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璇玑迷茫而无奈道:“除了等,妾身能如何?”
李清月不以为然道:“就算是等,机会也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在贺兰明月没入府之前,你独得殿下恩宠,引起后院多少嫉恨,若因为她入府你就一蹶不振,往日那些嫉恨你的人会趁机扒你一层皮。”
“……”
“再者,赵燕燕没死,她还有机会还俗回来,等她回来,你又得被扒一层皮。”
叶璇玑心中冷笑。
贺兰明月这才刚入府,什么事都还没做呢,李清月就如此迫不及待想要利用自己对付她,可见贺兰明月的美貌和侧妃身份给李清月带来的冲击有多大。
根本不用自己出手,李清月已方寸大乱。
她假意害怕道:“求娘娘庇佑。”
“你放心,你是我李家人,只要你肯听我的话,我必定会拼尽全力护着你,当务之急,你得先怀上孩子才能站稳脚跟。”
叶璇玑为难道:“妾身也想怀上孩子,可怀孩子不是妾身一个人能办到的。”
“上次给你方子可用了?”
“用了,但是哪有这么快。”
李清月想想也是,点头道:“我这里还有一个方子,用之肌肤润滑生香,比之前更加光彩照人,之前给苏良媛用过,她凭借此方重获恩宠,你也可以试试。”
叶璇玑以为不过是息肌丸之类的方子,假意答应收下,方子却没有麝香,怪道苏良媛没有流产,看来李清月给她方子时,确实想让她分宠。
叶璇玑并没有用此方,即使她用,也等不来太子。
一连半个月,太子都宿在无忧阁,贺兰明月享尽独宠,却不见丝毫任性嚣张。
平常遇到姐妹们,都是和和气气的。
别人用话酸她,她不恼,也不惯着,随便两句话就能将人堵的哑口无言。
她出手大方,待人和善,刚入府每个院子都送了礼物,除了按规矩给李清月的礼厚,其余人,她并不看重谁,也不轻看谁,个个都有。
太子本想将张良媛的管事之权交由贺兰明月,贺兰明月委婉推辞了,她待小郡主尤为的好,待夏晏如也很好,这不得不令张良媛对她另眼相看。
原先嫉妒她的白良媛,王承徽人等,竟反过来为她说话,说她与赵燕燕虽是姐妹,性格却截然相反。
她就像一个小太阳,走到哪里照亮哪里,连人内心深处藏着的黑暗都被她的笑容和软声细语驱散了。
这让李清月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仿佛一夜之间府里的风向就变了,个个都夸贺兰侧妃好,她这个正妃反成了摆设。
叶璇玑看不透贺兰明月,既然暂时无法看透,不如放下。
她的仇人是李清月,不是贺兰明月。
双月争锋,她乐见其成。
人生病的时候通常会变得格外敏感。
清月本就是个心胸狭隘,好胜心极强之人,见贺兰明月不仅生得极美,还如此得人心,必定寝食难安,急于对付贺兰明月。
一个人太急于求成,容易犯下大错。
至于赵燕燕,很有可能因为贺兰明月重获自由,那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成徒劳。
如果阿轻和揽星能在四明山成功找到赵毅贩卖私盐所得的巨额财富,并成功夺取,赵毅必会抛下一切赶往四明山。
到时,她就有机会杀了赵燕燕。
现在,她能做的唯有一个等。
等李清月犯错,等赵燕燕失去赵毅的保护。
等待的日子过得分外的慢,熬着熬着也就习惯了,一开始太子不来,叶璇玑心里还会有些许失落,如今的心境却是平静无波。
管他爱谁谁,她自己要爱自己才好。
闲暇时,她便看看书,和秋瓷,姜儿一起做做绣活,去夏晏如处陪她说说话,再陪小郡主玩耍。
日子虽慢,倒也充实。
转眼到了十二月,新年将近,太子府透出喜庆的气氛,一应布置都由张良妨媛主持。
遇到重要的事,张良媛会向李清月请示。
这一天,宫里发下过年赏赐。
叶璇玑正好在张良媛处逗小郡主玩,两个玩了好一会儿,小郡主犯困,她便将小郡主抱到她亲自打造着小床上哄她睡着了。
张良媛打趣笑道:“自打妹妹打了这张小床,娇娇再也不闹觉了,沾小床就睡着,可真是奇了。“
叶璇玑笑道:“那说明我手艺还不错,孩子睡眠香,才能长得好。”
“是啊。”张良媛眸光落到叶璇玑腹上,“我只盼着妹妹能怀个孩子,等生下来也好和娇娇做个伴。”
叶璇玑脸色微微泛红,揉搓着手里帕子:“有些事不是我能强求的,随缘吧!”
张良媛低低叹息道:“妹妹说的也是,像我们这样的人,有许多事都做不了主,雷霆雨露皆是恩典,殿下专宠一人,我等也无话可说,别说殿下,若我是个男人,恐怕也会无可救药地喜欢上贺兰侧妃。”
叶璇玑笑道:“姐姐说这样的话,也不会羞得慌。”
张良媛笑道:“我只在你和夏妹妹面前这样,旁人面前我还是很收敛的。”
随着接触时间的增多,叶璇玑发现张良媛其实是个活泼的性子,只是她外祖家遭遇灭门,从此改了性子,但在亲近的人面前,难免会流露出活泼一面。
她忽然“哎呀”一声,拍了拍脑袋道,“我差点忘了,今儿宫里送来赏赐,我得马上去一趟永福阁,请示娘娘赏赐分发事宜,妹妹你在这里略坐坐,或去陪陪夏妹妹也行,我一会儿就回来。”
叶璇玑察觉到窗下有人走过,她瞄了一眼便知道是谁过来了,忙道:“我刚从娘娘那儿过来,娘娘精神不大好,我瞧她疲倦得很,姐姐明儿再去也不迟。”
张良媛道:“娘娘又怎么了?”
“昨儿夜里又吐了一回血。”
“啊?怎么总是吐血,到底是个什么病?”
叶璇玑往前凑了一凑,对着张良媛耳边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娘娘小产后失于调养,不仅时常吐血,如今又添了下红之症。”
张良媛听了,更加惊愕:“依你这话,这血不可要流干了?”
叶璇玑正要说话,忽闻屋外传来一声清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