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青正站在门外，两人都吓了一跳。
素心慌忙之间跪下，程彬站起身，神情十分不自然：“夫......夫人，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徐嘉青眼神在两人面上扫过，淡淡道：：“母亲说是今日累了，让我早些回来。”
程彬道：“夫人还没用膳吧，不如叫人端来，我陪着夫人一起用。”
徐嘉青默然了半晌，才勾勾嘴角：“好啊。”
一顿早膳用完，没人敢说话，服侍的人连大气也不敢出。
程彬也觉得十分的压抑，大家闺秀的气度好是好，不过有时候却莫名让人觉得害怕。
用完了膳，程彬逃也似的走了。
徐嘉青这才变了脸色：“将素心带来见我。”
素心知道徐嘉青会动怒，连连磕头道：“请少夫人恕罪，请少夫人恕罪。”
徐嘉青沉着脸问道：“你有什么罪？你本来不就是调教了出来，做这样的事情的。”
素心道：“奴婢只是照姑娘的吩咐，在外面守着门。”
“少爷出门的时候，问了奴婢几句，就要拉着奴婢替他斟茶，奴婢......也是没办法。”
徐嘉青道：“你的意思是.....三少爷不学好，你什么错儿都没有？”
“奴婢不敢。”素心重重地磕头。
绿萝在一旁道：“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谁不知道三少爷对少夫人情深？”
“定是你蓄意为之，还不快滚下去，在这里脏了少夫人的眼。”
素心哭着跑下去了，徐嘉青心里的气难平，狠狠掷了手中茶杯。
“嘭”地一声脆响，那茶杯在地上四分五裂：“我以为程彬对我好，还在苦心孤诣地讨好郑氏。”
“没想到竟背着我干出这种事情。”
绿萝劝道：“少夫人，这......男子大多都是这样的。”
“看今日的情状，三少爷还是怕着您，惧着您的。”
“只有还有这样的惧怕在，也不怕三少爷有什么歪心思。”
徐嘉青尤不解气：“府里和戏子和他玩闹，我已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还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的事情。”
“还说没有歪心思？”
“反正我嫁进忠勇伯府，也不是为了他程彬。”
“既然他如此无情，我凭什么还要伏低做小，处处受着郑氏的气？”
绿萝劝道：“姑娘，您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叫人听见了可如何是好？”
“如今你还没有身孕，没办法和郑夫人对抗啊。”
徐嘉青伸手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是了，只要生下了孩子。
自己才算是在府中站稳了脚跟，自然谁也不用怕。
如今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她闭了闭眼，吩咐道：“晚膳的时候命人炖一碗芡实粥去程彬的书房。”
“芡实粥有明目之效，适合他。”
“顺便提醒他早些休息。”
绿萝应下：“是。”
徐府深柳院听风堂。
兰芝正在给屋子里熏香，陆氏问道：“对了，如今忠勇伯府可有什么事儿？”
“并没有听说什么，”兰芝摇摇头，“不过一些话已经通过小丫鬟传到了素心耳朵里。”
“她就是容易被扇动的人，二姑娘也不可能待她有多好，迟早会有所行动的。”
陆氏点点头，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等到程彬身边也有妾室。”
“我看徐嘉青还有什么脸面讥讽嘉雪。”
“这事儿宜早不宜迟，让小丫鬟们也给素心出出主意才是。”
兰芝想了想，便道：“毕竟是在程府，很多事情办起来不方便。”
“倒是等到李府请客的那一日，二姑娘必定要去的。”
“到时候不管她带不带上素心，咱们总能接触到。”
陆氏道：“好，那就着手去办，不要拖着。”
很快到了去赴宴的这一日，李府这回是喜事，自然不能穿得太肃素净。
徐嘉云挑了一身烟紫色的长裙，领口和裙摆处绣着攀升的凌霄花，精致漂亮。
头发梳成单螺髻，用了紫晶的珠钗。
戴了程夫人赏赐的玉手镯，又配一个紫色的荷包，系了一个玉坠子。
打听到程夫人爱喝茶，准备了上好的碧螺春。
徐嘉曼见徐嘉云打扮得出挑就忍不住说两句：“看来三姐姐为了李公子，打扮起来也是不留余力啊。”
徐嘉云笑笑：“看来四妹妹还没有心仪的公子，所以穿得这般平淡。”
“不过四妹妹性情外露，若真是有了喜欢的，还不穿成了花蝴蝶？”
半是玩笑半是取笑的一句话，正好堵住了徐嘉曼的嘴。
来到了李府，程夫人的态度一如既往，并没有因为李家老爷升迁，对徐家有怠慢之意。
陆氏也觉得满意，徐嘉云送上了茶叶，垂首道：“听闻夫人爱喝茶。”
“这是一些碧螺春，还请伯母不要嫌弃。”
程夫人笑容满面：“后辈懂事孝顺的东西，我怎么会嫌弃？”
“三姑娘真真是可人的性子。”
说笑了一阵，陆氏带着徐嘉云才入了座。
陆氏并未说什么，是因为在来之前，徐嘉云也送了她一份雨前龙井。
陆氏看着徐嘉云温婉懂事的模样，倒是觉得徐嘉雪的话没有说错。
徐嘉云会讨自己的喜欢，到了李府也有她施展的余地。
况且还有文哥儿在中间，实在不应该与她结怨。
陆氏入了座，赞许地看着徐嘉云：“嘉云果然是个懂礼数的，嘉曼你也得学着才是。”
“再等一两年，你也该定下亲事，到时候这些人情世故，你也要自己周全了。”
徐嘉曼心里不服，不就是虚情假意吗？
不过受罚了这么多次，人也学乖了，应承道：“多谢母亲教导，嘉曼一定和三姐姐好好学。”
三人说这话，兰芝俯身在陆氏身边轻声道：“今日三姑娘带了素心一同出来。”
陆氏嘱咐了一番，兰芝领命去了。
郑氏带着徐嘉青也到了，徐嘉青想着，还是把素心带在身边看着为好。
男客和女客并不在一处，若是程彬回去更早些，瞧见了素心，岂不是又要生出什么心思？
还是放在自己的眼下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