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云道：“秦姨娘倒是个有想法的人，不然也不会以一个农户女儿的出身。”
“在宅门后院过得还算是自在。”
“不过在儿女一事 上，总归是难以勘破的。”
“等着这两日，看看平哥儿会不会帮着秦姨娘也就知道了。”
第二天晚膳时分，绮月轻声道：“姑娘，二少爷将素兰扮作自己的侍女，带进了府中。”
“可看得仔细了？”徐嘉云问道。
“千真万确，”绮月笑笑，“二少爷身边的侍女留在了外面。”
徐嘉云点点头：“看来秦姨娘果真是个有决断的人。”
“并没有让事情耽搁下来，而是这么快就做了决定。”
“倒也没将平哥儿在护着，让他也参与进来，看来是一定要为宏哥儿报仇的了。”
绮月道：“大不了揭发这件事，周姨娘有儿有女的，难道还能偿命不成？”
“就算不能，也不能让周姨娘过如今这般平静的日子。”徐嘉云沉吟片刻道。
“说起来，咱们在府里到底没有真正的同盟。”
“不管是祖母还是母亲，到底要听话才能给予一些照顾。”
绮月好奇问道：“姑娘的意思是......和秦姨娘要真的交好？”
徐嘉云道：“你想想，就是最近的三五年，我总是要离开徐家的。”
“如此一来，文哥儿身边倒是没了帮衬，如果秦姨娘不想让平哥儿去争什么了。”
“和文哥儿之间不会有什么矛盾。”
“和太太和周姨娘是我们都要对付的人，我和秦姨娘利益可以说是一致的。”
“那岂不是要把杜姨娘的事情也告诉秦姨娘？”绮月问道。
“又有何不可？”徐嘉云道，“秘密都是要交换的。”
“秦姨娘告诉了我宏哥儿的事情，我和她说说杜姨娘的事情，才算是有来有往。”
绮月点点头：“奴婢明白了，那姑娘明儿去找秦姨娘说说话？”
“好，”徐嘉云道，明日替我找一身素色的衣裙出来。”
第二天请安的时候，徐嘉云将自己的面色涂得有些苍白。
又让眼睛下面有一圈儿青黑，连眼睛都是微微肿起来的。
绮月见了，忍不住赞道：“姑娘的手法真真是出神入化。”
“上回画起来真像是受了伤，如今又像是两夜都没睡好了。”
徐嘉云笑笑：“要得可不就是这个效果？走吧。”
徐嘉曼看着徐嘉云这个样子，不免奚落道：“哎呀，这不是祖母和母亲都宠爱着的三姐姐吗？”
“今儿怎么是这副模样？”
徐嘉青也好奇，问道：“三妹妹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像是没有休息好？”
徐嘉云笑容勉强，看起来有些疲累：“许是天气热了起来，晚上睡觉掀了被子和枕头。”
“这两夜都睡得不安稳，所以精神不济了些。”
陆氏关怀道：“既然觉得不舒服，让丫鬟来说一声便是了。”
“何必还要撑着来请安？”
又吩咐兰芝道：“你去给小厨房说一声，如今天气渐渐热起来，厨房里也该备下一些绿豆汤。”
“每日各房各院都送一些，解渴消暑宁神都是有用的。”
兰芝应下，徐嘉云道：“多谢母亲关怀。”
请安之后，徐嘉云并未回到梦云苑，而是跟在秦姨娘身后。
秦姨娘自己的心里还有事儿，见徐嘉云这样，也不得不说两句：“你这孩子是怎么了？”
“天气热起来，更得注意保养自己的身子才是。”
徐嘉云道：“让姨娘见笑了，其实这两日我无法安睡，是因为听到了一些事情。”
“我知道姨娘还没有解决宏哥儿的事，我不该和姨娘说这些。”
“只是在这府里，除了姨娘，我也没人说说这些。”
秦姨娘想着，如今三姑娘得了老太太和太太的欢心，应该是没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才对。
这个时候去来找自己，难道也是什么隐秘的事情？
有她做自己的帮手，就算是随口说两句，也许事情解决起来都会更容易。
于是秦姨娘关切一番，将她请到了春华苑。
徐嘉云这才慢慢说了出来：“还是上回宋姨娘和四妹妹说出来的事情。”
“是关于杜姨娘的？”秦姨娘问道。
徐嘉云点点头：“正是，从前在母亲身边服侍的老嬷嬷，姨娘还记得吗？”
“之前的传言我固然不信，但是心里也始终有个疑影儿。”
“近来才从那个老嬷嬷的嘴里知道，原来......”
说到这里，徐嘉云声音有些哽咽：“原来杜姨娘的难产，真的和周姨娘有关。”
“此话当真？”秦姨娘问道：“我记得当时周姨娘和杜姨娘明面上交好的啊，怎么又会害杜姨娘？”
徐嘉云咬唇忍住了委屈道：“那位嬷嬷说了，是周姨娘告诉母亲，让杜姨娘多进补。”
“这倒也罢了，周姨娘不是擅长做吃食吗？”
“还做了不少的吃食给杜姨娘送去，种种原因加起来，这才导致难产的。”
秦姨娘拍了拍徐嘉云的背，叹气道：“周姨娘真真是狠心。”
“不管是身怀六甲的姐妹，还是尚未长成的孩子，她都能下得了手。”
又问道：“除了那个嬷嬷，你手里可还有什么证据？”
徐嘉云摇了摇头：“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杜姨娘人已经不在了。”
“想来是找不到什么证据的，就懒那位嬷嬷只怕也不会来作证。”
秦姨娘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徐嘉云似乎有些迟疑，想了好一会儿才道：“那嬷嬷毕竟是太太身边的人，太太管着家里的事情。”
“却出了这样的纰漏，那嬷嬷又怎么敢出来作证。”
“再说了......”
徐嘉云顿了顿：“也是瞧着姨娘什么事都告诉我，我才和姨娘说句实话。”
“再者也不知道母亲是不是有参与？”
秦姨娘心下明了，原来徐嘉云也是聪明的，从老嬷嬷的话里也有了对陆氏的怀疑。
如此说来，自己与她要对付的人竟然是一致的。
秦姨娘压低声音道：“虽然这话不能胡说，但是太太身边老嬷嬷，说得话七分真，三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