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往外走。
赵与好心地伸出手扶着三公主上了马车。
这下,三公主实在是笑不出来了。
一触碰到他,她差点没忍住干呕了起来。
强忍着身心上的不适,等到了御书房门口,三公主几乎已经全身脱力。
“黄内侍,本宫来拜见父皇。”
“三公主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通报一声。”
三公主点了点头。
等到黄内侍进了御书房,三公主才微微偏头,朝着赵与笑道:
“今日来,本宫是要与你和离。”
赵与神情一滞,没有反应过来身边人说了什么。
“赵与,本宫今日,是来与你和离的。”
“殿下休要胡言!”赵与眉头紧皱,“今日是孩子的百日宴,你莫要闹得众人都难堪!况且陛下也不会同意的!”
“若是你我铁了心和离,陛下会同意的。”
“你休想!”赵与几乎咬牙切齿。
三公主轻笑,缓声说道:
“既然你不愿意和离,我只能把江儿、芳汀和叶儿的籍契给父皇看看。”
“你!”赵与没有想到,她竟然知道她们,“你怎会有她们的籍契?”
“本公主不缺银钱,自然可以为她们赎身。以父皇重证据的程度来看,定会让皇城司找此三人问话。到时候她们说了何事,可不是本公主能控制的,那时,可不仅是和离这般简单了。”
若是平日里一口气说这一大通话,她定要累得发晕。
眼下虚弱至极,可也亢奋至极!
楚大人同她说了,赵与每
每去花满楼,都是让江儿三人同时伺候。
更要紧的是,他对她们并不好。
她为三位女子高价赎身,她们唯有感激。
若是真到了要皇城司找她们问话的地步,怕是父皇会直接让皇城司解决了赵与。
所以她说了这些威胁的言论,赵与一定会怕。
果不其然,一直盯着的赵与的三公主,看见了赵与逐渐凶狠的眼神。
不过见赵与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她反而心里无比舒适。
终于也叫这厮尝尝束手无策的无力感!
“韩盼微!你是故意设计我今日同你一起入宫!”
“是又如何?”
“你!真是好深的心思!”
赵与的语气有多恶劣,三公主的语气就有多淡定:“远比不上你啊……”
“韩盼微!你若是交出了籍契,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你吗!”
“本公主的颜面,自然也是皇家的颜面,交出籍契,父皇只会让皇城司悄悄地办,天下人如何得知?”
“你!”赵与深呼吸了一口,沉默了几息,眼瞧着来硬的不管用,他又放软了语气,“你已经拿到了我的把柄,却没有直接呈给父皇,盼微,你还爱着我对吗?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去花楼了,我改!”
“哈哈……”三公主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笑着笑着沁出了眼泪。
她抬手拭去眼泪后,认真说道:
“本公主早就不爱你了,之所以眼下同你商量,是本公主想着面子这东西有是最好的,但若是没有,
也就罢了。赵与,本宫的提议如何?是好聚好散还是鱼死网破,你自己选吧。”
“盼微……”赵与此刻才意识到了三公主的决心。
他还想软硬兼施,甚至再次搬出孩子来,可黄内侍突然出来了。
“三公主和驸马,陛下宣召。”
闻言,三公主立即抬步往前走,提着裙摆便踏进了御书房。
赵与不得不连忙跟上她。
“儿臣参见父皇。”
盛仁帝抬眼,关心道:“宫中的太医去过公主府了吗?神色怎的这般差?”
“太医说儿臣是产后未曾调养好,还需仔细调养三五年,才能恢复到往日的康健。”
盛仁帝又看向赵与:“驸马也该多体谅微儿,助她养好身子才是正事。”
赵与感受到来自盛仁帝的压迫,一个愣神没有接话,话茬就被三公主抢了过去。
三公主直直跪下,膝盖砸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赵与下意识也跟着跪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父皇,儿臣今日便是为了此事来的,儿臣与驸马离心离德,为了彼此的身心愉悦,也为了孩子不被我和驸马的感情破裂所影响,儿臣当与驸马和离。”
话落,御书房里静得落针可闻。
盛仁帝打量着下跪的两人。
一人面色苍白,却满脸倔强。
另一人眼神不定,似有躲闪。
如此情景,盛仁帝还有何看不穿的,定是赵与做了对不住盼微的事。
只是,他还需再明确女儿的心意。
“微儿,婚姻大事,不是儿
戏。天下夫妻间,谁人不争吵,莫要为了一时之气后悔一辈子。”
“儿臣明白,父皇,儿臣已经过深思熟虑。走了岔路,就要及时调转回头,若是不敢迈出这一步,蹉跎的只会是自己的寿命。”
闻言,盛仁帝点了点头。
他知晓自己这个女儿,自小不争不抢、安于现状,但若是想要改变什么,定是到了忍受不了的地步。
“此事,也得问问驸马的想法。”
“陛下,臣……”赵与的想法很简单,从来没变过,他不愿意和离,当三公主的驸马,有花不尽的银钱。
但眼下他没法子按自己的想法回话。
他发觉韩盼微变得不听话了只是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他看见了韩盼微右手已经伸进了左手袖子里。
那里俨然放着的是妓子的籍契!
违心的话,开口总是艰难。
“臣……臣与公主殿下……有缘无分,臣……为了公主殿下的康健,臣愿意和离……”
“如此,你二人各自安好,和离。”盛仁帝一边说着话,一边摆了摆手,黄内侍立马着人去拟旨。
这等旨意,内务府便能办了。
三公主和赵与同时叩首,随后离开了御书房。
她心里怦怦直跳。
原来和离,这般简单!
方才不管是对赵与还是对父皇说的话,一字一句,都是楚大人教的。
可真到了此情此景,她才发现,自己心里也是这般想的。
若是她早能豁的出去,也不必求到楚大人面前了。
无论如何
,她终于摆脱这个畜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