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视线模糊的接过他的手帕。
“我不会轻易妥协的,哪怕这一辈子厄运缠身,死于非命。我也不要你假惺惺的同情和怜悯。”我挣扎着起身,朝着屏风外跑去。
只见一路暖色灯光,出了卧室。便是一道长亭,古风雕花精致细雅。
院子里,一个秋千无人在玩,却很离奇晃的厉害,像是玩的人刚离开一样。
长亭过外,是一汪清泉,纯净清澈见底。
可水中并无生物,冒着丝丝的寒气十分逼人。
我透着水面看着自己倒影,一条已经凌乱不堪的马尾。
好在从来不怎么化妆,所以哭的再厉害,也没有妆花的问题。
只是这倒影里,那哭红的双眼,有些微肿。
那原本是我的样子的倒影,突然幻化成了一只凶狠的怪兽般。
朝着我伸出一只触手,那修长的触手像水藻一样,就缠上了我的手腕。
“啊……”我睁大眼睛,为什么他这院子里,也这么危险重重。
修长的触角,一根,一根的穿透我的身体,我的胸口,身体,手臂。我感觉自己像一个箭靶子,快要被那怪物刺成窟窿时。
迷糊之际,只见他束起的长发飘飘,一身红衣翻飞,冷冽之色更甚。手持如寒冰一样透明的剑,凌厉的一剑一剑斩下那些攻击他的触手。
直到来到我跟前,眼里尽是担忧。
不,他一定不会担忧我,是那个丝音才对。
只是他一手抱住我的身子,一剑将我困住我的触手斩下瞬间,忽地后面一只触手向他袭来。
我咬着自己的舌头,强迫自己清醒一点。
快速的将藏在袖口的灵符朝着那触手丢去。
念着咒语的符纸像是抓住目标一样,自己朝着目标而去,紧紧的贴在他的触手上,那庞大的怪物瞬间被定住。
我痛吭一声,眉头紧皱。
“现在知道疼了吗?那是你因为你见到的东西太少了。所以你才敢如此的大言不惭。”红衣男鬼收了剑,一手捂着我流血不止的伤口。
这些伤口,不是在腹部就是在胸口,甚至大腿侧。我已经数不清自己被射穿成什么样子了。
几乎我全身都是被它戳的窟窿,我以为我会死掉。没想到,只是除了疼,一直流着血,我根本一点事都没有。
忽然那符纸像是失灵了般,那触手又动了起来。
一根两根三根,很粗的一捆朝着我们捅了过来。
我大口大口的往外吐着血,痛的身子直直发抖。
“你还不认命吗?”红衣男鬼继续冷声追问我。
“我不,绝不。”我虚弱无力的看着他,但是眼神十分坚定。
他无奈转过头,伸手捂在我伤口处,不一会那伤口极速愈合着。
我看着自己快要变成筛子的身子。苦笑“你来救我做什么?”
“你以为,我想救你是吧。要死别死我这里。滚远点死。”红衣男鬼一边抱着躲过那触手的攻击。
一边凶狠的和我说着,他的眼里,我是那样的愚蠢。
“放我下来,我要灭了这怪物。”我忍着疼,与其和那红衣男鬼在这种场合下斗嘴。
不如把眼前的事解决了。
“行,”那红衣男鬼一手抱着我,一手紧紧的捂住了我的口鼻,不让我呼吸。
“你真是个蠢货,”他冷着脸语气听不出情绪。
我睁大双眼死死的看着快到跟前的触手,像是突然没找到目标一样,朝着前方空地而去。
而我被憋的不能呼吸,死死的抓着他的手。
拼命的想掰开,许是身上的伤,加上被捂住,没多久便视线模糊的晕了过去。
我已经不知道我是怎样回来的。
依旧躺在那木质的床上,身体被一件宽大的古风衣袍简单的裹住。
伤口奇迹般愈合。
回想起他给我疗伤的动作,我不由一愣。这是我被非礼啦!
“醒了,就早点回去。别待我这。”那红衣男鬼依旧手中拿着那纤细小木剑。
缓慢走过来,见我惨白的脸色有些潮红。
他眼里不明所以的情绪一闪而过。
“此乃雷击木剑,是上等的御邪祟之物,你就戴着它。”红衣男鬼看了我一眼,顿了顿。
轻轻抬手将我一头过肩的头发理了理,挽成一个古代妇人发髻将那雷击木剑插了上去。
好像这些他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许是靠的太近,我心跳都不正常了。
感受着他近在咫尺冷冽的呼吸,我身子十分僵硬。
许是看出我的不适。他嘴角微扬岔开话题,叹息道“既然你要决定自己命运。你也知道,你的命运坎坷。若是连这些小杂碎都能将你吓晕过去。那你就是有一万条命都不够死的。”
我缓缓低下头,只见宽大的衣袍下露出一片雪白的风光。
我扯了扯被子,将自己漏出的肌肤盖住。
他忽然轻声附在我耳边,冷气在我耳畔流转。
念了一句我一脸懵逼的话。
“这是咒语,若真遇到让你觉得害怕的。你就念出咒语祭出雷击木剑,不用怕它,木剑会替你削他的。”他突然的温柔,让我只觉得云里雾里的。
耳旁依旧是他清冷的呼吸。
此时只觉脸颊发烫。
他坐正身子,嘴角含笑,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
冰凉的手指指着我的额头一点。
“想必,我刚刚的话,你是一句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在胡思乱想。”红衣男鬼戏谑的眼神里带着些许邪魅。
我额头眉心传来他指尖冰凉的触感,抬眸无辜的对上他眼底不屑的视线。
心虚的仰着头问他“能不能和我保持点距离感?”
“你说的距离感是什么?是你受伤了,我不能给你治疗,还是不能来救你?”红衣男鬼没好气反问。
“………”这时候,我能兴师问罪吗?他将我里里外外都看透了。
我不穿给他看,他一本正经别过头,任我引诱都没用,我受伤他倒是没有了君子与小人之分了。
“行了,你若什么时候完好无损的在我这里,我定会和你保持距离。你就一个凡间女子,我对你根本没有那龌龊的心思。你最好也不要。”红衣男鬼起身站立在我的床边。
“我……我才不会……”我低着头紧紧抓着被子,为什么那么恐慌。
我慌张什么?
“哼……最好……不会。”他冷哼一声,伸手一扫。
我便出现在一间卧室里。
衣服是一件碎花裙,看来和芳华婶的衣服有异曲同工之妙。
“芳华婶,我怎么在这?”我稀里糊涂的看着身旁睡的人,才看清她的脸。
她一动不动的,神情木讷的,昏暗的房间里一盏暖黄色的小夜灯,照亮房间的一切。
而我摸了摸我的发间,是那只木剑簪子,那玉佩流苏随着我起身动荡着。
“林鲤啊,你是不是睡迷糊了,你柱子叔说要去跑夜车,你留下陪着我。你忘了吗?”芳华婶一时间像是个委屈的孩子,眼泪湿透了她满是皱纹的脸。
“婶子,你别哭,别哭啊。”我顿时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