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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昏迷

    宋欢喜吐血晕倒了,菡葭殿内一片混乱。

    落雪作为随行的宫女,第一个接住王女,同时她惊慌失措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朝臣和国君。

    这下还搞什么晚宴,还说什么不醉不归。

    朔东流赶紧让人用轿撵把王女抬回静溪殿,并紧急传唤巫医。

    巫医到了,说王女是怒急攻心,并且开了药方。

    可宋欢喜服药多日,仍旧昏迷未醒。

    雪松宫彻底乱了套。

    不仅一向平易近人的国君和王后大发雷霆,朝臣朔方海被怒斥贬官,就连望茴茴和朔煌光都因为抓蛇捉弄长姐的事情被罚了跪。

    望茴茴和朔煌光年纪还小,这次也被吓到了,不敢再撒娇耍赖。

    静溪殿内。

    短短两日时间,巫医大夫几乎住满了所有的空房间,几日后甚至随楚都被请了进来。

    只因为顾长卿突然来到朔望国,得知宋欢喜昏迷后当即向国君朔东流引荐了神医随楚。

    随楚很无语。

    他原本打算在新的地方彻底摈弃掉“神医”的头衔做回自己,现在却被顾长卿一句话弄得下下不来台。

    面对巫医每日开的汤药,随楚其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他诊治后说的与其他巫医差不多。

    “王女是怒急攻心之症,每日的药没有问题,至于为何醒不过来,大概是王女自己不愿醒。”

    但这个结果并不是朔东流和顾长卿想要的。

    顾长卿:“还请神医想想办法,银子不是问题。”

    随楚:“……”

    朔东流本就对顾长卿没有好印象,不大相信他,因此连带着对随楚也不怎么信任,闻言直接把随楚赶了回去。

    又过了几日,宋欢喜还是昏迷,在顾长卿的劝说下,朔东流这才妥协,决定让随楚试一试。

    这日。

    静溪殿的寝殿内,所有人都撤走了,只留下随楚,还有这几日伺候周到的宫女落雪。

    随楚想把落雪也支走,“你先出去看着汤药,我来给王女诊治。”

    落雪一动不动:“王女昏睡多日,你需得尽快诊治。”

    这带有命令性的语气绝不是一个宫女该有的,也不是求人的态度。

    随楚第一反应不是呵斥她不懂规矩,而是惊疑不定。

    “你……”

    落雪从袖中拿出一张药方,放到随楚面前的矮桌上。

    “王女的病,除了怒急攻心,还有因疲累和长途跋涉引起的虚劳症,涉及五脏六腑,与肝、脾、肾关系密切,病机主要是五脏气化功能失常,治疗关键在于调理五脏气机。”

    随楚听得一愣一愣。

    虚劳症他倒是知道,可症状一般都是不寐、健忘、腰痛、眩晕等吗,也不像王女这样吐血昏迷多日不醒啊。

    看出他的疑惑,落雪并未过多解释,而是道:“按照这上面的药方下去煎药,你不会出事。”

    随楚:“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落雪:“因为你别无选择。”

    随楚便明白了,这个落雪知道他的底细。

    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你和单武是什么关系?”

    落雪:“活命的条件还有一个。”

    随楚等着她的答案。

    落雪:“本分,话少。”

    随楚:“……”

    他倒是很想反驳,可不得不承认落雪的出现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好,我选择相信你。”

    到了这个时候,就不得不赌一把了。

    落雪还有一个要求,“王女好之前,都由你来为王女看诊,这段时间殿内除了你我,殿内不能进任何人。”

    “这又是为何?”

    落雪:“你不需要知道。”

    好吧。

    随楚总算知道,出来混都是要还的,看来是他还没还完。

    随楚出去了,并把自己“改良”后的药方交给国君朔东流,并照着落雪说的复述了一遍。

    “虚劳症?”朔东流不是很懂,将方子交给了巫医。

    巫医对此不是很认同。

    随楚故作镇定,“若想要王女醒来,请务必按照我说的做,这段时日用我的药方给王女煎药,而且除了我和贴身宫女,谁都不要来见王女。”

    “大胆!”朔东流怎可留一个外男和自己女儿独处一室。

    顾长卿在一旁为随楚做担保,“还请国君陛下同意神医的做法,不会有事的。”

    朔东流还是不松口。

    顾长卿;“我不会害她,若她有事,我用这条命来赔。”

    随楚:“国君陛下若是不信我,大可让王女继续吃其他人煎的药,王女醒不醒得来就看天意了。”

    一软加一硬,朔东流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于是从这天起,静溪殿所有的巫医大夫都撤走了,殿内的宫女太监也调了大部分去外殿,宋欢喜的寝殿只有落雪和随楚能够进出。

    ……

    宋欢喜做了一个梦,她又梦到了长生哥哥。

    很奇怪,她已经来到了朔望,却还能梦到他。

    这次她见长生哥哥的地方是大怀山,此时长生哥哥正坐在林中的一块大石头上。

    寒风凛冽,冬日肃冷。

    大怀山地处南方,冬日里仍是草木茂盛不见白雪的葱茏景象。

    长生哥哥穿了一身半新不旧的冬袄,手里编着一个花环。

    “长生哥哥。”宋欢喜喊道。

    但也仅仅只是站在两步外的地方喊一声。

    她不再如前几次梦里那样满心欢喜、毫无顾忌地和长生哥哥相处,她变得迟疑、生疏,更加忐忑、心虚。

    宋长生闻言抬起头来,看到是她,脸上扬起一抹温暖柔和的笑。

    “快过来,冬日里的花少,我找到几朵山茶花,给你用草编个花环,戴戴看合不合适,不合适哥哥再改。”

    山茶花大,编成花环十分显眼。

    宋欢喜双脚下意识往前走两步,弯腰,由着哥哥帮忙戴上花环。

    “还是好看的。”宋长生夸道。

    宋欢喜含蓄地笑笑,“哥哥喜欢就好。”

    宋长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歪头去看她的脸,“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

    宋欢喜双手搅在一起扯来扯去,很是犹豫。

    她不是阿爹阿娘亲生女儿这件事,对着长生哥哥十分难以启齿。

    宋长生鼓励道:“哥哥说过,有什么都可以和哥哥说,无论好坏,哥哥都会陪着你。”

    听到这句话,宋欢喜顿时红了眼圈。

    宋长生:“还记得哥哥专门送给你的歌吗?”

    宋欢喜狠狠点头。

    宋长生揽着她坐到一旁的石头上,怕她冷,还垫了一点草在上面。

    接着低缓幽幽的声音开始响起,再度哼唱起那首节奏轻快的歌谣。

    “欢喜欢喜入我家,爹娘兄长都爱她。”

    “欢喜欢喜初长成,愿她有个真心人。”

    “你很好,莫自扰,心所想,有所成,做这世间的幸福人……”

    “欢喜欢喜入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