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月神情一滞,转头看向他,声音嘶哑:“谁?”
太子慢慢道:“皇后。”
“皇后?”李清月惊愕地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呢,咳咳……”
太子伸手帮她拍了拍胸口:“你莫要这般着急。”
“臣妾怎么能不着急,臣妾不相信,皇后姑母她只有殿下和瑞王两个孩子呀!难道她想扶持瑞王上位?”
太子摇摇头:“她怎么可能想扶持十弟,她想扶持自己的亲生儿子。”
“不可能!绝不可能!”李清月坚决摇头,“姑母的孩子早就夭折了,她哪里还有一个亲生儿子?”
“她儿子根本没有死,而且恐怕她已经找到那个孩子了,她疯狂干涉朝政,企图逼父皇废掉我这个太子,就是在为她的儿子铺路。”
“不,这怎么可能呢?”李清月还是无法接受,“她若真找到那个孩子,怎么不将他接入宫中?”
“可能为了那个孩子的安全,也可能还没有找到,只是有了那个孩子的消息,这些事我不得而知,你若不信,可以去问你父亲。”
“我父亲?”
“嗯。”太子点了一下头,“你父亲但凡真心想为本宫出一份力,本宫也不至于在朝堂上如此艰难,太后几次三番宣召你父亲,他应该已经做出选择。”
李清月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反过来紧紧握住太子的手,仿佛用尽所有力气,葱管般的指甲掐入太子掌心。
她双目通红,无法置信地盯着太子:“你是说父亲她选择了妹妹,放弃了我这个亲生女儿?”
太子点了点头。
李清月心里最后一丝希望被瞬间浇灭。
从前想不明白的一件事,现在终于明白了。
皇后为何迫不及待非要她处理掉怀了身孕的叶瑶娘,那时她明明想等叶瑶娘生下孩子,再去母留子,皇后却坚决不答应。
原来,她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支持太子,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那个“早夭”的儿子铺路。
她真是好蠢哪!早察觉到皇后跟她不是一条心,却不敢往深处想。
她悲愤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皇后她根本不是……”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她突然顿住不说了。
太子疑惑道:“皇后根本不是什么?”
“没……没什么。”
“清月,你我是夫妻,一心一体,你还有什么话不能和本宫说?”
“臣妾……”李清月红着眼睛看着他,犹豫了好一会儿道,“皇后根本不是我亲姑母,也不是我父亲的亲妹妹,她是我祖母从外面带回来的孩子。”
太子大为震惊:“什么,皇后她不是李家人?”
“不是,算起来,她是我父亲的远房表妹,所以,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啊!”她几乎要捶胸顿足,“父亲为何宁愿选择一个外人,也不选择我这个亲生女儿,不行!”
她激动起来,“我要见我大姐,我要立刻见我大姐。”
太子忙安抚她:“清月,你不要激动,本宫马上命人去请你大姐过来。”
李清月悲痛地将头靠过来想依偎到太子怀里,太子主动抱起她,让她紧紧靠着。
李清月缓缓流下眼泪:“殿下,臣妾不明白,难道这个世上连父母的爱都靠不住么?”
太子轻叹道:“事情未必坏到你想的地步,你父亲不过为了利益二字,谁对他有利,谁对李家有利,他就会选择谁,所以……”
他再次握住她的手,“清月,你要振作起来,叫你父亲知道,咱们才是对他最利的人。”
李清月已经忘了,是有多久太子没这般推心置腹和自己说过话,她心里虽悲愤,气却渐渐平了。
不管新人是不是赵毅之妹,是不是美若天仙,都无法取代她这个正妻之位,只要李家还在,太子就不会也不敢舍弃她。
她绝不能让父亲与太子走到决裂的地步。
她重重点了一下头,承诺道:“殿下放心,臣妾与殿下夫妻同心,必会竭尽全力说服父亲。”
太子赞赏点头:“本宫知道,你一直都是位贤妻,本宫不能没有你。”
一句话,让李清月心里熨贴许多,头紧紧靠在他怀里,太子又和她说一会体己话才离开。
李清月只觉得很累,懒怠再见其他人,独独见了叶璇玑。
想到贺兰明月马上就要入府,一入府就是侧妃身份,还不用避讳她这个太子妃的名字,这一次,她竟将深为痛恨的叶璇玑硬生生瞧顺眼了些,说话的语气柔和许多。
“你肯定已经知道了,不日贺兰明月就要入府,她是赵燕燕的亲妹子,赵燕燕恨毒了你我,她妹妹与她一脉相承,咱们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啊。”
叶璇玑微蹙眉心,故作疑惑道:“妾身不明白,赵将军不是只有一个妹子吗,怎么又来一个?”
李清月脸上露出鄙夷之色,冷嗤道:“这是赵燕燕的娘在外面和别人私通生下的孽种。”
“这就奇了,照娘娘这样说,贺兰明月的身份见不得光,怎么皇上还下旨赐婚了呢?”
她想来想去,还有别的可能。
贺兰明月父亲的身份不一般,或者她母亲跟皇上有什么特别的交情。
李清月也是一肚子疑惑:“谁知道呢,我也是怎么都想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将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赐给太子做侧妃,难道皇上就不怕朝臣知道,又引起非议?”
叶璇玑想了想,若有深意道:“看来这位贺兰姑娘身份不同一般,既然是皇上赐婚,想必是个柔顺善良的好姑娘,待她入府,妾身和她好好相处就是。”
李清月冷笑道:“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不要将事情想得太好,赵毅为何在这种时候将她送来?不就是为了赵燕燕能还俗复宠吗,等赵燕燕回来,依她的性子,你能好过?”
叶璇玑苦笑道:“好不好的都是命。”
李清月气道:“我不信你就这样甘愿认输,难道你就甘心赵燕燕能回来,她可是杀了你姐姐和小郡主的凶手啊!”
“妾身自然不甘心。”
“不甘心就好,日后你可愿一切听我吩咐?”
叶璇玑乖顺地点点头:“愿意。”
李清月露出满意的神色,这才问道:“今儿你回府,你父亲伤得怎么样了?”
“幸好未伤及要害,休养一些日子就好了。”
“鸿哥儿呢?”
“鸿哥儿也很好,家里一切都好,只是……”
“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