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礼望着她,深邃长眸里,尽是浓稠的晦涩与心疼。
他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棠棠。”
许疏棠突然扑进了他的怀里。
男人微微错愕,但很快稳住身形,将她拥入怀中,“只是给你置办了一个衣帽间,就感动成这样了?”
“你不明白它对我来说的意义。”
如果这是在做梦,真想这个梦永远也不要醒过来。
谢韫礼好像很懂她,知道她会为了什么开心,会为了什么难过。
也许有一天,再想起过往那些不好的记忆,她会因为现在已经足够幸福,而真正地释怀。
谢韫礼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也不说话,房间里一时陷入了寂静。
只是温软在怀,难免令人有些心猿意马的难挨。
他低下头,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时间不早了。”
许疏棠从他的怀里退开,低着头,“我先去洗澡。”
谢韫礼松开了手,许疏棠转身背对他,挑了套中规中矩的睡衣,进了浴室。
磨磨蹭蹭地洗了半个小时,觉得不能再拖了,才开门出来。
然而,悬着的心暂时放下了。
谢韫礼并不在卧室里。
入夜的云园,静谧悠然。
许疏棠吹好头发,坐到书桌前再次翻看画册。
翻完了画册,谢韫礼依旧没有回来。
一想到晚上将要发生的事情,她紧张地在房间里来回瞎逛。
无意间,看到影音室有一排酒柜。
“不如喝点红酒,酒壮怂人胆,就什么也不紧张了,甚至还能超常发挥。”
打定主意后,许疏棠拿着开瓶器,挑了瓶容量最小但度数最大的红酒,倒了小半杯。
握着高脚杯,轻轻晃动,玻璃杯里红酒摇曳。
她微微眯起眼睛,浅尝了一小口之后,走到窗边,仰头举杯,敬向明月。
“小青蛙,呱呱呱……”
红酒口感醇厚,简直是极品。
她仰头一口全闷了下去,放下酒杯,双颊已经染上翡红,在眼神彻底迷离之际,决定去找谢韫礼。
就这么一路唱着,“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蛙,咕呱咕呱……”
“游过头了,小青蛙!”
许疏棠听见声音,转身看过去,谢韫礼就站在半米开外。
暖光下,他的嘴角噙着笑意,深邃的眼眸中满是温柔,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
小青蛙,一蹦!
许疏棠扑过去,整个人挂在谢韫礼身上,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我又游回来了。”
温软贴着他,男人眼眸微微眯起,眉头轻挑,凝着近在咫尺的眉眼。
浓郁的酒香笼上来,直往他的鼻腔里钻。
谢韫礼仔仔细细地看着她,手指轻捏着她的下巴,抬起瞧着眼前的小青蛙,温声开口。
“再咕呱一下。”
许疏棠的手指在他肩上画着圈,画圈的动作时快时慢,“咕呱咕呱,真呀真多蛙~”
谢韫礼带着挂在身上的小青蛙,在房间里踱步,低笑道,“你这只小青蛙叫什么?”
“我叫,我……”许疏棠眨眨眼,“小青蛙有名字吗?”
“有啊。”
“那你说,我叫什么?”她问。
“老公。”
许疏棠脑袋宕机了好一会儿,一脸的不可思议,“老公?”
“嗯。”
谢韫礼抱着她朝沙发走去,坐下时,许疏棠直接跨坐在他腿上,身子还稍稍动了一下,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男人呼吸微滞,双手紧紧扶着她的腰,带着几分无奈和纵容,“这下知道自己的名字了?”
许疏棠点头,“知道了。”
“小青蛙叫什么?”谢韫礼又问了一遍。
“老公。”
“嗯。”
谢韫礼垂眸,凝着她的唇,暗潮涌动,“现在几分醉?”
许疏棠傻笑了一下。
脑袋靠在他的肩头,扯了扯他的领带,温热的气息洒落在他的颈侧。
“没醉,今晚还要洞房花烛,这种大事我不会耽误的。”
燥意被轻飘飘地勾起,谢韫礼搂着她的腰压向自己,似火的目光牢牢地锁着她。
“真没醉?”
“没有醉,就是喝酒助兴一下。”
许疏棠心跳的越来越快,心口被这种炙热粘稠的气氛灼烧着。
“谢韫礼。”
“嗯?”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地侵略过她的眉眼,鼻尖,微张的唇,“怎么了?”
“要不你也喝点,我觉得你有点怯场……”她说。
心口像已经沸腾的水,急促地跳动着。
谢韫礼捧住许疏棠的脸,吻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接吻。
怀里的女孩乖乖地配合着,没有躲着他,防着他,由着他不断窥、探,尝试了一次次。
暧昧的声音,粘稠了空气和彼此。
谢韫礼稍稍中止了这个吻,缓缓撤离,目光却依旧炽热,紧紧锁住她。
许疏棠晕头转向,迷醉得太深,一脸茫然地与他对视。
谢韫礼的喉结上下滚动,“会不会很差劲?”
许疏棠垂落在谢韫礼腰侧的手,攥紧他的衬衣,摇了摇头。
“那还要不要?”
“要。”
……
心满意足后,谢韫礼抱起许疏棠,走到床边轻轻放下,转身去洗漱。
等洗完澡,带着一身水汽回到卧室。
昏黄的夜灯下,他站在床畔,凝住床上的身影,脑海里想了很多事情。
从桐溪与她初见开始,寻寻觅觅了五年,到今时今日,终于再无遗憾了。
清晨,透过拢着薄纱的窗台,缕缕微光悄然落入。
屋内静谧温馨,雕花的床头柜上摆着一束初绽的芍药,幽香清雅。
谢韫礼转醒,目光柔缓地落在许疏棠微阖的眉眼之间。
修长的手指从上而下地,滑过她挺直轻巧的鼻骨……
喉结轻轻滚动,薄唇凑近。
许疏棠哼了一声,眉头也跟着微微皱起。
男人一顿,凝着她。
是吻太重了?
等了片刻,未醒。
心尖像是被羽毛撩拨,按捺不住再次凑近。
怀里的人眼皮动了动,再次发出哼声,似有醒来的迹象。
再这样下去,只怕会将她吵醒了。
谢韫礼起身下床,替她掖好被子后,进浴室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