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初步任务圆满,喝了一壶的普洱茶。
同谢府人相谈甚欢。
离去时,谢冰凝送她出府,才歉意道:“今日得宋夫人出言相助,冰凝不甚感激。”
“不过赫连将军的聘礼之说,还请宋夫人暂且搁置。”
被拒绝的宋夫人仍是微笑着:“明白,我明白。”
末了,她还是补了一句道:“赫连将军铁汉柔情,当初我收到信的时候,也是为之震撼。”
“想来你们二人之间,有不可言说之缘分。”
“赫连将军自称为故人,这点心意还请谢大姑娘再多加考虑!”
宋夫人走了。
谢冰凝只让紫珠去告别,转身便坐上了马车。
想到继续留在定国公府,就要面对一家人……
虽说不上“严刑逼供”,但起码也是让她“实话实话”……
可赫连祁突然发了婚书,连她自己都有些恍惚,如何解释得清?
还是先回家……
“娘亲,你要答应吗?”
小女儿软糯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吓了母亲一大跳。
“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上来的?”
嘻嘻,她早猜中娘亲要跑,先上马车窝在了锦被里。
娘亲心神不宁果然都没发现。
她撅着屁股在里头,要不是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摇摇晃晃都差点睡着了。
“娘亲一直盯着婚书看,是不是要考虑那个赫连大叔啊?”
“我听宋夫人所说,赫连大叔好像还不错……”
谢冰凝存了让女儿不要走她的弯路的心思,淡淡道:“天下媒婆之言,岂能尽信?”
“当然宋夫人本身是好意。”
“但外祖、外祖母,大舅二舅三舅他们也没说赫连将军坏话……”
“这多少是有肯定的意思吧!”
谢冰凝不自觉叹了一口气:“或许他们只是担心我,不想让我以后真的一人独过。”
“如今好不容易,有人上门提亲,他们怎么会说对方不好。”
这话多少有些,婚姻不幸之人,对自己错误选择无法不生出的自卑感了。
“可娘亲你也没说赫连大叔不好噢……”
“一个能送那么多好看盆景花的人,大概坏不到哪里去吧。”
谢宝宝接过娘亲给她的茶点,边吃边猜。
“你今日不用去书院,怎么没有到别的地方去,反而拉着姐姐们去了颜学究的家?”
知道娘亲不想继续谈赫连祁。
谢宝宝便把颜理湘和文青竹这一对青梅竹马的爱恨情仇说了。
谢冰凝面带幽幽神思:“没想到,颜嬷嬷居然经历了这么一段故事。”
“她……真是个坚强而清醒的女子。”
她不及颜嬷嬷,心思清明,心志坚定。
“娘亲也是!”
“又坚定又清醒还温柔……”
那是遇到了宝宝之后,她才得以清醒至今。
谢冰凝温柔将女儿拥入怀里:“那都得感谢宝宝你呀!”
顿了顿问道:“宝宝这么问,是希望娘亲接受赫连将军的婚书吗?”
谢宝宝一心不过是想听八卦。
娘亲这么好,未来夫君的事根本不必急于一时。
“娘亲要先告诉宝宝,你和赫连大叔之间的故事吗?”
谢冰凝也看出了小女儿的心思:“怎么,今天听了那么长的一个故事还不够……”
“颜学究刻板而孤僻,没想到他和你,倒有几分忘年交的意思。”
“竟然肯让你去她家听这么大一个家私……”
不过是胡椒粉换来的一时友谊罢了!
吃货之间的联系有时密不可分,有时也不过空中楼阁。
真正让颜理淮愿意和宝宝一起吃烤肉的,想来还有别的因素。
比如她天下第一可爱,之类的……
“那也是宝宝厉害哟!”
谢冰凝失笑:“其实,我也不知道赫连将军他为什么要给娘亲送婚书。”
“我甚至都不太记得,到底什么时候见过他……”
“啊?”谢宝宝实在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难道是渣男后来在娘亲心目中的印象太深,娘亲都不记得其他男子了吗?
“后来我想,大概小时候救过的那个少年,就是他吧!”
“不过那时候的少年,告诉我,他的名字叫阿负。”
“因为小时候太爱哭了,家里所有的长辈和兄长都背过他,因此得了小名。”
“现在想来,那可能便是永王叛乱之时……”
怕给救命恩人的她惹来杀身之祸,所以没有告知真实身份。
后来平复叛乱,倒查靖南公失职之事,又拖了许多年。
想来他作为家中幼子也在为之担惊受怕、流离失所。
待到一切平定,她那时已嫁为人妇,怀了春姐儿。
她记得生下春姐儿的第一个月,有人从西蜀送来了一大桶的养生茶油。
当时她没找出是谁送的礼……
原来他还记得她!
“喏,这大概就是他当年的模样。”回到谢宅,谢冰凝满足女儿们的好奇心。
靠着记忆,画下了小赫连祁的画像。
眉眼清俊间带着英气,一看便知非池中物。
谢又夏不禁一声叹息:“阴差阳错……赫连大叔真是有些可惜……”
毕竟自家的爹是鼠辈不如的小人……
谢再秋不大认同:“那也不一定,这世间男子,多的是让人看不清的面孔。”
“想想那宜康公主死心塌地追求的崔探花郎,还有关内侯早先忠心不二的温柔模样……”
“这位赫连将军,便是有宋家作保,可从未亲眼所见,怎知其良人与否!”
谢献冬从头到尾最记得一件事:“宋夫人才说,要相邀一聚。”
也就是说,她们可能全家一起出去玩!
谢宝宝和四姐姐对视了一眼,这天下那么大,她们也该去看看……
书中这位可是在目睹姐姐们的惨状之后,被马夫一勾,就连夜逃离家中的狠人。
原来是打小就有出门玩的大念头。
谢再秋一看就知道妹妹们的想法:“欸?你们怎么都好像要答应赫连将军一样……”
“娘亲这么优秀,肯定不止这一张婚书,这次做什么那么着急?”
再说了,娘亲如今是朝中三品诰命夫人,她的婚事还能不能由自己做主都不好说。
就像她,如果家人们离开京城,她又能跟着走吗?
望着皇城的方向,谢再秋心头盈起了不一般的忧思。
“贵妃娘娘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