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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以承怔愣了几秒,平静地继续换鞋。

    随后就出了门。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宁月见如梦初醒。

    她失神地走进杜英睡的房间。

    杜英侧身躺在床上睡得很安稳。

    宁月见眼眶湿了,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爬上床,贴着杜英躺了下来。

    不知道是杜英没有睡着还是被弄醒了,她抓起了宁月见的手,放在自己小腹前。

    “月见呐。”杜英柔声唤道。

    “嗯。”宁月见蜷着身子,额头抵着杜英的背。

    “孩子是怎么没的?”

    沉默。

    “唉!”杜英轻轻叹气,“如果孩子还在的话,你现在肚子都大了。”

    “虽然你没说,但妈妈看你的肚子就知道了。”杜英语气里满满的心疼,“是不是和以承闹别扭,不想要这个孩子?”

    宁月见摇摇头。

    不是她不想要,是她没能留住……

    那些所谓的孩子流了正合她意,也只不过是让她心里好受一点的说辞罢了。

    眼里有热流涌动。

    宁月见不想让妈妈担心,撒了一个谎。

    “没有,是自然生化了。”

    “哦……”杜英尾音拖得很长,不知道是信了没有。

    又沉默了片刻,杜英再次开口,“你的身体情况,流了一个孩子,后面就很难再要孩子了……”

    “没关系。”宁月见安抚妈妈,也安慰自己,“大不了,我也去领养一个孩子,万一和你一样,领养到一个乖巧伶俐的小家伙呢?”

    杜英也笑出了声。

    她握着宁月见的手用力收紧,像是想要两只手融合在一起似的。

    “月见,妈妈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二十多年前在福利院遇到你。”

    “你那时候那么小,院长说你一直哭个不停,我和你爸爸走进去看你,你才不哭了。”

    “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应该是我的女儿……”

    “妈妈……”宁月见受不了这样煽情,又想哭了,“不说这些了好不好。”

    脑袋在杜英的背上蹭啊蹭,仿佛她没有长大,妈妈也没有变老。

    “好,好。”杜英翻了个身,将宁月见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很久很久。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时间过得好快……好像昨天你还是个小孩,一转眼,就这么大了。”杜英忍不住感慨。

    或许是到了年纪吧,杜英这段时间常常感慨光阴似箭。

    她还想陪着她的乖乖很久很久。

    可是……

    杜英垂眸看去,怀里的宁月见睡着了,呼吸平稳均匀,一如以往。

    她才放心地抬手擦拭眼角的泪水。

    不能哭,不能哭。

    不能让她的乖乖担心。

    在杜英的怀里,宁月见睡了这两个月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她迷迷糊糊醒来,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摸到的只是空空的床铺。

    睁眼,只见窗外的天色灰蒙蒙的。

    心里一紧。

    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妈!妈!”宁月见翻下床,一边往外走一边大声喊着。

    “月见,洗手吃饭!”一道温柔的回应。

    宁月见悬空的心终于慢悠悠地飘了下来,那股失落也被妈妈亲手所做的饭菜香气填满。

    杜英刚把菜端上了桌,宁月见就粘了上去,从背后抱住她,脸颊贴在她的肩膀上。

    “这么大了,还跟妈妈撒娇呢!”杜英笑得灿烂,“害不害羞?”

    “不害羞。”宁月见振振有词,“我就是一个妈宝女,我就是妈妈的宝贝。”

    杜英更是心花怒放。

    就这么抱着晃悠了一会儿,宁月见松开了杜英,刚抓起筷子想尝尝妈妈做的红烧肉,就听门铃一响。

    “你趁热吃着吧,我去开门。”杜英自然地往外走去。

    不用猜,宁月见就知道来人是谁。

    筷子无意识地狠狠地扎透那块晶莹剔透的红烧肉里。

    耳边传来两人热烈的寒暄声。

    “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

    “都是些用得着的东西。新邻居第一次上门拜访,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你搬到隔壁啦?”

    “住得近些,方便照顾月见……”

    “进来吧,我们刚做好晚饭,一起吃吧。”

    “……”

    等宁月见将那坨红烧肉戳成烂泥似的状态时,盛以承已经坐在了她的对面。

    “这块肉……是犯了什么死罪吗?”

    大概猜到宁月见是把肉想象成他来发泄情绪,盛以承感觉脊背有阵阵发凉。

    宁月见不爽地瞥了他一眼。

    盛以承笑了。

    至少宁月见没有把他赶出去,怎么不算破冰呢?

    晚饭后,宁月见收拾碗筷。

    盛以承帮忙。

    杜英见两人之间气氛微妙,很自觉地先回房休息。

    厨房里,气氛微微凝滞。

    碗碟碰撞,叮当作响。

    盛以承就跟在宁月见身后,她走一步,他跟一步。

    关上洗碗机,宁月见忍无可忍,回过头来,“盛以承,你没事干吗?”

    正对上宁月见那双透亮中透出些烦闷的眸子,盛以承心里很软。

    从她肯留他吃饭,盛以承就知道她心里还是没有放下他。

    “月见,我想你。”

    再也忍不住,盛以承弯腰抱住了宁月见。

    被推开也好,被怒吼也好……所有的顾虑都抵抗不住想要拥她入怀的欲望。

    将近半年的疏离,终于在这一瞬间终止。

    宁月见身子僵住,像一根木头一样。

    这个突如其来拥抱,打断了宁月见所有的情绪。

    她脑子一片混沌。

    “月见,我想你……”声音低沉缄卷。

    温热的气息吐向宁月见的脖颈,热流涌动,渐渐化开她如冰封一般的身体。

    宁月见咬着下唇,第一反应是推开他。

    都离婚了,这样搂搂抱抱的算什么呢?

    可是宁月见现在又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浑身都软,使不上劲。

    只有嘴皮子能动。

    “盛以承,你放开我!”

    像是收到了指令,盛以承的胳膊收得更紧。

    “不想。”

    “盛以承……你耍赖。”宁月见愠怒。

    “就是耍赖,你要拿我怎么办?”

    气息涌入耳中,酥酥痒痒。

    男人温热的体温和那股熟悉的气味让宁月见泛起了迷糊。

    明明意识上是想抗拒的,可是身体却有些怀念这股温度。

    真没出息。

    宁月见气呼呼地在他的肩头咬了一口。

    听到他的闷哼声,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月见……”

    盛以承松开了双臂,放开宁月见。

    但是,却又没有放过她。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抬手捏住了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唔嗯……”

    宁月见后退半步,靠在台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