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烘焙房里,几位糕点师傅忙得不可开交。
这是春见坊第一次合作慈善晚宴,温嘉禾不敢掉以轻心,害怕赶不上今晚四点的送货进度。
严重缺人手,以至于连新招进来的学徒工,也都被拉进来帮忙,给师傅们打些简单的下手。
她自己也在烘焙房里帮忙。
江慕凝站在搅拌机前,四处张望,正准备趁人不注意时,将许芝意给她的粉末混进面团里。
结果刚把瓶子打开,就被察觉到了异样。
温嘉禾一向心思缜密,眼神锁定江慕凝,大声质问,“你手上拿的什么东西?”
江慕凝整个人神色慌张,被人这么一喝,手一抖,瓶子掉进了搅拌桶里。
温嘉禾更加确定事情有异了。
她走过去,将搅拌桶里的小瓶子捡起来,当着江慕凝的面又问了一遍,“这是什么?”
春见坊里,连粒灰尘她都认得,更别提这种见都没见过的东西。
江慕凝知道事情败露,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你最好交待清楚。”
江慕凝紧闭双唇,不想交待,也不敢交待。
温嘉禾当机立断,直接拨打了报警电话,“我这里是碎荷路66号春见坊,有人在我们店里投放不明物品,情况紧急,请你们赶快过来!”
江慕凝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只是会腹泻的药。”
温嘉禾将人从地上拽起来,“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江慕凝还在试图替许芝意隐瞒,“没有谁指使我,是我自己。”
温嘉禾的直觉告诉她,这个江慕凝,很有可能是同行派来捣乱的。
因为一旦出现食品安全危机,谁还敢来春见坊消费。
如果真是同行的话,对面那家刚刚开业的芝遇坊,就非常可疑。
“如果你现在不交待清楚,我会告到你倾家荡产的。”温嘉禾步步紧逼,“你确定要包庇那个指使你的人?”
江慕凝沉默不语。
温嘉禾继续吓唬她,“你知道这家店的幕后老板是谁吗?”
“知道。”
温嘉禾凑近她,压低声音说道,“我们老板家里那位,可是黑白两道通吃,你不说实话,他就找到你的家里人,然后你就会在臭水沟里……”
江慕凝终于承受不住压力,把许芝意指使她的事情全盘托出。
“是我的高中同学,许芝意,她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在你们的糕点里做点手脚,只要能让顾客吃了拉肚子,坏了你们春见坊的名声就行,不会闹出人命的。”
温嘉禾冷哼一声,“原来是她,果然是她。”
没过多久,一辆警车停在春见坊门口,吸引了众多路人的目光,好奇路人纷纷围拢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出啥事了?”一位提着购物袋的大妈伸长了脖子问道。
“不知道。”
店门口的警笛声传了进来,温嘉禾拽着江慕凝去见警察。
“警察同志,她鬼鬼祟祟地准备往面团里倒东西。”温嘉禾讲述事情的经过,并将手上的瓶子递交过去,“就是这个,说是会让人腹泻的药。”
“店里有监控吗?”
“有的。”温嘉禾应道,然后看向已经被控制住的江慕凝,“除了面团,你还往哪里投毒了?”
江慕凝连连摇头,“没有了。”
温嘉禾让小夏带警局的工作人员去调看监控,她自己回到烘焙房。
订单不能耽误,但是江慕凝的话,她也不敢相信,店里现在所有的原料,都有可能已经被动手脚了。
她对厨房里几位等待她安排的师傅说道,“你们到三楼的备用厨房,订单照做。”
因为和苏筱签订了长期合作的协议,作为合作诚意,她还送了一间50平的空仓库给春见坊。
烘焙坊空间不大,前段时间她已经着手把闲置的仓库整理出来,也购买了设备,进行过消毒。
今天正好可以提前投入使用。
上面囤的货,也够应付今晚的订单。
春见坊可是要做百年老店的,敢搞垮春见坊,门都没有。
温嘉禾刚安排妥当,许疏棠正好进店里。
“怎么我们门口围了那么多人,还有警车。”
温嘉禾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和她说了一下。
许疏棠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许芝意,我要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别,别,警察还在楼上调监控呢,私下里扒皮就可以了,别被听了去,把你也抓进去。”
警察调取了春见坊烘焙房的监控画面,确实与温嘉禾的表述一致。
江慕凝被带走进行进一步审讯,许疏棠作为春见坊负责人,也跟着过去警局。
许氏大厦,许芝意还在等着江慕凝下手成功的报喜电话,结果电话没等着,倒是等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得知来意之后,许芝意腿都吓软了。
江慕凝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连累到她。
许芝意被带离办公室时,底下许多员工们已经围拢过来,交头接耳。
“警察怎么找上小许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说是涉嫌投毒,真是不敢相信,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
许芝意被强硬地带上了警车,一路上脸色煞白,恐惧不安。
警局审讯室里,灯光昏暗,气氛严肃。
负责审讯的警察严厉地盯着她,开始问话,“许芝意,你指使江慕凝在春见坊的搅拌机里里,投放比沙可啶肠溶片粉末,你知道这是严重的犯罪行为吗?”
“不是我,你们搞错了。”
许芝意哪敢承认,罪行一旦坐实,不仅名声扫地,可能还会面临牢狱之灾。
这边,南樱和许鸿安心急如焚地跟着警车,往警局赶去。
一进警局,就看到许疏棠也在,正和一位民警说话。
南樱跑上前,拉住许疏棠的手臂,“你过来,我有事情和你说。”
许疏棠甩开她的拉扯,“有什么事情,就当着警察同志的面说。”
她多半猜到南樱要对她说什么,无非就是让她不要和许芝意计较。
“芝意她只是一时糊涂,你就别和她计较了,都是一家人,你就放过她这一回。”
“她可是在犯法。”许疏棠恼怒,“这就是你们引以为傲的好女儿?”
“芝意只是一时糊涂。”
“我说两位,我是不是该庆幸没有在你们的教导下长大,不然得被教育成看守所里的牢犯。”
南樱被气得浑身发抖,甩了许疏棠一巴掌,“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你就是这么跟你爸妈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