自然也是知道的。 但是，没办法啊，他们赵家，现在就是国内金缮的泰斗。 不过，夏南风似乎并不太认可这一点。 提到“赵家金缮”的时候，语气中有着藏不住的轻蔑。 “你是？” “夏南风。” “姓夏……” 赵澜眉头微皱。 检索记忆，没有找到夏姓的什么业界大佬。 “那你师傅是？” “唐凯、张五四、李国庆、熊抗倭、白二爷……” 夏南风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的报出数个名字。 这些人的名字 ，在整个文玩圈里都是响当当的。 他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专长，但每项技能几乎都点满了。 没有人知道，这几位中，有没有人是不是精通金缮，也不知道技艺如何。 在每个行业，每个圈子里，都存在着不少扫地僧和藏龙卧虎之辈。 更何况，夏南风的这几位师傅全都是版本T0！ 这还玩个集贸？ 赵澜也怀疑过，这小子是不是在欺世盗名。 但一看对方的气质和谈吐，倒是不太像，做这种事也没意义。 那些大师又不在这，T0也没鸟用啊。 “你学的还挺杂的。”赵澜身边的人吐槽。 “五百五十万。” 夏南风忽然的打岔，让赵澜咬牙，又追加了五十万。 哗~ 周围的人都看着呢，听到这个价格又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不是，哥们儿。 你们买的真的是什么碎瓷片？ 不会是行业内出现了什么新黑话，大家伙儿都没听懂吧？ 版本更新了？ 五百五十万，一些明清完整的官窑都能买了。 什么样的碎瓷片能有这种价？ 元青花？ 呵呵，元青花也不行啊。 那玩意也要看品相的啊，如果碎的很厉害，金缮工艺再好，也不可能超过五百万吧？ 纯亏啊！ 谁买谁傻逼！ 什么？你问如果五百万开始拍卖会不会有人要？ 废话，包喊价到七八百万的啊！ 夏南风是傻子，赵澜还能是傻子吗？ 在琴岛，赵澜可是出了名的精明，亏本的买卖他会做才怪了。 顾然抬手。 STOP！ 他摇着头，“赵老板，很抱歉我刚刚说过了，把握不够，你再高的价格我也不会卖的。” 加钱也不行。 除非加到三千万。 这种话没必要说，不然赵澜一定会以为他疯了。 周围的人也会觉得他是个精神病。 夏南风轻咳一声，像是想提醒自己就在身边，说道：“刚刚瓷片的照片我看过了，我觉得我最少能有七成的把握！” 已经比赵澜高了一成了。 “你？” 顾然越看越觉得夏南风的眼神有种清澈的愚蠢。 很难令人相信啊。 “当然是我，我学了很多年的手艺，这点自信还是有的，而且我能感觉这是一项很高难度的挑战，我非常有兴趣。” 这次 顾然信了。 这小子傲娇的下巴昂起，都和脖子快形成钝角了，鼻子都要朝天了，不是自己的手艺，一般人还真没这么皮厚。 “你头再抬高点。” “这样吗……为什么？” “对，再高点，再抬高点，然后往左右一扭，大脑很快就会缺氧了。” “你！无聊！” 意识到被顾然戏耍，夏南风瞪着愚蠢的大眼，很有怨气的样子。 别说，这样还真有点缺氧了。 “谈回正事，你们二位还是对我的瓷片别有念头了，一是我没打算卖，二是你们的手艺真的不太行。” 夏南风用手指掏了掏耳朵。 我今年才二十多岁啊，耳朵不会就退化了吧？ 他说什么？ 手艺不太行？ 通过顾然认真的表情，夏南风知道自己没听错。 他居然是认真的！ “七成把握居然还不够？那你说，你打算找谁来修复？还是说，你就打算找不到满意的修缮师，就让它们一直存放在箱子里？那不是暴殄天物吗？” 夏南风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要不然他也不会站起来，用一种非常认真的神情看着顾然。 那张稚气未脱，满是青春的脸庞再向顾然讨要一个说法。 有病吧？ 顾然不理解。 不是，这玩意不是自己的吗？ 不想卖还得给你个解释？ 换作旁人，顾然根本不想搭理，奈何，这位可是财神爷啊。 想到钱，忍了。 “不瞒你说，我的把握是九成。” 他们所在讨论的完成度是最基础的东西。 要知道，碎成那样了，想要修复好可不是拼贴成器物的形状就够的，还需要让别人一眼就认出这是什么器物，并且修补的痕迹要尽量小，不然就是画蛇添足了，还不如就让它们碎着。 拼好也是一种糟蹋宝贝的形式，所以顾然是不会卖的。 “顾先生，你修复的团队里都有谁？” 听到九成的把握，赵澜自然不信这是靠顾然一个人就能完成的工作，所以故有一问。 顾然想了想。 而后指着身旁左右的两个大美女。 柳雅和秦曼雪。 “就我们三个。” “……” 秦曼雪：啊？我？ 赵澜有恍惚间的傻眼。 但随后思维发散，也想明白了。 一定是柳大小姐可以发动能量，召集一堆专家。 再通过大大小小的会议，最后从几个方案中挑中一个最满意的，再由最专业的师傅来完成。 手艺是一种能力。 钞能力何尝又不是另一种能力呢？ 有钱人啊，不管到哪里，解决事情的方式都是这么简单粗暴。 只是这样，还能修复好的瓷器，能弥补回人工和物料吗？ 这不是亏本的买卖？ 第290章 疯狂的石头（12） 赵澜当然是个有钱人。 但他讨厌比自己更有钱的人。 也更讨厌富二代。 就如柳雅这样的富二代，似乎花钱是非常随意的一件事，全凭自己的喜好。 赚了就当作是商业天赋。 赔了就当买个乐子。 当然，这些钱如果当做是投资给他，那就另谈。 可问题，并不是给自己的投资啊。 他粗略的算了一笔账。 以柳雅这种顶级富二代，要聘也是聘手艺最好的，付出一点钱也没什么。 物料当然也要最好。 这么一套下来，五百万大概是不够的，还要往里搭一点。 意义是什么呢？ 不如痛痛快快的把东西卖给自己，皆大欢喜啊！ 夏南风的想法和赵澜截然相反。 他就以为顾然说的，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你们三人学过多久的金缮？” 夏南风问。 顾然介绍道：“这位没学过，这位学过两小时，我呢，天赋形选手。学了很多很多年，经验丰富，带她们两个菜鸟，足够了。” “……” 夏南风的母语是无语。 他期待了好一会儿的答案，结果就这？ 就这？就这？就这？ 我把你当朋友。 你把我当哈士奇？ 我像吗？ 夏南风不问了。 坐了回去。 双手抱在胸口，生闷气。 没意思！ “呵呵，既然顾老板不舍得忍痛割爱，那我也不好强求。” 他又留下了一张名片。 意思是等到元青花修复好之后，让自己见见完成后的样子，算是完成一个心愿吧。 同样的名片第二次拿在手上，顾然冲他说了声好。 这次没打算丢了，算是缘分吧？ 等赵澜走后，吃瓜群众的视线就散了。 没乐子看了。 只有柳雅注意到了顾然看向赵澜的背影有些不对劲。 “你在想什么？” 顾然淡淡的笑笑，小声的说：“还记得，咱们和他公司的两位员工吃过一顿饭吗？” 柳雅微微一愣。 这个她当然是记得的。 当时那两个员工知道自己的身份后还吓得不轻，一顿饭根本没有吃好。 这件事秦曼雪并不知道，所以她八卦的问了一嘴，柳雅没有一点隐瞒的全盘托出。 听完始末，秦曼雪伸出一根手指，在顾然的肩膀上戳了戳。 “你打算挖墙脚吗？” 顾然面带笑意的轻轻摇头，“比这复杂，嗯，这里人多耳杂，我们回去说吧。” 柳、秦两人都没意见，大概都猜到了他究竟想干什么。 秦曼雪知道，这件事和自己没多大关系，所以直接就抛到脑后了。 倒是柳雅，总觉得顾然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又以人多耳杂为借口不往下讲了，就是让自己去发散思维，给足思考时间。 柳雅苦笑。 诡计多端的男人！ ……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惹来多少人的注意，大多数人还是围绕着那几块玉石聊天。 也有一些人，在这种气氛的撺掇下，也买了几块自己很中意的毛料，打算现场切开，然后蹭一波拍卖，打不了之后给顾然等人一笔佣金。 当然，这比佣金会比正经拍卖行里少很多，大概是3%。 怎么说也是借了光，说不定还得让人家的主持人帮忙，这钱是花的值的。 懂行的都明白一位专业拍卖师的重要性，至少从前几天在展馆的拍卖会上，晴文的专业性和颜值、身材已经获得了一致的肯定。 大家毫不怀疑，如果由她拍卖物品，价格还能有一些上涨。 那可不是喊价和落锤那么简单的事儿。 专业的评估和鉴定，在这个场合能发挥的并不多。毕竟是大家亲眼看见从石头中开出的玉，玉质如何，各位行家 心中都有个数。 所以，拍卖师的作用还剩引导拍卖的节奏，通过她的口才来将一场拍卖会变的非常有观赏性，甚至有时还能起到刺激竞价的关键作用。 还有一些场外的作用，如市场数据分析、通过曝光提升拍品的价值等作用，在这里都不大。 但没有人会蠢到，忽略一个拍卖师的作用。 老板们在买了毛料之后，就当场切割了。 这些切割现场，也是有视频转播的，但只要是出的玉料价值不尽人意，画面就会立刻切走。 拍摄画面的工作人员都是庄园的人，当然不会做这种负面宣传。 但即便他们不拍摄也没用，赔了之后，总是会有鬼哭狼嚎的声音此起彼伏。 秦曼雪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 疯了，有人疯了。 赌涨了，赌跌了的人都疯了。 顾然握住她柔弱无骨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地揉玩着，说道：“有涨有跌才是正常的，如果全都涨了，那这个市场也开不下去了。” 秦曼雪另一只手放在胸口，隔着厚厚的震荡波感受着自己正在加快的心跳。 心有余悸的说道：“我只是在后怕，如果再来一次，我肯定不会听小雅的怂恿和你们一起玩了。那些钱我赚的可不容易了！” 她放眼看去，接在他们身后赌的毛料有13块。 4涨9跌！ 其中两个大跌，一个大涨，剩下的都起伏不超过两百万。 一个非常夸张的比例！ 顾然揉着她的手指，问道：“心跳的很快？” “嗯，我害怕呀！” “我是老中医，有专业的手法帮你缓解，你喊一声老公我就帮你。” “去，坏蛋，这在公众场合呢。” “好吧，那晚上回去再帮你。” “你想得美！” 秦曼雪抽出手，在顾然的腰间掐了一下，面色绯红，显然口是心非。 顾然配合着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又抓着她的手，揉着她刚刚所掐的地方，说道： “可现在我们赌涨了啊，难道不会上头，还想继续吗？” “刚刚肯定会有啊，但现在冷静下来了嘛，又看到了这么多人赔了，也会害怕的。” “你看，现在已经4连跌了吧？” “好像是，真是太可怕了。” “不，现在正是好时候，我想，买的人会更多的。” “为什么？”秦曼雪真听的有些懵了。 “因为失败的都是垫子，按照成功率的玄学来说，越失败就代表越成功。” 这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DNF啊。 第291章 疯狂的石头（13） 秦曼雪觉得顾然在忽悠自己。 听听这话，靠谱吗？ 失败的就叫垫子？ 谁那么傻啊？ 但很快，现实就向秦曼雪证明了，顾然的话是绝对正确的。 哪有小孩天天哭，哪有赌鬼天天输？ 想要富，下重注！ 下注一分钟，少打十年工！ 不怕输了苦，就怕断了赌！ 这些话在股票圈还是挺流行的，放在赌石市场也是一样的，毕竟都是一个性质的东西。 所以秦曼雪就见到了震撼的一幕。 在四连赔之后，又是三个价值300-500万的毛料赌赔了。 嘶~ 作为打工人的晴文见到这一幕也是吸凉气。 她对柳雅说：“我真觉得拍戒赌视频，得来这种地方。” 柳雅摇头，“没用的，没到自己身上，不可能有人感同身受。” 顾然呵呵一笑，“没想到你这大小姐还能有这种觉悟。不过我有一计。” “什么？”三女异口同声。 “赌涨的毛料可以拍成视频，给股民们看，然后他们就不会继续玩股票了，而是来买毛料，因为他们天天看见绿色，肯定很有信心。赌石嘛，越绿越赚。” “……” 这个笑话很冷。 因为它是地狱笑话。 一点都不好笑好吗？！ “还在继续啊。” 继4+3的连跌之后，终于，第八块毛料切涨了！ 200万的毛料，切出400万的玉肉，利润翻了一倍，已经算是大涨了。 毛料主人的声音非常兴奋，之前空气中的沮丧也一扫而空。 有不少人对他拱手说着恭喜，也有人当场就开始竞价了，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走拍卖流程的，价格差不多就卖了。 不是特别稀有、顶级的玉料根本就没有拍卖的意义，因为市场价格涨幅不大，想多卖几十万都不现实。 至于玻璃种、帝王绿都很稀有，是会造成哄抢的。 顾然特地朝着老江那边看了一眼。 老江冲他点头笑了笑。 顾然觉得这个笑非常的耐人寻味。 卧槽，这个涨跌，不会是老江在干预吧？ 当然，除非他也有透视眼，不然是不可能全程干预的，但是找几个托，拿几个大概率涨、跌的毛料还是没问题的。 要么说这些人会玩呢。 什么节奏带师！ 晴文看着还有人在挑毛料，不由得好奇问：“不是都垫出来了一个吗？他们是相信能连涨吗？” 是的，在这种刺激下，卖毛料的人更多了。 似乎都想接下这份好运气。 秦曼雪扶着自己的脑袋，觉得有些晕乎乎的说：“这么一看，顾然和左哥连续赌涨八个，真的好离谱啊。我现在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周围有人听了直接沉默了。 赔的人都快哭了。 妈的，这小子开挂了吧？ 不削能玩？ 那些锋利的目光直射顾然身上，他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顾然没有开挂！ 就第一块毛料用透视，也叫开挂吗？ 后面的都没用，不然赚个翻倍简直太轻松了。 这时，顾然和左宁挑的第三块毛料也都解开了，但是都没有再开出什么好东西。 顾然的是质量中等的蓝田玉，左宁的是品质稍上乘的翡翠。 涨的都不是非常多。 这是顾然早就预见的。 左宁对这个结果有些失望，前面开的几个高级货，已经让他的眼光非常挑剔了。 小涨几十万而已，根本不放在眼里。 如果后续没有人持续买毛料，造成了7连跌的惨况，他现在说不定又上头的去挑两件。 顾然也不得不成人，这玩意是真他娘的上头！ 最后一块，就是三位小姐妹一起挑的那块毛料，顾然早就知道了结果，里面是一块形状规整、质地不错的干青玉。 这一块干青种绿色的浓度非常大，颜色分部比较均匀，且毫不透明，看起来非常干，没有玻璃种那种水润通透的感觉，完全是两种极端。 干青种常伴有裂纹，幸运的是，这块原石的裂纹较小。 原石被工作人员拿了过来。 秦曼雪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总觉得这玩意不好看，还很粗糙。 “我们，是不是赔了啊？” 巧巧也凑了过来，摸了一下，只觉得粗粒感很大，轻轻敲的时候声音还很清脆。 “我也觉得赔了。”巧巧说。 柳雅哭笑不得的说：“没赔，涨了，大概涨了50万左右吧。” 随后她向二人简单的科普了一下。 “那这个能做成什么？镯子可以吗？” 柳雅说：“其实干青种能做的也比较单一，大多都是切成薄片，做成牌子、吊坠之类的，像镯子这样稍大一点的物件就比较难了。” 这时，老江走了过来，对几人说道：“顾老板、左老板，刚刚有几位朋友过来让我帮忙问问，如果你们想要弄个小型拍卖会，能不能等他们一会儿？他们也想借借光，答应支付3%的抽成。” 顾然和左宁还未说话，拍卖师晴文便先说了：“各位，我能提个小建议吗？” “说吧。”左宁抬手示意。 “嗯，我觉得咱们还是别等了。咱们最终的目的还是利益最大化，只有顶级的玉石越少，咱们手头的才能卖出更高的价格。” “如果之后还有老板赌出好玉，对咱们肯定是有影响的。帮他们拍卖也不是不行，但是我们的不能拖了。” 毛料的购买量忽然增多，和顾然几人赌出好几块顶级玉石是有着直接关系的，这也是许多人的目标。 虽然已有几个人赔了大几百上千万了，但依旧有人乐此不疲。 除了他们之外，还真有一个老板在此之前赌出了一个顶级的青玉，水头很高，也是比较罕见的原石。 总体来说，顶级的原石并不多，对他们的影响还小。 再拖下去呢？ 谁知道。 拍卖的事项老江很早之前就在准备了，只是一个临时使用的产地，也不用怎么精心布置，只要主角是顶级玉石，环境再恶劣也有的是人愿意掏钱。 拍卖的地点在三十米之外的一个偏厅中，已经搭建出了一个简单的台子，嘉宾席以及号码牌什么都准备好了。 第292章 疯狂的石头（14） 老江等人直接把顾然几人安排在了第一排，视野最好的位置。 顾然坐在第一排中央的位置，左右两边是两位风格不同的大美女。 左边是青春洋溢，美的不可方物的美少女秦曼雪。 她扎进娱乐圈这个大染缸，简直是天生的女神圣体，要火起来也只是早晚的事儿，毕竟先天的条件太优渥了。 此时，未来影后的手正被顾然牵着，柔软掌心的肉垫被顾然像捏橡皮泥一般把玩着。 触感细腻、温润，简直令人爱不释手。 顾然的右手边是柳雅，这位自小就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只是坐在一张几万元的普通椅子上，清丽的面庞上没有显露太多的情绪，华贵、优雅的气质让人在几米之外就能感觉到了。 顾然的视线很不小心的，扫过柳雅的大腿。 她的穿衣风格依旧和之前一样，高定的裙摆让她无论以什么坐姿都能处于一个非常舒适的姿态，而且一点也不显身材。 此时，她的双腿正叠放在一起。 有风穿过窗，把她的裙摆吹的摆动，竟隐隐间显出了隐约的轮廓。 柳雅的双手就放在大腿上，细嫩粉白。 一时间，顾然也想牵起这只手，摸摸它的指肚和掌心，比较一下两个闺蜜谁更软。 当然，现在是不敢的。 不过他能比较两位美少女身上的香味。 秦曼雪身上的香水香调很简单，清新的柑橘，后调有些玫瑰的层次感。 柳雅的香水味则淡了许多，很好闻，如木制的檀香，一点都不闷，嗅起来非常有舒适感。 顾然想要比较，发现又多余了。 都喜欢啊。 这时，搭建好的舞台上有脚步声响起。 顾然抬头看去。 因为坐在最前台，舞台又有些高度，所以他微微昂头的时候，只能看见一双纤细、修长的大长腿。 晴文穿着过膝的半裙，裙下是肉色的丝袜，丝袜只到小腿。 在这双腿上，顾然竟然看见了一些矛盾点。 明明细长有匀称，怎么还会有勒肉感。 妈耶，这谁看了不喜欢啊？ “妹夫，你觉得怎么样？好看吗？” 这时，左宁的声音忽然响起，让顾然吓了一跳。 “还、还行吧，一般！” 顾然刚开始说话都有些磕绊了。 好你个浓眉大眼的左宁。 趁我不注意！ 来骗！ 来偷袭！ 不讲武德！ 左宁感觉顾然有些不对劲，看了他一眼，说道：“这舞台还一般啊？我觉得挺好的啊，这才多久，就把一个偏厅布置成这样，郑自晨的这个管家还真会来事儿。” “……” 顾然眨了眨眼，“你说舞台？” “不然呢，你说的是什么？” “我也说的是舞台。” 顾然一脸的正气凌然。 其实他刚刚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个偏厅的布置。 不得不说，和一些正式的拍卖舞台比起来差距不大。 什么大屏幕、拍卖台、举牌物料、拍卖品展台什么都一应俱全。 椅子也不知道是临时从哪个高端家具城弄来的，几乎都是崭新的皮质沙发，往里一坐整个人都陷进去，很是舒服。 这些都还好。 最离谱的是，墙上居然还挂着几幅两米宽、四米长的玉石特写海报，用精美的相框束住，挂在墙上的时候里面还有几条灯带，让整副海报都显得特别精美。 这些海报中，无一例外，都是顾然和左宁刚刚才开出来的玉石。 一共就有10幅。 要知道，在之前，这只是一个还不知道要不要举办的，偏玩闹性质的拍卖会。 老江太会来事了，这钱就该他赚啊。 “你对这人满意不？”左宁问。 “嗯，确实是挺不错的。” 左宁说：“你给我想个主意，把这人给挖走。” 顾然苦笑：“我说你不是吧，想找一个这样的人，也不难吧？为什么非要挖他呢？” “他是郑自晨的人啊。” 柳雅缓缓说出答案。 顾然恍然大悟。 原来老江用的顺手是一回事，主要是想和郑自晨对着干。 这些人都有病吧。 幼不幼稚？ 左宁说：“其实我一直在物色，咱们在国外生意派谁去比较好。我身边倒是有一些能信任的人，但是都不太适合。” “他就适合？” “嗯，适合。” 顿了一下，左宁继续道：“关键的是，他只要离开了郑自晨，肯定是活不下去的。” 再往下的，左宁就没继续说了，他相信顾然能听得懂。 果不其然，顾然听后眉毛都挑了一下。 嘶，这位便宜大舅哥看着吊儿郎当，实际上黑着呢。 老江绝对是郑自晨信任的人，知道的事儿肯定也不少，光明正大的走肯定是不可能了，但消失之后，就不能再出现了。 被怀疑，就得死，更别说还是和左宁有关。 去国外，才是老江唯一的生路。 顾然还想继续问下去，但是周边的人可不少，显然不适合聊这个。 顾然也不太明白，左宁怎么会忽然说起这事。 看着也不像是心血来潮啊。 难不成，他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想不通的事情，顾然就不会继续往下想。 揉揉未来影后的小手，看看台上勒肉的丝袜美腿不好吗？ 将要拍卖的玉石，全部都被放在了台上，在高清摄像头的拍摄下，画面呈现在墙上的一块大屏幕中。 虽然在场的人都见过了，但还是忍不住眼馋。 这样高端的玉肉实在是太少见了，而且往往被一些有底蕴的家族、品牌给弄走，一般只是有钱的商人，可不好抢。 所以这个消息一旦被左宁散发出去，就像是海上的血，会引来鲨鱼。 感兴趣的人几乎都来了，就算忙也会派一个人到现场。 这就导致现场非常热闹，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临时起意的简陋拍卖会。 晴文站上讲台之后，偏厅内的气氛更加热烈了许多。 美人与玉石，都极为养眼。 晴文不愧是专业的，她落落大方的站在台上，冲着众人微笑挥手，也没有提前准备台词和手卡，就这样脱稿的说了一段精彩的开场白。 她说话的语速不疾不徐，很快，便将话题引导到了玉石上。 所有人都知道，拍卖，要开始了。 第293章 疯狂的石头（15） 包括三位美女合伙买的那块干青种，同样也被放到了台上。 最开始的拍卖，就是以这个干青种为开始。 起拍价不多，只有八十万。 虽然八十万已经能在小城市中买一套房了，但和周围的那些玉石比起来，确实显得有些玩笑。 不过大家还是捧场的。 拍着玩似的，价格很快就来到了一百二十万。 而且，这并不是最后的成交价。 台上，亭亭玉立的晴文举着拍卖锤，喊出：“干青种，一百二十万三次。” 整准备落锤的时候。 台下又有人喊：“我再加十万，一百三十万！” 全场哗然。 众人看着举牌的人，然后小声议论，发现都不认识这个人，应该是外地来的，或者是哪位大老板派来的助手。 “这已经溢价了吧？” 秦曼雪虽然不了解玉石的价格，但通过现场的气氛，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嗯，有些不对劲啊。”柳雅点头回应道。 如果是什么顶级的玉石，就算是溢价了，也有人抢着要，那也是正常的。 但这只是个干青种啊，虽然成色不错，但也不至于这样。 左宁就坐在柳雅的另一边，他拍了拍表妹的肩膀，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了站在讲台边缘，很不起眼的老江。 顿时就了然。 顾然也有些诧异，“有必要这样吗？” 左宁哈哈一小，视线跃过柳雅，看着顾然说：“你还是小看了金卡的作用啊，在这身份很尊贵的，被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当然，这也是老江比较通透。” 顾然算是理解了一些，这样的手下确实很不错。 顾然回过头，对着坐在自己后方第二排的夏南风说：“你对这个没兴趣吗？再不拍就没了。” 夏南风挑了挑眉，“我是有钱，不是傻。刚刚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已经出过一百万了，但是超出这个价格就不值了，别想忽悠我。” 顾然耸了耸肩，又坐正身子。 这小子是真识货，不好忽悠的那种。 无所谓了，反正也高价卖了出去。 最后的落锤价，自然是停在了一百三十万。 最高兴的，就是顾然身边的秦曼雪了，她已经把手缩了回去，兴奋的嘟囔着什么。 顾然把身体凑近。 因为沙发有着扶手，椅子也宽松，所以他凑过去也贴不到一起。 碍事的椅子。 “你嘟囔什么呢？” 秦曼雪抬起头，对上了顾然的眼睛，顿时笑成了月牙状，“我不告诉你！” 少女的爱意在眼中流转，藏不住的那种。 顾然似乎猜到了一些，也跟着笑：“好吧，我本来有件事想和你说的，但现在我也不告诉你。” “嗯？” 柳雅愣了一下。 “怎么样，要不要咱们两交换一下？”顾然商量着问。 “不要。” 秦曼雪有一瞬间的犹豫，但还是坚持的摇头。 而后撒娇道：“哎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乖。” “行吧，如果你是在想小钱钱要怎么用，可以再大胆一点，因为你又要发财了。” 秦曼雪眯眼笑：“好~” 她也知道，舞台上，所有人都期待的正戏要开始了。 柳雅坐在软沙发上，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坐姿。 她的目光正看着台上的屏幕，但对于周身发生的事儿，她也很清楚。 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绪有些不高兴。 两幼稚鬼！ 这时，顾然的身子又朝着她倾斜了过来，他的手搭在椅子扶手之上，整个人的重心似乎都在往自己这边挪。 这一瞬间，柳雅的感觉很奇妙。 她抬手，把顾然推了回去。 “有话直说，少来这一套。” 顾然嘿嘿一笑，又凑了上去，小声的说：“你舅舅肯定认识一些雕刻的大师吧，给我介绍几个呗。” 他的声音刻意的小声了一些，没让秦曼雪听见。 “你想打造几个物件？” 顾然点头，“是啊。” 柳雅看着顾然，“还有你不会的东西？” 顾然搔头，“我只会一点，手艺不行，浪费了好玉就不好了。” 雕玉的师父好找，但是那种大师级的可不好请，对方也是很挑剔的，不是有钱就能出山的。 这就是范儿。 有关系，直接找不香吗？ 嗯？ 柳雅有些疑惑。 这家伙虽然之前有说要自留一点玉料，但开出来的玉并不多，而且要支撑一场小型的拍卖会，所以都拿出来了。 他还有什么好玉？ “你还要赌吗？”她直接就问了出来。 顾然摇头，“不赌了。” 见顾然没有继续解释，柳雅也就不往下问了，说道：“好，到时候我让舅舅帮你留意一下。” 这时，台上的晴文开始介绍起了第二个拍品——左宁的玻璃种。 这绝对是这场拍卖的重头戏。 要知道，左宁买这个毛料就花了两千多万，这还是七折之后的价格。 原价要三千多万。 放在公盘上，也是有希望竞争标王的好东西。 从这个毛料开出的玻璃种，行家预估价格是4000-4500万。 这也符合在场的人对它的价格期望。 已经很贵了。 再介绍完之后，晴文说道：“这块玻璃种的起拍价是……五千万！” 最后三个字从丰润的唇瓣中吐出，由价值几百万的音响发出音浪，让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卧槽！” “夺少？！” “五千万？真他娘的黑！” “这价格也太离谱了，左宁怎么不去抢？” “闭嘴！他真能抢！” “……” 很多人的心中都有怨气。 不是，哥们儿。 大家都是冲着顶级玉料来的，你上来就这种价格，把大家当冤大头了吗？ 谁他娘的能接受啊？！ 对于这种反应，柳雅早有预料，也和晴文说过了应对方案。 晴文举着话筒说：“各位，大家也知道，这块玉料的卖家是左宁先生，他很喜欢这块玻璃种，原本是不想拍卖的，但感受到大家的喜爱还是拿了出来，如果大家觉得不值流拍也没关系，后续这块玻璃种，他会亲自找大师雕刻，到时候大家也还有合作的机会。” 第294章 疯狂的石头（16） 晴文作为专业的主持人，还主持过两天大型的拍卖会，经验以及很老道了。 刚才的拍卖，她主持的就特别好，把现场的气氛调动的很热烈。 一个明明不怎么稀奇的干青种，举牌拍卖的效率也很高。 这种迹象往往表明，这一场拍卖会将会很激烈。 人的情绪也是有惯性的，特别是花钱这档事，会上头。 但是，这种热烈的气氛，在玻璃种出来，并报出5000万起拍价的时候，就好像被泼了一盆冰水。 气氛瞬间降低了不少。 在晴文的介绍之后，现场没有人举牌，甚至还有一种诡异的安静。 无数道目光看着台上的玻璃种，以及左宁的背影。 左宁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背后无数道无数火热的目光。 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这样的事儿，并没有发生在他的身上。 反而，他瞧着二郎腿，嘴角是一抹看乐子的微笑。 “喏，这价可是你提的，现在收不了场了吧。” 他看向顾然，挑了挑眉毛。 “放心。” 顾然很轻巧的耸了耸肩，“让子弹飞一会儿。” “你以为拍电影呢？还飞一会。”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人举牌了。 “五千一百万，36号。” 台上，晴文面带微笑，抬手用礼仪手势指着那位拍主。 相较于之前流利又幽默的发言，现在的晴文显得很正式，价格后面停顿了一下也只是报了拍卖者的号码牌。 这种时候她不需要说话，要给其它拍卖者留有足够的空间。 果不其然，众人一看，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正是之前才和顾然几人聊过几句的赵澜。 顾然还纳闷呢，刚刚让人查过他了，这人家中玩的比较杂，也不是主玩玉的，更没有几件价值这么高的。 着实没想到，他会参与这个竞拍。 顾然回头看他，还能感觉到，他对自己抛来一个善意的眼神。 都是聪明人，怎么可能会不懂他的意思。 对那些瓷片还不死心，看这玻璃种没人举牌，特地卖个面子呢。 他越是这样，顾然就越不可能把瓷片出手了。 这家伙大概也是没招了。 不过，顾然觉得完全不需要这家伙帮忙啊。 很快，第二个喊价的人又出现了。 正是坐在第二排的夏南风。 按照加价的规则，只是举牌不喊价，默认一次加100万。 虽然这是以千万为单位的原石，但一百万可不少，至少可以买一个不小的边角料了。 大家会聚在这里拍卖，想要的，也不过是挣几百万。 所以每一次加价，都是一次巨大的冒险。 “五千两百万，8号。” 又有哗然声响起。 然后大家看到屏幕上，夏南风那张清秀、满是青春的脸，又都无语了。 怎么接连两个拍卖的人，要么不是玩玉石的，要么就是个圈外人、二愣子。 这是艺高人胆大？ 还是人傻钱多？ 我们这么多行内人都纠结的要死，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怎么还有两傻子凑热闹？ 也有人对这两个蠢蛋恼怒至极。 在场的人中，心思各异。 如果这块玻璃种流拍了，被左宁带回去，那么总有人能找找关系、套一下近乎，以更便宜的价格从左宁手上买过来。 有这种想法的人，绝对不少。 所以，对这两个搅局者，很不爽。 “五千两百万，两次。” 晴文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同时也把手放在了拍卖锤上，只是还没举起来。 “五千三百万。” 忽然，坐在第三排的一位女士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号码牌，报出了自己的价格。 循声看去，先是见到一只纤细、很骨感的手。 这只手很美，五指修长，不用刻意的凹动作就能让手控馋的流口水。 拍主也很美，是一位保养极好，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的美妇人。 有一种贵气的美。 美来自她瓜子脸的脸型。 贵气来自她脖子和耳垂上的翡翠首饰。 首饰的主体都是沁黄色的和田玉，打磨和雕琢的工艺非常精细，一看就价格不菲。 “呀，是徐大美人。” “她就是庆阳集团的徐老板？” “对啊，之前也没看见她啊，什么时候来的？妈的，这女人真他娘的够味！” “你他妈小声点！不要命了？说正事，那咱们跟拍吗？” “拍吧，竞争一下，我觉得多少还是能挣点的。” “还是算了吧，有点太高了，后面不还有好几块吗？” “后面也没这样的玻璃种了啊！” “但是有帝王绿啊。” “体积太小了，怕是抢不过这些人。” “要不，再等等吧。” “等个毛，老杨也举牌了！” 邪门的事儿发生了，徐美妇喊价之后，其它人就好像是中了妲己的魅惑，一时间也没了脑子，跟着喊价，而且频率还挺快的。 “五千八百万！” 最后，徐美妇又一次竞价，顿时，场内又安静了下来。 顾然都看傻了。 他也没想到，最后的价格能飙这么多。 他的本意，只是想坑一坑夏南风这傻不愣登的小子啊！ “这位你们认识吗？” 顾然忍不住好奇，看向左宁、柳雅兄妹二人。 柳雅不答，只是眯着笑眼，看了看自己的表哥。 顾然和秦曼雪对视一眼，顿时都冒出了意味深长的笑。 懂了。 这两人之间有事儿。 怪不得这么捧场呢。 再之后，在柳雅简单的介绍下才得知，这位徐美妇家里是搞房地产的，只用一个质朴的词儿就能概括：超有钱！ 顾然还想再八卦几句，但看左宁的面色，还有他身边的巧巧，也就老实了。 最后，这块玻璃种还是被徐美妇拍得。 顾然回头，看坐在自己背后一排的夏南风。 这傻小子还攥着拳头，一副不怎么服气的样子。 “没事儿，后面还有好东西呢，你还有发挥的空间。” “嗯！”夏南风用力的点了点头，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顾然坐回来，扯了一下柳雅的袖子，小声问：“咱们现在还改起拍价，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晴文戴着隐形耳机呢，你和她沟通一下就好。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收敛一点吧，他们自己竞价，价格也不会低的。” 第295章 疯狂的石头（17） 顾然觉得柳雅说的非常有道理。 他也只是一时兴起，并没有真的想改起拍价。 这相当于杀鸡取卵了。 临时改价这种事不一定能瞒的住，泄露出去只会败坏路人缘。 把别人当傻逼的人，才是最傻逼的。 再之后，便是顾然的那块帝王绿了，大概有十公斤，看起来绿意盎然，通透性很佳。 一眼看去，只觉得颜色特别舒服、柔和。 只是，在高清摄像头的拍摄下，里头的黑斑也一览无余，黑斑不多，但确实影响了价格。 如果没有黑斑，起拍价可以定在三千万。 但现在，只能定在两千万了。 对于这块玉料，在场的商人并没有减退热情，毕竟也是顶级的玉石，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而且在前面那块玻璃种的刺激下，大家竞价的欲望也高涨了不少。 两千万，也算是一个很高的起拍价了。 这次，顾然不需要再等子弹飞了，夏南风第一时间举牌，加了五百万。 价格来到了2500万。 不得不说，一下跳五百万，非常豪气，不少人都被震惊到了。 除非他是在捣乱，要么就是势在必得，一副谁敢和他抢就争到底的架势。 但是，这种做法，在经常参加拍卖会的人看来也非常傻。 两千万本来就非常高了，有这个心思的人绝对不多，但凡跳到两千三百万就已经没有多少升值空间了，再高，那就是亏本了。 这个时候会继续竞价的，也只有财大气粗，不在乎那几百万亏损，只买个高兴的大富豪了。 这样的人，在场也有，但他们的要求也很高，如果玉中没有黑斑，到会和夏南风争几下。 现在，可是真没多少兴趣。 “三千万。” 台上的晴文刚复述了一遍价格，那位徐美妇也举牌喊价了。 嘶~ 不少人都吸了口凉气。 怎么张嘴就是五百万、五百万的跳？ 这还玩个集贸啊？ 夏南风也很不爽。 小年轻的脑中还想着，如果别人和自己竞价，最多也就加一百万，到时候自己再喊道三千万。 那该有多爽啊！ 没想到，让别人先爽了！ 他气呼呼的回头看去，也不管对方是谁，长的多好看，脸上的不服气是藏不住的。 徐美妇和他对视着，声音很酥，带着笑：“小弟弟，要不你说声好听的，撒撒娇，姐姐就让给你啊。” 夏南风瞪大了眼。 清秀的脸瞬间就红温了。 这女人！ 这女人！ 怎么当众调戏自己！ 我这心跳这么快是怎么回事？！ 魅魔是吧！ 开挂了，还玩个毛啊？！ 顾然笑吟吟的看着他，“你这脸怎么变成猴子屁股了？还跟价不？” “我、我……不跟了，你少来激我！你就是想多坑我的钱！” 他倒是想，多加一百万没啥，但那气势也太弱了。 而如果加五百万，那就是真亏了。 吃瘪和当傻逼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秦曼雪对顾然笑道：“你就别欺负小夏了。” “唉，话不能这么说，我哪欺负他了？我就是和他聊聊天，缓解一下他的情绪，毕竟等等还有玉等着他拍卖呢，让他有个好的状态。” 夏南风看了顾然一眼，说道：“谢谢你，但是不用了。” 秦曼雪偷笑。 这孩子也太单纯了。 他在坏你道心啊！ 另一边，柳雅在和左宁小声蛐蛐。 “你看到了吗，徐粥姐姐在调戏小帅哥，她现在是不是不喜欢你这款了？” 左宁也红温了，咬牙切齿的说：“你懂个屁！她逗小孩呢，她就是想追我，想引起我的注意，要不然怎么会出那么高的价？” 他分析道：“这女人精着呢，根本不像看上去那么败家。她就是觉得吃定我了，溢出的价、不，她肯定都想好了，怎么把拍卖的钱都坑回去，你觉得我会让她得逞吗？” 他急了，他急了。 这时，坐在他身边的巧巧说：“宝贝，你会不会是想太多了，他好像对你没那种心思。” “胡说，是你懂她，还是我懂她？” 巧巧笑意不减，“是吗，那你两以前的故事怎么结束的？难不成是你甩的她？” “哼，这些事你少打听！” 柳雅笑的花枝乱颤，“巧巧，他破防了。” “他红温了。” 两个女人说着，还互相击了个掌。 柳雅说：“表哥，我觉得巧巧就挺好的，现在像她这样敢怼你的女孩有几个？这多有意思啊。” “你管这叫有意思？顾然也这么对你的？” “那你别管。” “哼。” 左宁懒得搭理这两个拿他取乐的女人，又回头看了夏南风一眼。 小白脸！ “你盯着我干嘛？”夏南风皱起眉。 柳雅说：“他觉得你长的好看，就多看两眼呀。” “……” “……” 这次，夏南风又红温了。 和刚刚的害羞不同，这次是气的。 似男同。 滚啊！ 与此同时，晴文站在台上，介绍完了第四块拍卖的玉石，是左宁第一块毛料开出来的，也是帝王绿，品相要比顾然的那块好一些，所以起拍价定在了三千万。 夏南风不愧是愣头青，在别人还在合计值不值得的时候，他就准备举牌了。 “等等，你别急。” 顾然喊住了他。 这时，已经有别人开始竞价了，但价格不高，所以他也没那么着急，看了顾然一眼问：“干嘛？” “我觉得这个价格有点过高了。” 夏南风在这里没有什么熟人，能坐在第二排，完全是因为顾然，所以他身边的也都是之前老江身边的人，顾然说话也不用藏着掖着。 夏南风听后，身体往后一靠。 “你也知道？你也好意思说？这起拍价不就是你们定的吗？” 顾然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只是轻松的耸了耸肩，“我只是想多赚点，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你要是真感兴趣，我之后给你整一个好点的原石，品质不低于现在的帝王绿，而且价格绝对公道，怎么样？” 夏南风更警惕了，“为什么？” “都说了嘛，咱们是朋友。” 夏南风：“你是不是当我傻？” 第296章 普信男 顾然惊了。 夏南风怎么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难不成他也有系统？ 不，绝对不是。 难道是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顾然问道。 他觉得自己的演技应该是合格的，至少不该是夏南风能看出的才对。 夏南风哼哼的冷笑，“你们今天的运气已经够好了给，一块毛料都没赔，概率有多低我也看出来了，别人氪金，你不仅氪金还氪命啊！” 顾然听懂了。 是觉得自己开出这些顶级玉石有些太逆天了，运气应该过了顶峰值，在下去，是开不出这么好的原石了。 他这个想法完全是正确的，这种事发生在任何一个正常人身上，都是不正常的。 但偏偏，顾然有挂啊。 夏南风说：“我听说你也是第一次来玩赌石，赚了几次就觉得这种事很容易？大家都说我天真，我看你才是真天真，刚刚排在你们后面开的毛料也有二十多个了吧？也就出了一块顶级翡翠，你想继续开几个？” 他一副我才不信的表情。 嗯，看着傻，其实稍微聪明一点点。 顾然解释：“你知道我今天赚了多少钱吗？” 夏南风皱起眉头，心算了一遍，也有些吓了一跳。 最开始的玻璃种是一亿两千万，刚刚的帝王绿是三千万，一共是一亿五千万。 至于买毛料的钱，和这个比起来，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而且，还没算上他其它拍卖的原石呢。 顾然没等到他说出那个数字，但通过他的表情也能判断出，他的心里在翻江倒海。 这就足够了。 “所以啊，我和别人不一样，我有资本继续赌下去，而且我很相信我的运气。” 夏南风脑中CPU极速运转。 最后点头，“行吧，那我就不拍了。” 其实他也没有很想拍卖到底，毕竟这个价格真的太高了，还有个花钱根本不眨眼的女人。 夏南风出的价格，在这个拍卖会上已经算是顶格的了，正常来说，是不会有人和他竞争到那个价格的，奈何出现了一个不按常理的人。 至于顾然说的，下一个顶级玉石，他也只是将信将疑。 没有夏南风的参与，之后的拍卖显然少了许多激情。 不认识他的人都在想，这个傻富二代到底能报到多少价。 徐美妇在则在想，都太弱了，根本就没有对手。 左宁则在想，妈的，怎么到我这块帝王绿，价格就不飙了？ “你怎么忽然不拍了？” 左宁转过头，看着夏南风问。 夏南风很诚实的指着顾然说：“他不让我拍的。” “？？？” 再之后的玉石，除了顾然和左宁各一个高端翡翠，价格只有500万左右之外，剩下的都是其它人的原石，拍卖成功后，顾然只收取3%的交易额。 除了有一个顶级翡翠之外，剩下的也都是高级翡翠，至于翡翠等级都够不到的玉，也没人会有脸放上来拍卖。 那些委托拍卖的原石主人，在自己的原石拍卖之前，看顾然等人的原石卖出了超出市场价格几百、几千万的价格，馋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种好事儿根本就轮不到自己的头上，不仅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价，反而还低了一些。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不难回答。 因为夏南风和那位徐美妇退出了竞争，还有竞拍的，加价也都不高，相较于顶级玉石，他们的高级玉石一次加价也只有10万、20万而已。 而且徐美妇不仅不打算参加了，还要求现在就完成后续的交易。 如果是正规的拍卖，当然不会提前交易，但他们这是临时的，也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了。 左宁可以明确感觉到，她是冲着自己来的！ “妹夫，这事儿我就全权委托你了，让老江找个律师之类的一起去，我就不和他碰面了。” 左宁对顾然抱了抱拳，表情都有些苦涩。 “这个我可帮不上忙。” “嘿，你小子怎么回事儿？” 顾然不答，只是用手指了指后面。 左宁回头一看。 结果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原以为徐粥会派一个助手之类的过来，没想到她亲自过来了。 顾然这才发现，这位美妇不仅风韵犹存，个子还挺高的，走路都带着风，耳垂下精美的耳坠跟着摆动，瑰丽十足。 该死的压迫感。 当然，这个压迫感不是冲他来的。 “左老板，去交接一下吧。” 徐粥一开口，声音还是酥，不过和之前与夏南风说话时，多了几分冷意。 “拍卖还没结束呢，我再看会儿，我派个人和你签个合同，完成交接。” 徐粥不满的说：“好歹也是几千万的买卖，你派个手下就把我打发了，还想像以前一样敷衍我？我不高兴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 左宁嘴角抽了一下，说道：“徐粥，咱俩已经掰了，再纠缠下去也没意思吧？” “你哪来个大脸说这种话？老娘买的是玉，又不是买你，哪和你纠缠了？普信男！” “我普信？！” 左宁一下就坐直了，腰绷的老直。 这时，柳雅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吐槽道：“哥，就是个拍卖后续交易，你怂什么？去吧。” “我怂？！” “对，你就是怂。” 徐粥双手抱胸，低眉看着左宁，“这里这么多朋友，要不我再帮你宣传一下？” “用不着！我跟你去！” 左宁妥协了，他也怕这个前女友忽然发什么疯，到时候自己可是不好收场。 徐粥又看向一旁的顾然说：“顾老板，你也一起吧。” 徐大富婆豪掷千金，连同顾然的玉石也一同拍卖了，自然是要喊上的。 至于对方怎么认识自己的，顾然倒没觉得奇怪，在座的基本就没有人不认识自己了。 顾然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时，徐粥又对柳雅说：“小雅，你也一起吧，等会儿我有些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柳雅有些纳闷，但也没拒绝。 巧巧一看，也跟着站了起来。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人和自己的男朋友还有些藕断丝连。 顾然自然不可能把秦曼雪落下，便带着她一起。 第297章 好几十亿 徐粥是有点无奈的。 自己喊上左宁、顾然还有柳雅，都是早有预谋，是有正事儿要和他们说的。 但没料到，顾然和左宁的女朋友也跟了过来。 那么等会儿谈事可就没那么舒服了，毕竟在她看来，她们影响了自己的谈话。 只不过她的养气功夫极好，这一切都没表现出来。 她朝着第二排的夏南风招了招手说：“小弟弟，你也一起吧。” 夏南风鼻子都要气歪了。 这女人怎么个事儿？ 不是，哥们。 你不仅拍卖上把我完虐了就算了，现在交易的时候还要叫自己旁观？ 虾仁猪心！ 太过分了！ 徐粥眼皮一抬，就大致猜到了这个可爱小男人在想什么，便又笑着继续对他招手，声音酥酥的：“来嘛，我们还可以谈谈玉石后续雕刻、设计的事儿。” 嗯？ 夏南风一愣。 别说，这句话还真的说到了他的心坎儿上。 不过，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你再犹豫，这事儿我以后可和别人商量了。” 一听这话，夏南风也坐不住了，一下就从座位上弹射起步。 手一招，“肘就肘！” 左宁就站在徐粥的身边。 距离不远不近，但也能瞄到到她白皙的皮肤，嗅到她身上的香水味。 自然更能看见她表情的细节之处。 不是，这女人什么意思？ 故意站在自己面前搭讪小男生？ 你都没冲我笑！ 哼，女人惯用的手段。 想引起老子的注意力是吧？！ …… 对于拍卖到手的几块顶级翡翠，徐粥只是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又让柳雅帮她和玉石合照几张后，就对这些玉石没什么兴趣了。 倒是夏南风，对这些原石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他还是不太相信的问，“徐小姐，你说的是真的？这些玉石的处理方案交由我来？” “你要是愿意喊我徐姐姐，那这事儿就是真的。” 夏南风哪经受过这样级别大姐姐，如此直白的撩拨，净白的脸又红成了猴屁股。 徐字在嘴边打转了好一会儿，后面姐姐两个字就是憋不出来。 徐粥倒是看乐了，红唇妩媚的笑着，冲他摆手：“好了好了，慢慢习惯就好。” “不过我丑话可先说在前头，你的方案要是让我不满意，我可就换人了。” “这个你放心！” 顾然等人看着两人谈话，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可是价值几千万的顶级翡翠啊，你就这么水灵灵的交给夏南风这个傻……憨……有点天真，嗯，有点天真的人了？ 他能拿出个屁的设计方案啊？ 难不成和左宁想的一样，只是富婆调戏小男生的乐子手段？ 之后的交易流程也非常简单。 老江办事妥当，早就把相关部门的人请了过来，这种价格的拍卖交易，是需要备案的。 另外请来的人，还有专业的律师团队，以及鉴定团队。 虽然这些团队，这些大老板都不缺，但还是准备齐了。 交易的合同自然也是早早就准备好了。 徐粥坐在一张松软的沙发上，翘着腿，一只手把玩着一串沉香木珠子，另一只手拿着合同，看着上面的条款。 顾然和左宁就坐在她的对面。 看合同这种事，顾然根本看不明白，而且他也不相信老江的人敢在这上面做小动作。 不过左宁倒是看的挺认真，时不时还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一副很懂的样子。 顾然差点就要憋不住笑了。 这是不想在前女友面前丢面子，死抻着呢。 徐粥浏览的速度特别快，翻完后把合同丢在桌上说：“你看得懂吗？” “废话。” “装吧你，你要没意见就签字吧。” “签就签，谁怕谁。” 顾然憋着笑，也签完了字。 交换完合同不到两分钟，顾然就收到了银行卡的收款短信。 其实到现在，他看到自己卡上那一串长长的数字，还是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顾然也没想到，在和各大医药企业合作之后，还没有收到他们的第一笔分账，卡里就先躺了这么多钱。 那个卖了1.2亿的玻璃种，老江说要分几天汇入他的账户，但没想到，根本就没让他等几天，而是很快就打到了他名下的两张卡内。 这笔钱扣完税之后依旧不少，银行方也会有人专门为他提供顶级服务，包括各项超高利息、提供便利性服务。 如果说，以前只有几百万的顾然，在银行那边只是个高级VIP，那么现在他就是顶级的，衣食住行等等方面的事，他不用花钱就能享受到。 当然，这些事儿目前顾然还没体验到，他以前只是听项芊芊说起过几句。 那时候向往的事儿，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了。 只是他现在还没体会到，毕竟连一袋大米、两桶花生油、加油卡什么的都还没领到呢。 正当他看着自己卡上余额发呆的时候，忽然有人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左哥，我在想事儿呢，有啥事等会说。” 银行方面的事儿，顾然打算发消息问问项芊芊。 毕竟这些事儿是芊芊姐最早和他说的，总要分享一下喜悦的心情。 项芊芊并没有回，项大秘书这会儿忙着呢。 “呵呵，顾先生在想发财的事儿吗？正好我也个发财的事儿，想和你们聊聊呢。好几十亿呢。” 耳边传来的声音并不是顾然的，而是徐粥酥酥的语调，听的顾然整个人都精神了。 靠。 太媚了！ 顾然把屏幕熄屏，一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笑笑说：“徐大美女别拿我开玩笑了。” 他和徐粥今天是第一次见面，说过的话都不超过十句，能做什么好几十亿的生意？ 等等，她说的好几十亿，是指钱吧？ “谁拿你开玩笑了？这事儿我都琢磨一整天了，刚刚听左宁的人在散布你们在这拍卖玉石的消息，马上就赶过来了。” “我呀，可就是专门冲着你们来的，那个什么翡翠，就是顺手买的。” 左宁倒是非常警惕，拍着顾然另一边的肩头说：“妹夫，警惕一点，小心上了她的套！” 第298章 打起来了 殷素素说过，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 如果这句话成立，那么徐粥就是一个超级无敌大骗子。 但顾然下意识的还是觉得，她不像骗子。 颜值高，身材好，气质佳的人总是有优势的。 果然，徐粥对左宁的这句话非常不满意。 她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指着左宁的鼻子说：“好你个左宁，老娘什么时候给你上过套了？” 顾然一听这话，差点没咳嗽起来。 你们说的套，和我想的应该不是一个吧？ “我和顾然刚认识，你就败坏我的风评，你让他怎么看我？再说了，我在生意这方面可一直是以诚待人，不像你，手段比我多多了，贼喊捉贼！” 左宁被指着鼻子骂也哑口无言，甚至还缩了缩脖子。 顾然感觉他这样子特别滑稽。 甚至想给他拍一张照片。 “我就开个玩笑……” “你拿我的信誉开玩笑？” 徐粥冷哼了一声，又看向柳雅说道：“小雅，你说说，我是左宁说的那种人吗？” 柳雅拿着一瓶水，浅浅的喝了一口，眯眼笑：“当然不是，徐粥姐，你别和我哥一般见识，你还不知道吗，他就这么贱贱的。” “哼。” 徐粥又对左宁翻了个白眼，而后又对顾然说道：“顾帅哥，要我说，那生意不如咱俩做，就别带这个姓左的了，他能做到的我也能，他不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说完，她还挑了一下柳叶眉。 妩媚又迷人。 左宁也瞬间反应了过来。 又是几十亿的生意，又是不带自己玩，那么说来说去，不就是关于蓝色小药丸外销的生意吗？ 这可是左宁重点关注的新项目，忽然被前女友横插一杠算怎么回事儿？而且看样子，还要把自己踢出去，不带自己玩了。 没这样的吧！ 左宁愤恨的瞪着眼，“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 徐粥眼神略带着轻佻，回答道：“你自己有多高调，你不知道吗？我听说后，让人证实了一下，也感兴趣，就过来啦。” 左宁今天其实就不是来赌石的，本就是想趁着顾然和柳雅都在，把这事儿给敲定下来。 只不过这事儿不可能一来就聊，先玩玩赌石也无伤大雅。 没想到，半路还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来势汹汹啊！ 至于徐粥说的高调，那也是子虚乌有的事儿，只不过到了某一个层面，只要做事不是特别隐蔽，让别人探查到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所谓的高调，实际上知道的并没有多少人。 忽然，左宁脑子灵光一闪，盯着徐粥。 调笑道：“原来你一直在关注我啊，那实在是太令人受宠若惊了。” 徐粥呸了一声，“都过去多久了，你还是这么自恋，我关注你什么？一晚上磕多少药吗？” 顾然所坐的位置，就在二人中间，感觉和坐在暴风眼的中央没什么区别，他能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和气压都特别微妙。 不是，这关老子屁事儿啊！ 我好想逃，却逃不掉。 徐姐姐的攻击力着实不低， 麻绳专挑细处断，下刀专往伤口扎。 果不其然，左老大一下就红温了。 柳雅双手捧着一瓶水，坐在一旁，非常乖巧的模样。 见到这个场景也不能装傻了，不然在这里吵起来可太难看了。 “徐粥姐，你今天既然是来和顾然谈合作的，那不如咱们直接谈吧，我知道，你本意也没想把我哥踢出局的。” 柳雅这句话非常管用，气氛瞬间就缓和了不少。 徐粥果然安静了许多，大长腿迈着步子回到柳雅身边坐下，贴近她的耳边悄悄说了句话。 柳雅听后，轻轻点头，徐粥这才冲着屋内多余的人挥了挥手，让他们先退出去。 …… 很快，屋内就剩下顾然、柳雅、左宁和徐粥四人。 秦曼雪和巧巧都没进来，她们都觉得签合同的场合太严肃了没啥意思，也就留在外边拍照了，秦曼雪还要多拍一些素材，看看能不能再做一期视频出来。 左宁整个人都陷在沙发里，一双腿架在前面的桌子上，还惬意的从口袋中拿出香烟，丢给顾然一支后，自己正要点一支，却被徐粥拦住了。 徐粥瞪着眼，没好气的说道：“喂，你不知道我最讨厌烟味吗？你是不是故意的？” 左宁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喂什么喂，你现在又不是我女朋友，我抽烟你还管的着了？唉，我就抽，我还抽两根！” 然后，他就那么水灵灵的拿出第二只，叼在嘴上，一起点着，猛猛的吸了一口。 还不等烟在肺里打转，他就呛的咳了起来。 顾然有些哭笑不得，连忙把刚刚接到手的烟收了起来，他可不喜欢犯这种贱。 徐粥气的身子都在颤，一把抢过柳雅手中的那瓶水， 直接就泼向左宁，只听哗的一声，他嘴上的两只烟都灭了。 顾然都看傻眼了。 这两人似乎都没有想谈事的意思啊。 柳雅只是对顾然轻轻摇头，然后依旧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左宁半个身子都被泼湿了，他气愤的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纸巾胡乱擦了一同，然后又掏出两只烟叼在嘴上。 点着后，又抽了一口，想像之前那样吐出一个骚包的烟圈，但是失败了。 不过，他依旧很骚包。 “嘿，我还有一整包烟呢，你还有水吗？” 徐粥看了一眼桌上，还没打开的几瓶苏打水。 左宁更加眼疾手快，一下就抢了过来，贱贱的看着徐粥，冲她吐了一口烟，“现在没了。” “靠！” 徐粥都没想到，这家伙这么没有下限。 然后，更加让顾然意想不到的事儿发生了。 徐大美女，气的直接上手了，想要去抢左宁嘴上的香烟，但不知怎么得，两人居然搂着腰，一起躺在了沙发上。 顾然也不知道现在是捂着眼睛好，还是瞪大眼好。 介姐姐也太猛了，晃的耳朵上几十万的耳坠都掉了。 柳雅连忙走上来，拉着顾然的手腕说：“还看呐？走呀！” “……” 顾然也没想到，这些人玩的这么花啊。 第299章 复杂的关系 被柳雅拉着手腕走出门，顾然很贴心的为两人关上了门。 直到现在，他还是很震惊，情绪没有丝毫缓解。 甚至……还想用透视眼在看一眼，这两人打着打着，是不是都啃上了？ 当然，这么没品的事儿，顾然没干。 “不是，这两人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啊。” 柳雅脸上的惊讶丝毫不弱于顾然，一双如湖水般眼眸里也不是一点波澜都没有。 “那个……” “嗯？” “你要不贴门上听听声儿？” 顾然往后退了一步，“你怎么不去听？” “哎呀，那是我能干的事儿吗？” “这也不是我能干的事儿啊，你真行。” “算了，之后再问吧。” 随后，顾然从柳雅的口中得知，这两人以前是男女朋友，甚至还谈了两年，一直都是吵吵闹闹的，后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分了。 顾然摸着下巴分析着：“我怎么觉得，徐粥姐今天来找我谈什么生意就是个幌子？她明明是冲着你哥来的。” “那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我哥不配。” “……” 这事儿着实让两人有些触不及防，其实最难的，还是怎么和巧巧解释这件事。 明明是四人一起去签的合同，回来时少了一男一女算怎么回事儿？ 此时，秦曼雪正和巧巧站在一个超大型的鱼缸前，往里投着鱼食，似乎还在聊着什么，不亦乐乎的样子。 夏南风就站在一旁，和两人隔着半米的距离，指着鱼缸的底部正说着什么。 别说，还特别和谐。 夏南风先见到了两人，冲顾然招手说：“顾然，徐老板呢？我有些想法想和她聊聊。” “……” 得，一上来就问人。 顾然真想让夏南风现在就离开，不然变成徐粥和左宁play中的一环，那乐子可就大了。 “哦，她还有事儿，要不你今天先走吧，这事儿之后再联系她。” “为什么？” 夏南风不解，眉头皱在一起，盯着顾然的眼睛，“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 “那就是有了。” 该死，这小子憨憨的，怎么忽然就这么机敏了？ 夏南风也不追问，又回头看着鱼缸的底部，头也不回的说：“她有事我等她就好了，另外，你答应卖给我的料子我还没见到，我不走。” “这事儿我能忘吗？” “难说。” 靠，还是个死脑筋。 这时，巧巧也发现了自己男朋友不见了。 她靠着鱼缸，看着柳雅问：“你哥呢？” “他和徐粥姐还有些事要聊。” 巧巧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不过也不知在想什么，笑的居然更灿烂了。 而后，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举着自己的手机说：“刚刚的钱已经汇入我们账户了，运气真是不错，赢了好几百万呢。” 这个兴奋和喜悦非常真实，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秦曼雪也很高兴，她说道：“巧巧，这次是咱们运气好，你可别继续赌了。” “那不能，我很理智的，对了顾然，今天晚饭是你请，对吧？” “当然。” “行吧，那我就不去了。” “为什么？” 巧巧耸了耸肩，“如果是左宁请客，那我肯定要吃他一顿，是你就没事了，而且我去了也没意思啊，我和左宁就只是谈着玩玩而已，我和他可都没当真，不过既然他还没和我分手就对不起我，那我肯定要敲他一笔啊。” 正说着话呢，徐粥和左宁就走了过来。 可以看出来，两人的神色如常，不过关系明显不像之前那么僵了，左宁身上湿掉的衣服也换了一套、 这两人可真行。 巧巧穿着高跟鞋，咯咯咯的走了上去。 她直接凑到左宁的胸前嗅了嗅，笑着说：“被我抓个正着，这可怎么办呢？” “你想怎么样？” 左宁也懒得和她掰扯，一点也不觉得尴尬的问。 只见巧巧直接把手机拿了起来，亮出付款码说：“分手费，不过分吧？” “我给你转。” “不用啊，我已经把你删了。” “……” 收到一笔不菲的分手费，巧巧乐的合不拢腿。 “谢啦，渣男。” 巧巧非常潇洒的挥了挥手，又和柳雅等人打了个招呼，直接就走了。 徐粥说：“你的钱真好赚。” 左宁说：“也分人，这女孩和别人不太一样。” “嗯，确实，目的挺明确的。” 如果真是那种上来纠缠不清，甚至还要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那就有的受了。 然而，左宁以前的女朋友，大部分都是这样的。 很快，两人就面对上了一堆人，吃瓜般的眼神。 “你们别误会，我们两什么都没有，就是他太贱了，我打他一顿撒撒气，你们怎么还跑了？咱们的事儿还没聊完呢。” 徐粥双手环抱胸前，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 “你还好意思说？” 左宁没好气的说道：“要不是你忽然撒泼，他两能跑了？你生意丢了，也就只能怪你自己。” “不是你先犯贱的吗？” 得，这两人又开始吵起来了。 柳雅只能好生劝了一番，说这事儿可以在晚上庆功宴上谈。 徐粥喜欢庆功宴这三个字，不仅是赌石大涨的庆功，也预示着他们生意合作的成功，生意人嘛，就喜欢这种好彩头。 徐粥指着夏南风说：“我带他一起，没问题吧？” 夏南风的脸，一下又变成了猴屁股。 “你们的庆功宴，我去干嘛啊？” 顾然没好气的笑道：“你之前不还赖着不肯走？现在邀请你，你还不好意思了，别装了，一起吧。” 左宁的脸一下又黑了下来，恶狠狠的瞪着夏南风，像是想用眼神威胁他些什么。 奈何，夏南风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根本没搭理他。 现在距离晚饭的时间还早，而且几人对赌石还有些意犹未尽，还打算在这转转。 顾然倒没多大兴趣了，他冲着不远处的老江招了招手，老江立刻的就小跑了过来。 都快六十岁的人了，一招手就这么快的跑过来，还很热情的样子，这钱就该他赚啊。 左宁会盯上他，实在太正常了。 第300章 消失的陈深文等人 老江的耐力似乎不错，一路快跑过来，将近六十岁的年纪也不带喘的。 他甚至还非常关心的问：“左老板，有什么事你吩咐吧。” “呵呵，吩咐谈不上，就是我之前看上两块料子打算都买了，你让人帮忙切了，A659的料子给他，A244的料子给我留着，后续我找人把料子做几个物件，回去送人。” 老江应和的很快，表示这事儿自己记下了。 只是毛料的编号，具体是哪两块他不能确定，也不知道品相如何，是个什么玉质的胚子。 不过看顾然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应该是错不了。 至于最后开出来不如预期该怎么办，他没问。 现在问，那不是纯扫兴吗？ 夏南风就站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由得皱起眉头。 不对啊，什么A659的料子开出玉石就给自己？ 有这么忽悠人的吗？ “顾然，你可是说好了，要给我找一块顶级的翡翠，毛料都还没解开呢，你把我当外行忽悠？” “那不能，到时候货不对板，你找我不就行了？放心吧，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保证你满意。” 夏南风撇嘴。 真会吹！ “行，那我就跟着去看，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么神，你需要的另一块料子，想要什么物件，我都免费帮你取出来。” 顾然不以为意，“你还会这个？” 把玉做成首饰，还要不费材料，还是一件比较有技术活儿的事儿。 玉大部分都是有色差的，挑选最好的部分做成镯子，需要耗费的物料特别多，这需要相当老练的眼力，然后计算出颜色的配比，切割时也是费时费力的，没有那么简单。 夏南风一看就是个公子哥，看起来只会买买买，这技术活儿看着就不像和他沾边的样子。 夏南风冷哼一声，“你还别不信，要不然，徐小姐为什么会请我来出方案，还有后续的取件工作？不是和你吹，这门手艺，我就学了八年，跟过三个师父。” 顾然听着还是觉得不太相信，毕竟这哥们儿看着就很……智慧。 也不想继续听他吹牛逼，挥了挥手，便当知道了。 事情交代完，正打算陪着秦曼雪一起逛逛的时候，顾然又发现了一件事，对老江问：“我好像有一会儿没看见陈深文了，他去哪了？” 之前没怎么留意，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从拍卖开始之前，就没见过这人了。 和他一起消失不见的，还有周蓉和杨兴学。 陈深文和杨兴学消失，还能说是看自己心烦，直接润了。 可周蓉离开，怎么也会提前和自己打个招呼啊。 老江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嗯……陈深文他们遇到了点事，就提前从后门离开了。” “什么事？” 老江再次犹豫。 “你不说也没事，我去问你老板郑自晨就好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差点让老江汗都要流下来了。 不是吧，有这么必要这么大反应吗？ 老江最终还是坦白说了：“是一些他以前认识的文玩圈内好友，想找他讨个说法。” 顾然瞬间了然，“卖赝品，当托这事儿，是吧？” “顾老板也知道？” 这事儿老江是不打算说太细的，但他没想到顾然也知情。 顾然心中都乐了。 我何止知道啊，这事儿就是我办的。 老江索性直接坦白了，幽幽地叹了口气，很是惋惜的说：“其实这事儿怨不得别人，既然他这么做了，被报复也是正常的，这两天就有人想要找他讨个说法了，只是他一直躲着。” “现在，他又在这个庄园里，又是我老板手下的人，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总是会对我们有影响，所以我就先安排人把他送走了。” 顾然的眉头一挑，想到周蓉走之前都没给自己消息这件事，心里顿感不妙。 拿出手机，给周蓉打了通电话，又像上次那样，没通。 连忙勾着老江的肩膀，把他拉到了边上没人的地方，黑沉着一张脸问：“安排哪去了？” “这个……顾老板，您就别为难我了。” 他苦着一张脸，都快急哭了。 顾然心中却在冷笑。 这老登的演技是真好，你心理素质能有这么差？还能急哭？ “陈深文去哪我可以不管，那周蓉呢？这事儿和她总没关系吧？把人交给我，这事我就不过问了。” 老江说：“这个，我也做不了主啊，要不，我帮你请示一下我老板？” 操。 这他妈和老子踢皮球、打太极呢？ 有什么好请示的？ “不用你请示，我自己问问。” 当即，顾然就打通了郑自晨的电话。 先是他的一个助手接的，然后才转给了郑大老板。 郑自晨笑呵呵的说：“顾老弟，今天在我那玩的开心不？我都听老江向我汇报了，你也是真见外，那些毛料都是我按批发价进来的，也没几个钱，让你七折买，你干嘛还非得原价呢？” “无功不受禄啊，这几十几百万的差价太多了。” “你就是太客气，不过结果是好的，赌涨了一亿多，这种例子一两年都难得出一例啊，下次见面，你一定得请我吃饭。” “好。” 顾然实在没有心情和他寒暄这些屁话，直接说道：“陈深文的事儿我知道了，我不管他现在在哪，都无所谓，但是周蓉和这事儿没关系吧？也需要把她藏起来？” “周蓉……” 郑自晨重复着这个名字，似乎有点印象：“陈深文的女人是吧？” “嗯，她是我的朋友。”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呢，我已经安排他们去国外了，这会儿可能在飞机上吧？不过你放心，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么一下飞机我就让她联系你。” “哪个国家呢？” “这个啊……手下人安排的，我还真不知道，哎呀，你放心吧，人还能丢了不成？” “行，那等他们飞机落地了，你让她和我联系。” 电话挂断后，顾然对身旁的老江摆了摆手，让他先带着夏南风去切割毛料。 见顾然不追问自己，老江松了口气，快步的就离开了，生怕顾然后悔似的。 第301章 分蛋糕 刚刚和郑自晨的通话，顾然能听明白，这老东西也没和自己说实话。 什么不知道飞机去哪个国家，什么让周蓉联系自己，听着全是假话。 走回秦曼雪身边，顾然问：“刚刚看见左哥去哪了吗？” 秦曼雪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和几个朋友去B区了吧，小雅在楼上的一个房间开电话会议，徐粥姐就不知道了。” 顾然点了点头，直接给左宁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商量点事儿。 左宁说：“有什么事晚饭的时候说呗。” “和老江有关，你不是想把这个人才弄到自己船上吗？” “哈？” 左宁一头雾水，不明白顾然这话是什么意思，明明之前不怎么上心，这会儿又提起。 但出于对顾然的重视程度，左宁还是应了下来，说马上过来。 见面的地方，还是在之前签合同的那个房间，地上的水渍和烟灰什么的，都已经被人打扫干净了。 但顾然没想到的是，跟着左宁一起过来的，还有徐粥。 要是之前，顾然肯定要寻两人开心几句，但现在显然没有那个心情。 二人一进来，就发觉气氛有些不对劲了，秦曼雪坐在顾然身边一副乖巧的模样，像是不想让他烦心。 “老江出什么事了？” 说完这句，左宁还补充道：“这事儿不用瞒着徐粥，她可以听。” “嗯。” 顾然点了点头，把事情长话短说的精简了一遍。 当然，他并没有谈及周蓉和自己的情人关系，把她的身份定性为内应，帮助自己掌握陈深文的动向。 所以左宁、徐粥还有秦曼雪听到的版本是这样的： 陈深文当托、贩卖赝品的事已经传开，现在他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因为顾然以前在他手下遭受了太多不公，所以被陈深文的仇家请求帮忙收集证据，而周蓉和陈深文的关系貌合神离，因为利益所以愿意帮忙做内应。 真话和谎话一起说，加上一些春秋笔法，让几人都深信不疑。 就连秦曼雪都看着顾然，一副觉得自己误会了他的模样。 要不是现在，柳雅才是顾然表面上的女朋友，她肯定要牵着顾然的手撒撒娇，认个错。 徐粥听后，说道：“这事儿简单，既然是坐飞机，那么就肯定可以查的到。郑自晨的能量很大，想要瞒过95%的人很容易，可惜，瞒不过我们。” 说着，她拨通了一个电话，交代了几句，内容就是查郑自晨私人飞机的行程，以及有关陈深文几人的行程。 不知道是不是顾然的错觉，他总觉得与徐粥通话的那个声音，特别像是汤嫣给自己安排的那个万事通张寻的。 或许是巧合，也或许是张寻的业务能力比较广，反正不是现在要关心的。 很快，三十秒不到，那边就给了非常肯定的回答： 第一：今天的琴岛有两次私人飞机记录，不过都是早上，而且都是国内的。 第二：没有查询到关于陈深文、杨兴学等人任何信息，如果几人换了身份证登机，那么现在的AI识别技术也绝对能够辨别出几人的真实身份，但就是没有。 听到这个消息，左宁也打了通电话，让自己的人也查一查。 结果大相径庭。 徐粥说：“那么现在结论就出来了，他们并没有离开琴岛，郑自晨骗你呢。” 顾然点头，“其实我都猜到了。” 左宁说：“所以，现在，你想把老江当突破口？就把我叫来了？” “嗯，有把握吗？” 左宁苦笑着，“妹夫，你把这事儿想的太简单了，老江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一样简单的人物啊。我之前和郑自晨不对付，倒是让人调查过他手下的这些人，其中就包括老江，是有些能利用的信息，不过实在太仓促了，我也不能保证奏效啊。” “试试吧。”顾然说道。 “试……” 左宁叹了口气：“行吧，只是郑自晨手下的这些人，各个都狡猾的像泥鳅似的，滑溜的很，如果这次不成，怕是下次就没那么容易上钩了。” 徐粥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放心这和生意没关系，就是朋友拔刀相助。” “好，谢谢了。” 随后，顾然又联系了一下老莫。 前几天给这家伙打电话，对方就说一切都在按计划行事，当时顾然没问的太细，老莫也不太想说的样子，没想到这么虎头蛇尾的。 “莫哥，怎么回事儿，陈深文他们怎么不见了？” 顾然不仅在意周蓉，同样也不想放过陈深文，先不提这家伙这几年是怎么待自己的，还有自己答应给唐染一个交代呢。 现在人失踪了，有可能是被郑自晨灭口了，也可能是保护性雪藏了，以后可能还是个祸害，这他娘的算个屁的交代？ 所以，顾然现在和老莫说话的语气有些冲。 老莫自然也不敢像之前在魔都时，把顾然当做一个小棋子般轻视。 无论是寰宇、画廊还是赌石市场来说，已经证明了这个人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小顾啊，你是不知道，这事儿它不好办啊，我们都没想到，陈深文的背后是郑自晨啊，而且这里是琴岛，是人家的地盘，他像个乌龟一样把头一缩，咱们有力气也使不上，更砸不烂那个乌龟壳啊。” 呼~！ 顾然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 其实这件事发生的并不突然，前几天自己和周蓉在酒店房间门口预见陈深文时就有了预兆，只是当时自己没在意。 “那你说，现在这事儿怎么办？” 顾然追问道。 老莫苦涩的笑着：“我也想知道怎么办啊，这些钱肯定是要找他拿回来的，他要是跑了，只能从他的公司手里讨回来了，放心，到时候少不了你的那一份。” “……” 顾然沉默了几秒，心中狂跳。 卧槽！ 原来这些人是这些心思！ 我上早八！ 陈深文的公司，现在已经由汤嫣帮忙，慢慢交由唐染控制了，都是自己女人的东西，你们还想瓜分了？！ 事情办咋了，还分蛋糕分到老子头上，有这道理吗？ 操！ 第302章 狗咬狗 顾然的命运逆转了，但他绝对没有蠢到膨胀。 他清晰的知道，自己想要整死一两个陈深文这样社会中上阶级的人非常容易，但如果是一群，那就是痴人说梦了。层级到了左宁、郑自晨这样的就更不可能了。 现在，老莫的话让顾然非常气愤，甚至想直接开麦，把老莫的祖宗十八代都亲切问候一遍。 但那是不理智的，而且得罪的可就是一大群老莫、陈深文这样的人。 都说小鬼难缠，这群人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小鬼啊。 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顾然平复了一些情绪，才对电话中的老莫说道：“莫哥，现在陈深文他们不见了，我帮你找，不过到时候可能需要你们配合一下，这个没问题吧？” 老莫哈哈一笑，说道：“兄弟，哪来的客气话啊，帮你也是帮我嘛，到时候要做什么，你给我个信儿就好了。” “好。” 电话挂断之后，顾然靠在沙发上，轻轻揉着太阳穴。 他总觉得刚刚脑子里有一道灵光闪过，似乎是有什么应对方法，但一下又没抓住。 之后，左宁把他之前所说，调查老江，能够利用的东西展示给了顾然几人看。 原来是老江今年虽然年纪不小了，但依旧很好涩，在不远的一个高档小区内买了两套房，养了两个情人，一位少妇一位萝莉，玩的相当花。 他倒也不常去，都是看心情，规律是摸不准的。 另外，他家里也是有正妻老婆，以及一儿一女的，只不过这个家回的次数也不频繁，他大多时候都住在这个庄园里，一副敬业的模样。 这老东西虽然好涩，但职业操守没的说，在这个庄园里绝对不会乱来。 左宁虽然已经不混那条道了，但人的惯性思维，还是忍不住往对方的家庭去想。 没有办法，许多人的弱点就是家人，而且又特别好下手。 顾然说：“左哥，既然你想让老江给咱们做事，要不就直接把他请去国外吧。” 想通过正经途径挖这个墙脚，显然是不现实的事，老江不可能同意的，因为郑自晨真会弄死他。 左宁苦笑：“我也想啊，这不是下不了手吗，你别看郑自晨那家伙长相像个好人，实际阴着呢，咱们动了老江，他多少能查到一点蛛丝马迹，到时候更麻烦。” “我有个主意，你看看行不行。” “说说看。” 顾然沉吟了几秒，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现在，在郑自晨的眼光看，盯着陈深文的人并不是我，而是老莫这群人，如果老江在这个节骨眼出了事，那他们的嫌疑也会比我们更大。” “嗯，你继续说。” “把老江保养情人这件事，隐秘一点让老莫他们知道，再诱导他们把老江引出去，等他离开了庄园之后怎么办，你应该很清楚吧？” 左宁思考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很快又皱起了包子脸，“消息放出去倒是容易，可他们也不傻，怎么会把老江引出去？” 徐粥听后，都忍不住翻了个俏生生的白眼，对左宁嗔道：“你是真傻，对方又没有多团结，都是一些苦主，找债主而已，你让人刺激一下他们，或者直接买通一个人，事情还不好办吗？” “这样……痕迹会不会太重了？” 徐粥摇头，“做的隐蔽点，分别买通几个，不答应的就让对方安静几天，能有什么痕迹？干嘛这样看我，这样的手段你们家不是更精通吗？按照你们的说法，这可没有犯法，只是花钱请对方配合几天，难道我说错了吗？” 这个方法有些野蛮，但是奏效。 现在的左家已经转化了营业模式，对于以前的老本行心中是有些抵触的。 不过看到顾然的愁容，还是决定帮这个忙。 “好，这事儿我安排人去做。” 左宁点头答应。 结果徐粥忽然抬手，说道：“既然咱们想做的隐蔽点，那你的人就不用动了，我来安排吧，痕迹肯定是要比你的少的。” 左宁听后愣了一下，而后笑道：“你可别办砸了。” “去，老娘比你靠谱多了。” 两人说着话，又有些忍不住的眉飞色舞，这要说没事儿鬼才信。 而顾然这个时候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该干嘛干嘛，只要表现的正常，他在这个事件里就不会被怀疑。 毕竟，在郑自晨的视角看来，顾然已经被他的那通电话稳住了，又是初到琴岛，就算和左宁相熟，左宁也没理由会冒险帮忙。 最后再弄个不在场证明，那么，一切嫌疑都会直指老莫等人，怀疑链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 郑自晨又不是什么法官，要看什么切实的证据，只要怀疑度足够，那么罪名就成立了。 再之后的事儿会怎么样，顾然懒得去想，想必会让老莫等人疲于奔命，累散半条命没什么难度。 顾然就不信，这样狗咬狗，他们还有心思去打陈深文产业的心思。 就算还有几人有这余力，后方还有汤嫣坐镇，能翻起什么波浪就怪了。 希望事态的发展能和自己想的一样，双方对冲，都没有什么心思来烦自己。 但不知道怎么，心头就是惴惴不安。 就在这时，柳雅推门走了进来，她的耳朵上还挂着一只蓝牙耳机，在与什么人通话的样子。 不过进来之后，她就挂断了通话，对众人说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刚刚公司里有个事开个短暂的电话会议。” 顾然又简述了一遍，向柳雅解释相对容易一些，她知道的比其余三人都多很多。 “怪不得呢。” 柳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刚刚我听有人聊天说，一个多小时前，就有人纠缠着陈深文，还发生了不小的冲突，庄园门口还有一拨人也是来找他的，只不过没有被放进来，我想，大概就是老莫那些人。” 顾然没想到，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事儿，自己居然不知道，想来也是老江特地隐瞒。 “发生冲突的都有谁？” “不知道。”柳雅回答。 徐粥拿着手机打字，“等着，我让人查查。” 第303章 调查结果 与陈深文发生冲突这件事，在庄园内还是有不少人见到的，所以老江想要瞒也瞒不住。 徐粥让人调查的消息刚发出去不到五分钟，就有人播来了电话。 把免提打开，手机放在桌上，传来一个清丽的女音： “徐总，事情大致是这样的。找陈深文的人是他的几位朋友，以前也是因为文玩认识的，这次冲突的原因是，那几位朋友说他贩卖赝品，找他讨要一个说法。” 顾然听后，问道：“那应该是拍卖开始之后的事儿吧？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 清丽的女声回答：“实际上，这些人很早之前就开始寻找陈深文了，陈深文之前一直躲着他们，是拍卖会的消息散发出去，陈深文的位置暴露，那些人才追了过来。” “有多少人？” “来到庄园内的有四个人，被堵在门口的有八人，经过询问，被陈深文坑骗的人数大概有30-40人左右。” 顾然听后，都忍不住挠了挠头，倒吸一口凉气。 知道陈深文狠，没想到他这么狠。 清丽女声解释：“我个人认为，这个人数存在争议，有夸大的成分在。如果需要的话，我再安排人调查。” 徐粥说：“嗯，去办吧，尽快。” “好的，徐总再见。” 电话挂断后，徐粥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说道：“各位，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先离开吧，这个地方挺没有意思的。” 左宁说：“我就觉得挺有意思，要不你也赌两块毛料玩玩？” 徐粥抬眼，丹凤美眸微微凝成一条线，就这样盯着左宁说： “我看你是嗜赌成性了，几千万几千万的砸，信不信，我和你爸说一声，回去你就得挨一顿皮带。” 左宁直呼没意思，“你告诉他，他也不会揍我，二十多年前，他开了好几个赌场，玩的可比我大多了，他凭什么揍我？” 徐粥笑了起来，“你不怕那最好了，他开赌场是什么年代，你现在砸几千万又是什么年代，而且他天天看你都不顺眼，我给他递一个揍你的理由，挺好。” “你！毒妇！” “你再说一句试试！” 左大佬瞬间就哑火了，哼了一声，“你又不是我老婆，管的着我那么多吗。” “我是你老娘。”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爸续弦了？” “你干娘不行啊！” 不得不说，经过两人这么一番斗嘴，顾然心中烦闷的情绪淡了许多。 之后，按照徐粥的提议，几人便打算离开了。 徐粥说找了个好地方，让众人放松一下。 走之前，老江还假模假样的挽留了一下。 左宁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没事，咱们不久以后就会见面了，先祝我们合作愉快。” 老江听了一头雾水，只是下意识点头回应。 …… 顾然几人回到了载他们一起来的那辆房车。 上车前，顾然还眼尖的看见，左宁跟在徐粥的屁股后面钻入了她的那辆车。 然后，左大佬还没坐稳，就被一条细长的美腿蹬了一下胸口，被踹了出来，再然后左宁又扑了进去，死死地关住了车门，关门的时候，还有一只女士平底鞋被丢了出来。 嘶，玩的真花啊。 拍卖还没有结束，晴文还被留在偏厅当苦力，至于夏南风，就根本没人记得他…… 刚坐上车不久，顾然就接到了夏南风的电话。 这位有些愣的傻小子，在电话里极其激动，开头也不打招呼，直呼卧槽和牛逼。 顾然瞬间明白，他应该是亲眼看到了那两块毛料开出的原石，都是品相、水种、玉质顶级的翡翠，与之前拍卖时众人抢破头的那几块还要好。 顾然说：“你出息点，不就几块翡翠吗。” “什么叫不就几块翡翠？我发你的图片你没看见吗？太他妈的牛逼了，这次我是真服了……咱可说好了，A659的这块料子卖给我。” “嗯，那我能骗你吗？你问问老江值多少钱，把钱打到我卡上就好，那个什么合同签不签都行。” “好！那这事儿就这么说好了，你的那块料子交给我，保证材料利用率最大化。” “我的料子不急，先放着吧。” 之前夏南风说过，他是顶级的手艺人，顾然还是不太信，可别糟蹋了。 “我还有事，有事再联系。” 不等夏南风说话，顾然就挂断了电话，因为徐粥的电话已经打到了柳雅的手机上，调查的结果出来了。 这比顾然几人预想的都要快上不少。 徐粥酥酥的声音从手机中传达出来： “今天来找陈深文的这群人中，没有顾然说的那位老莫，那人现在还在他居住的那个酒店，今天一整天都没出过门。” “具体人数也查出来了，一共有62人，其中33人就在琴岛，他们来琴岛的目的，小部分是因为要参加小雅的拍卖会，大部分原因，还是来找陈深文的。” “几天前，老莫拿到了陈深文当托的 监控视频，连同那晚被骗的几个外国人，现在都想找陈深文算账。” “这些人的资料我手下的人整理了一遍，我让他们也往小雅的邮箱发了一份，其实这些人中，有将近一半都是对文玩一知半解，半吊子水平，还有一部分是资深的玩家，陈深文就是盯上了这类人群，依仗仿品的仿度很高，一骗一个准。” “现在，左宁正在挑选，适合的人策反，你也可以多看几眼，有合适的目标可以商量。” 顾然听后说道：“好，我先看看。” 这些消息的内容不多，而且大部分都和顾然猜想的一样，只不过62个人，还是超出了他的预估太多。 再一想，这事儿发生在陈深文身上也就不离奇了。 柳雅拉了个小群，把邮箱里的那份文档放入群文档中。 柳雅还说：“你感兴趣就看看吧，至于最后找谁来配合计划，让我哥去烦心就好，他啊，是专业的。” 顾然只是浅笑着没回答。 平时这事儿交给左宁，顾然还是挺放心的。 但现在不一样，因为徐粥刚刚说话的语气和平时不太一样，似乎在很克制的喘气，语调也有些不同。 怕是左宁正在她身上做什么小动作。 第304章 帅到模糊 “咳咳。” 电话挂断后，顾然咳嗽两声，来缓解尴尬的气氛。 徐粥的喘息声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能够听出不太对劲的。 顾然能看见，身旁两位千娇百媚的大美女，都有些羞红了脸。 顾然似乎还听见，柳雅挤着秦曼雪，在她耳边小声吐槽了一句什么，然后秦曼雪的脸更红了，还意味深长的瞪了顾然一眼，眼神透着幽怨。 这让顾然摸不着头脑，自己好像也没说啥啊。 …… 徐粥安排的地方是在城市边缘，一个高尔夫球场。 这让顾然几人很是意外。 此时是下午的四点多，在晚秋初冬的时节，已经是傍晚时分，暖阳已经变成了夕阳。 夕阳同样美不胜收，从遥远的天边开始，就有一片美不胜收的晚霞被染的粉红，瑰丽的颜色蔓延整片天空。 风吹云动，万里粉云变幻着形状，令人赞叹。 最后，拂过云的风从天边吹下，掠过身旁两位美女的身侧，吹起她们的发丝，唯美动人。 几人又聚在了一起，还有高尔夫球场的经理接到消息，带着几位球童陪在一旁。 这才得知，这个高尔夫球场，也是富婆徐粥的。 徐粥不知何时换上了运动装，披肩的长发束成高马尾，还戴了一顶鸭舌帽，耳坠也都取了下了。 与之前惊艳的美比起来，现在反而多了几分飒爽。 她提着一根高尔夫球杆说道：“我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里挥两杆，天应该没那么快黑，也不冷，咱们玩一会儿放松放松，就可以吃晚饭了。” 顾然听后有些动容，对她真心实意的道了一句谢。 对方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知道自己此刻心情很差，所以特地挑了这么一个地儿。 现在绝对不是什么打高尔夫球最好的时候。 徐粥笑道：“你还怪客气的，也不用谢我，我听左宁说了，你打赌输了，今晚的消费你买单，我们谢你才是，这里的消费可不低哦。” 顾然也愣了一下，哈哈一笑，手一挥：“好，今晚的消费，由顾公子买单。” 几人都跟着乐了一下。 顾然拍了一下左宁的肩膀说：“左哥，徐姐挺不错的，别错过。” 左宁一抖肩，摆脱了顾然的手掌，抬了抬下巴说：“放心，我肯定不放过她。” 再之后，他就去找徐粥学高尔夫球了。 这是一项高雅的运动，托陈深文的福，顾然也学过几次，只不过他没什么艳福，教他打球的并不是什么大、波、浪美女，而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男教练。 听说，上他的一节专课就是三千块。 顾然自然不可能上的起这么贵的课，那老师每次也就随便教教，打发完事。 所以，对于这一项高雅的运动，顾然真的只是略懂皮毛，而且印象并不好，所以怎么也爱不上。 还不如打一场篮球痛快。 不过，顾然还是很爱观赏这一项运动的。 就比如现在，秦曼雪和柳雅这两位美女也同样起了玩心，也不换什么衣服，挑了一根趁手的杆子就开始挥杆。 为什么说高尔夫球是一项高雅的运动呢？ 顾然觉得，大概是因为在做挥杆动作时，人体的站姿很符合美学。 特别是，穿着长裙的秦曼雪挥杆之后，双手握着球杆落在肩旁，丰满的身材呈现S形，性感的令人不舍得眨眼。 顾然就坐在一辆高尔夫球车上，懒洋洋的。 懒得运动，也就从随身携带的包中拿出之前买奶茶时顺手买的本子与笔 ，顺手将这一幕画了下来。 作画对于顾然而言，算是一件能够平复心绪的爱好。 精通画技之后，顾然都不用去思考如何构图，只需要寥寥几笔，所要表达的思想就已经跃然纸上。 他可以把画面变得复杂、华丽，但那太炫技了，他想要简单的，所以更像是一副简笔画，内容与留白达到一种奇妙的平衡后，他就停笔了。 接着，就是下一幅。 对于大多数画家而言，灵感是很玄妙的一种东西，仿佛在灵感的加持下，能让他们的作品平添几分灵气，让画者满意、观者共鸣。 顾然就不缺乏灵感，或者说，是平时积累的所见所闻，以及系统的馈赠，都是宝贵的积累，什么灵感，不如厚积薄发的一挥笔。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秦曼雪和柳雅这一对闺蜜已经放下了球杆，坐在嫩草地上，玩起了拍照。 秦曼雪的拍照技术顾然是知道的，作为一位专研演技好几年的演员，摄影是选修以及爱好，加上本身的镜头感，已经是一位入门级的专业摄影师了。 但此时，拍照的人则是柳雅。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弄了一个单反相机，半蹲在草地上，顺着光，镜头对准着逆着光的顾然，摁下了快门。 顾然感觉这一刻很奇妙，他在画她们，她们在拍自己。 很快，顾然看到了她们拍的照片。 一张比一张美。 这构图、这色调、这模特都特别完美。 只是……翻到自己的照片时，顾然嘴角抽了一下。 虽然他觉得自己这张脸是360度无死角，但她们的构图绝对是故意的，甚至拍摄时好像还有抖动，让自己这张脸都模糊了起来。 顾然还看见了文件名：帅到模糊 这算夸人啊？ 被发现的闺蜜两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有一种恶作剧成功的窃喜感。 同样，他的画也被闺蜜两看见了。 顾然作画的次数极少，见过的人也不多，她们之前就算听说过，也没一个具体的概念。 但这一次，是真的被震撼到了。 优雅如柳雅，在看见这些画的时候，第一句话就忍不住说： “卧槽，这么牛逼！” 他的笔风极简，却好像形魂具备，云好像真的在动，挥杆的人也有一种要溢出画面的美。 要知道，这可是顾然用一支只有几元钱的笔画的。 画面是黑白的，工笔是简约的，但绝对不简单。 “那个……” 柳雅忽然凑到顾然面前，长长的睫毛眨动着，问道：“你还记得上次在疗养院的事儿吗？” 第305章 拉投资 顾然坐在高尔夫球车上。 柳雅凑到他面前，双手背在身后，长长的睫毛眨动着，目光灵动又清澈。 “那个……还记得在疗养院的事儿吗？” 顾然甚至能够嗅到，淡淡的青桔香。 这魅力值，没谁了。 这他妈的，谁顶得住啊。 秦曼雪坐在高尔夫球车的副驾驶，眯着眼，看着两人。 “什么？” 顾然下意识的问道。 “就是在我家的疗养院，画几幅壁画。” 顾然想起来了，哪天自己昏睡醒来，柳雅陪着自己散心，正好看见建筑的白墙像画布，周围的环境也优美，所以手痒想画画。 他提出想法的时候，柳雅还以为他在说笑。 没想到，现在又提起来了。 柳雅好奇的问：“咦，还有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就上次在疗养院啊，顾然盯着墙壁忽然说想画画，我想，你当时就想对那些墙壁下手了。” 秦曼雪盯着二人，似笑非笑的说：“你俩的小秘密还挺多。” 顾然连忙解释：“这哪算秘密，当时她根本就不信我，看穿了我的想法，还说让人送纸和笔来，就怕我嚯嚯了疗养院的墙壁。” 柳雅一点也不尴尬的笑着：“我那不是谨慎一点吗，对不起嘛，现在不是知道了，特地请您出山吗，润笔费好说。” 顾然听得出来，柳大美女已经有点在撒娇了，还怪可爱的。 “当然没问题啊，润笔费就不用了，毕竟在那修养了两天，最近也都住在里面，哪还要钱啊。” 柳雅眯着眼笑，“行，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虽然和顾然认识了不到几天，但绝对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更何况，柳雅还想从顾然的手上学点医术，关系就不止是朋友那么简单了。 以她的艺术积累以及审美，能够看得出，顾然紧靠几笔就勾勒出这样的作品，画技是极高的。 而且，刚刚短短的半个多小时，他就画了十几副作品，每一副作品都是这样的质量，这就很恐怖了。 怪不得能在画廊中，能受到那些老艺术家的认可。 还有，柳雅还听过舅舅那边的人谈起顾然这个人的字，也是极为推崇。 再加上顾然这人的性子，身怀如此技艺，却鲜有画作，怕是以后有人求画也是很艰难的，这次能白嫖几幅，简直是血赚。 秦曼雪则是眯着眼，笑吟吟的看着顾然问：“我们家顾然还有这种技能我都不知道呢，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现在如实交代。” 顾然笑说：“哪有故意瞒你，只不过以前也没机会给你画画，说了像是吹牛，我这人务实的很。至于其它的秘密嘛……不瞒你说，我还是个财经高手，打算以后用十万块钱的本钱进股市，赚个十几亿玩玩。” “去~” 秦曼雪娇嫩的手掌在顾然的肩上拍了一下，媚眼一番，乐道：“越说越没边。” 听顾然忽然说起财经和股市，柳雅忽然想起刚刚在赌石市场的时候，顾然曾说想收购赵澜的安全公司，只不过当时人多嘴杂，这件事就没有深聊。 现在没有外人，柳雅才问：“你说，想收购赵澜的安全公司，究竟是怎么想的？” “就很简单啊，他公司的核心技术人员我们都见过，技术力确实不错，我对这个非常感兴趣，有些想法和问题想向他们请教，但如果不是自己人的话，我是不放心的。” “我不是想收购这个公司，只是盯上了这些技术人才而已，不过你说过，想挖的难度很高，试肯定是要试试的，如果最后不成的话，还是要直接把公司买了。这事儿还是想拉着你一起。” 柳雅坐上了高尔夫球车的后面，坐在秦曼雪的身后，把玩着她的头发，一边听着顾然的话。 她笑道：“你知道吗，就凭你这些话术出去拉投资的话，肯定是一毛钱都弄不到的，你至少也应该编一个故事，给我画一个大大的饼才行。” “我之前投资的产业，那些来找我投资的人大多数都是这个路线，当然，还有具体的产品概念、成熟的市场调研还有准确又大量的数据。” 顾然错愕了一下，苦笑道：“那我回去编一个故事？” 柳雅顺手拿着闺蜜的长发，拍打着顾然的鼻子，留下一阵香风后说道：“滚啊，没正形的家伙，算你运气好，我对这个也有些兴趣，跟你一起干也行，不过你得先告诉我，得投多少钱？” 顾然一摊手：“我也不知道。” 柳雅都气笑了，“你居然说的这么正大光明。” “对啊，想法是早就有了，不过还没派人接触过。” “懂了，这事儿又落在了我的头上。” 如果不是秦曼雪就坐在自己的身边，顾然肯定要走到柳雅背后，替她捏捏肩，伺候她了。 但现在，这种狗腿当不了，他只能笑笑不说话。 “行吧行吧，这事儿我会让人去办的，具体的事儿，等结果出来之后再说，不过我先说好，我可没答应和你一起投资。” “不投你可能会后悔哦，这是一次发财的机会。” “呵呵，现在就开始编故事了是吧。” “这是真的，真能发财。” “嘁，对了，这事儿有点大，你打不打算多找几个人一起？比如我哥，他的钱好骗。” 顾然想了想，说道：“你也说了，我去拉投资是没天赋的，还得你去。” 柳雅直呼好家伙，“我不仅要被你拉入坑，还要拉我表哥一起？你当个人吧！” “什么叫入坑，这叫有钱一起赚。” “嘁。” 实际上，顾然在领取了系统的奖励，精通了股市交易之后，就对赵澜公司里的那些人才非常感兴趣。 不过以这个公司的规模来说，他就是倾尽全家当也不可能买得起的，所以需要柳雅这样的天使投资人。 与汤嫣那样，思路和想法都异常清晰的女强人不同，柳雅明显的更加好说话，忽悠，不，合作的机会很大。 秦曼雪就乖乖的坐在一旁，眼神一直停留在顾然的身上，看着他的眉眼，感受着他认真时在散发的魅力。 真好看呀。 第306章 计划进行中 不多久，一起去打球的徐粥和左宁一起回来了。 之前开着高尔夫球车的司机，以及球童全都不见了。 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而已徐粥束起的高马尾有些乱了，鸭舌帽也不见了，两人的身上都有些狼狈，沾了些土。 见状，柳雅打趣道：“哥，你俩去打个球，不会还从土坡上滚下去了吧？还是一起滚的？” 徐粥的脸色红了一些，被道破后尴尬了几秒，但很快又瞪着柳雅，没好气的说：“死妮子，敢取笑我！看我不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说着，她就挥起了高尔夫球杆的尾部。 倒也不是真打，玩闹呢。 柳雅绕着高尔夫球车跑。 两人玩起了秦王绕柱。 其余人都在看热闹，但是，在看热闹的左宁，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腿上挨了轻轻几杆，苦着脸又不敢说什么。 后来，打闹结束，左宁说：“刚刚我们路过那一片土坡，是有工人浇过水的，所以地有些滑，粥粥没踩稳，我拉着她，然后两人一不小心都在地上打滚了几圈，身上就脏了。” “哦~~~” 吃瓜的三人拉着长长的尾音，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徐粥走到左宁的身边，拧着他的胳膊，没好气的说：“你真是，越描越黑！” “天已经要黑了，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随后，两辆高尔夫球车一起驶离了这片广阔的草地。 用餐的地点就在不远处的内部餐厅，菜品也都是星级的，并且各大菜系以及外餐都有。 之后顾然才得知，这个高尔夫球场是徐粥以及另外两个人合作弄的，费了很大的心思，有很多大公司的老板，在谈事的时候都喜欢约在这个地方，甚至还有不少外宾，所以菜品多是正常的。 用餐前，徐大美女又换了一身衣服，脖子上还挂着那个翡翠项链，服饰倒是日常多了，看着多了几分亲近感。 这场饭，大家只是喝了少量的酒，而且谈论的事都非常琐事化，生意之类的话题，众人默契的没有提起。 顾然也知道，所有人都在照顾自己的情绪，毕竟陈深文和周蓉都还没有找到，他的心一直是悬着的。 一切轻松，都是伪装出来的罢了。 忽然，左宁走到外边借了个电话，十分钟后才回来。 他回来后，直接说道：“事情按照我们的计划发展，老江已经出了庄园，正向他的其中一位情人过去。” 顾然放下手中的筷子，沉默两秒后才问：“你安排谁做的内应？” 左宁笑道：“说起来你可能都不信，我就没安排，只是把这个消息散出去，然后又让人带了几句节奏，就有人自发的这么做了。” 顿了一下，左宁继续道：“其实能够这么顺利，还有一个人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老莫？”顾然想到了这个可能性，脱口而出。 “聪明，就是他，不过他隐藏的很深，也是引导别人把自己择在外面，甚至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出过自己所居住的酒店。” 左宁冷笑着：“这些会被带节奏，被当枪使的人，也真是蠢，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郑自晨在琴岛意味着什么。” 柳雅也有些不理解的问：“他们就这么傻不愣登的把老江引出去了？” “是啊，之前还邀请过老江，不过都被拒绝了，被人带了节奏之后，还以为自己想到了什么绝妙的好办法。这个世界啊，就是一个大型的草台班子。” 还好，这个开头是顺利的。 顾然又问道：“你的人安排好了？不会也是草台班子吧？” “这你放心，我的人都专业得很，又隐蔽，保证把这事儿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锅全部甩到对方的身上。” 徐粥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道：“把人带到这边把，今天这里没有招待别人，是足够隐蔽的。” “好。”左宁点头，低头发出一条短信，同事说道：“半小时，他就能被送过来。” 顾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之前他一直是提心吊胆的，因为这件事始终没有个突破口，现在一切按照计划进行，至少能有个心里慰藉。 在老江被送来之前，再谈这件事也没意义了，反而会让人觉得烦闷。 顾然转移了话题，说道：“徐粥姐，对于海外逍遥丸的生意，你有什么想法？” 逍遥丸就是蓝色小药丸的新称呼，左宁新取得名字。 其实那个药方原本不叫这个名字，但本命不好听还拗口，索性就采纳了左宁的这个建议。 这顿饭，徐粥本就是想谈这件事的，只是见顾然心思不在这上面，所以迟迟没说。 现在由顾然主动提起，是最好的方式。 徐粥早就有了腹稿，顾然一问起，她便思路清晰的答道： “其实，关于你的名字，我早几天前就听说了，因为我在医药行业也有一些投资。现在医药圈里，到了一定层级的人都知道你的大名。” “你知道吗，其实你能拿到那么高的分成已经是非常非常多了，是正常的2倍还不止，原因就是你的药方质量高，数量又多，还有相关部门的牵头，以及各公司之间的内卷，才有现在的景象，这就证明了，你的药方究竟有多与众不同。” “所以，当我听说左宁要和你合作，在海外卖什么逍遥丸的时候，就觉得，你大概要被他坑了。” 左宁一听就不乐意了，瞪着她。 “你这么看着我也没用，你在经商的天赋上，比我要高吗？我没资格说这话吗？” “靠！” 左宁低声骂了一句，这还真反驳不了。 “我的意思不是和他合作你不能赚到钱，只是不能利益最大化，其中的损失也是以亿计数的，所以我想，我参与进来，不仅能让大家省时省力，也能更好的把钱塞满口袋。” “我也知道，左宁的想法，是想要利用岐杏在国外低迷的影响力，互相合作，利用他们现有的渠道售卖逍遥丸，代价是，帮岐杏在海外铺路，互相成就。” 第307章 粥的优势 听到徐粥这番话，最震惊的，就是左宁本人了。 他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问：“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要知道，他虽然和顾然一起合作逍遥丸有些高调，但是具体的计划是绝对保密的，毫不夸张的说，知道这件事的人，不超过六个人，而且都是信得过的。 自己既没有和徐粥滚床单，也没喝醉，她是怎么知道的？ 有内鬼？ 不能吧！ 左宁看向柳雅，思考着什么。 如果这是柳雅的求援就可以说通了。 这位商业天才表妹不会背叛自己，但是找一个超级靠谱的盟友，也是正常的事儿，当然，那是在有必要的时候。 柳雅顿时就看透了他的想法，说道：“这是我近一年来，第一次见到徐粥姐，而且这种事我怎么可能透露？” “也是哈。” 徐粥说：“以我对你的了解，以及你在海外投资的几个生意，还有你和岐杏的关系，这个计划很容易猜啊，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 左宁听后，眉头一下就舒展开了。 真是奇怪，怎么听到这个女人认同自己的计划，自己居然高兴的想要在原地蹦两下？ “那你凭什么说，我会坑顾然，还不能利益最大化？” 面对左宁的不服气，徐粥只是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水，然后解释： “当然是你贪心啦，只觉得这件事一本万利，又有足够的市场空间，受众群体也大，所以根本没想过找什么合作伙伴。” “岐杏在海外的影响力不足，投入的资源也没你形象的那么多，即便酒香不怕巷子深，那发酵也要不少时间，而且海外的环境有多乱你也明白，太赚钱会惹人红眼，出了岔子，以你们的影响力怕是也不好处理。” 别说岐杏在海外的影响力不大了，就是某些科技公司在国外有着超大的市场，挤占了别人的利益，还不是说禁就禁，说扣人就扣人。 上下不过几百年历史的国家，现在就算发达了也没啥底蕴，披着西装的蛮族！ 左宁刚要做解释，就见徐粥抬手打断。 她继续道：“我想，这件事你一定也叫小雅看过，她肯定是能想到这些的，但硬件设施就是我说的那么苍白，或许能有几手妙手，但问题还是存在的，小雅，我说的对吗？” 柳雅苦笑着点头，“徐粥姐，你这两年成长的挺多的。” 她以前就认识徐粥，也在生意上和徐粥有过几次小合作以及摩擦，那时觉得徐粥也挺一般的，至少不是什么厉害的对手。 现在真是刮目相看。 徐粥轻松的说：“没办法，锻炼出来的，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和太子抢皇位还不死，最后还稳压所有人一头，成了家族继承人，不成长也不行啊。” 柳雅和左宁都有些诧异，徐粥家年轻一代有多复杂他们是知道的，但徐粥居然成功了？成了徐家少家主，而且这个消息，居然没传达出来。 “扯远了。” 徐粥摆了摆手，身后的辛酸苦辣没有想提起的意思，回到正题上，她说道： “左宁，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找盟友，哪怕这个人是不欢而散的前女友，感情是感情，生意是生意，我拎得清，你呢？” “顾然，你不知道，但柳雅和左宁都知道，我们徐家在国内的影响力一般，但在海外投资不少，合作商也非常多，还有运营了将近二十年的销售市场。” “在国内，你找我合作，我没什么底气。但是到了国外，你找不到几个比我还合适的人。” 顾然听了这么多，也明白现在是什么形势，和左宁对视了一眼，才缓缓开口说：“那就请说说你的具体计划吧。” “计划就按照你们的来，不用变。小雅看过的东西我绝对放心，我的想法是，仅依靠岐杏的路子是绝对不够的，我们家的销售市场也可以参与进来，不仅能卖你们的逍遥丸，连同岐杏的市场发展。” “不是我吹牛，不管是逍遥丸占据市场的速度，还是岐杏在海外的发展，都能极快的提升。前者能快两年，后者能快五年。” 嘶~ 左宁听完这个计划，到吸了一口凉气。 “你还真是够魄力啊。” 实际上，徐家在海外的优势大家都知道，以前也有人提出过合作，但鲜有成功的。 像岐杏这种公司，底子本就是中医，能在国内守住基本盘而且还成了一线企业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儿了，海外的布局，也不过是试试水，不然投入的资源也不会那么少。 再加上一些额外的原因，不找徐家合作是正常的。 但，能让徐家主动提起合作，还是非常稀少的，岐杏一定也非常乐意。 柳雅也不解的问：“徐粥姐，为什么呢？你们徐家可是很少做这种好事的。” 确实是好事，帮着别人的公司拓展海外市场，虽然现在还不是竞争关系，但等日后壮大，产业扩张是必然的，会不会互相倾轧根本不好说。 徐粥喝了口茶，淡淡的说：“不找点盟友，不寻求点变化，我怎么可能力压我那些哥哥弟弟，成为家族继承者？而且我也不是胡乱寻求盟友，我的眼光也很高的好不？” 放下茶杯，她说道：“不过究竟帮你们岐杏多少忙，又是另外一件事，我们另外再谈。” “好。” 柳雅笑眯眯的点头。 这本就是一场交易，别人平白无故的帮忙是不可能的，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而且还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儿。 顾然也听得出，这是帮了很大的忙，点头赞同的同时问道：“所以，你想要多少份额？” 徐粥伸出三根如青葱般的手指，“三成，不还价。” 好家伙。 顾然还是第一次在谈价格上，第一次碰到这么生硬的，搞得好像是自己求她一样。 但不得不说，她能给的助力太大了，省了很多时间和成本。 而且，三成，不多不少，正好是顾然、左宁的底线，再多一分，他们都不会同意。 第308章 重新分配 左宁空张着嘴巴，一肚子的话都堵在喉咙里，就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觉得自己都快要憋死了。 也是从小经商，就没见过几个这样以亿为单位的生意，是谈的如此生硬的。 以他对徐粥的了解，她应该也不是这种风格的才是，如果就这么一根筋，还能成为家族的继承人？能个屁！ 这时，徐粥打开了她带来的包包，从里面取出文件，分发给了众人。 “这个呢，就是我们徐家在国外的市场份额，大家可以看看，我相信，你们看完这个之后，不会觉得30%不值得。” 与此同时，她还打开了挂在墙上的超大液晶电视屏幕。 打开后，直接就呈现了一个PPT的封面，做的非常精美，内容自然就是和顾然等人拿到的文件配套的。 徐粥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了一个激光遥控笔。 她讲解道：“和各位现在看见的一样，我们徐家在五大洲都深耕、发展了几十年。我的太爷爷最早以前跑到美洲养蜜蜂，后来发展成糖业，等有了一定规模之后，转行投资，在海外的投资将近百亿，覆盖了几乎你们能想到的所有产业。” “只是……自从我太爷爷过世后，我们徐家内忧外患，产业缩水了不少，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手上拥有的资源还是很多的。” “你们看地图上标红的地方，都在我们徐家产业辐射范围内，而我作为徐家未来的继承者，这些小部分的红色区域，则是我能调动的，五大洲各有一些，是全产业的42.6%，但我相信，这片市场对于你们的逍遥丸而言，已经足够大了，对吧？” 她准备的真的非常充分、详尽，可以感觉到，她对待这次合作是真的非常认真的。 顾然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但他看着就觉得特别满意。 这相当于，要瞌睡有人递枕头，还是一个鹅绒枕头。 左宁没有着急表态，看了顾然一眼。 “妹夫，你表个态吧，毕竟你现在可是最大的股东。” 顾然一想，也应该自己先表态。 现在的份额分配如下： 作为牵头的人，左宁只占30%，顾然占60%，还有10%是答应柳雅这个“顾问”的。 当初谈股权比例的时候，只有左宁和顾然两个人。 左宁提出，自己30%，顾然70%的建议。 而代价，则是这份药方，只能是独家授权，此外，以后顾然的新药方，在海外也只能独家合作。 在这样苛刻的条件下，顾然拿70%也是正常的，要知道，如果他把药方公开和众多药企合作，能赚的并不比这个低。 独家合作，也等同于药方垄断，左宁作为销售商，价格想卖多少就卖多少，赚的一样不少。 可现在，随着徐粥加入，又要拿走30%，显然只能从顾然的份额中拨过去，顾然自然是有些不喜的。 “徐粥姐……你能给我们提供这样的市场，真的非常出乎我们的意料，豪华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不过，你对我们合作的模式，可能不太了解。” 顾然说道。 这话让徐粥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丰润的嘴唇疑惑时变成圆形，说道：“哦？那你说说看。” 顾然便把独家合作，以及后续合作的事说了一遍，当然，也把股权分配讲述了一遍。 果不其然，徐粥是诧异的。 “海外独家合作？” 徐粥听完，一双漂亮的眸子似乎都在闪着兴奋的光。她盯着左宁，从脚到头打量了一遍，笑着说： “左宁，这个主意是小雅出的吧？” 柳雅摇头替他解释：“并不是，我后来看到计划书的时候，他们就讲好了这个比例，我先是诧异，然后也觉得合理。” 徐粥听出了弦外之音，“小雅，你是觉得我要30%，不合理？” 柳雅举着茶杯，笑着不说话。 默认已经是一种表态了。 顾然说：“并不是不合理，只是……很多事我们已经谈妥了。左哥拿30%，是因为所有大大小小的，他事无巨细都要操持，赚的也是辛苦费，而且我们也已经具备了销售渠道，虽然比你们徐家的差了不少，但我们都有打开销量的信心。” “而这个时候，徐粥姐的加入，我们的销售市场是拓宽了，但也重叠了。我虽然不懂这些事，但我想，这对一个刚刚起步的项目而言，也是弊大于利的。” 这番话，让徐粥顿时安静了下来。 她完全没想到，顾然居然除了出一个药方之外，就当起了甩手掌柜，任何事都不管，担子全部落在左宁一个人的肩膀上。 以她对左宁的了解，这人看着是个大老粗，实际上心思细腻，在想法产生到合作达成的时候，他绝对已经安排好了绝大多数的事情。 而顾然完全是个甩手掌柜，这个项目就是左宁的一言堂。 现在，自己虽然带着资源进来，但其实最要说服的人，是左宁。 虽然自己的加入，能把蛋糕做大，但也会分走顾然的股份，短期内绝对是赚的，但如果以长期的目光看呢？ 左宁同样也能把蛋糕做大，只是效率慢一些。 虽然慢，但不用分蛋糕啊！ 这就导致，对于顾然而言，她加不加入，其实都无所谓，完全可以不表态，让她和左宁两个人相争就好。 局面有些尴尬了。 顾然无所吊谓、左宁自己的一言堂玩的好好的，肯定不喜欢她插一腿进来。 事态的发展和徐粥的想象完全是相斥的。 怎么会顾然占大头？ 怎会如此！ 此前她刚说过： 要30%！ 不然免谈！ 她态度如此强硬，就是算准了，他们需要自己家的市场，用闪电战的方式快速占据市场。 现实呢？ 他们的逍遥丸，药效是独一份的，抛去一些ZZ斗争不谈，一定会是逍遥丸发展的乐土。 主事的左宁，为了和岐黄借着逍遥丸转而站稳脚跟，开拓市场，是没那么焦急的。 架住了！ 徐粥把自己架起来了！ 尬！ 太尬了！ 要不是她的大心脏强大，现在已经开始脚趾扣别墅、脸埋进柳雅的胸里不敢见人了。 在场的都是人精，自然不会让这个场面就这么冷下来。 柳雅刚要说话，就被顾然抢了先。 第309章 看你态度 顾然说：“我有个想法，大家听听看合不合适吧，有意见说出来就好，大家都是为了发财嘛。” “既然二位的业务范围重叠了，那么咱们就区别开吧。徐粥姐家的市场渠道多，那么就以徐粥姐家的为主，左宁哥家的为辅，除了销售环节，剩下的运营、管理等工作就由左宁哥这边为主，柳雅姐作为咱们的顾问，有权参与任何环节，而我除了出药方和分钱之外，别的什么都不管。” “最后的股权分配应当是这样的，左宁哥和徐粥姐各25%，小雅的10%不变，我从60%变成40%……好了，有什么不同意见，各位可以发言了。” 他也想像徐粥刚刚那样，一锤定音的把股权固定下来，一口咬定死都不改的那种。 但他看见徐粥失策，尴尬的一幕就放弃了。 莫装逼，装逼被雷劈。 柳雅笑着不说话，只是看着顾然的脸，五官俊朗，脸型瘦俏。 这小子成长的蛮快的嘛，这个主意看似简单，但是当下最合适的了。 没有人能忽视，徐粥所带来的资源。 柳雅的分成没有削减，自然是满意的。 徐粥和左宁也各自沉默着。 徐粥脑中思绪运转飞快，权衡着利弊。 1.坏处是：分成预期比自己想象中少了5%，而且这么一来，帮助岐黄在海外的市场发展，似乎成了必要条件，岐黄必须要付出任何条件。 2.好处是：未来的收入预期会比自己想象的高不少，因为是独家授权，而且顾然手上肯定还有药方，以后外销几乎都是独家的，利润非常可观。 二者一对比，目前小亏，以后血赚！ 至于顾然拿走大头的40%，徐粥并不眼馋，因为这才是最核心的东西，没有这张药方，几个人都组不成这个局。 “好，25%就25%，我答应了。” 至于左宁就更没什么好想的，用5%换一个国内能找到的最好的合作伙伴，提供海外市场，对于他来说简直省了不少事。 如果不是看在自己和柳家亲戚的关系上，这时候直接把岐杏踢开都没问题。 所以，左宁几乎都没怎么思考也答应了下来。 他从始至终都没说过几句话，脸上的表情也让人看不透，直到最后才端起酒杯，站了起来说：“欢迎徐总的加入。” 就这样，一个即将创造千亿财富的项目成立了。 因为徐粥的加入，之前很多有局限的事都不是问题了， 左宁反而是最高兴的，他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倒是让徐粥眼睛一亮，与她讨论着，柳雅只是拿着平板电脑记录着什么，时不时补充几句。 其中有些东西秦曼雪是听不懂的，也会好奇的问几句，得到耐心解答后，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他们兴奋的讨论时，徐粥忽然接到消息。 老江已经到了。 …… “我是谁？” “我在哪？” 老江的脸上被泼了一杯冷水，醒来后大脑还是混沌的。 大脑迟钝的清醒后才想起来，自己收到萝莉情妇的消息，说她怀孕了，但是又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打了120医生还没到。 老江当即就急了，把庄园里的事儿交代给一个信任的手下，便直接让司机送他到情妇家。 坐上车的时候，他闻到了一种新的香薰，气味柔顺让他很喜欢，还特地夸赞了司机几句。 后来，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慢慢的就睡着了，睡的特别沉，就像是磕了安眠药似的。 睡的正深沉，被连泼了几杯凉水，才勉强醒过来。 但是，他又发现，自己的眼睛被一个眼罩遮住，手和脚都被绳子绑着，绑的不紧，但就是挣脱不开。 挣脱无果之后，他便放弃了挣扎，冷静的坐着，也不说话。 同时，他还能感觉到身体肌肤上有阵阵凉意……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拔了，就剩一条短裤。 操，脱衣服还捆绑？ 这是要干嘛？！ “你还挺能沉得住气的。” 顾然轻笑的说着，摘了他的眼罩。 房间内的灯光很亮，让老江一直处于黑暗中的眼睛很不适，只能眯着。 但也能辨别出面前的人是谁。 “顾老板，原来是你啊。” 老江，似乎松了口气。 “不然你以为是谁？” “我刚刚猜了好几个，毕竟我老板得罪的人也不少，但落在你手上，比我预期的好了很多。” 此时，他的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灯光，看见了面前的顾然和左宁两人。 随后，打量着这个房间，很大很豪华，也没摄像头，判断不出是哪儿。 “二位把我绑来这个地方，是因为什么？” 顾然问：“唉，你可别污蔑我们啊，我们今天认识也算是朋友了。朋友和你开开玩笑，你怎么能说我们绑你？至于原因……你应该也猜的到吧？” 老江没搭理继续说道：“难道……因为陈深文？不会吧？这人也不值得你们这么做啊。” 他的意思是，自己消失后，郑自晨一定会追查，相当于惹上了一个超大的麻烦。 他又看着左宁，苦笑道：“左老板，我知道你和我老板之间有些摩擦，但是你们的生意都不是一个赛道的，不至于闹的这么僵吧？” 左宁笑笑，不说话。 顾然也是黑着一张脸，也没耐心和他周旋，直接说道：“我就是为了陈深文来的，他现在在哪？别告诉我什么坐飞机去国外了，我不信。” “还真是啊……” 老江短暂的诧异后，然后又轻笑一声：“你们觉得我会说吗？” 说完后，他眼睛里满是不屑，就好像是被敌军抓住的英雄，刚烈的很。 “顾老板，我们老板待你应该很不错了吧？金卡给你，已经是示好了，你何苦和他为敌？” 顾然说：“我也不想闹成这样，把人还给我，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呵呵，顾老板，我看过你的资料，挺多红颜知己的，千娇百媚，我挺羡慕的，但没想到你还挺深情的。” “你不也差不多吗，听到情人怀孕摔倒，直接就赶过去了。” 老江沉默了几秒，问道：“所以，这件事根本没有发生？” 这时，左宁淡淡的说道：“可以没有发生，也可以发生，看你态度咯。” 第310章 给你调理身体 郑自晨并不是什么白手起家的商业传奇，但是他也是将家族产业发扬光大不可或缺的那一位。 老江是二十多年前跟着他的老人，那时还不叫老江，叫江上平。 江上平最开始时，也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在郑自晨手底下混资历混了十多年，才被提拔，后来在陈深文去缅甸的时候他跟着一起，才被器重，慢慢爬到了现在的这个位置。 郑自晨说，老江是一颗被蒙尘了十年的金子，但总会发光。 自那以后，就没有人敢直呼江上平的全名，就连郑自晨都亲切的喊一声老江，其余人大胆一点也同叫老江，相当尊敬。 而在商海浮沉大半辈子的郑自晨树敌不少，老江被器重自然也被人盯着，后还遭遇过一次刺杀和两次绑架。 这是第三次了。 所以，老江表现的很是从容淡定。 左宁用小妾威胁，老江只是冷笑一声，不为所动的说：“左老板，可以说，你们家转型我也是亲眼见证的，你爸可是说过，以后赚正经钱，这种勾当不碰了。” 转型不能是空话，如果只是表面形式，还是会被官方盯着，也没多少人敢合作，所以左宁他爸说不做，那就是不做，也践行了将近二十年。 左宁耸了耸肩，装傻的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顾然根本没有心思和老江说这些废话，他拿出一个随身携带的布包展开。 布包展开，是一条宽十公分，长半米的布带，上面缝着一道道细密的竖口袋，一个口袋一枚针。 其实，这些就是苗老送的针，顾然只是挑了一些常用的放在这个布包，放在随身空间中，要取的时候就取这个布包就好，不会显得太浮夸。 老江眼皮一跳，喉咙随之滚动了一下，带着颤音问：“顾、顾老板，你想干什么？” 顾然看他一眼，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放心吧，我不会把这些针扎进你手指缝里，那么残忍的事情我干不出来。你既然调查过我，应该也知道，我是一名中医。” 说着话，顾然从中取出五支针夹在手指缝中，走到老江的背后。 “巧了，我也让人查过你，你这些年间被刺杀一次，绑架两次。其中被绑的两次，都是被郑自晨的商业对手盯上，想从你嘴里翘出一点消息，或者想找郑自晨的弱点做掉他。” “但你老江是条汉子，什么老虎凳辣椒水的都没让你透露一个字，身体还留下了后遗症。自此以后，郑自晨就把你当成了心腹，也不让你做太多事，把油水最大、最轻松的庄园赌石市场交给了你。” 说到这，顾然提起一枚针，双手捻动着，缓缓从老江的百会穴扎了进去。 继续道：“而我呢，既不图财更不害命，只是我的朋友在你们手上，想要解救她，这不过分吧？这是人之常情吧？” “我也不会给你弄什么老虎凳、辣椒水，甚至还能给你施针，调理一遍身体，只不过呢……这个调理的过程有些长，大概也会把你扎成一个刺猬。痛肯定也是有些痛的，但你千万不要挣扎、乱动，不然我施针扎错了地方也不好，你说是吧？” 老江冷哼一声，都懒得答一声。 顾然也无所谓，继续扎着针，不一会儿，五枚针全都扎在了老江的头上。 百会，上星、头维、率谷、阳白。 左宁也没想顾然会用这一招，忍不住问：“妹夫，你这是要扎多少针啊？” 顾然看了老江一眼，说道：“72针吧，他之前落下的病根就能清除了，只不过过程不好受。” “有多不好受？” “你体验过孕妇分娩吗？” 左宁没好气的说：“你说呢？” “有些地方有机器可以体验，下次有机会你可以试试。我施的这一套针呢，大概在第36针的时候就能到分娩痛了，往后每多一根，就多一分痛苦，不好捱啊。” 左宁反而有些感兴趣，问道：“居然还要到36针，你就不能一两针就扎到某个穴位，疼死他吗？” “当然可以，不过那纯是折磨人，我现在在给他治病，你懂个屁。” “呵呵，我不懂，你继续。” 左宁很狗腿的拿着针带走到顾然身边，方便他取针。 老江闭眼装听不见。 这两人和唱双簧似的，说相声呢？ 还三十六针分娩痛？ 不吹能死？ 往老子头上扎那么多针又怎么样？ 也不是很痛啊。 但很快，随着顾然行针的路线，一直到腰间的时候，老江感觉到了不对。 又酥、又麻、又痒、又疼、又酸、又热…… 一种形容不上来的感觉，在他的皮肤上开始出现，而且面积越来越大。 当这种感觉糅合在一起，往体内钻的时候，质变好像开始了…… 先是他的感官忽然变得很是敏锐，特别是有空气从他光着的上身流过时，他都能感觉到。 同时他身上的毛孔全部都舒展开了，连同头发、眉毛、胡子一起，全都变的僵硬、竖直。 疼痛的感觉，成为了主导，往他的脾肺里钻。 “你的脸怎么开始抽了？” 左宁看着老江的嘴角，发现他的肌肉不受控似的，抽的还很快，就好像中风一样。 顾然说：“他现在大概已经不能说话了，喉咙里的横纹肌、喉外肌和喉内肌大概都已经被麻痹了，简单的气声都发不出来。” “这么神奇？” 顾然问：“找机会，你试试？” 左宁疯狂摆手。 顾然说：“现在是第24针，他应该早就开始感觉疼了，而且是从外往里疼。你看他现在的毛孔都打开了，就说明他现在的嗅觉、味觉、听觉已经被减弱了，但皮肤的触感被放大，疼痛是加倍的。” “哦，这才24针啊？那你快点吧，我想看他感受生孩子是怎么样的。” “快不得，这也是讲究节奏的，细水长流，才能让他不会疼晕过去。” 直到31针时，老江的全身都开始颤抖，汗珠分泌了出来，左宁才忽然发现一个盲点，说：“那如果他老实了，想交代了，我们也听不见啊。” “哦，对。把这事儿给忘了。” 顾然后知后觉的说道。 第311章 你没得选 正如顾然之前说的那样。 现在的老江疼得快晕过去了，全身毛孔大量大量的出汗，他能感受到肌肉在痉挛，心跳在加速，血流动时好像在燃烧，可是他连话都说不出来，更别说控制身体了。 其实他早就想招了。 顾然说得对，他既不想图财，又不想害命，只是想要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而已。 老子拼什么命啊？ 但他不知道怎么表达啊！ 就他妈活生生的疼着，你倒是让老子招啊！ 顾然反应过来后，说道：“老江，我也不想为难你，要是你肯配合，你就眨眨眼吧，左哥看得见的。” 说完，他又是一针扎了下去，老江的身体也跟着一颤，反馈非常明显。 顺手的事儿。 左宁看着老江的眼皮。 “他眨眼了吗？”顾然问，又顺手扎了一根。 “都他妈快眨成双闪了！” “哦哦，那我取几根针，让他喘口气。” 顾然手速极快的，把脖子以上的针全部收了，对左宁说：“给他弄点水喝，用吸管。” “哦哦，好。” 左宁快步的跑了出去，两分钟后才回来。 这时，老江身上的针已经被去除了大半，虽然身体还在出汗，满脸虚弱的样子，但起码喘气能顺一些了。 等喝了几口水之后，老江也只能发出一些啊、哦之类简单的音，还带着一些沙哑。 “我、我报一个电话……让……让他们把你……女……放了……” “人在哪？” “我……不能……说。” “你真有意思，招还直招一半，你觉得我能满意吗？” “我……” 左宁看他这样，忍不住问：“妹夫，他不会就剩一口气了吧？” “放心吧，好着呢，多休息一下，保证精神抖擞的。” 说完，顾然走到老江面前，看着他似乎苍老了十年的那张脸，说道：“坦白吧，既然都说了，那就回不了头了，出卖了一半，也是出卖。” 听到这句话，老江无神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里面全是血丝。 杀人诛心啊！ “你……不止想找那个女人？” 老江提着一口气，说话也顺了许多，只是更沙哑了。 顾然点头承认：“嗯，我和陈深文的恩怨你知道，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的结束，告诉我，他们在哪。” 让老江打电话这种举动，顾然不敢做。 老江现在已经失踪有一段时间了，郑自晨肯定已经知道了，这个时候打电话代表什么不言而喻，对方肯定会把人转移，或者做出更糟糕的举动，那就令人后悔莫及了。 另外，这种举动还容易暴露自己，更不能做了。 更重要的是，救人这种事，应该让老莫那边的人去做。 既是借刀杀人，找替罪羊，那么刀和羊不出场，自己一个人唱双簧怎么能行？ “不说的话，我只能继续行针了。我刚刚说的其实都是真的，这一套针下来，不用第二个疗程和吃药，你体内的后遗症基本都能痊愈。” “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撑过去，你放心，这个过程中，我绝对不会让你晕过去。” “你要是愿意配合的话，我还有一套无痛的疗法。” 顾然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大棒加甜枣，只是知道，如果他能硬抗，那么自己的大棒还有很多。 老江听后，差点一个白眼，整个人都要归西了。 顾然不以为意的说：“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你都把人出卖了，只卖一半就不算卖吗？难道我和姑娘说，我只进去一半，她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 “……” “而且吧，你想想，陈深文这几个人，不就是郑自晨养的狗吗，根本就不重要，交出来又怎么样？就凭这几个小喽啰能给郑自晨照成什么大麻烦，那他在琴岛这些年才是白干了！” 顾然说话期间的时候，一直观察着老江的脸。 发现他虽然闭着眼，但脸上紧绷的肌肉和加快的呼吸都出卖了他，是有情绪波动的。 左宁给顾然竖了个拇指，使了个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还是得攻心啊。 顾然继续道：“我也知道你的经历，在郑自晨手下二十多年了吧？前十多年不管你做了什么成绩，功劳都会被你上面的人抢走，后来运气好才被郑自晨发现。” “可你自己想想，你对他这么忠诚，差点被杀，两次绑架被严刑拷打都咬牙坚持了下来，他给了你什么？在庄园看石头？呵呵，看起来很美很轻松，可那些玉石是你的吗？你一年又能拿到多少分红？” “你再看看，他随便招的一个司机，给他开两年车，也就会拍几句马屁，这两年收了多少礼？多少人巴结？就你租的那个别墅，人家能买两栋。” “你品，你细品。” “你的付出和回报，真的成正比吗？” “你用陈深文这几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换自己的平安，换自己下半辈子用不完的钱，难道过分吗？我觉得一点都不过分。” 这时，老江睁开了眼，依旧满是血丝，狰狞的瞪着左宁。 左宁歪起嘴角，露出一个龙王般的笑，继续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自己如果说出来，就回不去了？” “告诉你吧，你已经回不去了。你刚刚已经松口了，憋着的那口气已经松了，想再硬气可就难了。所以最后还是会配合我们的，哪怕是只放了周蓉一个人，你再回到郑自晨身边，他还能信任你？他的眼里还容的下你？” “不过呢，左哥倒是给你找了一个好去处。就像他今天三番两次邀请你一样，是真心的。他看中你的能力，觉得你是个有能力的人，现在台子已经给你搭好了，你直接上台就好。” “至于待遇，不夸张的说，是你现在挣的一百倍，这才叫器重，这才叫重用，不比天天看着一堆毛料，有个人拿着金卡你就得奉承来的舒服？” 老江冷哼一声：“你们画的这张饼，我可吃不下去。” “是吗，如果只是为了诱骗你说出情报就画这张饼，我完全可以继续往你身上扎针，让你疼的每根神经都像是在跳舞，可比诏安你来的轻松。” “而且，你没得选择，只能相信。” 第312章 投名状 老江手脚都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整个人是固定的，是怕在给他施针的时候乱动。 此刻，老江目光呆滞的坐在椅子上。 刚刚因为针灸而张开的毛孔已经缩了回去，汗渍也干了许多，只是双眼依旧无神，甚至还有些万念俱灰。 顾然没好气的说：“别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刚刚那一套针不是为了折磨你，是为了治你的顽疾。” “我知道，你有一年被绑架，对方刑讯逼供，把你摁在一滩污水里，导致你的眼部感染，肝脏功能衰竭。你现在再感受一下，你眼睛是不是没有平时那样干涩、酸痛了？” 老江现在并不想配合顾然，但他的这番话起到了很强的引导作用，注意力想不放在眼睛上都不可能。 果然，正如他说的那样，眼睛的不适感真的消失了。 他为了治眼睛画了不少钱，全国的名医几乎都拜访了一遍，但就是治不好，甚至都有专家建议，让他考虑仿生器官了。 难道……顾然刚刚扎的那几针真的有效果？ 顾然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说道：“我刚刚就说过了，我给你行针不是为了折磨你，当真是为了给你治病。就你这肝脏功能和眼睛的问题，都是多年的顽疾了，只能用猛药，还耗费了我不少力气……这总不会是给你画饼了吧？” 老江的面色上终于有了些光彩，希冀的往着顾然：“你的意思是，能痊愈？” “可以，刚刚我用的那套针法不是必要的，还有别的医疗方案，不痛苦，就是过程比较漫长，大概要一年以上的调理。” 老江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而后低下头，看着地上的瓷砖说：“他们就在玺城A8栋的地下室。” 说完后，他整个人都似乎抽离了力气，低着头，小声的呜咽着。 顾然听到这个答案后，眉毛下意识的上挑，有些诧异。 “怎么了？这地方你知道？”左宁问。 “没什么。” 顾然只是苦笑。 玺城A8栋，可不就是当初郑自晨的那个三层小楼所在的单元楼吗。 而且离这里相当近，开车过去，大概两分钟就到了。 应当是意料之内，情理之中，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是驴脑子，还是关心则乱啊？ 同时，顾然也松了一口气，这个地方比自己想象的安全多了。 左宁没有着急行动，走到老江面前问：“他们在那干嘛？” “不知道，老板让我把他们转移到那里，而且把他们的通信设备全都收了，只是让他们提前给家里报了个平安。” 顾然冷笑，“老江，你都已经出卖了，怎么还藏着掖着？不就是他们贩卖赝品，现在被人识破，找上门来，郑自晨怕自己被供出来，所以才把他们关起来吗？” “我之前和郑自晨打电话，他本来的想法，就是把他们送到国外，只是当下的时机不合适、太敏感，是想要过一阵，对不对？” 老江抬起头，“他们卖赝品和我老板没有关系。” 顾然都快忍不住动容了，都到现在了，还在护着呢。 想来也是，如果不是自己的透视眼看到了真像，郑自晨和赝品还真没有多少关联。 可惜，他都知道了。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顾然现在没空和他谈论这些，让左宁把消息散布给老莫那帮人，那群人自然会想办法把人救出来。 说起来，时间还是有些紧迫的。 鬼知道郑自晨会不会安排半夜的航班，等人都到了国外，会不会被灭口也不得而知。 等左宁出门后，顾然也帮老江解开了身上的绳子，说道：“马上，陈深文他们就会被人救出来，你出卖郑自晨的消息他也会知道，所以你已经回不去了。” 老江听后闭上了眼，热泪顺流而下，叹了口气：“我知道。” “我和左哥也没骗你，为了补偿，会给你安排一个很好的工作，挣的是现在的一百倍不止，你的身体也能痊愈。” 老江苦笑：“那怕是，也没有现在这么逍遥吧？” “嗯，刚开始还是有些辛苦的。不过我们相信你能胜任。” 老江还是不解，“到底是什么样的工作，就非得我这个老头子不可？” “我也不知道，左宁看中你，我信他的眼光。” “那么重要的工作交到我手上，不怕我报复你们？” “是有这种担心，毕竟，你也算是被我们逼上梁山的。” 老江是个明白人，说道：“所以，还想要我交更重要投名状，是吗？”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老江摇头，“可是啊，我已经在庄园当了两三年的管家，该撇清的东西都撇清了，关于我老板的有些事，我倒是知道一些，不过蛛丝马迹几乎都被清理干净了。至于他背后攀附的人，告诉给你和左宁也没用，你们惹不起。” 顾然看着他，“我想，有件事，你肯定还是知道的。” “你是指，赝品吧。” “嗯。” “我负责的是玉石，这东西可造不了假，所以造假和我一点都不挨边，也就什么都不可能会告诉我，顶多也就是知道点零星消息。” “比如呢？” 老江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一遍，其中大多都是没用的，有用的信息只有两条： 1.赝品制造的地方并不远，具体不知道，但是制造效率很慢，而且运作已经有些年头了。 2.郑自晨之所以会把金卡给顾然，讨好他，也是和赝品有关。 其实这两条消息，对于顾然而言，作用都不大。 首先，他没打算去捣毁什么赝品制作窝点。他又不是什么伟光正，活得不耐烦了，去干这种事？ 其次，就是金卡的原因他也猜到了一些，老江的话不过是印证了他的猜想。 自己在琴岛展现出来的东西不多，鉴宝的绝活已经显露了，而且还能一眼看穿郑自晨出手的赝品，正常人的思维自然是拉拢。 这也就是给金卡的原因。 顾然没用金卡，就是不想沾惹上这件破事。 人情难还啊。 第313章 人间第三种绝色 与老江谈完之后，顾然就退出了房间。 他需要在这个地方先休息几天。 顾然告诉他，留在这先养病，等到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再让他去工作。 两人都知道，这只是委婉的说法。 事实真相是，他需要被关在那个房间里几天，直到陈深文的事件平息，直到郑自晨那边不在寻他，才能把他送到国外。 实际上，顾然刚刚和老江的谈话，全部都录了下来，这也算是一份投名状。 顾然投桃报李，承诺把他的病根治愈。 …… 一轮完满的满月从一簇乌云中探出，清冷又洁白的光将整片天空的云都照的透亮，大地也被蒙上一层朦胧、如雾一般的月色。 晚云收，淡天一片琉璃。烂银盘、来从海底，皓色千里澄辉。 秦曼雪挽着顾然的手臂，在高尔夫球场的草坪上散布。 这里没有路灯，月光朦胧，气氛刚好。 走着走着忽然又不动了，直到顾然轻轻拽她一下，她才愿意乐的往前快跑两步，然后幼稚的带球撞人。 这样幼稚的游戏，两人玩的乐此不疲。 散布消食了好一会儿，秦曼雪有些失望的说：“徐粥姐之前明明说了，这里会有萤火虫的，怎么一个都找不见。” “萤火虫？城市里还有这东西？她忽悠你的吧？而且现在都快入冬了，只有夏天才有萤火虫的。” “徐粥姐说这里会有的，她见过，大概夏天来就能看见了吧。” 秦曼雪有些失望，然后又抬头看着天空，怅然若失的说：“小时候还能见到星星的，现在也没了。” 顾然顿时警醒。 女孩这种生物喜欢浪漫，在这种时候抒情表达失望，如果只是安慰，那效果就有些差了。 顾然反手牵住秦曼雪的手腕，手指在她手心轻轻挠了挠，笑着说：“你喜欢看啊，我知道什么地方有。” “真的？” 因为这一句话，秦曼雪心中的失望好像瞬间被填补了，明媚的脸上挂着如小孩般的笑，一如天空中明朗的月光。 顾然也跟着笑，捏着她的脸说：“怎么我还没说呢，你就这么高兴？” “因为我知道你会带我去啊，所以，在哪啊？” “我老家，一个山沟沟，虽然也现代化了，但城市化痕迹不重，也没什么工业污染，星星和萤火虫都是能看见的。我明年带你去啊。” 秦曼雪伸出一根手指，在顾然的肩头上戳了戳，小声嘟囔：“我怀疑，你想把我这个大美人儿骗到山沟沟，然后给你孩子。” “嘶，好像也不错，你想生几个？” “两个吧？” 顾然偏头，借着月光看着她的丰臀，而后目光又留在她的胸前，说道：“嗯，确实是个好生养的，而且我儿子的食堂也很丰盛。” 秦曼雪的脸顿时热的发红，拍了他一下，羞的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 顾然脸皮厚，手慢慢的抚到了她的腰间，“这有没别人，还有什么？反正也没别人听见。” “哼，不知羞。” 秦曼雪又嗔了一声，但没阻止他的动作。 渐渐的，她的身体还有些发热，眼神变得迷离，轻咬着下唇，嘴里发出小声的嘤咛声。 “坏蛋。” 她一下按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身子却还靠在顾然的怀里，好像是卸掉了半身力气。 “我们回去吧。”顾然下巴阖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摩挲着。 “回房间干嘛呀，在这不是挺好的吗？”秦曼雪把脸埋在顾然的肩上，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的气味。 像这样和顾然相处的机会并不多，秦曼雪格外的珍惜。 “可是，在这里……会着凉的。” 深冬的冷空气自西方袭来，在这月明星稀的晚上悄无声息的降低了温度。 但现在，秦曼雪的身体热着呢，这句话再往深想，就知道顾然这个大色狼在打什么主意了。 “凉你个头！” 秦曼雪指着一个被草坪覆盖的土坡说：“我不想回去，你陪我在那坐一会儿。” 嗯？ 有心事？ 这时候肯定是不能扫兴的，顾然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垫在草坪上，再让秦曼雪坐在上面，毕竟地面还是太凉了。 “谢谢。” 衣服贴心的叠了两层，所以占地面积有限，也仅能让她一个人坐。 但秦曼雪还是硬拉着顾然的胳膊，想让他和自己挤在一起。 顾然自然也喜欢这样的小游戏，只是玩着玩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来，屁股大也不全是好事儿。” “现在嫌弃了？小心我一屁股坐死你！” 挤在一起玩闹了一会儿，顾然搂着秦曼雪的柳腰，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顾然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能和我分享一下不？” 秦曼雪把脸埋在他肩头，用力的供了供，发丝拂过脖颈，痒痒酥酥的。 “小雅好像喜欢你唉。” “你太敏感了吧，我和她完全就是普通朋友啊。” 秦曼雪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花瓶？” 花瓶，一种漂亮的摆件，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顾然愣了一下，侧过头，借着清冷的月光看着她绝美的侧脸问：“为什么会这么问？” 秦曼雪微微低头，“你今天遇到的事儿，我也很着急，可是我帮不上忙，而且你们谈事的时候，我还有些听不懂，傻乎乎的。” 顾然却被逗笑了，用两只手捧着秦曼雪的脸，让她那张明媚的俏脸抬起来。 “你真是傻的可爱。我不觉得你是花瓶，你既有外在美，又有内在美的，明明是娇艳欲滴的花。你有梦想，为此付出努力，并且做的很好，这是一种很多人都不具备的美好的品格。” “所以不用妄自菲薄，你很优秀，只是今天大家谈的事儿，不是在你的专业。相反，如果是聊演员和演技，你是我们所有人的老师，我们同样也插不上话。” “我觉得我才是花瓶，因为花瓶是用来保护花的，我们天生一对。” 这番话，让秦曼雪动容，感动时眼睛渡上了一层水色，里面是顾然和月光，亮晶晶的。 月色和夜色间，你是人间第三种绝色。 两人对视着，这种柔软目光的对撞，是精神上的接吻。 但秦曼雪不只想要精神上的。 她像是一只饿狼般，先扑了上去。 第314章 七天，筹十亿！ 顾然拉着秦曼雪的手，回到了之前用餐的地方。 徐粥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房间，今晚就住在这。 “他们不在吧？” “嗯，应该都喝了点酒，回去休息了。” 两人小声的交流着，然后一起狗狗祟祟的走了进去，生怕被谁发现似的。 刚刚两人在草地上打架，因为太认真，都没注意，草坪上已经有露水了，所以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不少，沾了不少泥渍，显得很狼狈。 乘着电梯来到所住的楼层，没想到，柳雅在屋子点了一盏夜灯看书，根本就没关门。 两人狗狗祟祟，加快步伐从她门口经过的时候，直接就被发现了。 “你俩这么晚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柳雅也没想到，自己打了一声招呼，就连人影都没看清，两人就躲进了给他们安排好的房间里去了。 刚刚看错了吧？ 怎么好像曼雪身上的衣服有点整洁？ 大家今天都是临时决定在这住夜，所以什么行李都没有带。 不过这里作为徐粥的地盘，平时就是作为商业谈判的地点，自然什么都一应俱全的准备了。 而他们所住的这几个房间，都是不对外开放的顶级套房。 就比如，有一个很大的衣帽间，男女的服饰都有，品类很多，而且都是未拆封的国际大牌，各类尺码也一应俱全。 相当于一个中小型的服装店了。 之前安排房间的时候，徐粥就已经说了，这些衣服也都是可以直接穿的，如果一晚上拆开试穿太多，第二天也会有人帮忙打包，送到原来的住所或者邮递走，不用花费一分钱。 秦曼雪就特别中意这个衣帽间，但她不贪心，明明很多都喜欢，但也没有拆开，在这里，只要拆开了，就是她的。 挑一个适合自己的均码就好了。 她也不用试好不好看，就以她的身材和颜值，就是穿个麻袋也好看，更别说这些好衣服了。 秦曼雪自然也看得出来，这里的衣服都不便宜，从小几万到大几十万的都有，相当奢华。 拆开一套，她在身前比划了一下，又有些后悔了。 便又踩着拖鞋，哒哒哒的走到顾然面前，小表情委屈的说：“你都不帮我挑，这一套你喜欢吗？” 说着，她把衣服展示在身前，贴合着自己，还轻飘飘的转了个圈。 顾然眼睛都看直了，连连点头说：“当然喜欢，不过……” “不过？” 秦曼雪挑眉。 顾然指了指衣帽间的一个角落说：“我看那边，有很多的cos服唉，走走走，我帮你再挑一套。” …… 手机刚响起声音，就被顾然关掉了。 他连忙披着一件睡袍，拿着手机来到另外一个房间，生怕影响了疲惫的秦曼雪休息。 刚刚的提示音不是声音，而是左宁发来的微信。 里面是一长串转发的消息。 点开一看，其实就是老莫那边的人，营救陈深文的过程。 过程有些曲折，毕竟玺城是郑自晨的地盘，即便是有左宁暗中帮忙也是费了些麻烦，但最后的结果是顺利的。 但对于陈深文等人来说，说是被救出来，那都有些牵强了。 因为这些人根本不是来救他们的，而是来向他讨债的。 到场的就有五十多人，加上那些没到场的人，总共涉事文玩多达两百件，金额接近十亿。 这并不是陈深文一个人努力的成果，他的背后也有不少人，就比如和他一起被堵的，除去周蓉之外，还有九个人。 陈深文在交易的过程中是托儿，那这些人扮演的就是卖家的身份。 只是一个照面，他们就被找上门来的冤大头们认了出来，毕竟这件事老莫也筹划了很长时间，该盯上的人都盯住了，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整整齐齐的被郑自晨关在地下室中。 陈深文等人也不知道，究竟是被郑自晨送到国外好，还是被这些人活捉好。 前者，可能直接没命，客死他乡。 后者，不仅被骗了钱，还丢了面子，现在就是来找他讨债的，但那么多钱，他们怎么可能拿的出来？即便拿出来了，没钱，活着还有个鸟意思？ 所以，陈深文等人也只好使了一个拖字决。 债主们来要钱，总要给一点时间筹钱不是？ 最后，债主们给了一个期限：七天。 七天，筹十亿！ 陈深文等人就算办不到，也只能咬牙答应了。 债主们也不怕他跑了，抱着的想法是：老子能找到你一次，就能找到你第二次。 看到这些，顾然只是不屑的笑了笑。 以他对陈深文的了解，大概也能判断出，他会怎么应对这件事。 首先，他会真的装出一个在筹钱的姿态，把样子做出来。 背地里，联系警察和律师，让自己站在司法机关的视野下，来保全自己的安全和财产。 文玩交易其实是一件很模糊的事儿，就比如一个花瓶，陈深文按照唐朝官窑的价格卖，买家付款后发现是个现代高仿的，但他如果走法律程序，不能起到太好的维权效果。 因为文玩定价是非常模糊的，双方都请律师，都能扯皮很久，最后多半还是判陈深文胜诉。 这也就是为什么，文玩圈内，打眼了也只能认栽的原因，根本就没有回头找麻烦的说法。 而老莫这些人，完全是因为人数太多，而且气氛到这了，不做点什么事儿，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又因为法律对此事的界定模糊，所以，老莫这些人也没走司法程序，他们这些人一旦团结起来，能量不可估量，搞定一个陈深文还是简简单单的。 想到这，顾然都开始期待七天以后，陈深文究竟能不能扛得住了。 毕竟这个世界，可不是非黑即白的。 事情到这里，还在顾然的意料之中，只是之后的走向不好说。 唯一，让顾然不爽的是，在这件事中没有参与的周蓉，也成为了老莫那批人敌视的对象，想要把她接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啊。 想到这，顾然打开通讯录，又找到了郑自晨的电话，拨了过去。 第315章 郑自晨的请求 顾然给郑自晨打电话自然不是和他商量对策的。 而是兴师问罪的。 毕竟之前他给郑自晨打电话询问周蓉踪迹的时候，郑自晨的回答是，人已经在飞往国外的途中了。 现在在你家楼下的地下室。 还被五十多个人为难。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你总得给我一个解释吧！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半，顾然就没想过电话能打通，但要让郑自晨知道自己的态度。 哪怕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态度。 那这通电话，也能让他觉得，自己和这件事毫无关系。 顾然觉得自己很细。 细，真是太细了。 然而，意外的意外还是发生了。 郑自晨接通了电话，并且是秒接，而且还是他本人接的。 “顾然，没想到你还敢给我打电话，你这事儿办的，真是雷霆手腕啊。” 郑自晨的声音有些沧桑，听不出喜怒，不怒自威让人有些压迫感。 顿时，顾然的心跳都加快了起来。 砰砰砰，如同春雷般炸响。 他都知道了？ 短暂的慌张后，顾然又冷静了下来，淡漠的说：“郑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你还好意思问我什么意思？你绑了老江，从他口中得知了陈深文他们所在的地方，最后安排人把他们救出来，办法是简单，但效率让我惊讶，真是英雄少年啊。” 他的语气中满是讥讽。 “你以为是我干的？” 顾然故意让自己的喉咙发紧，让声音变得有厚度，不悦的说：“我先前给你打过电话，你已经向我承诺了，等周蓉乘着飞机到了国外就让她立刻联系我，我送我金卡，待我不错，我自然信你，为什么还会多此一举的做这种事？” “在离开了庄园后，我就被带到了郊外的一个高尔夫球场，你说的这些事我没有参与……事情我也是刚听说的，你觉得，以我的能量，能在琴岛，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办成这些事儿？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 越说越激动，到后面已经是义愤填膺，一字一句的问： “郑老板，你告诉我，我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他确实有动机，但是更相信，在郑自晨的视角来看，他绝对不是动机最大，获利最多的那个人。 郑自晨听完顾然的自辩后沉默了几秒，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 “真不是你干的？” “真不是。我虽然和陈深文也有仇，但犯不着绑架老江，犯不着把你往死里得罪吧？我脑子又没病。” “嗯，我相信你。对不住，刚刚只是试探你，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顾然听到这句话，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果不其然，这个老狐狸就是在诈自己！ 呸，真吊阴险。 悄悄缓了一口气，顾然道：“事说开了就好了，我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所以，背后搞鬼、绑架老江的人，还没有找到？” “嗯，没有，不过这件事可以往后放放，眼前的麻烦才让我头痛。” 顾然装傻的说：“你有什么好头疼的？他们被逼，和你又没有关系。你啊，就是心太善，他们犯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还帮他们兜底。” 花花娇子人人抬，小小的拍一个马屁又不会掉一块肉。 郑自晨又一次沉默了几秒，“不瞒你说，这件事我也有些责任。”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嘛。不瞒你说，陈深文在卖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多多少少也参与了一点，虽然他没分我一毛钱，但我也帮了点小忙，所以要我说，就是那些买东西的人眼瞎，和你没有关系。” 郑自晨听到这话，心中有些高兴的。 心中想着： 顾然都参与了，以他的眼力，肯定都能判断出那些东西是赝品，但也心照不宣的没拆穿，说明此人还是能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那张金卡，没有给错人。 “你这话说的不错，可是他们人多啊。人一多，拿着锄头、镰刀都能把皇帝推倒，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顾然呵呵一笑，“这事儿我可帮不上忙，就是想问问，周蓉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你能不能想办法把她择出来？” “你小子，还真是够深情的。不过现在我不好出面啊，这群人怎么也是在我手下吃饭，我这时候一出手，那些人就会闹到我头上。”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你让左宁那小子帮个忙，这事儿算我的，你就说算我欠他一个人情。” 顾然也沉默，其实就是装作在思考，然后才回答：“只好这样了，我现在就去和他说，让他帮帮忙，你早点休息吧，再见。” “唉，你等等。” 郑自晨连忙喊住，说道：“还有一件事想请你们帮忙，要不你让左然，把陈深文这群人全部都藏起来吧，在琴岛，他绝对有能力办得到。” “之前是我大意了，没想到那些人真敢找到庄园，所以我把他们藏到地下室的时候挺仓促的，更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能绑了老江，找到玺城。” “现在，距离他们筹钱最后的期限还有七天，左老板可以有充分的时间来规划，肯定能做的万无一失。” 顾然都惊了。 卧槽，这事儿还能揽到自己头上？ “不合适吧？”顾然为难的说。 “合适！当然，不会让你们白帮忙，我会出一个大家都满意的报酬。” “这……” 郑自晨苦笑着：“这件事拜托了，我手下的人真的不好动手，一旦被发现，麻烦就大了。如果你们被发现，麻烦相对少很多，左老板也能承受的住。” 顾然无奈的说：“这件事我不能做主，就帮你转告一下吧，左哥究竟会不会帮这个忙，我让他明天给你一个答复。” “应该的。”郑自晨像是觉得这件事稳了而松了口气。 “再见。” “再见。” 放下手机，顾然又拿出一支烟，缓缓地吸了一口，然后目光开始失焦，发愣。 在大脑放空的时候，顾然又想到一件事。 郑自晨现在还不相信自己，要不然，他刚刚就该坦白自己其实就是这些赝品背后的主人。 这几乎是明面上的事儿了，但这一层窗户纸不捅破，那谁也拿他没办法，包括老莫那批人。 第316章 顾·渣男·然 （上 三个燃缺的烟头静静地躺在烟灰缸里，只剩最后一个还有些零星的火光，冒着残烟。 顾然其实没有什么烟瘾，正常情况下，平均一天一根都没有。 只是陈深文的这件事发生之后，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麻烦。 他原本以为，郑自晨为了保全自己，不让自己的赝品产业曝光，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救人，或者把陈深文等人整死。 这两种选项，顾然更倾向于郑自晨选择后者。 如果郑自晨什么都不做，让陈深文等人自生自灭，就算火烧到自己身上，他也只管捂住不和谐的声音，不让这件事彻底和自己捆绑在一起。 等这件事过去一两个月后，他的赝品照样还能卖的风生水起，毕竟……又没多少人能分辨的出来。 再说了，文玩圈，没有赝品才是不正常的。 这样的情况，就会导致，陈深文等人为了活下去，或者不招惹更大的麻烦，而选择花钱消灾。 他想花钱消灾，那么必然会动用自己的资产，以及变卖自己的公司。 所以，问题又出现了。 他几年前就婚内出轨了，出轨的女人还不少，和唐染离婚也该是净身出户，这些资产应该是唐染的才对。 现在，郑自晨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抛给了顾然，他必须接住。 …… 顾然闭着眼没睡觉，只是在运行着吐息法。 这对于他而言，也是一种消磨时间的方式。 直到日出后，墙上的时针走到7点时，一个语音电话的铃声才让他退出修炼。 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他不用怕秦曼雪听见什么，所以直接打开了外放。 汤嫣刚睡醒，声音并没有正常的那么御姐，反而有些迷糊，带着撒娇的尾音说： “到底是什么急事，半夜还给我发消息，让我醒了就给你打电话？怎么不当时就给我打？” 顾然听到这个声音，心情好了不少，说道：“你白天工作连轴转，想让你多休息会。” “嘿，小没良心的还有点良心嘛，其实我刚刚也在犹豫要不要给你打这个电话，也是想让你再多睡会儿，你都懒死了。” 嘶~ 汤嫣触不及防的撒娇和关心让顾然很是受用。 在自己面前，她这样小女人的一面已经越来越趋近于平常。 就像是降伏了一匹狂野的烈马，让其变得温顺如水。 骑着她的时候，顾然能手握“缰绳”，驰骋着她，让她尽情的释放着用不完的精力，颠簸之间发出如天籁般的嘶鸣声，令人觉得满足。 顾然现在似乎都能想象得到，电话的那一边，汤嫣和自己说话的姿态。 一定是娇软的侧躺在床上，两只形状姣好的玉足从被子中探出，露出肤如凝脂的小腿。 一只手握着电话，另一只手在身上不断的游走，脑海中想象着，这是顾然手掌传来的温度和触感。 这样魅惑的一面，顾然曾在一个平常的早上看见，那时他们很不像现在这样熟悉对方，先睡醒的汤嫣还有这几分矜持。 顾然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一点，现在可不是调情的时候。 “我这边出了点事，是这样的……” 对于汤嫣，顾然是绝对信任的，所以把目前的境况都说了一遍。 汤嫣静静地听着，只是期间有几个简单的小问题。 “唐染和公司的事儿我早就开始准备了，离婚起诉在你走的那一天就开始办理了。我们手上有他出轨的视频，还有他转财产的证据，这些都是利好我们的，法院的判决也会倾向于我们。” 顾然安心了不少，问道：“能让他净身出户？” “在法律上，是没有净身出户这种说法的，而且陈深文早就找好了专门给他处理离婚的律师，只是对方没有想到，我们收集的证据能这么详细。” “如果是平常的离婚，法院判决通常是双方财产对半切割。现在，陈深文转移财产是无用功，他出轨的行为虽然过分，但法院的判决还是会非常谨慎，净身出户这种判决怕是很难，但也会让他失去绝大多数财产。” 顾然听到这个答案，是不满意的，下意识的眉头蹙起。 “还不够。” “我也觉得不够，所以这件事，还需要和他协商，让他妥协。原本，这件事还有点难度，陈深文虽然混蛋，但手段还是有一点的，可现在他落在你手上，他的靠山也靠不住了，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这番话顾然听懂了。 汤嫣的建议是，帮郑自晨这个忙，让左然悄悄的把这些人“救走”。 那时，陈深文就是自己案板上的鱼肉，由不得他不答应。 至于魔都那边的一切麻烦，都有汤嫣来解决。 按照她的说法，她能让法院尽快判决，慢则三天，快则当天，就能让法院做出判决。 只是这个判决的结果，还是要取决于陈深文的态度，取决于顾然的手段。 为此，汤嫣还特地的教了顾然几个攻心的话术，这些话术都是对陈深文有奇效的。 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但起码的孝心还是有的。 他的父母早已退休，现在的日子过得非常滋润，这大概就是他少有的软肋了。 正事谈完之后，顾然还想关心几句新公司的近况，但汤嫣根本就不愿意说。 “想知道就自己回来看看，我又不是你的小蜜，替你操心情人的事儿，替你操心公司的事儿，还要向你做报告，我才不呢。” 顾然摸了摸鼻子，是有些心虚的。 他顿时警觉。 感觉到了几丝醋意，忙说道：“我哪是想听什么报告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你超放心，公司都全权交给你管理了，我这是关心你呀，是不是又像之前那样忙的连轴转，睡眠怎么样，胃口好不好。” “你平时那么忙，我们的联系也只能通过微信消息，有时我连你的电话都打不通，就算打通了，也聊不了几句……我很担心你的状态，如果太累了，这个公司的项目先搁置也可以啊。” 面对吃醋的女人，要做的不是解释自己有没有对不起她，她只是想要一个态度。 现在只需要用略微委屈的语气，关心她，站在她的角度感受她的难处，就没有几个女人的心还能是硬的。 第317章 顾·渣男·然（下） 顾然和汤嫣的相处过程中早就摸索出了一套和她舒服的相处方式了。 如果她现在就躺在自己身边，在一番安抚之后，直接教训到她连连求饶、精疲力尽，她自会满足。 但现在，见不到人，摸不着脸的，关心中夹杂着委屈的语气，对于汤嫣这样的大姐姐来说，杀伤力也不小。 汤嫣是个女强人，在所有人面前都展现着强势的一面。 平时最注重效率，看不上拍马屁的人，所以，能对她说如此体贴的话的人，很少很少。 于升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这场婚姻不过是利益造成的，根本就没有注入多少感情，所以这样的话，他不会说。 当然，顾然的体贴也不是逢场作戏。 真心，才是必杀技。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的汤嫣有些动容了，又展现出了小女人的姿态，声音也软糯了下来： “哼，这还差不多。万事开头难，咱们的新公司还在起步阶段，怎么可能轻松啊？不过倒是请了一个信任的小姐妹帮忙，轻松了不少。不过新公司的情况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要等你回来。” 听明白了，最重要的其实是最后一句。 意思是：你什么时候回来？ 顾然轻笑了一声，说道：“在这里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完，我尽快回去。” “哼，还说好只是去玩几天，放松一下的，结果去了就舍不得走了，琴岛到底有谁在啊？” 警报！ 警报！ 顾然知道，自己在这里的近况是瞒不住汤嫣的，她没有明说什么，但醋意又上来了。 女人，就是这么一个情绪化的动物。 顾然说道：“我哪有舍不得啊，刚刚不是向你汇报了我这的情况了吗，真走不开啊。而且，我也很想你啊。” 汤嫣的心尖又是一软，“知道了知道了，你还委屈上了。不过你还是小心点吧，我和郑自晨打过一些交道，这人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又不傻，没想招惹他。” “嗯，你有分寸就好。对了……曼雪现在的事业正在上升期，你给我注意点，别弄出什么绯闻，不然我把你的皮扒了。” “Yes sir！” “哼，不和你说了，我起床洗漱吃点东西又要去工作了，你回来要记得给我带礼物。” “放心吧，我就是忘记吃饭、喝水，也不可能忘了你的礼物。” “你最好是。” 又温存了几句，汤嫣才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顾然更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之前担心的事儿，汤嫣早就开始处理了，解决了一个大患，就像是一个压在身上的大石头忽然消失了，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感。 接着，他又给唐染拨了一个电话。 几天不见，也是想的紧呢。 然而，没想到，电话刚接通，顾然刚和唐染打了个招呼，那边就又一次传来了汤嫣的声音： “你还真是个臭渣男，才刚和我打完电话，现在又想和我闺蜜调情了？” 她的声音于之前的温柔比起来，又强势了不少。 顾然听的亡魂大冒，手机差点都丢出去。 有脏东西啊！ 怎么个事儿？难不成……这两闺蜜昨晚是在一起睡的？ 她们的感情居然好到了睡觉时都在贴贴？ 而且，她们好像互相都知道了，自己是个渣……呸，暖男这件事。 修罗场就这么水灵灵的形成了？ 自己还是最后知道的？ 顾然只觉得，现在难搞了。 连忙回想了一下，刚刚和汤嫣说话的时候，应该没说什么唐染不能听的。 他现在的想法，可不是和闺蜜两一起贴贴。 而是想着该怎么安抚好双方，不让后院起火。 思绪混乱间，顾然又很快清醒，刚想说些什么，又被汤嫣抢了先： “好了好了，不打扰你们两人了。” 一阵窸窣的声音过后，唐染柔和的声音传来：“她走了。” “嗯……” 顾然还是有些尴尬，十根脚趾都扣紧了。 唐染也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其实我是很生气的……不过现在气消了一点。” 顾然心头一喜，之前的窒息感轻了一些，小心翼翼的说：“你别气，为了我气不值得。” “你说的真轻松，就是值得才气的……你们刚刚的聊天我都听见了，嫣嫣是故意放给我听的……你不会因为我的事儿，一晚上没睡吧？” 刚刚两人通话的内容，大多都是围绕着唐染离婚后，怎么争取到更多的利益，怎么和之前那个渣男切割干净而展开的。 顾然那时并不知道，唐染就躺在一旁听着，所以，所有的话都是出自真心的。 这也是让唐染动容之处。 她通过汤嫣得知，顾然也是个渣男的时候，心情非常复杂，恨不得想要顾然当即就给一个解释。 再一想，自己似乎没有什么身份和立场让顾然解释什么，自己也不是什么好女人，以后就当不认识、没见过就好了。 把他也从自己的世界摘出去，切割干净。 可是，方才两人的通话，又让她有些混乱了。 再一想到，顾然为了自己的事儿，愁的一晚上没有睡觉，似乎也没有那么混蛋了。 感性之余，心里话不小心就脱口而出，然后……然后唐染就后悔了。 这些年在家养花种草也算是修身养性了，让她在顾然面前并没有多少设防。 就算是生气，也没有想和他耍什么心思手段。 顾然听到唐染的语气松缓了一些，欣喜若狂的同时，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是真心疼唐染的经历，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对她的二次伤害。 “我一晚上没睡没什么的，现在还很精神，你呢，我走了以后，你失眠的情况应该没复发了吧？” 实际上，他们在微信上会偶尔聊天，唐染并没有提起过自己的睡眠质量。 “就，一般吧。” “那我抓紧把这边的事儿办完，回去再给你继续治疗，一定把这个病根彻底治好。” 唐染那边沉默了下来，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再说吧，我自己也能调理好……陈深文的事儿先放一放，你先睡一会儿吧，我知道一晚上没睡觉的滋味有多难受。” 第318章 恰如彼时彼刻 电话挂断后的盲音，是房间中唯一的声音，显得有些清冷。 顾然现在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的。 他完全没想到，唐染和汤嫣居然会睡在一起，唐染还偷听自己和汤嫣的对话。 这就难免让气氛变得古怪。 挂断电话前的几句交流，冷漠中又掺杂着一些关心，让顾然都一时间摸不准唐染现在的心境是怎么样的。 同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然能够感受到，唐染和汤嫣两姐妹有事儿瞒着自己。 但他也没太在意。 总不能两人都装作没事儿，其实在布置着修罗场，就等着自己回去落入发网吧？ 不能吧不能吧？ 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归心似箭的想要回去。 …… “我怎么觉得，这件事透着古怪？” 餐桌旁，徐粥用汤勺搅拌着碗中的皮蛋瘦肉粥，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就在刚刚，顾然已经向左宁说明了郑自晨的请求。 这一件事，自然也没有瞒着徐粥等人的必要。 顾然也感觉有些不对劲，所以，特地把老江也“请”了过来，让他一起吃一顿早饭。 顾然在说这件事的时候，老江就一直低头吃着包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就是他这只鸵鸟装的不怎么像。 都连吃三个肉包了，一口水都不用喝，也没噎死。 左宁看了老江一眼，也不为难他，只是抓着一个糕点，慢条斯理的撕开小块，然后丢进嘴里慢慢咀嚼。 “以我对郑自晨的了解，这件事不太像是他的风格。这里是琴岛，他就是在这里发家的，如果说，是怕对方人多，闹出大乱子，根本就不可能。他要真心想要控制，就算是我，想要给他找点麻烦也很难，更别说一群外地人了。” 徐粥说：“我的意见是，这件事我们就别掺和了。” 左宁没表态，只是看向柳雅问：“表妹，你觉得呢？” “我觉得，还是听听江老先生的看法吧。” 唉~ 老江在心底悄悄叹了口气，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这会儿，他总不能继续装聋作哑了。 思考了片刻后，老江说道：“其实陈深文这些人，我已经认识了好几年……大概有五年吧，也是老板介绍认识的，知道他是自己人。有的时候，他会把庄园当做交易地点，我有的时候也会帮忙当托。” “原来，这里面还有你的事儿呢。”左然眯着眼调侃，“我还以为你老江就是卖毛料坑人呢。” “别打岔，让老江继续说。”桌底下，徐粥踢了左宁一脚，让他保持安静。 老江也是苦笑了一番，既然话匣子打开了，后面的事儿想不说都不行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既然背叛了，还支支吾吾的，那还不如立牌坊的婊子，老实一点，以后还能过得舒服点。 索性，他坦白道：“实际上，我一直都不知道他们交易的是赝品，一些有关的消息我也是道听途说的。郑自晨手下的生意很多，就算我以前帮他打理琴岛大部分的事，也还是有相当一部分是我不知道的。” “后来我被安排到庄园养老，那些事儿就更没有兴趣了。” 实际上，他说的有些偏题了，但是顾然没有打断，抱着耐心继续听他说。 果不其然，老江很快又聊到了正事儿上。 他的眼神盯着餐盘，目光渐渐失焦，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语气中忽然添了几分沧桑： “其实，类似陈深文这样的事儿也曾经出过。左老板、徐老板应该会有点印象，就是五年前，他的一个货轮在海关出了事儿，上面搜出了违禁品，被怀疑是走私。” 徐粥有些茫然，显然是不知道。但左宁却笑了起来，“这个我当然知道，还是我举报的。” “……” 老江的面色有些复杂，但很快又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继续道：“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那批货轮上的人，表面上并不是他的人，没有直接的关系，顶多就是有些合作。所以最后查下去，他是完全可以切割干净的吗，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左老板应该很清楚……” “原来如此。” 左宁眼睛眯了起来，嘴角也抿成了一条线。 桌下，徐粥又是一脚。 “这件事后来怎么样了？有什么就直说，再当谜语人，我揍你！” 如果不是气氛不合适，左宁一定要和徐粥斗几句嘴，或者把腿伸过去报仇。 咳咳~ 一声轻咳清嗓，他暂且记仇，给众人解释道： “这件事后来怎么样，由我来说确实更合适。你们也都知道，我家以前是干什么的，现在虽然已经转型了，但是和一些警察、法官之类的执法人员还是熟悉的，所以我也知道一些内幕消息。” “当初那艘货轮出事之后，郑自晨就让人把他们走私的一些证据送到了警局，所以这个案子非常快的就尘埃落定了，和他本人没有任何关系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顾然问：“然后呢？那几个涉案的人怎么样了？” “当然是被关起来了。” “被关起来，再然后呢？” “那我还真不知道，你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我朋友。” 当场，左宁就拿起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播了过去，先是一阵亲切的寒暄，而后左宁才很“不经意”的问起这件事。 对方的回答是：“那些人啊，我有印象，不过早就被调到QC监狱了，大概有三四年了吧？” 左宁面色古怪，“QC监狱？那几个人犯的事儿还不至于吧？” 这个QC监狱就是国内最严酷的监狱，专门关押重型犯人，以及一些特殊犯人，因为里面的软硬设备都很特别，所以也被称为最神秘的监狱。 一般人，就算是犯了人命案子，也不一定有资格被转移到那啊。 电话那头的人只是笑笑，说道：“这个嘛，我就不太清楚了，就算知道我也不可能说啊。而且我劝你啊，尽快对这件事打消好奇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嗨，我哪有那闲心，就是遇到个事儿让我想起那几个人，随口问问。” “那就好。” “行，你继续忙，过段时间请你喝酒。” “好。” 第319章 迎难而上？ 这一通电话对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透露的信息已经足够多了。 按照时间线推算，是那些人进入普通监狱后一两年才被转移到QC监狱，那么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就连电话那头的人都不知情。 这件事，不可能是郑自晨走了什么关系办到的，因为这有悖常理。 首先，以QC监狱的严厉程度来看，想走关系是痴心妄想。 其次，哪怕他能走通这层关系，那所要付出的成本太高昂，不值。 由以上关键消息可以推理出： 那几个人应该还有什么把柄在郑自晨手上，但是对方又没有郑自晨的把柄，所以才会被送进去。 想到这，众人都有些细思极恐。 明明那群人对郑自晨都没有什么威胁了，可还是被如此残酷的对待，可见郑自晨的手段是真的狠，根本就不想这些人还能重见天日，甚至说，都不想这些人活着啊！ 顾然眼角的余光忽然注意到，老江一点都没有任何惊讶的神情，仿佛一切本该就是如此。 是了，他也是跟了郑自晨很长一段时间的老人，对他的手段很是了解，会惊讶才有鬼了。 同样的事儿，套用在老江身上一样合适。 他已经被抓，而且已经供出陈深文等人的地点已经是明面上的事儿了，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回去了，回去以后只能是个死，所以现在，他很是老实，全盘托出。 “真有意思。” 左宁拿着一把吃西餐的刀子在手中把玩着，只见细长的刀子在他右手五指间翻飞，灵巧优雅，范着金属的光泽很是好看。 “郑自晨明明想把这些人都整死，可偏偏又让我帮忙他们脱困，不就是……” 柳雅接话：“他想让，陈深文他们，死在你的手上？！” 徐粥说：“如果不知道几年前走私的这件事，我们还真怀疑不到他想耍这种阴谋。先是把自己择出去，想办法切割干净，然后让左宁帮忙他们脱困，并承诺人情条件，最后再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这口黑锅，也就结结实实的扣在了左宁的头上。” 秦曼雪坐在顾然的身边，安安静静独自美丽的吃着早饭，从始至终都没有插过一句话，但现在，她忽然冒出一个疑惑： “如果那个郑老板想杀人栽赃，会选什么方法呢？” 老江说：“以我对郑自晨的了解，一定不会是普通的暗杀手段，也不会是在平常时候，他只会把水尽量搅混，在场面最混乱复杂的时候，让混乱和复杂翻倍。” 顾然若有所思，而后说道：“我知道了，应该会是在我们帮陈深文脱困，然后老莫那批人又不依不饶纠缠的时候。” “是了！” 左宁眼睛一亮，“这确实是最合适的时候。这群人本大多都是魔都来的，魔都人眼高于顶，所以郑自晨在琴岛的能量很大也会被他们下意识的看不上，才有了到玺城找人的事儿。” “呵呵，现在，我只要下场帮他们脱困，肯定又会被魔都的这些魔都大爷盯上，等冲突的时候，陈深文他们死了，那警方调查的方向一定是我们双方。” 顾然点头，继续分析：“陈深文他们一共十个人，哪怕不是全死，而是死几个，那也是轰动全国的超级大案。警方会成立专案组。” “专案组一成立，你们老左家以前的事儿一定又会被重新扒出来，哪怕现在你们已经成了缴税大户，撑起一片就业率，那也会被重点关注，成为头号嫌疑人也不为过。” “接着，就是老莫的那群人。他们是被骗钱的，数额巨大，作案动机就成立了，也会是重点调查的对象。” “一来二去，郑自晨就拔掉了左家这个琴岛的对手，还有那群来找麻烦的魔都大爷也一并收拾了，他就隐隐间成了获益最大的人。” “真是好手段啊！”左宁咬着后槽牙，眼睛里都快冒火光了。 如果不是经老江提醒，左宁有80%的可能会着道啊！ 念头至此，顾然看向老江，似笑非笑的说：“你这是，全盘托出了啊。” 老江苦涩的笑着：“我比你们都更了解郑自晨的手段有多狠辣，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索性不如老实点，如果你们真能把他弄死，我以后也更安全了不是吗？” “还确实是这样的。” “呵呵，我知道，你们还是一直不信我，因为我的投名状不够，现在，我的诚意算可以了吧？” 左宁说：“老江，你也别说话有怨气嘛，我昨天承诺你的，绝对都办到。” “希望吧，我的命现在也就在你手里了，相信你不会无聊到这种事来戏耍我。” “那不至于，哦对了，还有你的家人……” “我的家人，他们暂时是安全的，希望你暂时别接触她们。” 左宁瞬间了然。 以郑自晨的狠劲儿，肯定是想要报复老江的，既然他现在失踪了，那么盯着他的家人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了，这个时候接触，反而会暴露自己。 “放心，我给你个承诺，一定保护他们周全，在合适的时候让你们一家团聚。” 老江盯着左宁的脸，认真的凝视了几秒，最后缓缓点头，“你父亲能打下那么大的一个家业，就靠的是“义”和“信”，我信你。” 说完，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又拿上一瓶牛奶往之前的那个房间走了回去，背影有些萧瑟。 左宁苯海有些事儿想问，但见他这副样子，还是没拦下。 “那我给郑自晨一个回复，就是我们爱莫能助？”顾然问道。 说话的同时，还在盘算着周蓉的事儿。 她应该也算是在郑自晨的索敌范围内吧？如果只是帮她一个人脱困，他也不至于对一个女人玩斩草除根那一套吧？ 如果左宁拒绝，那件事得自己去办了。 没想到，左宁居然拒绝了顾然的提议，只见他轻轻摇头，说道：“不，你帮我回复他，这个忙，我帮了！” 相当干脆，甚至还有点兴奋。 这不神经病吗？ 第320章 保命符 秦曼雪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水灵灵的瞳孔里全是疑惑。 不对呀。 大家刚刚不是都说，帮陈深文摆脱困境，就是个陷阱，怎么左宁还要踩进去？ 真让人费解。 柳雅一眼就看出了闺蜜在想些什么，还捏了一下她满是胶原蛋白，白里透红的脸蛋说道：“我哥这人就这样，见到刺激的就爱迎难而上，还说这是他们老左家骨子里的热血，我觉得这是他们老左家的遗传病还差不多。” 徐粥抬眼看了柳雅一眼，“英雄所见略同。” 然后，这两位漂亮的女生还隔着桌子拍了一下手掌。 顾然没有搭理他们的玩闹，很是不解的问：“你怎么想的？” “将计就计呗。” 左宁很是轻松的样子，慢条斯理的又吃了一口糕点，不疾不徐的说道：“我觉得这里面，能够做的文章有很多。” “你能被做的文章也很多。” “嘿嘿。” 左宁也不反驳，只是拍了一下顾然的肩膀说：“我觉得吧，这事儿你去办比较合适。” “……” 愣了一下，顾然直接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撇开，没好气的说：“我没兴趣，我很忙。” “你忙什么？” “我买了一堆的瓷片，还没有拼好。” 左宁翻了个白眼，“就昨天你们在庄园聊的，赵澜出五百万你都不卖的那个？得了吧，那东西真有那么值钱？” “有啊，五百万翻个几翻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句话左宁权当他在吹牛了，五百万的瓷片在文玩圈已经是罕见的奇葩了，还想要翻倍？ 这小子，想敲竹竿是吧？ 而后，左宁好说歹说，并承诺了几个条件后，顾然才答应下来，不过要求是，左宁也要一起去。 左宁说：“不行啊，我不方便出面。” 顾然摊手：“那就没得谈咯。” “行行行，我怕了你了，一起去，行了吧。” 顾然知道，左宁并不是想要追寻什么刺激，这虽然是原因，但只是一部分而已。 他想要的，还是通过这件事，让郑自晨遭到反噬，同时，从陈深文那边看看能有什么收获。 他也不是想一头扎进这件事里不出来，但凡有一点不对劲，他立刻撤退，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 玺城作为琴岛顶尖的高档小区，有着超强的安保系统。 陈深文等人被郑自晨藏在这本来是安全的，毕竟一般人是进不来这里的。 可是，被陈深文骗钱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非富即贵？所以进入玺城还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 那个所谓的地下室，实际上也是一道密室，看似普通的大门，都有着比保险柜还要复杂的安全锁，为此，老莫那批人还找了好几个解密的专家，用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打开了那道门。 只是，自这件事之后，玺城的许多住户对此感到不满，他们会买这么贵的房子，很大部分原因是这里的安全系数很高，令人安心。 有领导、老板在这里养情人，也有一些明星的房子买在这，需要的就是高私密性。 所以，昨晚之后，玺城的安保人员几乎全部换了一批，并且还承诺重新更换一套AI安保系统。 陈深文等人，自然也不可能继续留在玺城内，而是又回到了之前所居住的那个五星级酒店。 这个酒店是郑自晨名下的，这几天的文玩交流会已经结束了，租客少了不少，但老莫的人基本都住了进来，原因就是为了看住、监视陈深文等人。 他现在也算是欠了一屁股债，这么多人等着向他讨钱，能舒服就怪了。 当然，这种监视还是比较宽松的，并不会在他的房间里安装摄像头，也不会派人在他门口守着。 只不过在他房间的对面楼，时时刻刻有人用望远镜盯着他，所以他房间的窗帘始终是拉紧的。 他也可以出门，但无论去哪里，也只能做老莫那些人安排好的车。 除了这些，老莫等人，还能给陈深文提供一切便利，目的只有一个 ——还钱！ …… 房间里，陈深文蓬头垢面。 自昨天遇到顾然开始，他就感觉一切的不顺，就开始了。 什么金卡贵客，简直就是戏耍老子！ 后来，听说老莫那批人追到这来，他下意识的想跑，却被老江给拦住了。 老江说，老板已经料到了，如果发生突发情况，就马上安排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陈深文等人知道，这个时候能够依赖的，也只有老板的了。 直到住进玺城地下室密室中，他们都还在互相安慰着，这里除了网络什么都有，他们只需要在这里休息几天，等这阵风声过去。 但是陈深文很急，他恨不得现在就立刻赶回魔都。 因为，唐染那个贱人居然已经向法院起诉离婚了，并且汤嫣的律师、魔都名律吕松帮她打官司，还拿出了一些列他出轨的证据，甚至视频都有。 他赶不回去，所以已经请了一个代理人帮忙打官司。 马上就要开庭了，他恨不得马上就赶回去。 再后来，地下密室的密码锁被人打开，他看见了一些被自己坑骗过的面孔，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那个时候，他甚至特别羡慕，和顾然打赌，用两倍价格买玻璃种的熊壮，至少，他早就离场了。 他被迫承诺用一周的时间，就把钱赔给众人，灰溜溜的回到了这个房间。 从昨晚开始，他就不断的联系郑自晨，偏偏，怕什么来什么，郑自晨像是躲避瘟神般避着他，连同以前关系好的“同事”也联系不上。 他知道，自己已经是一枚弃子了。 “周蓉，你过来，我想和你说点事。” 陈深文的脸阴沉着，看着站在窗边，身姿摇曳的女人。 周蓉回头，暼了他一眼。 两人的关系早就破裂了，这几天几乎就和冷战般没说过几句话，只不过有时候出门要给他撑场面罢了。 “什么事？直接说吧。” 周蓉头也不回淡淡的回答，她仗着自己假怀孕，根本不怕他会动粗。 这个人虽然渣透了，坏到骨子里了，但是对儿子的执念比谁都深。 这就是周蓉的保命符。 第321章 狡兔三窟 陈深文是个烟酒双修的中年男人。 每每遇到不顺心的事儿，左手酒右手烟是很正常的。 但是，现在周蓉怀孕了，知道二手烟对孩子不好，他愣是忍着，一口都没有抽。 只是喝了半瓶啤酒，大脑还是相当清醒的。 “你过来，有正事儿，和我们的孩子有关。” 陈深文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他的眼镜摘下后，比斯文禽兽多了一份癫狂感。 这是陈深文第二次要求周蓉过去了。 周蓉也只是冷笑一声，淡淡的说：“我不喜欢酒味。” 陈深文捏了一下拳头，但终究只是说：“我想再摸摸孩子，感受一下。” 感觉到陈深文有些不对劲，周蓉问：“你怎么了？要想不开，自杀？” “我还没有那么脆弱，就外面那些催债的，老子根本不在乎。” “所以呢，你要说的是什么？” 陈深文瘫在沙发上，整个人的身体都陷了一半进去，又是一阵沉默。 他几次张口，却又欲说还休。 最后，眼睛都有些红了。 “这个坎儿，我可能迈不过去了，这是我人生中第二次低谷。” 他盯着纯白色的天花板，眼神迷离，像是在回忆： “上一次，还是在十年前，我创业遇到困难，资金链断裂，债主催我还钱，银行也催我还钱，我爸妈的棺材本掏空了，但最后还是抗过来了……” 周蓉听到这，冷笑道：“不是你扛过来了，是你的老婆，哦不，马上就要变成前期的唐染帮你扛过来的。据我说知，那时候你都快崩溃了吧，是她坚守着最后一点希望，四处求人才得到一点投资和机会，让你的公司从濒临破产中活下来。” 陈深文的眼角蓄着眼泪，“是啊……是她陪我走过来的。” 周蓉毫不留情的说：“可是，你把她弄丢了。” “……” 陈深文一下就坐了起来，红着眼睛瞪着周蓉，“要不是你，她也不会和我闹到要我净身出户的结局！” 周蓉讥讽的笑着：“哟，这么大的功劳可别让给我，虽然我确实有让你离婚，但你扪心自问，最大的原因是我吗？就算没有我，你一年回几次家？和她吃过几顿饭？你早就嫌弃她不能给你生儿子了，你早就想离婚了，现在还想把锅甩给我？就你这样的渣男，也配不上她啊。” 呼~ 陈深文感觉现在就深处在一个氧气稀薄的高原上，周围是凛冽的寒风，呼吸困难，寒风刺骨。 周蓉的话是一把把快刀，全是真实伤害，扎在他身上，道心都碎成玻璃渣了。 他红着眼睛，看着周蓉，冷冷的问：“所以，我这第二道坎，你是不会陪我一起过了，对吧？” 周蓉只是淡淡的回答：“我不是第二个唐染。” “呵呵，猜到了。可是啊，你现在和我被关在一起，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周蓉盯着他不说话。 陈深文继续道：“现在，屋外的那些人都等着我们拿钱呢。十个亿，呵呵，我怕是十万都凑不出来。” 现在，唐染正在和他打着离婚的官司，所有的财产都不能轻举妄动。 门外催债的那些人，所要的钱也不是可以走正规途径的，哪怕现在还没完成离婚手续，唐染也不用和他共担。 等七天过去，说不定他们已经完成了离婚手续，财产切割的差不多了。 虽然通常时间要很久才能走完离婚手续，但他一点都不怀疑汤嫣的能量，能把这个时间压缩到最短。 真是便宜这个贱人了！ 陈深文说：“但是，你的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儿子，我不忍心你和他受到我的连累，所以这件事我会尽量的和你撇清关系，让他们冲我来。” “这么说，你还有点良心，不过，怕是很难吧？” “我尽力吧。” 说着话，陈深文忽然打开自己的文件包，拿出钱包，从中取出两张银行卡放在桌面上。 “这是两张银行卡，户主是两张假身份证办的，所以这两张卡里的钱明面上和我没有关系，离婚的财产清算也不包括这两张。” 周蓉看着他：“所以呢？你什么意思？” “这两张卡，每张各有一千万，密码是咱们儿子的临产期。原本是留着紧急时候备用的，但我想着，我应该用不到了，这次的坎儿我感觉真迈不过去了，所以这些钱就算是给咱们儿子的抚养费吧。” 说到这，陈深文顿了一下，眼神忽然变得无比凌厉，瞪着周蓉说：“我不管你以后和哪个男人过日子，但都不能苦了我的儿子，不然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周蓉的眼睛顿时一亮，但没有着急走上前去拿，反而问道： “就这两张？你这么狡猾的人，应该不止吧？” 陈深文冷笑了几声说：“你还真是贪心。当然不止这些，除了钱之外，还有魔都两处房产，都很值钱，不过能不能拿到，就看你以后的表现了。” “什么意思？” “我这人虽然坏，但也是有一两个真朋友的，我用那两个假身份拟了两份房产转让书，还有委托书。到时候如果你对我儿子够好，我朋友自然会通过正常的途径把房子交到你手上，否则，那两套房子就和你无缘了。” 周蓉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陈深文所说的真朋友她见过，和他是几十年的朋友，也都是家底殷实的富豪，贪墨这两套房子的可能性有，但不大。 周蓉道：“这个你放心，我自己的孩子，我当然会真心对待，我不是那种能容忍自己孩子被欺负的母亲。” 陈深文满意的点了点头。 周蓉平时看着没什么心机，但这都是她的伪装。能考上科大，还能成为她的学生，最后上位成功，怎么可能是没有心机、手段之辈。 如果她真的贪财，而对孩子无所谓，也会在两套房子的影响下对孩子无微不至，等孩子长大了，还有单独留给他的一笔钱。 念头至此，陈深文长长的松了口气，像是完成了一项人生大事，继而说道： “这两张卡你收好，然后出门以后找个地方先藏起来，只是要小心，你会一路有人跟着，藏的时候一定要隐蔽。” “好。” 周蓉刚把两张卡拿到手里的时候，忽然，门铃声响了起来。 第322章 又一次冲突 听到门铃声响起，陈深文的眼神都僵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捂住耳朵，不想听到这烦人的声响。 周蓉把银行卡收好，对陈深文的失望又多了一分。 欺软怕硬的家伙。 这两天，周蓉在他身上看见了从未见过的怂样。 “应该是酒店的送午餐来了。” 周蓉不以为意的说道，走到门口才通过显示器看见门口站着的是顾然和左宁。 一时间，周蓉脸上的笑意就遮不住了，她打开门，径直的冲着顾然扑了上去。 顾然也没想到，在开门之后，会有一个软香如玉般的娇躯扑入自己的怀里。 “小没良心的，你总算是来了。” 周蓉脸上的喜意怎么也遮不住，把脸埋在顾然的脖子里用力的蹭了几下，想把自己揉进他的怀里似的。 顾然的手下意识环抱着她的4A腰。 他能感受到，周蓉的情绪是处在紧张状态的，不然也不会把自己抱得那么紧，生怕自己溜不见了似的。 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也能猜到这两天她的情绪一定是高度紧张。 如拍婴儿般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了几下，小声宽慰几句，才让她稍稍放松了一些。 “咳咳！” 站在一旁的左宁，非常刻意的咳嗽出声。 同时，还用一种复杂的目光凝视着顾然。 这小子，不是小雅的男朋友吗？ 怎么了和小雅的闺蜜看起来很暧昧就算了。 这儿还有个红颜知己？ 没看出来啊，这浓眉大眼的小子，也和自己一样是个臭渣男！ 顾然听到左宁的咳嗽是有些尴尬的，想把周蓉松开，但她偏偏不愿意，身上像是抹了一层浇水似的，拆不开。 “行了行了，你先下来，我朋友还在边上呢，别让他看笑话，我们来是有正事儿的。” “噢~” 周蓉拖着糯糯的尾音，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顾然的怀里。 长长的睫毛下是亮晶晶的眼睛，又大又水灵，透着无辜与可怜，让人心里都不好受。 顾然尴尬的笑着，把周蓉和左宁互相介绍了一遍。 虽然这不是二人第一次照面，但之前从未说过上话，现在见面了，介绍是最基本的。 两人没有握手，只是轻轻点头，算是走完了最基本的礼貌流程。 周蓉面色酡红还未褪去，绝对不是因为害羞，大抵是高兴雀跃的。 她现在才从激动中平复下情绪，把门敞开，把两人迎了进来。 陈深文不是聋子，早就听到了门口的一些动静了。 顾然的声音，就像是点燃了一条引线，即将引爆压缩在他内心的万吨炸药。 当顾然从玄关走进来的时候，陈深文直接抄起桌上的一个喝水的玻璃杯，用尽全力的朝着顾然砸了过去。 玻璃杯的飞行速度极快，在空中只有一串透明的残影。 啪！ 一声闷响。 杯子没有碎。 而是被顾然结结实实的握在手心里。 “……” 陈深文都看呆了。 不是，他就这么水灵灵的……接住了？ 他还是顾然吗？ 与此同时，他也悄悄松了口气。 实际上，刚刚砸杯子只是他一时冲动，冲动过后就后悔了。 他的情绪一直处在高度紧绷的状态，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的情绪拔高。 这一对狗男女在门口调情的声音，实在太刺耳了。 砸杯子只是下意识的举动。 他自然也明白，顾然和左宁的来访，很有可能是一个转机。 顾然还未说话，左宁的就先不爽了。 “陈深文，你他妈是疯狗吗？你他娘的坑蒙拐骗，现在被人堵在门口，满肚子气撒在顾然身上算什么本事？你那玩意要是没软，就冲着追债那些人发去啊。” 无论是柳雅的关系，还是未来的生意合作伙伴，左宁都已经把顾然视为自己人，是自己的兄弟。 我左宁的兄弟，怎么能吃这种亏？ 这也就是顾然接住了杯子没出事，但凡把他砸伤，左宁就得让他知道，什么是琴岛地下太子爷！ 周蓉也是吓得花容失色，刚刚还有些血色的面庞，已经是一片苍白了。 “没事儿了。” 顾然握着她的手，稍稍用力的搓了一下她的手指，给她一些安全感。 随后，顾然看着陈深文，手中的玻璃杯轻轻抛起，然后又接住，如此往复。 咕噜~ 陈深文默默的咽了一口口水。 顾然的眼神令他感觉有些害怕。 仿佛回到了那天摊牌的时候，两人爆发冲突，他的胸膛只是被顾然蹬了一脚，就飞了出去砸在墙上。 那时候他真感觉自己骨折了，就剩半条命了。 此时，那种熟悉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了。 “你、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你不要过来！” “呵呵，不要过来？” 顾然的冷笑显得毫无温度，手中的杯子又一次抛起接住后，便被他砸了出去。 在这瞬间，腰成为了发力点，延生至手指，每一根肌肉纤维都紧绷，爆发力凝聚一点。 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深文总觉得，杯子飞过自己耳边的时候发出了爆音声，声波传入他的耳朵，震的他生疼。 是的，杯子没有砸到他，只是从他的耳边飞了过去，距离他的太阳穴恐怕都不到三公分。 砰！ 杯子砸在他身后的墙上，碎裂开来，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仿佛他丢的不是玻璃杯，而是一颗在空中爆炸的手榴弹。 杯子碎后，碎片四溅，其中就有几枚碎片，如同锋利的刀子般在他的脊背上划过。 衣服被割破，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火辣辣的划痕。 陈深文的脸白了，白的像死了三天似的。 他能感受到，顾然刚刚真的起了杀心！ 这人太恐怖了！ 他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没有人能解答他的疑惑，与此同时，陈深文的瞳孔开始收缩，因为他看见顾然忽然一个箭步，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了自己面前。 还没等陈深文反应过来，顾然就一把抓住了他并不茂密的头。 头发被撕扯的疼痛感很揪心。 可还没等他惨叫出声，顾然又抓着他的脑袋，朝着实木桌子砸了下去。 砰~！ 第323章 我改主意了 陈深文看见了星星。 星星刚开始只是一两颗，最后变成了一片繁茂的星空。 可是，这片星空，怎么没有月亮呢？ 哦，原来是我的脑袋砸到桌子上出现的幻觉啊。 只是被砸了一下，陈深文的脑门就红了，一层皮被擦掉，血也糊了出来。 他疼得眼冒金星，脑瓜子嗡嗡的。 不过好在，他的大脑还有几分清醒。 “别、别……住手，顾然，我们有话好说。” “有话好说？” 顾然冷笑着。 实际上，他和陈深文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以前跟着他的两年，就是个拿一两千工资的奴才罢了。 那时，他还吃着陈深文画的饼，相信跟着他，以后的日子会好过，能有一个奔头。 后来才明白，不过是PUA自己的话术罢了。 通过贬低，把顾然的自信和自尊心弄的模糊，让他相信，只要离开了他陈深文，自己的未来就是一片黑暗。 曾经，顾然还真被他洗脑过。 但这种洗脑需要持续性，当顾然离开了他的身边，也渐渐地明白自己一直以来所处的环境是怎么样的。 那股怨气，一直在他的心里憋着。 哪怕是上一次，在酒店发生冲突，他也没有把怨气全部释放出来，不然，陈深文的头七都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了。 刚刚，陈深文依旧把自己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要不然，他不会毫无顾忌的丢出那个玻璃杯，那一下，真的是可能把人砸死的。 这下，可真是把顾然心底的火给激了出来。 “我和你说个屁。” 顾然抓着他的头发，像是提着一个木偶般，让他的眼睛盯着自己。 “你他娘的就是个人渣，唐染那么好的女人替你做了多少你想过吗？你还敢负她，我CNMD。” 说完，顾然又是一巴掌抽了上去。 这一巴掌发出脆亮的声响，随后，陈深文就像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 他的身体飞了出去，在空中做了个720°转体后，重重地砸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陈深文就像是一头死猪，趴在地上，喘气都显得虚弱，一副快死的模样。 他的左脸还有一个红到发紫的巴掌印，半边脸都肿了起来，鼻梁也歪了，看起来，就像是吃了一套面目全非脚似的。 咳咳~ 陈深文没死，还虚弱的咳了几声。 咳出一痰血，以及两颗后槽牙。 见到这一幕，顾然任就不解气，走到陈深文身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起脚就是踹。 砰砰砰~ 声音又闷又响，活脱脱的变成了一个沙包。 特别是他前几天才吃了顾然一脚，直到现在内伤都没好清楚，又被这么毫无章法的一阵踢，就算没直接嗝屁，阳寿起码也少了二十年。 周蓉哪见过这种场面啊？即便是上次在酒店的冲突，她也是提前把陈深文带出去了，没见过后面的场面。 他现在已经傻眼了，涂着釉色的唇瓣下意识的颤抖着，不知所措。 还是左宁的反应快，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上去，从后面环住顾然的腰，把他往后拉扯。 “顾然，别打了，他真快死了。” “你放手！” “我放个屁！老子不能眼睁睁的看你弄出人命啊！” 顾然懒得和他废话，反手扣住他的手腕，然后一拧，左宁吃痛下意识的放手。 再然后，他就被顾然一个过肩摔，砸在了沙发上。 左宁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妈的，这个蛮子！ 吓死老子了！这要是砸在地上，肋骨真的会断了！ 与此同时，顾然又走到了陈深文身边，只不过这一次还没动手，只是身子微蹲了下去，在他耳边说道： “你现在应该知道了，我是一名医生，医术冠绝的那种。” “所以，我对你现在的生命体征、伤势都了如指掌。” “刚刚我的每一拳每一脚都避开了你的要害，力道够重但绝对不会伤到你的脑子和五脏六腑，也不会让你骨折，就像上次在酒店的那一脚。” “你哪怕是去医院验伤，医院给你下的判断，也只会是轻伤。” 顾然继续冷笑着：“所以，我还能一直折磨你，哪怕真的收不住手打重了，我也能把你医好，然后继续。” “……” 陈深文整个人都在颤抖。 通过顾然的这一段描述，他只想到一个词——凌迟！ 他是亲身体会过顾然所说的那种感觉，之前的那一脚确实没让他有什么重伤，可是有内伤啊，这么多天了，也没什么好转的迹象！ 今天可不止是一脚啊！ 这内伤得有多重啊？ 麻了啊！ 顾然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太他妈残忍了吧？ 比疯子更恐怖的，是清醒又有规划的疯子啊！ 这是要把自己活生生玩死吗？ 不会等到死了，法医验伤，还他妈只是轻伤吧？ 那可太滑稽了！ “求……我……” 陈深文嘴唇蠕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奈何憋了半天也只能发出单个字的音节。 同时，他还看向沙发上的左宁，希望他能救救自己。 左宁收到了他的求救信号，但只是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他刚刚还以为顾然真的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他相当有分寸。 这就放心多了，弄断一两根手都还好收场，要是出了人命那就没得玩了。 左宁越看顾然越是满意。 这小子要是早出生几十年，恐怕都没自己老爹什么事儿了吧？说不定也是自己老爹手下的一员超级猛将啊！ 生不逢时啊！ 那片江湖已经不可能回来了！ 不过现在也不错，大家能一起发财。 嘿嘿。 想到这，左宁说道：“妹夫，我知道你现在有一肚子气，但先搁一会儿呗，别忘了咱们这次来是干什么的，你要是把这老东西打的事儿都谈不了，那我们不是白来了？” “你说的有道理。”顾然赞同的点了点头。 “是吧，所以……” “但是，我改主意了。” 左宁：“？？？” 左宁顿时满头的雾水，连忙翻身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走到顾然身边，拉着他往后扯。 第324章 那更好了 “你说什么？你改主意了？” 左宁的面色很复杂。 “大哥，我记得，我才是这一次行动的关键吧？你改主意怎么都不提前和我商量？” 顾然指着趴在地上，满身脚印的陈深文说：“你也看见了，刚刚那种情况，我没时间和你商量。” “……” 左宁一阵无语，然后又连拉带拽的把顾然扯到沙发上坐下。 “那你说说，现在打算怎么办？” 他们在来的路上是商量过的，这一次来是帮陈深文等人脱难的。 具体的计划倒也没有，只是先和这些人接触接触，看看有什么突破点。 左宁的想法更简单了，他不止想从陈深文等人这里榨出一点好处之外，就是想从他们口中得知一些郑自晨做赝品的内幕。 如果有可能，就继续引导老莫那群人，把矛头指向郑自晨。 那老小子不是想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吗？不如让他后院失火。 这个想法，直接就被顾然否决了，还没有完整的计划，对郑自晨那边的情况也不够了解，贸然这么玩，容易烧到自己。 所以，两人现在的统一想法是，先把人带走。 之前坐在车上的时候，左宁还问：“怎么带走？就靠我们两个人？” 顾然坐在他身边翻了个白眼，“大哥，你忘了前几天晚上，我在酒店干架，你是怎么过来支援的了？带上一群人，我不信谁敢拦着。” 顾然指着地上如同死狗的陈深文说：“他被打成这样，我直接带走，你还在边上，我不信谁敢拦。” 左宁听后，愣了一下。 随后，他一拍大腿。 高声说道：“卧槽，你不说我都忘了，我爸是靠什么起家的，想带走人，就凭外面的几条小鱼小虾还拦得住吗？真是，转型久了，差点老本行都要忘了。” 所以，现在在楼下，一共停了有十多辆面包车，一共上百人，都在听他们的指挥。 但是，直接这么把人带走是不现实的，需要有个人带头把他们集中起来。 这个人选自然就是陈深文了。 只是，左宁没想到，他们还没来得及聊呢，陈深文就被揍成了这样。 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商量了？ 顾然说道：“我觉得我们之前的计划，太给他脸了，咱们就没什么好和他聊的，直接打一顿，然后让他去把那些人集中起来，我们直接带走就好，耍个屁的嘴皮子。” 左宁冲他竖起一个大拇指，由衷的说道：“牛逼啊！也就是现在不让混社会了，不然我好说歹说都要让你来我这山头当个二当家，这性子太对味了。” 实际上，在左宁小的时候，他父亲的生意就已经在转型了，所以暴力性事件他几乎都没怎么参与过，走的路线也不过是外纲内柔。 如此暴力的手段，他几乎都没用过。 即便有，也只是走个形式，只用以前父亲打下的名头，以及现在的气势就足够震慑了，那些不必要的手段，也就用不上了。 但现在，看见顾然的这一番做法，他觉得，自己身上似乎有什么封印被解开了。 紧接着，他又冒出了一个疑问，说道： “可是妹夫啊……你把人揍成这样，他怕是走路说话都费劲，他去替我们把人集中起来，那些人能信他吗？” 顾然直接说道：“谁不信？让他到我面前来说就好。” “……” 敢有人来就怪了。 “也是，和我们走可能还能保住钱，省一顿暴揍。如果不走，不仅钱要没，挨一顿胖揍肯定少不了，这些人，应该有这脑子。” 说罢，左宁站了起来，走到陈深文身边，踢了踢他，冷声说道： “如果还能喘气就别装死，站起来，去把你的那些朋友召集起来，我们带你们走。” 陈深文在地上蛄蛹了一下，然后靠着墙脚坐了起来，鼻青脸肿的歪着脑袋看着左宁，不解的问： “跟你们走？还有活路吗？” 左宁本想也用顾然那一招，再给这家伙来一顿拳脚，但最后还是作罢了。 首先，就是怕自己没有顾然的那种分寸，真把这吊着一口气的人锤死了。 其次，还得让他做事，总不能真的把人打的路都走不了，话也不能说吧？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你觉得，你们对我而言有什么利用价值吗？值得我来这里跑一趟吗？实话告诉你吧，是郑自晨找我帮忙，让你们脱难的。” “郑自晨这老东西还真是出乎我意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人情味了，按照他以前的做法，才不会管你们死活。” 陈深文不解的问：“那他怎么会让你来？” 他来琴岛的次数很是频繁，所以左宁这个当地名人他是知道的。 更知道他一直和自己的大老板不对付。 左宁耐着性子解释：“废话，当然是因为他不方便出面，只能拜托我了，我是他的对头，他找我帮忙，自然没有人能往他身上想。” “另外，现在围追堵截你的那些人，不怕他郑自晨那是因为他的力量都隐藏的太深了，不像我们左家那么张扬，谁不知道我们家以前是干什么的？就算把你们借出去，谁又敢说什么？谁敢来找麻烦？” “因为我们最合适，所以就来咯。” 说到这，左宁觉得自己解释的也差不多了，不耐烦的说：“所以，可以去办事了吧？” 听到这番话，陈深文黯淡无光的眼睛里好像看到了光，一下就变得明亮了起来。 从昨天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联系了郑自晨多少次，都联系不上，还以为被抛弃了。 没想到啊，柳暗花明又一村。 大老板没有抛弃我们！ 因为刚刚的那顿揍，陈深文的脑子现在并没有多清醒，就算是清醒，也不敢往深了想。 就好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当作是自己最后的活路。 他手撑着墙面，缓缓的站了起来，即便身体还有些晃晃悠悠的打摆子，但还是咬着牙朝着门外走去。 “他不会出什么事儿吧？”左宁问。 顾然笑了起来，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那不是更好，在别人那出事了，可就和我没关系了。” 第325章 不如画丹青 除去周蓉，包括陈深文在内，被老莫等人逼债的人共有十人。 他们都住在郑自晨的这个五星酒店的同一层楼。 但是上下两层，几乎都被老莫那边的人，他们几乎都被监视着。 所有人都在房间中想着对策。 十个亿啊！ 就算每个人分摊一个亿，也没有人能拿的出来。 他们也试着联系了郑自晨，但是无一例外，都联系不上。 每个人都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但是，这些人中，只有一个人一点都不着急，甚至非常悠哉。 杨兴学所居住的套房很大，他知道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一时半会离开不了，所以特地让酒店的服务员给他买了不少美术用品。 劳心伤身，不如沉浸丹青。 他和别人都不同，他算是刚接触文玩圈，都还没开始坑人，就他娘的被困在这里了。 别的人都被找麻烦，只有他没有，他需要承受的应该是最少的，哪怕是一分钱不拿应该也没人能把他怎么样，毕竟……他真的一分钱没赚到，还往里搭了不少钱！ 我都血妈亏了还要我怎么样，赔钱？我赔你MLGB！ 他也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所以他有了一个超级无敌聪明的办法——报警！ 老莫等人的做法已经和敲诈无疑了，这个时候还忍气吞声，一个个的，都是绿毛乌龟吗？ 他也知道陈深文等人为什么不报警，还是怕这件事牵扯上郑自晨，到时候就不是钱的事儿了，是命的事儿。 但是他敢，因为他感觉，老莫这群人就没几个是琴岛本地的，在这里能发挥的能量是有限的，涉案金额又有十亿，案情相当明了，随便省一个人就水磨石出了。 到时候，这件事就会变成一笔糊涂账。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陈深文对物件的定价不管多高都不犯法，只能怪买家眼力不够。 但买家是冲着老物件买的，结果发现是个现代品，也是不肯善罢甘休。 这些事儿，杨兴学没有兴趣去深想，只是沉浸丹青，直到警察上门，还自己一个自由。 忽然，门铃声响起。 “警察到了！” 他心中一喜，但是没有去开门的打算。 虽然是他报的警，但他不想暴露，更不想当出头鸟。 可是，门铃声还是响个不停，甚至对方还不耐烦的快速拍门。 砰砰砰…… 拍门的速度又快又急。 杨兴学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报丧呢？ 他不悦的走到门口，还没开门，就从门口的监控看到，站在门外的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那人的半张脸肿着，另外半张脸……好像是陈深文。 卧槽！ 难不成，那些人急着找陈深文拿钱，他不肯，就被揍了？ 他快速的打开门，却发现，陈深文已经去敲其他人的门了，同样是那种报丧的敲门速度，令人听的心中很是烦躁。 有人和杨兴学一样，开门探头，都很茫然。 “发生什么事了？” 问话的是一个短发中年妇女，她顶着浓浓的黑眼圈，显然昨晚没有睡着。 陆续有人开门，全部都是一副憔悴的模样。 另外一个男人说：“他可能是想让大家开个会，想想现在怎么办吧？” 杨兴学摇头：“如果是这样，那他用手机发信息就好了。而且你没看出来吗？陈教授被人打了。” “……” 一时间，整个走廊都被怪异的气氛充斥。 不一会儿，除了周蓉之外的人都出来了，就没有几个精神状态是好的。 几人把陈深文围着，就在走廊里，七嘴八舌的问着。 他们现在一个个都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根本就没有耐心。 “都安静点！你们这样让陈教授能说什么？！” 杨兴学的大嗓门让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同时还拿出一个用毛巾包裹的冰袋递给陈深文。 陈深文就靠在墙壁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大老板派人来救我们了……” 陈深文惜字如金的说着，实在是嘴被顾然一巴掌抽肿了，后槽牙都掉了两个，冰袋一贴在脸上都疼的快跳脚。 “真的？我就知道大老板不会见死不救！” “我们有救了？” “大老板派来的人在哪呢？” “真的假的？如果是大老板派来的人，你怎么会被打成这样？” 陈深文现在的惨样，任谁看了都觉得触目惊心。 脸上的伤就不说了，就连华贵的黑西服上，都是一个个清晰的43码鞋印。 “我和对方的私人恩怨，你们和我一起去我房间，见到人就明白了。” “哪还等什么，快走啊！” 气氛瞬间就活跃了起来。 没有人觉得陈深文的话有什么不对劲，郑自晨手下那么多人，闹一点矛盾实在是很正常的事儿，反正……被打的又不是自己。 …… 众人来到陈深文的房间后，只看见顾然、左宁和周蓉三人坐在茶几旁，吃着酒店服务员刚刚送来的午餐。 “都来了，坐吧。” 顾然不以为意的对众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随意一点。 但是没有人坐，因为……除了顾然三人所坐的那张沙发外，就没地方能坐了，难不成坐地上吗？ 先不说大家愿不愿意。 只要不傻，都看得出来，这就是不想让大家坐，下马威呢。 几人也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面面相觑，不断的通过眼神交流，希望有人能开口问问什么情况。 他们都很惊讶。 这就是陈深文说的救兵？ 左宁不是大老板的对手吗？他有什么理由帮忙？ 顾然收到了金卡，倒是有这个可能。 但是，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啊。 杨兴学也想装鸵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但不知道是谁，在他背后狠狠推了他一下，让他直接就走到了顾然几人的面前，还差点一个趔趄跌倒。 卧槽！ 杨兴学大惊，毕生所学的脏话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谁他妈的这么缺德！ 他回头，眼神凶恶的盯着众人，但就是看不出是谁下的黑手。 “杨教授，怎么了？” 杨兴学再回头，就看见了顾然正在冲自己笑，笑的非常不怀好意。 第326章 我没打他，是理疗 噔噔噔！ 杨兴学连忙往后退了三步，和顾然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我都躲这么远了，他应该打不到我了吧？ 他都打了陈深文了，不能再打我了吧？ 杨兴学很清晰的记得，自己和顾然之间是有矛盾的，虽然后来在云坛画廊遇到他之后，就没有再小瞧这个人了，还对他避而远之，在所有人都把他当吗喽的时候，就自己把他当做一个正常人对待。 仇恨应该淡化了吧？ 想到这儿，他又下意识的看了陈深文一眼。 啧，那满身的脚印，还有肿胀的脸歪掉的嘴，他可不想拥有同款的。 还好，顾然并没有为难他，只是淡淡的说道：“这次来帮你们脱困的人是左老板，不是我。” 嗯？ 众人都有些诧异，警惕心也同样不小。 但是他们没有不知趣的问为什么，都是恭维的道谢。 也有人会多想。 是不是除了狼窝，又入虎穴了？ 再一想，应该不大可能。 他们这群人，又有什么是能让左宁感兴趣的？ 这时，左宁也吃的差不多了，抬眼扫视着众人。 一种无形的压迫感顿时形成，压在众人的身上。 “我知道你们现在的难处，郑自晨找我帮忙，并且许诺了一些条件，我才愿意出手，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他是他，你们是你们，没有道理我从他那获得了一些好处，你们就什么都不用做了。” 左宁的语气不疾不徐，娓娓道来，倒是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有人心中犯嘀咕。 这他娘的是什么狗屁道理？ 两头吃？ 真黑啊！ 不过，又没人敢说什么不是，都老实的闭嘴默认。 左宁继续的说着：“我不要你们的命，也不要你们的钱，只需要到时候你们帮我一个小忙，这个忙既不违法，也不违背公序良俗。” “如果愿意的，现在就可以和我走，不愿意的，就留在这吧。” “另外，如果和我走了以后，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一个个装聋作哑像现在这样，我保证，你们会比现在惨的多，千万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见这些人一个个乖巧的和鹌鹑一样，左宁说道：“好了，你们回去收拾东西吧，五分钟后跟我离开这破地方吧，妈的，还五星级酒店呢，菜烧的这么难吃！” 顾然的嘴里还塞着一个海鲜肉丸，吃的津津有味，忽然被这么吐槽，很影响食欲啊！ 什么下头男！ 吐槽没有说出口，给左宁留了点面子。 其实用不了五分钟，这些人就把东西给收拾好了，在这样紧急的关头没有人带行李箱，最多只是包，装着比较重要的东西。 走之前，顾然站在走廊上说道：“还少了个人。” 有人回答：“是杨兴学没来。” 又有人说：“他刚刚和我说了，他不走。” 左宁不悦的皱眉，“为什么？” “额……他没说。” 左宁对顾然挑了挑眉毛，说道：“打一顿，带走。” 顾然不悦，“为什么你不去？” 左宁苦笑：“我没有你有分寸，万一骨折了不好办。” “行吧。”顾然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众人：“……” 不是说好自愿的吗？！ 还好啊，我们没有犯傻。 虽然大家都知道，到时候要帮左宁的忙肯定不简单，但也不能太傻逼啊，先保住钱袋子再说吧！ 杨兴学的门是关着的，而且还反锁了，就算顾然敲门、摁门铃也没有丝毫反应，显然是不想开门了。 “我去找大堂经理，让他来开门！”有积极分子谄媚的说道。 “用不着。” 顾然淡淡的回复了一句，然后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个如硬盘般的东西。 这是密码破译器，是赵澜的安全公司职员给他的。 原本是想用于破解郑自晨三层小楼的密码门，进去看看究竟的，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 这个酒店是郑自晨的，因为是五星级酒店，所以门上的锁都统一被赵澜的安全公司优化过，以保证客户的安全性，所以型号都是一样的。 顾然也没想到，居然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了。 这个门绝对是没有郑自晨三层楼安全的，破译也只用了五秒钟，只听几声机械声，反锁的门就解开了。 顾然推了一下，发现根本就推不动，打开透视眼才看见， 原来杨兴学早就在门的背后堆了一大堆东西，如床头柜、沙发、茶几这样只要是能搬得动的东西，几乎都搬过来了。 而杨兴学本人呢？ 则坐在硬邦邦的地板上，惊恐的看着门口，喘着粗气，身上的衣服和地面都被颜料弄的五颜六色，看上去居然很艺术。 真是难为这老头了，五分钟还能完成这么一项大工程。 “顾老板，要我们帮忙吗？”又有狗腿子问道。 “用不着。” 回答的同时，顾然的右手贴着大门，闷哼一声，那扇被堵的半死的门缓缓打开了。 屋内，堵门的东西在地板上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但杨兴学已经不在意这个了，他的表情变得惊恐，他的瞳孔在震动。 妈呀，这得多大劲儿啊？ 一拳打在身上，还不得青一块紫一块啊？ 最终，门被推开一个能过人的缝隙，顾然才停下了动作，然后灵巧的钻了进去。 杨兴学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就想躲进另外一个房间，可他的速度比顾然差了太多，一下就被抓住了。 “顾……” 屋外，众人只听见一声声惨叫从屋里传来，各个都下的在打颤。 杨教授都快退休的年纪了，说修理就修理，那我们呢？ 不多久，杨兴学就像是个老鸡仔一般，浑身无力，半死不活的被顾然提溜了出来。 一只手就提起一个人，这得多大手劲儿啊？ 不过杨教授的脸上怎么没伤啊？ 身上也没43码的大鞋印啊。 顾然感受到所有人古怪的目光，解释道：“你们别误会，我没打他，我就是给他做了一套中医的理疗推拿，只不过动作大了点，力道大了点，但对他身体还是很有裨益的。不信你们问他。” “……” 众人哪敢质疑啊，连忙点头赞同，还不忘彩虹屁的夸几句顾然的医术高明。 顾然不以为意的说：“你们以后要是也想理疗，就来找我。” 众人顿时听的亡魂大冒。 第327章 最烦装逼犯 杨兴学和陈深文一样，都像是一条死狗，浑身上下都没什么劲儿，需要人架着才能走。 不过他的状态比陈深文好多了，在电梯里缓了一会儿，就缓过劲儿来了。 其实顾然刚刚真的没有揍他，只是在他的身上扎了几针，还有在腰间的一个穴位上用力的揉了几下，让他整个肚子，说不清是哪个器官，都疼得要命。 就好像有一只大手，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糅合在了一起，拧成了麻花。 同时，顾然带给他的心理压力是巨大的，让他觉得这根本不是什么理疗，而是一场堪比古代刑部的酷刑。 当时，他觉得，还不直接揍自己一顿来的实在。 至于什么对身体好，有裨益之类的说法，他根本就不敢想。 这一套弄下来，就算对身体没伤害，也能吓掉几年的阳寿啊。 电梯缓缓下降，最终在一楼停下。 随着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他们看见的不是酒店宽阔的大厅，而是挤在电梯门口乌泱泱的一群人。 放眼望去，大概五六十人。 这些人都不是那些逼债的正主，而是一群手下，而且一身腱子肉，看得出来，都是退伍的军人。 电梯里，大部分人的脸都变得一阵苍白，脸上没有多少血色。 他们还以为，有左宁这尊大佛在，这些人多少得给点面子。 之前的每一层电梯，他们都有心理准备被劫停，但是都没有，眼看胜利在望，心里都憋着一股气。 到一楼，这股气就要吐出来了，没想到又活生生的咽了回去。 “回去！” 站在门口正中央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衬衫，身高约一米九的壮汉，眉宇之间有着天然的凶气，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 “真是够稀奇的，居然有一天，还有人敢在琴岛堵我的路。”左宁冷笑了一声。 他刚要出去，又被顾然拉了一下。 “我来吧，他们人多。” 左宁想了想，自己的战斗力确实不如顾然、 “好吧，这个装逼的机会就让给你了。” 顾然都被气笑了，我那是去装逼的吗？ 这群人看着面色就不善，你丫往前一站，真打起来，谁敢预料后果怎么样？ 不过他这话说的才是真的装逼。 妈的，最烦装逼佬了。 心中默默地吐槽了一句，顾然往前一步，就站在电梯门的中央，防止它关上。 黑衣壮汉看着顾然，并不认识他，眼神变得更加轻蔑了。 “回去！” 他闷声说道。 “我回你妈了个B！” 顾然冷着脸，轻飘飘地骂了一句。 顿时，黑衣壮汉都愣住了，他也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敢挑衅。 他还没说什么，周围人就忍不住指着顾然的鼻子，开始叫嚣了起来。 他们的声音汇在一起，乱糟糟的，但是声浪却是巨大的，震耳欲聋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电梯里 ，已经有不少人受不了，开始捂着耳朵，感觉头皮发麻了。 顾然依旧风轻云淡，往前迈步，走出了电梯。 随着他的靠近，那群人的声音越来越小，如果还有谁喊话，顾然就盯着他。 他的眼神平静，却让人感觉像是一只吃过人的凶兽，下意识的躲避。 顾然只是一声冷笑，“还以为你们这群怂包多厉害呢，老子都走出来了也不敢动手？那你们堵在门口有个屁用啊？我要是你们老板，肯定把你们这一个个废物都辞退了，养你们不如养一群狗。” “操，老子废了你！” 终究有人受不了顾然的嘴臭，想要站出来教训他，但是又被同伴给拦住了。 “别他妈的犯蠢，害了我们大家！” 顾然听到这句话，咧开两排白净的牙齿，笑的更欢了。 “你们既不动手，又不让路，就在这里当人墙，那就别怪我们了。” 黑衣壮汉冷漠又警惕的看着顾然，只要这小子敢先动手，那就废了他！ 到时候讲起来，就是防卫过当。 然而，顾然并没有动手，而是电梯里的左宁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老子都他娘被人包围，快被揍了，你们这群傻逼在哪呢？还不来解围！” 他的话音刚落，门口忽然就有一阵整齐的呐喊声传来，如果仔细听，还能听见快速奔跑的脚步声。 一阵叫喊、叫杀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人也冲了进来。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西装，各个都是身强体壮的壮汉。 仔细看，他们胸前还都挂着一枚印着“左”字艺术体logo的徽章。 来不及细数，预估人数在150左右。 人数是电梯门口这伙人的三倍。 “兄弟们，把老板救出来！” 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然后就冲了上来。 没有废话，就是干！ 战斗，爽！ 没有人拿武器，都是拳拳到肉，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双方单人的实力可能不大，但是左宁这边人数优势太大了，压倒性的胜利。 刚刚还围着他们的人，全部都被扣在了地上。 左宁也带着众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来到之前让他回去的那个黑衣大汉门口，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没好气的说道： “狂啊，你他娘的再狂啊！也不看看这是哪儿，就敢围我，你们就庆幸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公司秉持讲文明树新风的理念，要不然在二十年前，你他娘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说罢，他的目光又在大厅环视一圈。 看见还有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盯着他，便知道，这些人大概率就是对陈深文逼债的债主了。 左宁又清了清嗓，说道： “人是我左宁带走的，以后有什么事儿直接来找我就好。要我说，你们这些人也真他娘的脸皮够厚，是第一天玩文玩吗？买到假货就是自己学艺不精，就是打眼了，有什么打不了的？谁他娘玩这个没教过学费啊？” “你们人多，就能合起伙来欺负人？有本事别搞二十多年前黑SH那一套，走正经的法律途径啊！在琴岛还玩脏的，问过你老子我没有？” 左宁眼神睥睨，冷声到：“你们也给我小心了，既然是你们先不守规矩，明着玩这套脏的，以后也别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328章 意外 酒店大厅内，一切变故只发生在短短的两三分钟之内。 几位站在不远处，眼睁睁的看着这边的老板，都傻眼了。 他们就是老莫那边的人，向陈深文等人施压，讨债的人。 当然，堵在门口的那些酷似打手般的壮汉，都是一群刚退伍的军人。 在雇佣他们的时候，就是看重了他们身上还未褪去的军伍气息，就算不动手也能起到很强的震慑作用。 但是他们也没想到，他们是真的不动手啊！ 也还好，他们没有真的动手，如果真伤到了琴岛鼎鼎大名的左宁，这件事就不好善后了。 他们更没有想到，左宁早就让人埋伏在了门口，只是一通电话，就冲进来一百多人，几个呼吸的事件就把自己这方的人压制住了。 那狠辣的劲儿，还有果断的身法，以及默契的配合，显然是有经过专业训练的。 这他妈的也太猛了！ 见到这一幕，几位老板也是心生胆寒，不知道这件事儿该怎么继续了，如果就这么把人给放了，他们的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但是敢拦吗？ 怕是刚开口说话，就立刻会有人冲上来，把他们控制住，让他们的脸和瓷实的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而且，正如左宁说的那样，如果换作二十年前，这里的地板上怕早就是一片血泊了。 见没人敢反驳，左宁又是很骚包的哼了一声，对着身后的杨兴学等人勾了勾手指说道：“走吧。” 呼~ 几乎，所有人的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好顺利啊！ 一行人径直的走向门口，在没有人敢阻拦。 然而，变故还是发生了。 外面的警铃声传了进来，而且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显然警方正在靠近。 而且可以判断出，大概共有三辆以上的车。 “都他妈快一点！别磨叽了。” 左宁顾不得装逼，冲着身后的人大喝了一声，就加快脚步。 但这个酒店实在是太大了，还没等他们走下门口的楼梯，警方的车就停在了门口。 “别理他们。” 左宁似乎什么事儿都没看见一样，依旧我行我素。 但很快，他们便被拦了下来。 三辆警车下来的警察分成了两拨，一拨径直的冲入了酒店大厅内，另外一拨人就拦在他们的面前。 带队的人是个三十多岁出头的男人，国字脸，浓眉大眼，穿着合身得体的制服，简直就是警察模板般的长相，一脸的正义。 左宁和对方打着招呼：“唐哥，怎么跑这儿来出外勤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唐科不苟言笑的说：“接到了有人举报，这里有大型的囚禁和诈骗团伙，涉事金额高达十亿，自然得来一趟了。” 左宁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冲自己来的。 而且对方也不好忽悠，因为唐科所说的这些，都是需要保密的，如此明晃晃的说出来，就是因为断定了他和这件事有重大的关系。 但左宁依旧装傻着，笑道：“那您忙，下次得空了我请你吃饭，我这儿还有点事儿，先走了啊。” “等等！” 唐科的声音洪亮，在所有人的脸上都扫视了一眼，说道：“举报人名叫杨兴学，是魔都科大的美术系教授，应该就在你们当中吧？” “……” 左宁闻言，回过头，视线透过人群，看着躲在最后的杨兴学，语气有些不悦： “又是你！” 怪不得之前不肯走呢，原来是报警了。 这老头，还是教授呢，也不知道书是不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 “我、我……” 感受到所有人都用复杂的目光盯着自己，杨兴学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的紧张了起来，心脏砰砰跳的和打鼓似的。 不是，这些警察怎么回事儿？直接就把自己给供出来了？ “老杨，你是不是傻逼，现在怎么能报警呢？！” “妈的，如果老子被连累了，你也别想好过！” 眼见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没想到现在又被警察给拦下，事态的复杂程度直接翻了一倍。 如果不是碍于还有警察站在一旁，他们还有一肚子的牢骚想发。 真是个猪队友！ 唐科和他的同事们可不管这些人是什么想法，既然有人报案，而且还是这么大的事儿，不管是不行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杨教授你直说吧，如果有人想要补充我也欢迎。”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有一个执法记录仪在拍摄着。 杨兴学支支吾吾，不知道能不能说，最后目光求助似的看着左宁。 左宁都快气炸了，一脚踹到他的屁股上，没好气的说：“唐队长都来了，你不说行吗？一五一十，不要添油加醋的说清楚！” “好……好的。” 杨兴学早就没了在科大时作为一个教授的风范，看上去反而有些可怜。 大概是因为紧张，他说话都有些不连贯，边上的人看他这么不争气，也都抢着说。 其实，大多数人都是想过报警的，但最后理智还是告诉他们千万不要这么做。 但现在，警察已经来了，他们也憋不住的想要诉苦。 就这么七嘴八舌的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 因为是这么多人东一句、西一句的，唐科听着还是有些混乱，但他的思维特别清晰，所有的事情经过在脑中过了一遍之后，淡淡的问道： “你们应该都刻意隐瞒了一个人或者一件事吧？在你们的叙述中，你们的上头，也就是赝品的货源是哪里来的？” 顿时，所有人都噤声了。 杨兴学说：“唐警官，这和我们的诉求不是一件事儿吧？而且赝品也只是那些人的说法，我们的文玩都是真的啊，他们想赖账而已！再说了，法律上可没有哪个条款，或者有什么机构能认定我们买卖的东西是赝品啊。” 唐科瞪了杨兴学一眼，直到杨教授心里有些发毛了，他才说道：“不愧是当教授的，思路还真是清晰，这么简单的就是把这件事绕过去，没门！” 唐科冷哼一声，“货源和你们受诈骗有着直接联系，我们当然有权了解清楚案情，所以还是麻烦你们说清楚货源都是哪来的。” 第329章 狗咬狗（上） “唐哥，你还是老样子，他们玩文玩的就是倒腾来倒腾去的，你这么三言两语的怎么可能问的清楚。” 左宁捂着脑袋，一副很头疼的样子说道。 唐科看着左宁，冷笑了两声说：“问不清楚也要问，我可以请他们回去，一件件回忆清楚。” 有人听了就不乐意了，说道：“唉，你们这些警察怎么回事儿？我们才是报案人、受害人，怎么还调查起我们了？” 唐科身后，一位更年轻的警官说：“既是报案人和受害人，就更有责任说清楚缘由，隐瞒着我们，我们怎么处理案情？配合我们调查，是你们应尽的义务。你们举报的那些人，现在我们的同事已经去控制了，有什么话，回局里说清楚吧。” 唐科补充道，“左老板，你也得跟我们回去一趟。” 左宁无所谓的耸肩，见到唐科的第一眼，他就大概猜到了这个结果。 “行吧，反正我也没少去，不过唐队长，借一步说话。” 唐科不明所以的皱着眉头，但还是跟着左宁走到一旁小声的交谈着。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只是冲着自己的同事们招了招手，“先回局里再说。” …… 被带回警察局的人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几位老莫那边的人。 这本就是一场撕扯不清楚的糊涂账，警方介入也不能给一个结果，这件事最后还得闹到法院去。 但是，经过警察局这一遭，这笔钱就不是那么好要的了。 在警局做了笔录，但奇怪的是，这一次关于文玩货源的问题，只是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根本不像是之前唐科那样咄咄逼人。 最后还是拘留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是以聚众斗殴的由头，毕竟此前真的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冲突。 有一部分是左宁的手下，这对他们而言也是家常便饭的事儿。 这么来来回回，又折腾了两个小时。 左宁把他们带到了另外一个星级酒店中，让人安排他们入住。 对此，几人没有意见，也不敢有意见，他们都知道，这个酒店是左宁旗下的产业，所有工作人员仅有几个女性，剩下的男工作人员，一个比一个健硕，看起来就很能打。 而且，这个酒店也根本没有几个除了他们之外的住客。 很显然，这个酒店相较于之前那个，很不一样。 怕是更不好跑出去了。 顾然让人把他们重新召集到了一起，只有周蓉拥有自由可以选择参加和休息，这会儿已经回到自己房间补觉了。 会议室里。 顾然坐在椅子上，笑吟吟的问：“刚刚在警局里，对方见威胁不成，扬言说要去法院告你们。你们有人想请律师和他们打官司的吗？”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杨兴学站了起来说道：“我，我要和他们打官司！” 顾然一下没忍住，笑了起来，指了指其余人说道，“你要不要问问他们是什么想法？” 杨兴学愣了愣，然后再一次发现，所有人都用复杂又怪异的目光盯着他，一如之前知道自己时报案人时候一样。 “我选择私了。” “我也一样，就算是破财消灾了。” 有两人表态，剩下的都没说话，但沉默就是一种表态了。 杨兴学想不通，这些人究竟是怎么了？ 他忍不住说道：“各位，我都已经报警了，警方已经受理了。如果对方用威胁的方式找我们要钱，肯定是不合法不合规的，不就是打官司吗？我们占理啊！你们有什么好怕的？” “傻逼！” 两个冷冽的字眼钻入杨兴学的耳朵，让他很是气愤，循声望去，发现骂自己的那个人，竟然就是拉自己入坑的陈深文。 刚刚在警局，已经有人给他进行了简单的伤口处理，但是脸还是肿胀的，那个清晰的手指印在经过三小时后，依旧清晰可见。 他还拿着之前在上个酒店时，自己递给他的那个毛巾，只是里面的冰袋换了新的，正贴在脸上消肿。 陈深文说话时，依旧会扯到脸上的伤口，但他还是要说： “报警了又怎么样，你也不想想，我们得罪的人有多少，一百多人啊，这么多非富即贵的人，还有不少是比我们社会等级还要高的，单单是他们爆发出的能量，真想报复我们，警方也不好拦吧？” “这次只是最简单的给我们施压，其余阴谋、阳谋都没有使出来，现在好了，咱们还不知道会面对什么样的事儿。真把他们逼急了，不要咱们的钱，但是你的名誉、你的财产、你的工作怕是都保住了，他们想玩死你，还不是和捏死一只虫子一样简单？” “另外，你觉得报警之后，只是惹怒对方吗？你也不想想，咱们的大老板是什么人？咱们为什么在警局里不敢说货源是哪里来的，还不就是不敢把他牵扯进来吗？如果说之前他可能还会救我们，那现在希望就更渺茫了，你知道吗？！” 陈深文越说越激动，都顾不得脸上的疼了，气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本来就是个花钱消灾的事儿，现在好了，怕是花钱也保不住命了。 “怎、怎么会这样……” 杨兴学听完后，整个人都傻了。 这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杨兴学嘴唇哆嗦的说：“可是……我就和你做过一单啊，骗的还是外国人，钱也还没到手，这事儿应该和我没关系吧？” 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女人冷笑一声，说道：“你想的还真是美。你指的只做过一单，是指在上个酒店，那晚交流会上，四百万卖给外国人的瓷瓶吧？那一段已经被监控视频拍了下来，这就是证据！你觉得，你在那些人的眼里，你真的什么都没做？可以撇干净？” “我……” 女人的冷笑更甚，“而且，就算他们会放过你，我们也不会放过你，你这个蠢蛋，真是害死人了！” 说完，女人直接就爬到了桌子上，一双眼睛如野兽般看着杨兴学，然后猛地扑了上去，坐在他的大腿上，一双做着漂亮没甲的手，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 因为太用力，她手上的青筋都浮现了出来。 第330章 狗咬狗（下） “老娘杀了你这个害人的蠢蛋！” 女人手上的青筋浮现，眼睛也红了，是真的起了杀心。 从昨天开始，她的神经就一直紧绷着。 原以为被左宁、顾然救出来，就会安全了，没想到，是落入了另外一个虎穴。 这样紧绷的情绪，让她下意识的想要发泄出去。 愚蠢的杨兴学就是她的第一个目标。 “好了！现在是闹事的时候吗？” “张佳，快把人放开，他真的快死了！” 大部分的人还是保持着理智的，连忙上前把两人拉开。 但名叫张佳的女人显然没想过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反而恰的更紧了，用力到发白的拇指死死地摁着杨兴学的喉结，恨不得捏碎似的。 她终究是个女人，就算在发疯也是个疯女人而已，在几个男人的拉扯下，终究还是把他们两个分开了。 但张佳的双手在离开杨兴学的脖子之际，还是留下了几道鲜红的耙痕。 杨兴学坐在椅子，双手捂着自己的喉咙，就像是个溺水刚孵出水面的人，长大嘴巴和鼻孔，贪婪的呼吸着。 张佳瘫坐在地上，有些发油的头发披散着，整张脸上满是泪痕，妆也跟着花了。 她一边哭，一边指着一个外号叫“猴子”的高瘦男人说道：“你他妈的也好意思拉架？之前分钱的时候，就你这狗日的拿的最多，这次他们来要钱，你理应出最多！” 猴子一听这话，顿时也绷不住了，冷哼一声：“放你娘的屁！老子拿的钱多，是因为老子做的最多！运货、找肥羊、找托儿，哪件事不是我办的？咱们就算要花钱消灾，那也应该平摊！” “我觉得平摊不公平，我一共也没参与几次，拿到手的钱都不到一百万，我和你们平摊什么？” “操，你还好意思说，你背着我们干了几次私活的事儿，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顾然和左宁都看傻了。 他们把这些人召集在一起，原本是想从他们的嘴里套出一点话的，谁成想，他们居然互相咬了起来。 顿时间，场面乱作一团，好不热闹。 顾然听的烦，和左宁对视一眼，两人都默契的退了出去。 左宁对守在门口，穿着制服的几个高大保安说道：“进去看着他们，他们吵起来别管，如果打架，只要下手不是很重也别管，另外把医生喊来，随时等着救治。” “是！” “……” 顾然一阵无语。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左宁问。 顾然说：“觉得你未雨绸缪，还想到配医生了呗。” 左宁完全听不出他的阴阳怪气，哈哈一笑说道：“经验，经验之谈。” “……” …… 两人来到另一间茶室。 泡茶的事儿，左老板自然是不会亲自出手的。为此，他还找了一对身材婀娜的姐妹花，她们都换了一身汉服，妹妹泡茶，姐姐在一旁弹古筝。 屋子里还点着昂贵的沉香，简直享受的不得了。 后来顾然才知道，原来这不是一对姐妹花，而是一对母女。 顿时，顾然看左宁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他也只是抿着笑意，不做任何解释。 左宁一边品茗，还不忘一边调戏泡茶师，而后才和顾然聊起正事儿。 “为什么他们还想着怎么私了？我记得之前不是说过了，有我在，这钱不用他们还了吗？” 顾然听了这话，翻了个白眼： “大哥，你也不看看你把他们带到什么地方来了，看着像个五星级酒店，这气氛怎么那么像是古代的牢房呢？” 左宁说道：“这个酒店，分两个区域，A区营业，B区，也就是这里，是我们公司内部的自留地，虽然只有一栋楼，但也不对外开放的。琴岛是个旅游城市，每年的游客吞吐量很高，我们公司的员工，想带家人来琴岛玩，就可以直接免费入住，所以他们都把这儿当家。”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当然，有的时候，这里也会招待一些像刚刚那群人一样的特殊客人，为了让他们老实点，这里的安保等级自然很高，毕竟我们家本来就是做这个的嘛。” 二十年前，左宁的父亲产业转型，就是往安保、娱乐这方面转型的。 左宁为什么能在琴岛有这很高的地位？完全是因为他们家产业的特殊性。 在琴岛，70%的保安都是他们公司的。 70%的娱乐产业，也有他家的股份，其中还有一半完全是他们家自己的。 另外还有七七八八的酒业、饮食业，完全做到了自产自销。 这为太子爷，什么都不做，就有大笔的钱入账。 而且娱乐行业算不上实业，利润又非常可观，所以左宁和普通的富豪不同，他是一个真正的现金流。 别的富豪被评为身价多少多少亿，但能够拿出来流动的现金是有限的。 在这方面，左宁就碾压了绝大多数人。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财大气粗，五星级酒店只给自家的员工住，几千万的毛料说买就买，对医药感兴趣就先砸几亿卖逍遥丸。 聊到自己的产业，左宁是越说越兴奋，到后面才发现，操，光顾着装逼，偏题了！ 说回正题后，顾然才说道： “咱们之前已经分析出来了，郑自晨是故意让我们把人接过来的，就是等着我们发生冲突的时候死一两个人，但是现在已经报警了，老莫那边很可能不会起什么冲突，你说他们的死期，会不会提前？” 陈深文几人当中会出人命，这是经过跟在他身边多年的老江，以及左宁一起分析出来的，发生率非常高。 左宁听后，顿时就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连忙起身爬了起来，带着顾然回到之前那个房间。 这才发现，他们的狗咬狗已经结束了，但是，很显然发生了一场混战。 而且非常混乱。 就连张佳的衣服都被扯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胸前只能用另外一件衣服披着防止走光。 几人七倒八歪的躺在地上、桌上、椅子上，看起来都受了点轻伤，之前喊来的医生正在给他们处理伤口。 第331章 出卖 见到顾然和左宁进到房间里，医生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起身说道： “左总，这些人都没什么事儿，都是一些轻伤，最严重的也就是有个老人家的脑袋磕到了墙上，有点轻微的脑震荡。” 这些人的情况也被顾然一眼尽收眼底，这位医生说的没错。 左宁还有些疑惑的说道：“可是，我看他们无精打采的样子，好像不是轻伤的样子啊。” 顾然提医生回答道：“这是他们精神高度紧张，加上休息不好导致的，你一晚上睡不着，还被人催债，想着自己可能随时都会被弄死，你也会这样。” 左宁苦笑，还真是这样。 他对之前派进来的两个保安说道：“等医生给他们的伤口处理过了以后，就让他们回去休息，记得要严加看守，不能出一点岔子。” “好的，左哥。” 顾然却说：“你就这么放他们回去，他们怕是也睡不着。” 左宁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那就和我没关系了。” 得，他现在想的，大概是这群人能活着不死就好了。 “医生，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些话要和他们说。” 医生抬头，看了左宁一眼。 左宁客气的说：“你们都去休息吧，辛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 医生以及两名护士都退了出去。 顾然看着房间里的这些人，还是七扭八歪的样子，心中冷笑。 看看，这些就是以前自己眼中，高不可攀的精英人士，是西装革履，坐着豪车，不是星级酒店就是游轮豪宅的上流人士。 现在遇到了挫折，不也还是像狗一样咬来咬去。 什么优雅、气质，全都像是一个屁，放出来就不见了。 他们现在不像什么精英，而是像街头乞讨的乞丐。 “都休息的差不多了吧？都起来坐好，别他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装可怜给谁看呢？刚刚医生可说了，你们都是轻伤，要是真站不起来，我不介意帮帮你们。” 顾然冷冽的声音，如同一阵寒风，让他们都冷不丁打了个寒颤，都咬着牙，忍着身上的疼，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只要是不傻的人都听得出来，他语气中的威胁。 众人重新坐回椅子上，好像这回又想起了自己是谁，重新做的板正，哪怕身上很狼狈，也想保持以前的风度和气质。 但这些，在顾然看来，丢掉就是丢掉了。 “之前我只是问问你们有没有打算请律师，没想到你们居然自己吵了起来，说实话我很失望。” 说着话，顾然也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下，双手放在桌上，十指扣在一起，继续道： “你们真的太愚蠢了，既然左老板把你们带到这来，就代表，那些钱你们不用操心，善后的工作，我们自然会帮你们做好。”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眼睛都是一亮，怀着激荡的情绪望着顾然，生怕自己听错了。 “左老板没有打算虐待你们，甚至，还给了你们优待，你们看这里的环境，就是个五星级酒店，像是虐待人的吗？明明是优待你们。” “所以，你们都把心放在肚子里，都回到房间去好好睡一觉，把精神养足，别都他妈一副死狗样。” “还有，我丑话说在前头，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再看见你们起冲突，发生口角的争吵我不管，但凡谁敢动手，我马上就把他丢到马路上。” 众人连连点头，像是鹌鹑般听话。 顾然对他们的表现还挺满意的，环视了一圈，问道：“帮郑自晨销售赝品的人，应该不止你们吧？应该还有别人吧？” “……” 又是一阵沉默。 来了来了，果然不出大家猜想的那样，要出卖老板了！ 可现在，我为鱼肉人为刀俎，不说的后果是什么呢？ “不说，我可点名了，罗景平，你来说。” 罗景平，一个刚过三十岁的男人，职业是投行经理，主要的工作环境也是在魔都。 他带着一块价值十多万的绿水鬼，右手无名指上有一枚钻戒。 以前，顾然对他的印象很好，主要是这家伙待人接物让人看着很舒服，保持着风度，只不过现在的变故，仿佛让他变了一个人似的。 内心还是太脆弱了。 这样的人，明显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罗景平也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他抬起头和顾然对视了一眼，然后又默默地低了下去。 左宁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正翘着二郎腿抽着烟，淡淡的说道：“我们现在和你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还这么支支吾吾的有意思吗？不想说，自己离开这里吧，我这里不供祖宗。” 这番话让罗景平内心触动了一下，他抬起头，就很不巧的和左宁的目光对撞了一下，又立刻挪开。 他们是没有受过多少抗压训练的普通人，心里的压力早就堪比一个正在冒气的高压锅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啊……” “那就挑你知道的说，其他人如果想要补充我也是很欢迎的。” 罗景平抿了一下嘴唇，调整了一下情绪才缓缓开口说道： “据我所知，郑老板有关文物的生意确实不止是我们在做，在京城、深城等一线城市也有人，只不过我们互相独立，不会联系，所以那些人是谁我们也不知道。” 顾然满意的点了点头。 实际上，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是周蓉告诉自己的。 而且，这事儿也不难猜。 一下让他们把知道的事情全都抖落出来是不可能的，先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防线总是一点点破的，反正他们的时间有的是，慢慢问也来得及。 “好了，都各自回去休息吧，今天没有什么事了，不过为了确保你们的安全，我们不会让你们随意出行，这不是监禁，如果真有需要可以申请。” 众人还以为顾然会一直问下去，听到能去休息倒是都松了一口气。 “对了，陈深文留下。” 陈深文愣了一下，眼底出现了一丝恐慌，然后又悄悄叹了口气，让自己显得很平静，仿佛一切都不在意。 第332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 陈深文的“同伴”全部都退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他还有左宁、顾然以及两个穿着保安服的壮汉。 陈深文感觉他们并不是什么保安，而是两个暴徒。 怕是特种兵退役吧？ 论武力值的话，他能被顾然一个人完虐，现在又多了几个，想弄死他真是分分钟的事儿。 想到这儿，陈深文也就不那么紧张了，身体往椅子上一靠，直接摆烂了，淡淡的说道： “直说吧，把我留下来干什么？我配合就是了。” “还挺识时务。”左宁似笑非笑的嘲笑了一句。 “不识时务又能怎么样呢？被你们打一顿再识时务吗？” 顾然所坐的位置，就和他面对面，距离也不过一个桌子长。 这一次面对陈深文，顾然显得平静、平和多了，至少心底没有多少戾气。 “你之前，应该是他们这伙人中的核心吧，虽然现在你们的处境很差，但应该还是有些话语权的，对吧？” 陈深文供认不讳的点了点头，他实在是不想说话。 “那事情就好办了。首先，我要和你说一下你现在的处境。” 听到这，陈深文冷笑了起来，只不过笑的时候又扯动了嘴角的伤口，疼得倒吸凉气，显得很滑稽。 但他依旧忍着疼痛说道：“我们什么处境我自己看得见，用不着你告诉我。” “是吗？” 顾然不屑的嘁了一声，说道：“你比我了解郑自晨，知道他这人的风格是怎么样的，你应该知道，几年前码头的那件事吧？” 听到这番话，陈深文的瞳孔骤然缩了一下，惊恐的神情一闪而过。 有些事情，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暗示，就能让人在心里产生无限的遐想。 当年那件事在琴岛还是闹的挺大的，甚至上了当地的法制栏目，郑自晨作为背后的大老板虽然没有被波及，但是一些流程询问还是有的。 作为心腹的陈深文，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当初的那件事。 而且，还可能知道一些更多的内幕。 话点到这儿，顾然便没再多说什么。 实际上，他现在和当初码头上的那伙人性质差不多，都是即将暴雷的角色，而郑自晨对于他们的统一做法，就是让这颗雷尽快的爆炸，在掩饰爆炸声的同时，不让他伤及自己。 左宁的那支烟已经抽完了，烟头摁进烟灰缸内，使劲的捻了捻，说道：“你就是他养的一条狗，现在这条狗以前做的坏事马上就要被人知道了，他除掉你只会心狠手辣，不会念及什么旧情。” “现在，可以救你的人，只有我，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陈深文沉默了两秒，缓缓抬头，疲惫的说：“我帮了你，我就能活下去了？” 说罢，他还用视线扫了顾然一眼，言下之意就是：连他都不会放过我。 左宁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不过他没有送进嘴里，只是放在灵巧的手指上把玩着，笑道：“顾然，他好像挺不放心你的。” 顾然想了想，说道：“实际上，我们两个没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我也揍了你两顿，实际上并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不是吗？” 顾然觉得自己这番话并不是什么圣母。 回头看看，他在陈深文手下的两年，拿着最低的工资，干着牛马的活儿干，但多少也从陈深文这学到了一点东西。 如果要说赔偿，他的老婆和情人现在都成自己的了，整个人马上都要净身出户了，就连他自留的那两千万保命的钱，都为了儿子给了周蓉，而现在，那两张卡就在自己随身携带的独立空间里。 更惨的是，他以为周蓉怀了他的孩子，实际上，他肚子顶多只有自己的种子。 真的想要报复他，把一切真像都告诉他，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怕是也承受不住，不疯都是好的了，下半辈子也注定爬不起来了，更别提什么报仇了。 想到这，顾然看向陈深文的目光都有些怜悯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悲之处啊。 顾然语气缓缓，继续解释道：“我现在的未来一片光明，根本就没有必要为了报复你而背上一条人命。至于左哥嘛，虽然他爸走的是那条道儿，现在虽然转型了，但还是被一些部门盯着的，现在他们清清白白，怎么可能会想染上人命的污点呢？” 陈深文越听越觉得有道理，心思又一次活泛了起来，问道：“那我帮了你们，我能有什么好处？” “好处？” 顾然都被气笑了，摇头表示失望，“你以前给我画饼的时候，我会这样得寸进尺吗？” “……” 陈深文空张着嘴巴，却是哑口无言。 憋屈啊！ 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攻守异形了。 顾然说：“我们保你这条命，是因为希望从你身上榨出一点剩余价值，但我又不是你爹，总不可能管你一辈子啊，顶多，给你一个求生的路子，至于能不能活，得看你自己咯。” 陈深文听完，整个人都瘫坐在了椅子上，仿佛三魂七魄都丢了一半。 苦笑中还掺杂着几丝哭腔，“那就是必死之局了。” 丸辣！都丸辣！ 少了左然的庇佑，郑自晨想杀他，就和杀狗一样容易。 “未必。” 可不能让他就这么没了希望，如果他万念俱灰了。 一具行尸走肉能办什么事儿？ “提起点精神，说给你个活命的路子，又不是直接把你丢在大街上不管你死活，我和左宁在海外有一桩生意，到时候你可以过去。” 顾然还是没有提老江的事儿，现在对他的信任度还是不太够的。 陈深文表情怪异，“你不会是在给我画饼吧？” “你还有其他选择吗？当然，你也可以不信。反正我们没有损失。好好活着吧，你不想看到你儿子出世，长大成人吗？” 陈深文愣了愣，随后握紧双拳，沉声问道：“你们需要我做什么？我配合就是了。” 比想象中的好解决啊。 也是个软骨头嘛。 顾然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后面需要的时候会找你的，现在这休息几天吧。” 第333章 贪心 左宁跟着顾然走出会议室，并让房间里的两个保安把他送回房间里。 “就这样？” 左宁不解的问。 就威胁了陈深文一通，然后什么东西都不问，就这么让他去休息？ 费了这么大的劲儿，不就是为了知道郑自晨那边是什么个情况吗，忽然寸止是干毛啊？ 顾然解释道： “我很了解陈深文这个人，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再加上他的狗脑子被我打的晕乎乎的，心里肯定是有怨气，而且就算我们问了，他也可能说一半藏一半，把剩下那办当做保命符，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说的。” “卧槽？这么狗？真没看出来啊，这老东西心眼那么多。” 说罢，他还呸的一声，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 “是啊，所以不如让他冷静冷静，想清楚自己现在的形式。你再弄几个“空包弹”假消息吓吓他，他到时候自然会求着来告诉你。” “我们威胁他说，和让他求着告诉我们，完全是两码事儿，就得让他把姿态放低，让他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不然他可不会老实配合。” “而且，被关在这里的人又不止是他一个，别人也完全可以给我们提供消息嘛，到时候他发现自己的作用越来越小，你说他会不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呢？” 顾然闲庭信步的走着，不疾不徐的把陈深文这个人分析透彻，让左宁看他的目光都变了。 “原来，你的心也这么脏啊。” “因为我那两年，就是这么过来的啊。” 顾然说的轻松，左宁却是能体会到其中掩盖的艰辛。 这种日子，不好过的。 “对了。”左宁问道：“你真不计较以前和他的恩怨了？还把他送到海外，打理逍遥丸的生意？” 面对这个问题，顾然只是露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笑：“大概吧，我可以原谅他，但是我不能替另外一个人原谅他。” 顾然一想到唐染的境遇，就替她觉得惋惜和不值。 明明是个贤内助，帮陈深文挺过来最艰难的岁月，替他背上了不能生育的黑锅，因此而不做社交封闭自己，最后换来的确实人走茶凉，以及卑劣到极点的阴谋。 顾然永远也忘不了，唐染在知道真像时，那副娇躯灵魂几乎要抽离的模样，以及失神的双眸。 自己和唐染的遭遇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账自然也要分两笔来算。 看见顾然的神色有些不一样，左宁大概也明白了些什么，也就不继续往下问了。 关于陈深文等人的事儿，他们也没再多谈什么。 现在的计划，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郑自晨绝对不可能把这些人留在左宁这里而什么都不做，左宁只需要做好所有突发状况的应对措施就好。 …… 与左宁分别之后，顾然来到第五层楼，站在一个门口摁响了门铃。 不多久，周蓉便打开了门，一个飞扑，就跳到了顾然的怀里。 她显然已经洗过澡了，还抹了香水，身上只有一件宽松的睡衣，肌肤白嫩香滑，让人忍不住的想欺负。 周蓉抱着顾然，双腿盘在他的腰上，两只手抱着他的脖子，然后像啄木鸟一般，在他的额头上猛亲了几下。 等激情释放了一小部分后，她才心满意足的说：“我还以为你今天有很多事儿，不会来找我了，虽然我能理解你，但肯定是会有一点点点点小失落的。” 她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然后又像是个太阳花般笑了起来，“不过还算你有良心，知道来找我。” 顾然双手托着她的屁股，不让她滑下去，听着她叭叭叭的同时，也走近了屋内，脚跟一勾就把门带上了。 直到走到床边，顾然把他放下，就没有再多的动作了。 周蓉一愣，然后还是很乖巧的样子，白嫩的小手拍了拍身边空荡荡的位置，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顾然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去。 周蓉几乎0帧起手，又一次靠在了他的身上。 这样古灵精怪的她，顾然已经有些适应了，至少要比以前好很多了，没有恶作剧。 “我是不是要在这里住好几天？”周蓉小声的问。 “嗯，其实都可以，只要你想，去哪都行。” “是吗？”周蓉惊喜的抬头，“那我一直跟着你，你住哪我住哪也行吗？” “……” “哼！” 周蓉使出一记头槌，砸在顾然结实又软弹的上臂肌肉上。 “我就知道不行！” “……” “好了好了，不为难你了。” 顾然冷笑，“你还没为难我？你帮我给秦曼雪挑的胸针，她一眼就看出了是你选的，你肯定也猜到了她会猜出来吧？女人之间该死的默契！” “真哒？” 周蓉高兴过后，又牵着顾然的手，撒娇的摆动着说：“小小的玩笑嘛，而且我真的挑的很认真啊，那个胸针我也很喜欢的，不过我更喜欢你送我的那两块毛料开出的玉，我已经找师傅帮我打磨物件了，不过要过几天才能拿，情侣款哦，嘿嘿。” 胸针的事儿，顾然是想找她算账的，但是现在又不忍心了。 呵，女人的阴谋诡计真多。 见顾然有了笑脸，周蓉才说道：“既然我不能一直跟着你，那你今天下午的时间都留给我好不好？我都这么懂事了，你就答应我嘛。” 顾然最大的缺点就是心软，只好苦笑着点头应诺下来。 他也知道，吃过晚饭之后，周蓉一定会耍赖不让他走，应对的方法也很简单，把她折腾的没力气起来，甚至没力气说话就好了。 平E近人又怎么样，随便拿捏！ 周蓉换了一个姿势，躺在床边，脑袋枕在顾然的大腿上，说道：“我想明天就回去。” “回魔都？” “不，回家，想休息一段时间，陪陪我的父母，带他们出去玩一圈。” 她的家在杭城，一个美如画的城市。 “嗯，挺好的。”顾然的手掌贴在她的额头，感受着她的体温。 周蓉又问：“那以后……有机会了，你能不能陪我回家一趟？假装男朋友，陪我见见父母嘛。” 人总是贪心的，周蓉以前说过，不会打扰顾然的生活，只想要个种子。 但她现在越来越贪心了。 这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而且周蓉把姿态放的那么低，顾然也不忍心拒绝，便缓声说道：“当然可以。” 听到这话，周蓉一下就坐了起来，把顾然扑倒，盯着他的眼睛说：“小学弟，学姐真是越来越喜欢你啦~” 然后她就化身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女流氓。 顾然睁大了眼睛。 丸辣！ 中计了！ 好一招以退为进！ 那我只能将计就计了！ 第334章 陪我去锤渣男 顾然从浴室中走了出来个，用浴巾擦拭着头发。 在衣柜里挑了一套均码的男装穿上，又挑了一个偏中性的香水喷身上，掩盖着和周蓉在一起的所有痕迹。 “我先走了，明天出发了给我发个消息，等会饿了在床头柜上扫码，餐厅就会做好送上来。” 疲惫的周蓉趴在床上，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实在精疲力尽了，只是哼哼唧唧的回应了两声。 看来是真的累够呛了。 …… 顾然没有留在左宁的酒店里留宿，而是开着柳雅的那辆保时捷911回到了之前所居住的疗养院。 这里的安保系统不是左宁的人，更和赵澜的公司没有关系，因为里面居住的人身份都不一般，所以保卫系统是和国家机关挂钩的。 顾然的这辆车即便是柳雅的，他也还是经过了一个简单的排查才被放行。 回到住处，还没进门，顾然就率先听见了屋子里有一群女生莺莺燕燕的笑声。 推门进去，过不其然，屋里清一色的都是妹子。 除了柳雅、秦曼雪两闺蜜之外，没想到之前在赌石市场见过的，左宁的前女友巧巧也在，以及秦曼雪工作室的小渔以及另外三位女同事。 风格各异的美女围坐在一起，居然在玩剧本杀，手边都放着易拉罐装的低度数果酒，以及大袋小袋的零食。 在房间的沙发旁，还放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袋，显然，这几位女生今天在外面疯狂的消费了。 巧巧看见顾然，冲他招手说：“顾然，一起啊。” 顾然竟然有些心动，然后抿唇笑了笑，“不用了，你们玩吧，我回房间还有点事。” “行吧行吧，那你忙，等会如果要干活儿再喊你。” 顾然一头雾水，都这么晚了，还有什么活要干的？ 他有些好奇，但最后还是没问出口，又和小渔以及秦曼雪的几个同事寒暄了两句才回到了楼上的房间。 隐隐约约间，还能听到女孩们银铃般清脆的笑声，顾然总感觉她们在背后蛐蛐自己。 回到房间关上门后，顾然先是想和汤嫣以及唐染说说今天的情况，之前她们可是特地交代过的，想知道事情的结果。 然而，没想到的是，接电话的是项芊芊。 还是有点惊喜的。 算算日子，他大概已经有将近十天没见到项芊芊，对方似乎也很忙，有时互相回消息都要隔一天，聊一个话题都是断断续续的。 此时，又一次听见她略带疲惫，又有些小惊喜，还特地压低了声音的语气说道：“汤总在开会呢。” “又在开会？她一天开八百个会吗？” “还不是那个新护肤品公司吗，各项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比我们预期的都要好，现在正在确认包装、规格、??价格、??目标消费群、??产品概念等要素…… 师父师父，别念了！ 顾然听了都感觉头大，果然，当甩手掌柜这件事儿是超级明智的选择。 “之后我把结果发你一份啊。” 顾然听出她的语气有些不对劲，问道：“你怎么这么小声，身体不舒服？” “不是，我是走出了会议室，偷偷和你打电话呢。” “啧，摸鱼是吧。” 顾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在他的印象里，项芊芊的工作能力超强，而且极其负责，就算以前跟在她后面当尾巴也没见过她摸鱼偷懒啊。 “因为这个会议我其实可以不参与的啊，里面也有人全程记录，我后面看一眼就好了。主要是，姐姐想你了嘛，你想不想姐姐？” 顾然似乎能看见，项芊芊穿着秘书OL装，戴着金丝眼镜，一副坏女人调戏良家男子的样子。 不由得会心一笑，“当然想了。” “怎么想的？” “想你的大长腿了。” “呸，不正经的小流氓，什么时候回来？” “这边出了点状况还得过几天吧。” “那你回来的时候和我说一声，我去机场接你。” 顾然问：“你能有空吗？” “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就会有啊。对了，我妈还在魔都没回首都呢，昨天还问过我你什么时候回来，说想请你到家里吃顿饭。” 顾然微微一愣。 是有些意外的，他和项母只接触过一次，双方的印象还不错，也通过一次私密谈话有了点小秘密，但关系还没亲近到可以邀请到家吃饭的程度吧？ “画廊的事儿不是暂时开会定过方案了吗？她还魔都还有事儿？” 顾然旁敲侧击的问。 “我也不知道她天天在忙什么，不过状态挺松弛的，可能是在休息吧？” “挺好的。” 顾然没有再往下问，转了个话题问：“你和张天宇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上次见面还是一周以前吧，最近工作太忙了都没有时间应付他，什么时候和他提一下分手吧。” 说这番话时，她依旧保持着轻快，似乎对那个人的爱恋已经耗光了，又在忙碌的工作中磨灭了激情。 顾然问：“你太忙，直接和他发条消息就算了。” “我也想啊，可是如果这么做，他反而更烦人，来回纠缠，还不如见面的时候一次性说清楚。这段感情也持续了很长时间，结束也应该正式一点。” “你都被渣了，还能保持这种理智？这就是汤总的大秘吗？” 项芊芊带着笑意：“你会错意了，我也没打算只说几句话就算画上这段感情的句号，我想这段时间忙的差不多了就请假休息，然后先报一个拳击补习班，速成的那种。” 顾然甚至能听出，她语气里藏着的一些小兴奋。 嘶~ 以他对项芊芊的了解，这是一个做什么事儿都认真又极有天赋的天才少女，卷起来是真的牛逼。 这样的人，带着恨意去学拳击，最后的战力能加多少啊？ 张天宇怕是要吃大苦头。 忽然，项芊芊说：“到时候你陪我去！” “陪你去学拳击？” “陪我去锤渣男！” “好！” 顾然一口便答应了下来，因为项芊芊对他真的很好，又真诚，她一开口，顾然什么都会答应。 第335章 然然的修勾 让顾然没想到的是，项芊芊还特地了解过拳击，聊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她还有点兴奋。 顾然听着倒是心惊肉跳。 妈耶，张天宇那个出生，好像一不小心打开了项芊芊的隐藏属性，变得S了。 就这兴奋劲儿，一拳下去 ，张天宇那个瘦弱吗喽顶得住吗？ 别似了啊。 顾然轻咳了两声，打断了项芊芊兴致勃勃的话题： “咳咳，其实，我也略懂一点拳脚。” “略懂一点是多懂？” “太极你知道吧，我已经能打的出神入化了。” “是吗，好的，太极哥。” 电话那头的项芊芊完全憋不住笑意，偏偏语气还极度温柔，把他当小孩哄呢。 “我认真的。”顾然强调。 “真嘟假嘟？那你是想教姐姐打太极，然后顺便揩姐姐的油吗？” “我哪有？” “你就有，在公司休息室的时候，你这小色狼没揩过？” “那是不小心的！哎呀，说正事儿。我是怕你学了那个拳击，出拳太猛，一下把那傻逼打死了，我再教你几个太极的招数，保证既疼又不留什么表面伤，就算是去医院也检查不出来的什么，但是内伤绝对能让他疼个半年，长长记性。” “你真会啊？” 项芊芊听愣了，接着又是兴奋，忙说道：“那我还学什么拳击啊，你教我太极不就好了？” “也可以啊，不过你得教学费吧？” “想得美，我要白嫖你。” “嘿嘿，你想的白嫖，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吗？” “说不定是哦~” 两人正说的兴起时，项芊芊忽然收起了笑意，很职业的正色说道：“里面的会议开完了，我现在把手机交给汤总吗？” “好啊。” 过了一阵后，汤嫣的声音才传来，她显然是换了一个周围没人的地方，说话时都略显一些疲惫：“你那边的事儿我都知道了。” “是吗，我还想着特地来汇报的，没想到你消息那么灵通，左宁酒店里是不是有你的人？” “我的手怎么可能伸那么长，张寻手下的人已经告诉我了。” 张寻，就是那个在琴岛神通广大，汤嫣派给顾然的助手，虽然两人还没见过一次面，但对方的能力倒是见识到了，简直是个百事通。 忽然，顾然意识到一件事：“那这么说，那个酒店里，应该也会有郑自晨的人。” “聪明，左宁也猜到了，刚刚，那个酒店里的人已经完全换了一批，是柳雅的舅舅，艺术品协会，彭正阳的人。 “啊？” 彭正阳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汤嫣道：“这件事你别再参与了，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当初我没把郑自晨的资料给你，就是不喜欢你和他起什么冲突，现在看来，你们的关系还算不错，就不要再恶化下去了。” 这样的警告，不是汤嫣第一次说。 顾然对她自然是绝对信任的，毕竟她所站在高度看见的东西，和自己是不一样的。 “我明白了。” 顾然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这和他的想法是一致的，只是当时万不得已。 “嗯。” 汤嫣声音轻柔的答应一声，而后又缓缓说道：“不说这些糟心的事儿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 顾然听后，只觉得心田一阵柔软，恨不得现在就回到魔都，让她这几天的积压都释放出来。 像她这样的女强人，这样的话可是很少会说的，也就是真情流露时让顾然窥见了她最柔软的一面。 “可能三四天，我尽快。” “好，我到时候去机场接你。” “……” 顾然只觉得头皮有点发麻。 怎么你也要来？ “不用不用，你为了新公司都累的够呛了，还来接我干什么？在家里洗的白白的等我就好。” “不行，我没有去琴岛找你，已经很克制了，而且又不用我开车，我坐在车上一样可以休息。” “……” “怎么，你不想我去接你？” “我只是不想你那么辛苦。” “不辛苦，就这么说定了，挂了，我要继续工作了，挤出一点时间。” “好，拜拜。” 顾然预想了一下自己回到魔都机场的情景。 项芊芊和 汤嫣一起来，应该挺正常的吧……反正在公司时他们三人也经常在一起。 不慌。 安抚了自己一顿，把内耗赶走，顾然走到窗边的桌子旁。 瓷片依旧保持着前些天的进度，百分之五左右。 他最初时，是想着用最快的进度把它修复好，但到了现在，心态又发生了变化。 欲速则不达，虽然以自己的技艺也没多大的问题，但慢慢完成，力求尽善尽美才是金缮的意义。 即便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坐下之后，拼接的进度依旧很快，因为“拼图”这一过程对他而言没有任何难度，每个瓷片原本的位置，在他的脑海中都很清晰。 这样手工的技艺让他很着迷，整个人都能静的下来，就如同运行吐息法时，内心平和。 忽然，放在一旁的静音手机，屏幕又亮起。 顾然没搭理。 发消息来的是赵半夏，每天这个时间点她都会发来消息，特别固定。 消息的内容也是一样的： 【陛下，您关注的主播“然然的修勾”开播了，请移步至直播间……】 这个主播是赵半夏。 作为舞蹈系的女神，她以前也拍过几个作品上传到个人媒体账号，频率不高，但是涨粉很快，毕竟她富有又慷慨，每次处境的舞蹈视频都穿的很性感、精致。 即便视频没有怎么精修，也能隔着屏幕感受她是香香软软的。 现在也算是毕业了，她没有找什么正式工作，只是魔都有商业活动的时候会邀请她，比如出席某些漫展，COS某些角色，价格不低。 现在这些活动出席的也少了，因为她现在直播的收入越来越可观了。 这件事和顾然还有不小的关系。 起源是某一次两人聊天时顾然随意调侃玩笑一句，没想到她还真把ID改成了：然然的修勾。 这件事相当炸裂，网友们一下就发现了这个女神居然是某大哥的狗，着实抽象，便都关注、分享，本来只是想看乐子，没想到这主播真有实力，无论是唱歌还是跳舞都是老天爷追着喂饭的。 顾然本想不去理会，但是他忽然瞥见了直播间的标题： 【生日，给我家主人准备礼物！】 第336章 你在狗叫什么？ 抽象的标题顾然一般不感兴趣。 但是这么抽象的，他还真得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什么叫“生日给主人准备礼物”？ 好小众的文字，她说的是中文吗？ 顾然这才想起，今天是赵半夏的生日。 以前他还是舔狗的时候，可是把这个日子看的比其它任何日子都重要，在她生日前一个月就开始期待，并且绞尽脑汁的想送她什么礼物才能别出心裁，让她最喜欢。 即便是花钱，顾然也觉得值得。 纯纯恋爱脑瘫。 现在回想起来，感慨的同时也觉得不值。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给我准备什么礼物？ 顾然直接点开链接，跳转到了直播app里。 他没有更换账号，因为自己以前并没有给赵半夏送过任何礼物，粉丝标志都没有点亮，进去就是一个灰色名字的路人甲，即便她知道这个id是自己，也绝对不会留意到。 果然，赵半夏根本就没有发现他已经进来了。 直播间里很多人，光是贵宾就多达上万，小礼物不断，充满半个屏幕、整个屏幕带音效的礼物也时不时冒出来一个。 这倒是真的让顾然诧异了。 他知道，赵半夏是没有加入任何工会的，顶多就是和平台之间签了合同。 哪来这么多大哥啊？ 都是馋她身子吧？ 赵半夏本就好看，今天尤为漂亮，漂亮的脸蛋上只是略施粉黛，嘴唇上涂了亮色的唇釉，以及粉色眼线和修眉。 没有镜头美颜的修饰，如此自然的样子，几乎就能吊打大半个颜值区博主了。 另外，她今天的装扮也特别符合顾然的口味，黑色丝袜和蕾丝吊带。 吊带的绳子很纤细，挂在她雪嫩的脖子上。 顾然真怕那两根吊带吊不住她丰满的团子，随时会绷开似的。 吊带的款式是低领的，让项链下面白嫩柔软的事业线很自然的显现出来。 这时，平台突然跳出一跳超管警告：请主播调整服装，以涉及低俗镜头。 直播间里的大哥一看这个提醒就不乐意了。 “哪个超管发的提醒？你有本事封了她，你出来露给我看。” “超管出来挨打！” 赵半夏也看到了这条提醒，没有像平台里其她主播那样低声下气的道歉，只是抽起桌上一张纸巾，遮住了那条深沟，还把镜头当做镜子使用，调整纸巾遮盖的位置。 别说是别人了，就连顾然看见，眼睛也直了。 她实在是太会了，这还不得把那些金主大哥的魂儿都勾出来了？火力壮的少年看见，鼻血也该蹿出来了吧？ 团子又大又白，纸巾也只能遮住部分，反而更显得犹抱琵琶半遮面了。 果然，她还是像以前那样，知道怎么勾动男人的心，养鱼的手段高超，把男人当狗玩啊。 直播间里，弹幕疯狂的刷着，礼物的频率也比之前快了一些。 赵半夏也没像其她主播那样，发着嗲音，一个劲儿的道谢，只是时而感谢几句，又低头做着自己的事儿。 也就是标题说的那样，给男朋友准备礼物。 有弹幕问：主播，你打算送给你男朋友什么？ 赵半夏瞧见了，没好气的说道： “眼瞎吗？织毛衣啊，不过这毛衣是我穿给他看的，他好像挺喜欢在厨房玩的，所以我打算等他来找我的时候，我穿这件毛衣给他做饭，背后镂空的那种哦。” 说着，她还把织好一半的毛衣对着镜头展示。 毛衣使用的线有些粗，但是针脚之间的孔洞比较大，可以感觉到，穿在身上一定是半遮半掩的那种。 弹幕又一次密集了起来。 “到底是哪个狗男人能这么爽啊！” “修勾再骂骂我，好爽啊！” “楼上的富哥好贱，喜欢这款？” 富哥付费2000现金发言：“不喜欢这款，谁留这啊？老子就喜欢我刷礼物她爱搭不理的样子，喜欢她看我像看垃圾的眼神，感谢我还不如骂我两句痛快。” “富哥牛逼……” 这样付费的醒目留言赵半夏自然看得见，也不惯着，皱着眉头，没好气的骂道： “你去死吧，恶心！你没事吧？跑我这来犯什么贱？把我这直播间的环境都带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娘是个什么训狗专家呢，我真想去厕所，摁下冲水键，把你像灰色巧克力一样冲走！” 富哥付费2000现金留言：“出来了，享受！” 弹幕也是一片整齐： 享受+10086 顾然又一次感叹，她真的太会了。 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虽然有点心机，但根本就没有这么变态。 有如此变化，好像是自己把她当成母狗，培训的结果。 谁能想到，她能吸收的这么彻底，超级进化啊。 但不知道为什么，顾然看见她这趾高气昂，颐指气使的模样就特别不爽。 你还抖起来了？ 当即，顾然一口气冲了二十万现金。 也不刷礼物，也发醒目留言。 刚刚那个富哥的一条留言的金额是两千，但这并不是平台的上限。 平台的上限，刚好就是二十万的额度。 然然然kakaa付费20万现金留言：你在狗叫什么？ 弹幕： 卧槽！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个零的留言！ 二十万，就六个字啊？合计一个字三万多啊？ 真正的富哥出现了！ 一条留言就给榜一大哥干到第二了，不过差距不大了，榜二大哥加油！ 哥，骂的好！她明明自己就是别人养的狗，不知道狂什么？ 所有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以前也不是没有人骂过这个主播，哪怕是富哥人家也不惯着，要么骂回来，要么直接永久拉黑。 而且这种事儿，几乎她每次直播都有发生。 为此，关于这个主播的节奏也有不少。 这种乐子，别的直播间根本看不到啊！ 这样的直播效果，别人想模仿也没这实力啊。 就这小妞儿，骂人劲劲儿的模样真的很带感，别人模范也没几分神韵啊。 然而，所有人都期待的事儿都没发生。 女主播直勾勾的盯着那条醒目留言，忽然嘟起嘴，委屈巴巴的说：“人家下次不敢了嘛。” 第337章 受宠若惊 赵半夏直播间的弹幕总是很统一。 之前都是求她骂几句观众，让大家享受一番。 但现在，看见她忽然一改以前藐视一切的风格，语气变得非常Q弹，亮晶晶的瞳孔里都是惹人怜爱的委屈。 “人家下次不敢了嘛。” 软软糯糯，可爱到犯规。 这种反差感，带给熟悉她的观众一种很强的新奇感。 弹幕： 卧槽！这他娘谁忍得住啊？ 我管你这那的（掏裆表情包） 今天第三次了，这娘们儿要把哥们儿榨干啊！ 原来你也不是一直这么硬气啊，看见超级富哥，还不是卖萌撒娇？你继续硬气啊！拉黑他啊！ 楼上的哥们儿，看看超级富哥的ID和主播的ID吧，主播就是这位超级富哥的修勾啊！ 卧槽，正主现身了！ 然哥，看我，我也能当狗啊！ …… 顾然的出现，让弹幕的密集度直接翻了一倍。 直播间的热度也又涨了不少，小时榜热度本就是第一，超了第二将近一百万的分数，已经是断层式的领先了。 经过顾然20万的醒目留言，以及现在密集的弹幕，热度分数又暴涨了两百万，完全就是后面的人望尘莫及的存在。 赵半夏发现顾然在看自己直播，高兴极了，摇晃着身子，根本就没留意，遮住她两颗团子的纸巾已经掉了。 白色的史莱姆蹦蹦跳跳的，相当可爱。 赵半夏之前去应聘过关于舞蹈的工作，只不过这个行业也非常卷，并且还很脏，所以她不想去什么固定的公司上班，也就接接几个简单的商业活动而已。 闲的时候直播打发时间。 以前，她的直播风格也不是这样的，也是随大流的聊天、跳舞、唱歌，并且比较随性。 但因为她的这个ID实在太招蜂引蝶，直播间的节奏特别多，所以就有人会来犯贱，犯贱也就算了，还不刷礼物。 赵半夏当即就不惯着那些人，指着摄像头就开骂。 但她完全没想到，还把某些人骂爽了，把直播间的热度骂高了，把富哥骂来消费了。 她实在不了解，这些变态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她也不可能一直骂啊，别人听的爽，但她累啊，和顾然一起过端午，准备艾草的时候都没这么累。 所以，后来就摆烂了。 不想唱歌，不想跳舞，不想骂人，只是偶尔感谢一下礼物，剩余时间就做自己的事儿，已经和一些正常的弹幕聊天。 没想到，那些人好像是隐犯了。 在她直播间，系统总结，弹幕最多的一条是：求求你了，再骂我一句吧，我什么都会做的！ 她是真蚌埠住了。 随他们去吧。 反正老娘有钱进兜。 但是，现在骂他的人是顾然。 是主人唉！ 她竟然兴奋了，变得潮湿了。 忍不住的撒娇： “哎呀，你平时都不搭理我，今天怎么跑来看人家直播？人家给你准备的惊喜都被你看见了，害的人家又要想怎么给你准备另一个惊喜。” 顾然冷眼旁观，赵半夏这样的姿态他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再一次看见还是觉得很带感。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多说什么了。 祝她生日快乐是可以，但是顾然不想，因为以前每次自己给她过生日的时候，换来的都是冷落，她生日快不快乐，关老子鸟事？ 夸奖她肯定是更不可能的。 至于再骂她几句， 那和奖励她有什么区别？ 又充了二十万，发了条醒目留言：你每次直播都穿成这样？ 赵半夏明显有些慌张了，说道：“你不是喜欢人家穿成这样吗，要不是平台不让，我还有更好看的衣服呢，就想着你什么时候能来看我直播。” 顾然二十万醒目留言：以后直播穿的正常点 弹幕： 补药啊！哥！ 哥，你吃肉能不能让兄弟们喝口汤啊！ 然哥我求你了，收回成命吧！ 呜呜，每天我就指着看修勾来一次了，你不能这点权利都剥夺吧？ 赵半夏仿佛没看见这些弹幕，她的小脸有些兴奋，本还想讨价还价两句，但是没敢，只能乖巧的点头：好哒~那我现在马上就去换一套！ 说完，她就离开了镜头。 弹幕： 然哥驯化的是真牛逼！ 超管警告，直播间大哥的挽留都不如然哥的一句话啊。 废话，你也不看看然哥一句话就是二十万，聊几句一套房就没了，当他的狗，能缺直播间富哥的这三瓜两枣吗？ 流下了羡慕的口水。 不一会儿，赵半夏就回来了。 之前她的脸上还是淡妆，显然是又经过了一次补妆。 身上性感的蕾丝吊带和黑丝，也都换成印着花的小清新衬衣，和JK到膝的格子裙。 性感魅惑的气质褪去，俨然变成了邻家的女孩，阳光温暖，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书香气质。 这，才是顾然当初喜欢的赵半夏。 贴合初恋该有的一切特质，是回忆中的白月光。 而白月光的强大之处在于，即便还是这个人，但时过境迁，她也不可能比得上曾经的那个自己。 这样的改变，给直播间的观众又一次带来新鲜的体验感。 有人喜欢性感的，自然也有人喜欢这样清丽唯美的。 但，大多数老色批，都喜欢漂亮的。 弹幕： 美女，你谁？ 老婆，结婚！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What" your QQ？ 呜呜，然哥怎么能吃的这么好！ 赵半夏抚平裙摆坐回椅子上，看了一眼贵宾榜单，顾然的id还在，顿时松了口气，他还没走。 顾然看出她没有之前那样自然，便又发了一条醒目留言：直播间的兄弟们点歌，你挑想唱的唱，唱累了就歇着，我手机放一边，手头上还有事，没空和你聊天。 本来是想让她跳舞的，毕竟和歌喉比起来，她的舞蹈才是专业。 但手头的事儿，让他的眼睛可闲不下来。 自己看不见，让她跳给直播间其他人看，有个屁的意义？ 赵半夏：“好呀好呀，要不你先点一首吧？” 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顾然再有什么动态，有些失落，但也只好按他说的那样，从弹幕里挑歌。 第338章 她在追我 赵半夏还是有些小心机的。 她在挑歌的时候，都挑的特别有指向性。 比如： 《我好想你》《突然好想你》《我乐意》《告白气球》…… 直抒胸臆，穷追猛打。 只是，等了半天，也没见顾然有任何回应。 还好，他的头像和id一直是亮着的，说明还没走。 不过，弹幕的兄弟们很懂事，今天发的弹幕让她很受用。 弹幕： 甜甜甜 修勾一直在表白啊，谁听了能不心软啊？ 霸道冷淡的超级富哥和甜妹修狗，家人们谁懂啊？嗑死我了！ 然哥，你就理理修勾吧，她值得！ …… 顾然发完最后一条醒目留言后就没再看过手机，弹幕发癫更不想理，而是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瓷片之上。 以他现在的专注力，赵半夏的声音只会是背景音，起不到任何影响。 手工真的是一件令人沉迷的事儿。 其中一件元青花已经基本拼完了，最后的效果比顾然想象的还好一点，没有那么棘手。 至于修复的方法，也已经在脑海里演算过好几遍了，甚至最后的成品效果都在他脑海里成形了。 最后的价值几何，他不能咬定。 但赵澜都能开价到五千万，以自己的手艺，没理由比这个低。 时间不知不觉的就流逝了两小时，秦曼雪也已经结束了游戏，带了一份夜宵给顾然。 “哇，就这么一会儿，你就拼了这么多？” 顾然的进度很快。 元青花的基本雏形已经完成了，碎片和碎片之间用胶带沾粘着，做一个简单的定型。 这个元青花胎体厚重，器型硕大，高度50厘米，画功细腻，瓶身画着竹林、奇石。 只不过因为碎的有些厉害，缺失了一两个碎片部分，让人觉得可惜。 秦曼雪问：“这是什么瓶？” “奇石竹林玉壶春瓶，玉壶春瓶就是这个器型的名字，是从寺庙里，观世音菩萨手中的净水瓶形状模仿来的。” “可惜，要是没碎就好了。你也歇一会儿吧。” 秦曼雪把垂到脸颊边的头发挽在耳后，像是个贤妻良母般，把夜宵放在另外一张桌子上，一个一个小碟的摆好，还有碗筷和酒杯。 “马上了，这个宋瓷弄完就好。”顾然说。 元青花已经拼接结束，自然是到第二件了。 秦曼雪苦笑，“你邀我们来拍这个专题，结果自己埋头就弄就完了，我们明天都没东西拍了。” 金缮的过程有好几个步骤，这就是最基础的部分，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也是有拍摄价值的。 文物自身本来就有着自己的特质，再加上非遗传承的修复手法，多的是人喜欢看，所以任何一个步骤都是不可或缺的。 看着她委屈巴巴的小眼神，顾然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抱歉，都忘了，不过没事儿，这些我都记得住，明天要拍的时候拆掉一部分就好了。” “啊，那还是没必要吧？” “没事儿，这是你的工作，我肯定要全力支持的。” 秦曼雪弯起了温柔的眉眼，享受着他的照顾，乖巧点头。 接着，她又暼了一眼顾然的手机，问道：“那个女主播有点眼熟哦。” 顾然心一紧，说道：“” “咱们学校，舞蹈系的赵半夏。” 她当然眼熟了，都是同一届长的最好看的几个女生，被其他无聊的同学放在一起对比都是常事儿，就算她不在意，多少也会知道的。 “你以前，好像还追过她哦？” 秦曼雪意味深长的看着顾然，缓缓问道。 “你说的都是几年前的老黄历了？那时候追她的人多了去了，我以前也没追上啊，刚刚只是偶然刷到，所以好奇看看，对她早就没心思了。” 顾然想起了那几年，苦笑道。 “那现在呢？” “她在追我。” 秦曼雪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顾然问：“你不信？” 秦曼雪给顾然剥好一个虾，放进他的碗里说：“好啦好啦，信你还不行，不过就算她追你，也不可能追的到的。” “为什么？” “因为她的情敌，是我呀。” “好有道理。” 顾然拿起手机，最后发了一条醒目留言：早点休息。 然后就退出了直播间。 什么事儿都讲究一个张弛有度，只是强硬，那不叫调教，那叫虐待。 即便赵半夏有些M的倾向，那也该在给她大棒之后，再给一个甜枣。 赵半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转变成了一个特别知道满足的人。 就比如刚刚的醒目留言，一句“早点休息”，能让她现在高兴到第二天，如果是以前，那就屁都不是。 哦，差点忘了，那一句现在值二十万。 但这真不是钱的事儿，哪怕顾然一毛不花，也还是能达到一样的效果。 他并不知道，在他留言完了之后，赵半夏也光速下播，给他打来了电话。 顾然看见后，直接静音了。 边玩去吧，老子还要吃虾呢。 “你不吃吗？”顾然问。 她笑着：“刚刚在楼下陪她们吃了一点，我这一行是要严重控制饮食的，你都不知道，我多吃一两口，小渔姐就该骂我了。” “骂就骂呗，咱皮厚，听多了就习惯了。” 说着话，顾然反手递了一串烤翅过去。 像这样烤、炸的食品虽然平常，但却是秦曼雪不敢粘筷子的食物。 来琴岛的这一趟，她工作室成员中，就有一位专门负责她饮食的营养师，哪怕这两天吃饭没有跟着，她也是很克制的。 “我才没你那么皮厚。”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把烤翅拿起来说：“那我就吃这一串。” 顾然眯眼笑：“好。” 等她吃完一串，顾然又给她夹了一个肉丸，恶魔低语的说：“你来这就是放松几天的，别把自己绷的那么紧，多吃一口没事儿，我晚上陪你消耗完不就好了。” “晚上怎么消……” 说到一半，秦曼雪想到了隔壁房间的那张大床房，脸顿时变得粉红，身体也感觉有些燥热。 “小色鬼~” “我小吗？” “……” 秦曼雪不答，只是起身说：“那我先去洗澡了。” “看你猴急那样。” “还说，你快点吃！” 第339章 磕到了 第二天无事，顾然便睡到很迟才起来。 虽然吐息法可以让他不用睡眠，但那只是偶尔，他还没有修炼到可以好几天都不睡的地步。 与修炼的自律不同，睡觉就容易懒床，而且怀中有一个又香又软的身子抱着时，就更懒得动弹了。 秦曼雪是有早起习惯的，虽然昨晚被折腾了很久，但她还是醒的很早。 她以为顾然还没睡醒，便想偷偷地下床，谁知道顾然早就知道了她的一举一动，身子刚挪一下，又被环腰抱了回去。 就这样反复几趟，秦曼雪最后放弃了，枕着顾然的胳膊踏踏实实的又补了一觉。 起床洗漱下楼时，已经是将近十点了，这对于她来说，相当迟了。 果不其然，和她想的一样，昨晚在这里留宿的小渔和几个随行工作室人员早就起来了，小渔在看书，其余几人在摆弄着电脑。 至于柳雅去哪了倒是没看见。 小渔说：“顾秘书、曼雪，微波炉里还有点早餐，叮一下就能吃了，我们的拍摄工作下午开始吗？” “吃完早饭就开始吧。”顾然笑着答道。 他是想偷懒，但秦曼雪早就在他耳朵边上念出茧了。 什么他们这次是退掉了好几个行程和通告来的，时间很紧。 还有，短视频是个很卷的行业，如果断更好几天，容易掉粉和热度的，手头库存的视频快不够用了。 也就是他现在还在场，不然小渔早就开始说教了。 “真的？” 小渔显得有些意外，欣喜若狂的说：“那我们就开始布置拍摄场地吧，就门口的院子就好，环境好，又是自然光，出片的效果肯定不错。”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望向顾然问：“顾秘书，那些瓷片方便拿下来吧？” “方便的，你们先布置吧。” 顾然和秦曼雪在吃早饭的时候，他又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前天遇见的，那位傻憨憨夏南风打来的。 看到这个名字，顾然就忍不住想起两人相识的过程。 说来也搞笑，这小子就是个不谙世事的愤青，顾然一直都很想狠狠地宰他一笔，结果莫名其妙成了半个朋友，自己看重的一块玉料还交给他处理。 顾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他接触过，自己也变傻了。 接通电话，打开免提，放在桌上，顾然问：“什么事，夏大少？” “就是你交给我的那个玉料不是想取几个物件吗？因为料子太好，所以我很小心，还给我几个师傅看了一眼，最后商量了一个方案，想找你当面聊聊。” “还有，你答应带我去柳雅拍卖的库房挑宝贝的，是不是也忘了？” “哦，这事儿没忘，正好我今天有空，你过来吧，你不是对我前几天那个瓷片金缮感兴趣吗？今天也准备修复了。” “尊嘟假嘟？那你给我个地址，我现在就过去！” …… 夏南风是开着一辆吉普来的，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被直接拦在门口，还得顾然亲自出来接他。 这里的安保工作太严了，还得让柳雅和门口的保安通过电话才能放行。 夏南风开着车，目光却是四处张望着。 “这就是岐杏的疗养院啊，和京城的看起来也差不多啊，也有军方的人站岗。” 顾然问：“京城的疗养院你去过？” “嗯，也是跟着我爸去看望长辈的，不过也就去过一次，而且行动很受限。” “这又不是让你玩的地方，行动受限是自然的。” 忽然，夏南风的视线朝向一个地方问：“唉，你看，那是不是柳雅？她在干嘛呢？” 顺着夏南风所说的地方看去，果然看到了柳雅，她就站在一个墙边，与两个老人说着什么。 墙脚边缘，还有一些涂料、喷漆和手脚架之类的东西，看样子都是刚刚布置好的。 “她好像打算画涂鸦？我开过去看看。” 顾然没有阻止，其实他已经猜到了。 “下车吧。”顾然说道。 如果就只有柳雅一个人，那么聊两句根本就用不着下车，但她身边的那两个老人身份不一般，就这么坐在车上，还隔着一个主驾驶的位置说话，实在是有些不礼貌了。 两位老人，并不是上次见过的那两位，而是新面孔。 柳雅见到顾然两人，便冲二位老人笑道：“项爷爷，华奶奶，说曹操曹操到，这位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位画师啦，边上这位是我们的一个朋友，姓夏，你们喊他小夏就好。” “呵呵，这个小娃我倒是认识，老夏的孙子嘛，以前来我家拜年的时候见过，有印象。”姓华的老奶奶笑吟吟的冲两人点头。 七十多岁的年龄，齐肩的短发已经花白，脸上被时光留下的皱纹让她看起来很慈祥。 一直吊儿郎当的夏南风顿时紧张了起来，不过嘴还是很甜的，喜滋滋的喊着，非常讨老人的欢心。 另一位项姓老人，长的比较清瘦，也已经七十多岁的年纪，依旧身姿挺拔很有精神。 “两位小朋友好啊。小顾啊，我可是听老周他们说起过你，给他们号过脉，还开了点药方，那药方效果不错，你教的类似古武的养生操也很试用，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早上晨练的时候也跟着打过两套，评价都很高啊，哈哈。” 顾然谦逊的说：“是你们的身体本来就康健，健体操也就一个辅助的作用。” “好了好了，我们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真本事不用谦虚。” 柳雅打趣道：“项爷爷，他可是一点都不谦虚，你可别夸他了。” “不让我夸，你自己刚刚倒是夸的起劲儿。”华奶奶眯眼笑着。 “奶奶，我哪有！” 猝不及防的被戳破，柳雅还有些不好意思。 “好好好，没有，那刚刚也不知道是谁和我们说，顾然不止医术好，会鉴宝，丹青也很厉害，还是云坛画廊的高级顾问，夸的词可多了。” “哎呀，是你们问的，我就是实话实说，您不许添油加醋。” 华奶奶不说话，倒是一副磕到了的模样。 第340章 太艺术了 柳雅感觉自己刚刚也没怎么夸赞顾然吧？ 怎么从华奶奶嘴里说出来，有种添油加醋的感觉？ 而且她和项爷爷两人满脸的笑意，完全是在嗑CP啊。 心中喟叹一声，柳雅没做解释，这事儿越描越黑啊。 顾然也没想到，前天只是露了一手，答应了柳雅在疗养院画几幅作品，她就这么快的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好快的行动力。 他也看出柳雅有些尴尬，便转移话题说道：“你怎么准备的这么快？具体要画什么我都还没思路，而且这两天可能没空呢。” “没事儿，你慢慢想，什么时候想画了就过来，提前准备好总是好的，毕竟你们搞艺术的，灵感这东西不好说嘛。而且，你能忙什么？我看你就是想摸鱼。” 被戳破心思，顾然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什么摸鱼啊，那叫积淀。” “我又不是没看过你的随手本，就你那画功，还要积淀什么？” 柳雅不想和他继续扯这个话题，说多没用，等他闲下来，就把他抓过来当苦力，画不完不许吃饭就好了。 “我刚刚和二位爷爷奶奶说了，等会你修瓷器金缮的事儿，他们还挺感兴趣的，说想去看看呢。” 项爷爷眯着眼，笑着问：“小顾，方便吧。” “方便方便，你们能来，是我的福气。” “呵呵，那就好，我们刚刚还问了几个朋友，他们也想凑凑热闹。” 华奶奶说：“住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能玩的东西不多，你们年轻人一来还热闹一点，大家就都想去看看了。” “那当然是欢迎的，我们也很喜欢和你们这一辈聊天的。” “小顾，你也学会拍马屁了。” “哪能呢，实话实说啊，你们从那个时代到现在，见过的多，经历的多，说话都带着大智慧的，和你们聊天，容易变得聪明。” 顾然的长相本就俊朗，眉眼间有亲和力，说话也抑扬顿挫，妥妥爷爷奶奶梦中情孙的模板，再加上一脸真诚的样子，立刻就把两位老人逗的开心大笑。 …… 顾然所住的疗养院是独栋的，还自带一个很宽的院子。 还好，这里的房子都是为了以后来疗养的老人准备的，所以院子里的布景都比较简单，就算是有摆设和装饰都是容易搬迁的，以便以后的住客以自己的喜好布置，不至于大兴土木。 所以，这个院子很快就腾了出来。 最中央放了一张实木长桌，之前放在楼上的瓷片和顾然拼接好的元青花瓶子都被挪了下来，搁在上面。 这还是元青花拼接好之后，第一次当众展示。 前方，是一排摆好的拍摄设备。 后方，是给看热闹的那些老Baby准备的软椅。 一个院子才勉强够用。 只不过，大家看着那拼接好的瓷瓶，都在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毕竟，现在的元青花，实在没有任何美感，很难想象，这居然有人出五百万！ 更离谱的是，顾然居然还不卖。 “顾秘书，实在不好意思，刚刚我们搬的时候不小心，有几个碎片掉了下来，不过我们都粘回去了，就是不知道粘的位置对不对。” 工作室的一个女生有些慌张的对顾然说道。 不管这玩意看上去有多破烂，但是它值钱啊。 其实本来不会碎的，完全是因为她的一个失误。 因此，她被小渔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嗯，没事儿。” 顾然轻描淡写的摆了摆手。 “问题应该不大吧……” 顾然注意到，这女生真的很紧张，似乎是秦曼雪工作室新招来的人，工作经验并不多。 这样的心情，顾然是能体会的，前两年他刚给陈深文跑腿的时候也是这样，犯点小错就内疚、自责，害怕后果。 “真没事儿，AI还有失误的时候呢，你失误说明你还有成长空间。再说了，我要配合你们的拍摄，这个拼好的瓶子也要拆掉一部分，这么算来，你还帮了我一个忙呢。” “真的吗？”女孩像是松了口气，恐慌不见了，还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 “嗯，不过虽然你帮了我忙，但我不会请你吃饭。” 小渔走了过来，苦笑道：“顾秘书，你就别逗她了，我故意吓她的，让她吃点苦头，成长也快一点，我们在外面应付形形色色的人，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么好说话的。” 顾然摆手，“那你早说啊，早说我凶一点，肯定把她眼泪吓出来，午饭都吃不下去。” 小渔和女生都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准备开机，等会多拍几个特写镜头。” 顾然问：“这就开始了？还没拆呢。” 为了配合他们的拍摄，这个瓶子要拆掉最上面的一部分。 “对，从这儿就要开始拍，拼好又拆开，这是个噱头，又能展现给观众诚意。我们刚刚还拿3D扫描仪把这个瓶子的所有碎片数据都收集起来，后期会把每个瓷片扫描建模，用动画的方式展现你是怎么拼的，我保证，只是看着，就能让观众感觉到难度，还有这项技艺的美学，你看那边那个机位……” 师傅，别念了，别念了。 “小渔姐，这些技术的东西我不太懂，最后给我看成品就好了。爷爷奶奶们也等了一会儿了啊。” “哦，好好，那咱们这就开始，现在光线也好，不用补光。” 等小渔走开，顾然便开始拆解。 拼接是一项技术活，但拆解不是，以顾然的技术，完全可以戴个手套，随便撕吧两下就好。 但就怕对这些瓷片二次损坏，又怕这一段被记录下来不太好，所以拆的也很细致。 拍摄的镜头从远景慢慢切到近景，从拍摄顾然整个人到他的那双手，小渔就坐在电脑后面看着。 艺术，太艺术了。 发明顾然的人，简直是个天才。 这小子怎么越看越有味道，就连手也好看的像是黄金比例建模一般。 好看到，简直能做成标本。 不说什么非遗，什么金缮，就这男模，就不愁什么播放量和流量。 稳了！ 第341章 内行也看不懂 顾然并不知道，小渔的心里正在蛐蛐自己。 他拆瓷片的动作显得小心翼翼。 倒不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完全是想让拍摄的效果，看起来不容易一点。 …… “这小子有病吗？都拼好了，还拆开？” “大概是吧，好好的东西被现在的年轻人糟蹋了，喊我们来看什么？简直浪费时间嘛！” “你之前不还说无聊的，来这儿我就看你聊的最开心，你还浪费时间上了？” “去，我和你说不上，反正我觉得这玩意丑。” 秦曼雪有些想说，各位大爷大妈，爷爷奶奶，现在在拍摄呢，咋乱的像菜市场一样？ 现在好了，放在桌子两旁的收音器算是白放了，要后期配音了。 后期配音是很正常的一项工作，但是秦曼雪就是想把顾然的手艺100%的展现出来，为此，她还特地和工作室的工作人员沟通过，哪怕只有在顾然着手的时候用原声就好。 现在，都完了。 作为短视频的主人公，秦曼雪是要出场的，不过是要等一会儿。 现在，她被柳雅拉着，陪着周围的老人说话解闷。 还好，这些老人都不是普通人，不会问平常七大姑八大姨的那些问题，与他们交谈时特别舒服。 但很快，那些老人的注意力，都被夏南风吸引了过去。 起因是夏南风也被拉过来“作陪”了，这小子的面相和嘴甜，天然的就容易得到老人的喜欢。 又有四五个喜欢文玩的老人，夏南风只是说了几句这个元青花的观点，一下就融入进去了。 一聊就发现，夏南风有两个老师，居然和他们还是朋友，就更亲了。 这让夏南风放松了不少，然后，他又更讨老人喜欢了。 “小风，这东西真值五百万吗？”有不懂的老人问。 夏南风摇头说：“上次那个人报价五百万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些碎片具体是什么样的，所以看到现在这个样子，和我的预期差别特别大。 “就算是原价能上亿的元青花，碎成这样，能卖个十万就差不多了。只有碰到会金缮，以及真正懂得的人价格才会高一点，不过也超不过五十万。” “上次报价五百万的那个人，我也认识，他家祖上就是做文物修复的，在咱们这个圈子内也挺有名气的。但是我不觉得，就算他家也修不好，就算修好的美感也肯定达不到期望，只能说，五百万是买一个个人喜爱，并不符合市场价。” 听完夏南风的解答，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五百万买一堆碎片，这种喜好，也太奢侈了。 又有老人问：“那顾然还不卖，他是也喜欢啊，还是傻啊？” 他不会觉得，还有人能出的起，比五百万更高的价吧？ 夏南风想了想，说道：“那天顾然不肯卖的原因是，他觉得没有人能比他修的更好，我觉得是前者吧。” 嚯，好狂的小子。” 夏南风摇了摇头，略感失望的说：“不过，我还是觉得他在吹牛。情况都这么严重了还拍视频，他也算是被架住了。” “你这话我不赞成。” 柳雅说道：“你也会修复文物，还和好几个名师学过好几年，这个金缮你也会，所以你不服气，对吧？” 夏南风看了她一眼，不为所动，轻飘飘的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只有懂的人才知道难度有多高，现在，我这个内行都看不懂了。你就是因为外行，所以才会对他有这种信任。” 身后有老人赞同，“嗯，小风这话我同意，我看这东西就和我们医生做手术一样，给断掉的肢体缝合，我都不知道碎成这样，还能怎么缝合。” 说话的老人是已经退休了的外科医生，现如今医学界的泰斗。 他也很喜欢顾然，他的那些药方他也让学生研究过，医用价值很高，社会价值更高，或许顾然自己都不知道，他那些药方对于整个医疗行业意味着什么。 但喜欢、偏爱，也不代表什么都支持他。 好好的医生不当，在这玩什么瓷器，简直是不务正业！ 你说你玩就好好玩吧，以为你要整个大的，结果拉了坨大的。 说到底，还是有点失望的。 柳雅更是不服气，对夏南风说：“那我请问你这个内行，碎成这样，数量这么多，体量这么大的瓷器，从碎片堆里拼好，你们要多久？” “那这可是个细致活，不在现代科技的帮助下，一个人怎么也得两到三天吧。” 柳雅笑道：“可是，他前几天用力半小时就拼了底层部分，剩下的，都是昨天晚上拼好的，这种效率和完成度，你能理解吗？” “我……你，你不会是在吹牛吧？” “我有必要？” “嗯……” 夏南风看着已经拆完的顾然，陷入了沉思。 这人不能，至少不应该，这么……变态吧？ 就夏南风哑口无言，柳雅轻轻摇摆了一下身体，撞了一下身旁闺蜜的肩膀，笑着小声说：“怎么样，给你男人长脸吧？” 秦曼雪嘴角含着笑意，也晃着身体撞了回去，打趣道：“少来这套，你明明就是自己不想让他被小看，哼哼，小妮子，我一眼就看透了你在想什么。” “那你说，我在想什么？” “这里的长辈这么多，你真要我说？万一被听到我也没意见啊，不就是……” 秦曼雪还想继续说，柳雅就拍着她的嘴巴，让她发出“哇哇哇”的声音，立刻把两人都逗笑了。 很快，柳雅又拍了一下秦曼雪手感Q弹的屁股，说道：“好了，宝贝儿，该你去了。” 这时，顾然已经拆完了一部分，并且配合的走开让工作室的人拍完了特写。 然后，就是要开始真正的拼接了。 作为视频原本的主人公，秦曼雪自然是要出境的，而且是要学习并且亲自动手。 整体繁复的工作当然不用她全程参与，只不过需要有几个摆拍的动作，等到学业有成，再用小一点的物件试手，不然上来就干这么大票的，她也没信心啊。 第342章 又要被带飞了 秦曼雪略带兴奋的走到顾然身边，看着桌上的瓷瓶跃跃欲试的说：“顾老师，你能教教我吗？我想学这个，应该从什么开始呢？” 她现在已经走入了镜头里面。 这是要放出去的画面，即便会经过后期剪辑，她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 嘿嘿，顾老师，这个叫法好有意思。 还要这么一本正经的和他说话。 偷感好重！ 她早就和顾然说过了，她以后要走星途，所以现在可能要进行地下恋，但是这几天粘在一起，表面上是假装朋友，实际上哪还忍得住，边上人又不是瞎子，各种小动作还是看得见的。 但在镜头前面，再怎么样都得保持距离感。 顾然并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这么复杂，认真的回答道： “因为这个瓷片的碎片太多了，所以我们现在只能用胶带把它们粘着，不让他们的顺序乱掉，如果是碎片不多，不杂乱的器物可以直接跳过这一步，省略很多麻烦。” “而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这些瓷片中间涂上漆胶，这类漆胶的配方是有很多种的，但常用的就几种有色和无色。” “今天我们要配的，就有两种，都是有色的，来，你坐这个位置。” 顾然让秦曼雪坐下给，然后开始给她介绍桌上每一件物品，以及他们的制作、调配方式以及比例。 夏南风以及几个懂得一些的老人都惊了。 有老人嘀咕：“这小子有东西是真教啊，这种配方应该都是不外传的吧？” 夏南风满脸的不理解，点头说道：“嗯，漆是修瓷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之一，好坏直接影响最后的成果，我的那几个老师最开始教我都是市场上流通，比较普通的那种，他们独家的漆胶从粘合度，以及色泽上来说，都会更细腻，都是当做宝贝，不外传的……” 说起这件事，夏南风都想哭。 他家有钱，拜师花了不少钱就算了，学这些真本事就不是只靠钱能解决的，都是最后看他心诚，这一行又逐渐没落，怕技艺断代才教的本事。 他学成的条件已经比以前好多了，不用当好几年的小徒。 漂亮国的共济会，最早期就是石匠创建的，为的就是技术管理，不让绝技被人轻易学去。 夏南风不知道顾然究竟师从何人，但这和……违背祖宗的决定没什么区别。 在做出解释之后，夏南风就不说话了，伸长脖子和耳朵，盯着顾然教秦曼雪调配漆胶。 不知道这一段后面会不会拨出去，但学啊！学无止境啊！ 这一幕被柳雅看在眼里，她笑着打趣道：“你在偷师？” “我……这怎么能叫偷师？他叫我过来的，也没避着我，不就是让我看的，我学点怎么了？” 急了，他急了。 听着他极快的语速，柳雅就觉得好笑，眉眼弯弯的说：“他会的还多着呢，这算啥。你要是真感兴趣，问问 别的，说不定他都会愿意教你。” “真的假的？！” 夏南风睁大了眼，根本掩盖不住兴奋之色。 他就对这样的文化和技术格外痴迷。 “那还有假的吗？你看他那些珍贵的药方，说拿出来就拿出来，其实他完全可以不和各医药公司合作，自己做就是垄断，能赚的更多，但他还是愿意把药方授权出去，让药价降下来。” “这和现在的漆胶同理，他都没想藏私，大大方方的就拿出来了，所以，他不是你印象中，那种传统的手艺人。” 柳雅分析过顾然的行为，最后总结就是，傻。 不过这种傻，也挺好的。 “好好好，那我等会就去拜师！” “……” 柳雅总觉得，自己的话好像戳中了夏南风某个点，没想到他会这么兴奋，就像一只快按耐不住要拆家的哈士奇。 不会是给顾然找了个麻烦吧？ “那你等会，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柳雅说道。 “为什么？” “你照我说的就对了！” “哦哦……” 太憨了。 周围的老人都听见了两人的谈话，也觉得柳雅说的有道理。 “那种陋习早该改了，都什么年代了，教徒弟还留一手，还留，手艺都要断代了。” “可是这种陋习想改变也难啊，唉，老方，你们宣传部非遗文化最近不是挺火的，你看这小子怎么样？” “确实很不错，非遗一直都是我们大力宣传的一方面，反响不错，但实际的发展效果倒是不强，愿意加入继承的人还是少了些啊……” “唉，话不能这么说，非遗能让全民喜爱是正常的，但能变成非遗的，也都是技术活儿，也不是谁都能继承的，不然只会搞得乌烟瘴气，失去了纯粹。只要不断带就好，它们的存在，还是一种继承，只要在，就有影响，能让人喜欢，就够了。” “邹书记这话我赞同，小方，我看这次他们拍的也不错嘛，你们宣传部可以跟着宣传宣传嘛，不外传的漆胶啊。” “何老说的是，不过最后还是得看成品怎么样啊，不然虎头蛇尾的，我这退休的说的也不算数啊。” “你啊，老了老了，还是个滑头。” 柳雅听着几个老人玩笑般的交谈，又在感叹秦曼雪这死妮子运气是真好。 稀里糊涂的就被顾然带飞了，这几个老人的玩笑话中又带着认真，到时候，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抵得上上千万的宣传费。 之前，秦曼雪去云坛画廊拍到独家画面和独家新闻的时候，就已经被不少官方转发，就连营销号写文案的时候，都会带上官方对秦曼雪的夸奖。 单说一个b站，视频发布当天也只有300w的播放量，但经过一通发酵之后，第二天直接到了3000w，一个名不见经传的up主，一夜涨粉百万，成绩相当耀眼。 这也是秦曼雪之前身价暴涨的原因。 这才获得一次官方认可，就已经让她成名，不缺流量了。 再来一次，恐怕只会变本加厉的收割流量和粉丝。 至于老人们说的，最后成品的质量，则是柳雅最不担心的一件事了。 哪来的信心她也说不上，就是盲目相信。 第343章 刚开始爽 秦曼雪发现，顾然已经细心的从那堆碎片里面，整理出了一个宋瓷杯子的碎片。 这杯子不大，是喝茶的杯子，从瓷片的弧度判断，用手心抓握刚好的大小。 即便是这样的小型的瓷器，也碎了有十多片，每一片都不大，但是釉色特别好看，温润发亮，在自然光下，就好像外表附了一层均匀的水膜，让它们的光泽很通透。 如此精致的物件，如果没有损坏，几十万应该是最低价了吧？ 而顾然给秦曼雪安排的任务，就是按照他的步骤，只靠她一个人，完成这件宋瓷的修复，那样，她就算是出师了。 听到这个任务，秦曼雪就忍不住开心。 顾然修大件的青花瓷，我修小件的宋瓷，真的有种师傅带徒弟，又有种夫唱妇随的感觉。 既浪漫又有情调。 不过顾然始终是认真的神情，让她知道，这不是玩笑。 然而，站在柳雅等人，用第三人称视角看，这两人就是一冷一热，一个专注一个活泼好奇，形成的反差，居然很是和谐。 “他们为什么会碎成这样呢？而且还是这么多不同朝代，不同品类的碎片堆在一起。” 秦曼雪发出了疑问。 顾然说道：“我把这些买回来的时候就这样了，所以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有个收藏爱好者的柜子倒了，瓷器都碎了，碎片都混在一起，他分不清，也只好归拢到了一起，然后转手卖了。也可能是，有人就爱收集这些碎片。” 说话的期间，秦曼雪已经按照顾然的指示，把漆胶调配好了。 比她想象的还要简单，各材料按照比例放，加点水，搅和搅和就好了。 “你看，是不是这样？” 秦曼雪青葱般的手指指着两份漆胶，笑颜如花，双眼明媚的看着顾然。 夸夸我呀！夸夸我呀！ 顾然拿起刷子，挑起其中一份漆，让它顺着刷子自然流下。 “嗯，挺有天赋的，调的挺好的。” “嘻嘻，是吧。” 秦曼雪笑到一半，就见到，顾然忽然又从一个小瓶里舀出一点粉末，这是漆胶的原材料之一，刚刚秦曼雪就往里面加过这个。 然后，她就看见，顾然也不经过克重称，直接加到了她刚刚调好的漆胶中。 说好的，黄金比例，不能有丝毫差错呢？ 顾然又拿着刷子，把漆搅匀，然后……漆胶里面，居然出现了几缕泛着金色的丝线。 不是…… 我也没眨眼啊，刚刚还灰不溜秋的漆胶，怎么里面有金丝？ 柳雅都快笑死了。 顾然怎么这样啊，一边夸还一边替她补漏。 上一秒还夸挺有天赋的，下一秒就补了一刀。 哈哈哈，太有乐子了。 然后，她忽然想到了把瓷片买下的那天，顾然也教过她怎么调漆，她好像比曼雪还要笨一些。 顿时，不嘻嘻了。 顾然补充道：“你看，这才是漆胶最完美的样子，刚刚你的做法没有错，比例是对的，大概是这些原材料差了一些，所以微调也是正常的，这就是经验之谈了，你还是挺有天赋的。” 秦曼雪的苦瓜脸一下又灿烂了。 她非常坦然的接受了顾然的解释，就应该是这样的！ 再下去的流程就比较简单了。 在瓷片的碎裂处涂上漆胶，如果有缺损的地方，小的就用一些专用的粉末调和漆胶，大一点的就需要用木料、玻璃、老瓷片补充就好了，只不过后续还要上色，是个更麻烦的事儿。 还好，秦曼雪的这个宋瓷没有那么麻烦，并没有什么大的缺损。 但顾然那边不同。 一个好好的青花瓷，因为碎的太厉害，还少了五六个碎片，就好像是一栋极好的四合院，因为没人居住年久失修，柱子霉了，瓦砾飞了，门窗倒了，梁也歪了。 晴天透光，雨天漏雨。 就是个杂草重生的破房子。 类似这样的房子，一般只会推到重建。 谁会想着装修呢？又能怎么修呢？ 对此，顾然其实也觉得棘手，为此，他还早就让柳雅给自己准备了一大堆填补的材料，还特地去美术店里挑了适合的颜料。 在琢磨过很多次，以及对比之后，他还是有了几套方案。 刚开始，他还会陪着秦曼雪一起用漆胶沾粘，看着她已经上手，没什么大问题之后，才开始仔细打磨填补的碎片。 这一幕，同样被高清摄像头用特写的方式记录了下来。 小渔坐镇屏幕后头，看着顾然拿起了一枚色泽和青花瓷相近的老瓷片，然后用小砂轮机打磨，又用细目的砂纸擦拭。 很快，一枚不规则的老瓷片，就变成了他想要的样子。 在高清摄像头的捕捉下，一切都被放大的特别清晰，甚至能看见顾然手上的指纹。 他在打磨瓷片的时候，细腻的粉末在空气中飘飘洋洋，在自然光的照射下，就好像给顾然的两只手都遮上了一层薄雾轻纱。 这个画面实在太有质感了。 艺术！快要溢出屏幕的艺术气息啊！ 这一幕一定要剪进去！ 忽然，屏幕里闯入几个身影。 小渔愣了一下。 现在在拍摄呢，那些来看热闹的老爷爷老奶奶怎么还闯进来了？ 他们也不是普通市井百姓啊，怎么可能会干扰他们的拍摄？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顾然注意到有几位老人很感兴趣，也觉得拍摄的素材差不多够了，才同意他们凑近。 小渔听完这个答案，都有些欲哭无泪了。 素材够了吗？ 当然是够了，拍摄到现在，差不多已经半个多小时了，这里面精彩的部分已经能剪出两期短视频了，这还是这项技艺的开始啊，后面要记录的东西还有不少，播放时长是最不用担心的东西。 但，她还是觉得拍不够。 这才刚开始爽呢！ 顾然自然是感觉不到那群老人想凑近凑热闹的，他专注的不行，是是秦曼雪收到了柳雅的眼神暗示，小声在他身边嘀咕才知道的。 顾然听后，自然一口答应下来，这些老人可得罪不得。 他之前也没想到，会来这么多大人物，起初还是略微有点紧张的，但后来也习惯多了。 第344章 老本行 “我看很多瓷器修复，最后裂缝的地方是金色的，虽然也好看，但还是和没有破损之前完满好看，你这个到时候也是金色的吗？” 问话的人顾然认识，姓泰，今年刚过完七十大寿，是医学界杰出性的人物，也是国内医学界的泰斗之一。 与苗学海那样的“隐士”中医不同，泰老是几十年前国内医学改革的先驱者之一，发表过许多论文期刊，都被刊登在国内外各大医学期刊上。 他的名字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也就是耳熟的程度，但对于医学生来说，他就是绕不过的那座山，熟的不能再熟了。 此前柳雅就和顾然说过，泰老和自己的太奶奶是老朋友，以前还一起出国调研过，也算是老战友了。所以，他老人家才会到这个地方来小住一段时间。 他老人家身体没什么大病，自然是闲不住的，来这小住也只是因为几个朋友邀请，以及院内有个人在疗养，他不得不来。 “泰老，您有所不知，金缮修补痕迹的金色其实就是金粉、金箔或者其它金属，起到装饰的作用，如果只是原漆，烧制出来大多都是黑灰色，不太好看。” 顾然指着那份给柳雅用的漆胶说：“她的这份是比较常见的，大多数会金缮的老师傅都会调配，只是每个人会在配料上加减一点东西，让他更快风干，以便定型。” 顾然看了眼天色，说道：“泰老您看，今天虽然有太阳，但是是多云，就非常适合金缮的工作。自然光强而不刺眼，利于这种费眼睛的活儿，也利于拍摄。琴岛是临海区，空气湿润度刚好，窑口烧制后，漆胶会显得很自然，不用进行更多的后期工作。” 另一个周姓老人听了觉得有意思，便说道：“我知道烧瓷器讲究天气，没想到金缮也讲究。” “细节决定成败嘛，可能没多少用，但能让自己心里舒服点就好了。” “嗯，不错，那另外一份呢？” 顾然回答：“哦，这一份就比较有讲究了，我多添了点东西，让他们最后烧出来的颜色和元青花色泽、质感是相似的，虽然最后也是要进行上色，但效果会更自然一点。” “直接烧出和这瓷片一模一样的颜色？” 顾然摇头，“当然不是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儿，这和胚土、时间、温度都有关系，我是复刻不了的，只能做到相近，上色会更自然。” 有些东西，光靠口诉总是显得苍白，顾然能表达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如果到时候烧制，他们能在现场看见，以及懂行的人，才会知道这份漆胶的含金量。 泰老问：“这个是你自己专研的吗？你好像挺喜欢捣鼓配方之类的东西，而且捣鼓的还挺成功的。” 顾然觉得他话里有话，难免想到自己拿出来的那几份配方，也不知道泰老究竟是什么意思，顾然笑着说：“瞎捣鼓，要是失败了也不好意思拿出来啊。” “挺好的，是好事儿。我给你介绍几位认识……” 泰老接连介绍了几位，有宣传部的，也有央视的，还有文旅局的，每一个都不是普通人，虽然他们自己口口声声说自己退休了，但影响力还是摆在那的。 之前，顾然就知道这个疗养院里有不少大人物，因为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认识了几位，顿时对这个疗养院的含金量有了初步的认知。 在场还有一大半的大佬，他是不认识的，但他的心思很淡，都是聪明人，如果表现的太功利谄媚，反而不讨喜，保持该有的尊重就好了。 泰老把这几位重量级的大佬介绍给顾然认识，就是因为他们对这项金缮手艺感兴趣。 价值上亿的青花瓷碎成了无数片，用传统的技艺将它们复原，这本就是一件值得宣传的事儿，同时也是一些后续关于文化行动的契机。 小渔得知了这些人的身份后，连忙凑了上来。 她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有老领导好奇他们的录制内容，她就实话实说，表现的真诚不圆滑，还是让人很有好感的。 一群老人看过热闹，和年轻人聊了几句天后，柳雅就想安排回去休息了，因为接下来的工作还是瓷片粘贴，会显得比较枯燥。 但老人们不乐意，一位个子娇小，五官慈祥的老奶奶说：“今天我麻将退了，老李钓鱼也没去，就是过来找顾然的，都听说他是个神医，怎么也得让他给我们号号脉啊……小顾，你可别嫌弃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事儿太多。” 顾然忙说：“哪能呢，我会的这医术不就是为了大家的健康吗，大家能信得过我就好。” “那有啥信不过的，泰老哥都说你靠谱呢。” 说着说着，小老太太又和周围的人聊了起来，不过话题还是围绕着顾然前段时间留下的那个古武体术，效果他们很满意。 顾然也不好把这些老人晾在这里，继续自己的瓷器修复，毕竟是个费时费力的工作，老人的身体不一定能熬得住。 再说了，他也不能那么不懂事啊。 心里也没什么抗拒的心里，要知道，这可是一帮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儿啊。 就比如上次在云坛画廊，他就给不少人把脉问诊过，虽然当时很多人他不认识，也没想过从他们手里得到什么，但这是个人情，在魔都不知什么时候会派上用场，一路绿灯也是正常的。 这其中，就有个典型的例子，就是他的药方授权给各公司，就听卫生部的一位领导说过，有人在背后支持他，出了力，才让他那么顺利。 是谁顾然不知道，但应该就是那些老人中的一个。 顾然回到里屋，又轻车熟路的开始开“诊所”了，和之前一样，顾及他们的隐私，只能一个人一个人的进。 柳雅也立刻的联系了这些老人的主治医师，让他们有空的都赶过来。 倒不是学习什么医术，顾然用的是中医，柳雅有点底子的都不见得能学去，更别说别人了。 第345章 这我咋学啊？ 诺大的客厅里，除了顾然之外，还有柳雅和泰老。 柳雅以顾然的徒弟自居，泰老是医学界的泰斗，自然更有资格参与问诊。 在“病人”还没有进来之前，他两倒是先聊上了。 主要的话题，还是围绕着柳雅的太奶奶。 从他们的口中，顾然得知那是个非常有意思的小老太太。 柳雅说：“我太太也想见见你呢，找个时间我带你回去。” 顾然听的发懵，然后才明白她的意思，自己还是她的男朋友呢，要回去陪她忽悠老人。 直到疗养院里的主治医师都差不多到了以后，顾然才让人把“病人”请进来。 来这个疗养院的老人，并不是说他们都病了，虽然也有病人，但病好了也不一定会走，毕竟这里的环境和服务都很舒适，把这里当做一个养老也是很正常的。 对于中医问诊，柳雅其实也是很熟悉的，毕竟她祖上可是中医世家，她也多少会一点。 但还是对顾然的问诊的方式给惊讶到了。 望闻问切倒是如常，只不过他问话的方式很有技巧，像是拉家常一样，很轻松的就获得了老人的信任，且不牵动他们太大的情绪波动，不然脉搏就没那么准了。 聊天的过程不过五分钟，老人的身体状况以及不想说的病史都被他套了出来。 最后只是说了个模棱两可的隐性症状，有可能会诱发，亦或者是病症已经出现，正潜伏在身体里。 他说的非常保守。 坐在一旁旁听的主治医师们更懵了。 不过他们都有情商，并没有表达出任何的质疑。 只是对鼎鼎大名的顾然，感觉到很失望。 就这样妄下定论？依据是什么？ 这也太草率了。 更无语的是，他在诊断过后，还问了主治医师，老人目前有没有吃药？吃的什么药？ 医生如实回答，怕顾然听不懂西医的药名，还把疗效之类的东西都说了一遍。 顾然听完后，只是淡淡的说：“嗯，那先带老人家去把我刚刚说的项目先检查一遍，确认一下吧，你们开的药可以停了，我另外开一副。” 如果说，之前的，主治医生都能忍，但最后这句实在忍不了，这不胡闹吗？ “泰老、柳小姐，换药这事我不能答应，我是老人的主治医师，我对他们的身体情况很了解，贸然换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我可当不了责啊。” 泰老以前就听说过顾然的诊断方式，只是，以前他可是不给任何人开药的，找的理由也让人发笑——没有行医资格证。 这确实是个理由，不过套用在他身上，就多少有点怪了。 以他的技术，别说什么资格证了，就是给考生出题，带带自己的笨蛋研究生学生都绰绰有余。 泰老也没急着驳回主治医师的话，而是对顾然问：“你想开什么药方，我能看看吗？” “可以的。” 顾然拿出纸笔，洋洋洒洒的写了十几味中药以及克量，还有煎、煮方法。 泰老接过。 第一反应就是，这字写的真他娘好！ 然后才开始研究药方。 到了他这个级别，对于中医自然也是极为熟悉的，边看边点头。 “嗯，这药方确实妙，原药方的药性太强了，不适合老人的身体，你就改了一项，但改了以后药效就不够了，所以又平衡了两样，是最契合的了。” 主治医师中，也是有精通中医的，便开口问：“我能看看吗？” “当然可以，看看吧。” 那位中医看着，便愣了一下。 周围几个同事也把头凑了过来，看了一遍。 但他们不可能像泰老那样对中医药方熟悉，都有些懵，真有那么牛逼吗？ 精通中医的医师说：“顾老师开的的药方非常有针对性，是最适合老人家的……咱们开的西药，多少有点副作用，这副方子反而还能安神助眠，调养身体，是可以长期吃的。” “……” 这就喷不了了。 西药虽然也有很多是需要病人长期吃的，但那是因为缓和病状，哪有既能治病，又能养生的？ 西医治标，中医治本？ 真有这回事儿？ “先带人去检查吧，下一位。” …… 顾然的效率还是很快的。 后来又来了几位老人，共23位，一共用了不过一小时。 排队的人并没有“取号”而是谁想去就去了，到了这个年纪，也没谁表现的猴急。 泡茶聊天、打牌、麻将、下棋，他们自己会找乐子，和谐的就和来玩的一样。 秦曼雪的宋瓷修复也早就告一段落了，她生的漂亮标致气质好，也很讨老人们的喜欢，其中就有老人看过她的视频，对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秦曼雪就借这个机会，带着小渔和工作室的成员，给老人又是化妆又是拍照的，模特气质又好，每张照片都是电影写真质感，特别出片。 还有闲不住的夏南风，他车的后备箱里有不少只雕琢一半的小玉器，也不会显得无聊，更别提还有几位对此同样感兴趣的老人了。 问诊完出来的柳雅，还有那几位主治医师都傻眼了，他们也没想到，还有这种局面。 至于顾然的问诊，也相当顺利。 发现有问题的，也不下定论，只是让他们去检查身体，并开出对应的药方。 身体没问题的，还会另外教一套在房间里就能做的养生操，或者扎几针针灸，帮他们通通气。 刚开始，还有几位医生嗤之以鼻，可等检查结果出来后，全都傻眼了，就没一个不准的。 甚至，在给所有老人们检查完了之后，顾然还把所有医生又挨个叫回来了一遍，说是看出了他们身体的问题，准备好了药方，和治疗方式。 医生们都傻了，他们也没想到，自己也有份，更无语的是，他也没对自己望闻问切啊，大家都隔着两三米坐着呢，你就看出来了？ 你的左眼是扫描仪，右眼是核磁共振仪啊？ 但有这种好事儿，他们都很欣喜的接受了，这下更是彻底服了。 最受伤的就是柳雅了。 她是当徒弟来的啊。 可顾然教啥了？ 这我咋学啊？ 第346章 烧制 柳雅拿着手机，对着桌上已经用漆胶沾好的奇石竹林玉壶春瓶。 其实就是那件破碎的很厉害的青花瓷。 但现在，它已经粘好了。 这里面就有柳雅的功劳。 顾然负责打磨缺失的部分，剩下的部分，基本都由柳雅和秦曼雪两闺蜜一起完成，整个过程也不过一个小时。 虽然她们做的是最简单的部分，但如果没有他们，这个时间最少还要多两个小时。 “现在还这么丑，有什么好拍的？” 顾然吐槽。 确实，现在它根本没有看不出它是什么价值上亿的青花瓷，灰色的漆胶就像是一颗大树，在瓶子的表面枝繁叶茂的延生着，又像是一张丑陋的渔网遮住了它。 即便它的釉色非常柔和，美丽非常，但再漂亮的美人，脸上都麻子和痘印，也瞧不出她原本的美。 “你居然嫌弃我们的劳动成果！” 秦曼雪先发难，质问道。 “就是，我们帮忙了好久，你居然还嫌弃！”柳雅的美眸也瞪圆，一副问罪的模样。 只是，这两人实在太好看了，也不是真发火，一点也不显凶，反而很可爱。 顾然不免笑了起来，“你俩真认真做事了？中间开玩笑，弄的对方身上都脏了，我都没说你们摸鱼。” 柳雅低头，自己昂贵的青色高定束腰外套上，确实沾了不少漆胶的泥渍。 这其实就和美术生，衣服上沾有颜料是一个道理，总免不了的，但也不可否认，她和秦曼雪确实摸鱼打闹了一会儿。 “我们白给你当小工，还要被你怪摸鱼，哪有这种道理？你最少要赔我们一……不对，赔我们三套衣服！” 秦曼雪伸出三根青葱般的手指，在顾然面前晃了晃，嘟起的红唇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赌气。 “加起来，那不六套了？” 顾然扫了柳雅一眼，苦笑着：“这位大小姐一身高定下来都快十万了，我可送不起。” 秦曼雪咬牙切齿，“那我不管，赖上你了，你要不送，我就……” “怎样？” 她亮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咔咔’的咬合两下说：“我就咬你。” 顾然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得两腿之间都颤了一下。 其实这都是玩笑话，不管多贵的衣服，顾然都舍得送。但秦曼雪是不会要的，毕竟那么贵的衣服已经超出了她的消费观，还不如把钱攒下来过小子日。 至于活动穿的那些高定，大多都是公司出钱买的，而且直到现在，她也没几次穿高定出席的机会。 最基本的拼接过程已经结束了，虽然还有些漆胶没有干，但也像之前那样用胶带固定好了，可以直接送去烧至定型。 这个地方，是柳雅之前就联系的，不过夏南风又找了一个手法更老练的老师傅。 烧制的过程顾然原本可以不用去的，但作为记录节目的秦曼雪需要去，顾然也只好陪着，夏南风和柳雅都想凑热闹，也就一帮人开着两辆车有又去了。 倒是也不远，也就一小时的车程，他们就到了一个烧瓷的工厂里。 这个工厂很大，一眼都望不到边的大，根据接待他们的经理说，这是琴岛最大的瓷器厂，主要做的就是出口生意，远销各大洲，利润很可观。 坐在车上，透过车窗可以看见厂里的环境。 一切都非常现代化，既没有高耸喷吐黑烟的烟囱，也没有令人不适的气味。 车又在厂里开了十分钟左右，他们才到烧制的地点。 根据经理所说，这里的窑口专门用于烧制高端产品，各项温度、湿度等数值都可以通过一个大的窑口机器控制。 很快，等了没多久，顾然就遇到了夏南风所介绍的那位烧制师傅。 是一个五十多岁，很精壮的男人，平头、大眼，说话是一口东北腔，很热情。 “哎呀，夏先生，顾先生，终于见到你们了。” 他爽朗的笑着，上来就和两人握了握手。 顾然都懵了一下，“你和他介绍过我？” 夏南风摇头，“没有啊。” 男人又是一笑，“哈哈，顾先生不用惊讶，您收到老板的金卡，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你呢？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丁城，你们可以喊我老丁。” 顾然更诧异了，“这里是郑自晨的厂？” “嗯，这个厂有我们老板一点股份。” 妈的，顾然总觉得有种阴魂不散的感觉。 丁城说：“您不用惊讶，在琴岛，很多产业都有我老板的股份，除了左家的那些。” “你也是他安排来的？” 丁城摇头，“那不是，我和夏先生，还有他的好几个师傅都认识，他们烧制东西的时候常会找我，也就熟悉了。” 夏南风不明白这两人到底在聊什么，好像是有些复杂的样子，而且，郑自晨的名字也让他有些耳熟。 一问才知道，原来就是赌石市场的老板。 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名字，自己以前听到的时候，和赌石似乎关系不大。 闲聊之后，烧制便开始了。 在把瓷器送入窑口的时候，丁城看着那个支离破碎的青花瓷，满眼的可惜说：“怎么会变成这样，多好一物件啊，太可惜了，顾先生，我能拍几张照片吗？” “可以。” 丁城拍了好几张之后，又和顾然商量了一下等会烧制的时间和温度问题。 这本是很常规的东西，他每次进行工作的时候，都会先和物件的主人先来一份免责声明，任何东西都是存在意外的。 但他没想到，顾然竟然也很专业的样子，另外定了一个温度和时长。 只是这两项参数，都有些怪。 温度着实有些高了，时间又有点短了。 事情不是这么办的，就比如种菜，一天施十次肥，浇五十桶水，就能一天成熟？ 这不扯淡吗？ “漆胶是我亲自调的，我知道烧到什么状态最好，按我说的办吧。” 顾然没有解释太多，因为没有必要。 丁城还想说些建议，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之前是听说过顾然这个人的，对文玩鉴赏非常精通，眼光独到，现在看来，就是吹牛而已。 可惜了，好好的青花瓷啊。 第347章 陈深文不见了 烧制的时间要到晚上，出炉的时间已经非常迟了。 后续还有一些工作，在这里进行会更加的方便，所以顾然一行人打算在这里住一晚。 等待的过程中，顾然几人还是挺闲的，秦曼雪和工作室的成员也仅仅只是拍摄了几段画面，不多，但足够用。 小渔还从经理那里拿了一张名片，说是以后可能会来这里做一项专题，或者是借用产地之类的。 经理很热情的就答应了。 对于这个大厂而言，有媒体来拍摄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他们家还上过央视呢。 一个自媒体而已，答应和拒绝都可以。 谁让顾然是金卡持有者呢，有那张金卡，他在琴岛就已经能享受到绝大多数的便利了。 再加上左宁那边的关系，他在琴岛已经可以横着走了。 这样的人物，巴结都来不及，傻逼才会去招惹。 等待的过程，经理就自告奋勇的，带着顾然几人在厂里小小的逛了一下，那架势，就好像是有上边的领导下来视察一样。 工作室的成员也趁机拍了一些视频画面，这些原本是不允许的事，也被经理默许了。 逛累了正好晚饭时间到了，经理安排了一场酒局，经理陪着喝了几口酒。 他甚至连晚上的项目都安排好了，保证让众人玩的尽兴。 顾然几人直接婉拒了，要玩还得出厂，来回折腾，而且想玩什么他们几个自己就能去，为什么要个外人来安排？还跟着，虽然面面俱到，但总是不自在。 所以到了晚上，几人并没有出去，只是留在住宿的小楼，秦曼雪像是对剧情杀上瘾了一般，提议又要玩这个。 顾然对这游戏算是初学者，也有兴趣。 只是刚刚掌握了规则，渐入佳境的时候，他接到了左宁的电话。 “顾然，你现在在哪呢？” 左宁语气急切的，连妹夫这个称呼都没有喊。 顾然的手机是外放的，根本没在意，直接说道：“在外边玩呢，怎么了？” “陈深文不见了，我们都找了一下午了。” “什么？！” 这个消息实在让顾然有些猝不及防。 汤嫣和自己说过，让自己尽量不要搅和进这件事里，他深以为然，又对左宁放心，所以根本没怎么关注。 没想到，直接就是一个暴雷。 “什么叫不见了？说清楚。” 左宁说道：“今天陈深文说要出去一趟办些事儿，我就派了两个人跟着，没想到这老小子上了一个厕所之后，人就不见了，我的人已经找了一下午，能调的监控都调了，就连警方那边的朋友也联系了，让他们帮个小忙，但就是没找到人。” 左宁几人把陈深文他们带回去，并不是软禁，因为软禁他们一点意义都没有。 只不过是帮郑自晨的一个忙，就等着他来接人，或者是出下一个招，也就没有很刻意的限制陈深文几人的行动自由。 要知道，这些人还有一堆仇家找他们呢，只有在琴岛，还有人愿意庇佑他们，脑子有泡才会想着跑。 没想到，还真就有个脑子有病的。 “你说他没事跑什么啊？”左宁相当的不理解。 他们甚至都和陈深文坦白了，给他留一个后路，做这么极端的事情干什么？ “人间蒸发，不会吧？”顾然纳闷的说：“现在这个信息时代，他还能跑得掉？” 左宁说：“其实，这也是正常的事情。那么多在逃的罪犯现在都还夺得好好的，能瞒过警察的层层设卡，逍遥法外，但那需要超强的反侦察能力。我相信陈深文没有那种能力，但是，现在警方也只是为我们提供一些便利性的信息，他不是嫌疑犯，不可能为了他设关卡，这不符规。” 这么说倒还能说得过去。 陈深文这点本事，应该还是有的。 “我让你把那栋小楼的安保都换了，你换了吗？”顾然问。 “换了啊，都是我最信任的一批人。” “那这么说，和郑自晨没有关系？” “我觉得没有，因为我也和他联系过了，他还怪了我一通，埋怨我一个人都看不好，现在已经派人一起帮忙找了。” 说到这，左宁顿了一下，问道：“你几乎是最了解他的人，你觉得他会去哪？” “你问我？” 顾然的脑中快速检索。 陈深文可能去的地方？ 呵呵，那可太多了。 狡兔还三窟呢，他是不知道比兔子狡猾多少倍的老狐狸。 在汤嫣和法院的调查下，他名下有多少房产都调查了出来，除了魔都和琴岛以及其它一些城市都有一些，但他这个时候绝对不会纯到去这些地方。 他还好交朋友，天南海北到处都是狐朋狗友。 他公司业务往来的人本就不少，还每个都热情招待，这种时候，随便找一个朋友，对方也不知道他现在的处境，日子一样过的逍遥自在。 顾然把这些想法，一并说给了左宁听。 “如果非要说一个地方，我觉得，可能是魔都。” “他有那么蠢？” “你都说了，他现在还不是嫌疑犯，我们也不是警方，不可能第一时间让当地警方在他家布防，总是会慢一步的。如果是你，时间充裕，想的是直接跑路，还是回去拿了钱再跑？” 左宁说：“可是据我所知，他现在还在和他老婆打官司吧？即将分割财产，他能带走什么？” 这话让顾然愣了一下，而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马上联系郑自晨，让他在魔都的人，马上对唐染进行保护。” “你是说……他会用暴力手段？” “很有可能！” 陈深文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在他的心里，唐染早就变成了他养在笼子里没用的金丝雀，现在金丝雀不仅想飞出笼子，还要夺了他的家产，他想报复实在太有可能了。 特别是现在这样的情况，狗急跳墙，从来不是什么形容词。 “我马上和郑自晨联系！” 挂断电话，顾然一边让秦曼雪给自己定机票，同时联系汤嫣。 还好，这一次忙碌的超级大忙人，接通了电话。 第348章 粉色杀手 顾然十次打汤嫣的电话，也就六次打得通，其中还有可能是项芊芊接的。 她接起电话，还有些有气无力的，但是听了顾然的话，忽然又精神了： “你说什么？陈深文不见了？还可能会来找唐染的麻烦？那太好了！” 出乎意料的，汤嫣不仅不感到紧张，反而有点兴奋。 她依旧是在公司里，那副女强人的样子，说一不二的道：“唐染就和我在一起，你放心吧，他只要敢来，老娘有的是办法弄死他。” 顾然满头黑线：“你不是忙着呢？她和你在一起？” “是啊……陈深文的公司，现在不是被她接手了吗，我们之间有点合作也是正常的吧？” 这件事，顾然都没有听二人说起过。 这闺蜜两一直神神秘秘的，好像偷偷摸摸搞什么大事儿似的，还特地瞒着自己，就连问项芊芊也是一点都不肯透露。 但现在不是追问这件事的时候，顾然又嘱咐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机票订好了吗？”顾然转头看着秦曼雪。 她轻轻摇头，指着身旁的柳雅说：“咱们这位富婆说，她可以让私人飞机来借你。” “……” 有钱的好处又一次体现了出来。 不过，即便是私人飞机，也需要经过审批，以及飞到附件最适合降落的地方，怎么也得半小时。 还有，琴岛到魔都的飞机时间要六个小时左右。 哪怕顾然再心急也没用，除非系统现在就给他刷一个瞬移的既能。 如果说，陈深文是通过飞机离开的，那么他早就到了魔都。 他并不是嫌疑犯，弄一张假身份，稍微乔装一下，坐飞机也是正常的事儿，所以这种可能不能排除。 不多久，顾然就坐上了柳雅安排的私人飞机，样子其实就是一个缩短版的客机样式，不过里面的装修、家居什么的都一应俱全，而且相当奢华，除了高度不够，完全就是高档别墅等级的。 如果机主想，甚至还能有穿丝袜的空间。 顾然既不是机主，现在也没那个心思，更何况柳雅和秦曼雪也不可能答应。 秦曼雪和柳雅都没跟着一起，她们都知道，顾然这一趟不是去玩的。 但秦曼雪还是担心的紧，所以，还让柳雅从左宁那边喊了几个超能打的保镖来。 只是，保镖还没到，顾然就迫不及待的让机长起飞了。 柳雅知道他的战斗力有多恐怖，如果只是拳脚，十个八个的都不够他打的。 但，就怕万一啊。 “你等等！” 临上飞机前，柳雅忽然喊住了顾然。 “怎么了？” “我给你拿个东西，你等等。” 柳雅跑回刚刚坐来的车上，似乎是从包里取什么东西，然后又加速小跑了回来，递给顾然一个粉色、布灵布灵，非常漂亮的小皮包。 顾然一眼就看出，这是真鳄鱼皮的，也是高定的，只是拿在手上沉甸甸的。 上面还有个密码锁。 按照柳雅所说的密码，顾然打开皮包的扣子，只听“咔”的一声，皮包打开了。 顾然打开到一半，又“啪”的一声关上了。 “不是……不至于吧？” 与他猜想的一样，里面是一把黑漆漆的手枪。 他哪想得到，这么水灵灵的妹子，车上放着的那个布灵布灵的粉包，里面装的是这种大杀器啊？ 秦曼雪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麻醉枪，里面的子弹最多就是给对方造成一点伤害，到不了致命的程度，不过里面有个药管，打在人身上能注射10CC的强力麻药，能让人0.5秒麻痹，2秒晕厥。” “原来是这样，吓我一跳。” 顾然心道，刚刚也太刺激了。 柳雅说：“这个足够你用了，你想要真家伙我也有，要是打伤了人，我还能给你找替罪羊，但是打死就不行了。” “……” “大可不必……” 顾然落荒而逃，他觉得柳雅说的不像是假的。 “你干嘛吓他？他又没玩过枪。”秦曼雪觉得好笑。 作为柳雅多年的闺蜜，这个秘密她是知道的。 曾经柳雅还说过：要是我遇到危险了，你要驾着七彩祥云来救我。 所以，那把麻醉枪，她也是玩过的。 柳雅说：“我吓他了？你没看见他眼底是有点兴奋的吗？” “有……有吗？” “再说了，我刚刚说的是真的，我那里有一把真的。” “……” 飞机上，除了他和机长之外，只有一个穿着西装，看上去一丝不苟的中年人，为顾然提供便利，就相当与飞机上的管家。 他询问了顾然需不需要吃喝什么，以及说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后就退出去了，出去之前还给了顾然一个手环，上面有一个按钮，按一下他收到指令就会进来。 说完这些，他就退了出去，还带上了房门。 是的，这上面还有一个单独的房间。 只是，这个房间怎么看都像是柳雅专用的，只不过应该不常用这架飞机。 有钱真好。 顾然打开柳雅给的皮包，从中取出那把麻醉枪。 外貌居然和普通手枪差不了多少，只不过握把的位置要大一些，因为里面填装的麻醉弹比较大。 顾然把弹夹退了出来，看着上面的麻醉弹。 其实就是一枚长长的针管，尾部带着火药。 顾然看过一些拆解枪械的视频，现在还记得一点，但他没这么做，因为透视眼足够看清里面各个部件的构筑。 这把枪有过几次的使用痕迹，这是从枪管里面磨痕判断出来的。 他又接着翻了翻包，发现里面还有两个弹夹，以及三十枚麻醉弹。 甚至，还有一张说明书，从如何开保险栓这样基础的东西，到结构的介绍，以及射程200米都有详细的介绍。 顾然越玩越是爱不释手，唯一可惜的是，这把枪的外表，居然也是粉色的。 这颜色绝对是柳雅挑的，没想到，她背地里喜欢玩这种。 粉色杀手是吧？ 他已经想好了，看见陈深文，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他来一枪。 反正又打不死人。 要不是怕药剂量他吃不住，多少补个七八枪。 不为别的，就为了爽。 第349章 面具男 微信群聊：富豪榜前(3) 这个群是秦曼雪创建的，当然也只有顾然、柳雅和秦曼雪三人。 顾然在群里发消息：@柳雅 这个手枪哪来的？ 柳雅回复：我舅舅给的。 顾然：卖吗？ 柳雅：你看我缺钱吗？当然不卖啊，不过你喜欢送你也可以，但有个条件。 顾然：什么？ 柳雅：喊句姐姐，要撒娇的那种，甜一点，发语音嗷~我要保存的！ 顾然：这什么恶趣味？ 柳雅：天天小雅小雅的喊，不许我想当姐姐吗？！ 顾然：你想屁吃，我只能明抢了，现在这把枪是我的了，不还了。 柳雅：你你你！强抢民女！ 顾然：你别乱用词！ 柳雅：@秦曼雪 清汤大老爷给我做主啊 秦曼雪：本官判决，手枪归顾然所有，柳雅咆哮公堂，晚上由本官亲自打屁股二十下！ 柳雅：狗官和强盗狼狈为奸！ 看着聊天记录，顾然有些想发笑。 从现在开始，这把枪就是自己的了，还撒娇喊姐姐，想屁吃。 他把枪压好子弹，拉开保险栓放进了独立空间中，随手一挥就能取出来开枪。 这时，手机里忽然弹出唐染的来电提醒。 之前顾然给她打过电话，只是没有打通，汤嫣说她很安全，正在忙，所以就没放在心上。 接通电话后，里面传出唐染的声音： “喂，事情我听嫣嫣说了，我觉得你多虑了，放宽心，我没事儿。” 她的声音就和她这个人一样，柔和似水，一片柔软。 顾然果然放松了许多，说道：“没事儿就好，你们最近在忙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工作啊，不然以后你养我啊？” “我养你啊。”顾然毫不犹豫，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电话那边沉默了两秒，说道：“我不想被人当金丝雀养着啦。” 她的语气尽量表现的洒脱，好似轻舟已过万重山，但顾然听后只觉得一阵沉重。 “对不起。” 唐染语气忽然轻松，带着婉转的翘音，俏皮的问：“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难道我这一句话，你又不想养我啦？” “不是……” “那是什么？” “我……要不你养我好了。” “好呀。” 唐染很是爽快的答应了。 顾然只觉得吃了一块糖，只是这块糖刚含在嘴里，就一下沁入了心里，甜的整个人都好像在冒泡泡。 然而，还不等他回味，电话那头又说道： “不过你是个花心大萝卜，如果我养着你，你肯定是要当金丝雀的，不能随便出门，更不能和别的女人见面，包括汤嫣。” “……” 玩笑归玩笑，吃醋归吃醋，这还是顾然第一次听她直接称呼汤嫣的全名。 真是，头皮发麻。 “噗呲~原来你这么好唬啊？” 那边忍不住的笑声，让顾然感觉一阵轻松，但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傻笑。 “这事儿可没那么容易让你忽悠过去，回来不给我一个解释，我和你没完。” “好。” 顾然爽快的答应，这下才是真正的感觉轻松。 她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那还有的了，女人给了破绽，那就输了，更何况唐染的破绽给的这么大。 顾然觉得，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下去了。 如此敏感的话题，是可能随便一句话就牵动两人情绪的，隔着屏幕聊是最蠢的做法。 “你在家等我。”顾然说道。 “你要回来啦？”唐染语气里，有抑制不住的开心。 “嗯，刚上飞机，还有几个小时就到了。” “嗯？”唐染一阵疑惑：“你刚刚上飞机？刚刚有琴岛到魔都的航班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 “我有留意过航班信息啊，就记住了，你别多想，不是刻意记得。” 顾然笑而不语。 唐染说道：“我今天不能在家等你了，我得回我爸妈家，我爸上午给我发的信息，让我别忘记我妈妈今天生日，我才看见，正往家里赶呢……我想和他们解释一些事情。” 顾然大概猜到了是什么，既然已经要离婚了，那么，不孕不育的这口大锅就不该她背在身上，早该放下了。 因为这件事，她受到了不少冷眼，连同父母多少也受到了些连累。 所以，唐染此刻的心情是有些沉重的。 “那我……” 顾然想说陪着一起，但是，飞机落地都是凌晨了，不合适。 似乎猜到了顾然的想法，唐染说：“你先回家，明天早上来接我……七点吧，你起得来吗？” “可以！” “傻样，挂了，我要开车了。” “嗯，手机开着声音，消息要记得回。” “知道了，小啰嗦鬼。” 结束电话，顾然还是不放心，又问了汤嫣知不知道这件事。 她的回答是知道，而且已经派着人跟上了唐染，保证她今天不会出意外，如果陈深文出现，可以直接生擒。 这样的回答，让他感觉很安心。 这是建立在汤嫣以往从未出过错的基础上。 只是汤嫣的语气里都透着疲惫，顾然就放弃了今天去折腾她的想法。 但也没想回唐染家，人都不在了，回去干什么。 所以一番思考，还是决定去找赵半夏。 大不了明天早上多洗两遍澡。 赵半夏早就在外面租了房子，只不过还在学校边上，因为这里的相对便宜一些，又很便利。 顾然想了想，决定就这么空着手去。 以前给她当舔狗的时候，天天早中晚都送东西，现在她成舔狗了，还有老子送礼物的道理？ 送个屁。 走到她家门口，顾然从随身空间中拿出一个白色的面具戴在了脸上。 这是之前逛街时随手买的，就想着哪一天能用得上。 没想到是这种场合。 带好面具，摁了门铃，顾然就开着透视眼看着里面的赵半夏。 她居然正在直播。 那更刺激了。 她拖沓着拖鞋走了过来，也没看猫眼，直接打开了门。 当她看见，面前是一个带着无脸面具的男人时，脸吓得瞬间煞白，下意识的用双手推门。 她是舞蹈生，手臂也是有力量的，但不管她再怎么用力，也抵不过面具男只用一只手抵住了大门，然后暴力的推开，闯了进去。 第350章 更喜欢这样 五分钟前。 赵半夏正在直播。 自从上次直播，被顾然“纠正”了一番，现在穿的衣服已经不像之前那样风骚了，反而比较严实。 严实并不代表不好看。 身为舞蹈生，她的身材条件极好，衣品也好，只是随便一件束腰衬衣，就又是另外一种性感。 她原以为，这样的改变，会让直播间的热度下降。 但没想到，看的人还是很多，说她是眉骨天成，商K圣体，天生就是当小蜜的人才。 除了装扮之外，她的风格和之前差不多，聊天、唱歌、跳舞，看到不顺眼的弹幕就直接开骂。 被平台封了，解封后继续骂。 又给不少人骂爽了。 她就发现，自己以前的养鱼手段还是不够高明。 偶尔骂几句，反而能让池塘里的鱼把钩咬的更紧，舔狗更加听话。 怪不得，顾然现在如此虐待自己，自己还更兴奋，兴奋到潮湿。 忽然，又一个弹幕从她的眼前飘过： “修勾，你的主人怎么好几天不来了？是不是不要你了？” 赵半夏没好气的说道：“你这问题简直脑子有泡，他不要我，前几天为什么来刷几十万？他忙着呢，我乖乖等着就好了。再说了，主人只是爱称，我是他正牌女友！” 说完后，她又想起顾然对待自己暴力的方式。 虽然很羞耻，很变态。 但是好怀念啊。 如果这个时候他能来找我，我真的什么都愿意！ 她的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的时候，敲门声响了。 应该是自己定的奶茶到了。 赵半夏起身走到门口，忽然想到门口应该是一位陌生的外卖小哥，可能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也可能是四十多岁的邋遢油腻大叔。 一想到那个形象，赵半夏就解开了两枚衬衣的纽扣，让深邃的事业沟露出了一片雪白。 然后，她感受着自己的心跳，把门打开了。 她很想看看，外卖员见到自己这副模样，会是怎样的表情，脑子里会把自己当成是什么样的女人。 一想到这，她就特别兴奋，甚至口干舌燥。 她并不是天生这样，曾经也是一朵小白莲花，清纯又清丽。 会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顾然的调教。 似乎是打开了某个隐藏开关，让她喜欢上了这种刺激。 但是她完全没想到，打开门，见到的不是什么外卖小哥或者油腻大叔，而是一个戴着无脸面具的男人。 看不见脸，但是能判断出，对方的身材很好，背宽、蜂腰、腿长，衣品也极好。 但，这面具太恐怖了。 是自己的某个粉丝，痴汉吗？ 怎么会找到自己？ 赵半夏感觉很兴奋，但是她也害怕，双手推着门，就要关上。 但是对方的力量实在太大了，仅用一只手就抵消掉了自己全身的力气，推门走了进来。 那种爆发的力量感，让赵半夏更兴奋了。 “我、我在直播……直播间一万多人呢……你、你要是对我做什么，马上就会有人报警！” 赵半夏害怕极了，但是又被堵在了玄关的一角，身体微微颤抖，颤抖时，她立起来的领口也在抖，领口下面的雪白的一片也在抖。 里面竟然是空悠悠的。 面具男越发靠近，忽然，一只手撑在了她的耳边，一个壁咚，身体也越来越靠近。 赵半夏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嘴巴里的水在分泌。 顿时，她整个人就软了下来，没了力气，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主、主人，你回来啦~”她嘤咛的说着，声音像是从嗓子里发出来的。 顾然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靠的太近了……你上次留下的衣服我没洗，睡觉还会抱着睡觉、幻想，所以你的气味……我很熟悉……” 顾然没想到，居然破绽在这里。 “没意思。” 顾然摘下面具，露出那张俊朗的五官，不悦的说：“我戴面具就是让你不知道是我，谁让你猜出来的？” “对、对不起，人家错了嘛，你想怎么惩罚我……” 她漂亮的眸子里亮晶晶的，一点认错的态度都没有，反而很兴奋。 顾然勾起嘴角笑：“你刚刚说，你在直播，直播间里一万多人？” 赵半夏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忙摇头说：“这个不行……” “你不喜欢？” “喜欢……但是我怕。” “怕个屁！你走到镜头前，露出一张脸就好了。” 赵半夏抿着嘴唇，不为所动。 “胆子大了？我离开几天，你就不听话了？” “不是。” “那是什么？” 赵半夏帮顾然把面具戴了回去，声音小小声的：“我更喜欢这样……” “……” …… 直播间被封了。 以往最多都是封一小时、一天。 这次比较严重，足足封了一周。 其实也没有违规直播，她除了脸之外，什么都没有露，就连脖子都没有，甚至有的时候直接把头埋在桌子上不敢露面。 除了镜头有些晃动，就真没什么了。 这凭什么封啊！ 就因为直播间的怨种土豪们忽然开始一直刷礼物，弹幕老哥一直在抠6吗？ 事后，她去找平台申述，直接被驳回。 气的她，直接联系了超管，直播做到她这种热度，有一两个超管的联系方式也很正常啊。 毕竟，超管也爱看，有的时候还刷礼物呢。 但这次，超管的回话是这样的： 修勾姐，你这次虽然没违规，但是我们真害怕啊！你现在的热度太高了，不少人都眼红呢，肯定想给你整点幺蛾子举报你，这次封你一星期只是堵住一些人的嘴……我以后还想看你直播啊…… 这段话后面，还有一个委屈加饶命的表情。 赵半夏：知道了，滚吧！ 超管：好的姐，不过希望下次你再骂的狠点，这次不够爽。 赵半夏：你是不是有病，爱犯贱，老娘最不爽你这种人，死远点。 超管：舒服了！ 赵半夏：…… 聊天到这里，赵半夏把手机递给顾然说：“你看，人家的直播间被封了，都是因为你，我有什么补偿吗？” 顾然吐了一口烟，说道：“没有。” “啊？人家好歹也是你女朋友啊！” 赵半夏嘟着嘴，有点不高兴。 第351章 进山 换作两年前，如果赵半夏因为自己生气了，那顾然会觉得，天都要塌了。 摇尾巴、买礼物、卖可怜的求她别生气。 但现在，攻守异形了。 顾然甚至差点忘了，自己曾经答应赵半夏，让她当自己的女朋友。 自己的脑子里就没有这种概念。 现在经赵半夏一提醒，顾然还想起一件事。 系统中，有一个关于赵半夏的任务。 第一个任务是：只要自己和任何一个女人分手，就能有奖励，只不过只奖一点现金而已。 第二个任务是：沈薇歌想要攻略自己，让自己和赵半夏的感情产生隔阂，分手了就有奖励。 但是，顾然现在并不着急。 要甩，那也是在沈薇歌面前甩，当着赵半夏塑料闺蜜的面儿，那多带劲。 即便现在不和她分，把她哄好，更是不可能了。 “你要真那么喜欢直播，我给你找另外一个平台好了。” “什么平台？我和这个平台签了合同，不能去别地方播，犯法的。” 顾然不以为然的说：“不找正规平台，直接找犯法的平台不就好了，你还能彻底的释放天性。” 赵半夏愣了一下，顿时明白了顾然所说的是什么样的平台。 “我、我是你一个人的修勾，不可能去那种平台播的。” “还挺忠诚。” “旺旺~” 她高兴的学了一声，全然忘了，自己还在生气。 …… 六点，订好的脑中响了。 顾然的胳膊从赵半夏的脖子下抽了出来，见她疲惫的睡着，也没再折腾她。 迅速的冲了个澡，运行吐息法把身上的吻痕、咬痕清除干净后，又换了一套以前放在衣柜里的新衣服，这才出门。 至于下次什么时候来，那就不知道了，毕竟他连回赵半夏的消息，都非常看心情。 如果来的太勤，赵半夏反而给点阳光就灿烂。 他刚下楼，楼下就停了一辆库里南，钥匙就在车毂旁挂着。 这是昨晚就让汤嫣的司机开过来，停在这的。 司机是她新聘的，也知道顾然的地位不一般，很是言听计从，送车也只是小事。 顾然开着车，打开唐染昨天发来的定位，直接赶了过去。 说好八点去接，但顾然还是有些等不及的，现在车开到那，大概还要等将近半个多小时，但顾然还是有些心急。 更多的是担心。 昨晚，汤嫣的人一直都在魔都范围内寻着陈深文的踪迹，但始终没有找到。 顾然有着很强的感应，他就在魔都。 车还有十分钟就要定位地点的时候，他给唐染打了一通电话。 她的生活一直都很规律，这会儿一定醒了，大概在吃早饭。 只是奇怪，在响铃很久之后自动挂断，没打通。 又接连两通，还是这般。 这让他忽然有些担忧，因为这太反常了。 他刚想看看微信有没有回自己消息的时候，有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没有归属地，而是很长的一段，显然是加密过的。 顿时，不好的感觉更重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接通电话。 对方也没说话，就是一段陆陆续续，带着电流的杂音。 “装神弄鬼，陈深文，我知道是你，省略废话，划道儿吧。” “你掉头，上高速，从第一个路口下去，然后进山路。” 那边是经过多重加密的声音，听起来是合成音，好几个音色糅合在一起，让人分辨不出对方的本音，就算是用破译软件也很难破译。 他也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命令的口吻。 “不怕我报警？” “无所谓。” 不带感情的回答后，对方挂断了。 妈的，老狐狸！ 顾然心中暗骂了一句，他只是想和对方多聊几句，然后联系专业的人员破译对方的位置。 顾然可以百分百的确定，对方就是陈深文，即便声线被ai代替了，但是语气实在太像了，那个蠢货，并不是用文字让ai转述，而是直接说话让ai转化，这就暴露了语气。 陈深文是个老狐狸，在别人面前不苟言笑，喜怒不形于色，唯独对自己这样“pua”久了的工具人，没什么好声好气。 而以陈深文的狡猾程度，他们绝对不是在什么山里。 让他进山，不过是让他放弃车子，变成徒步。 等他一个人在茫茫大山里转悠好几圈，再来回溜两次，把他耗的没什么精气神了，才会让他到真正的所在位置。 事实和顾然想的差不多，所谓的山路，就是一条很陡峭的土路，能供一辆摩托车驶过，车是开不进去的，除非有挖土机开路。 在山路口等了一会儿，顾然又接到了那个电话： “把你的定位打开，然后听我指挥。” “行，你……” 顾然还想多说几句，电话又断了。 好好好，老小子，真j8能玩。 等找到他，先把他的牙敲掉！ 和顾然预想的一样，自己的定位打开，对方能看见，自己却看不见对方的。 这让顾然感觉到很不对劲。 如今的他，已经掌握了股市投资精通，其中就包括一些犯法的小手段，就有涉及黑客的浅知识。 这些浅知识让顾然能判断出，对方的加密等级很高，不是什么黑客能做到的。 陈深文绝对没有这种本事…… 又联想到，他能如此顺利的逃到魔都，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后背一定是有妖人在帮忙。 这个妖人，很有可能是……赵澜？ 他是网络安全公司的老板，又和郑自晨有合作，和陈深文认识，又收过他的好处，实在是很正常的事儿。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原以为的孤家寡人，背后还有一个无形的帮手，且实力强劲。 这也能说明，汤嫣的人是怎么没有察觉到的。 是的，汤嫣的人根本没察觉到，刚刚他就问过了，这会儿还在唐染家边上蹲着呢。 无奈，顾然只能下车，进了山。 山路是以前人开荒留下的，大概是在山里种了些什么，现在又荒废了。 路过了几座荒草丛生的孤坟之后，后面的路就断了，其实也不是断了，而是被茂盛的草木遮住了。 按照对方的指示，需要顾然从这条“路”走进大山。 第352章 找到了 秋末冬初，整片山显得一片萧条，就连边上的孤坟都别有一番古怪。 这条被荒草埋没的路并不好走。 除了高高的杂草之外，还有不少野生带刺的植物，形成了一片荆棘区。 这种地方，两手空空，实在是下不了脚。 对方从位置监控上见顾然许久没有挪动，又打来了电话： “不想救人了？” 对方非常直接，开口就问了这么一句。 顾然也不傻，说道：“我真是急昏头了，你还没有让我确认，人在你的手上。” “呵呵。” 对方的语气中终于有了情绪，似乎是小人得意：“你这副没脑子的蠢样才让我熟悉，我让你听听她的声音。” “不行，我要看视频！” “你没有资格提更多要求……算了，给你看看也没什么。” 对方似乎很得意，不一会儿就打开了视频。 他把镜头对准一个女人，正是唐染，她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嘴巴被胶带封住，看起来就是和绑架无二。 唐染现在是清醒的，她对着镜头想说些什么，但只能发出“呜呜”声，同时用力的摇头，似乎是想给顾然传达什么讯号般。 那个AI一般的声音又响起：“呵呵，一对狗男女，还挺深情的，顾然，我劝你快一点，如果我兄弟等的不耐烦了，就可要对她做些过分的事了。” 他的话音还没结束，边上就又响起了几个男人很猥琐的笑声。 与此同时，还有一张有些粗糙、肮脏，被太阳晒得黝黑的手朝着唐染伸了过去，与唐染赛雪欺霜的白嫩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妈的，禽兽！ 顾然咬着牙，就连吐息法都压抑不住胸腔的怒火。 他只想把这只手剁了，做成标本。 那只粗糙、肮脏的手就要袭到唐染胸口的时候，忽然被陈深文一脚踢开了。 “猴急什么，现在还不能碰，别坏老子的事儿！” “嘿嘿……” 陈深文又对顾然说道：“你还是快一点吧，别消耗我的耐心。哦对了，唐染的父母也在边上，你觉得，她在自己父母面前被几个男人羞辱，会不会疯掉呢？呵呵。” 说完，视频被挂断了。 顾然再打回去，根本就打不通，显然对方的技术力让那个号码变成了单向通话。 刚刚的画面，在顾然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无法想象，如果自己迟到了，结果会是怎么样的。 冷静！ 这个时候要冷静！ 顾然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把早就放好的刀，以及两本书绑在小腿上，抵挡荆棘的刮伤。 陈深文的做法很简单，就是想耗费顾然的体力，并且让他吃点苦头。 他也根本没想到，顾然还能随身带着这些东西。 但也只能勉强够用，开道还是很够呛的。 而且，这种做法实在太傻逼了。 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着目前的情况。 陈深文一定不在山里，而且他身上还有伤，被自己踢了一脚的内伤没好清楚不说，后来又被自己打了一顿，是根本不方便行动的。 此外，汤嫣的人一直都跟着唐染，现在就守在她家的附近，却没有看见唐染进家之后再出来，更没看见有人进去，一切都显得很正常。 这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发现了破绽的顾然，立刻给守在唐染家附近的兄弟又打了个电话。 得知他们这个小队有8个人后，顾然让三个人原地待命，两个人潜入唐染家附近查看情况，最后三个人来到自己现在的位置。 这几人都是汤嫣手下信任的人，也知道顾然是什么人，对他的安排也就没有任何异议。 二十分钟后，顾然还在往山上走，赶来的三个队友都有他的位置信息，立刻找到了他。 “终于来了。” 顾然把自己的手机交给他们，说道：“对方能查到我手机的定位，现在我把手机交给你们，你们替我按照他的行动路线继续进山，如果他再来电话，你们就打通我另外一个备用手机，把两个手机贴在一起，我和他通话。” 这话有些绕，但三人都听懂了。 三个精壮的汉子满脸凝重，没有问为什么，也没问顾然要去干什么，点头接下了手机。 顾然又交代了些细节后，立刻回到了车上，库里南的发动机轰鸣着，迅速使上了高速。 很快，他就来到了唐染家的地点。 是一个开发过旅游产业的小镇，环境很优美，看上去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这里是唐染的老家，她的父母选择在这里养老，住在一个离镇中心不远的街道里，四层的自建小洋楼。 顾然到了之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还驻守在周围的几个兄弟。 带头的兄弟名叫曾浩，是个面相很和善三十多岁的男人，身上看不出一点匪气，但实际上，这是犯过罪，在监狱里蹲过几年的人，也是汤嫣手下很信任的人之一。 汤嫣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茬，曾浩坐牢也是因为帮她办事，虽然进了监狱，但在里面依旧混的风生水起，这和汤嫣也脱不开关系。 “顾秘书……” “咱们就别这么客气了，喊我顾然就好。” 曾浩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汇报情况：“行，那就喊你顾老弟吧，按照你的安排，我已经让两个兄弟摸进去了，另外两个兄弟分别在那两栋楼里，用望远镜盯着呢……目前没有任何异状。” 顾然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昨天不是一直盯着吗？什么异状都没察觉到？” “她家的大门关着，有的窗帘也拉着，我们也不可能跟进去，所以……抱歉啊……” “道歉就不用了，我刚刚也是心急。” 顾然也懒得追问了，还不如自己用透视眼看看情况。 整栋楼里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不过一楼的大厅里，有一个打翻了的蛋糕盒。 顾然的视线，又穿过一楼的一扇门，发现后面就是往下延的楼梯，通往一个地下室。 果不其然，陈深文几人就在这栋楼里面。 也怪不得曾浩和他的兄弟看不见人，因为人都在地下室中，从一层往上都是空荡荡的。 第353章 探入 唐染此刻的情况并不容乐观。 与之前视频中看见的一样。 她被捆在了一张椅子上，娇嫩的手腕和脚腕都因为挣扎留下了红红的勒痕。 往日的娴静端庄气质也不见了，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头发乱做一团，脸上还留有一道发青的巴掌印。 眼角的泪迹，把脸上的妆容冲花了，显得有些狼狈。 但是，她的眼神很亮，眼神中带着恨意，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陈深文。 是的，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陈深文坐在一个大酒坛上，百无聊赖的拿着手机，视线偶尔抬起来看她一眼，嘴里时不时说着些什么。 以顾然的唇语水平，根本判断不出他在说什么，但一定不是好话。 而唐染的父母，就被关在隔壁的另一个房间，他们同样被捆了起来，很憔悴的样子。 有两个男人就在这个房间里，聊天吃着零食，很是惬意。 这两个人，顾然认识。 陈深文交友很杂，除了生意往来的领导、客户之外，他和一些三道九流也认识，一年请他们去吃饭、消费几次都是很正常的。 顾然知道，陈深文的心气很高，心里是看不上这类人的，为什么要对他们这么好呢？所以有一次就把疑惑问出口。 陈深文的回答是这样的：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你想做大事，想发大财，就不能只是供着上面，下面的人同样要重视。 后来顾然才知道，这也只是原因之一。 像陈深文这样，手上有些灰色收入的，也需要这些人帮忙，搞好关系就是必然的了。 有的时候，还需要用到他们。 就比如现在这个时候。 “曾哥，你认识“黑爪”和“羊蛋”吗？” 他说的，就是这两个人的外号。 曾浩点头说：“认识，以前在监狱里还起过冲突，算是不怎么对付吧，怎么了？” 曾浩不明白，这种关头，顾然问这种问题做什么。 “他们就在房子里。” “啊？” 曾浩懵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了，把兄弟们叫回来，别被发现了，这个房子里有监控。” “有监控吗？不用担心，如果有，兄弟们也会避开的，他们机敏着呢。” 曾浩想不通，这些顾然时怎么知道的，但是看了眼顾然的面色，也就没问下去。 同时，也通过对讲机，把人都集中了过来。 等人齐了之后，顾然说道：“院子门口有个监控，大门有一个监控，以我对陈深文的了解，他一定会看着监控，所以我们从侧面的窗户进去。” 一个兄弟说：“顾哥，不行啊，这家人的窗户都安了防盗窗。” “没事儿。”顾然挥了挥手说：“我能拆开。” “那动静不会太大了吗？如果里面真的有人，我们也暴露了吧？” “不会。”顾然简短的回答后说道：“好了，别聊了，跟我走吧。” 大门是不能进的，只有翻墙进去，可是墙上又有用水泥浇筑的玻璃碴子，如果贸然爬上去，肯定被扎的一手是伤。 顾然的做法也简单，直接找了个砖头把玻璃敲平，在曾浩的托举帮忙下，直接翻了进去。 见他的动作还算灵巧，曾浩几人稍微安心了一点，看这身手至少不是一个累赘。 一行六人，全部都翻入了墙里，躲在监控的死角，墙上的玻璃碴子对他们多少都造成了点伤害，但这种节骨眼，没人在乎这种小伤。 几人又走到防盗窗下，曾浩挠了挠头说：“顾老弟，从这进去动静也太大了吧？我觉得实在不行，咱们还是报警吧，黑爪和羊蛋我了解，那两人干别的没啥，杀人多半是真不敢。” “你觉得我敢赌吗？” 顾然回过头，语气有些冲的质问了一句。 话说出口后，顾然又叹了口气说：“我赌不起。” 曾浩现在也有些尴尬，说道：“那你尽量动静小一点吧……” 他实在不明白，这位汤总怎么会这么重视顾秘书这个人。 就眼前这件小事，就能看出很多事儿来。 也没见他手上有什么工具，就要徒手拆防盗窗？ 这不是蠢吗？ 而且强行拆，弄出来的动静，房子里真有人会听不见吗？把他们激怒，同样会做出伤害人质的事，还不如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呢。 然而……接下去的一幕，直接让曾浩，以及他背后的几个兄弟目瞪口呆。 只见，顾然双手握着防盗窗的栏杆，一声闷哼之后，竟然硬生生的掰开了一个口子。 这个防盗窗应该是铝合金材质的，高强度、高硬度，那是徒手能掰弯的？ 但眼前的事实让他们不得不相信，这样的事儿，确实发生了。 甚至，那两根掰弯的铝合金管道，全都瘪了进去，上面还留着顾然手指的印记。 咕噜~ 有人偷偷咽了一口口水，心中暗道：娘勒，这真是人手吗？仿生臂吧？ 顾然甩了甩发酸、发疼的两只胳膊说： “我先进去，你们跟在后面，动作一定要轻一点！” 顾然嘱咐了一句，然后率先的从那个掰开的入口钻了进去，动作灵巧迅速，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 这下，曾浩几人看待顾然的眼神直接就变了。 现在，他们反而显得有些累赘了。 他们都做不到顾然那样灵巧迅速，而且不可避免的，都发出了声音，虽然很小，但房子里太安静了，一点声音也会很明显。 他们现在所在的，是一楼的书房，面积并不大，而且堆放了不少东西，几个人在里面是显得有些拥挤的。 顾然又用透视眼看了陈深文几人一眼，发现他们都没异动，才推门走了出去。 曾浩连忙拉了顾然一下，小声的说：“顾兄弟，你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去？万一人就在外面呢？” “放心吧，人不在，我之前注意过了。” “……” 曾浩几人无语了，我们怎么都没看见？ 这家伙究竟师冒失，还是说真事？ 不管其他，曾浩几人还是很小心的，都统一的脱掉了鞋子，让自己走路不会发出脚步声。 第354章 山穷水尽处 曾磊跟在顾然的身后，拉了一下他的肩膀，小声说道： “顾老弟，你和两个兄弟在一楼找一找，我带着剩下的兄弟上楼吧。” 曾磊身后的兄弟没有异议，每次他们的行动，都是听曾磊的。 而且这样的分配，也是很合理的。 然而，顾然却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他们都在地下室。” 顾然指着一个位置说：“看见那扇门了吗？后面有一个往下的楼梯，下去就是了，人在里面。” “啊？” 曾磊又一次愣住了。 这是顾然第几次如此笃定了？ 这家伙看着也不像是信口雌黄的胡说啊。 “你怎么知道的？” 曾磊身后，一个叫小五的兄弟忍不住问道。 其余人也是如此，好奇的看着顾然。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有获得了她的定位。”顾然随便敷衍了一句。 几人更茫然了，定位？之前怎么没有听说。 他们还想问，但顾然已经朝着那扇门走了过去，脚步又急又快，偏偏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这身法，有点东西啊。 门并没有锁住，顾然轻轻地推开，也没有发出任何异想。 只不过，下面是一片漆黑，只有从房间里发出的微亮光芒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这也让人往下走楼梯时没有什么安全感。 但曾磊几人都知道，现在是不能用任何光照的，容易打草惊蛇。 走到楼梯末端，顾然还是不敢说话，这里亮堂了一些，他打着手势，示意曾磊分头行动。 曾磊几人点了点头。 “谁？！” 忽然，一扇门中，有人走了出来，正好和顾然几人打了个照面。 他的声音很大，顾然心中暗道一声糟了，身后的曾磊几人就已经扑了上去，直接把他给控制住了。 顾然用透视眼一看，谨慎的陈深文已经绕到了唐染的身后，手心里拿着一把刀子，就抵在她细嫩雪白的脖颈前，眼神里满是狠戾，死死地盯着门口。 另一个房间里，听到声音的“黑爪”提着一把刀就冲了出来。 还没等看清来的人是谁，就被压在了地上，夺走了手中的刀。 “陈深文，来的不是警察！” 他被制服之后，第一时间传递情报。 “操，让你多嘴！” 曾磊眼底发狠，一拳头就怼到了黑爪的脸上，只听一声闷响，黑爪的后槽牙就被打了下来，满嘴是血。 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了，顾然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接走到了陈深文那个房间的门口，推开了门。 屋里的陈深文和唐染看见顾然，面色都有了变化。 唐染惊怕的眼神，变得更加清晰，冲着顾然拼命摇头，嘴巴被胶带封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但从她的表情可以判断，是让自己离开。 陈深文见到顾然，第一时间，竟感觉很不可思议。 他一只手拿着刀，另外一只手拿着手机，看着上面的定位，还在一座不知名的荒山上，和一群荒坟做伴呢，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要知道，十几分钟前，他们还有过一次通话，虽然直说了几句话。 “呜呜……” 唐染还在挣扎着，因为动作比较大，银亮的刀锋在她的脖子上轻轻滑动，刺破了雪白的皮肤，沁出了刺眼的鲜红。 “别动了，疯女人！” 陈深文没好气的骂了一句，“你们两个狗男女，还真是郎情妾意，一个能找到这里，还有一个被刀子顶住脖子了还不安分。” 顾然见两人都激动，忙说道：“你冷静，有什么要求，我们可以谈，你给我打电话，不就是让我来这里，想要和我谈条件的吗？” 听到这句话，陈深文狰狞的表情变得更狰狞了，一抹冷笑浮现，看起来很扭曲。 “你说的没错，不过，你是什么东西？你就是老子曾经养的一条狗，你想和老子谈判，也得做出一点姿态吧？！” 顾然眉毛挑了一下，“所以，你想怎么样？” 现在陈深文整个人都躲在唐染的身后，还有椅子遮住他的身体，柳雅给的那把枪实在不好瞄准。 “先把他们两个放了！” 陈深文下巴杨一下。 顾然犹豫了一下，还是让曾磊把人放了。 黑爪恢复自由之后，先是一脚踹在了曾磊的肚子上，报刚刚的一拳只仇，然后又是一口血唾沫吐在了地上。 “妈的，陈深文，你不是说了，没有人能找到我们吗？”名叫羊蛋的混混眯着眼问道，语气很是不爽。 “别废话了。”陈深文现在很不耐烦，“先把这小子绑了！” 羊蛋和黑爪对视一眼，还是按照陈深文的吩咐，找出一捆绳子，把顾然捆在了一把椅子上。 结束后，两人问陈深文：“那几个人怎么办？” “带他们去外面，手机什么的都收了，盯紧了！” 现在唐染和顾然都在陈深文手上，曾磊几人也有些投鼠忌器。 顾然对几人说道：“你们去吧，这里没事儿，我能处理好。” 曾磊几人也没什么好办法，但也听得出，顾然语气中的淡定，就和之前一样。 如果不是之前见识过顾然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样子，现在肯定会认为他在装逼。 但莫名其妙的，这种语气让人对他很放心。 等人都退了出去之后，陈深文依旧躲在唐染的背后，眼神阴狠又毒辣的盯着顾然。 “人都走了，我也被捆着了，你没必要继续拿着刀吧？你想谈什么？” 陈深文冷哼一声，把手中的刀子丢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狗男女！” 陈深文骂完之后，又找了个地方坐下，表情阴晴变化，时而看看顾然，时而又看看唐染，面色阴晴变化。 他已经是走到了山穷水尽处，千里奔逃，找到唐染，可不是来看她和顾然这一对狗男女郎情妾意的。 真tm的恶心。 见陈深文骂完之后就不说话了，顾然催促道：“你知道的，一直把我们困在这里不是长久之计，你的时间不多了，有什么条件就直接提。” 陈深文的心态瞬间就要炸了，他憋了这么多天，又一次把顾然当做一条狗来看待，没想到他这案板上，随自己处置的家伙，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第355章 真实目的 陈深文从口袋里掏出烟盒。 一种不知名的牌子，烟盒不知道在他的兜里放了多久，早就皱在了一起，里面只有三支孤零零的香烟。 顾然很了解他，陈深文是个更喜欢雪茄的人，那包烟也只不过是放在兜里偶尔抽一支，或者散给别人交际用的。 且都是华子这类有名的好烟。 平日里，他一天揣两包烟都能散完。 没想到，他也有落魄成这样的一天。 陈深文坐在硬木椅子上，眼神呆滞的盯着地面，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着，时而还会咳嗽一声。 不大的房间里飘散着令人不喜的二手烟。 “顾然，我知道，我消失以后，你一定会找到这里来，我对你小子实在是太了解了。” 不等顾然说话，陈深文继续道：“我就在这里等你，等了一个通宵，你也没让我失望。”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我好像不能再把你当狗溜来溜去了，都把你骗到山上了，还能找到这儿来，长能耐了。” 说罢，他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尖用力踩撵，走到顾然面前，面色发狠的说道： “就是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害我沦落到如今的窘境！” 陈深文是个比较干脆的人，往日里都是直来直往，做什么也不喜欢废话。 但他现在，似乎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想要宣泄出来。 在苍白的灯光下，他的五官都显得有些扭曲。 “如果不是你！唐染不会和我离婚，法院不会把财产判给她！” “如果不是你！赝品的事就不会暴露！” “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变成一条散家之犬！” 顾然看着他愈发激动的样子，不仅眼睛里满是血丝，就连刀都又一次提了起来。 他的冷静已经被情绪冲的四分五裂，真可能杀人！ 顾然忙解释道：“你说的这些事，都还有转圜的余地！我和左宁早就答应过你，会在国外给你安排一个舒适的地方，你仔细想，真要害你的人是我吗？” “我呸！你小子这话说给猪听，猪都不信，我能信你？我真听你安排到了国外，第二天就变成一具尸体了吧！” 顾然反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和你的仇还没有大到整死你吧？在说了，真要整死你，我直接把你交给郑自晨不就好了，他能留你活口吗？” “而且，这一趟我也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并没有带琴岛那边的人，做的没有你想象的绝吧？” “闭嘴！” 陈深文只觉得耳边聒噪的不行，手上的刀已经甩了起来。 唐染顿时吓得一身冷汗，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 “老子不听你这些解释，有个屁用啊？” “唐染，咱们夫妻一场，你那肚子不争气，连个儿子都不能给老子生，现在要离婚了，你还想让我净身出户？你凭什么？这么多年不是老子养着你，你还能过着富太太的生活？”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有手段呢？我就离开一段时间，公司就快被你掌控了，还有几个股东向你倒戈，你给了他们什么好处啊？是晚上去他们房间脱裤子翘屁股了吗？” 唐染听后，眼眶中蓄着滚烫的热泪，对陈深文满脸的失望。 她现在解释不了，就算可以，也不想向这个人渣解释什么。 一个在外面花天酒地，光着身子的视频都被人拍了几十部的人，是怎么有脸回头说自己的？ “哼！少他妈这种表情，老子看腻了，家里那些钱都是我挣的！我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我不可能全部带走，我也不做绝，只要所有能流动的现金，足够你快活的过完下半辈子了，再包养几个小白脸也没问题。” 直到现在，顾然才发现，陈深文绕了这么一大圈，究竟是为了什么。 就是想表现的癫狂、失控，一副随时都可能暴走砍人的样子，但其实都是做戏，实际上他清醒着呢，目的还是为了钱。 是啊，如果是想报复，在自己捆起来的那一刻，就该开始了。 演技还真是如火纯青，真的把唐染骗了过去。 “这次回来，我就是要钱的，你马上安排人把所有现金都转到我的海外账户，只要收到钱，我就放了你们，还有你的爸妈，没了钱，我活着也没啥意思，做出任何过激的事情都有可能。” 唐染疯狂的点头，她的情绪一直紧绷到现在，已经有些脆弱了。 “哼，老实的配合，大家都轻松。” 说着，陈深文走到她面前，撕开了她嘴上的胶带，同时把她的手机递了过去，“打电话吧，让财务把钱转到海外账户。” 他现在不适合露面，而且最近几天唐染的动作很快，掌握了公司内的实权，如果是他打这个电话，虽然也能把钱转走，但很可能会卡着。 只要唐染打了这个电话，自己再和公司内的心腹通知一声，就不会有任何卡壳。 唐染抿着唇，颤抖的接过手机，播出一个电话。 “陈深文。” 忽然，听到顾然在喊自己的名字，陈深文不解的回头，却看见顾然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粉色的手枪。 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 还不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就听到了一声枪响，随后肩膀就中弹了，是麻醉弹，但是如此近距离的冲击力，让他赶紧自己的肩胛骨好像都裂开了。 紧接着，麻木的感觉从肩膀沿着四肢百骸传达全身，两眼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啊~” 唐染后知后觉的尖叫出声，她都懵了，顾然怎么会开枪的？ 陈深文就这么死了吗？ “看什么？还不来给我松绑？” 顾然打量着她，还在笑：“瘦了。” “你……” 正精神紧绷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句这么戳人的话，唐染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小流氓分不清现在的形势吗？ “他没死？” “麻醉枪。” 唐染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路过陈深文的时候，还狠狠踢了他一脚，然后才帮顾然松绑。 就在这时，有脚步声传来，是那两个狗腿子听到开枪的动静，正赶过来。 第356章 生不如死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唐染的脸色又是一变，“我爸妈……” 顾然刚想安慰两句的时候，关住的门忽然就被人一脚踢开，发出巨大的声响。 黑爪和羊蛋冲了进来，满脸凶狠之色。 然而，当他们看见顾然手上的那把枪时，脸色都变了。 卧槽，原来刚刚听到的真的是枪响！ 两人撒腿就跑，却遇到了正在下楼梯的曾磊。 曾磊见他们的神色惊恐，就知道事态已经转变了，便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黑爪的身上，两人尖叫一声，狼狈的滚下了楼梯。 曾磊身后的兄弟，一时间都冲了上去，把两人彻底制服住了。 “顾老弟，你们没事儿了吧？” 曾磊走到门口，目光往里探，问道。 “没事儿了。” 顾然把身上的绳子丢给了曾磊，说道：“把陈深文绑起来吧。” “他怎么了？” “没事，麻醉了。” “那还好，我还以为要处理尸体呢，不过这地方景区开发过，到处都是监控，还真不好处理。” “……” 顾然无语了，不知道他脑子里居然是这样的想法。 “我陪你去看看父母吧。”顾然说道：“第一次见面，我还没准备什么礼物呢。” 饶是唐染，听到这话都忍不住脸红耳烫，忍不住拧了一下顾然胳膊上的肉说道：“年纪小小的，坏死了。” 其实她的手并没有怎么使劲，但顾然还是装作倒吸一口凉气的样子。 “我来看长辈，送礼是很正常的啊，怎么就坏了？你往那里想了？” 见顾然笑容越加意味深长，唐染懒得和他多说什么，只是轻哼一声，拉着他的胳膊，快步朝着隔壁房间走去。 此时，二位老人已经被曾磊的手下给解救开了。 只是唐父坐在椅子上低沉着脸，唐母则是哭成了个泪人，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见到唐染，整个人就扑了过来，抱着唐染，哭道：“闺女啊，你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唐染的心绪被这一句话牵动，心也跟着发酸，手臂放在母亲的背上轻轻拍打着，说道：“妈，那些事儿都结束了，我不苦。” “嗯，过去了，不苦，以后不苦。” 唐母摸着女二的发端，动作轻柔，视若珍宝。 唐父走到顾然面前，与他握了握手，说道：“小伙子，谢谢你。” “伯父客气了……这里又湿又潮，有什么话我们还是上去说吧。” “好，那就上去吧。” …… 一家三口，昨晚被绑了一整个晚上，精神显得有些憔悴。 先是让三人吃了点东西，又吃了点降压药，气色才稍微好一点。 “伯父、伯母，你们还是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事儿，我来处理就行。” 唐父闻言轻轻摇头说：“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们怎么可能睡得着？陈深文这畜生……我把女儿交给他，他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他越说越激动，眼神变得犀利，满腔怒气。 唐染看的心疼，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轻轻拍着父亲的后背，帮他顺气。 “你们报警了吗？”唐母问道，她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只不过眼睛哭的有些红肿。 顾然如实回答：“没有，他已经被制服了，想什么时候交给警察都可以，在此之前，我还想问他一些事。” “嗯，我正好也有些事想问他。”唐父阴沉着脸说道。 实际上，昨天晚上，唐父就和他争吵过了一番，陈深文对他的态度很差，明显憋着许多话没说出口。 “顾老弟，我把人带过来吗？”曾磊问。 “带过来吧。”顾然点头。 不一会儿，陈深文就被生托硬拽，带了过来。 麻醉药注射进他体内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正是药效发挥的时候，顾然为了让他清醒过来，还特地让人去买了药让他吃下。 这实际上是挺伤身体的行为，但谁管他…… 没弄死他就不错了。 他醒是醒了，只不过整个人还浑浑噩噩的，有些迟钝。 他被曾磊的人直接摁在顾然等人对面的一张椅子上。 “他好像还没清醒。”唐父说。 “确实。” 顾然话音刚落，就听唐父说：“那我帮他清醒清醒！” 说完，他扬起手中的杯子，里面是刚刚烧好的开水。 “啊~” 杀猪般的尖叫响彻整个房子内，刺耳又凄惨。 这下，他不仅清醒了，整个人还跳了起来，双手颤抖的捂着自己的脸，惨叫声不绝于耳。 他的脸也被烫的通红，甚至脱了一层皮，在他双手乱抓一通之下，眉毛、睫毛什么的，全部脱了下来。 原本还是看起来儒雅的读书人，瞬间破了相，变得丑陋至极。 “坐下！” 曾磊一只大手摁在他的肩膀上，硬生生把他摁回了椅子上。 “疼、疼啊！” 陈深文撕心裂肺的喊着，就像是魔鬼的嘶哑。 “你活该！” 唐父还是觉得不够解气，目光甚至移到了旁边的水壶上。 “老子烫死你得了！” “伯父，冷静，冷静一下……” 顾然拦了一下，这家伙留着还有用呢，不能像是杀猪一样的浇一壶开水啊，如果是从头浇，他不会死，但脑子很有可能会坏掉。 一个白痴，是没有任何价值的。 “你别拦着我！” “伯父，我保证，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他，你要是把他往死里整，咱们想问点东西，他也回答不出来啊。” “哼！” 听到这话，唐父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水壶重重地墩在了桌子上，整个人坐在沙发上重重喘气，眼睛死死地盯着陈深文。 “给他洗洗脸。”顾然对曾磊说道。 “好嘞！” 曾磊很快就接了一盆水过来，抓着他的头发，把他的整张脸往脸盆里摁。 来回几次，陈深文就呛了好几口，被折磨的够呛。 陈深文现在是真的彻底清醒了，但也很痛苦，只觉得自己好像接连受了几次大刑。 在麻醉以及让他清醒的药中和下，他的脑子还是沉沉的，总觉得失去重心，晕的想吐。 脸上的那杯开水更不用说，让他整张脸到现在还是火辣辣的疼。 被呛了几口，再一咳嗽，妈的，更晕了。 如此多痛苦综合在一起，让他赶紧生不如死。 第357章 解脱 “我，操你妈！” 陈深文字正腔圆的骂完，又咳嗽了起来。 “看来你还没清醒！” 曾磊又一次拽着他的头发，把他往水盆里摁。 陈深文开始挣扎，最后用手把脸盆推开，水溅了他一身。 “我……我昨天晚上还是对你们太好了……” 他瘫坐在椅子上，面色痛苦，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你这畜生！” 唐母激动的站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我们染染多好啊，嫁给你以后对你不错吧？你们公司遇到难处，还不是她四处凑钱才捱过去的？要是没有她，现在你还欠着一屁股烂账呢！” 陈深文冷笑着：“对，她能耐可大了，现在能直接把我的公司抢走。你们说，就凭她一个家庭妇女，几年都没接触公司业务了，高层也认识的不全，她就能这么短时间内的控制公司，不是预谋已久吗？不是出轨，和别的男人睡了吗？” 陈深文心中也有怨气，最后说道：“她去睡别的男人都用不着套，连孩子都怀不上，我娶了她，简直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悲哀！” 他愈发的表情扭曲，咬牙切齿的说：“我可去他妈的吧！你们知道她让老子被人笑了多少年，心里有多屈辱吗？！” 这句话说出口后，唐染的父母都叹了口气。 女儿怀不上孩子，一直是他们心头的一个心结。 这件事让他们也一直处在舆论的中心，虽然没有人会在他们面前说这件事，但他们都能感觉到。 没有后代，在他们看来，是一件非常难以接受的事情。 看着他失态癫狂的样子，唐染走到一旁，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份文件，丢到他面前说道：“看看这个吧。” “这什么玩意？” 陈深文皱起眉头，看着脚边的那份文件，纸已经有些泛黄，应该是有些年头了。 一种不好的感觉萦绕心头。 唐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看看啊，不敢吗？” “故弄玄虚！” 陈深文弯腰捡了起来，打开一看，眼睛都瞪大了。 脸部的肌肉也在不受控的抽动。 “这是假的！”他不容置疑的喊道。 “是不是假的你分辨不出来？你看看上面的日期，看看医生的笔记，是假的吗？” 陈深文现在拿着的，就是几年前的体检报告，上面显示他的种子活力不够，能怀上的概率只有百分之零点几。 上面还有主治医师的签名，那医生陈深文还认识。 “你是说……我也不能？” “不是也，就是你。” 唐染摇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两只手用力攥成拳头，把这几年一直积压在胸腔的话说了出来：“只有你一个人没有生育能力，只！有！你！” “不、不可能……那为什么……” “为什么当年你看到的检测报告，不能怀的是我，对吗？那当然是我花钱找人做了假报告，就是为了照顾你的大男子主义！当年要是你看到真报告，你这辈子还爬的起来吗？！” “不可能，那周蓉……怀的难道是别人的？” 说后半句话的时候，他眼睛死死地盯着顾然，想从他嘴里知道真实答案。 顾然摇头说道：“她并没有怀上，她骗你的，就是为了和你结婚，她做的那些检测报告，也全都是假的，为了这件事，她下了很多功夫。” 见陈深文还是一脸不敢相信的神色，顾然说道：“你也不想想，你这些年乱搞了多少次，找了多少女人，也就周蓉怀上了，你就这么笃定是真的？这样吧，我让你亲自听听她怎么说的。” 顾然打通了周蓉的号码，怕这女人会说出什么逆天言论，顾然便率先问道：“你假怀孕的事儿，陈深文好像知道了。” “啊？不会吧？他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啊。我做的工作挺完善的，他怎么发现的？算了，他发现了也没关系，反正老娘已经远走高飞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来陪我啊？” “呵呵，等有空的时候，我这儿还有点事，有空再给你打电话。” 说罢，顾然连忙挂断。 不能再聊下去了，这女人的嘴巴没有把门的，万一说了什么让唐染听见就不太好了。 陈深文则是面如死灰，刚刚还愤怒的瞳孔，现在都没了什么生色。 然后他低着头冷笑，“假的……居然是假的，都是假的……” 一时间，好几个消息砸在头上，陈深文感觉自己又快要晕过去了。 自己肯定是在做梦。 “居然……染染，你何苦啊……” 唐母的眼眶又湿润了，既为女儿感到心酸，又有些高兴。 太好了，我们家染染还能生孩子。 唐父的神情也是凝重且复杂，看着自己的女儿，幽幽的叹了口气。 陈深文低着头，用力的甩了甩，像是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这就是真的。”唐染说道。 “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 唐染没有在他脸上看见对自己愧疚的神色，陈深文反而更癫狂了。 他被曾磊等人摁在椅子上，眼睛里却全是血丝。 “我要你可怜？我要你施舍？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老子怀不上，那也是因为你克夫！全都是你的错！要不然周蓉就真怀上了！” 啪！ 唐染满脸的泪水，一巴掌抽在了陈深文的脸上，大骂道：“你混蛋！” “好了，报警吧。” 顾然对曾磊说道。 实际上，他并没有什么话想和陈深文说的。 他想要的，就是让唐染把这件事说出来。 这件事，就是陈深文最大的魔障，能让他下半辈子都活在煎熬中，对人生只觉得一片晦暗。 这就是最大的报复了。 更重要的，是让唐染的父母知道，解开二位老人的一个郁结已久的心结。 不多久，警笛声就响了起来，陈深文被带走了，曾磊的人跟着去做笔记。 陈深文被警方抓走并没有什么，如果郑自晨或者左宁需要，他们自然有自己的路子把陈深文调过去。 而且，让他在唐染的面前被警察抓走，对她而言，多少是一种解脱。 第358章 关注 在陈深文被警方带走之后，唐染陪着父母在屋里说了些话，然后才走了出来。 顾然立刻迎了上去，一把拉起她的手，稍稍用力的捏了捏，说道：“现在没事儿了，事情都解决了，以后你的人生只会海阔天空，我陪着你呢。” 唐染有些憔悴的面色露出了一抹笑容，轻轻点头，“嗯，海阔天空。” “好好睡一觉吧，睡醒再喝一点安神的药，我保证你满血复活。” “好。” 唐染有些乖巧的点头，心头暖暖的。 这小男人，还挺会照顾人的。 在顾然的要求下，唐染把他带到了自己的闺房里。 是一个风格很淡雅的房间，摆了很多书和小装饰品和玩偶，空气里还有和唐染身上一样的淡淡清香。 顾然直接躺进了床的里侧，并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对唐染眨眼。 唐染都气乐了，嫣然一笑，“小流氓，这是我房间，你怎么还先躺上去了？还拍床邀请我，脸皮真厚。” 顾然带着委屈说：“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我是怕你又睡不好，所以才打算给你按摩一下，我可是大夫唉，怎么能说是小流氓呢？” “你就是流氓！” 唐染无奈的看着他笑，然后慢慢坐在床边。 屁股才刚挨着床边呢，一只孔武有力的手臂就拦住她纤细的腰肢，把她往一个结实又温暖的怀里带。 下意识的挣扎了两下，唐染就顺从了。 唉，自己真是被这小流氓吃死了，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感受到怀中温香软玉的美人有些紧张，顾然说道：“放心吧，真的只是按摩，你放松，好好睡一觉。” “嗯~” 他的话好似有魔力一般，莫名令人安心。 唐染和以前被按摩时一样，享受的闭上眼，当他的十指顺着脉络揉按，疲乏也随之消散，所有烦恼的思绪都一扫而空。 不一会儿，她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顾然从床上爬了下来，坐在梳妆台前面的椅子上，看着她那张精致又憔悴的脸，皱起眉头。 明明自己走的时候，就已经把唐染的身体调理好了。 可刚刚，却能感觉到她这段时间好像高强度工作了一般。 陈深文的那家公司，明明有汤嫣帮忙掌控，她怎么还会这么累？ 有事儿瞒着自己啊。 揉了揉她的头发，又捏了一下她的脸蛋，顾然才退了出去。 这时， 那两位替他在山上的兄弟已经回来了，把手机递还给顾然。 并告知有几通未接电话。 顾然打开一看，确实有好几通，柳雅和左宁还有汤嫣的都有。 他刚想往回播，汤嫣的电话就已经打了进来。 “喂，刚刚唐染和她爸妈现在怎么样了？” 汤嫣显得非常焦急，语速很快。 顾然说道：“都没事儿了，没受伤，就是一晚上没睡，加上出了这种事儿，精神不太好。” “那就好，我是真没想到，陈深文居然早早地就在唐染家里守着了！这次是我大意了。” 顾然说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要是没有曾磊几个兄弟帮忙，还真的很棘手。” “算了，事都过去了，说这些都没什么用。我马上派最好的医疗团队过去！” 顾然失笑道：“你是不是急糊涂了？你忘了，我就是最好的中医了吗？已经给他们抓了点安神补气的药，喝了睡一觉，保证就没事儿了。” “你的中医水平我认可，但是你是心理医生吗？” “呃……”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心理医生也是必不可少的，不行，我也得来一趟……芊芊，把今天的工作能取消的取消，不能取消的往后挪，陪我去一趟唐染家。” “好的汤总。”项芊芊答应一声后，踩着高跟鞋就离开了。 顾然苦笑：“你这大忙人就不用来了吧？这儿有我呢，你放心就好了。” 汤嫣没和他继续掰扯这些，只是问道：“怎么，在琴岛玩了这么多天，有年轻貌美的小姑娘陪着，就不想见我了？” 顾然的心里瞬间拉响了警报。 女人对年龄这东西极其敏感，特别是汤嫣这种有城府的，能说出来就代表这是她比较在意的一件事了。 顾然定了一下心神，笑着说： “嗨，哪能呢？我和她们都是普通朋友关系，有几个玩的比较好的异性朋友不是很正常吗？倒是你啊，昨晚明明想去找你，你都没空见我，我昨晚一个人可怜巴巴的回家，你现在怎么还倒打一耙？” “哼，巧言善变，算你有理，所以我现在不是把手头的事儿都先推掉去找你嘛，你开不开心嘛？” 说到最后，汤嫣的语气已经有些软了，女总裁微微带着撒娇的尾音，听的人着实心都要酥了。 “开心开心。” “哼，敷衍！” “我……” “你要狡辩，就等见到我的时候再狡辩吧，哼。” 说罢，女总裁挂断了电话。 顾然看着手机忍不住笑，她这副样子，大概也就自己看得见了。 随后，他又给左宁回了个电话。 左宁问道：“喂，妹夫，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找到人没有？” “找到了，那家伙故意等着我呢，差一点就栽了，不过还好有惊无险。” “嗯，刚刚我让那边的朋友联系了一下，这家伙早就安排好了，准备在晚上偷渡，即便你现在没有抓住他，他晚上也跑不了。” 说到这，左宁顿了一下，呵呵一笑：“等会把人带回来吧，彭叔要见他。” 顾然愣了一下，“彭叔是？” “小雅的舅舅，文玩协会的会长，你应该见过吧？” “哦，上次在拍卖会见过一次，当时郑自晨也在场，对我还是挺不错的，他找陈深文是因为什么？” “嗨。”左宁在电话那头笑了一下，“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文物造假吗，其实很多假文玩从琴岛流通到全国各地这件事儿，早就引起他的注意了，只不过郑自晨一直小心谨慎，而且表面上也不鼓捣这些东西，就一直没有注意他，这次算是暴露出来了，陈深文是个关键证人，当人得调查。” 第359章 嫣然 经过左宁的一番解释，顾然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来，琴岛内仿制文玩赝品的事儿，早在上个世纪就有了，那时候不过是为了抵抗外族入侵，把真东西藏起来，用赝品忽悠他们。 那时候，赝品是由国内无数精通此道的人聚在一起研究出来的，工艺、水平都非常高超，就连现在的技术和那时对比起来，就和小孩过家家一般。 等那个年代过去了以后，文物保护工作有暗转明，就不再需要假仿了，但是一些仿造的工艺还是流传了出去，在这几十年里，一直都有假冒伪劣的工艺品冒充文物在市场上流通。 最初时，也抓了好几批人，一直都以为已经铲除源头了，没想到，还有一批人在原有的工艺基础上推陈出新，继续改善，仿制品越做越真，不是特别资深的鉴宝专家，还真的很难分的出来。 当技艺成熟的时候，那批高仿也就流入了市场。 警方邀请彭正阳一起参与调查，最后抽丝剥茧，发现源头竟然就在琴岛。 当时，左宁和他父亲是被第一怀疑的对象，后来才洗清嫌疑，继续暗中调查。 直到去年，才锁定了嫌疑人郑自晨，只不过这家伙实在太谨慎了，想收集证据也只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还有一些小喽啰注意到了也不敢打草惊蛇。 陈深文算是一条大鱼了。 向他这种，能够直接接触到郑自晨的心腹，实在是太难挖掘了。 听完这番话，顾然苦笑道：“你怎么不早说呢，人我已经交给警察了。” “嗯？怎么……” 左宁短暂的疑惑之后就想明白了，“没事儿，人不落到郑自晨手里就好，不然就棘手了，我马上和彭叔说一声。” “好。” “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琴岛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顾然自然是要再去一次的，他沉吟了几秒说：“明天吧。” “那正好，明天咱们和徐粥还有老江开个碰头会，打算把他先派去非洲，咱们的逍遥丸先在日韩还有欧洲开始，你作为大股东，怎么也得到场听听吧。” “当然。” 这个合作比之前的都要复杂，毕竟自己是占股，而且还是大股东，全然当甩手掌柜并不合适，也不放心。 实际上，这件事早就已经如火如荼的开始准备了，左宁的速度已经算是迅速了，短短几天的时间，就打通了所有关窍。 逍遥丸在国内一个药品代加工 厂进行，现如今已经开始批量生产，甚至还已经签了三份订单。 左宁做这件事虽然是心血来潮，但多少还是有点路子的，就算短时间内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也绝对不会亏本。 现在，有徐粥帮衬，速度快的不是一星半点。 顾然也只和他们两个人接触过，而在他们身后，还有加起来将近上千人的团队，效率自然不慢。 等了不多久，司机把汤嫣和项芊芊都送了过来。 几天没见，两人还是老样子，汤嫣的气场依旧有三米那么高，像是一只骄傲的白天鹅。 项芊芊却没穿OL制服了，外面一件淡黄色的风衣，裹着白色背心，鼓囊囊的，却是件高领，看不见迷人的深沟。倒是修身的牛仔裤把她匀称修长的腿型勾勒的非常有型，线条尤为迷人。 远远的，项芊芊一看见顾然就露出灿烂的笑，招着手小跑了上来。 “慢点。”看见她，顾然也忍不住把眼睛笑成了月牙状。 “你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说好了陪我去锤渣男，你可不能反悔。” 顾然知道她这会儿是在说笑，便说道：“再过几天吧，最近还有点忙呢。” 这时汤嫣已经迈着长腿走了过来，精准的吐槽道：“忙？你在公司摸鱼的时候，也这么说。” 她虽然还是那幅高冷的神情，但能够看出来，眼睛里含着柔情蜜意，目光不自觉的就变得柔和了。 很快，后面的一辆车也开了过来，是一辆大巴，从上面下来了6名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有几位手上还提着仪器。 “这些……都是你说的心理医生？”顾然问。 “有两位是，剩下的是给唐染父母检查身体的，还有一位营养师，他们会留在这照顾两位老人一段时间。” 顾然嘴角都抽了一下，“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夸张，我上次就和唐染说过，把父母接过去住，但是老人不愿意，我就把人派过来了，不过，雇这些人的钱，该你出，姐姐好心，替你付了。” “……” 顾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忽然这么说。 难道是因为唐染已经成了自己的女人？ 有些疑惑，但很快又抛到了脑后，也确实应该。 这时，曾磊等人也走了上来，几位一米八以上的壮汉，齐齐的站在她面前低着头，一副做错事小孩的模样。 “汤总，这次是我们办事不利。” 汤嫣摆了摆手，“行了，你们也尽力了，这个月将近双倍。” “谢谢汤总！” 随后，汤嫣又问了一些细节，便让曾磊等人离开了。 汤嫣对顾然解释道：“我和他们接触太多，不太好，这次是实发紧急，你以后如果有用的到他们的地方就和我说，不过尽量能不用就不用。” 顾然能感受到，这番话中蕴含的信任，虽然好奇曾磊几人的身份，但也没问。 随后进屋，得知一家三口现在都在补觉，汤嫣也就没去打扰了。 她对项芊芊使了一个眼色，项芊芊立刻领会，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顾然的身前，然后坐在他的身边，说起了肤护品公司的具体情况。 公司的名字就叫“嫣然”，是顾然从自己和汤嫣的名字中各取一个字糅合而成的。汤嫣也非常喜欢这个名字。 现在距离公司创建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一切都特别顺利，原本可能会被卡的地方也一路绿灯，而他们的护肤品效果又过硬，所以也不用什么测试，直接就上架了。 只是，现在的宣传还没有铺开，也只是签订了几个合作商。 第360章 职业经理人 看着项芊芊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汇总，顾然居然还有些感动。 不因为别的，单纯是在一份通用报表的后面，还有一份更简单明了的。 第二份数据只有几项重要的结论参数，一眼明了，不像其它报告那样还分好几页。 有各种人工、材料、渠道成本，还有签订数量和单价，和利润之类的总和。 顾然也没想到，就这么短短半个月不到，纯利润已经将近五十万了。 这还只是最开始的数据，以后肯定是成倍的翻赚。 看到这钱，顾然都忍不住咧嘴笑了。 更令他高兴的是，这份保报表，分明是为了自己特地做的。 “芊芊姐，你这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顾然苦笑道：“下次给我看通用的就好了。” 项芊芊小声的轻哼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什么样我还能不知道吗？反正这也就是个总结，给你看通用的，你瞄一眼就没兴趣了。” “实在太善解人意了，感动死我了。” 项芊芊被他这副假模假样的惺惺作态逗的花枝乱颤，推了顾然的肩膀一把，“少来这一套，我还能不知道你吗？” 汤嫣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一双长腿叠放在一起，手撑着脸，看到这一幕皱起眉头。 这两人是不是表现的太暧昧了？ 当我不存在吗？ “你们在说什么？这报表有问题？” 汤嫣是有点不高兴的，怎么在工作上的事儿，他两还有小秘密了？ “那不能告诉你。” 顾然摇了摇头，把电脑合上。 汤嫣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芊芊，我不能看吗？” “可以呀。”项芊芊抱起电脑，又坐到了汤嫣的身边，指着上面的报表说道：“喏，你看。” 汤嫣看了一眼，嘴角都忍不住抽了一下。 因为实在太简陋了，如果有属下把这种东西给自己看，那第二天就可以滚蛋了。 “怎么回事？”汤嫣问。 项芊芊冲着顾然俏皮的眨了眨眼，说道：“顾然之前还是秘书的时候，不是我带着他吗，那时候他就爱摸鱼，说看这东西头痛，然后这类的事儿我就没给他安排了。” “……” 汤嫣一阵无语，而后指着两个人，半天就是一句话都骂不出来。 换作别人，早就被她骂的狗血淋头了。 正大光明的在自己面前承认摸鱼就算了，还有个打掩护的。 汤嫣的脑子里还冒出了“狼狈为奸”这个词，仔细一想，觉得特别贴切。 项芊芊对汤嫣相当了解，虽然她的脸上只有微表情的变动，但还是明白——她想骂人了！ “就是汇总报表这个事儿吧，对于他这个新人来说是有点难的，所以我后来就没安排他弄这个了，让他忙别的去了。” 实际上，项芊芊是很少在汤嫣面前解释这些东西的，因为听起来就像是狡辩、找借口，只会被骂的更狠。 她感觉自己是不是变笨了，下意识的就开始解释。 “哦。” 汤嫣轻轻地点头，并不是多在意的样子。 项芊芊看着她，好奇道：“唉，你居然这都不怪我们？” “嗯？要怪吗？那要不扣你这个月的奖金好了？” “不要啊！” 顾然忍不住笑，她两这样的相处方式，在公司内可是见不到的。 “对了。” 顾然想起一件事，便把自己和左宁、徐粥合作的事儿说了一遍，之后再问道：“这样全当甩手掌柜也不是个事儿，你那有没有合适的人推荐，去当个职业经理人。” 情分和生意不能混为一谈，该争取的东西还是要的，不派一个人去，心里总是不放心。 汤嫣柳眉轻扬，暼了顾然一眼。 刚刚心里的不满，瞬间就消散了大半。 狗男人，最后还不得靠我？ 这份信任，汤嫣是能感受到的。 为什么同样是合作，他在自己这边就不需要什么职业经理人？ 而且还要自己推荐人选，只要汤嫣想，她可以安插一个自己人，动点小手段，瞒着顾然贪墨一大笔钱是非常简单的。 答案只有一个。 这小男人，是真把姐姐当自己人了。 哼，算你懂事！ 汤嫣心中盘算着，想了想，说道：“倒还真有一个合适的，你还认识。” “是吗？谁啊？” “张寻。” “张寻？” 他就是汤嫣派给自己，在琴岛的助手，虽然仅仅只联系过几次，但每次都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并且效率非常高，而且能量不小。 “他能给我当职业经理人？” 顾然纳闷的问，还以为对方是和汤嫣一样的商业大佬，只不过是承情才愿意帮自己的忙。 汤嫣说道：“其实他以前就是职业经理人，明塑、再缅、飞驰这些公司你知道吧？涉及食品、科技还有新能源的大企业，他都去过，并且他在职期间，都给那些企业带去了不能小觑的效益。” “但每一个企业，他任职的时间都很短，然后就辞了。现在，他刚辞掉飞驰的职位，正在琴岛度假，我和他又是老朋友，所以特地让他在琴岛需要时帮你一把。” “原来是这样。”顾然轻轻点头，“不过，我这小庙，他能来吗？” 汤嫣抿着笑意摇头，“当然不能，他去过的集团，全都是上市的，而且市值就没有低于三百亿的。” “那你和我提他干嘛？” “当然是因为，咱们这边也需要把他请过来啊。咱们的护肤品算是开张了，但是之后要把铺子摊开，光靠我一个人，效率还是有些慢的，这时候就需要一个得力的帮手了，既要有能力、值得信任以及大量人脉，符合这些要求的人并不多，张寻还是我们最能争取的一位。” 顾然愣了一下，这和自己说的是一件事儿吗？ 像是看出了顾然在想什么，汤嫣说道：“要是能把他请来，你那边的事儿他也能兼顾，有他在，就算你朋友真的想算计你，也几乎不可能。” 顾然仔细想了想，还真的是这么个理。 “那行吧，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弄，反正我信你。” “你啊，就是太懒了，只要你愿意，你能创造更大的财富。” 顾然轻轻摇头，“我这人啊，就是知足常乐。” 第361章 忍不住碰一下 顾然在唐染一家去补觉之前，就给他们都喝了一碗药汤，能让他们睡的特别踏实，短短三四个小时的深度睡眠，就足以养精蓄锐了。 在他们还没醒来的时候，顾然就坐在汤嫣的身边，看着她办公。 是的，说是推掉了手头上的事儿，但她还是很忙，没和顾然聊几句，又有一个电话会议。 这时候，顾然又见到项芊芊的重要性。 作为汤总的首席秘书，项芊芊的业务能力特别强，所有细节都准备的很周到，让她这场会议开的非常顺利。 刚刚会议的主题是，寰宇年末的一些计划安排。 这玩意也算是机密了，顾然就这么皇而堂之的听着，反正他也不太感兴趣。 至于会议上提到的一些涉及金额的数据，要么就是几千万，要么就是上亿，换作以前顾然肯定羡慕的不的了，但现在，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了。 他深知，这些钱，都是在公司运转中使用的钱，是不能个人使用的，也就是说，那些钱不属于任何个人，是资金链的一环。 寰宇这个偌大的公司，真正能够灵活使用的现金，实际上并不多。 在一个约莫一小时的会议结束后，汤嫣才闲了下来。 刚喝一口水，又接起了一个文化局领导的电话。 谈论了几句后，汤嫣对项芊芊说：“关机吧，累了。” “好。” 项芊芊点头照做。 汤嫣的手下除了项芊芊之外，还有七位秘书，一般的事儿，别人都会先联系其它秘书，如果重要一点，才会联系项芊芊，只有一些重要的客户和领导、长辈，才能直接打通汤嫣的个人电话。 现在，关机的就是项芊芊的手机。 真有事儿的人，够级别就联系汤嫣了，所以无伤大雅。 “来给我揉揉肩膀。”汤嫣似乎真的有些累了，靠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项芊芊诧异的捂着红唇。 咦，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汤总和别人会如此亲昵，在公众场合，最多也就见过于升荣和汤总挽手臂这样的动作。 还以为她总是这样生人勿近啊。 顾然也愣了一下，笑盈盈的看着她。 看来几天不见，汤总是想这一口了。 汤嫣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脸热了。 该死，芊芊还在呢。 她轻咳一声，解释道：“就是太累了，我为咱们的公司忙成这样，你给我揉揉肩膀，不应该吗？” “应该应该。” 顾然顺着她笑。 绕到她的身后，双手轻柔的放在她的脖颈上，对项芊芊说：“芊芊姐，等会我也给你按一下，你也辛苦了。” “好啊。” 项芊芊眯着笑意，乖巧点头答应。 她以前是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的，想着，应该会比按摩椅稍微舒服一点，和美容院的技师应该比不了吧？ 不过一想到，顾然的那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项芊芊下意识的并拢双腿，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我去给你们冲杯咖啡。” “嗯。” 汤嫣轻轻地应了一声，根本就没有发现项芊芊的不自然。 等项芊芊回来的时候，发现汤嫣居然睡着了。 她就靠在沙发上，呼吸均匀，睡的非常踏实。 “怎么样，我的技术不错吧？”顾然笑着说。 “不错不错，汤总最近确实是挺累的，你给我也试试，我看看能不能也睡得那么香。” 顾然笑着：“那你要不躺着？我有一套更舒服的手法。” “嗯……你不会是想吃姐姐豆腐吧？” “对啊对啊。” “嘁，我看你就不敢。” 说着，项芊芊真的躺了下去，本来还是平躺着，但忽然有些害羞，又转身趴着。 顾然走到她身边，屁股挨着沙发的边缘坐着，手刚搭在项芊芊的背上，就能感觉到，她整个人都颤了一下，而且幅度很大。 “别、我……那里很敏感。” “哦~” 顾然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还是放过了她，把手放在她的脑后，也没用太复杂的手法，仅仅是用了一些“炁”，而已。 不过几秒，他就能感受到，项芊芊还有些敏感、僵硬的身体有些软化了。 就像是一只猫一样，懒散又优雅的躺着，任人随便撸。 顾然“不小心”的碰了她后腰靠下的地方，项芊芊的身体顿时又硬了，像是炸毛了一样，整个人扑腾一下，转头瞪着顾然。 “你故意的！” “太可爱了，就忍不住碰了一下。” “哼！” “要不试试呗，我轻一点，应该不至于过激。这个部位有个穴位，多按摩是不错的。” “那你……试试吧……” 项芊芊小声的说，还是因为顾然的手法确实舒服，那十根手指好像有魔力似的，冰冰凉凉，有一种很难形容的舒适感。 见项芊芊答应，顾然这才把双手往下挪。 “你常年不是站着就是坐着，还是很伤腰的，以后有机会我多给你按按。” “嗯……看你表现的怎么样吧。” “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现在天凉了，不然直接贴着皮肤，效果会好很多。” “这样也挺不错的。” 项芊芊把头埋在胳膊里，她已经能感受到顾然的手摸到后腰敏感处，一股难以名状的温热感开始在四肢百骸蔓延。 唉，好神奇！ 那个地方，自己有的时候摸都会怕痒，他的手反而感觉很舒服。 项芊芊舒服的并拢了双腿，膝盖小幅度的摩挲着，脸埋的更深了。 也不只是腰舒服…… 是自己太敏感了？ 这能睡得着才怪！ “停……快停……” 忽然，项芊芊挣扎的坐了起来。 “怎么了？”顾然搔了搔头。 “我……我去一趟厕所。” 说着，她快步的跑开了，就连鞋都没穿好。 顾然更觉得莫名其妙，脸怎么红成这样了？ 不应该是这种效果啊。 真这么敏感吗？ 好好玩哦！ 这时，顾然忽然听见了开门的声音，转头一看，原来是唐染已经醒了。 她的面色红润，状态看起来比之前好了许多。 看见已经睡着的汤嫣，她有些诧异。 这大忙人怎么跑这来了？ 唐染狐疑的盯着顾然，“你喊来的？” 第362章 隐瞒的秘密 顾然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唐染坐到身边说道：“是她担心你，所以才赶过来的，刚刚在这儿还忙了一会儿工作。” 唐染又看了汤嫣一眼，似笑非笑的说：“我看她就不像是为我来的。” 这话里有话。 顾然不敢说话。 “你给她按摩了。”她一语道破。 顾然纳闷道：“这你都看得出来？” 唐染的表情瞬间有些幽怨，说道：“太容易了，她这个人就连休假的时候都是精神紧绷的，什么风吹草动都容易醒。只有被你按摩过之后，才会睡的那么沉。”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继续解释：“其实也没有我说的那么夸张，这些事儿，都是之前被你按摩过以后才有的。你可是害苦我们两了，这睡觉的习惯都被你养叼了。” 顾然听出话里有些幽怨，心中还是高兴的，谁会不希望这样的美人儿对自己依赖呢。 “对不起，这段时间有些事儿不在魔都，我等会儿会配好药，保证你们的睡眠质量，回来以后在弥补你。” “弥补？”唐染嘴里轻轻地重复了一句，然后看着顾然，脸居然有些红了。 “才不要你弥补。” 顾然顿时只觉得小腹发热。 她知道自己现在有多诱人吗？ 顾然悄悄的把手放在她的腿上，却是被一下摁住了。 “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喜欢按摩吗？” 唐染一下就把顾然的手给撇开了，狠狠地暼了他一眼道：“小色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可能。” 顾然此刻深谙那句“女人说不要就是要”的深意。 唐染就是爱玩这种欲拒还迎的小把戏。 就在这时，有脚步声传来。 是项芊芊，她的脸还是红的，甚至有些不敢抬头看顾然。 “芊芊姐，你怎么去那么久？” 顾然抿着笑意，故意问道，别说，在唐染身边问这个，还感觉挺刺激的。 “女孩上厕所你都问，变态！” 项芊芊媚眼如丝，想凶又实在凶不起来。 唐染看着二人，直觉得气氛微妙。 项芊芊倒是有些惊喜，小快步的走了上来说道：“唐染姐你可算是醒了，你都不知道，我和汤总可担心了，还好没出什么事儿。” “嗯，还好顾然来的及时。你们怎么来了？公司还有一堆事儿，怎么走的开？” “没事儿，我们都安排好了，一些不重要的事儿都往后推了。” “真能推吗？我在的时候都忙不过来了。” 顾然听到这话有些狐疑：“你们在说哪个公司？” 唐染下意识的捂了一下嘴。 项芊芊说：“唐染姐，你说漏嘴了呀。” “到底怎么回事儿？” 顾然一直都觉得唐染和汤嫣还有项芊芊这三个人有事儿瞒着自己，现在看来，就是和新公司有关。 唐染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说漏嘴了，她本不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完全是因为顾然坐在身边，自己就没有什么心防，有什么就说什么了。 同时，她也是真心挂念着公司的事儿。 “好吧好吧，你别这么看我了，我坦白还不行吗？” 唐染委屈巴巴的看着顾然，顾然一时间只觉得心要化了，他那顶得住这招啊？ 但还是要嘴硬的说：“那你说说看。” “其实，你们弄这个护肤品，是嫣嫣早就和我说过，让我一起管理的，当时我就觉得她在开玩笑，所以随口就答应了。没想到后面还真有这件事儿。” “既然是答应的事儿，我自然就不会推，所以后来我这个多年没在职场的人就去试试看，因为怕一下没干好，所以才没敢告诉你。” 项芊芊听到这，插嘴说道：“唐染姐，你这实在太谦虚了。” 项芊芊指着自己的那台电脑说道：“顾然，你刚刚也看见了吧，才半个月就取得了这样的成就，其中唐染姐最少占60%的功劳，这可一点都不夸张。” 顾然这倒是有些意外。 不是吧姐，你这么猛？ 这就是，以前说自己是花瓶的女人？ 哪个花瓶能这么猛啊？ 唐染也不是矫揉造作的性格，被一顿狠夸，没有谦虚，反而笑盈盈的说道：“我怎么觉得，能有70%呢？” 顾然愣住了。 项芊芊却是跟着笑：“嗯，70%，大老板，这样的人才，你打算怎么留住啊？” 这一声大老板，喊的是顾然。 顾然虽然对产业结构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像这样能力强悍的高层，给点股份是最起码的。 顾然刚想承诺什么，项芊芊又说道：“逗你的，其实这事儿啊，汤总早就想过了，而且方案也出好了，就等着咱们的产品大卖以后和你商量，她说你肯定会答应的。” 对此，顾然没有否认，甚至还有些欣喜。 公司如果交给汤嫣一个人管理，那对她的负荷实在太大了。 唐染作为自己的女人，能力又强，能加入进来自然是比什么都好的。 这时，唐染才笑着说：“该给我多少东西，汤嫣也找我说过，我的意见不大。而且刚刚说的其实是玩笑话，70%那就夸张了，实际上在市场上找一个成熟、老练的人来做，也有这样的效果。主要还是嫣嫣的能量太大了，有她在，咱们的流程一路绿灯，就没有卡壳的地方。” “都厉害都厉害。” 顾然恭维了一句，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问道：“那不对啊，陈深文那边的公司，现在不是由你接手了吗？你忙的过来？” 唐染解释：“那个公司我也就是三四天去一趟，和一些高管见见面、说说话，剩下的事儿我是不用怎么管的。实际上，陈深文以前也是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我打算这段时间过去，我彻底掌握公司内的事儿，找一些他以前的学生来做事，都是一群被他虐待的可用之才，该弥补就弥补。” 说这段话的时候，唐染看着顾然，眼睛里是有些情绪的。 顾然只觉得心田暖暖的。 这也算爱屋及乌了。 但这里面还有一颗雷，那就是周蓉和一些同学挖墙脚、抢客户这些事儿。 第363章 心防 如果是以前，这家公司还是陈深文的，顾然只希望周蓉把它吃空、吃倒。 但现在，公司马上易主，顾然不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只会让这家公司加速瓦解。 但也不能就这么贸然的说出来。 本来，唐染和周蓉之间就有着不小的矛盾，就怕起冲突，弄的两败俱伤。 更关键的是，到时候最遭殃的那个人，绝对是自己。 之后找个机会和周蓉商量一下，最好能达成和解。 希望别是火星大爆炸就好。 “你在想什么？脸色怎么这么差？”唐染注意到顾然的面色变化，关心的问道。 “哦……没什么。” 顾然嘴角扯起一抹苦笑，眼神变得哀思：“只是想起了以前给陈深文跑腿、剥削的日子，你之后有机会，会善待他们吧？” “当然了，这是应该的啊。” 唐染敏锐的看着顾然，“你有事儿瞒着我？” “是有一点，和我同学有关的，不过现在告诉你的时机不对。” 唐染沉默了两秒，然后才点头，“行，我信你。” 项芊芊看了看顾然，又看了看唐染，眯着笑眼说：“你们俩，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咯噔！ 唐染只觉得心跳在加速，慌乱之间她解释道：“我把顾然当弟弟，他以前在陈深文手下吃了很多苦头，我看不过意而已。” “知道了，知道了。”项芊芊依旧是那幅笑容，让人看不透在想什么。 她的情商不低，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在继续了，起身说道：“对了，汤总在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医疗团队，这会儿就在外面，我把他们喊进来，给你看看。” “啊？”唐染摆手道：“用不着这么大动干戈，我已经没事儿了，顾然就是个医生，要有什么，他早就给我处理了。” 项芊芊说：“不是给你看外伤的，还有心理医生啦，汤总说你还有伯父伯母昨天晚上受到惊吓，应该看看心理医生，不然之后高强度工作，积压情绪，人的那根弦会受不了的。” 唐染轻咬嘴唇，眼波中情绪复杂。 其实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如果只是昨晚的绑架，她是完全没有什么心理压力的，因为早就对陈深文失望透顶了，只要父母没事儿，睡一觉，什么心伤都痊愈了。 但，唐染的心里还有旧疾。 那是以前假装不孕不育，被前夫冷落，被千夫所指，自我承受一切留下的压力。 那时候，她只能做一些养花、看书、烹饪这样的事儿让自己修生养性，调理状态。 可效果是有限的，后来她还是失眠了，并且越来越严重，对安眠药高度依赖。 那段时间，她认识了汤嫣，汤嫣就曾经给她安排过心理医生。 唐染是抗拒的，因为还是想替丈夫隐瞒一切，憋了多年，让她有些封闭了，表面像个没事儿人，但实际上，真心话即便是面对医生也说不出来。 后来汤嫣没办法了，就让心理医生旁敲侧击，装成普通朋友来聊，有引导性的让她说出心里话。 可唐染何其敏感？怎么会察觉不到呢？可她还是将计就计，什么都不说。 汤嫣也是个通透的人，自那以后，就没有在这方面找人了。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唐染心中的包袱，早就被顾然解开了大半，依偎着他疗伤，加上这一段时间回归职场，她已经越来越像是一个正常人了。 至少，她现在面对心理医生，还能够表现的坦然。 “把人请进来吧。” 唐染说完后，又看了顾然一眼说道：“你陪我一起。” 她下意识的，还是想要安全感。 对此，顾然自然乐意奉陪。 很快，心理医生便被项芊芊请了进来，一位年纪30岁左右，面容姣好，穿着常服，看起来很干净的女医生。 “许医生，果然是你。”唐染和对方握了握手。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对不起，之前瞒着你，我其实是个心理医生。” 许医生脸上带着一丝歉意的笑容。 “没关系，那次我就猜到了。” “呵呵，我想也是，带我去你房间方便吗？在那里，你会更有安全感。” “好的，这边请。” 看着顾然跟了上来，许医生刚要说话，就见唐染拉着顾然的手腕说：“没关系，让他一起吧。” “好的。” 许医生让唐染在一张沙发上坐下，先是说了一个很简单、很治愈的童话小故事。 目的就是让唐染放松下来，这样紧绷着，对心理治疗不利的。 但故事说完了，效果却没有达到。 随后，许医生又让唐染把眼睛闭上，想象一副很柔软的画面。 顾然承认，这个医生确实很有东西，声音磁性又温柔，天生带着一股亲和力，讲话就好像是摇篮曲一样，再配上她描述的画面，顾然都快睡着了。 但是……唐染依旧是紧绷的。 她并没有往日看起来那样轻松，心房依旧是铁板一块。 许医生都苦笑了，她知道，这是一场艰难的攻坚战。这样硬聊的效果并不明显，或许得交朋友才好。 顾然看到许医生脸上的微表情变化，又察觉到唐染的状态，便问道：“医生，需要让她放松吗？” “啊？”许医生愣了一下，不明白顾然为什么会有此一问。 顾然又问道：“你想让放松到什么程度？全身放松、能让你催眠的放松、还是睡着？” “……” 许医生眨了眨眼。 这人叽里咕噜的在说什么？ 好似他能做到似的。 碍于职业素养，她说道：“全身放松，能对我没有警惕心就好了。” “好，这个容易。给我半分钟时间。” 顾然就绕道，走到了唐染的身后，也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个布带，打开以后是一套银针，先从她的百会穴插了进去。 然后双手轻轻地放在她的两侧太阳穴上，有节奏的按揉了几下。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唐染居然像是化成水的一块冰，全身都肉眼可见的柔软下去，眉心一直皱起的眉头也放松了，就连呼吸都轻盈了起来。 这是什么玩意？ 中医？ 第364章 自己也赔进去了 许医生真的被顾然的手法给震惊到了。 表情诧异，嘴巴张的大大的。 她学习心理医疗已经十多年了，对一些催眠的东西也是掌握很多，但就是没见过如此神奇的事儿。 为什么在百会穴扎一针，然后就在太阳穴按摩，就能让人如此放松呢？ 要是真有这么简单的事儿，那早就在医学界传开了。 要知道，最简单有效的东西，就应该是最普及的。 顾然察觉到许医生的神情，对她笑了一下说道：“这个只是对唐染有效，在别人身上没用的，所以你以后别随便尝试。” “啊……” 许医生又是一愣。 啥？ 你说啥？ 还有这种说法？ 忽然，许医生觉得眼前这个帅小伙很是眼熟。 盯着他看了好几秒，表情更惊讶了，“您是……顾然？” 好家伙，都变成尊称了。 “你认识我？” 许医生哭笑不得的说：“现在在医学界，很多人都认识您，毕竟您的那些药方贡献不小。” “哦，原来是这样。”顾然轻轻摆手道：“咱们还是先继续心理治疗吧。” “哦对，本来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您的，有点高兴过头了。咱们这就开始。” 随后，这位许医生在她的领域，展现出了相当不错的能力。 大概是有顾然在现场，唐染许多藏在心底多年的事儿，还有走入死胡同的想法都一并说了出来。 实际上，这样的活儿顾然也能做，只不过心理治疗就像是一场漫长的心灵旅程，一两次可能会有效果，但是太弱了，还是需要长期进行。 最好是不间断，顾然就怕断断续续的，让效果变弱。 许医生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唐染的情况比她想的要好一些。 最后在开药的时候，许医生把开的药递给顾然看了一眼，问道：“顾老师，您看，开这些药行不行？” 顾然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对方的尊敬好像有点过头了啊。 实际上，他对西药了解的不多，索性说道：“你开的药很好，只不过我已经给她抓好了不少中药，药效够，又足够温和，所以我建议短期内还是不要更换。” “好，听你的。”许医生毫不犹豫的回答。 再之后，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能看看您开的药方吗？我知道这是个不情之请，要是没有公开的药方，您就当我没问。” 她可是知道，陆辰许多药方都卖出了超高的天价，哪会轻易示人？ “没问题啊，就是以前的老方子，我稍微改动了两味药材和计量，算不得什么机密。对了，你有纸笔吗？” 继承中医传承的时候，顾然连喜欢手写药方的这个习惯也继承了。 “没有……那个，方便加您一个微信吗？您在上面发我就好。” 许医生耍了个小心机，这时候有纸笔也不能拿出来啊。 顾然倒是都无所谓，加了好友后编辑了一条药方发了过去。 许医生一下就认出了这个药方是什么，果然和顾然所说的一样，只改了两味药材和计量。 “那个……我能借您这份药方，写一篇论文吗？会在上面标注您的名字的，您别嫌弃就好。” “没事儿，你自己看着弄，我都没问题。” 许医生道了好几句谢谢，兴高采烈的还想讨论些什么，忽然反应过来，唐染现在的状态需要安静，便连忙禁声，退了出去。 等许医生出去后，顾然回头，就看见唐染在对自己笑。 是那种相当明媚的笑，唯美又温暖。 印象中，她很少露出这种发自内心的笑。 “许医生的话疗效果这么好？”顾然也跟着笑，玩笑道。 “不是。” “那是什么？” “我刚刚好像看见，你在发光呀。” 唐染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双手枕在脑袋下面，曲着身体，特别萌。 顾然一愣，才反应过来，她大概指的是，看见许医生一脸崇拜模样和自己说话的时候。 “我要会发光就好了，以后和你在家就不用开灯，省电了。” “噗呲，好冷的笑话。” 她慢慢的坐了起来，说道：“好了，咱们出去吧。” 顾然没动，反问：“你现在感觉状态怎么样？” “嗯……很好呀，之前就睡了一觉嘛，然后刚刚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许医生也引导了我不少，让我感觉很放松，整个人轻轻地，好像跳一下就能飞起来。” 说到这，唐染的声音忽然顿住了，因为她发现，顾然正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自己。 他的一双眼睛里，好像有团火在燃烧。 是因为自己而在燃烧。 一时间，唐染觉得全身都在发热，小声的说：“别这么看我，真该出去……” 她的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堵住了。 一时间意乱情迷，她轻轻地推了顾然一下，说道：“不行，芊芊和嫣嫣都在外面呢，我们不能……” “没事儿，你刚做完心理治疗，多休息一下很正常。” 见她居然一点都不抗拒，顾然更来劲儿了。 那点欲拒还迎，完全是助兴好吗？ 好一会儿之后，汤嫣在门口敲门，问道：“唐染，你还没休息好吗？” 唐染本就极力的压抑住声音，忽然听到闺蜜的声音，整个人都吓了个机灵。 顾然却是更兴奋了。 隔了一会儿，门口没声音了，唐染好似放松了一些，但顾然的透视眼看得见，汤嫣的耳朵正贴着门在偷听。 …… 尽管顾然给唐染顺了好一会儿气，终于是让她脸上的潮红退却了。 但是，等到汤嫣盯着她看的时候，她的脸又立刻“唰”的一下变得绯红，就像是夏天的晚霞，特别好看。 顾然倒是皮厚，当做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还能开两句玩笑。 唐染见他这副得意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手悄悄伸到顾然后腰，狠狠地拧了一下。 这次是真疼。 “你小子就是个坏种！”汤嫣瞪着顾然，没好气的骂道。 她不免想起和这坏家伙的孽缘，就是因为唐染而起。 曾经还为了不让顾然得手，威胁了他不少次，谁成想，自己也一起赔进去了。 第365章 你和我女儿之间有事 汤嫣可以对顾然又打又骂，但还是不舍得对唐染说些什么的。 这是自己难得的姐妹，这些年都是苦过来的，现在还遇到了顾然这样的大灰狼，她怎么会有错呢？ “刚刚芊芊都和我说过了。” 汤嫣另起了个话头，要继续盯着这两个人，唐染怎么也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什么？”顾然没明白。 这一群女人又在打哑谜吗？ “你知道了唐染在公司帮忙的事儿。”汤嫣没好气的白了顾然一眼，怎么看这家伙怎么不顺眼。、 顾然知道她现在有情绪，也懒得和她计较。 刚刚你在门口偷听的时候，和现在还是两幅嘴脸呢。 汤嫣说：“原本还想当个惊喜送给你的，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么咱们就来谈谈，唐染的股权吧。” 顾然搓了搓鼻子说：“你直接把文件给我看吧……这方面的东西我不太懂，更不可能找什么专业人士来和你们谈这个，所以给我看看文件，心里有个数，直接签字就好了。” 汤嫣听到这话，刚刚心中的怨气顿时少了不少。 知道这小子是耍滑头，但还是很受用。 项芊芊坐到顾然身边，又打开了一份文件说：“这是电子版的你先看看，我去打印几份，你们签了字，我回公司改个公章就好了。” “好。”顾然点头。 项芊芊说罢，便走了出去，顾然盯着她清丽的背影，若有所思。 哆哆…… 忽然，汤嫣用手重重地翘了一下桌子，说道：“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眼睛拔不出来了？” 这句话又把唐染闹了个大红脸。 顾然倒是坦然的笑着：“我就是觉得，芊芊姐也出了不少力，是不是也该有她的份？” “哟，没看出来，你这水端的还很平呢。怎么，连芊芊都盯上了？” 汤嫣虽是调侃的语气，但是那双眼睛却是发着恨意。 “你怎么这么想我呢？”顾然觉得委屈。 “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 靠，看人还真准！ 但是，这两人灼灼的看着自己，顾然实在是受不了，连解释道：“我就是平心而论。” “那是我妹妹，我不知道为她考虑吗？”汤嫣没好气的说：“我早把我的一部分匀给她了，因为没动你的，所以没和你说。” “哦。” 顾然点头，然后目不斜视的看着电脑屏幕。 早知道不问了。 不一会儿，项芊芊便拿着文件，哼着歌快步的走了回来，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现在气氛紧张，顾然是不敢再调侃了。 降温要紧。 看完文件，顾然签署了文件。 现在的股权比例是这样的：汤嫣35%顾然25%唐染20%项芊芊20% 这样的比例也只是暂时的，以后还可能会变化。 顾然的25%不多也不少，是个合适的比例，因为他真的只出方子不出力，虽然去别的地方，他或许能争取的更多，但绝对没有这么省心。 这份文件汤嫣也需要签字，她把几份都签完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心里一个大包袱。 这时，唐父唐母也醒了，见到汤嫣的时候还诧异了一下，因为一眼就看出，这不是什么普通人，那气场太强了，不是领导就是大老板。 唐染经过一番介绍，两位老人才明白过来，这就是自家闺女常在电话里说的那位姐妹，今天是因为担心唐染特地过来的。 接着，两位老人又听说了唐染拿到股份的事儿，都特别高兴。 尤其是唐母，又一次哭了，她坐在沙发上抹着高兴的眼泪说：“你们可别笑话我，就是今天大喜大悲的发生了太多事儿，我太激动了。染染终于好了……终于好了……” 这两个“好了”包含的寓意很多种，其中的心酸复杂，也只有他们一家三口能够体会。 “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唐父嫌弃的说着，但也是偷偷抹了一下眼泪。 随后，二位老人说要下厨，招待各位。 唐染却说：“爸妈，下次吧，嫣嫣很忙的，大概是来不及吃饭了。” “唐染，你这什么话？再忙在家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挤的出来的，不过伯父伯母，我请了几位心理医生，想着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儿，让他们和你们聊聊天，可能会轻松一点，饭就我们来做就好了。” “那怎么行……我们两老人啥心理毛病也没有，用不着，菜怎么能让客人来……” 唐染说道：“爸，我刚刚也这么想的，但是聊过以后真的好多了，你们应该试试。菜我来做就好了。” 两位老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被劝说动了。 之后，顾然和三位女生都进了厨房。 结果会做饭的就唐染一人，顾然算半个，剩下两就会煮个泡面，和泡咖啡。 然后就变成了一位主厨、一位副厨，和两个小工。 可以说，这是汤嫣第一次做饭，也在顾然的指导下炒了一盘青菜，体验还是有些新奇的。 她甚至还说自己喜欢上了做菜。 实际上，她喜欢的就是这种生活气息，天天在钢铁大楼里的女强人，一时的新奇罢了。 饭桌上，唐父拉着顾然喝酒，一个劲儿的和他聊天，说唐染以前的事儿，说她这些年的不容易，最后哭了个老泪纵横。 顾然也喝了不少，但他知道自己的状态很好，一点都没醉。 饭后，唐父唐母忽然很郑重的，把顾然和唐染喊进了书房。 顾然能够感觉到了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凝重，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交代似的。 果不其然，唐父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小顾啊，我其实刚刚就看出来了，你和我女儿之间有事儿……” “我……” 唐父抬手打断，说道：“你别急着反驳，我的眼睛毒着呢，要不然刚刚也不会拉着你喝酒，和你说那么多话。就连陈深文以前来家里，我对他都没这样，不信你问她们娘两儿。” 顾然顿时老实的闭嘴了。 唐父继续道：“我知道你们两个之间差了好几岁，我们染染又离过婚，但能看出你这小伙子人不错，要是……” 剩下半截话唐父半天说不出口，唐母倒是急了，说道：“要是不介意，给咱们唐家留个种。” “……” 第366章 嫣然 “爸！妈！你们说什么呢！” 唐染立刻闹了个大红脸，害羞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了。 她也没想到，父母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和顾然之间的事儿，而且说话还如此直白。 唐父看着害羞的女儿，就知道这事儿准没错。 顾然也很是尴尬，眼睛直往地上瞅。 这叫自己咋说啊…… 唐父见女儿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说道：“我自己的女儿我了解，外表看着柔柔弱弱的，心里主意大着呢，又特犟，打定了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既然跟你在一起，就是看上你了，我和她妈是劝说不了的。” “你说这么多有用没用的干啥？” 唐母听不下去了，直接了当的问道：“你俩有没有结婚的想法？” “……” “妈，你别问了，还早着呢，我俩暂时还没打算。”唐染只觉得血液都要涌到脑子里了，头晕脑胀，这都是啥问题啊？ 顾然也不知道怎么说，毕竟这在唐染的父母面前，他心里是有点理亏的。 唐母见两人这副模样，哪还能不清楚啊。 “小顾，我们家染染虽然离婚了，年纪也比你稍微大几岁，但你要欺负她，我……我……” 顾然忙说道：“伯母，你这话也太严重了，染染姐比我大几岁，就是比我多了几年人生经验，不见得是坏事。” “你要能这么想最好，我俩知道，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不逼你们了，但是……一个外孙总得给我生一个吧？你们要是工作忙，孩子以后我来带，别等以后我老了，都抱不动了。” 最后这一句，直戳唐染心中最柔软的一片地方，让她的眼睛也跟着红了起来，眼泪跟着打转。 甚至，还用视线的余光偷偷看了顾然一眼。 顾然哪还能不知道她的心中所想。 这么多年，孩子恐怕都成了这一家人心中的执念了。 什么心理医生，什么中医良方，都不如孩子实在。 “二老放心，我俩……尽量努努力。”顾然说道，算是终于给了一个承诺。 “唉，这就好，这就好。” 似乎瞬间，屋内的空气都没有那么沉闷了，喜悦的情绪在二老之间滋生，笑容蔓延到脸上，就连 脸上的眼泪都好像变成了喜悦的装饰品。 唐染抿着嘴唇低着脑袋，脸都红成一片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算是一种默认。 …… 房车上。 “染染，你父母和你们说了什么？”汤嫣好奇的问。 “没什么，以后再告诉你！” 直到现在，唐染还有些没有缓过来。 汤嫣听闻这话，也就没有往下问，但心里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在工作中，唐染虽然也是令人如沐春风，但手段依旧强硬，看着温温柔柔，实际上也是个强硬、聪明的人。 但在顾然身边，这些特点好像都消失了，她好像又一次回到了18岁，天真浪漫的小女孩。 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这短短的一段路程中，已经走神了好几次，嘴角总是不经意的流露出笑意，还用眼神偷看顾然，就是她的伪装实在拙劣。 现在，房车正在朝着“嫣然”公司行驶而去。 在今天之前，那个地方顾然只去过一次，还是半个月之前。 公司就在寰宇大厦隔壁的一个办公楼中，一整个大平层，都是“嫣然”的。 这地方并不是租的，而是汤嫣早些年就买了下来。 那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想做些什么，正巧这个低段和价格都合适，便直接买了，之前出租过一年半，后来便停租了。 租出去的好处是，上家公司已经把这里面的硬装修都搞得差不多了，再清理一遍，加一点软装和各种办公设备就好了。 所以，顾然这一趟过来，这里已经完全大变样了。 偌大的办公区布置的井井有条，招募了将近80名员工，此刻正在办公。 见到老板们回来，一个部门经理便小跑着迎了上来，对着几人露出一个职场性的微笑，一番问好。 这经理35岁左右的年纪，长的挺精神的，表现的不卑不亢，就连眼神都管理的非常好，明明眼前有三位超级大美女，偏偏能做到目不直视。 他还是有点诧异的，因为一般而言，这三位大佬不会同时出现。 她们都很忙，手上的事业并不只有“嫣然”，所以这次并不是巧合。 经理一番思索后问道：“有什么是需要我做的吗？” 汤嫣轻轻颌首，“嗯，让大家把手头的事儿放一放，让大家认识一下，咱们公司的另外一位老板。” 经理愣了一下，又快速的打量了眼前这位俊俏青年一眼。 还有一个老板？ 还以为是这三位其中一位的弟弟呢。 为什么不认为是客户？ 当然是因为，一般的客户不可能让这三位直接陪同，更别说站在唐染和汤嫣两位大美女的中间，那距离看起来，也是有点亲昵的。 经理不敢再往下猜测误了时间，连忙点头，转身对办公区的所有人拍了拍手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各位先把手头的事儿放一下，老板说有一个重要人物，介绍给大家认识。” 顾然只好苦笑，他也没想到，自己就是顺道来看一眼，她们居然搞得如此郑重其事。 项芊芊介绍道：“各位同仁，这位是顾然，咱们嫣然的所有产品配方都是由他提供，也是咱们公司的股东，他平时比较忙，所以来公司的次数比较少，这次来公司主要是来熟悉一下，产品部的同事，十分钟后，大会议室开个会。” 随后，响起了一阵小小的喧腾和掌声。 顾然也没想到，居然还介绍起了自己，所以也就冲着众人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说了两句场面话。 这个公司70%以上都是女性员工，看见顾然这样年少多金又帅气的老板，各个女生都眼睛放光，说了不少夸赞的话。 不过老板终究是老板，又碍于唐染几人还在身边，都没有敢太放肆。 第367章 微醺 随着顾然几人率先进了会议室，整个办公区立刻就喧腾了起来，交头接耳和小声议论。 现在是公司创办之初，不少人都是认识汤嫣的，又加上最近的业绩确实很好，所以工作环境还是很轻松的，只要不耽误事儿，摸摸鱼又有何妨？ 这还是要得益于唐染。 如果只有汤嫣的领导，她们可不敢这样，反观唐染，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相处起来非常融洽。 “好帅的老板啊，看起来才二十多岁，大学刚毕业吧？” “原来咱们的配方都是他提供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嘿嘿，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这时，有男同事泼冷水道：“你就别想那么多了，你想想咱们的这位新老板叫啥，咱们的公司叫啥。” “顾然，嫣然……汤嫣？我靠……” 顿时间，整个办公室内八卦的气氛越来越浓烈，倒是没有人再敢打顾然的主意了。 “可是汤总结婚了，这个公司名字没你们想的那么暧昧。” “呵呵，那你去追追看啊。” “我不敢……” …… 和产品部门开会这件事儿，汤嫣先前就和顾然说过了。 倒也没有多复杂，只是当时顾然给的配料方有好几个，现在产品部门要具体划分产品等级，以及定价之类的事儿。 之前当然也有，只不过现在要更细致，然后针对不同的目标群体。 这里面也是存在学问的，几份检测报告确实可以说明一些东西，但不可能比顾然更加了解。 索性，这个会议也就带上他了。 很快，十分钟便到了，产品部门的十几名员工都走了进来。 但顾然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好些人的目光在自己和汤嫣身上飘忽来去，但自己看过去的时候，他们的眼神又立马躲闪开了。 这让顾然满头问号。 汤嫣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现象，但是她没搭理，她就是这么一个不在意别人看法的人。 顾然原以为这个会议会很短，毕竟汤嫣的效率很惊人，一般而言，这种类型的会议，半小时就能敲定了。 然而，没想到，唐染却是个极为精益求精的人，较真儿这个词不合适，只是比较追求尽善尽美。 顾然还以为，这场自己应该不用有太多的参与感，但他还是被唐染揪了出来，把每个产品的特点和适合人群拿出来讨论，如果不是配方是绝对机密，恐怕她都会让顾然直接列出来。 所以，这一场会议，顾然就成了主角之一。 好在，他对这些方子了如指掌，一张方子，改变一两味药材或者计量，加上某种工艺就是另外一种有差异化的产品，针对人群就不同了。 这也让在场的同事都很是诧异，原来……差距这么大的吗？ 之前还觉得唐染事儿多的人，立刻对她有了新的看法，这眼光也太敏锐了吧？ 长达一个半小时的会议终于结束，这场会议，打破了市场部的一些规划，至少，半年内的计划大多都是需要改变。 工作量的增大，唐染也没小气，许诺了非常可观的奖金。 等到人散了之后，顾然看唐染整个人的目光都不同了。 完全刷新了对她的认知，这和养花那位，是同个人吗？ 她工作起来，也是个疯批啊！ 同时，汤嫣和项芊芊，看向顾然的眼神也完全变了。 好像看见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我脸上有东西？”顾然问。 汤嫣直勾勾的盯着他，好半晌才说道：“原来你还是可以认真工作的，之前整天摸鱼忽悠我呢？” 顾然苦笑着摇头，“话不能这么说，这只是到了我的专业领域，之前在寰宇，我就是被硬赶上架的，啥工作都没经验，不摸鱼不是害人吗？” 项芊芊却是不信，对唐染说道：“唐染姐，我觉得就你治的了他，以前我带他的时候，都叫不动的。” 顾然搓了搓鼻子，竟有点心虚。 再之后，离开会议室，唐染忽然又对所有人说道： “顾总说了，今天提早半小时下班，你们挑一个餐厅，咱们顾总请客，不用给他省钱，想吃什么都行，可以带家属，不强制到场。” 哗~ 全场哗然，然后一阵欢呼声响起，一声声彩虹屁朝着顾然砸来。 顾然都懵了。 啊？ 我啥时候说过这话？ 不过看到唐染脸上难得的俏皮，顾然也只能默认。 实则心在滴血，败家娘们儿，我赚钱也很不容易的好不好！ 当然，面上还是要装大度的。 晚上的饭局他们几人并没有参加，而是回到了唐染的家。 这个三层楼的小房子，反而格外温馨。 难得聚一聚，汤嫣放下了手头的事儿，让人送来了一箱高端葡萄酒。 项芊芊则是带来了几个骰子盒，玩着最简单的猜点数，她想了想，还是没有提出什么真心话大冒险的提议，不然真怕出了事儿，自己收不了场，那就真炸了。 也想了几个惩罚的方式，对顾然倒是没啥，唐染和汤嫣怕是不行，所以只能无奈的放弃。 而她没想到，汤总的方式很直白，输了就喝酒。 低度数的葡萄酒，口感比啤酒好一些，多喝一些也没什么。 实际上，这种游戏对于顾然来说，他可以完虐，即便不用透视眼，以前也玩过不少，这几个人根本不是对手。 但他知道，如果自己一直赢，那就输了。 索性偷偷放水几局，多喝一些也没什么。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三个妞儿，好像是串通好的。 这是三个极其漂亮，智商又高的女人，她们串通起来，几乎和无敌没什么区别。 只可惜，顾然是个挂b。 最后，喝的已经有些微醺之后，这场游戏才结束。 没想到，酒量最差的居然是项芊芊，似乎是酒的后劲上来了，她没多久就趴在了桌子上。 汤嫣倒是没什么影响，说道：“把她抱床上去，这丫头，以前跟我应酬那么多场，这酒量还是没有见长。” 顾然一手搂着项芊芊的柳腰，一手枕在她的脖子下面，刚把人抱起，她的手就很自然的搭在自己的脖子上，脸贴在肩窝处，轻轻地拱了一下。 顾然的脖子，能够感受到她红唇的温度。 第368章 花心大萝卜 顾然把项芊芊刚放在客房的床上的时候，她却不肯撒手，双腿盘在顾然的腰间，整个人都挂在了上面。 这让顾然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了。 这……不太好吧？ 无奈，只能像哄小孩那样轻轻拍着她的背，才让她整个人彻底放松了下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睡觉的时候，眉头是皱着的，这不应该是她应该出现的表情。 在顾然的眼中，项芊芊是外冷内热，对待工作和生活都是充满热情的，至少在自己面前，从没有听过她有什么怨言，好似一切都可以完满解决。 难道，还是因为渣男男朋友？ 也不应该吧，上次和她聊起那个人，她表现的还是比较洒脱的。 顾然蹲了下来，借着她喝酒睡着，看看能不能套出一点梦话。 最后倒是也有回应，就是嗯嗯啊啊的，根本听不清说什么。 顾然只好苦笑，在她的眉心轻轻揉了揉，度了一些炁给她，能不能缓解她的苦恼不知道，至少能让酒精的副作用减少不少。 果然，作用还是有的，那紧皱的眉头很快便放松了下来。 正出门呢，就迎面遇见了汤嫣。 今天的汤大美人气性不小，见到顾然后，只是伸着白皙的脖颈，像是一只骄傲的白天鹅似的，冷冷的发出一声冷哼，无视了他，继续往前走。 直到顾然拽住了她的手腕，她才冷着脸转了回来，一下就甩掉了顾然的手。 “你小子行啊，领口都还有口红。”她靠着墙，双手架在身前，似笑非笑的说道。 顾然愣了一下，低头一看领口，一个并不清晰的口红印在上面，粉色的，还带着一点晶莹反光的感觉。 不是，这…… “刚刚抱芊芊姐的时候，她的口红不小心擦到的。”顾然苦笑着解释。 “哦。” 汤嫣也只是冷淡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继续往房间里走。 顾然再次拉住她的时候，汤嫣淡淡的说道：“今天我很累了，想早点休息。” 顾然借坡下驴的说道：“那我帮你按按。” “不用，来姨妈了。” 这话骗别人还行，对于顾然来说，一眼就能看出来，她现在啥事儿都没有。 从顾然的眼神中，汤嫣也知道，自己的谎言被戳破了，她倒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反而发起了脾气，大步一夸，就凑到了顾然的身前，用手抓住了带着口红印的领子。 “你这个混蛋！我早该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以前就是被你这张人畜无害的脸给骗了。” 顾然反手搂住她的腰，笑道：“我哪骗过你啊？可别污蔑我。” “没有？那我之前让你接近唐染，是不是特地叮嘱过你，不要打她的主意，结果呢？今天在她家，你们还……” “还怎么了？”顾然忍着笑意问。 汤嫣气急，猜了顾然的脚一下，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出去，但是那只揽着自己腰肢的手臂力量感太强了，根本就挣脱不了，反而被搂的紧紧的，嗅到他身上独特，又令人怀恋的气味，身体就更软了。 汤嫣啊汤嫣，你怎么就不能争气点？ “你今天是不是在门外面偷听呢？”顾然问道。 “放屁！老娘会做那种事儿吗？” “会。” 汤嫣真的是要被这个回答给气死了。 实际上，在顾然去了琴岛之后，她在见到唐染，和她在“嫣然”公司里共事的时候，就常常看见她一个人发呆出神，嘴角还会挂着恋爱后才会有的笑容。 然后她经过旁敲侧击，就啥都问出来了。 唐染也不是什么善茬，她也早就什么都知道了，毕竟这两人经常在等自己被催眠之后，就到隔壁的房间做一些羞人的事儿，那声音，就连她在梦中都能隐约听到不少。 如果一次是巧合，那么多次就确定了。 两人这么一通气，就啥都明白了。 这细皮嫩肉的小子，也是个花心大萝卜。 当然，汤嫣也明白，自己也是出来偷腥的，并不能指责顾然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各取所需，太较真就没意思了。 但知道是一回事儿，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一想到这小子明明答应自己保护好唐染，陈深文的事儿不让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你就是这么做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吃醋这件事，是真的。 她骗不了自己。 就比如，之前心态都调整好了，知道自己沾上了这冤家，还一起成立了公司，算是绑在一起了，也就不去深究。 但下午听到的动静，还是让她冷静不了。 另外，就是这些天和唐染因为这件事儿，相处起来有些尴尬。 都是这个混蛋害的。 想到这儿，汤嫣就恨不得在他的脚上再踩一下才解气。 但是，人在顾然的怀里，身子已经软了。 “你喝醉了，我扶你进房间。” “谁要你扶？”汤嫣咬着牙，不屑的说道。 刚要挣脱，又被顾然拦腰抱起。 感受到她的身体在自己的怀里软了下来，顾然笑着说：“你真的醉了。” 嘶~ 紧接着，便是一口凉气倒吸，因为汤嫣灵巧的手已经在他的皮肤上行刑了，两根手指像是钳子似的，一夹是真疼。 不过到屋里，把她放下，汤嫣居然并没有怎么闹脾气，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顾然问：“明天就走？” “嗯，还有些事儿没处理完。” “走吧走吧，没良心的。” 推了顾然一把，汤嫣说：“唐染还在楼下收拾，你去帮她吧，我要睡了。” 说着，她用被子裹紧自己的身体，见顾然还是不依不饶，才说道：“我刚刚没骗你，例假真是这一两天，我总觉得今晚就会来。” “那你今天还喝酒？” “我乐意。” 听到这话，顾然也不好再折腾她，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这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吗？ “那你等我一会儿。” 不一会儿，顾然拿着红糖水回来的时候，发现汤嫣已经睡着了，而且睡的还比较沉。 把红糖水放在桌上，顾然看着她因为喝酒后变红的面色，有些不是滋味。 可以看得出，是因为这些天都没有怎么休息，忙的缺觉，下午已经小憩过一会儿了，这下还是沾床就着。 第369章 别让我等太久 “嫣嫣好一点了吗？”唐染见到顾然从楼上下来，也走了上来，递上了一杯鲜榨的果汁问道。 “她直接睡着了，这几天太累了吧。” “嗯，她确实很辛苦。不过过一段时间可能会好一点吧。” 顾然笑着看她：“是因为你来帮她吗？” 唐染轻轻摇头，“不是，我听芊芊说，嫣嫣在寰宇的一些业务，正在交接给别人，好像是准备卸任。” “这事儿我怎么又不知道？咋什么事儿都瞒着我呢？” 唐染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不也什么事都瞒着我们吗？” “……” 顾然顿时哑口无言。 “好啦，我也就是听芊芊说了几句，具体是怎么回事儿也不知道，等她真有打算了，肯定会告诉我们的啊。” “早点离开那也好，她早该休息了。” 这时唐染已经把厨房收拾干净了，顾然问：“该回房间休息了吧？嗯……我给你按摩一下吧？” “先洗澡。” “一起一起。” “坏胚！” …… 第二天一早，汤嫣和项芊芊在吃完早饭之后就率先离开了，昨天推掉了不少事儿，今天很多都要补上。 唐染在吃完饭之后，就进入了衣帽间，说是要打扮一下，让顾然等她。 顾然原以为会需要很久，毕竟女人化妆、挑衣服是一件很复杂的事儿，漂亮的女人更是如此。 但唐染很快，半个多小时就出来了。 顾然还以为她像往常那样，只是化个淡妆，但今天却是全妆，还戴上了银饰耳坠，配上黑色的长款风衣，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飒了不少。 如果说，平时的唐染是温柔、亲和力十足的姐姐，那么今天，她更添了几分贵气，像极了豪门的贵妇，落落大方又优雅至极。 顾然很少在她身上看见这种风格，倒是让他很惊喜。 “好看吗？” 感受到顾然火辣的目光，她笑盈盈的问了一句。 “我都看傻了，能不好看吗？今天怎么突然化妆了？平时素面朝天就挺好看的，这下走出去，你让别的女生怎么活？” “就问你好不好看，你也太夸张了，哼，就知道不能问你，你都不会挑点缺点。”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她嘴角满意的嘴角还是怎么也压不下。 顾然苦笑：“都好看成这样了，我还能挑缺点？那我也太不知好歹了。” 唐染的目光又在顾然身上绕了一圈，留下一句“在等我一下”，又钻入了衣帽间。 顾然挠了挠头，又等了十分钟左右之后，发现唐染又特地挑一套米色的薄妮子衣、黑长靴，领口还系了一条黑色的丝巾。 顾然忍不住，会心一笑的说：“嗯，这套确实更好。” 和自己衣服的色系很搭，看起来像是情侣装。 小心思被看破，唐染并没有露出多少羞意，反而挽着顾然的胳膊出门。 红色的奥迪行驶在去往机场的路上，车内播放着曲调欢快的歌，就好像这不是一场离别，而是旅行的开始。 顾然失笑道：“好像送我走，你好像挺开心的。” 唐染轻轻摇头，“我开心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 “下午，我要去法院，今天离婚诉讼一庭开场。”她还是忍不住高兴的说道。 也只有这种全然放下的心态，才会露出这种放松的笑。 顾然皱眉道：“啊？那你早说啊，我应该陪你去的。” 怪不得她今天特地化了妆，或许对她而言，这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天。 唐染手搭在方向盘上，淡淡的一笑说：“我又不是幼儿园小朋友，我自己能处理好的。再说了，嫣嫣手下的那个律师真的很厉害，已经帮我弄好了一切材料，至于陈深文那边……他现在已经在监狱了，也是法官要衡量的一件事儿，胜诉是肯定的事，所以我很轻松。” 这件事，顾然此前特地问过汤嫣手下的那个律师，也就是吕讼，了解过情况。 只要胜诉，那么陈深文和净身出户没有什么区别。 这还是建立在，没有把他做的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儿抖出来，因为这多少会影响到唐染。 到了机场，半小时左右才能登机。 唐染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小礼盒，在顾然面前轻轻晃了晃。 “礼物？”顾然挑眉。 “嗯，还不算太笨。” 顾然接过，是一个巴掌大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是江诗丹顿的对表。 以顾然如今的鉴赏能力，这东西自然也是涉及的，一眼就看出了它的价值几何，把它戴在手腕上，就和一个三线城市一套房没什么区别。 这就是傍上富婆的感觉吗？ 唐染把手表取了出来，替顾然戴完，自己又戴上另外一只，放在一起看了看，笑道：“嗯，挺合适的。” 随后，她又拍了几张照片，这才心满意足。 顾然苦笑道：“我都还没来得及送你礼物。” “那你想送我什么呀？” 唐染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眼睛里有着期待。 “到时候告诉你，你就知道了。”顾然笑道。 “行吧，那我就等着了，先说好了，不用特意挑太贵重的。” “已经调好了，而且你这个要求，怕是达不到。” 剩下的时间，唐染似乎忽然感受到了要分别的气氛，一直拽着顾然的胳膊，还说道：“如果不是今天有事儿，我就跟你一起去了。” “没事儿，以后咱们的时间还很多，等汤嫣把张寻忽悠到公司去，你想去哪玩，我都陪你去。” “好啊，不过今天下午的官司结束，我晚上就能到琴岛。” 这话听的顾然差点冷汗下来。 不是，你要是去了，和秦曼雪碰面，和火星撞地球有什么区别？ 昨天和汤嫣的修罗场都不太好收场了，让这两位碰面，那就是真收不了场。 “公司的事儿……能忙的过来吗？” 听到这话，唐染叹了口气，“不太能，现在正是起步的关键期，晚上还有个推不掉的饭局。” “辛苦。”顾然拍了拍她的手背，同时心里松了口气。 不多久，到了分别的时候，唐染抱着顾然说：“别让我等你太久。” 第370章 夏南风的两位老师 送顾然到机场的是唐染。 到琴岛机场的时候，是秦曼雪来接的机。 顾然在见到她之前，还特地换了一件外套，重新喷了一些男士香水。 就连那块手表也暂时收了起来，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精，这样有名的表，还是很容易引起注意的，有心人一查，就查到是情侣的，到时候就不好解释了。 见到顾然的时候，秦曼雪直接跑了上来，明媚的脸上笑容晕开，发出发自内心的喜意。 跑到顾然面前的时候，她直接跳了起来，飞扑进了顾然的怀里，让他抱着自己在原地转了两圈才心满意足的拍着顾然的肩膀说：“好了好了，等会儿被人拍到了。” 顾然把她放下，问道：“这儿有你粉丝吗？” “有不少，刚刚就遇到了几个要合影的，有点后悔这次没带口罩了。” 说着话，秦曼雪还四下看了看。 现在的她，早已经不是当初的素人了，短视频的粉丝量短期内井喷式的增长，又上了一两个综艺，怎么也算得上是一个三线明星，超级网红了。 昨天顾然不在琴岛，她还在琴岛电视台录了一挡室内综艺，说是半个月后就会播出。 回到车上，秦曼雪问：“不是有小雅的专机吗？你怎么没坐那个回来？” 顾然苦笑了一下，总不能说，是自己想让唐染送自己去机场，能和她多温存一下吧？ “那飞机飞一趟太贵了，反正我回来也不是什么急事儿，就坐客机好了。”顾然随口找了个借口。 那玩意确实不便宜，就这么一趟，就得烧掉几万到十几万不等。 虽然顾然现在卡里躺着一串数字，但还是本着能省就省的老样子。 得到这个回答后，秦曼雪便没有怀疑。 她看了一眼时间后说道：“先去吃饭吧，我约了一个还不错的馆子，下午就该继续拍摄金缮了，小渔姐说……这是我最后的一天了。” 顾然听到这话很是哭笑不得，还最后一天，好像明天就不活了似的。 实际上，就是秦曼雪最后能留在琴岛的半天，大概明早，她也要回魔都了，然后过几天再飞别的地方。 秦曼雪碎碎念着，像是汇报一样，说着接下去半个多月的行程和通告，几乎隔两三天就得飞一趟。 顾然听后说道：“嗯……那我以后想你了，就抬头看看天上。” 这话气的秦曼雪就算是在开车，也要抽出手来，在顾然的肩膀上打一下。 午饭在一个很别致又安静的私家菜馆，除了菜价贵一点并没有什么。 只不过，顾然看着秦曼雪点好的菜，竟然素菜居多，就知道，又是什么艺人身材管理那一套，便把服务员喊来，又加了几道荤腥。 “咱俩出来吃饭不讲究那些，你都苗条成什么样了？再瘦下去就看不得了。” “我也想吃啊，可是小渔姐的眼睛很毒的，我稍微胖一点，都不用上称，她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而且这几天跟着你们，真的吃了不少肉了。” 顾然才不管这一套说辞，说道：“我还是医生呢，眼睛也很毒，一眼就看出来，你再不吃点肉，就该不健康了。” 看着夹入自己碗里的肉，秦曼雪哭笑不得。 饭后两人并没有着急回去，还短暂的约了个会。 等到回到疗养院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了。 这时候，早已经送去窑口复烧的青花瓷也已经送回来了。 经过复烧，并没有破坏青花瓷原本的釉色，光泽反而历久弥新，看起来更舒服了。 更主要的是，上面涂抹的漆灰腻子等漆胶和材质都和原本的碎片融为了一体，只不过裂纹依旧明显，裂缝就像是一张大网密布，有一种很强的割裂感。 实际上，大多数的金缮工艺在贴糊漆灰之后，会选择自然阴干，但顾然选择显然不是此法。 解决看上去的割裂感，就是顾然接下去所要做的工作。 夏南风早早就在微信上问过顾然，什么时候继续，好似很感兴趣似的。 所以，他今天也到场了，并且还带来了两个老先生。 经过夏南风的介绍，顾然才知道，原来其中一位也是金缮的大师，另一位是玩玉石雕刻的，都是圈内鼎鼎有名的大佬。 而这两位，都是夏南风的老师。 对此，顾然还是有些无语的。 一般而言，就算是拜师学艺，一般人也只会有一两个老师，毕竟都是手艺活，是艺术，都是要经过时间打磨的，怎么可能一门手艺还没有学精通，就学另外一个？ 哎，夏南风就是这样的奇人，这样的老师，他有好几个，当然，并不是每一个老师教一门手艺，比如雕刻，他就师承好几家，学的杂，但学的也够精。 顾然看过他的一些作品，都是有功底的，手法算得上上乘，要不然也不会把那么好的胚子交给他。 而且夏南风也并不是一个会夸大的人，如果他自己搞不定，自己会去找他的老师搞定，顾然还一分钱都不用花，简直血赚。 金缮的那位在文玩圈也很有名，因为姓裘，大家都叫他裘大师，蓄着胡子，看起来六十岁左右的面相。 另外一位玉雕师傅则姓章，穿着一身白色，四十多岁的样貌。 裘大师说：“早就听我徒弟说了，琴岛来了一个很强的鉴宝师，还会金缮，一堆碎瓷片五百万都没卖，说是自己有更好的手艺能，今天我特地来长长见识。” 夏南风说：“我老师说话比较直，你别误会，不是来砸场子的。” 顾然笑着点头，“明白，要是我手艺不精，老师傅该批评批评，我保证没有怨言。” “呵呵，南风啊，你这朋友的风度，可是要比你好上不少。” 夏南风：“……” 你夸他就夸他，埋汰我是怎么回事儿？ 章师傅却说道：“唉，老裘，我徒弟的品性也挺不错的，咋到了你那还没风度了？南风，你别听他乱说。” 见两位老师又开始打趣，夏南风无奈的说：“咱们还是先坐着看看吧，毕竟他们还要录制。” “行，那就先看看。”裘大师呵呵一笑，对顾然抛去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第371章 裘大师的质疑 小渔见他们终于寒暄完了，立刻让人开始拍摄，这已经是拖了好几天了，也就是因为对方是顾然，要换一个人，小渔早就带着秦曼雪跑路了。 谁家艺人经得起这样的拖延啊？ 但是，这些心里的牢骚，在顾然坐在桌前，就消失了。 拿起一支写小楷的毛笔，沾了一些颜料，另一只一手拿着青花瓷，开始沿着裂缝作画。 顾然本来就长的帅气，现在这个架势，范儿和气质直接就起来了，在镜头下简直就像是个男魅魔般迷人。 要知道，这还是没上妆，也没开美颜的样子。 小渔心中都乐的不行了，就光靠这颜，就算内容不是什么干货，也有了爆火的条件了。 小渔甚至都想好了，这个系列的视频，都已顾然这张伟大的脸做封面。 裘大师坐在椅子上，眼睛都瞪大了，转头问自己的徒弟：“他到底会不会金缮？他是想直接把原图补全？这不是……扯淡吗？” 坏了的瓷器，就是有一道缝，哪怕用漆灰补上，再烧制，那也是与原来的胚子完全不同的，这时再按照原来的图案画在缝隙上，那就是狗尾续貂，不如上一点金粉实在。 “糟蹋！你在糟蹋东西！” 裘大师根本顾不得什么拍摄不拍摄了，这小子就是胡闹。 “上面图案的颜色，都是几百年前的东西，经过时间的沉淀，是别有一番味道的，你再怎么画，也只会更违和。难不成，你觉得自己还有功力，复刻几百年前的颜色？” “老先生，能不能……”秦曼雪走了过来，好生劝道。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裘大师抬手打断：“我知道你们在拍摄，还以为你们真是弘扬金缮文化，结果是用这个噱头骗流量，误人子弟，你们这种吃黑流量的博主能不能祸害别的东西去？这玩意也是你们能碰的？” 裘大师的脾气火爆，这下火气已经上来了，甚至还直接抓住摄像机，对着镜头控诉。 小渔见状况突发，也要走上来的时候，顾然冲着她摇了摇头说：“没事儿，我能解决。裘大师……你先别激动，总得给我一个机会解释一下吧？” “解释，呵呵，那你说，我学了一辈子金缮，就没见过你这种的，亏我还抱着期待而来，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呵呵，曼雪，麻烦你再搬一把椅子过来，裘大师，我慢慢给你讲解。” 因为这是在镜头下，顾然对秦曼雪还是比较客气的。 “我自己来。”裘大师冷哼一声，搬了一把太师椅，坐在了顾然的身边，面色凝重，倒是要看看这小子能说出什么花来。 “裘大师，您看，这个颜料。” 顾然把调好的颜料盘放在他面前，说道：“这个颜色是我特地调的，采用的是天然矿石制作的，矿石让人特地从这个青花瓷烧制的原地址周围采取的，我已经试过了，等干了之后，色泽和原本的差距非常小。” “哼，真自大。” 裘大师不屑一顾，“每个人眼睛看到的色差是不一样的，你看这着是一样，有没有考虑过别人？自作聪明之徒，倘若我眼睛看见的色差和你不一样，那它是不是和割裂？不伦不类的，想什么样子。” 顾然苦笑。 其实他说的非常有道理，所以顾然没有和他过多的争论，“没事，老先生，你也知道，咱们国家很多老手艺都有断代、失传的技艺，今天这个技艺你可能没说过，就叫“瞒天过海”，您最后看到成品还是失望，那您怎么骂我，我都没话说。” “哼，还瞒天过海，你就嘴硬吧。算了算了，这也是你的东西，五百万都不肯卖，结果就这么糟蹋，我就算惋惜又能怎么样呢？” 人总是容易困在自己的固有印象里走不出来，这是正常的，顾然也没想口说无凭的颠覆裘大师几十年的认知。 什么都不如亲眼见证来的深刻。 裘大师虽然嘴上不在意，但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顾然的那只手，一笔一笔的蓄着已经断开的奇石、竹林。 秦曼雪作为视频的主角，自然不可能也这么干巴巴的看着，便站在裘大师身边小声问：“裘老师，他画的还行吗？” 裘大师眉头已经比之前松了不少，说道：“手很稳，毛笔字应该写的很好，不然线条不会画的这么好，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秦曼雪又顺着问：“那咱们修复的技艺里，真的没有续画图案的吗？” “其实也有。”裘大师说道：“景德镇的瓷器就会选择用石膏修补裂缝，用相近色的颜料修复纹饰，然后遮蔽未损坏部分喷涂光油，达到釉色的效果。” 秦曼雪不解道：“那您刚刚为什么这么生气呢？” “当然生气，首先就是这个瓷器碎的太厉害了，裂缝那么多就不说了，还有缺失了不少碎片，他用的是其它老瓷做补料，先用窑烧定型，后作画……你想想，这已经在原有的瓷器上做了几个步骤？” “美的东西是浑然天成的，在几百年前，它出窑的时候就是最美的时候。就算后来碎了，那也应该是用简单有效的步骤来还原，才能保留足够的韵味，而不是一直做加法，最后还能看吗？” “而且……” 说到这，裘大师冷笑了一下，有些不屑的说道：“就算是在博物馆展览，修补过的瓷器，也是要求远看完整，近看才有修补的痕迹。而这小子呢？居然想做到完美无缺，完美到用放大镜也找不到修补的痕迹，你觉得扯吗？” 秦曼雪错愕的张了张红唇，她也没想到，顾然居然玩的这么大。 她光是想想，就能感受到难度有多大。 而且这种事儿，外行人只能知道难度大，而内行人，就知道难度大在哪儿了。 对于裘大师而言，在他眼里，顾然就是这么一个好高骛远的人。 他两的对话顾然仿佛一句都没听见，专心的做着手头的事儿，不多久便说道：“好了，等阴干，最后喷涂光油就好了。” 第372章 修复完成 小渔知道，顾然说出这句话，就代表他手头的工作暂时已经告一段落，拍摄的进程也可以稍微暂停一下了。 在镜头中，他刚刚用毛笔画过的地方，还能分辨出很明显的痕迹，也不知道阴干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裂缝处经过材料填补和窑烧，和一些打磨，裂缝的痕迹已经不是很明显了。 对于这个细节，裘大师自然也看见了，并且还特地让顾然把瓶子放在自己面前，用放大镜观察。 不得不说，这小子确实是个人才，真的弄到了天衣无缝，也仅用仔细观察，或者用放大镜才能轻易看出，裂缝原本存在的痕迹。 这可不是用材料填补，然后抛光就可以的，材料的不同，看起来总会有不协调性，但他偏偏做到了。 “你这法子，我怎么越看越眼熟呢……” 裘大师轻轻地皱起眉头，沉思着。 “呵呵。”这时，坐在一旁旁观的章师傅走了过来，说道：“老裘，你看，这像不像是高仿赝品的技法？” “……” 一时间，裘大师瞬间明白关窍在哪儿了。 “还真是。” 制作赝品和修补文物，说白了实际上有很多相同之处。 赝品做到高仿，同样是很难的一件事儿，毕竟也是一件技术活儿。 怪不得呢，怪不得自己就没听说过这种什么金缮、修补之法。 “顾小友，章老弟应该没有猜错吧？”裘大师好奇的问道，一双眼睛和滴溜溜的在瓶子上面转，似乎在思考着使用的是什么工艺。 “呵呵，二位都是好眼力，算是吧。”顾然轻轻点头，并没有解释太多。 要说起来那就太多东西了，三言两语是说不清楚的，而且他也不想暴露太多。 两人自然也看出了顾然在回避，就算再好奇，也没有往下问了。 只不过，裘大师还是对顾然最后的上色保持怀疑的态度。 如果是高仿赝品，或者是真品与赝品拼接，那都是另外一套工艺体系，很多东西都是有迹可循的，而顾然这一手，很难达到他心中完美的程度。 但是，顾然并不在乎他在想什么，而是和秦曼雪换了一个靠窗的八仙桌，对坐了下来。 此时正是雨过天晴，空中的云层由厚重变得稀薄，几道阳光洞穿云层洒了下来，让整个世界都好像镀上了一层天然的金色的滤镜，特别好看。 在遥远的天空上，还挂着一道清晰的彩虹，让画面的背景特别好看。 顾然让秦曼雪把之前她拼接的那个宋瓷拿了过来，现在只需要涂上金粉，然后再上一层光油就好了。 虽然这已经算是整个工艺流程里比较简单的，但对秦曼雪而言，还是有不小的挑战性，好在悟性不错。 小渔对这次的拍摄很是满意，这两人坐在一起也太好看了，加上这天然的色调滤镜，实在太出片了。 另外，这次的宋瓷，也是秦曼雪全程在顾然的教导下独自完成的，成品效果非常好。 这个过程，裘大师也一直在旁旁观，发现这一步骤顾然倒是教的中规中矩，看起来真像是个懂行的。 等拍摄结束，也到了晚饭的时间，在饭桌上的时候章师傅变得特别健谈，也和裘大师 喝了不少酒，最后两人都醉了。 实际上就算他们没醉，顾然也不打算陪他们太久，毕竟今天的拍摄任务已经结束，明早秦曼雪就要离开了。 所以今晚的秦曼雪表现的特别粘人，即便洗澡都要带着顾然一起。 结果，晚上小渔又发来消息，说明天还要补拍一会儿，就是顾然补画纹饰之后的样子，这趟拍摄才算完满的结束。 又因为现在日出的时间比较晚，因为对自然光的要求，小渔特地和导演商量了一下，大概等到八点多才是最合适的时候，所以他们的登机时间改签到了中午。 顾然对这个消息很高兴，因为可以抱着秦曼雪多睡几个小时，第二天几乎是在小渔的连环电话催促下才下的楼。 他们下楼的时候，院子里又围了一堆人，原来是疗养院中的大佬们知道青花瓷今天修复完成，都来看热闹，这些人还都是泰老喊来的。 看热闹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顾然前几天给众人问诊、开药，效果奇好，尽管他是小辈，多少也该有点表示的，这算是大人情。 而且，这种神医，谁又不想互相留个好印象？ 所以，这次再见到顾然的时候，所有人都比上次热情多了，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就好像看见自己亲晚辈似的。 裘大师和章师傅昨天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地方不普通，但怎么也没想到，今天居然能见到这么这么多的大佬，随便一个名头报出来，都能让两人瞬间老实。 两人更没想到，这些大佬，居然全都是为了顾然过来的。 裘大师更是浑身冷汗都要下来了，他可是真切的记得，昨天对顾然有多不客气，虽然……是事出有因……但…… 裘大师心慌的不行，见到顾然下来，他想要迎上去道歉，可是老人们先围了上去，他哪敢上前啊？ 顾然更是汗颜的说道：“泰老，我都不知道你们来了，不然早就下来了，对不住对不住啊。” “没事儿，年轻人都这样，更何况还是和女朋友一起，我们都能理解。” 泰老还没说话，另一位老奶奶先调笑了起来，然后就是一众哄笑。 秦曼雪的面色顿时变成桃色一片，但还是落落大方的开始帮顾然招待起客人。 顾然被热情的大佬们围住，寒暄的关心了一遍他们的身体，这才恢复自由来到小渔和导演身边。 小渔苦笑道：“你是终于下来了，你是不知道，这么多大佬在，我都不敢坐，更别说大嗓门说话了，你看看……是不是让爷爷奶奶们让一下，咱们也好开始拍摄啊。” 顾然挠了挠头，这事儿还真不好办。 修复好的青花瓷已经有了往日的光彩，变得明艳照人，现在已经被人围成一圈，正在拍照了。 第373章 裘大师的彩虹屁 顾然是不好上前扫众人兴致的，只好又找到了泰老，让他帮忙自己“清场”。 对此，泰老表示很容易，他只是喊了一嗓子，众人就自觉的退开了。 在场的都是双商极高的人，自然好说话。 “裘大师。” 小渔走到了裘大师的身边，语气放软的说道：“那个……您还能继续参与拍摄吗？您昨天入镜的效果非常好，所以我还想请你继续帮忙，费用自然也不会亏待您。” 裘大师忙说道：“你这是啥话，昨天咱们一起吃饭，你还向我敬酒，算是朋友了，帮朋友的忙再说钱就俗了，这忙我肯定是要帮忙的，不过这钱就算了。” 也不看看这些大佬对顾然是什么态度，还敢要钱？那就是真傻逼了。 “这……谢谢裘大师。”小渔愣了一下，最后道了一句谢。 “小事儿，只是……” 裘大师迟疑了一下，有些为难的说道：“物件我还没看见，等会我尽量找点能夸的东西夸吧，要是和昨天说的不一样，你们就剪辑一下，不然前后就冲突了……” “啊？” 小渔被他一百八十度调转的态度弄懵了。 但很快便明白了过来，这是裘大师的求生欲发作了。 虽然也是艺术从业者，但在圈子里混了那么久，还是深谙人情世故的，他自然比昨天老实多了。 “裘大师，您……还没看见物件吗？”小渔不解的问。 明明那个青花瓷就放在那儿啊。 裘大师六十岁的年纪，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实在没好意思上前去看，只是远远的瞄了一眼，第一眼看着是没问题的，就怕细看、细端详……” 小渔对此很是感同身受，因为她也只敢在远远的看，哪敢和大佬们挤在一起？那也太没有眼力见了。 “您放心吧，实则不行……我们后期剪辑加特效，保证不会出问题。” “好。” 裘大师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然后便走入了镜头下，和顾然握了个手，态度比昨天是好太多了。 顾然并没有觉得奇怪，想着应该是昨天喝酒喝的，裘大师真是性情中人，吃顿饭就把人当朋友了。 这时，秦曼雪也和小渔她们沟通了一下流程，拍摄正式开始。 秦曼雪先是站在自己金缮的那个宋瓷前边，说了一句开场白，然后便让顾然和裘大师点评。 顾然作为她的“老师”，先拿起来看了几眼，说道：“嗯，挺不错的，已经没有多少进步的空间了。” 顾然非常直白的点评，这个东西是他盯着秦曼雪做出来的，所以是什么质量的他心里很清楚。 要知道，这可是官窑的宋瓷，如果没有打碎，卖个几百万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他有信心给秦曼雪练手，就有信心让她做好。 秦曼雪还以为顾然只会说一些场面的彩虹屁，没想到，后面半句就快把话说死了。 没多少进步的空间？ 那不是到顶了？ 这话都敢说啊！ 自己这才第一次接触金缮啊！ 要知道，她现在的流量和热度都有，正是别人眼红的时候，如果不是寰宇帮她挡住一些明枪暗箭，她的日子绝对没有现在这么舒坦。 可是这话放出去，不就是露出弱点，给别人攻击的吗？ 远的不说，就身边的这位裘大师，昨天有多严厉，眼睛有多毒辣，对这门技艺有多精通，她多少都是有数的。 这还不直接开腔，一点面子都不留，那不纯难堪吗？ 秦曼雪见裘大师把宋瓷接了过去，都想捂着脸了。 完辣，肯定要唉喷了。 “这……嘶……嗯……” 结果，裘大师和昨天的爽利完全不同，发出一些语气词，好像在端详、欣赏，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曼雪，这真是你第一次接触金缮？”裘大师有些不可置信的问。 “啊？”秦曼雪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点头，“是啊，只不过碎片的顺序是顾老师提前帮我标注好的，我只是在他的要求下调漆灰、打磨、上金粉等步骤。” 她用几个步骤就简要说明，但镜头都记录了，单是这几个步骤做起来很是复杂、考验耐心。 实际上，一点都不简单。 裘大师苦笑了一下，说道：“如果不是昨天亲眼见到，是你为它上的金粉，我一定会怀疑你们在做戏，因为从我的角度来看，这个修复、金缮的功底，一点也不像是新手，反而有几年从业经历，经手过最少几十个物件，才能锻炼出来的。” “啊？” 秦曼雪下意识的张大嘴，是真的诧异了。 裘大师收钱了吗？ 还是被胁迫了？ 为什么说话都有一股马屁味儿？ “别这种表情，我可以用我的名誉发誓，我说的都是真话，没有一句恭维，熟悉我的朋友也知道我这人的性子，有什么说什么，有一次上节目，我说了几句真话和节目组闹的不愉快，最后不欢而散，网上都爆料过的。” 裘大师的表情极为认真，而且说的这些都是网上可查的，天然的让人有信任度。 “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你很有天赋，如果你是我的徒弟，你就可以出师了……可惜啊……我那徒弟还稍微差一点火候。” 夏南风坐在不远处，一群大佬的中间，正在给左边的奶奶削苹果呢，听到这话忽然激灵一下。 不是，这也要点我一下？ 意识到老师的目光看过来，他眼神躲闪了一下。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秦曼雪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满脸的惊喜，说道：“真的？那我可太高兴了，并不是因为我的天赋高兴，因为我知道，在这里面，全程都是顾老师在旁指点，我稍微错一点，他就立马指出。” “可以说，这其实就是他的作品，我在其中都是在学习，还不断出错。现在能得到您这样的高评价，就说明没有毁了这件宝贝，我很高兴！” 秦曼雪脸上洋溢的笑意是发自内心的。 没有被骂，太好了，真是吓死人了！ 而且有裘大师刚刚那番话做背书，网上也没什么流言蜚语能利用这件事来攻击她和顾然了。 第374章 超级靠山 自己金缮的宋瓷算是经过了考验，但这并没有让秦曼雪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紧张了。 因为接下去，就该轮到顾然的那件青花瓷了。 昨天，裘大师可是断定了，顾然的做法，是在画蛇添足，那幅信誓旦旦的样子现在还印象深刻。 “咦~这……” 裘大师的视线，很快就又挪到了那件青花瓷上面。 其实他刚刚就已经看见了，只是不好仔细的去看，直到现在，才仔细的端详。 胚子和昨天一样的，不仔细看或者是不用放大镜，根本就看不出什么瑕疵。 裘大师的马屁张嘴就来，说道：“顾先生这个修补的技法，我是彻底服气了，秦小姐，你是见过之前碎片的样子的，我真很难想象得到，究竟用什么材料和技法才能修补的如此完美无缺，而且也没有特地的遮掩，如果有心细看，还是能看出瑕疵的。” “这瑕疵反而是好的，因为这是修补的痕迹，是特地留下的痕迹，让观者都知道它是修补过的，而不是原本的样子，抱着这样的心态欣赏，即便看到瑕疵，也不会觉得突兀。” 随后，裘大师把青花瓷拿了起来，放在手上慢慢转着，端详着，满眼都是喜爱。 秦曼雪觉得，这种喜爱应该不是装出来的，不然裘大师都可以去拿影帝了。 “我竟然看不出色差，浑然天成，太难得了。秦小姐，你能看出色差吗？” 秦曼雪轻轻摇头，带着微笑说道：“我看不出来，我觉得他们的颜色是统一的。”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在此之前，我还问了在场的几位爷爷奶奶、叔伯阿姨，她们也和我说过，没有色差。” 说完，秦曼雪还觉得有些可惜，这些大佬的身份太特殊了一点，是不能入镜的，要不然效果不知道能有多爆炸。 正当她这么想的时候，顾然就拿着花瓶走到一位曾姓的老人面前问：“曾老，您觉得呢？可要说实话啊，” 曾老愣了一下，都没想到这小子胆子这么大，居然直接找上了自己。 周边的人也跟着笑，不过曾老还是认真的说道：“弄的挺不错的，至少我们哥几个刚刚看了好一会儿，都觉得浑然一体，二次上色的痕迹很少。” 曾老除了是个大佬之外，平时也是有接触文玩的，他没有退休之前就是管这一方面的，眼力自然不低。 说到这，曾老还夸赞道：“这样的文化确实应该多多宣传，我看你之前能教小秦，应该不是什么不能外传的手艺，找个机会，你也去给我老单位的同事们上一两节课就更好了，怎么样？” 顾然汗颜，没想到自己问一句，就被套牢了，但这绝对是好事儿，别看曾老说的轻描淡写的，实际上他说的同事，也不是啥普通人，职位都不低的。 让顾然去上一堂课，那他的身份可就大不一样了。 顾然忙说道：“恭敬不如从命，谢谢曾老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不留余力，保证不藏私。” 他就没有藏私的心思，这些玩意早就是在历史长河中失传的东西，再抱着那个守旧的心思，自己的格局也太小了。 曾老身边的几位，只要是方便露脸的，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觉得这颜色是一点瑕疵没有，色泽非常好看。 导演看着这一幕，心脏都在扑通扑通的跳。 这是能录的吗？ 这录完，是我们能播的吗？ “小渔姐，等会儿你去问问几位老先生，这一段要不要掐掉啊？” 小渔瞟了导演一眼，问道：“你怎么不去？” “我……我不敢啊……” 小渔心中喟叹，你以为我就敢了？我也很怂的好吗？ 但等会儿肯定是要去的，这一段录都录了，是播是掐，决定权已经不属于自己这个小小的工作室了。 不过，看到这些大佬面对顾然的态度，小渔就忍不住心惊肉跳。 如果……结果真和自己期待的那样。 秦曼雪以后的星路，只会是一路坦途，因为在所有人眼里，她的背后有无数不可忽视的靠山。 娱乐圈的那些大佬，最多也不过是资本而已。 和面前这些大佬的层次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以后，无论上什么节目，别管有没有什么一哥一姐，秦曼雪就是顶级的咖位，再也不会有什么栏目组敢区别对待。 你什么档次？也配和我争C位？ 今天本来就是补拍的内容，只想拍一两分钟的成品，所以很快就结束了。 结束后，小渔立刻就找到刚刚出境的那几位大佬请示了。 得到的结果是： “没事儿，播吧，我们都退休了，就是普通老百姓，在你的视频里说的都是客观事实，不要恶意剪辑就好，美颜什么的最好也不要开，我前几天看一个什么偶像剧，脸看起来很不自然。” 小渔的头点的像是小鸡吃米，连忙保证，差点幸福的要晕过去。 再次看向顾然的时候，只觉得这个男人的身影又高大了几分。 太牛逼了。 原以为之前的画廊已是极限，没想到这儿还有这么大一个惊喜。 如果说，之前的画廊视频，是让秦曼雪站稳了脚跟，吸引了大批的粉丝。 那这次，就相当于给她弄了好几个护身符。 “小渔怎么了？今天生病了吗？”顾然看着身边的秦曼雪问道。 现在拍摄已经结束了，秦曼雪轻轻摇头，“不太懂，可能是觉得效果很好吧。” 这时，小渔也正好走了过来，说道：“这次的视频我让人抓紧剪辑，最好在这明天之内就发出去。” 这算是正常的流程速度，但小渔说的非常郑重其事。 “视频出来之后，我会让爷爷奶奶们看一眼，如果不合适我们就再修改。” 这时，两人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了。 秦曼雪错愕的问：“啊？我还以为刚刚那段会剪辑掉。” “不会，我刚刚请示过了，可以放出去。” “太好了！”秦曼雪同样懂得那短短十几秒的含金量，再看向顾然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小渔姐，我申请在琴岛再留一天行吗？” 第375章 饭局 面对秦曼雪的要求，小渔却是摇头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她就算以后真的起飞了，那也不能耍大牌，甚至要别其它艺人还要小心百倍，更不能传出一丁点和原则性的负面新闻。 所以，这一次秦曼雪不能继续再逗留了，原本改到中午的飞机已经是很赶了，再留下去只会迟到或者放人鸽子，对口碑是一种打击。 正在上升期，哪能有这种事儿？ 所以，在拍摄结束后没多久，顾然和几位老人家打了个招呼，然后才把人送去机场。 在回来的路途上，顾然忽然接到了郑自晨的电话。 现在，顾然是真的不想和这位郑老板有过多的粘连，汤嫣特地交代过，不要和此人有过多的接触。 但是接了人家的金卡，又把陈深文送入监狱，想没有关联是不可能的。 叹了口气，顾然还是接通了电话。 “顾然，听说你已经回琴岛了。” 郑自晨开门见山的说道，听不出语气是什么情绪。 顾然手搭在方向盘上，淡淡的答道：“嗯，回来了，郑老板有事儿吗？” 郑自晨这才笑了一下，说道：“嗨，我能有什么事儿，就是想着咱们都是朋友了，都没邀请你吃过一顿饭，实在是我没尽到地主之谊，所以想问问你，这两天有空吗？咱们约个饭局呗。” 来了来了。 顾然总有一种他要穷图匕见的感觉。 “呵呵，你不会觉得，这是一场鸿门宴吧？” 顾然失笑的说道：“您误会了，您请我我当然要到场，刚刚只是在想送什么礼物好。” “唉，咱们都是朋友了，礼物什么的就没有必要了，我什么都不缺。不过，听说你还弄了什么青花瓷的碎片，在修复，以后要是修好了，可得让我看一眼啊。” 嗯？ 这老小子的消息是真灵通啊，才刚刚结束拍摄不到两小时，他就收到了消息，这会儿是在装傻而已，目的居然是那件青花瓷。 顾然也不好拒绝，只能笑道：“还真是巧了，今天才刚刚修补完成，您要是感兴趣，我直接带去就好了。” “行，那我就等着了。” 随后两人又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再之后，他就发了饭局的地址过来。 郑自晨把饭局约在时间，但顾然还是往后延了一天，定在了明天中午。 过后不久，他又收到了柳雅的电话。 已经有几天没见到她了，这几天她跟着左宁还有徐粥不知道在鼓捣什么，相当的忙碌。 “郑自晨和你约饭局了？”柳雅开门见山的问道。 “嗯，你怎么知道？这消息也太灵通了。” “我表哥的手下说的，现在这个局势，盯紧他的任何动作都是有必要的，而且他这次约你，并没有特地瞒着谁。” 这话顾然听的有点别扭。 什么叫没有特地瞒着谁？ 约个饭都要瞒着人，这些有钱人的隐私都重要到这种程度了吗？ 顾然表示不理解，但是尊重。 “你觉得，这次饭局有问题？”顾然问道。 “很大可能，他刚刚提陈深文的事儿了吗？” “那倒没有，怎么了？” 柳雅轻轻叹了口气：“还怎么了，你是不知道，自从陈深文被关进去之后，就有人在争取他，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我想，很大概率就是他。” “那现在呢？” “人已经转移到了琴岛，而且我舅舅介入了，他和造假案有关，除非是军方或者国安，不然别人动不了。” 顾然听到这话，不免深深皱眉，“不是，那这事儿已经不是我能插手的了，他还找我吃饭干什么？” “我也在想，但是想不通。” “……” 顾然只能无奈苦笑：“我已经答应了，怕是放不了鸽子了。” “行，那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你也一起？”顾然是有些诧异的。 “怎么了，你去吃饭，带女朋友不是很正常吗？”柳雅反问：“你不会是忘了，咱俩还是假装情侣这件事吧？以后还得帮我应付太奶奶的。” “没忘没忘。”顾然汗颜，苦笑道：“我只是想着，你这几天不是挺忙的吗？有空吗？” “有空啊，之前和你说再忙是找借口，我在外边玩呢，你和曼雪二人世界，我也总不能一直当灯泡啊，你不难受我还膈应呢。” 这话让顾然哭笑不得，失声笑道：“我还真以为你搞事业去了，行吧，那你回来的时候和我说一声。” “我确实搞了事业啊，不过效率比一般人快很多就是了。对了，我刚还收到那个青花瓷的图片了，比我想象的好太多了，就是可惜，没有亲眼见到你最后画纹饰。” 顾然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你该不会是怕这个，所以提前跑了吧？” 那堆碎片中，还有没有拼好的，秦曼雪和柳雅都约好了，一人一个，柳雅的现在连漆胶都没有完成。 这徒弟啊，算是养废了。 “才不是，这不是你那几天正好不在吗，我对这个还是很感兴趣的。” 这话顾然是信的，她的爱好太广了，基本见到什么就喜欢什么，而且并不是什么三分钟热度。 “有空再教你吧，你是怎么知道我修复好的？是曼雪告诉你的？” 柳雅答道：“她有个给我发图片，不过我舅舅那边，还有其他的一些渠道，都有相关的。” 顾然惊讶道：“不是吧，我还没宣传，曼雪的视频也还没发出去，消息就传开了？” “不奇怪，裘翡和章平不就在你那吗，还有夏南风，这三个人在圈子里还是交际面挺广的，加上前几天在庄园里，你那个五百万的碎片，可是惹了不少人注意，现在他们一发出去，受到关注是自然的。” “原来是这样。” 顾然还以为，郑自晨在疗养院里安插了什么人呢。 这么一说倒是放心多了。 柳雅很敏锐的察觉到了顾然的想法，问道：“你是觉得这事儿有蹊跷？” “嗯，是有点怪。” “行，我立刻让人排查。” 这事儿是在疗养院发生的，柳雅可不敢掉意轻心。 第376章 接受现实 顾然回到疗养院的时候，没想到那些大佬还没走，反而又向上一次那样聚在一起玩了起来。 这可让夏南风同志忙坏了，谁招呼他，他都会去跑个腿啥的，还乐呵极了。 当然，像这种机会，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夏南风这面相就好，人也乖巧，更不会特地谄媚，还是很受人喜欢的。 见到顾然回来，他一下就走了上来，说道：“你小子回来的可真是时候，我里里外外的帮你招呼完了才回来，故意掐点的是吧？” “你傻吧？疗养院里又不是没人，而且不还有护士什么的吗？就你一个人忙？” 顾然看着正在院子各玩各的大佬们，都觉得这小子在冒傻气。 “你才傻，这种事儿能不让外人帮，肯定得自己来啊，我就是没想到，工程量那么大。” 能不大吗，今天来的人比上次还多一些，桌椅什么的有现成的倒是不用他再忙活，找点瓜果香茶，再帮忙跑个腿啥的就够呛了。 跟着夏南风进屋，就看见裘大师和章老师坐在落地窗旁的沙发上，正讨论着桌子上的，一整块玻璃种。 这正是顾然交给夏南风，让他帮忙自己套几个物件的那块料子。 当然，当初之所以肯交给他，并不是对他这个人有多么信任，而是知道他背后有好几个名师。 此时，他们两个正在讨论着，这个玉能做成什么物件，显然都觉得，这么好的东西，如果切割成多份，是一种浪费。 见到顾然的时候，章老师直接站了起来，激动的走到顾然面前，说道：“顾老师，你这玻璃种可不能让夏南风糟蹋了啊，这种品质，这种透明度，还有这种完整性，我觉得做成一个卧佛就很好。” 说着，他拿着一个本子给顾然看，说道：“你看看，我图都画好了。” 看得出来，章老师是有些绘画功底的，这卧佛画的还真挺不错的，面容慈祥，体态优美，很是符合这个玉的特质。 “嗯……你觉得改成这样，怎么样？” 说着话，顾然拿起一支笔，直接在边上的空白处，重新画了一双佛目。 与原设计的睁眼佛相比，顾然把佛目闭上了，眼睛往下看。 “这……” 章老师拿着端详了几眼，而后啧了一声，点头道：“嗯，合适，这样更合适。没想到，顾老师的画功也是这么了得，就这么几笔我能看得出来，境界比我高多了。” 夏南风看了一眼，不觉得有什么，说道：“老师，这有点夸过了吧？” 他是知道的，这个疗养院都请顾然画壁画，可是要说比自己的老师画的还好，他很是存疑。 自己老师也是的，还拍上马屁了。 “去，你懂什么？你自己来看看，就这佛目，境界比你高多少！” 嘁~ 夏南风心中不屑，上前看了一眼。 然后就老实了。 自己老师画的是睁眼佛，寓意着观察世间，循声救苦，洞察万物。 而顾然画的是闭眼，代表修行、禅定和内心平静的冥想。 两种寓意本不好在一起比较。 可是，顾然的那双目微微瞌，画的实在太传神了。 画像，眼睛本就是人物最重要的部分，夏南风觉得，仅是这一双眼，他就像是看见了整尊佛。 “牛逼……” 他感觉再多赞美的词儿，都不如这两个字朴实无华。 裘大师也起身走了过来，看到这双佛目的时候，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然后拍了一下手，说道：“哎呀！我刚刚就在和章老弟讨论这个，总觉得他画的佛少了点什么，但我又不是研究这个的，说不上具体的感觉，现在看见你画的佛目，是彻底明白了。” “顾老师，你这造诣也太高了，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啊。” 顾然只能苦笑，之前这两人都是喊他顾先生，现在倒是完全改称呼了。 当然，这点小事儿他并不怎么在意，只是谦逊的说道：“交流嘛，你们能认可，我也挺高兴的。” “行，那这个就交给我来做，保证把它最完美的样子展现出来。” 夏南风一听这话也极了，“唉不是，老师，这是我的活儿，你怎么还抢了？” “你功力不到火候，这玩意掌握不了，得我来！你给我打下手，算是咱俩合作的作品，这种行吧？” “不行！您知道这种料子我找了多久吗？可是好不容易碰上一件。” 章老师冷笑一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顾老师不是也卖了你一件顶级料子？” “那这也是我的。” 顾然被他们吵得耳朵痛，忙说道：“二位，你们好像都误会了这，这块玉，我没打算做成卧佛，还是和之前一样，做成首饰物件吧。” 首饰可是要送人的，那么多女人，总不能都送一个卧佛吧？ 要知道，这可是顶级的玻璃种，就算保持它的完整性，价格能翻个几倍，是个传世的物件，顾然还真没那么在意，毕竟，只要他想，这种玩意……他能再找出好几件，而且体积还更大的。 既然是送人的东西，他也没那么大的功利心。 “啊？” 章老师很是不理解的看着顾然，还想劝说些什么的时候，顾然直接抬手打断说道：“您别劝了，我已经打定主意了，不过您放心，下次还有这种好料，我肯定做成完整的物件，到时候还找你们师徒两来操刀。” “……” 章老师嘴角的肌肉忍不住抽了一下。 这人在说什么？ 说的是中文吗？ 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还下次，这种好料？ 你知道多少人玩一辈子赌石，都碰不见这么好的东西吗？ 之前夏南风也是这么以为的，但是在赌石市场见识过了顾然的赌石手段，就不敢那么笃定了。 “老师，还……真的有这种可能。”夏南风扯了一下老师的胳膊，小声说道。 “……” 章老师直接被整无语了，然后看了看手中的图纸，又看了看那块玉，最后闭紧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接受了现实。 第377章 我不相信巧合 再之后，顾然又和夏南风师徒两确定了最后的方案。 两人先采用一半的料子，打造几套风格不同的首饰，如果不够用再取。 如果料子还有剩，做成什么，就让章老师自己决定。 当然，这所有，都是不需要一点费用的，这样的料子可遇不可求，能让他们做已经是极大的认可了，是可以提升圈内名望的。 这种事儿，别人也是抢着做的，怎么可能还要钱？ 随后，顾然又走到裘大师身边问：“那个青花瓷的图片，您都发哪儿了？” “就发了朋友圈啊，你放心，我知道小秦她们要在短视频平台上发，我怎么会提前发出去呢？她们还说，到时候发视频还让我的账号参与共创呢。” 顾然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但也没想解释什么，而是继续问道：“那您的朋友圈，是不是挺多圈内好友的？” “嗯，是挺多的，你别说，还有几个人联系我，问我什么情况，还有问价的，我都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了，没透露出去，这也没得到你同意不是。” 他说到这儿，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问道：“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顾然摇了摇头，没解释什么。 那件青花瓷，现在已经在圈子里传开了，这可能和裘大师有关，但感觉又不大。 或许，真的需要让柳雅的人排查一下了。 …… 琴岛，一个海边别墅里。 “妙啊，是真是妙啊，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见见这个青花瓷，还有顾然了。”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少妇看着平板上的图片，眼神里有掩盖不了的赞赏。 郑自晨就坐在她的对面，浅浅的喝了一口茶笑道：“怎么样，没骗你吧，这技艺简直比咱们的还要出神入化，而且我敢肯定，他并没有使全力，不然不会留着瑕疵的，就是想要告诉世人，这其实是一件修补品。” “呵，还挺有原则的。现在这个青花瓷的消息是你散出去的？” “嗯，酒香不怕巷子深，但也要宣传嘛，咱们帮帮他，最后高价买来，也显得咱们有诚意不是？” 美妇抬眼，看着郑自晨问：“你给他的金卡，他真没用过？” “没有，这小子根本不像咱们调查的那么简单，不是啥愣头青，知道我的钱不好拿。” “那他开出的那几块玻璃种、帝王绿是怎么回事儿？” 郑自晨摇了摇头，“最近这些天，我已经找了好几批人看了监控，就连切下来的皮壳都让人分了好几份送去质检，结果一切正常，什么诡异的地方都没有。” “呵呵。”美妇轻轻摇头，说道：“没有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 这话乍一听，有些悖论的味道，但与郑自晨的想法不谋而合。 “本事啊，这才叫真本事。我不觉得这世界上有这么多的巧合。” 美妇看向窗外，眼皮微微瞌下，眼神却变得凝练，说道： “确实是个人才，到时候直接和他摊牌吧，我相信，他是个识时务的人。他想要什么，我们都能满足他。” “希望吧，不然这小子，还真不好处理。” “老江消失，和他有关吧？” “我的人排查了，不像，但别人也不像。” “可后续和陈深文他们有接触的，只有他，这肯定也不是什么巧合。” 见郑自晨想反驳，美妇抬手打断，说道：“我知道，这是你给左宁下的套，但还是太巧合了，我不相信巧合。” …… 顾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画的那双佛目，一下就流传到了外面那些大佬的手上。 都是见多识广的人，又有丰富的阅历，能从这双佛目中品出的东西，可不是夏南风可以比的。 再之后，许多大佬再看顾然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像是越加的欣赏了。 很快，泰老就找到了顾然，对他说：“你对佛教也有研究？那双佛目，我刚刚还以为，是哪个得道高僧参悟之后，凝练多年功力的一笔……没想到，是你小子的随意一笔。” 顾然失笑道：“有那么夸张吗？应该还好吧？” 这问题还真不太好回答，所以顾然含糊其辞的说道：“其实就是佛教的画看的比较多，其它的文化了解不深。” “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谦虚了，和我说这些虚的，我看不出来吗？听说，你还在算在这里的墙壁上画一些东西，现在对你的作画水平是一百万个放心，不过这题材嘛……宗教不合适，你懂我的意思吧？” 顾然点头，“知道的。” 都是退休的大佬，唯物主义者，在这里画佛教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正能量！ 柳雅早就让人准备好了所有作画的一切，什么都是用的最顶级的，就连颜料都是纯天然，并且最大程度仿氧化和日晒、雨淋变色的材质。 所以，顾然确定好了一些题材后，便直接在午饭后换了一身工装，直接开始作画。 一般而言，这种大篇幅的画作，都是要一些打底框架的，毕竟画者是看不见画作全貌的。 但对于顾然而言却不需要这些。 他站在一面墙前思考了一番，然后手提着一桶调好色的颜料，直接朝着墙上泼了上去。 只听一声哗啦，颜料直接像是一朵妖艳的花在墙上绽开，溅开的颜料则是掉在了早就铺好的垫子上，不用后期清理。 随后，顾然爬上了脚手架，左手拿着调色盘，右手拿着刷子，大刀阔斧的便开始将那滩颜料直接铺画开。 他的手速极快，不一会儿，墙的上半部分就打好了底。 是的，这幅画是分好几个层次的，刚刚那只能算是底色。 这时，顾然发现，在自己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辆红色的宝马。 一个身材火辣，年仅20岁左右的女生靠在车门旁，双手环抱胸前看着他，一双清澈的眼睛盯着顾然，明媚的五官毫不掩饰欣赏。 “你的水平挺不错的。”女孩冲他点了点头，称赞了一句。 “谢谢。” 顾然点头致意。 这大概是哪位大佬家的后备吧？ 这车还挺张扬的。 第378章 唐突了 那漂亮女孩靠在车门旁，双手环抱身前，打量着顾然在墙上的着墨，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是打算画“茶花双寿”对吗？” 双寿指的是两只站在枝杈上的鸟儿，放在这个疗养院中也算是应景。 顾然有些诧异，而后点头说：“嗯，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只是打了个底色。” 就连画的雏形都没有，这也能看得出来？ 是不是有点太神奇了？ “猜的而已。”女孩浅浅一笑。 顾然觉得也有这种可能，不过她在这方面的造诣应该不低。 “姑娘贵姓？”顾然问道。 女孩嫣然一笑，说道：“我姓郑，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看你刚刚的手法，不是普通的画家，咱俩加个联系方式，以后有要画画的时候，我找你帮个忙吧。” 顾然想了想，摇头笑道：“抱歉，我平时不画，这就是之前应了一个朋友的要求。” “哦，我懂，高人嘛，没那么容易请的动。” 郑欣玉反而还有些善解人意，表示自己可以理解。 接着，她又摇了摇头，表示可惜道：“我现在没有什么空，不然肯定会看你画完的。不过没关系，等你画好了我再来观摩欣赏，今儿还有事儿，停下来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A区8栋在哪？” 顾然愣了一下，那正是自己所住的地方。 “你去那干嘛？” 郑欣玉轻轻皱了皱眉，心想这人怎么还多嘴问这一句？ “找人，你到底知不知道？” “找柳雅？” “找她干什么？我找一个叫顾然的神医。” “……” 见面前这个画工的又愣了一下，郑欣玉有些不高兴了。 刚刚聊画的时候，还觉得这人挺有风度的，聊起来也会让人不自觉的放松一些。 怎么忽然感官就变差了呢？ 不就问个地方吗？怎么这么多毛病？ 顾然犹豫了一下，说道：“顾然我认识，你既然喊他神医，那我也知道你找他的目的了，能不能先和我说说情况，我帮你递个话？一般人，他还真不会帮忙。” 虽然这个女子能开的起豪车，也能进这疗养院，身份一定不低。 可是，顾然也不觉得谁找上自己，自己就得帮忙。 萍水相逢，当那老好人干什么？ 先问问情况，再决定也不迟。 而且，他看这女孩通体康健，平时应该也有健身瑜伽，壮的像个小牛犊子一样，根本不像是生病，那就是她身边的人病了。 顾然就更不爱搭理这种麻烦了。 如果她的家人或者朋友，是真大佬级别，那这里的人早就让自己上门了，还能捞一个大人情。 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实在令人重视不太起来。 看她还有些稚气未脱的样子，多半是从哪儿听到自己的医术高超，就让自己去给别人看病，实际上那个人的病情也并不是非自己不可。 小富婆的小任性罢了。 郑欣玉绝对想不到，顾然只是站在脚手架上打量了她几眼，就把她的心思猜了个透彻。 “你认识他？那你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找我，我这儿有急事儿呢。” 郑欣玉顿时抓到了顾然语句中的重点，至于其它的废话，自然而然的过滤掉了。 本小姐要干什么，还要和你一个画工汇报吗？ 哪有把家人朋友的病情随便告诉给一个陌生人的？ 真是没情商。 “……” 顾然无语道：“不是，他挺忙的……” 顾然的话还未说完，对方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你不说算了，反正我都到这儿了，还差这点路？” 说罢，她又冲顾然娇俏的哼了一声，扭着屁股上了车。 “等等……” 郑欣玉根本懒得听，直接关上了车门和车窗，车里播放的音乐让她根本就没听见这人后面要说的是什么。 她并不傻，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算对这个人再不爽，也得收敛，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郑欣玉开着车，在疗养院里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顾然所住的地址在哪儿。 她到了以后，根本就没看见所谓的顾神医。 不过，倒是看见了几个根本惹不起的大佬，就坐在那个小院边上的人工湖边上钓鱼呢。 对待老人，郑欣玉还是很有一套的，她露出一个甜美乖巧的笑容，上前就爷爷奶奶的喊着。 但这些大佬显然不是普通的人，并没有随便就让她套出话来，她更不敢像之前对待那个画工那样转身就走人，所以非常老实的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 “呵呵，我认识你，郑家的小公主吧？”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笑着说道，他在琴岛有过不少政绩，认识的人还是比较多的。 “是的，王老，没想到您还能认识我。” “呵呵，那哪能不知道呢，小郑的掌上明珠嘛。顾然现在出去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干嘛了，你要是真着急，就让你爷爷联系他一下。” 顿时，郑欣玉的脸色有些变了。 就连王老都这么说，看来自己是真的完全低估了这个叫顾然的人。 请个医生，还得自己爷爷亲自出面？ 从面前这几位长辈的语气，她就能判断出，他们和顾然是认识的，但没有人会愿意帮她打这个电话。 愿意太简单了，只有足够重视的人，才不会随意的用电话打扰。 那已经不是普通的电话了，是人情。 不就是个医生吗……就算是疗养院里的，也不至于这样吧…… 王老看她的面色，就知道这丫头想简单了，被惯坏的孩子，总觉得什么都可以轻易获得。 她觉得自己亲自来请，诚意已经够大了。 实际却完全相反。 另一个老人说：“行了姑娘，去屋里等吧，他应该不久也回来了，到时候和他好好说，应该没事儿的。” “嗯，谢谢。” 她走进屋里的时候，正好碰见一个长相白净的男生坐在门口，手中拿着一根玉质簪子，正在雕着上门的纹饰。 “你好，请问有事吗？” “我找顾神医，想在里面等他回来。” “行，那你里面随便坐吧，我给你倒点喝的，喝什么？” 第379章 你的医德呢？ 看着眼前这个长的白净，名字叫夏南风的男生，正在给自己泡茶，郑欣玉的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微笑。 对嘛，这才是自己该有的魅力。 她自然看得出来，夏南风不是普通人，就这穿着和气质就不像，更别说拿着一个价值上百万的簪子在雕着玩了，那种品级的东西，普通人是根本接触不到的。 而且，他殷勤的样子，也根本不像是普通的待客之道。 普通客人，他需要这么殷勤？ 呵呵，姐姐早就看出你心思不纯！ 接下来，就应该坐在自己边上的太师椅上，和自己搭话了吧？ 然而…… 夏南风再给她倒了一杯茶之后，又坐回了门口，低着头做着自己的事儿。 顾然已经在催了，要在他回去之前就弄完。 雕刻完了是不够的，还要镶嵌宝石，以及鎏金等工艺，都是需要时间的。 他也不觉得自己对待那个漂亮女人有多热情，在这里，他待人接物都是这样的态度，毕竟都是大佬。 谁敢保证，这个漂亮女人不是哪位大佬的后辈呢？看起来娇生惯养的，少惹的好。 奉了茶，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对待女人，他是不擅长的，觉得自己不如顾然的十分之一。 郑欣玉端起茶杯，浅浅的品了一口。 明明香气四溢的茶，喝进嘴里却只有淡淡的茗香，不过嘴里的回甘却是很久。 她看了一眼时间，又盯着门口的那个男人。 他怎么回去了？ 郑欣玉拿着茶杯的沿口，走到夏南风身边，在一个蒲团上坐了下去，茶放在地上。 刚刚两人已经互相自我介绍过了，也算是认识了。 坐下后，郑欣玉就一直观察着夏南风手中的动作。 这人的手上很多茧子，手艺也非常精巧，刚刚没有细看，现在才发现，上门的雕花很是精致。 “北派的技法，你老师是唐频？”她问道。 “嗯……他是我的老师。”夏南风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回答道。 比他簪子上雕花更好看的是风吹云舒。 比茗香更好闻的是身边女孩淡雅的馨香。 “你继续啊，你这手挺好看的，比这簪子更像艺术品，我多欣赏一下。” 郑欣玉撩了一下垂在脸颊的发丝，别在耳廓上，笑着说道。 夏南风的心脏猛的跳了一下。 完了。 感觉手不稳了。 “你打扰我了。” “噗呲……”郑欣玉没忍住笑了起来，“你要是耳朵没红，我就信了，喂，你长的也挺帅的，不会没谈过女朋友吧？我就夸你一句，你也害羞？” “我只是没空。” “行行行，知道了。” 郑欣玉还是忍不住笑意。 还以为是个高手，没想到这么单纯，还挺好玩的。 郑欣玉觉得，自己能把他当狗玩。 “你和顾然熟吗？”郑欣玉问。 夏南风想了想，回答：“嗯，算是不错的朋友，这簪子就是他让我帮忙雕的。” 郑欣玉顿时眼睛一亮。 那这关系也太好了点吧？ 而后，经过她的一番打听，才大致知道了顾然是个什么样的人。 此前她也没太把顾然当回事儿，只觉得是个医术不错的医生，自然也就没有让人调查他，现在更是不敢了。 从夏南风嘴里套出的话，让她明白，等会应该怎么应对那个人，既不能给对方留下坏印象，又得让人家答应请求。 夏南风看起来就是个不错的帮手。 所以，郑欣玉小小的卖了一下惨，还用了个美人计。 但没想到，夏南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呆傻，只是含糊其辞的应对她，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推辞。 这让郑欣玉又有了一点挫败感。 你小子别不知好歹嗷！ 等了一个多小时左右，郑欣玉的茶都喝了三杯了，也陪着那些老人掉了三条鱼，顾然才回来。 她远远的就听见，院子里有大佬在和顾然打招呼，那亲切的样子，就像是长辈见到晚辈一般，热切又真诚。 郑欣玉当真是麻了。 也没见到有哪个年轻人，能有这种待遇啊。 他的重要性，居然比自己想的还要多好多。 “小顾啊，你去哪面墙画的？看起来还有模有样的，身上衣服都沾了不少颜料。” “嘿，你这什么话？小顾之前画的那个佛目你又不是没见过，就那功底，能不有模有样吗？” “你画完没？画完了我们去参观参观啊，刚刚谭老还说她外孙女也是学美术的，要拍给孙女看看，让她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呵呵，就画好了一副，就在院门口那儿，你们遛弯消食的时候路过能看见。” 郑欣玉刚刚放下鱼竿，正要迎上来，又听见他们的对话内容，以及那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忽然心中咯噔一跳。 不会吧…… 很快，她的目光就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眼睛。 明眸皓齿，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气质温和。 “你是顾然？” 她的表情变得很古怪，满脸的不可置信：“你怎么这么年轻？你还会画画？” 这对于她来说，太有冲击力了。 那么多大佬推崇的人，是一个二十多岁，年龄和自己相仿的年轻人？ 医术超高的中医，不应该是个老头吗？ 而且你是个名医，你没事儿跑去画什么壁画啊？ 顾然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笑道：“其实我今年七十多岁了，就是医术好，所以就能返老还童。” “……” 郑欣玉的嘴角很不自然的抽了一下。 这个混蛋！ 之前就耍了我一通，现在还拿我寻开心？ 周围人听到这话，都忍不住跟着打趣，还询问顾然怎么做到的。 玩笑几句之后，顾然才回到了屋里，郑欣玉又气愤又委屈的跟在后面。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顾然说道：“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你之前不愿意说明白，我也怕惹麻烦，所以就没亮明身份，想着你来这找不到我，自己就会回去了，没想到你居然还等到现在。” “在你看来，给人治病是麻烦？你不是医生吗？你的医德呢？” 话刚说出口，郑欣玉就后悔了。 明明想维持好关系的，怎么就是忍不住呢？ 现在好了，关系更恶劣了。 第380章 互相谎言 郑欣玉小心翼翼的看着顾然，而后笑了一下说道：“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我着急了一点……” 顾然轻轻点头：“嗯，我可以理解。” 可以理解，但是不想参与。 只要我没有道德，就没有人可以道德绑架我。 夏南风有些看不过去了，对顾然说道：“其实人家姑娘挺不容易的，在这儿等了你这么久，要不是真有难处也不会找到你，对吧？” 顾然看着夏南风，嘴角忍不住浮现笑意，观察着二人问：“你俩，认识？” “不……” “我是他女朋友！” 郑欣玉不等夏南风拒绝，直接的说道。 顿时，夏南风这个小厨男的脸就红了。 他完全没想到，画风会变成这样。 自己怎么凭空多了个女朋友？ 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就感觉心酥酥麻麻的。 就好像是喝了一些酒一样。 顾然的笑意则是更浓了，问道：“那你怎么不早说？你是老夏的女朋友，这忙我能不帮吗？” 郑欣玉一点也不慌张，演技很是高超，很真诚的说道：“这不是想着，怕你帮了忙，不接受我的报酬，我挺不好意思的嘛。” “报酬什么的都好说，只要别骗我就行，老夏……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你们认识多久了啊？” “两个月。” “半年……”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出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顿时，三个人的表情都变得精彩极了。 夏南风带着歉意的看了郑欣玉一眼，郑欣玉则是满脸无奈的看着他，无语道：“你的演技也太差了。” 实际上，她已经发觉，顾然知道自己在撒谎了，但是他自己都没点破，也就打算硬着头皮演下去。 但现在，是真的演不下去了。 队友太猪了。 顾然喝了一口茶，无奈的说道：“姑娘，你就这么在我面前，正大光明利用我兄弟的感情不太好吧？别把人撩了以后，转头就不理了。” “我……” 这件事确实是郑欣玉自己理亏，顾然说的也没错，确实是想着利用完以后就不负责了，最多，送个小礼物当作赔偿。 但以对方的气质和一身名牌就能看出来，一两件礼物对人家根本不算什么。 就比如那上百万的簪子，都随意的摆在门口。 这能是普通礼物就能谢的？ 顾然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说道：“这个忙我真帮不了，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医生，所以你问我的医德……抱歉了，我连医生都不是，怎么会有医德呢？” “……” 这话让郑欣玉很不爽。 “你拒绝我的理由也太敷衍了吧？你不是医生，说出去谁信啊？” 顾然无奈的道：“我真不是，我没有行医资格证。” “……” “我知道，你应该是从哪儿听说，我在这儿给不少人看了病，那是因为泰老就在边上，一边指导着我，不然出了啥问题，我也解决不了啊。” “我啊，就是自己学了一点很杂的乡野医术，碰巧治好了两三个病人，泰老觉得我有点天赋，就好心指点我，说我是个学医的好苗子。” “你也看出来了，我其实就是个画匠，你见过哪个画工那么好的艺术家，还是个神医的？我还这么年轻，逻辑也不合理嘛，对吧？” “……” 郑欣玉愣了一下。 别说，这个说法听起来很靠谱。 而且有理有据。 她在见到顾然之前，还以为是个年纪大的老头呢。 看到他这么年轻的时候，真会下意识的怀疑，这个人的医术，真的行吗？ 但她也不是以貌取人的人。 没想到，才刚刚说服自己，对方就否了。 这下好了，越看他越不像是个什么名医。 外面的传闻果然不实，原来是借着泰老的名头出风头。 见这小妞皱着柳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顾然松了一口气。 他可不爱当这种烂好人，在这个地方身不由己，加上周围情绪渲染，问诊就问诊了，可真有人求上门，能避还是避的好，不然这种事只会源源不断。 夏南风都傻了。 但还是没说什么。 毕竟刚刚是郑欣玉先说谎，顾然这叫礼尚往来，扯平了。 “郑小姐，方便问一下，你找我是因为什么病吗？我觉得，你明明可以请到更好更专业的医生，为什么要舍本逐末呢？” 郑欣玉沉默了几秒，而后说道：“我妈妈，植物人，已经有两年了，国内国外的专家，还有中医什么都看过了，但是结论都一样。说醒来要看她自己的意志力。” “刚开始，我还相信这套说辞，但实在太虚无缥缈了。” 她的面色逐渐变得凝重，视线看向屋外，好似双眼都失去了聚焦。 “我是听说你的医术很传奇，什么只靠把脉就能判断出医院机器扫描都没出来的隐藏病。还有什么针灸……其实这些听起来都假的很，要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相信，不是吗？” 说着话，她又苦涩的笑了一下，说道：“我妈妈以前每年春节，都会带我去庙里拜佛，那时候我不想去，就和她说是封建迷信，但这两年，我去了国内不少寺庙，拜了不少菩萨，也捐了上千万的香油钱……” 说完，她又摆了摆手，起身说道：“今天又白来了啊，打扰了。” 这番话之后，她身上的活泼仿佛一瞬间就消失了，眉眼间的惆怅很浓郁。 夏南风目送着她离开，好似也受到了感染一样，变成了苦瓜脸，看着顾然说：“你这样骗人，不太地道吧？” “心软了？”顾然反问，而后说道：“我不是圣母，这世上的顽疾多的我根本就救不过来，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事儿。” “你想的也太复杂了。”夏南风不能苟同，略带鄙夷的说道。 “你心软，你就跟着去呗，照顾照顾人家的情绪，如果她愿意告诉你，她母亲的情况，就回来转告我。” “你是说……” “嗯，到时候如果有办法再说吧，你先别告诉她，植物人的病因太复杂了，我也不敢打包票，不然人家又要失望一遍了，不是吗？” “行，我就知道你小子还有人性！” 夏南风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迈着步子就跑了出去。 第381章 查出结果了 “你丫才没人性！” 顾然大骂，但人已经跑没影了，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 顾然走到门口，捡起他随便放在那儿的簪子就满心无语。 这人也忒不是个东西了。 在向自己讨要这个料子的时候，还当成心肝宝贝，说是睡觉都恨不得抱着。 现在好了，有另外一个宝贝了，就把这玩意当作路边随便就能捡到的石头，随手放。 这玩意是能随手放的吗？ 夏南风这人还是太单纯了，喜怒哀乐什么的都浮在脸上，别人一看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刚刚被人当作工具人，假男友，他还乐呢。 那是真的心甘情愿。 顾然把他当兄弟，自然也想给他创造一点机会，帮帮那女孩，但没想到，居然是植物人。 对此，顾然也没有多少把握，因为这病因还是太复杂了。 不如先让这傻小子去问问什么情况。 要是和这女孩完全没机会发展，能不能医好这植物人，对于顾然的意义也不大。 …… 吃过晚饭之后，顾然正和泰老下棋呢，柳雅就背着一个单肩包，迈着轻快的步子回来了。 她把包放下，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说道：“泰老，你这也太欺负人了吧？顾然，你也太臭棋篓子了吧？” 顾然瓮声瓮气的说：“观棋不语，真君子，知不知道？” 泰老则是苦笑着说：“他不是臭棋篓子，他是初学者，这是他的第二盘，这天赋已经很不错了。上一局我还能随便落子，这一局，他已经会给我下套子了，这小子，逻辑性很强。” 柳雅诧异了一下，这是初学者该有的水平？ 这小子不会是在扮猪吃老虎吧？ 她又看了一会儿。 最后确定了，这就是猪。 很多手法都显得很稚嫩，但也偶有几个妙手。 这样的棋力是肉眼可见的提升，因为到了后期，他居然还能坚持的住，要知道，这时他的劣势是不断放大的。 “我输了。”顾然苦笑着说：“这太难了。” “没事儿，多玩就不难了，就你这天赋，下次玩，可得你让我子儿了。” 顾然苦笑：“谢谢，您的鼓励还是很有用的。” “嗯，要是我带的那些学生，也有你这种悟性就好了，那我也鼓励他们，不是把他们骂的低头一句话不敢说。” “……” 随后，泰老站了起来，说道：“你们俩年轻人玩吧，我年纪大了，早点回去休息。” 走的时候，他还带了一个“嫣然”的礼盒走了，这自然是顾然送的。 本来，这只是送给泰老的，让他带回去给老婆。 没想到，泰老询问了一些功效、药材，就很感兴趣，送老婆什么的以后再说，研究研究说不定还能出一篇学术期刊。 对此，顾然更是欣喜万分。 泰老是什么地位？ 说是医学界的泰山北斗，一点都不为过。 他的一篇期刊，被刊登在国际上也是非常正常的，更是被无数医学界作为研究材料。 这完全是一篇秒杀广告界，最牛逼的一篇软广了，而效果绝对是核弹级别的。 泰老的背书，比任何宣传词都好。 柳雅也看见了那个礼品袋，说道：“你们的这个产品效果真的挺好的，我连着用了一段时间，感觉挺不错的，让人给我多寄一点，我原价买，送亲戚朋友。” 顾然笑着说：“咱俩还说买就太客套了吧？你要多少说个数，我让人加急送过来。你送过来也是给我打宣传，好事儿，怎么还能收钱呢？” “你小子，会说话。” 柳雅提起边上的小泥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顾然收拾棋盘说道：“我来的时候看见你画的那副图了，看起来很舒服，有什么寓意吗？” 舒服这两个字已经是柳雅很高的夸赞了。 作为一个超级有钱，品位又超级高的人，她的眼光是很挑剔的，更不会说一些恭维的话来糊弄顾然，那没必要。 “那图叫《茶花双寿》，那两只是寿鸟，寓意自然是健康长寿了。” “那还挺适合的，之后的几副想好画什么了吗？” “还没有。” 说着话，顾然在棋盘上落了三颗棋子，这是柳雅照顾他这个新手的福利。 “我怎么感觉，你要鸽呢、” “哎，没灵感不能说是鸽。” 柳雅无奈的看着顾然，说道：“说真的，我还挺嫉妒你的才华，甚至想着，要不把你囚禁在这里好了，让你在每一面墙上都画完，再让你走。” “看来，今天的那幅画，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满意啊。” “嗯，是这样的，我已经让我舅舅那边找人过来做保护性工作了，另外，还打算为这幅画买个上千万的保险。” “啊？” 顾然满脸诧异，“有必要吗？” “当然，相信我的眼光吧，你的东西存在很浓的艺术性，是能传世的东西，或许再过十几二十年，你这就会被俸为经典了。” “嗯，这话我信。” 顾然很是诚恳的点了点头。 他相信，如果是画廊的那几位看见这幅画，都会想办法把整面墙完好无损的弄回去。 当然，这种事儿就算柳雅愿意，出于保护性原则，也不可能这么做的。 “我刚刚已经拍了几张照片给曼雪，她说，之后的题材就决定是这个了，所以你只是一幅画，应该还撑不起她的视频体量。” 说到这儿，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 “其实，曼雪刚刚接触短视频的时候，还和我说过很迷茫，不知道拍什么好，没想到你能给她提供这么多题材，而且一个比一个好，就这么下去，观众的胃口被养刁了，以后真不知道再出什么视频才能维持热度了。” 顾然摸了摸鼻子，“这个问题，我还真没考虑过。” “呵呵，也没什么好考虑的，小渔让她接触了很多别的东西，以后没东西拍了，应该也不拍了，你算是给她领上了一条很好的路。” “对了，你今天和我打电话说的事儿，已经差不多查清楚了。” 顾然愣了一下，“就查清楚了？怎么你说的很简单似的。” 第382章 针对 顾然还记得，自己是下午和柳雅打的电话。 结果只用了半天，她就查清楚了，那件青花瓷的消息是怎么流传出去的。 当然，流传出去是很正常的，但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那就不正常了。 “嗯，虽然有点难度，但是还是查清楚了。一个新来的护工，是在你住进来以后安插进来的。” 柳雅轻轻点头，用很稀松平常的语气说道。 说完，还在棋盘上又走了一步。 这一步很随意的样子，但顾然还是能够敏锐的察觉到，对自己很有威胁。 “……” 柳雅的这个回答，直接让顾然沉默了。 他当然也能感觉的出来，这浓烈的针对性。 “你是说，这个护工，就是特地为了我安插进来的？没必要吧……” 顾然都有些无语了，脑子中又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答案，说道：“背后的人应该就是郑自晨了吧？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 顾然来到琴岛之后，认识的人也不多，能有这种能量，又给人感觉这么不好的人，也就是郑大老板了。 柳雅沉默了一秒，而后说道：“这个没查出来，因为那个护工也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但多半就是郑自晨了。这一步其实很臭，他以前根本就没有心思，也没有胆子在这里面安插人，要不然手法不会显得这么粗糙。是因为你，所以才……” “既给你金卡，又在疗养院这么特殊的地方为你安插人手，明天还特地请你吃饭，他对你器重的很啊，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吸引他？” “我大概猜到了一点，但是不太确定。” 顾然皱着眉头，苦笑着说：“要不明天不去算了，这人太他妈邪门了。” 就连汤嫣都让他别去沾惹这个人。 现在，疗养院的那个护工，明明可以往郑自晨的方向去查，但柳雅还是模棱两可的态度，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嗯，你这笑话挺冷的。” 柳雅知道，他完全是在说玩笑。 都答应了，怎么可能不去？ 再说了，躲得了一次，能躲第二次？ 郑自晨那样的人，就是个笑面虎，没有撕破脸之前会好声好气，把你当做座上宾，但如果站到对立面，那手段能让人喘不过气来。 顾然又苦笑了一下，没再说什么，想了想，又在棋盘上下了一颗子。 柳雅见状，很快又跟上了一手。 这一手很妙，让顾然顿时看明白，她之前意义不明的那一步，其实是提前的布局，现在已经在收网了。 “嗯，有点进步，但是不大。”柳雅笑盈盈的说道。 “输了。” 顾然在模仿之前泰老的棋路，毕竟他之前在棋盘上，只和泰老接触过。 但可惜，他的模仿有些拙劣，早就被柳雅看出了破绽，然后循序渐进的将计就计。 “再来一局？” “来。” 人就是这样，输了以后就想赢，特别是这种有明显棋力上涨的正反馈，让人有些上头。 “对了，我回魔都的时候，左哥在电话里和我说，你舅舅早就盯上了这批造假的人，还有郑自晨，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其实顾然是很关心的，只是一直没有什么合适的机会问。 “这个，其实我也是刚知道的，而且知道的也不多……” 柳雅想了想，而后才说道：“我昨天也问过我舅舅这件事。他告诉我，实际上，以前也是有假货在市场上流通的，不过来源太乱了，品质也参差不齐，不好溯源。直到这两年，琴岛差的假货几乎都不见了，或者说，是沉淀在最下层的市场。” “在稍微有点台面的场合，赝品出现的频率反而更高了，而且品质都非常统一，非常的高，哪怕是经验丰富的鉴宝师也会走眼。” “这是非常不正常的，很明显，背后有一股势力足够大的人在操控这个市场。虽然，流出来的东西，大多都能以假乱真，但再这么下去，会发生什么呢……” 顺着柳雅抛出来的这个问题，顾然思维发散，喃喃道：“劣币驱逐良币……” “对，这是最直观的一个现象。而且会对整个市场造成不可预估的伤害，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儿。所以这一批人必须要抓到。” 顾然说道：“这些东西我们都见过，工艺确实非常成熟，想鉴别是很有难度的，所以应该不是忽然出现的才对，以前没有发现吗？” 造假是一门技术，也不太可能一蹴而就，都是不断推陈出新，让人眼花缭乱。 当然，如果是一种工艺，还是很有可能的。 但偏偏，最近出现的假货类型繁多。 瓷器、牙器、钱币…… 单是顾然看见的，就不下八九种了。 不过这些东西，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生产日期不到两年。 只是，这一特点除了顾然之外，其他人是很难察觉到的。 “陈深文，对这个案件有帮助吗？”顾然问道。 柳雅苦笑，“这人才刚刚被我舅舅他们接触到，就算是要套出消息，也不可能这么快吧？不过是个很重要的突破口。” 顾然点了点头，“那……调查清楚之后呢？抓人？” 这大概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儿吧？ 不说郑自晨是一个超级纳税大户不说，他背后也是有人的，哪有可能这么好抓？ “这个我就不好说了，这些我舅舅没和我说，但他和我说了另外一个难题。” “证据？”顾然脱口而出的问道。 “聪明。” 柳雅学着她舅舅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虽然这些东西都制指向郑自晨，哪怕陈深文可以做证人，但我们还是缺少关键的证据。要是一般人就能定罪了，但对于郑自晨这种人，实在不够。” 关键证据？ 听到这四个字，顾然笑了笑问：“所以，你把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三层楼的宝贝，透露给你舅舅了？” 柳雅摇头，“那倒还没有，他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现在一切都还早呢，就算一切都摆在台面上了，要正大光明的取证，压力也是很大的，而且我不可能直接说啊，最多提醒一两句。” 第383章 好消息 又一盘棋输了。 只不过，这一次顾然的棋力又有明显的上涨。 这一点他自己并不知道，柳雅倒是清楚的很。 同样是让他三子，但这一次，已经明显有了压力。 在此之前是没有感觉的。 这一局结束之后，两人也没继续了，柳雅还记得她那个没有修复的瓷器，对此还是很感兴趣的。 顾然在一旁指点，同时说道：“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忙去取证。” 所指的，自然是郑自晨的那三层小楼中的那些宝贝。 柳雅已经让人帮忙调查过了，玺城的许多楼房都是郑自晨的，而他又没有办任何的证件，所以那些古董，不管是真假，在他手上就是犯法的。 就连青铜器这样的一级文物都有，还有许多带着铭文的器具，这些玩意已经不能用经济价值衡量了，因为是不允许买卖的，反而研究价值很高。 这种东西，放在一般人手上，如果解释不清楚，那判个十年是完全没问题的。 更别提，郑自晨手上，这样的宝贝，有几百上千件。 如果叠加判刑的话，一个弹夹的花生米可能都不够。 柳雅听到这话，停下了手中的事儿，抬头带着笑意的看着顾然说：“怎么？你对那些东西很感兴趣？你这么一说，去取证的时候，也带我呗。” “……” 柳雅早就听顾然说过了，那里面的藏品，足以撑起一个超大型的博物馆展览。 各省的镇馆之宝，在有些宝贝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她也是馋的很。 顾然苦笑：“太危险了，这你就别想了，再说了，你想看什么，有你舅舅在，你还会看不见吗？” “那不一样，这更刺激。” “那也不带你。” “小气，那你要这样，有个好消息我也就不和你分享了。” 柳雅冷哼一声，继续低头，摆弄着自己的瓷器。 顾然却不以为意的说：“能有什么好消息，你能憋到现在还不说？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 “激我是吧？那我偏要透露一点。” 顾然平静的喝水，“你说呗。” “你不是想把安全公司的那几个人挖过来吗？” 一听这话，顾然眼睛都直了。 之前，顾然就知道这几个技术人员很厉害。 现在，系统给了股市精通技能，以及一些类似于黑客的计算机基础知识后，顾然更是意识到了那几位大佬究竟有多牛。 不管怎么样，都想挖到手里。 主要是，之后玩股市，他还是想要几个人帮忙处理技术力上的问题。 到时候如果金额太大了，容易被人盯上，这几个技术人员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另外，顾然也想从他们手上学个一招半式的。 这件事儿，顾然和柳雅提过两三次，对于他们两个而言，已经算是频繁的了，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顾然还以为，这件事儿不知道会往后延多久，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眉目。 “这么重要 的事儿你怎么才说啊？是已经接触上了吗？” 顾然实在忍不住好奇，追问道。 那几个人是很不好接触的，毕竟都是掌握关键技术和信息的人员，上次能一起出来吃顿饭已经是不容易了。 柳雅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渴了。” “……” 看见她嘴角掀起的微笑，顾然嘴角都抽了一下。 你渴个屁，刚刚下棋的时候就像个水缸似的，都喝光两壶了，还渴？ 当然，顾然也知道，这是想让自己表现一下。 不一会儿，就给她倒了一杯温的蜂蜜水过来，说道：“柳大小姐，现在能再透露一点了不？接触上了？” 柳雅拿起杯子，也没喝就晃着玩，笑吟吟的问：“取证的时候，带我去不？” “带带带，只要没危险，肯定带你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 柳雅满意的喝了一口蜂蜜水，而后才说道：“我这两天其实也不全是去玩的，和他们接触了一下，这个过程比你想象的简单很多。毕竟我之前就是他们最高等级的客户，只要我一个电话，他们就得过来见我。” 这语气让顾然直感慨，唉，有钱真好。 “和我见面的，就是上次在饭店见到的那几个人，他们看见是我的时候，还是很怕的。” 柳雅就是他们的客户，但是上次，亲眼见证他们出卖了另外一个客户，直接把破译器给了顾然。 这对一个安全公司来说，是致命的，如果消息传出去，不仅他们要牢底坐穿、迎来郑自晨的报复，公司自然也会瞬间破产，以及以前合作过的客户问责，会闹出多大的乱子，他们都不敢想。 “然后呢？” “你猜。” “……” 我小孩啊？还猜？ 但顾然还是认真的想了想，回答道： “以我对你的了解，如果没有之前见面的前提下，你多半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但是这次，应该是开门见山，威逼利诱？” 柳雅诧异的看了顾然一眼，点头道：“你猜的还挺准的，是威逼利诱，只不过我并没有直接威胁，因为气氛已经够了，所以就许诺了不少好处。他们倒是挺满意的，但是他们走不了，因为有天价的违约金。” 对此，顾然一点都不惊讶。 这种技术性人才，又和那么多重要客户的绝密信息直接对接，没有天价违约金才奇怪。 顾然此前就对这比违约金心中有了点数，但直到柳雅报出来之后，顾然还是觉得离谱，因为数额已经大的吓死人了。 “我就知道你听完会是这个表情，不过这都是小事儿。” “小事儿？你还有办法？”顾然眼睛一亮的问道。 “嗯，不难。” 柳雅说道：“我让人去查了这家公司的结构，虽然这是一家网络信息安全公司，但这个东西他们是藏不了的，一查就清楚。” “这家公司的持股人，一共就三个人，其中一个咱们见过几次，叫什么我一下忘了。另外两个就巧了，其中一个是郑自晨的侄子，还有一个，也和郑自晨也有点关系，所以……” 第384章 头皮发麻 顾然也没想到，聊着另外一件事儿，最后又绕回了郑自晨的身上。 公司的两个关键股东，都是郑自晨的人，也就是说，这一家公司实际上就是他的。 这个消息让顾然的头皮有些发麻。 顾然吞咽了一口口水说道：“我靠，这家安全公司，是整个琴岛最出名的了吧？” 柳雅轻轻摇头，“不，不止是琴岛，他们的业务覆盖整个省，周边的几个城市，都有他们的大客户，另外京城、魔都也有。” 呼~ 顾然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之前就知道郑自晨的很牛，但没想到，只是窥见了冰山一角就足以让人惊掉下巴了。 柳雅眯着眼，嘴角带着笑意说：“怎么样，你是不是也没想到？这个老东西的手上有那么多重要的客户，而这些客户的重要信息，他随时都可以查阅、检索，相信我，他绝对有这种能力。” 顾然后知后觉的苦笑一番，“我当然信，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想，这大概才是这个公司存在的原因。” 太恐怖了，只要是和这个安全公司合作过的人，就是把最重要的东西交到了他们的手上。 比如柳雅的那个仓库，已经是固若金汤了，但他们随时可以监守自盗。 虽然合同上写着他们没有权限去知道客户手上的秘密是什么，但合同上的东西要真有那么大的束缚力，这个世界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官司了。 而这些东西加起来，就是一张覆盖着无数人的一张网。 要知道，能和这家公司合作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他们手上的东西，都是极有份量的。 忽然，顾然又想起一件事儿，顿时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他在那个仓库里，还帮柳雅鉴别过不少东西，当时觉得就只有他们自己几个人，所以赝品有些工艺刁钻之处都说了出来，没有多少藏私的心思。 当时的他，是自信的，自负的。 觉得哪怕这些人知道了，也不可能去考究，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么隐秘的漏洞的。 可是…… 现在，那段监控，恐怕都不知道被郑自晨翻看、研究了多少遍。 一想到那种背后有人窥视、解析，顾然就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甚至忍不住喃喃问候了一遍郑自晨的祖上十八代。 怪不得汤嫣让自己远离这个人，这人太他妈邪门了。 忽然，顾然又想起一件事，问道：“徐粥的那个高尔夫球场，应该没有问题吧？” 柳雅回答：“那里没有，那里面就只有一两个特定的房间和门口有监控，毕竟是个需要私密性的场合。” “那就好。对了，这些人都在郑自晨手下了，肯定被控制死了，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柳雅说道：“郑自晨倒台不就好了？” 顾然嘴角抽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这怕是难吧，就算假古董的事儿石锤了，也会有替罪羊，不会是他本人当责吧？” 柳雅看着顾然，轻轻摇头说：“你还是想简单了，如果这件事儿闹大了，他不当责都不可能，因为没有人能替他抗住，毕竟涉及的金额已经过十亿了。打击的力度不可能小的了。” “你啊，就是把这人看的太厉害了，不过也就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的普通人，是人就会犯错，犯错了就会被人抓住把柄，然后万劫不复。” “造假造假，工艺高超，但真正的团队面对这类风险又能有什么经验？能有多专业，说白了，不过是个草台班子罢了。” 看着柳雅轻松写意的样子，顾然也感觉轻松不少。 其实她说的挺对的，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只不过郑自晨，看起来唬人一点而已。 …… 顾然和郑自晨约的饭局是中午。 地点在另外一个靠海的庄园里。 区别于上一座售卖赌石毛料的庄园，这一座显得更加奢华大气，全中式的布局和装潢，名贵的树种和花草在这里随处可见，家具全是名贵的木材制成，雕刻着各种纹饰，加上鎏金等工艺，看起来大气非凡。 并且，这一次郑自晨的款待非常重视。 这从这次的菜肴就能看的出来。 一个很大的圆形餐桌上，放着十几道菜肴，摆放和雕花都很是讲究。 都能媲美国宴了吧？ 这大概，也就是最奢华的一次鸿门宴了。 郑自晨见到顾然的时候很高兴，但是见到了柳雅也跟着一起来的时候，眼底又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常色。 “郑老板不会不欢迎我吧？” 柳雅亲热的挽着顾然的手臂，笑盈盈的问道。 接着，她又提着一个小盒子，递给郑自晨说道：“这是我们给您带的见面礼，自己捣鼓的小玩意，您可别嫌弃啊。” “唉，你们真是客气，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呢？” 虽然这么说着，但他还是接了过去。 柳雅说道：“您可以现在就看看，然后帮忙点评一下。” “点评？” 郑自晨挑了一些眉毛，不知道柳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但还是亲切的笑着，说道：“好，那我就看看，你们送的礼物，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哈哈。” 礼盒并没有什么修饰，只是一个酸枝做成的木盒，半米见方，上面刷了黑漆，看起来古朴又华贵。 但这种东西，在郑自晨眼力，也就是普通货色。 把礼盒放在一张方桌上，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元代的青花寿桃瓷盘，品相不错，只不过是一个碎掉以后的 修复品。 就如秦曼雪做的那个一样，用的是金缮工艺，在裂缝处涂了金粉，让它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郑自晨看到以后，便小心翼翼的拿了起来，诧异的说道：“哎呀，这工艺，简直绝了啊！我之前就听说，顾然修复了一个青花瓷瓶，还看见了图片，没想到还有一个金缮的碟子，真漂亮啊，顾老弟，手是真巧啊。” 他爱不释手的放在手中把玩、观赏，好似很喜欢的样子。 柳雅却说道：“郑老板，这个可是我做的哦。” 第385章 要扣出三室一厅了 “啊？” 郑自晨诧异的看着柳雅，而后哈哈大笑一声这，“柳小姐，你不会是在和我开玩笑吧？我知道你学的东西很多，但没听说过你还会这一手啊，这工艺，简直看不出来是个新手做的啊。” “这是我在边上指导她做的。”顾然说道。 “哦，那就能理解了，名师出高徒嘛，哈哈。” 柳雅跟着笑道：“那这么说，郑老板对这么礼物还算满意咯？那我就放心了，不瞒你说，这是我第一次做的东西，还是挺有意义的，正巧来您这儿赴宴，就想着送您，可别嫌弃啊。” “哎，哪里话，这可是好东西啊。料子好，工艺也好，是两种艺术的结合，一加一大于二，是好东西，我回去就让人弄一个最好的底座放着。” 顾然心中暗笑。 这还真是花花娇子人人抬。 郑自晨这些恭维的彩虹屁也是张嘴就来。 这碟子，如果没有损坏，大概值个20w，但是现在，恐怕就只有8w了。 完整的他也看不上，更别说这种修复的了。 但柳雅心中反而不这么想。 她一直观察着郑自晨的表情，哪怕是细微的也没放过。 她算是看出了一些东西。 郑自晨是真的喜欢这个，但喜欢的是金缮的工艺这，手指一直在修补的地方摩挲着，正反翻了好几遍的研究。 最后，才有些爱不释手的放回盒子中这，说道：“二位，先喝些茶，我还有两个人没到，所以咱们还没开席。” 顾然点头，“理解的，我们来的比较早嘛。” 正说着，就听见门口有脚步声，还有两个女人说话的声音。 其中一个声音，顾然觉得很是耳熟。 果不其然，其中一位自己就见过，正是昨天跑到疗养院，找自己给她妈妈治病的郑欣玉。 另外一位，是一个美妇人，看起来风韵犹存，柔和的五官给人的感觉很温柔。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郑自晨站了起来，给双方做了个介绍。 先是着重介绍了一遍顾然和柳雅，然后才说道： “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桑静，你们要不嫌弃，喊声桑姨就好。” 柳雅听到这话，便反驳道：“郑老板，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桑姐这么年轻，喊姨不合适。” 桑静一听这话，就乐了，捂着嘴笑着说道：“岐杏柳家的长公主不仅长的美貌如花，说话也这么招人喜欢。老郑啊，下次和小辈介绍我的时候，就得像小雅这么说，知道不？” 郑自晨连忙笑着拱了拱手，算是赔了个罪。 然后介绍起了另外一位，“这位是我的小女儿，欣玉……” 他还没说完，就看见，自己的女儿正直勾勾的盯着顾然的脸，表情很是不忿。 对自己这女儿，郑自晨是很了解的，有些小性子，但一般也不会对陌生人这样啊，这点涵养还是有的，除非是两人早之前就认识，还有些旧仇。 事情好像一下就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咳咳、欣玉你干嘛呢？不许这么没礼貌。” “爸，我没……是这个人骗我。” 郑欣玉咬牙切齿的告状。 顾然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他也完全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巧合。 昨天才刚把这大小姐当做路人打发了，还让夏南风那傻小子去接触。 虽然后续他没和自己说什么，但现在看来，两人的相处应该是不太愉快的。 闹麻了。 柳雅也面带调笑的笑容，问道：“怎么回事儿？” “应该是误会，顾然，你解释解释，不然这女儿，我也哄不好啊。” 郑自晨圆场的说道，实际上就是在挑事儿。 郑欣玉忿忿不平的说：“我前几天听说，疗养院来了个很厉害的中医叫顾然，什么疑难杂症，问几句话，把脉就能看出来，还开了药方，然后我昨天就找到疗养院去了。” 顾然苦笑了一下，说道：“那我昨天不是也说了吗？那都是谣言，我根本没那么厉害。” “还在骗我！你你你，混蛋！” 郑大小姐气的都在跳脚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特意让人又查了一遍，还特地拜访了疗养院里的几个长辈，他们都和我说了，你明明很厉害，就连泰老有些问题都要请教你。” 郑欣玉说着说着，又急又气又委屈。 这让顾然真的有些束手无措了。 当着“女朋友”还有郑自晨的面，发生了这样的事儿，那是真尴尬，脚趾都快扣出三室一厅了。 听到这话，郑自晨的面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盯着顾然说道：“顾兄弟，你的医术居然还这么好？那这个忙你得帮帮我们啊，有什么条件，你直接提就好了！” 看着郑自晨郑重其事的样子，顾然就觉得怪的慌。 就凭这老东西对自己的关注，青花瓷第一时间修复好都知道，自己会医术这事儿会不知道？ 他要真着急，早该开口了，而不是让郑欣玉去疗养院找自己，而且最后还弄的这么尴尬。 不对劲，十分的不对劲。 难不成，又是他做的局？ 实在太有可能了。 顾然已经越发看不清这个人了。 心念千思百转，只是一秒之间的事儿，顾然这才回答道：“实不相瞒，昨天我也是想帮的，但是听到郑小姐的母亲是植物人，我就没多少底气了，因为我也没接触过这样的啊……这样，等会儿，我去见见阿姨，试试行吗？” 郑欣玉一听这话，眼睛都红了，可怜巴巴的看着顾然说：“你怎么会没有把握？别的病，我就没听有什么难得住你的，你就是不想帮忙！”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都出来了。 顾然是真的没招了，无奈的说：“真没有，我尽力，行吧？” 郑自晨拍着女儿的肩膀说道：“欣玉，顾然还没见到人，他也不敢打包票啊，现在不是还有救醒你妈的机会吗？别哭了，总得让人好好吃顿饭，然后才好看病啊，你说是吧？” 郑欣玉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泪，这才说道：“嗯……顾先生，刚刚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第386章 桑静 人齐了之后这，稍微一阵寒暄，便各自落座，开席了。 只有五个人的饭局，但却是满桌精美的食物，以及一张大圆桌，所以所有人之间所坐的间隔都不小。 顾然还是挺喜欢这种感觉的，可以很容易看见所有人的所有眼神和面部细节。 前几天回了一趟魔都，遇见了那个心理医生，在她的推荐下，顾然还是抽空看了一些心理学的视频和书籍。 中医中虽然也有这些，但并不成系统，还是需要学习的。 顾然也不知道是自己学艺不精，还是郑自晨父女俩的演技高超。 观察了好一会儿，居然都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异常。 这反而不正常了。 顾然的第六感告诉他，郑欣玉的出现是不正常的，太突兀，太巧合，而且目标性也太强了。 在刚刚那番小矛盾之后，这位郑公主倒是安静了许多，看起来很娴静，时而只是微笑一下。 反观郑自晨，就要热情许多，先是给顾然介绍了一番桌上这些菜肴的制作过程，还有来历。 他的介绍并不是干巴巴的，反而充满着一股人文风味、传奇色彩。 让原本就看起来不简单的菜肴，好像变得金光闪闪一样。 从这方面能判断出，郑自晨是一个很会讲故事的人。 而且更感觉像是后天锻炼出来的，就好像是在古玩市场，那些物件贩子，介绍自己东西的时候，都会为一件不起眼的小东西辅上一个故事，甚至还和历史名人有关，让顾客顿时就感觉这物件不一样了。 只不过，这些话从郑自晨这种级别的人嘴里说出来时，更有些说服力一些。 不过味道确实是挺不错的。 很显然，郑自晨虽然约的是饭局。 但今天的重点根本就不是吃饭。 在几番寒暄式的敬酒，以及题外话的聊天之后，终于进入了主题。 “顾先生，听说你修复了一件碎的很厉害的，奇石竹林玉壶春瓶，郑老哥还给我看了几张图片，从图片上看，一点修复的痕迹都没有，实在太神奇了，怕是故宫的修复师都没有这种技术，我可是喜欢的很，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让我一饱眼福？” 说话的是那位看起来风韵犹存的美妇人，桑静。 刚刚在聊天的过程中，她的话也不多，但每每发言都很犀利，一针见血的关键，说话的感觉又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所以让人对她的感官很好。 “当然没问题，昨天郑叔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特地交代过了。” 顾然起身，走到刚刚喝茶的外厅，把先前搁在外面的箱子拿了进来。 这个箱子要比柳雅拿的那个大不少，之前先放在地上，所以并不是很显眼。 顾然把箱子拿进来的时候，能感觉到，郑自晨和桑静的眼睛都直了。 “桑姐，你看到可别觉得失望啊，因为修复的痕迹还是有的，图片上看不清晰而已。” 顾然客套的说了一句之后，便把箱子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从中取出瓶子给桑静递了过去。 桑静整个人都好似换了个状态，之前喝了酒，看起来一直都有种慵懒的美感。 但现在，她已经站了起来，甚至还迎了上来，直接从顾然的手中接了过去。 嗯？ 至于这么激动吗？ 顾然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似乎真的有些激动，眼神似乎被瓶子吸住拔不出来了。 顾然能肯定，对方也是深谙文玩一道的，她不会不知道，瓷器这种贵重的东西，应该等对方放在桌子上，然后再接手的，不然碎了算谁的？ 可她显然已经有些等不及了，像是抢也似的拿了过去。 郑自晨也看出了桑静有些过头了，轻咳一声说道：“阿静就喜欢瓷器，爱研究这个，所以激动了一点。阿静，你可拿稳一点，这东西碎了，可就不好修复第二次了。” 被他这么一说，桑静也打了个颤，笑了一下说道：“是我失态了，顾先生，好手艺。” 她说着话的时候，只是抬起头对众人抿了一下笑意，而后继续低着头，用手沿着修复的纹路，用指肚摩挲着。 怪了。 她好像根本不在乎这件青花瓷原来的瓷片状态怎么样，反而是特别专注修复的部位，甚至还拿出了一个鉴宝用的小型手电筒在上面照了照。 那模样，相当的认真。 郑欣玉也搬着椅子，坐近桑静，观察着上面的纹路，而后对顾然和柳雅笑着说：“桑姨就这样，她其实也会修复这些东西，所以特别关注这个。” 顾然轻轻点头，“看出来了。” “你看出来我也会这个？”桑静诧异的抬头看着他，刚刚聊天的过程中，她明明就没有说过自己会这个。 顾然指着她细长匀称的手指说道：“上面有些老茧，再从您的神态，不难判断。” “原来是这样，顾先生不止会识宝鉴物，修复文物，就连识人的眼光都这么犀利，你还有看出一些什么吗？” 桑静饶有兴致的问道。 顾然轻轻摇头，“您会修复的，应该还不止是瓷器吧？应该从事过考古工作，还有其它文物修复吧？” “呵呵，我就说了，你的眼光很准。” 桑静笑盈盈的看着顾然，说道：“你修复的这个确实存在瑕疵，凑近看还是能够看到修补的痕迹，但真的很小了。而且依我拙见，这些痕迹，好像都是刻意为之，你可以做到更完美，对吧？” 高手。 她只是看了一小会儿，就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实际上是要比裘大师要厉害很多的，毕竟裘大师当时是亲眼看他制作，最后还很犹豫的得出了这个结论。 其实这个结论是很难得出来的，要知道，这可是几百年前的东西，修复后有瑕疵实在是太正常了，但是他们却能看出来，顾然还留有后手。 单从这一点看，桑静的眼光太毒辣了。 郑自晨把这么一个人安排来一起吃饭，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简单啊。 但是，顾然还是轻轻摇头，说道：“不，您看错了，我哪有那种本事啊，这就是我的全力以赴了。” 第387章 不是鸿门宴？ 听到顾然否认的回答，桑静只是抿着红唇轻轻一笑，没多说什么。 再之后，这件青花瓷就被郑自晨接手了过去。 他也如同桑静那样，如获至宝那般的仔细端详着，甚至还戴了一副眼镜，看起来很有行家的做派。 他并不像桑静那样，看完之后还有一些感悟，而是走到了茶几旁，把它放回了盒子里。 然后，他就说了一句话：“顾老弟，开个价吧，这东西我要了。” 他的语气很是笃定，好似不管顾然开价多少，他都会欣然接受。 那豪气的样子，就好像是买一颗糖那般。 这是顾然完全没想到的，说实话，他就没有给这玩意估价过。 而且，他也没想卖。 如果非要卖的话，也不想卖给郑自晨。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单纯不想卖给他。 这时，郑欣玉见顾然不说话，便笑着说道：“爸，要不你出个价吧，可别太小气。” 郑自晨笑着，“你这丫头，行……” 他沉吟了几秒，而后说道：“我听说，有人想用五百万买这个瓶子还没修复好之前的碎片，现在它修复好了，而且技艺如此精湛，是两种巅峰工艺的糅合，价格自然不能太低，那就……一个亿吧，顾老弟，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金额多吗？ 在场的人都知道，只能算中规中矩。 因为这个瓷瓶在没有碎之前，在拍卖场上，行情好的时候，能到两亿以上，可以说是文玩里最最拔尖的物件了。 虽然碎了，但也被修复好了。 哪怕是一般的修复，也能让这个瓶子的价格来到五千万。 而顾然的手艺，不知道比普通修复师高出了多少个档次，一亿也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顾然苦笑着说道：“您给的价格很高，超出了我的意料。但没办法啊，我也喜欢这个，而且……” 他说到一半，柳雅忽然接口说道：“郑叔，您张口的可太迟了，我近水楼台先得月，已经和顾然签了合同，这个宝贝是要放在拍卖会上的。” 她怕顾然把话说的太满，什么非卖品，那如果以后再出手就不太好看了，便接过了话茬。 另外，如果真要拍卖，她感觉价格是不会低于一亿的。 因为，柳雅那边的视频今天就会发出来。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国内的发烧友多了去了，有人就喜欢猎奇这类，知名度高了，这价格自然不低。 她已经从裘大师和章老师那边得知，现在这个青花瓷，两天一夜的发酵，已经成为了圈子里热门的话题，就那么几张照片，大家传来传去，都传糊了。 甚至，已经破圈的火了。 今天，已经有两波官媒的记者来到疗养院，说是想要提前采访顾然。 但疗养院实在太特殊了，哪怕是官媒的记者也进不去。 柳雅感觉，郑自晨想捡漏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他就是玩弄这东西的人，对价格，肯定是对他们更加敏感的。 在柳雅的眼里，郑自晨实际上是个很吝啬的人，上次会送顾然金卡已经是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了，这次，不能再做亏本的买卖了吧？ “拍卖啊……” 郑自晨略感惋惜的拍了拍已经合起来的盒子，发出砰砰的声响。 而后，他又看着柳雅问：“拍卖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到时候我一定亲自到场举牌，凑个热闹。” “这个时间还没确定呢，我看顾然的意思，他也挺喜欢的，可能想先放一段时间吧，不过时间最长不超过两年。” 柳雅笑着说道，“当然，到时候一定最先通知您。” 郑自晨眯着眼，看着柳雅笑了笑，点头但没说话。 作为老狐狸，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小妮子在玩拖字决。 还两年，唬鬼呢？ 他也是看出来了，这两人就不想把这玩意卖给自己，找了个这么扯淡的理由挽尊。 小姑娘家家，滑头得很。 郑自晨又回到餐桌旁，倒了小半杯酒，举起来对顾然说道：“顾老弟，我是真喜欢这个，既然你们已经签好了拍卖合同，我也不好再横加干涉，但是我有个小请求，希望你们能满足一下。” 顾然也站了起来，陪着他端起了酒杯。 妈的，这个老狐狸，都敬酒了，能是小请求？ 就对方这个身份，说一句能屈能伸一点都不为过。 “有什么您说，我们尽量满足。”顾然说着客套话。 “呵呵，也算个不情之请吧，既然你们没有那么快拍卖，不知道能不能放我这，让我玩儿一段时间？当然，保证金和租金少不了你们的，这总能答应了吧？” 郑自晨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不答应自然是不可能的了，刚刚已经找了个理由推脱没有卖给他，再来一次，那就是打对方的脸了，更何况，对方都敬酒了。 混到了这个层次的人，脸面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而且，对方开的价也不低，租一个月一百万，保证金一亿五千万。 对此，顾然没有任何意见。 他当初捡漏，就是为了能卖出高价的，现在能赚钱，为什么不干？ 刚刚没答应，只是因为利益还不到罢了。 虽然感觉，这事儿里面有些幺蛾子，但钱是真金白银的，管他有什么花心思呢。 得道顾然的同意之后，郑自晨很是高兴，一口就闷了大半杯白酒，然后离开把守在外面的助理喊了进来，说立刻让律师拟租借合同，还要让担保机构的人员现在就过来。 顾然也没想到，他如此郑重其事。 但这关乎到上亿金额的事儿，正式一点更好。 这时，这场饭局已经接近尾声了，虽然大家喝酒都适量，但是都有些微醺了，再过一会儿，后劲怕是也要上来了。 但顾然和柳雅担心的，鸿门宴的戏码还没有上演。 难不成，他们真的只是想要那件青花瓷吗？ 不至于吧？ 要知道，郑自晨第一次和顾然见面，给他金卡的时候，还没有青花瓷呢。 “呵呵，今天高兴，走，顾然，再陪我去书房，咱们再喝点茶。” 顾然眼皮一跳。 要来了？ 第388章 送你送你 郑自晨的书房很特别。 有一半是放着书籍，还有是放着各种文玩奇珍。 就连柜子都是金丝楠木，雕龙画凤，故宫同款的奢侈品，靠放在两边的墙边，看起来既贵气又大气。 顾然一眼就看出来，这些并没有多老，都是几十年内制作出来的，而且每一件的每一个步骤，都是手工打造。 哪怕不是古董，就单纯是它的造价恐怕都得几千万。 更别说，放在上面的各种古籍孤本，和拍卖场上都难见的一切藏品。 甚至，顾然还看见，在书房座位旁的墙上，挂着一副《落霞孤鹜图》。 好像是唐伯虎的真迹。 不过在顾然仔细的端详过后，还是发现，这就是一件仿品，不过仿的技术非常高超，很牛。 但仿品终究是仿品，是存在破绽的。 或许，只有真正资深的鉴宝师才能看出它的漏洞在哪。 郑自晨进书房后，就直接从一个柜子里取出了一套茶具，开始泡茶。 顾然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自然也能看得出来，他拿出来的茶具，是一套宋代的官窑。 上面并没有繁复的纹饰，反而是化繁为简，白净如玉，釉色相当的极品。 见到这玩意的第一眼，顾然心中大概都有了一个估价。 单是那个不起眼的杯子，可能就要10-20万，而这么一套12件，大概就要五百万了。 随后，他又取出一个被包的严实的茶饼，用茶刀撬了一些开始冲泡。 看得出来，他泡茶的手法很娴熟，不过既没有柳雅那般养眼，也简化了许多。 “呵呵，你刚刚从进来开始，就一直观察着我的这个书房，看出了不少门道吧？” 郑自晨语气慢悠悠的说道。 顾然不太喜欢这种语气，总觉得后面的话是不怀好意。 “感兴趣你可以到处看看，我可是知道，你对这些很有研究，正好，帮我看看，这些东西是不是有假货。” 顾然面不改色，心中冷笑。 老登，还用我帮你看？ 真的假的，你不比谁都清楚？ 搁这钓鱼呢？ 别说顾然知道他有些不对劲，哪怕单纯的把他当个好人，那也不可能百分百的说真话。 这些东西的价值太大了，随便一件都是几百万起，自己张嘴就辨假，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反正这些东西，都是水平特高的仿品，就，忽悠呗。 “呵呵，那我就帮您看看，不过我水平也就那样，说错了，你可别怪我。” 郑自晨面带微笑，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和我不用那么客气，你随意就好。唉，就先看看唐伯虎的这副图吧。” “呵呵，行，今天还真是来值了，还能看见唐寅的真迹。” 顾然走到画作前，双手抱在身前，仔细的打量着。 这副《落霞孤鹜图》被裱了起来，还有一点修补的痕迹，不过笔触很是细腻，仿者也是个水平超高着，至少在仿的方面，达到了巅峰的水平。 不仅是形似，甚至还有些神似，要不然也不会能是以假乱真的高仿。 如同这样的东西，其实在郑自晨这里有很多，只能说，他手下的人才，实在太多了。 “这副《落霞孤鹜图》的笔触很随意自由，很生动，一点也不拘于泥的传统，还有明暗深浅的浓淡很有立体感。” “您看，这个线条的流畅性，是有节奏的，是虚实相接的，有活力，有趣味性，很巧妙。” “这种自由构图，看起来很简单，但其实是画者天马行空的添加元素，既有画龙点睛的妙处，又自然的相得益彰，没有一点匠气，就这个特点，他的画就足以流芳百世。” “唐伯虎不愧是唐伯虎，这个丹青的水平，真的很高。” 顾然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谎言最高的境界，也就是虚实相接，他说的这番话里面，其实也有一半的是真话。 郑自晨听后，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说道： “哎呀，顾老弟，你的艺术涵养果然高的很。这幅画，我可是让不少人看过，但能说的这么透彻，能有这种见解的，你还真是第一人。” “来来，先喝杯茶。” 在郑自晨招手后，顾然坐了过去，刚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还没等回甘，就听郑自晨又说道：“这套茶具，你怎么看？” 顾然听到这话，这才开始仔细端详，而后回答道： “不瞒您说，刚刚您把它们取出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像这样保存一套完整的钧瓷已经很少了，我还真挺怕忽然没注意就打翻了，那样我可赔不起。” “您拿这样的茶具招待我，我还是有点受宠若惊的。” 顾然说着，喝完了杯里的茶，稳当的放回茶几上。 郑自晨摆了摆手说：“摔了没事儿，还能听个响。” “……” 顾然一时间，也开始怀疑这套茶具的真假了。 难道我看错了？ 郑自晨又说道：“既然你喜欢，这套就送你了。这套可是孤品啊。” 说着话时，他还盯着这套茶具，有着浓浓的不舍，但也不是故作客气，说送是真送。 孤品？ 顾然眉毛一挑。 原来刚刚还估错价了，既然是孤品，价值再翻好几倍是完全没问题的。 上千万的东西，说送就送了？ 要知道，这套茶具，可能是他这里少有的真品了。 还是那句老话，黄鼠狼给鸡拜年，能有什么好心？ “您别开玩笑了，这太贵重了，我可受不起。” “茶具再贵重，能有我女儿贵重吗？” “？” 顾然愣了一下，直勾勾的看着郑自晨，这话什么意思？ “呵呵，喝多了，说了点胡话，不好意思。” 郑自晨好似后知后觉，找补的解释了一句。 顾然更无语了。 这算什么无心之失啊？ 明明更像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等等，不对！ 顾然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些什么。 怪不得昨天郑欣玉会出现，就是这老登安排的，所以他今天一点也不惊讶。 而且，今天这种场合，郑欣玉的出现是有些突兀的。 这么看来，这老登是想把郑欣玉和自己撮合，又因为自己把柳雅带来，所以他的计划落空了？ 第389章 摊牌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 顾然是越想越害怕。 他甚至现在就想离开这里，离开琴岛。 妈的，这个老东西到底想干什么？ 他对郑欣玉的宠溺，根本不是装出来的。 这种宝贝女儿，都能做棋子，送给自己，那他图的是什么？ 还是低估他了。 而且，更恐怖的是，他明明知道，自己和柳雅是男女朋友，柳雅的身后是岐杏柳家，以及左宁。 他都要破坏这桩感情，真是太邪门了。 顾然很快就从错愕之中恢复了常色，表现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他还是看见，郑自晨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深邃的瞳孔里是复杂的神色。 顾然顿时又看不懂了。 他笑啥？ 刚刚那番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实际上他没有想送女，只是看看自己的反应？ 他绕这么一个大圈子干鸡毛啊？ 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吗？ 一时间，顾然真是不懂他在想什么了。 那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人真的很不爽。 “怎么，你觉得，欣玉配不上你吗？怎么这副表情？” 郑自晨靠在椅子上，手上把玩着茶杯，挑眉问道。 顾然嘴角很不自然的抽了一下，心中不由得在骂娘。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您这话说的，欣玉当然很好，可是，我有女朋友了啊。” 郑自晨玩味的说道：“哦，原来是这个原因啊，可据我所知，你小子有好几个女朋友啊。” “……” 顾然感觉更炸裂了。 倒不是炸裂他知道这件事。 而是他都知道了，还要把女儿往自己这里塞？ 老登，你也太出生了吧？ 郑自晨不在意顾然的神色变化，继续说道：“男人嘛，爱玩我理解。你年轻，有才华，长的俊，要玩的不花才怪了，不过你小子也挺有本事的，居然能让她们相处的那么和谐。” 顾然听了这话，都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他是真懂还是不懂？ 那是和谐吗？ 那是她们之间还不知道，鬼知道哪一天会不会爆炸。 但他这么说，反而像是认真的，正常的亲爹，不会拿女儿开这种玩笑吧？应该是，如果自己有想接近他女儿的苗头，就立刻浇灭才对啊。 哪能自己主动让顾然有这个心思？ 当然，他也不敢有。 “你小子，就是个滑头，一直在装傻，其实刚刚那副《落霞孤鹜图》，你已经看出了不对了，对吧？” 顾然故作惊讶，“啊？《落霞孤鹜图》有问题？” “还演？摊牌吧，你已经发现了那是一幅高仿，你刚刚进书房的时候，眼睛朝那瞟了一眼，神情变化我可是看在眼里的。” 郑自晨似笑非笑的看着顾然，说道：“你小子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就那么两眼，就看出了这画有问题，要知道，这画可是有不下三十人看过，只有三个人看出它是赝品，而且时间都要比你长不少。” “一眼就认出这是假画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你是这幅画的制作者，第二，你在这方面有别人追赶不上的天赋。你，显然就是后者。” 话都说到这里，在演下去就没意思了。 他也算是明白了。 这画就是他故意放在这里，试探自己的。 这老东西，每一步都不是嫌棋，算计着自己呢。 大概是从饭局，从他敬酒开始，就是想着，等到现在酒的后劲上来，自己没那么清醒的时候，故意等自己露破绽。 摊牌的方式有很多种，他偏选择了这种，气势很强，又用送女的方式中和了紧张的气氛。 老狐狸啊。 “呵呵，确实，我是看出了破绽。” “我就知道，看出《海宴图》有破绽的人，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哦，你别误会，那图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顾然点了点头，但紧接着，又从他后面那句话中，品出了一点什么。 他知道自己会怀疑他和《海宴图》有关系？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知道他造假的这件事。 “能说说，你是怎么看出《落霞孤鹜图》有问题的吗？” “嗯，倒也不难，那画确实非常神似，我这种精通画工的人，第一时间也没看出什么问题。倒是上面的提字，差了味道。” “原来如此。” 郑自晨点了点头，说道：“画这幅画的，是一个从小就模仿别人，天赋极高的画手，也是我偶然遇到的。这字当然也是他写的，我倒是觉得很像，没想到在你眼里是个大破绽。” 说着，他站了起来，拿起一个牙雕，说道：“你看看这个。” 顾然瑶瑶的看了一眼，毫不犹豫的说：“猛犸象的，看起来像是康熙那个时期的，不过断裂处的处理还差了点，应该是去年的东西。” “厉害！” 郑自晨放下牙雕，眼睛发亮，拍手说道。 随后，他又打开一个柜子，从中取出一把青铜剑说：“这个呢？” “这个技艺太差了，绣差了点。” “那依你所建，应该怎么处理？” “这我怎么知道？”顾然苦笑。 郑自晨说道：“顾老弟，话都说到这儿了，你还藏着掖着，就没意思了吧？咱们探讨一下嘛，你不会以为，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吧？” 顾然摩挲了一下下巴，还是说道：“在弄完沁色之后，应该放在化学土里再埋两年，再上一次色，会好很多。” “哈哈，你小子，果然是个人才。” 郑自晨把青铜剑随意的放在一个柜子上，快步走到顾然面前说：“加入我们吧，条件随便你提。” “……” 果然，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什么送金卡，邀请自己吃饭，还送女儿，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也只有这个，能让他如此舍得。 见顾然不说话，郑自晨又说道：“你小子，之前鉴宝那么厉害，我就知道你在这方面是个行家，今天看见那个青花瓷能修补的那么好，我就知道，你确实是个天才，你能看出我东西的所有破绽。” “你加入我，我们就能批量的制造出，历史上所有的古董，而且毫无破绽，你想想，这难道不令人兴奋吗？” 第390章 两个坑 郑自晨越来越兴奋。 甚至直接激动的站了起来，大手一挥，目光远眺，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那样子，就好像一瞬间年轻了二十岁。 顾然的面色却越来越冷。 他无法共情郑自晨。 这就是个疯子啊。 他造假并不是为了牟利，而是一种病态的满足。 相由心生。 现在的他，五官却是有些扭曲的。 郑自晨并没有发现顾然已经放下茶杯，不耐烦的样子，而是继续说道： “不瞒你说，现在我的规模很大，但制作的东西还是存在瑕疵的，我想要完美，不想我的东西被任何人看出破绽，哪怕是你！ ” “你只要加入我，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而你，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告诉我一些需要改进的地方就足够了。” “只要这么简单，我就能让你拥有你想要的一切！” 他越说语速就越快，眼睛里满是憧憬的精光，仿佛这不是在和顾然商量，而是一种通知。 谁都不喜欢这种感觉。 顾然也相信，他并不是在画饼，他所说的一切，都能兑现。 如果在以前，自己还是个穷屌丝的时候，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加入进来。 兜比脸都干净了，还谈什么礼仪道德？ 但现在不同了，他许诺的这些，顾然都不缺。 相反，还会带来一定程度的麻烦。 这已经不能说是锦上添花了，是画蛇添足。 傻子才干。 而且，郑自晨显然把事情想简单了，他手下制作出的东西，工艺已经是极高的水平了，自己就算能够看破，也没有能掩盖的方法。 “郑老板，您误会了，你说的这些我也想帮你，可是我的能力有限，能修补的东西就那么点，并不是什么都能帮得上忙的。” 郑自晨听到这话，眼神都变得锐利了起来，眼皮微微眯着，打量着顾然说： “忽然喊我郑老板，这是想和我划清界限？” “……” 顾然也没想到，这家伙忽然会这么敏感，一个称呼而已。 “呵呵，你误会了，之前和人谈事的时候，习惯了这么称呼，再说了，咱们的界限也不好划清，不是吗？” 他送了黑卡，哪怕自己没用，可还是买了好几个昂贵的翡翠，价值都已经上亿了。 而且还是每一个都价格翻翻。 这种事儿，放在台面上来说，已经不是一个运气可以解释的了。 当然，毕竟中间真的没事儿，真想摆脱关系，是没有什么难度的，哪怕郑自晨想在这上面做文章也是如此。 之所以这么说，就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听了这话，郑自晨的面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 重新坐下，他给顾然的杯子里添了茶，好声好气的说道：“顾老弟，我知道，你现在一年也能有上亿的进账，这些还是表面上的钱，背后可能还更多。” “但你这就满足了？区区几亿，够你干什么的？” “……” 一句话，又给顾然干沉默了。 他的是中文吗？ 怎么还让 自己听迷糊了？ “哈哈，你啊，就是忽然有钱，所以就知道满足，但你要知道，人是不会满足的。等过一段时间，你就会知道，这些钱不够承载你的欲望。” 顾然很讨厌他现在的眼神。 一副什么都看透了，能够预测自己未来的样子。 郑自晨喝了一口茶，忽然又笑了起来，说道：“这事儿不急，我就是和你说一声，什么时候加入我都欢迎。另外，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您说。” “对桑静这个人，你怎么看？” 这并不是一个好回答的问题。 而且顾然并不知道他想问的是哪个方面。 这个老狐狸，故意问的模棱两可，让人猜不透心思。 这根本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 “能看得出来，她的专业水平很高，应该在这方面，帮了您不少。” 顾然指的是造假方面。 刚刚吃饭的过程中，虽然没有交谈太多。 但对方偶尔几句，都非常精炼，而且还有对那件青花瓷的看法，也显得很老道，还有和郑自晨之间的关系来看，多半就是帮着郑自晨造假的人之一。 今天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个饭局，就是为了看一眼那件青花瓷，以此帮郑自晨判断自己的水平如何。 单从这一点看，这人就很被郑自晨器重、信任。 所以 顾然也尽量向着她说。 郑自晨笑了起来，隔空指着顾然点了点，“滑头啊，还有呢？我曾经听过一句话，鉴宝如鉴人，殊途同归。你对这个人，就没有一点别的看法？” 顾然只想给他一拳。 你别笑，你笑起来不好看。 而且，这听起来更像是个为难人的问题。 顾然一阵沉吟，然后才答复：“您不信任她，所以才想把她换掉，而我就是那个最好的人选，对吧？” 郑自晨一拍大腿，哈哈笑道：“机敏，你小子这脑瓜子转的是真快。” 顾然并没有因为他的夸赞而感到高兴。 早知道就装傻了。 傻子才没有价值。 喝酒误事啊，喝酒误事。 顾然说道：“您还是且把她留着吧，我对您这事儿兴趣不大，我……” 不等顾然把话说完，郑自晨便抬手打断，说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想把她换掉吗？” “……” 你看我想知道吗？ 和这老登说话真是很费劲啊。 他明明都会说出口，还非要问这么一句，然后观察自己的脸色。 越老越奸。 从进了这个屋子之后，他的每个动作和每句话，都绕着弯，让人根本就猜不透他想干什么。 顾然自然不想知道太多，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是种麻烦。 “您别说了，我可不爱听八卦。” 顾然端起茶杯，眼观鼻，鼻观心，一点都不想掺和。 但郑自晨只是淡淡一笑，摆手道：“这可不是什么八卦，她之后肯定还会接触你，我和你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让你警惕警惕，别踩坑里。” 老东西，说话还挺艺术。 这么一说，真会令人按耐不住好奇，想要多问几句。 那样，就又踩入了另外一个坑。 现在好了，两个人都不信了。 第391章 嘲弄 顾然此前就知道，郑自晨这个人不简单，但还是有些小瞧他了。 心太脏了。 郑自晨可不管顾然什么反应，面带笑意的说道：“她啊，十几年前在国外的深造的时候，我们在一家博物馆认识的，当时聊的很尽兴，还一起吃了一顿饭，然后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过几年，她回国了，我看中了她的专业能力，就试着让她接触了一下这门生意，没想到是如虎添翼，她真的是个天才，当时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把这些玩意做出来，然后卖给老外，只骗他们的钱就好了。” “老外的钱好骗，卖给他们，我们也安心，还算行善积德了。” 顾然听到这，也忍不住笑意。 虽然这个笑话有点地狱，但真的算是行善积德了。 那群傻老外，不骗他们骗谁？ 接着，郑自晨又叹了口气，幽幽道：“可是海关可不好过，哪怕我这儿有门路，也禁不住如此频繁。文玩倒还好，可老外也是贪心的，一般的东西他们看不上，就想要文物，青铜器，带铭文的那种，这不是扯淡吗？这哪是能过海关的东西？” “假的东西做的太真，那它就已经是一件真品了。” “经过一两次严查，我们的东西，基本都运到各大排行拍卖，次数不频繁，但是利润很可观。” “可这个时候，桑静不甘心，所以我在她的蛊惑后，这些东西渐渐的放在市场上开始流通。” “有些东西，一旦开了头，就收不住的。就像是堤坝缺了个口子，洪水只会把口子冲的更大这，把堤坝冲垮。陈深文，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原本，这件事是可以收住的，至少我们安静的蛰伏一段时间，等风口过去，什么事儿都没了。” “但桑静贪心，她背着我，弄上了另外一条线，还招了一批人，正在偷偷摸摸的搞这事儿。背着我赚钱没事儿，我能理解，但她太蠢了，不会审时度势，你说，现在是还能张扬的时候吗？” “她一定还会找你，她自己就是个技术狂，见到你有这种工艺，只会更眼馋，她和我一样，想要做出完美无瑕的古董。至于最后流到哪儿……呵呵，我也不知道。” “为了博取你的信任，她一定会说一些关于我的坏话，就像我现在离间你们一样。但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选择。” 顾然听明白了。 说白了，就是分赃不均，然后另起炉灶。 但郑自晨依赖桑静的技术，所以没有立刻就弄死她。 而桑静还以为自己瞒天过海，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就算有人严查，也有郑自晨这个大靠山顶住一切。 桑静绝对不傻，她也知道，陈深文等人已经爆雷了，是最不适合继续的时候。 但郑自晨说，她还在继续。 那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她知道郑自晨可以解决一切，要么就是郑自晨在扯淡。 顾然更倾向，相信后者。 当然，更是两人都不信。 忽然，顾然注意到，郑自晨的一个微表情。 他的眼神中，在一个瞬间，流露了一抹类似于讥讽、嘲弄的笑容，一闪而逝。 就好像是一只田园猫，摁住了一只老鼠，把它当做玩具在鼓掌间玩弄。 他在享受这个过程。 顿时，顾然又想起了之前学过的关于心理学的一些零星的知识。 具体的学术语句他忘了，但能明白，郑自晨做了这么多，绕了这么多圈子，还和自己说这些，大概率想让自己做的，可能不是帮他造价，或者说，不止是这个目的。 他还想利用自己，和桑静之间产生某些化学反应，以此来达到更多的目的。 老东西。 顾然顺着他的这个思路，大脑开始暴风运转。 但还是没什么眉目。 但越是这样，他越是想和桑静接触看看了。 这时，郑自晨又说道：“对了，据我所知，现在应该有人盯上我了吧？是柳雅的舅舅吧？” “嗯，是的。” “陈深文已经在他手上了？” 顾然又一次点头。 这件事，和他打迷糊根本没什么用，他不知道才怪了。 “那你知道，他们查我，查到哪一步了吗？”郑自晨又问道。 “不知道，这事儿和我没什么关系，也不太关心。” “也是，陈深文的老婆已经是你的女人了，他也变成这种下场，是我也不会太关心的。” 郑自晨把玩着茶杯，沉吟了两秒，说道：“据我所知，应该是缺少了最关键的，证据收集吧？” 顾然知道他在观察自己的面色，自然面不改色，甚至有些茫然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我帮您问问？” 说着，顾然就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手机。 “那不用，哈哈。” 郑自晨抬手阻止，而后一脸不屑的说道：“无所谓，这个我就更不怕了，因为这些东西从来不会经我手，自然不可能收集的到证据……” 听到这话，顾然都忍不住想笑。 啥？ 你说你没接触过？ 你说不可能找到证据？ 太自信了吧，小老弟。 就在顾然心中冷笑的时候，郑自晨忽然冷不丁的问：“对了，你不会录音了吧？” “……” 别说，顾然之前还真有这个想法。 但一想到，没必要，反正自己不想和他有什么关联。 要是真录音了，此刻怕是也难泰然自若。 郑自晨又笑了起来说：“哈哈，开个玩笑，我这个书房是经过特意布置的，就算是录音也会被干扰，而且你的手机现在也没信号，你就是想打电话帮我问，也打不了啊。” 顾然真是觉得这老东西越来越狗了。 特意说刚刚那句话来诈自己。 真是一句话一个坑。 “对了，我也知道，我的嫌疑很大，至少是要被盯上一段时间了，所以，我不是已经把人送到他们手上了吗？这已经很有诚意了吧？” 这狗东西，皮是真够厚的。 那些人不是被你藏起来，然后被我找到的吗？ 说得好像自愿似的。 诚意，那是真没看见。 而且，那些人怕是也橇不出什么实话。 第392章 各怀鬼胎 走出郑自晨的书房，顾然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 这次谈话，对于郑自晨而言，他收获了什么？ 首先，邀请自己加入他那灰色且暴利的生意。 其次，离间自己和桑静还未建立起来的脆弱关系。 最后，好似还在密谋着什么，但是显露的并不明显。 而自己，在这其中，看似重要也不重要。 是双方都想拉拢的人。 他们想利用自己到达某种目的的同时，还想让自己给他们产生效益。 可是，他们能给自己什么呢？ 只有许重利，才能让人冒险。 可他们似乎，都拿不出这种让自己意动的东西。 正在顾然思考的时候，他忽然看见，柳雅、桑静还有郑欣玉正坐在院子里，晒着午后的太阳，喝着花茶。 三位气质、美貌各有千秋的美人坐在一起，很容易就吸引住人的目光，让人下意识的忽略了周围的背景环境。 人都是视觉动物，顾然甚至不想走上去，破坏这一幕和谐又美好的一幕。 不。 不对。 这一幕并不和谐。 她们虽然都在笑，但是坐姿都很有意思。 桑静单手抻着下巴，上身微微前倾，让人很难忽略掉她身前饱满凸起的身材，她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柳雅，在说着什么。 郑欣玉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拿着杯托，另一只手搅着咖啡，脸上的笑有些牵强，坐的离桌子也有些距离。 柳雅则面对着暖阳，双腿叠放在一起，一副倾听的模样，时而带着微笑的冲桑静点头，像是在赞同她的话。 一个带有攻击性，一个想逃跑，还有一个无所谓。 就好像是，桑静在说着什么挑衅的话，柳雅听后不为所动，但是郑欣玉受到了溅射伤害，想要逃跑。 别说，顾然觉得，现在自己现在所站的位置，很适合拍照，然后拿去参赛。 以他的审美，这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顾然！” 其实三人也注意到了他，郑欣玉比谁都高兴，好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逃离的理由，离开椅子，快步的走了上来问道：“你和我爸都聊什么了？” “哦，他说想带我发财。你们又在聊什么呢？好像挺高兴的。” 郑欣玉不嘻嘻。 “生意上的事儿，我听的头疼。” 她在说谎。 如果是生意，那么桑静不可能有攻击性，特别是对于柳雅这种手中既有资源，对生意经又有天赋的人。 顾然有些不满意，便又说道：“对了，你爸刚刚还说，想让我把你娶了，以后继承你们家的家业。” “！” 郑欣玉傻了，瞳孔放大，直勾勾的看着顾然。 满脸的不可置信，又带着薄怒。 “然后呢？” 她带着质问的语气。 嗯？ 她居然没有怀疑真假，那就是接受了这个现实？ 看来这父女也没有表面上那样和谐。 “骗你的，他没说过。” “你……” 这个回答又晃了郑欣玉一下，让她一时间也分不清真假了，指着顾然的鼻子刚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他已经绕过了自己，朝着另外两个女人走了过去。 他就这么走了？ 果然，还和昨天一样讨厌！ 坏东西！ “顾然……” 她的话还没说完，柳雅也跟着站了起来，直接走上来挽住了顾然的胳膊，整个人都靠在了自己的身上，很轻易的就能感受到一阵柔软。 “刚刚喝了些酒，有些难受，我想回去睡觉了。”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顿时让顾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是柳雅第一次对着自己撒娇吧？ 冷不丁的，让人忍不住心田一阵柔软。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会？ 但顾然显然也知道，她这是为了打断桑静和自己的对话。 好像不想让自己和她有什么瓜葛似的。 但桑静显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刚想笑着靠近，就见柳雅这次直接正面扑进了顾然的怀里，在他的耳边撒娇：“快带人家回去嘛。” 嘶~ 顾然只觉得心都酥了。 只好顺着抱着她，轻轻在她的背上拍了几下，然后才抬头看向桑静，问道：“桑姐，您刚刚想说什么？” 结果，桑静只是抿了一下红唇，带着苦涩的说：“没事儿了，照顾好柳小姐。” 同时，她还不动声色的，往顾然的手里塞了一张名片。 她的这个小动作，不仅柳雅看不见，就连郑欣玉也没看见。 但她无奈的语气，还有苦涩的表情，她们都能感受到。 诡计多端的女人。 因为刚刚和郑自晨的那番对话，顾然对桑静的感官大改，但还是小心的收好了那张名片。 伸手不打笑脸人。 等会儿找个垃圾桶就好。 “那我先带她回去休息了，再见。” 柳雅双手搂着自己的脖子，就像是个树懒一样挂着，这样还真难抱着她走。 索性，直接转过身，蹲了下来，直接把她背了起来。 这女人平时穿的很保守，细看也看不出身材有多好，但往自己背上这么一趴，就太明显了，太软乎了。 为了不让她掉下去，顾然也托在了百褶裙的下面。 裙摆是下落的，所以直接接触的并不是裙面。 这时，郑欣玉又走了上来，俏脸上还带着温怒的神情，看了看顾然，又看了看柳雅，满脸的不高兴。 这妞不会要发什么神经吧？ 那些话是你爹说的，你找他去啊。 只见郑欣玉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说道：“我们还没加好友，我妈妈的病，还要找你帮忙。” 这是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你也看出来了，这次不太方便，下次吧，你找夏南风就可以联系到我，先走了，再见。” 说罢，也不搭理这个郑大公主温怒的表情，又一次掠过她，背着柳雅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顾然很明显的听到，柳雅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她呼吸的热浪打在自己的脖子上，有些痒。 忽然，她感觉，顾然托着自己屁股的手在卸力，顿时抱着他的脖子更紧了，说道：“还不能把我放下来，门口有监控的，咱俩现在还是男女朋友呢，你怎么能这么不体贴？” 第393章 不太容易 第一次见到柳雅的时候，顾然对她的印象是端庄智高又自由的大小姐。 后来才知道，这就是个表面阳光活泼，实际腹黑，爱搞事的捣蛋鬼。 就比如现在，顾然把她背到车上的这段路程并不好走。 倒不是因为她太重。 相反，顾然背着她很轻松。 但是她居然使坏，脑袋枕在自己的肩膀上，用另一边的手拿着头发，挠着自己的脸。 那种痒痒的感觉，让整个人的神经都绷紧了，只能避开脸去躲，但人就在自己身上，哪躲的掉？ 反而激起柳雅的玩心，玩的更欢了。 一边用头发绕着自己的脸，另一边红唇微张，吐着热气。 啪！ 顾然忍不住，抬起百褶裙下面的手，在她身上抽了一下。 “啊~你干嘛？你这是耍流氓，知道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她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这里明明已经没有别人了，但她说话的语气，还保持着刚刚那般撒娇，这次还带着浅浅的笑意，让人更酥了。 而且，她的笑，更像是一种挑衅。 顾然喉咙滚动了一下，没好气的威胁道：“你老实点，别捣乱，不然我就把你丢地上。” “我抱着你呢，你丢不掉。” “你今天发什么神经？”顾然咬了咬牙，这妞有点过于火热了。 忽然，柳雅张开红唇，一下贴近了顾然的脖子。 一下就咬了下去。 顾然吃痛，倒吸一口凉气，不过她很有分寸，力度不大，而且很快就松开了。 顾然又没好气的在她屁股上抽了一下，骂骂咧咧的说道：“你属狗的？干嘛呢？” “你偷偷的收那个女人的名片，你以为我不知道？哼。” 她理直气壮，还带着一些责怪的说道。 顾然愣了一下。 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明明没看见啊。 “咦，你居然不狡辩？” “不就收个名片吗？有什么好狡辩的？又不是什么亏心事。” “偷偷摸摸的，和偷情似的，还不亏心？我可要提曼雪看紧你。” 这时，已经到了车旁，顾然把她送入后座，没想到她整个人直接躺在了上面，还勾着顾然的脖子一直不松手。 两人此刻的位置，有些暧昧了。 对方的脸就近在咫尺，视线又一次对撞在了一起。 但顾然还是很干脆的，在她身上又抽了一下，直接站起身，冷笑道：“还替秦曼雪看紧我？那你现在是在干嘛？” 柳雅面色顿时红润了不少。 眼神也变得躲闪了起来。 她直接坐了起来，还整理了一下裙摆，只是腿根异样的感觉让她很不适。 “我喝醉了，让你背一下怎么了？小气鬼。” 顾然气乐了，你还有理上了。 但他还是坐了进去，空间很大的车内，两人的中间还隔着一大段距离，足可以再坐两个人。 司机发动了车子。 随着车窗外的景色在倒退，车内也陷入了安静。 只有开着半扇的窗，有呼呼的风吹进来。 这风不冷，吹起来还有些清爽，至少让人的大脑清醒了不少。 “那个，我……” “嗯，我知道，喝醉了。” 顾然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这是真看出来了，毕竟老中医了，她有几分醉，是一眼能看出来的。 不然，她的举动也不会和平时差距这么大。 演技三分入骨？ 不像是演的，更像是刚刚她们三人喝茶，说了些什么。 这辆车的前后座之间是有隔断的，隔音效果很不错。 顾然直接的问道：“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和我有关？” “嗯……” 柳雅一阵沉吟之后，说道：“嗯，关于你现在处境的问题，不太有利，虽然说的很隐晦，她想让我们分手。” “啊？” 顾然没想到，郑自晨还埋伏了一手，居然让桑静在柳雅耳边吹风。 当然，他们都知道柳雅是什么人，背后是岐杏柳家，一般的威胁是没有用的，也就是说，自己显得处境很差。 只要柳雅离开了，那么郑欣玉就有机会了，怪不得她一丁点也不想听，见到自己直接走上来，也是因为想从自己嘴里套出一点消息。 自己原本只是想逗逗她，没想到踩到了雷区。 而柳雅面对威胁，直接选择了正面刚，反而变成了甜甜的小娇妻姿态。 只是，她这种表态，这会不会过头了？ 顾然可以肯定，如果是她清醒时，桑静不管说什么话都没用，她的表态也只会一如既往，恬静又适度的保持男女朋友关系。 刚刚把她带回车上，两人暧昧不清的时候，她才恍然惊醒。 然后，就变得现在这样尴尬了。 顾然又问了一遍，桑静具体都说了些什么。 没想到，在她的嘴里，自己竟然一脚踩入了一个天局里。 所谓天局，就是有人提前做好了局，只要一脚踩进去，就必然上当，成了瓮中之鳖。 而顾然现在的处境，就是这一批假货，是因为他才被揭露的。 假货的背后，站着一些无论是顾然还是柳雅都很难惹的人物。 这些话，桑静并不是明说的，但话里话外就是这个意思。 现在，唯一能帮顾然解局的，就是郑自晨。 如果柳雅聪明的话，就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这顿饭吃的，还真是够操蛋。 “郑自晨和你说了什么？”柳雅问道。 顾然想了想，并没有瞒着他，如实说了一遍，连同自己的猜测一并说了。 在这里，柳雅无疑是他值得信任的人。 “哼，装神弄鬼。不过这样，我觉得，你倒是更应该去和桑静见一面了。” 顾然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说说你的看法。” “很简单啊，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牢靠，从今天桑静和我说的话能判断出，她还不知道自己是郑自晨的弃子，如果她知道，她会怎么做呢？” 果然，和聪明人说话是轻松的。 顾然点头道：“狗急了还会跳墙，更何况她那样聪明的人。郑自晨想借我的手除掉她，她想拉拢我，很轻易的就能把这潭水搅混，让他们自乱阵脚。” 紧接着，他又叹了口气：“只是，太不容易啊。” 第394章 不对劲 夏南风已经按照顾然所要求的那样，打造好了几件首饰。 当然，这并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也有两位老师帮忙。 他已经尽快的加快了进度。 要知道，他对打磨一件物件，几乎是尽心尽力的，想要让它们在自己的手上达到最完美的状态。 几天做完一件都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因为还有一些额外的点缀工艺。 忽然，夏南风听见有车开来的声音。 对此，他有些奇怪。 在这里，常会有车来，大多都是来找顾然的，虽然他们开着豪车，或是看起来普通，但是车牌很牛逼的车，但进来之后，态度都会很好，能看得出来，都是有事想找顾然帮忙。 也不用怎么打听，其中有人是想请他去治病，也有人是因为他给家中长辈查出来隐患，所以特地登门感谢。 总之，能来到这个地方的人，就没几个泛泛之辈。 夏南风还认识几个，是首都来的，想让他帮忙牵线，但这可让夏南风为难，他感觉自己和顾然的关系还没好到那样。 别的不说，就说昨天来的，那个叫郑欣玉的姑娘，还不是被顾然无情的拒绝了？ 自己说话也不好使啊。 所以，这个院子夏南风感觉是待不住了，还好，今天早上，也不知道是院里哪个大佬发话了，让这里一下就清净了许多。 说话的那位大佬，级别很高，不傻的都不会在他发话之后，还傻乎乎的跑过来。 咋还有车？ 车门打开，夏南风就见到，一条腿利落的先探了出来，运动鞋，牛仔裤，然后车门打的更开了，那人的身子探了出来，是一张五官俊朗的脸。 只见那人下车后，就直冲冲的走了上来，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 不对劲！ 夏南风顿时警惕的起来，因为他看见了顾然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 还不等他站起身来跑，顾然就已经凑到了他身边，一下就揽住了他的肩膀，然后用小臂锁住了他的脖子。 他并没有用力，就像是男人只见打闹般的玩笑。 但，夏南风感觉，不像是玩笑啊！ “呵呵，老夏你跑啥？昨天你去追郑欣玉，后来怎么样了？” 这时，车上的柳雅也走了下来，端庄的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浅笑的盯着他冲他点了点头，然后直接进了屋子，好像对他们的谈话并不感兴趣。 “昨天……” 夏南风想了想说道：“也没什么啊，你那时候不是让我去探查一下她妈妈的情况吗？我就去了啊。” “去哪了？” “医院啊，还能是哪儿？” “行啊，小子，你和那姑娘认识才不到一下午，人家就带你去医院探望她妈？你俩一见钟情啊？” 夏南风拍了拍顾然的胳膊说：“你先放开呗，不然你让我这样咋说？” “行。” 顾然松开他，然后坐了下来，倒是没想再喝茶了，刚刚喝的已经不少了。 夏南风也跟着坐了下来，看着顾然的表情，像是在观察他。 只是好一会儿，什么情绪都没看出来，只好叹了口气说： “那姑娘昨天跑出去后，就直接上了车，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我就安慰了一会儿，真觉得她挺可怜的。然后，问了几句，她刚开始还是不愿意说的，后来哭累了，就和我倾诉，她妈妈的身体情况，挺糟糕的，我就提议去探望一下，她也同意了。” 顾然一边听一边思考。 就这么简单？ “昨天你不是说，让我去问问病情，然后再转告给你吗？我还真打听了，不止是她和我说的，医生也和我聊了几句，情况挺复杂的……总之就是，苏醒的可能性非常小。” 说来，是有些棘手的。 郑母在一次车祸中，双腿残疾，下半辈子都得坐轮椅。 只是，她接受不了，还觉得自己的双腿能做康复训练。 连续做了一段时间，用了不少药，还真有效果。 后来，她就直接放弃了轮椅，可在一次下楼梯的过程中这，她一脚没踩稳，整个人从楼梯上滚落下来，头磕的脑震荡，流了不少血，送到医院急救，最后还是变成了植物人。 植物人也就算了，在手术后的一天内，一个小护士失误，给她吊水用的药用错了，让她醒来的几率更渺茫了。 “这也太多灾多难了吧！” 怪不得请了那么多中内外的名医都没办法。 “那护士用错的是什么药？”顾然问。 “这个……” 夏南风挠了挠头，苦涩的笑着说：“那药名太难记了，当时我也忘拍照了，反正就是用来对脑血管扩张的药，改善血液循环，避免头疼症状加重的……那护士用成了生理盐水，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这么重大的失误？” 那是第一救治时间，那种药的作用又至关重要，却被换了。 不离谱吗？ “对了，她妈妈在哪个医院？” 顾然问道。 “嗯，一个很高端的私人疗养院，除了那家医院本身的主治医师外，也有不少省医院的脑科、精神科名医来看过，但是效果甚微。” 说到这，夏南风忽然拍了一下大腿说道：“对了，我还听说，郑欣玉打算让她妈妈搬到这个疗养院来。” “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就半小时前吧。” “……” 半小时，正是他离开那场鸿门宴的时间。 很明显，是奔着自己来的。 这既合理，又不合理。 合理在，自己是郑欣玉现在手中唯一一根稻草。 不合理在，给她妈妈看过病的名医有很多，自己还是个野路子，她怎么就转院了？ 就有这么信任？ 要知道，这种病人，转院是很麻烦的，对病人也不太好。 搬不搬的，也得自己去看一眼，然后参考自己的意见吧？ 这架势，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确信自己有办法。 要么根本就不在乎病人能不能醒来。 “对了，昨天你和郑欣玉在一起的时候，她问你我的情况了吗？” “问了，不过我都糊弄过去了，放心吧，她包不怀疑你的。” “……” 第395章 等电话 “……” 顾然无语的看着夏南风。 我真傻。 怎么会让这个大聪明去帮我打探病情？ 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还有的话，顾然也没打算问了，大概这傻小子话都被套的差不多了。 “唉，你对那女孩的感官怎么样？” 顾然脸上满是八卦的笑意，冲着夏南风昂了昂头。 “挺不错的。” 夏南风直截了当的说：“只要不是谈她妈妈的事儿，还是挺阳光的，对我做的这些也挺感兴趣的，也挺活泼的，可以追追看……顾然，你教我怎么追女孩吧。” “我？” 顾然一愣。 “对啊，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渣男，教我保证手到擒来。” 顾然听了这话不觉得生气，反而感觉好笑。 这傻小子。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吧？ 在夏南风的肩膀上拍了拍，在他期待的目光注释下，顾然说道：“我还是劝你，换一个目标吧，她真不太行。” 夏南风眉毛一挑，“为什么？” “她没有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你以为她只是一个妈妈生病了，可怜女儿吗？我感觉，她妈妈的病，可能是她一个接近我的理由。” “啊？” 夏南风愣了好一会儿，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看着顾然说： “不是，你没事儿吧？普信男啊？人家用得着利用自己妈妈的病情接近你吗？你哪来的自信啊……不对啊，你也不是这种人啊。” 虽然和顾然认识了没多久，但真不觉得他的思想这么……超前。 顾然都气笑了，没好气的骂道：“你什么毛病，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嗯？” “你知道她爸爸是谁吗？” “我管她爸是谁……所以，是谁啊？” “郑自晨。” “郑……” 这三个字直接让夏南风直接没声了，还像是个没考好试的孩子一样，垂头丧气的低着脑袋，拿起桌上的一个小玉雕，放在手心盘着。 “咋，你怕他？” “不知道怎么说。”夏南风轻轻摇头，“我前几天不是去赌石市场了吗？后来我家老爷子知道了，和我说，少和郑自晨接触，我家老爷子说的话都基本不会解释，也不会错。当然，我也能咂摸出一些东西。” “本来嘛，我和郑自晨就不认识，就去了一趟他的场子，也就没当回事，但我没想到郑欣玉是……” 顾然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接受了自己的这个说法，反问道：“所以，你不怀疑我刚刚说，她是故意来接近我的？” “怀疑啊，但也觉得有可能了。太巧合的事儿，也挺蹊跷的。” 直到这一刻，顾然才觉得，这小子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傻。 这就好，不用和他费劲解释太多。 “你已经知道了，她接近你的目的是什么了？你是怎么知道她是郑自晨的女儿？你查她？” 顾然苦笑着摇了摇头，“不，郑自晨请我吃饭，我去赴约了。本来是没带柳雅一起的，我看郑自晨那老登，像是想帮我和他女儿牵红线。” “另外，我没有查她，我哪有那么闲啊？反而是她查了我，刚刚见面的时候，她就说我骗她，所以我很无奈的，又答应了看看能不能让她妈妈醒来。” “啊？” 这已经不知道是夏南风第几次露出诧异的表情了。 “信息量这么大？郑自晨不是已经知道了，你和柳雅是一对，还把自己女儿塞给你，几个意思？” “好几个意思。” 夏南风抿了一下嘴，没再说什么。 他能猜出一些什么。 顾然着实有些太变态了一些，医术好，丹青水平顶尖，还会识石辨玉，以及鉴宝的水平极高，让人总觉得他身上还藏着些什么别的技能，确实是个值得如此大费周章的人。 但是……让自己的女儿当第三者，插足别人的感情，是不是太离谱了一点？ 而且，那是柳雅啊。 夏南风现在也对柳雅有了些了解，别的不说，单是岐杏未来的继承人之一，这个身份就很难搞啊。 就算是再强的人，也不能忽视这个身份吧？ 除非是，顾然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足够他这样发了疯的拉拢。 “顾然，你听我一句劝，这事儿太蹊跷了，可别……”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又不傻，只是……唉，都答应了能怎么办呢？” 让顾然没想到的是，郑欣玉的速度很快，半小时之后，就有专车把她妈妈接了过来。 这件事，柳雅自然也知道，她并没那么乐意。 这个疗养院，主要还是给各位大佬休息的地方，要是弄的乌烟瘴气，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即便她知道，她和郑欣玉也认识，本要做的面子工程也没去。 同样，顾然就算知道，也没去。 喝醉了，需要休息，很合理吧。 哪怕郑欣玉直接找上门来，顾然也是能躲就躲。 让夏南风帮自己打发她，装睡就完事了。 郑欣玉见夏南风拦着自己，而且态度和昨天相比有差距，就知道现在的时机不合适，只能垂头丧气的离开。 顾然就坐在二楼的沙发上，用透视眼观察着郑欣玉的一举一动。 这姑娘是来请自己去给她母亲治病的，眼底的渴望，还有被拒绝后的失魂落魄不像是演出来的。 但那又怎样？ 和郑自晨的想法又不冲突。 等郑欣玉走后，顾然直接躺在床上，睡了一觉，甚至还做了个梦。 梦境很离奇，细节也记不得了，只记得和郑自晨、桑静有关，最后醒来的时候满头冷汗，感觉非常不好。 算是个噩梦了。 顾然坐起身，连续喝了两大杯水，然后才从口袋拿出那张桑静给自己的那张名片。 上面很简单，只有她的名字和电话，没有任何地址和职位什么的。 没有犹豫，他打了过去。 电话被挂断了，隔了一会儿，对方才打回来，很礼貌的说道：“顾然，你好，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联系我了。” 顾然眉毛一挑。 “你怎么知道是我？” “哦……哈哈，其实我早就有你电话里，但还是给了你名片，也不好意思打扰你，就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呢。” 第396章 演戏 桑静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所以显得非常客气。 她想用这样的态度像顾然传递善意。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她的善意，也是从利益出发的。 这一点顾然自然懂。 正如郑自晨说的那样，桑静可能想要拉拢自己。 但最终目的，是不是像郑自晨说的那样，就不得而知了。 电话中，经过几句交谈，桑静并没有说明来意，两人像是寒暄一般的谈了几句后就挂断了。 但是，二人的心中，都心照不宣的知道，算是达成了某种协定，具体的还要见面再谈。 电话挂断以后，顾然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 刚刚桑静明明什么都没说，但总好像向自己透露了些什么。 顾然更没想到，郑欣玉没有走，她中午过来以后，发现自己在休息，并没有走，反而留了下来，就像上一次那样的等待着。 就坐在门口，夏南风常坐的那个位置，抱着一个ipad在看着什么。 她并没有发现自己，顾然第一想法就是逃跑。 还是不想和这个妞有太多接触。 顾然已经尽量的放轻脚步了，但还是发出了很轻的动静，被她听见了。 郑欣玉回头，冲着顾然明媚的一笑，说道：“休息好了……喂，看见我干嘛那副表情？我都没有打扰你休息，已经很为你考虑了好不好？” 说着，她起身站了起来，还轻轻地拍了拍屁股，走了过来。 顾然揉了一下鼻子，问道：“是吗？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根本不知道啊。” 郑欣玉忍不住笑了一下，淡淡的说道：“好了好了，别演了，你晾着我又不是第一次了，我还能和你急是怎么的？你不会是不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的吧？我不信，柳雅没和你说。” 一层窗户纸，已经被捅破了，如果再装傻那就是真傻了。 顾然坐在一张木椅上，拿起桌上画者青花的茶杯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光，这才说道：“倒是和我说了，只不过当时刚回来，在你家吃饭，酒的后劲刚上来，所以印象不深。” 看着她在自己身旁另一张椅子上坐下，颇有一副纠缠不休的样子，顾然说道：“我答应了你的事儿，自然放在心上，等会儿就跟你去一趟，可以了吧？” 郑欣玉满意的点了点头，玩笑着说：“我还以为，顾大神医这次又要找借口推脱了。我都想好了，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像小孩一样在地上撒泼打滚了……来你这儿玩的爷爷奶奶那么多，到时候丢面子的可是你，你欺负我一个女生。” “……” 她的笑意很是皎洁，让人丝毫都不怀疑，她真的会这么做。 偏偏，她的长相还是属于乖巧讨人喜欢的类型，要真在那些大佬面前玩小孩那一套，顾然一想就觉得尴尬。 “那不至于，我知道你急，那咱们总得吃完晚饭去吧？” 郑欣玉直接站了起来，上前拉住顾然的手腕说道：“等晚饭还得半个多小时呢，你也没那么饿吧？我妈妈现在住的房间，离这不远的，你去看一眼就好，我等会儿请你吃饭，想吃什么你开金口就好，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本小姐都能给你弄来。” 这姑娘看着有些娇小，身条也很是苗条，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子蛮劲儿，拽着顾然的手腕就拉扯到了门口。 当然，如果顾然不愿意，手腕抖一下，她就得在原地摔一个大屁墩。 院子里还有老人在下棋聊天，这么做不太好看。 甚至，还有好几个老人，见到这一幕一点也不奇怪，反而帮着郑欣玉说了几句好话，她们也是知道她妈妈的情况了。 显然，郑欣玉今天下午在这里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至少卖了一波惨，还是很令人唏嘘同情的。 有人帮她说话，顾然就更不好拒绝了。 半推半就的，就上了她的车。 并不是上次那辆，这次是一辆红色的宝马Q7，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张扬。 拉上安全带，顾然问：“你不是说不远吗？怎么还开车了？” “走过去也得一小段路呢，这不是怕您累着吗？” 郑欣玉笑颜如花的说。 她这样标致的美女，声线又甜，很容易就博的人一阵好感。 接着，她从一旁拿出一瓶苏打水，主动打开瓶盖，递给顾然说道：“顾神医，您先喝点水。” 顾然哭笑不得的接了过来，说道：“你也不用这样吧？整的好像我虐待你似的这，既然答应了，我肯定会全力以赴 的。” “我知道，这不是想着和你打好关系吗？” 顾然昂头，喝了一口，眼神却始终在她身上打转。 郑欣玉似乎也感受到了那火辣的目光，下意识的挺直了腰，胸前的优势一下就显得很突出。 这动作，让顾然猝不及防，没忍住嘴里的水就喷了出来，还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郑欣玉也瞬间破功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但又不好说什么。 顾然把瓶盖旋了回去，说道：“我说，你这戏还想演到什么时候？有点假了啊。” 从刚刚见面开始，郑欣玉就在散发魅力，可爱、甜美这般另男人心动的特质，在她身上很充足。 快要溢出身体的活泼。 这根本就不像是母亲病重，有孝心的女儿该有的样子。 并且，这不是顾然第一次见到她。 无论是昨天，还是今天中午的鸿门宴，郑欣玉的身上都有一种公主的娇气，以及淡淡的蛮横，只不过掩饰了很多。 但这样甜妹的一面，绝对是她的伪装色。 郑欣玉被顾然直接点破，也觉得有些尴尬，转头问他：“真有那么假？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你和我说第一句话开始。” “……” 郑欣玉有一点无语，“所以，你从那时候就看出来了，就看着我表演？是不是觉得特有意思？” 嗯，说话有些咄咄逼人，这才是她的本性。 不装了。 顾然说道：“是挺有意思的啊，要不是我刚刚没忍住喷出水，还能再看一会儿呢。” 第397章 两百万买一张画 “你！” 郑欣玉气急，画的极好的柳眉忍不住挑了一下，明媚的眸子也瞪大，就这么看着顾然。 很快，她又轻哼一声，撇过头去，什么都没说。 车子发动，音乐音量适度的播放着，缓解着她的尴尬。 顾然还好奇的看着她，问道：“我都答应了，去看看你妈妈的病情，你怎么还特地讨好我？没必要吧？难道是因为……你爸？” 顾然还记得，中午和郑自晨吃的那顿鸿门宴。 那老登就说了，想把自己的女儿送给自己，甚至不在意，自己是个海王。 郑欣玉的态度转变，有些生硬，不像是她自愿的，反而像是被迫的。 现在，她一边开着车，红唇还一边嘟着呢。 是有点委屈的。 郑欣玉听到这话，身体忍不住颤了一下。 而后轻轻抿唇，说道：“少胡乱猜了，就是因为我妈妈，所以特地讨好你的，你要是能治好她，我尊敬你也是应该的。” 顾然笑了笑。 真嘴硬。 不过这话真假掺半，顾然也没再说什么。 正如她说的，她母亲所住的病房离顾然那并不远，很快就到了。 很巧合的是，居然就是顾然昨天所作画的那栋房子。 《茶花双寿》 两只寿鸟站在一只茶树花的枝头，身形灵巧，模样栩栩如生，瞳孔炯炯有神，昂着脑袋，嘴巴微张，好像在唱着什么喜报，一旁开的正艳的茶花含苞待放。 这张画并没有多大的视觉冲击力，但整张画的用色很干净、明亮。 郑欣玉能够感觉到，里面快溢出来的生命力。 见郑欣玉昂着头，恋恋不舍的欣赏着这幅画，顾然问道：“真有那么喜欢啊？” “嗯，看着它就感觉很平静，好像我妈妈的病，很快就能好起来一样。” “所以，你特地选的这个房子？” “嗯，还废了不少功夫呢。顾然，以后能送我张画吗？我还是挺欣赏你画的东西的。” 顾然笑了笑说：“不送，我的画贵着呢。” 原以为，她会傲娇的哼一声，然后小小的反驳一句。 结果她很认同的点了点头说：“确实，直接送我，那我就太占便宜了。两百万一张，你觉得怎么样？” 不得不说，郑欣玉的眼光很是毒辣。 昨天，顾然在这儿作画的时候，她就被这幅画吸引，停了下来，显然审美也是很高的。 两百万一幅画，已经是没有逝世的画家里，几乎能开到的最高价格了。 而且，大部分能开到这个价格，也是炒作出来的。 即便，顾然画的东西，真那么受人追捧，但他现在还没火，而且还年轻，谁也不敢保证，他以后的作品有多少。 如果多了，那必然是会影响价格的。 但郑欣玉还是一口价开到了这么高，还是挺有投资眼光的。 虽然她是个超级富婆，但她不傻，不会随便就给那么多钱，显然是看重了价值。 郑欣玉原以为，自己开出这个价格，顾然会直接答应下来。 这已经不是钱的事儿了，而是知音，是自己对他的认可。 一般的艺术家，绝对会很高兴。 但顾然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说道：“不卖。” 就这么轻飘飘的两个字，语气淡淡的，但却很让人抓狂。 “为什么？” “没考虑过卖画，这个啊，就是看心情来的，要为了钱画，反而不干净。” “矫情。” 这次，郑欣玉没再忍着，很精准的吐槽道。 “你这什么毛病？沾了钱就不干净？是你自己想太多了吧？” 顾然一愣，而后淡淡的笑道：“你说的还有点道理，确实是我想太多了。” 郑欣玉又问：“你在墙上画这个，不会是一时心血来潮吧？” 顾然点头，“还真是，当时就随口提了一句，但柳雅怀疑我的技术不行，还不同意，后来见到我的作品，就好声好气的求我画几幅，所以也算是心血来潮。” “那她可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郑欣玉很是感慨的说道，她能看出，墙上这幅画的价值几许。 “我倒是没想那么多。” 郑欣玉又问：“你要画的，应该不止是这一幅吧？” “不一定，看心情。” 郑欣玉苦笑道：“行吧这，你这人是真任性。” 顾然双手抱在身前，淡淡的问：“不是要让我看看你妈妈的情况吗？咱们还要在聊多久？” “随便聊几句嘛，你这副画寓意很好，我感觉多看几眼，我妈妈醒来的几率会高一点，好了，走吧。” 实际上，这栋小楼并不是给病人住的，而是给病好的差不多的病人修养用的。 正常来说，她妈妈应该在住院楼，那儿有集中的医护团队，和更方便使用的医疗器械。 但柳母的情况，该做过的检查都做过了，用不上那些器械。 医疗团队，也是她从外面带进来的，疗养院另外还配了一个脑神经专业的专家和几个护士。 顾然刚走进去，就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迎了上来。 “郑小姐、顾先生。” 顾然问道：“你认识我？” “呵呵，当然，我们疗养院的医护人员几乎每人不认识您，您的医术我们都是佩服的。” 而后，他又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姓叶，是脑神经的专家，是疗养院配备的主治医生。 很快，郑欣玉带进来的主治医生，还有护士都聚了过来。 郑欣玉要邀请顾然的事儿，他们早就知道了，也知道顾然是什么人物，在这个疗养院里，关于他的传说可是不少。 他们是来配合工作的，同样也是来看看，这位传奇神医有什么特殊的。 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眼神，也无所谓了。 他来这里并不是让人围观的，直接就让郑欣玉带路，去见见病人。 顿时，大家看顾然的眼神都有了些变化。 这位顾神医好像真的不简单，在这里，他是唯一一个敢对郑大小姐这么说话的，这气场就不一样了。 郑大小姐也没有往日那样傲气，反而很甘愿的在前头带路，并告知顾然，她母亲现在的病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