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见徐嘉青身边换了个丫鬟,还问道:“怎么换了个模样生得这样好的?可别带坏了彬哥儿。”
徐嘉青心道,你把翠萍送到程彬身边倒不怕带坏了。
只是有口无心地应下:“是。”
郑氏能察觉出徐嘉青近来多了份儿敷衍的意思。
从前自己说一句,总是要解释一番,如今却冷淡了许多。
看着是听话,实则是不当一回事,可她已经应承,又还能说什么,也就偃旗息鼓了。
兰芝‘偶遇’了素心,热络道:“看来二姑娘是很喜欢你了?”
“如今出门都不带红裳,而是带你了。”
素心勉强一笑:“今日也不过是凑巧罢了。”
“你这样好的模样,又学了些东西,程公子可曾看上你了?”
“听说如今皎月还在学着,往后是要正经扶起来,你和皎月都是一样的人,可不能输了她才是。”
素心垂首道:“二姑娘还没说过,或许有别的打算。”
兰芝关切道:“你们这样的还能有什么打算,生得这样好的样貌。”
“用来端茶递水到年华老去,岂不是白白耽误了青春?女孩子的青春能有几年?”
“从前大姑娘对你们的教导严厉,也是为你们着想。”
“有些长处,才能叫郎君动心不是?”
“你如今曲子和舞蹈都还记得吗?”“
“二姑娘忙着自己的事儿,你也该为自己争取才是。”
素心见兰芝这般为自己打算,不由问道:“可是如今二姑娘看我看得紧,我没什么机会能见到三少爷。”
兰芝问道:“真的?二姑娘怎么这样,你可是她的陪嫁,本就是要帮扶她的。”
“她怎么连你都防范成这样?”
素心期期艾艾道:“上回......三少年见了我,和我多说了几句话。”
“二姑娘动了气了。”
兰芝笑道:“原来是这样,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看来二姑娘是不想为你打算了,既然如此,你也该自己想办法才是。”
“趁着二姑娘如今还没有身孕,你呀,应该把握机会才是。”
“要是生下了长子,说不定连二姑娘都要看你的脸色。”
素心思来想去,回去的时候便耽搁了一些。
徐嘉青问道:“这是去了哪里?在人家的宴席上,要知道礼数。”
“一个贱婢,胡乱跑什么?”
素心听了只觉得兰芝说的在理,这个二姑娘是不可能帮自己,成全自己的。
继续待在二姑娘身边,只有受磋磨的份儿。
李越泽和徐嘉云在园子里里见面,他拿出了一幅梅花图:“是用你的徽墨画就得,如何?”
徐嘉云看了看,这幅梅花图并没有用艳丽的色彩。
树干、树枝乃至花朵,都是墨色染就,不求形似而求韵似,疏影横斜,颇有意趣。
于是笑道:“李公子的画技自然是好的,倒是可以用在浣花笺上。”
李越泽听了,失笑道:“看来你心里都是浣花笺的生意。”
“这幅画是我所住的会景院的窗边,种了这样一株梅树。”
“还是不要作为浣花笺了,你若是想要,回头我再画两幅。”
“对了,会景院中四时花卉我都已经种了些,你还有什么喜欢的景观?我可以提前备好。”
徐嘉云笑笑:“李公子费心了,其实原样就很好,住的地方我不算挑剔。”
反正是没打算长住的。
“我们也算是有了这么多交集,徐姑娘倒是客气了起来。”李越泽道。
“说起来,年后也到了下聘和请期的时候,明年或许我就会外放。”
“不如在今年将成亲的事宜办妥。”
徐嘉云想了想,如今自己留在徐家也没什么用处,反而是出去了,还能拓一拓浣花笺的生意。
这个时候定亲之后,通常也没什么好更改的。
于是点点头:“也好。”
李越泽道:“既然如此,出了正月,我家便会来下聘。”
“婚期就定在十月如何?你有大半年时间准备,那时候天气也凉爽下来,穿着喜服也不会觉得难受。”
徐嘉云笑笑:“原来李公子这般贴心。”
“姑娘是我未来的妻子,自然应当体贴。”李越泽灿然一笑,平日里的少年意气更多了几分温柔之意。
回到梦云苑,绮风轻声道:“姑娘,今日奴婢发现太太身边的兰芝,和素心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素心?”徐嘉云有些印象,却记得不甚清楚了。
绮风道:“就是大姑娘身边模样极出色的那个丫头。”
“在大姑娘成亲之前,扭伤了脚,太太就将人给了二姑娘。”
徐嘉云想了起来:“原来是她,兰芝可是母亲身边的大丫鬟,不会无缘无故找上二姐姐身边的人。”
“那素心生得美貌,还在二姐姐之上。”
绮风压低声音道:“初二回门的时候,二姑娘说起沈二公子已经有了妾室。”
“太太当场就不高兴了,如今是不是要让素心也成了程公子的妾室?”
徐嘉云笑笑:“这也是有的,以后二姐姐可就不能拿这个来说嘴了。”
绮风有些不解道:“太太也真是的额,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到底是徐家的姑娘,这样去陷害二姑娘也真是难看。”
“让人觉得太太是打心底里厌恶庶女的,姑娘能和太太处成如今这样,当真是不易。”
徐嘉云道:“那是因为李家到底不如安远侯府。”
“我终究还不及大姐姐的光鲜体面,所以母亲还容得下我。”
“所以平日里总归不能招摇。”
绮风点点头:“这话姑娘嘱咐过,咱们都明白的。”
徐嘉青回到忠勇伯府,安排人将喝了酒的程彬送去休息,在自己还要去伺候郑氏。
郑氏还要不断地叮嘱,给彬哥儿熬些醒酒汤,免得第二日起来头疼。
从前徐嘉青是热情地张罗,今日只是道:“照母亲的吩咐去做。”
郑氏不想看到徐嘉青冷淡的模样,指责道:“你这样冷着一张脸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服侍婆母i心有怨言?”
徐嘉青只有简单的请罪:“儿媳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