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对你仍有情呢?”他试探问道。
宋欢喜一脸的匪夷所思,“怎么可能?他还想利用我?”
宁焰:“……”
他连番的追问让宋欢喜开始怀疑起来,狐疑地看着他,“你说你去过上京,是不是他找你说了什么?让你在我这里做说客?”
宁焰:“……并无。”
“那就好。”宋欢喜把即将释放的冷意一收,又拿出了对待朋友的温和态度。
宁焰看她侃侃而谈,言辞中对朔望国,对别院里的一草一木都抱有极大的热情,却会在提及他的问题上表现冷漠,不似从前。
两人没有在桥上站太久,很快就到了用膳的时辰,厨房那边按照宋欢喜的要求来做。
本来她想全部做成上京口味的美食,让顾长宁他们适应适应,在经过“杜齐”的劝说后,就变成了一半上京特色,一半朔望特色的美味佳肴。
顾长宁对此适应良好,只要是好吃的,什么都爱吃。
相比起来,霍明还是更偏爱家乡菜一些。
至于苏心暖……
苏心暖的心思完全没放在吃食上,她总会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对面的“杜齐”。
宁焰承受着不属于自己的目光,草草吃了几口便起身离去。
苏心暖就注视他的背影,一时回不过神。
三人再迟钝也发现了什么,吃完饭,宋欢喜单独和苏心暖走在一起。
“你没事吧?”
苏心暖摇头。
“可是我感觉你似乎很伤心,如果你愿意说,可以告诉我们,但是如果不愿意,那我们就走走吧。”宋欢喜用自己的经验安慰她。
苏心暖唇角微弯,扯出一抹笑,偏偏看着像是要哭,“我没事。”
宋欢喜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默默陪着她在花园里散心。
不知走了多久,苏心暖脚步一顿,宋欢喜紧跟着停下。
刚要问怎么了,就见她望着前方愣愣地出神。
宋欢喜顺着视线看过去,前方一棵树下背对她们站立的,正是一身黑衣的杜齐。
很奇怪,她晃了晃脑袋,不知为何会因为那个背影而联想到某个人,她把那个人晃了出去。
既然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回过神来的宋欢喜自不会打扰他们,悄悄地准备退出去。
“别走。”苏心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宋欢喜停住脚步,“我不走。”她拍着苏心暖的手安抚她。
前方的人似乎听到这边的动静转身回头,宋欢喜察觉到抓住她手的力道更重了。
苏心暖在紧张。
“杜齐。”宋欢喜先打了一声招呼。
被叫做“杜齐”的宁焰走过来,冲着二人略微颔首,便站定不说话。
宋欢喜拍了拍苏心暖,让她有话就说,这是个机会。
苏心暖酝酿了片刻,再深呼吸,才问道:“春闱后,你去了哪里?”
宁焰看向宋欢喜,让她解释。
苏心暖也看宋欢喜。
宋欢喜:“……”
“他……他去了扬州。”她只能这么回答。
苏心暖垂眸,“去扬州做什么?”
这话宋欢喜就不好说了,秦楼楚馆里还能做什么,听歌唱曲,快意风流。
但宋欢喜有预感,如果真的这样说,苏心暖一定会受不了的。
她绞尽脑汁找了个借口,“无法实现梦想,去抒发心中的郁闷?”
苏心暖就抬头看“杜齐”。
宁焰只能点头。
宋欢喜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力道松了,再抬头却对上苏心暖勉强的笑,“我没事。”
“要不要到其他地方走走?”宋欢喜又问。
苏心暖拒绝了,松开宋欢喜的手,她给二人行礼后就离开了此地。
宋欢喜看的心中不忍,才发现苏心暖本就纤瘦的身材如今更加单薄。
“你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我看她似乎对你有好感?”
“或许。”宁焰查到一些杜齐和苏心暖之间的事,但那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
宋欢喜想要怪他伤了苏心暖,又知道没有立场去怪,“也罢,感情是你们两个的事,既然都不想说,那就等回头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这件事她解决不了,能做的只是当个旁观者。
顾长宁却是知道点内幕的,因此等宋欢喜回来就拉着她八卦。
不过顾长宁不认为这是八卦,她只是为了让宋欢喜了解了解。
“你走后,杜成陵还是一直在雪苑里,都没去你们的锦院,苏心暖人如其名,不仅心地善良,还总是想温暖别人,对埋头读书的孤家寡人杜成陵就多了几分关照,这一来二去就……”
所以还真不是宋欢喜的错觉。
“他们的关系恶化是在春闱后?”
顾长宁:“对,据小道消息,杜成陵好像是在一次诗会上说了些攻讦圣人的话,因此他的考卷直接被圣人命令丢进了废纸堆里,还扬言让他永远不要再科举了。”
顾长宁撑着下巴,回忆了一番,“好像自那之后,杜成陵在天下学子间的名声就不大好了,然后他就失踪了。”
宋欢喜:“杜齐说他来朔望之前回过上京。”
顾长宁讶异于她对杜齐的了解,“可苏心暖找了他好长时间皆无所获,你也知道她父亲是溪山书院的院长苏亭山苏先生, 是真正的桃李满天下,就是这样都没把人找到。”
宋欢喜:“他说他去了扬州。”
“扬州啊。”顾长宁摸了摸下巴。
一直不开腔的霍明:“扬州繁华热闹,物阜民丰,生活气息与上京大有不同,又以美酒美人闻名天下。”
“所以他是去找了小娘子?”顾长宁反问。
霍明:“我什么都没说。”
但你是真的说对了。
宋欢喜在心里默默说道。
顾长宁既唏嘘杜成陵的遭遇,又由他想到了自己家。
“我三姐曾经还看上过他,被大伯母阻止了,如今想来,大伯母其实是慧眼识珠?”
这个霍明就有话说了,“既然已经分家,还是和他们少来往好些。”
“分家?”宋欢喜在二人之间来回看。
“哎。”顾长宁长叹,“是啊,我们分家了,二房三房都搬出了显国公府,就是最近的事儿。”
“你不知道,我爹因为在陈州当知州的时候太过荒唐,被罢了官职,罚了银子,还是看着大伯父的面子上圣人才从轻发落,但我爹回家后就和我娘三五天的吵……分家后我们这房只分得一个宅子和一些铺面,但我爹花心得要死,都这样了还想往府里进人,我耐不住家里的气氛,所以出来松口气。”
宋欢喜:“你娘为什么不和你爹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