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谦看林醒白如此激动,讪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当时也没讨论这个。”
“你也没问。”
“这不是忘了吗?”
“那现在就别藏着掖着了,赶紧说说看,这糖水为啥还能治肚子疼?”
“我也不占你便宜。”
林醒白十分公平地说道。
“我这里还有许多不外传的独门药方,我跟你换。”
“一个换一个,怎么样?”
周谦笑着摆了摆手。
“我是个俗人,对药方没什么兴趣,治病救人对我来说……太过伟大。”
“那也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所以林老,再好的药方在我手里都不能治病救人,还是给你更有价值。”
“我不要你的药方来换,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你这小子……”
林醒白笑骂道。
“真是浪费了你的天赋。”
周谦耸了耸肩,解释起了原理,“其实糖水不是治一般的肚子疼的,而是专门治姑娘们来了葵水之后的肚子疼的。”
“啊?”
林醒白一怔,显然没想到糖水治的是这个肚子疼。
但随即,他双眼猛地亮了起来。
他身为医者,自然没有男女之见。
而且葵水肚子疼这个事他行医多年也遇到了不少,更是遇到了不少在葵水时候活生生疼死的姑娘。
他曾绞尽脑汁想要治这个病,但却遇到了重重阻力。
其一,郎中鲜有女子,在面对男郎中的时候,大多数的姑娘们都不愿意治,即便她们愿意,她们的家人也不愿意。
再者,就是几乎所有姑娘都觉得来葵水肚子疼是正常的事,不觉得是个毛病。
自然也不会去看病。
这就导致了最大的一个阻力,没有足够的病例进行研究,林醒白多年都未找到真正有效的治疗办法。
所以才惊喜于周谦居然有治葵水肚子疼的办法。
而且听杨晓芸说,还真的有效!
“此话当真?”
“快说说,这是什么原理?”
林醒白一把握住了周谦的手,急不可待地问道。
“原理,其实不难……”
周谦心中思考了片刻,将那个时代的专业术语转化为这个时代的术语之后,才开口说道。
“其实姑娘家并不是每个人在葵水的时候都会肚子疼的,这和她们的身体状况有关。”
“人体内分阴阳五行,在处于平衡状态时,人百病不生。”
“但若是不注意,例如女子在葵水期间接触凉水,过度劳累等一些原因,会导致女子体内的阴阳失衡,五行失衡。”
“导致女子的胞宫寒凉,那么在葵水期间便会痛不欲生。”
“同理。”
周谦尽量用这个时代的专业术语深入浅出说清楚。
“女子身体越弱,这些方面越不注意,胞宫的寒凉是会日积月累的,所以会越来越疼。”
“甚至有活活疼死的可能。”
“糖水能缓解疼痛的原理也是糖分被肠胃吸收速度快,让小腹温度快速升高,从而减轻痛苦。”
“当然。”
周谦强调道,“必须是由甘蔗提炼出来的蔗糖水。”
“其它的不行。”
“为何?”林醒白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了一支细长的毛笔和小手册,一边听周谦说,一边在上面记载。
“因为其他的糖人体肠胃吸收太慢了,达不到效果。”
“只有蔗糖好吸收。”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喝了我一碗蔗糖水,林老你的低血糖很快就能好起来的原因。”
“原来如此。”
林醒白闻言双眼一亮,深深呼出了一口气,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医术一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即便是类似的药材,在实际的功效上也会大不相同。”
“周小友。”
林醒白收起了毛笔和小本本,站起身,极为认真地朝着周谦行了一礼。
“上次是解决了低血糖,造福了天下农人。”
“今次你又解决葵水肚痛,造福了这天下不知道多少羞于启齿的可怜女子。”
“周小友,你是这天下女子的救星啊!”
周谦赶紧将林醒白扶着坐下。
随即一怔。
略微一咂摸,林醒白这句话在他耳中自动化为了,‘周小友,你是妇女之友啊!’
周谦顿时全身打了个激灵,赶紧摇头道。
“林老,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
“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我周谦堂堂八尺男儿,居然成了妇女之友,这传出去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医者仁心,你着相了。”
“妇女之友有什么不好的?”
“先别打扰我,我再回味印证一下你说的那些东西……”
林醒白看都没看周谦,直接朝着周谦摆了摆手,全新扑在了医道之上。
“喂,周小子。”
见林醒白和周谦聊完了,吴千石一把抓住了周谦的手。
嘿嘿一笑,“刚才听你俩的意思,你还教了一个十分宝贵的药方给老林?还救过他?”
“算是吧。”
周谦点点头。
“什么算是吧?”
吴千石不满地瞪了周谦一眼,“教过就是教过,什么叫算是吧?”
“教过。”周谦无奈地点了点头。
“嘿嘿。”
吴千石闻言搓了搓手。
“既然你都教过老林,那你不能厚此薄彼,你那个素描我很喜欢,做梦都是素描。”
“能不能也教教我?”
“放心,我不白学!”
吴千石义正言辞道。
“你教我素描,我教你山水画,手把手教,包教会的。”
周谦有些犹豫。
素描和山水画差异很大,一个是只凭感觉的写意画,讲究的是气韵和意境,一个是讲究线条和精细。
这两种画法完全天差地别。
让一个山水画大师去学素描,这难度……
见周谦犹豫。
吴千石不乐意了,“嘿!”
“你小子还不愿意?”
吴千石瞪圆了眼珠子,“这天下有多少人抢着要拜我为师,我都不稀得教。”
“你小子倒好,还看不上我?”
吴千石斜斜看着周谦,傲娇道,“不学算了,我吴千石从不强迫别人。”
话说的虽然硬,但说完之后吴千石一直观察着周谦的表情。
生怕这小子被自己说生气了,真不学了,也不教了。
“不是,吴老。”
“这素描的画法和山水画天差地别。”
“你一辈子都在画山水,再想学素描……难度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