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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少儿不宜

    天擦黑的时候,绿芦便让张氏和兰花都下山回家去,自己昏睡了两日,也扰的她们跟着受累。

    “你这病才刚刚好转,得人照顾着。”

    张氏不放心,目光跟刀子一样,直往施云桢身上刮。

    她担心的不是绿芦的身体,而是这里有一个男人。

    绿芦和施家公子两情相悦,她自是不会当那棒打鸳鸯的人,只是年轻人,到底情深难自禁,就怕半夜三更的,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毕竟绿芦是个姑娘家,要吃亏的。

    “桂婶,您放心下去休息,实在不放心,留铁牛在我这。”绿芦知道张氏的想法,冲她眨眨眼。

    铁牛这娃子,照顾人是不行的,当个看人的却是可以。

    听绿芦这么一说,张氏想想也是,转身出去拎了铁牛,一通耳提面命。

    换铁牛进来的时候,小小的男娃子,看施云桢的眼神,像村里大黄狗看到可疑的贼寇。

    施云桢陪着绿芦说话,铁牛就搬了张凳子,黑漆漆的眸子定定地瞧着他,不放过一丁点儿的动作。

    施云桢无奈地瞅了他一眼。

    绿芦心底好笑,赶施云桢去休息,她的病还没彻底好,他的脸色也没有很好看。

    施云桢没有走,拿出身上的荷包。

    这荷包,绿芦瞅着着实眼熟,果然,只见施云桢打开荷包,从里面掏出了几枚松子糖,递到了铁牛面前,笑着说道:“麻烦小哥去看看你绿芦姐姐的药熬好了没?”

    铁牛看着那几颗晶晶亮的松子糖,咽了口口水,正要伸手,脑海中想起来自己刚刚被亲娘拎着耳朵交代的事情,忍着馋,摇头。

    “我娘说,你是小偷,我不盯着你要偷走我们村最宝贵的东西。”

    “噗。”

    绿芦瞧着施云桢一头黑线的模样,没忍住笑,拉了拉他的手,凑近他耳旁,小声说道:“特意给你留了一个屋子,你不去看看么?如果喜欢,长期住下也不是不行。”

    一句话说完,施云桢的耳朵红了。

    绿芦支着身体,好整以暇地欣赏起他害羞的模样,而后就见施云桢转头瞧着自己,眸子黑黑沉沉,里面翻涌着什么。

    “怎么了?”

    施云桢没有回答,而是取出了一封信递给绿芦,“你信上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绿芦一头雾水,看着这封有些眼熟的信,迷糊的脑子半晌才想起来这信是自己那天喝多了写的。

    至于写了什么,她现在压根就不记得。

    绿芦狐疑地瞧着施云桢,拿过了那封信,取出信纸,这信纸被他妥帖地收在胸口,还带着温度。

    展开。

    哗啦——

    绿芦刚刚扫了几眼,立刻把这信塞到了枕头下面,轮到她脸红了。

    “我写信的时候喝醉了,不能作数。”

    她是疯了,在信上写些乱七八糟的。

    把信塞到了枕头下面后,绿芦就扑到了枕头上,把脸深深地埋进了枕头里。

    施云桢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绿芦闷闷的声音传来,“你先去休息,我没脸见你了。”

    施云桢帮她掖好了被子,深知兔子逼急了还要咬人,也就没再继续打趣她,果真起身去了外间。

    听到脚步声远去,绿芦偷眼看了,一张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憋的还是羞愤的。

    “绿芦姐姐,那纸上写了啥?”

    铁牛双眼亮晶晶地盯着绿芦瞧,他娘说了,让他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回去说。

    “没啥,少儿不宜!”

    绿芦一把拉过被子盖过头顶。

    她就说施云桢怎的突然就来了,原来是她信上写了,让他快点来,等不及与他这样那样。

    “啊——”

    绿芦羞愤地在被子里滚了几圈,用被子把自己抱成了一个茧子。等她病好了能起床了,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封信烧个精光,绝对不能再被施云桢拿去!

    晚上,铁牛回了桂家,待吃了晚饭,换成了张氏上去陪着绿芦。

    在石桌旁吃着饭,他那黑葡萄似的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着,被桂叔瞧见了,结结实实挨了一个爆栗。

    “你想说什么就说,那眼珠子别那么转,跟瘪着坏一样,”桂叔训他。

    铁牛委屈地捂着自己的脑袋,他是有问题想要问来着,不过感觉好像不该问,不过既然爹说了能问,那他就问。

    “爹,娘,啥叫少儿不宜?”

    “你瞧见了啥?”张氏心一下子悬了起来,难说村里谁做了啥被铁牛看到了,这可不行!

    铁牛还摸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脑袋。

    “那小偷拿出一张纸给绿芦姐姐,说是绿芦姐姐写给他的信,我听娘的,啥都要问一问,啥都要看一看。”

    “绿芦姐姐不给我看,说少儿不宜。”

    “咳咳……”

    桂叔被自己口中的饭菜呛住,张氏深吸一口气,给铁牛夹了一筷子的肉,“吃你的,你绿芦姐说的就是对的,不让你看是对的。”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绿芦这吹了一晚上冷风,病得去了半条命,养了大半个月才算是勉强好了,终于被张氏包成了个粽子,允许她出门。

    要说出门,这门也出不了太远,只能在自家院子里转转。

    绿芦兴致很高来到院子里,她宝贝的鸡鸭都有人帮着照看,这些天她养着病,鸡鸭们给她源源不断提供着鸡蛋鸭蛋。经过桂叔挑选,有些拿来吃了,有些又放回了窝棚里用作孵崽子。

    “云桢,快来瞧瞧,这毛茸茸的小黄鸡,真是可爱。”绿芦看着窝棚里迈着小短腿的小鸡崽,招呼施云桢过来看。

    施云桢手中拿着披风给绿芦披上,他用的是自己的披风,绿芦这姑娘,竟然连一件披风都没有,他发现了以后赶紧让夏雷安排去镇上找人做,现在还没拿回来。

    他身段高了绿芦许多,披风披在她身上,拖在地上,把她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

    “你病一遭,这张脸瘦的还没鸡崽大。”

    施云桢瞅着她,心疼得很,要说起来,她比自己第一次见的时候长了些肉,身段也抽条了些。

    这会儿,一场病,之前长的肉都没了。

    “脸小了吗?”绿芦不以为忤,反而开心,“脸小了好看。”

    施云桢皱眉,她怎样都好,就是这样瘦得让他心慌,拉着她就要把人拉回内室,“还是再躺下养养的好。”

    绿芦立刻甩起了赖皮,一把抱住了身边人的腰,她才刚刚被允许出来,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要回去躺着,再躺她就要成了生白毛的豆腐了。

    又瘫又软又发霉。

    “让我再看看我的辣椒,求你了。”

    小姑娘的声音又轻软又可怜,施云桢低头,看着怀中抱着自己不撒手的人,心里软了,拢了拢她肩上的披风,正要许她再多待一会儿,就听到院外有人喊门。

    “绿芦!”

    因着白日里绿芦这里人多,方便大家进出,院门没锁,方强当头就冲了进来,一抬眼,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立刻转过身,捂着眼睛,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来意。

    “红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