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肤色如墨,却有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五官精致地不像非洲人。
之前在迎接总统的欢迎会上,我和这个娜扎耶娃有过一面之缘。
这种生过孩子的女人,尤其是西非女人,在我印象里,和晒死的甘蔗一样,黝黑焦枯。
所以当时我并没有兴趣,去仔细看她长什么样子。
以至于我现在看到她,觉得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尤其是当她走路的时候,身上像是挂着两只灯笼,被狂风吹得晃来晃去,让我看的目不暇接。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她已经站在我的桌前,扫了我一眼,冷冷地问道:“你就是林广厦?”
我半躺在老板椅上,翘着二郎腿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杀了医院的医生和保安,制造混乱,肢解医院尸体,现在又把高素带走,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你带了多少人过来?一二三…一共十六个,这些人都是你的亲信?”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饶有兴致地观赏这个两眼放光,一脸不悦的女人:“因为我们接下来要聊的事,它不是挖哪座金矿,赚多少钱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是你应该怎么弄死卡萨,以及他死后,权力交接的事,这种事,不泄密是小概率事件,所以要牢记一个原则,所有人都会出卖你。”
这句话如同在房间里扔了一个炸雷,那几个城防军士兵想要冲过来。
但娜扎耶娃只是一抬手就拦住了他们。
她用一种带着几分玩味的口吻说道:“你知不知道,就凭你这句话,我现在完全不用自己动手,把你交给卡萨,他会有比我恶毒一万倍的办法弄死你。”
我轻声笑着摇了摇头:“这句话是说给你自己听的吧,权斗这东西,从来都是你死我活,你既然已经成了他的对手,就不可能全身而退,我的诈骗园区现在是卡萨最大的经济来源,就因为你一句话,让他杀我,你也太天真了吧。好了,时间宝贵,想聊,那就坐下来聊,想杀我,就动手,不要废话。”
我说完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威士忌润喉。
喝酒的时候,眼神不仅没有闪躲,反而迎着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
可能是我太过于冷静,让娜扎耶娃愣了一下。
她沉默片刻后,坐在了我的对面,注视着我说道:“说说你的计划吧,你想怎么除掉卡萨。”
“这个很简单,我之前看到有不少城防军士兵去你们医院体检,你只需要让他们再体检一次就能除掉卡萨。”
“对不起我没听清,你是说让他们再体检一次就能除掉卡萨?”娜扎耶娃恶狠狠地盯着我:“你是不是在耍我?”
“知道一颗常规手雷的炸药装药量有多少克吗?”我淡然一笑。
娜扎耶娃见我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又想起那些荒诞不羁的话,让她脸上涌出无数的疑惑。
她摇摇头,完全不明白我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将杯中剩余的酒一口喝完后,笑着说道:“华夏产量最高的67式木柄手雷,装量38克TNT,爆炸半径5米左右,苏国曾经生产过一批温压手雷,用的70克云爆剂,杀伤相当于700克TNT的效果,我之前听说,这些体检的士兵,都是军官的幸福伴侣,害怕军官得病,才给他们体检的,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没错,金沙城防军几乎所有军官都是阿门家族里的人,他不允许有丑闻给家族蒙羞。”
“那如果我们把炸弹,藏到这些体检士兵身体里,再在他们和军官们“幸福”的时候统一引爆…”
“你是说把他们做成人体炸弹?”
“没错,这个计划是不是很绝妙!”
听到这话,娜扎耶娃冷笑一声:“看来你是真的疯了,我想请教一下林先生,他们为什么愿意乖乖躺在手术台上,让你把肚子划开,把炸弹埋进去?麻醉,打晕?难道醒来看到这么大的伤疤不会怀疑吗?而且炸弹这么大的异物在身体里,他们能活很久嘛?”
她嘴巴跟挂了串鞭炮一样,噼里啪啦问个不停。
就像是村头寡妇教儿子写作业一样。
我听得耳膜长疮,赶紧用指节敲了敲,打断了她的话,然后语气平静地问道:“你知道人体中最没用的器官是什么吗?”
“是什么?胃?大肠?肝脏?”娜扎耶娃不解地问道。
“是阑尾。”我长叹一口气说道:“我们完全可以把炸弹当量减小到10克左右,做成和阑尾差不多大,拿做阑尾炎当借口,给他们做切除手术,然后把炸弹藏在阑尾旁边的位置。”
“你想,阑尾是不是靠近下三路最薄弱部位?他们“幸福”的时候,因为没穿衣服,全都赤条条地没有防护,即便是这么小的装药量,炸飞的小钢珠也足以穿透两个人的身体,所有军官不死也残。”
“到时候军官去了医院,金沙就会失去指挥,陷入短暂的权力空白,这个时候再集结所有能用的士兵,去卡萨住的地方把他控制起来…”
可没等我说完,娜扎耶娃立马又问道:“那他们要是不愿意做阑尾手术呢?”
“我想问一下,这些城防军士兵,一个月军饷多少?”
“1000西非法郎。”
“那好办,我这有个飞行员朋友,到时候让她假冒飞行教官去做宣讲,你到时候就配合说金沙要组建金沙空军,只要当上飞行员,现在一个月的工资,等于原来一年的工资,而且还能提拔为军官,但是前提是,所有人必须做阑尾切除手术,因为他们是“玩具”的特殊身份,才优先考虑选拔他们,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永远不会再有,在钱和权的诱惑下,没有人会拒绝。”
听完我的话,娜扎耶娃皱起眉头,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沉默了半晌之后,她又问道:“所以…成功之后,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