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屁事！小子，别以为你送我新轮椅，我就会觉得你是个好人！”
老头暴躁的叫嚷起来。
这状态明显是维克多人格回来了。
我轻蔑一笑：“维克多，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刚才卡洛已经把你的情况都告诉我了。”我点燃一支烟轻描淡写地说道：“你费尽心思找到我，并且一见面就动手，我猜你就是想激怒我，好让我杀掉你，让身体里的这些人格，什么德古拉之类的，都在这幅身体里湮灭，是不是这样？”
维克多似乎停止了呼吸，神情中透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我抬起头看看他，点了一支烟幽幽问道：“不过我好奇的是，为什么你不自己动手？我看你也是精通刀法，想要自我了结应该不难吧？”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试过？”
沉默片刻，维克多苦笑一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道：“看到我这瘫痪的下半身了吗？我跳楼自杀时摔的，本以为我会一命呜呼，但没想到，每当我濒死的时候，德古拉人格就会出现，并迅速顶替我们，控制这幅身体，你知道德古拉有多强壮吗？跳楼之后即便摔断盆骨，腿骨，肋骨都刺入内脏了，他都能徒步几公里走到医院治疗，在他控制身体后，我们又活了下来。所以对于这副身体来说，死亡就是德古拉的入场券，不过后来情况越来越糟，因为我们只要稍有轻生的念头，德古拉就会找到我们。”
“那他现在来了吗？”我笑了笑说道：“华夏有句老话，叫好死不如赖活着，就是劝人要珍爱生命，说实话，听你说完，我觉得他倒是像这幅身体的主人。”
“混蛋你他妈说什么？”
“别激动，我只是开个玩笑。”我将手里的烟递了过去，示意他抽两口。
维克多翻了翻白眼，接过之后一嘴咬住。
他们这种流浪汉，平时吃饭都得靠救济，抽烟基本靠捡烟头。
这会有一整支香烟在嘴里，维克多抽起烟来就跟他妈在水下吸氧一样。
烟气在他口腔时，他瘪瘪嘴发出咂咂的声音，像是在品味某种极致的美味。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其实我呢，是个生意人，杀人只不过是我的副业，我就不绕弯子了，咱们开门见山聊聊你的生死，你一心求死，这没问题，我可以答应你，我甚至可以在你死前，给你一大笔钱，一大帮女人让你好好享受，死后给你挑一块风水宝地，不过既然是生意，我不可能让你白白得到这么多好处，我也有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
“让你那帮在精神病的朋友、兄弟、手下为我工作，也就是为我杀人。”
“就这？”维克多不咸不淡地说道：“他们本来就是用刀用枪的好手，替你杀人不是难事。”
我摆摆手：“我的条件可不止杀人这么简单，要是这样的话，我随便雇个退役特种兵不香吗？实话告诉你，来找我杀人的客户，他们身份都非常特殊，他们不希望有任何，注意是任何风险，所以替我杀人的杀手，有一个硬性要求，就是杀完人之后，他们自己必须立即、立刻、马上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你明白我意思吗？”
“你的意思是让他们自杀？”
“没错，这对保护我们的隐私有好处。”
维克多脸顿时沉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问道：“那报酬呢？”
“客户订单付款金额的50%，一般来说，这笔钱足够一家人在全球任何一个地方过上中产以上的生活。”
“那我怎么相信你在我那些兄弟完成任务之后会按时付款？毕竟人已经死了，你就算拖欠，他们家里人也拿你没办法！”
听到这话，我淡然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先付款，再办事，老子主打的就是一个无后顾之忧，当然，如果这小子拿钱不办事，或是携款潜逃，那就别怪我祸及家人，心狠手辣了。”
维克多不苟言笑的看着我，思索片刻后，冷声说道：“明天早上救济中心来接我，然后跟我去圣玛丽精神卫生中心，先把我表哥接出来，他是家族里的会计，他比我更了解我的那些兄弟关在哪些精神病院。”
“没问题，有事打我电话。”我点点头笑着在烟盒上写下号码，将剩下的半包烟都给了他。
随后自己开车回到旅馆，因为忙了一整天，我几乎倒头就睡。
等到中午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看了看手机，发现十几个未接电话，除了几个不认识的号码，大部分都是罗琳打来的。
她看我死活不接电话，又发了几十条短信，除了一条关于保罗他们的家庭住址外，还问我吃饭没有，喝酒没有，睡觉没有，撒尿没有，最后来了句想我没有。
我觉得有点搞笑，这大洋马是回南天了吗。
我本来就已经迟到，所以懒得回她消息，直接开车匆匆去接维克多他们。
等到了救济中心，我远远地就看到在垃圾桶边上等候的维克多和茱莉亚。
他也第一时间看到了我，气的就跟吃了柠檬一样，脸挤成一团。
不过可能是有求于我，也可能是坐上了新轮椅，上车之后维克多并没有发脾气。
等到圣玛丽精神卫生中心，在几个护工的带领下，我们直奔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比较出乎我意料的是，这种精神病院的布局，几乎和监狱或是诈骗园区一模一样。
周围都是三米多高的围墙，每隔五十米就有一个岗哨。
就诊区和隔离区都有着粗壮的铁栅栏分割，透过铁栏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病人。
有人蜷缩在角落，双眼呆滞地盯着地板，偶尔发出一声轻笑。
有人双手抓着栏杆，神情癫狂，大喊着难以辨清的词句，整个空间充斥着混乱、孤独与压抑。
等到了二楼的一个办公室门口，一个护工敲了敲门毕恭毕敬的喊道：“主任，有家属来探望病人！”
我抬眼一看，里面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躺在老板椅上，审视的目光毫无遗漏地落在我身上。
可能是看到我穿的比较朴素，胖子随即露出不耐烦地表情：“来找谁的？预约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