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几日中,最欢喜的当属皇上了,宫中频繁添喜,又是绵延子嗣这样的大事,经常是忙完朝政就往延禧宫和咸福宫两头跑。
也正因为宫中能侍寝的人不多,葳蕤便在此时占了大头。
加之太后去冷宫那晚,如懿并没能依照剧情从吉太嫔手中救下太后,掉了一些血条,系统奖励一项技能。
她抽中了戏曲。
而戏曲之中葳蕤又尤爱昆曲,作为中国最早的传统戏剧之一,它可是有着六百年的历史。
且昆曲之中,不只有才子佳人,更有家国大义。她每每练习,都觉得时间转瞬即逝,意犹未尽。
就更不遑论听的人了。
皇上在此间尝到了新鲜劲儿,满心满眼都扎到了葳蕤身上。
更是大手笔命内务府制作了好一批戏曲需要的头面服装,如此一来更有身临其境之感。
葳蕤可谓是一曲《牡丹亭》成功将皇上吊成了翘嘴,待假以时日勾出皇上的恋爱脑来也说不准。
“爱妃,做朕的贵妃吧!”
葳蕤呆愣一瞬,不知皇上这是酒后醉言,还是有意试探。只道:
“皇上醉了,况且什么贵妃不贵妃的,只要能陪在皇上身边,嫔妾就知足了。”
皇上慵懒的倚靠在葳蕤的腿上,口中继续喝着她喂来的酒。
“朕有了爱妃,怕是要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皇上想说妾身蛊惑圣心不成?哼~以后嫔妾再也不唱了,绿头牌也撤下来,省的皇上如此冤枉嫔妾。”
她如今也会掌握一些尺度,像皇上撒娇卖乖。皇上对此很是受用,他贪恋这种受人仰望的感觉。
且在葳蕤身上情绪价值感受到的更足。
他如今迷恋着她耍一些小性子的模样,宫中女子大多乏味,新鲜感过了便不过尔尔。
也唯有葳蕤,能叫他常看常新。
他也是人,有七情六欲,自是摆脱不了这样的温柔乡。
“爱妃愈发会使小性子了,是打定了朕不舍得罚你啊!”
“皇上若真想罚就罚吧!反正嫔妾一定会哭的,哭的惊天动地,叫所有人都知道皇上欺负了嫔妾。”
“好好好,朕怕了,朕认输。”
倏地,葳蕤被一把拉到怀中,天旋地转间她直直砸在皇上的胸膛上,她被搂的很紧很紧,挣脱不掉只能认命。
“如今宫中频频有喜事传出,爱妃可想要个孩子?”
“能像现在这般与皇上在一起便好,子嗣之事需看缘分,嫔妾不会强求。”
这一夜,月色透过半掩的纱帘,洒在旖旎的殿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剩下彼此的存在。
第二日,葳蕤醒来时,皇上早已离去。
只是不久,晋位圣旨和赏赐便大拉拉的进了翊坤宫,她还以为贵妃之位全是皇上一时的酒后戏言,没成想还真算数了。
葳蕤人逢喜事,手中也不吝啬,赏赐翻倍,叫宫中下人跟着乐开了花儿。
只是这时,紫月却来回禀。
“主儿,刚刚忙着受封,奴婢........奴婢没敢拿破锣事扰娘娘心烦。”
“哦?具体发生了何事?”
“其实昨晚,皇上半夜就走了。
一早进忠公公递了话过来,说是昨晚皇上径直朝着冷宫而去,到了地瞧见乌拉那拉氏大半夜不睡觉,正赏月呢!
皇上走过去跟她说了好一会的话,进忠公公离得远,也没听到什么。”
葳蕤瞬间变脸,因着升贵妃的喜悦都大打折扣。
这乌拉那拉如懿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她抬头望天,心道怕是这老天又帮她亲闺女整什么妖了。
紫月瞧着自家娘娘不高兴,她就更不高兴。
“主儿你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眼下您为尊,她为卑!
您是贵妃,她只是冷宫弃妃,还怕她掀风浪吗?
她啊!顶多算个不成气候的癞蛤蟆,除了膈应膈应人,也没什么别的本事了。”
葳蕤掐着太阳穴,她越想越气。
不行,剪秋本宫的头好痛。
俗话说:
忍一时乳腺增生,退一步卵巢囊肿憋一天肝气郁结,气一下甲状腺结节,骂一句心肌梗塞,让一点儿内分泌失调。
“大清早扰了本宫烦心,她总得付出点代价才行。走,去冷宫!咱们去会会这位不安分的乌拉那拉氏。”
紫月其实想劝,冷宫那地方晦气,阴气死气都重,她家娘娘万金之躯,哪儿能老去那么腌臜的地方。
有什么想做的,吩咐他们这些做奴婢的就好,一准儿办的利利索索的,叫娘娘满意。
可葳蕤动作迅捷,眼瞅着势头是拉都拉不住,她便也只能作罢!
快步跟上自家娘娘,又点了几位得力的嬷嬷跟着以备不时之需。
待到了冷宫,赵九霄当值,没磨叽便开了门。
笑话!凌云彻是傻蛋,他赵九霄可不是!
这些贵人,他可不敢惹一点。
甚至在葳蕤进去后,他还悄默默将门关上大半,自己默默躲在角落里,开始念经。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别牵连他这个看门的就行!
打了她,就不能打我了哟!
而葳蕤更是急骤如风,不等是下人动作,就亲自进到屋内将如懿给拖了出来。
如懿体型相较于从前肥硕不少,葳蕤拽的吃力,可不论是她还是原主,都是手上有把子力气的。
硬是拖的如懿在地上剐蹭,狼狈非常,还挣脱不开。
“穆妃!你疯了不成?你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过来欺负我。你真当我乌拉那拉如懿是纸老虎不成,我告诉你不要得意太久,等皇上接我从冷宫出去就是你的死期。”
葳蕤没跟她费口舌功夫,手上蓄起一股力气一把就扇了过去,直打的如懿假牙飞出一道弧线。
不等如懿再咆哮,她的花盆底已经接连踹了上去。
“贱人!敢劫宠劫到本宫头上,你当你是什么东西?乌拉那拉氏能打的也就是你姑母那一辈了,你又算哪根葱还敢搁这儿装象。”
“姑母虽不在了,但我乌拉那拉氏的荣光还在。你不可以如此贬低我,我是青樱格格,昔日娴妃,皇上的青梅竹马,无论我哪一个身份拿出来都压你一头。穆妃,说起来你也不过是走了运,才被皇上看上。
不然以你父亲常年驻守盛京来说,你又有什么机会面见圣颜,与我在这宫中平起平坐。”
“啪——啪啪啪——”
回答如懿的只有她最爱吃的喜之郎,嘴巴子,葳蕤这次打起来已然将规矩礼节尽数抛之脑后,就是纯打!
不服就打到她服!
就是这么简单!
“如懿,你可真是傻缺的离谱!你哪来的自信觉得乌拉那拉氏压的过我赫舍里氏,你这么多年都活在自己的想象中不成!真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可怕!
你知道你们乌拉那拉氏如今是什么吗?破落户罢了!丢人的紧啊!”
葳蕤转动着手腕,不去理会如懿满脸不忿的模样,继续输出道:
“这脸皱的跟老树皮一样,真是疼死本宫了。整日只会满嘴喷粪,本宫听厌了,紫月,你来教教这乌拉那拉氏尊卑!”
“是。你们几个去抬一桶泔水过来。”
中间这功夫,葳蕤已经消了些气,坐在宽椅上欣赏如懿此时的下场。
底下人来去匆匆,办事儿麻利。
很快,一桶泔水被抬过来。
紫月便吩咐其中两个嬷嬷按住她,剩下的人抬着这腐烂散发着臭气的泔水就往她嘴里灌。
“穆妃!赫舍里葳蕤!你放肆!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私自用刑?士可杀不可辱,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不然我这一辈子一定会和你不死不休。”
“本宫告诉你,本宫现在是穆贵妃,皇上亲封。就是有这个权利对你用刑,至于不死不休,现在是本宫要与你不死不休。
你以为凭借两分老天眷顾和妖术就能起死回生,扶摇直上?笑话!敢劫宠劫到本宫跟前,这就是后果,你若记不住,往后余生便只有这个泔水可喝。”
语罢,下人动手,如懿紧闭唇齿可还是呛了满口。她想这是她受过最大的屈辱,况且劫宠一事,与她有何干系?
昨夜是八月初二,她昔日进王府的日子。
她思念皇上,迟迟不肯睡去,仰头看着满天繁星,祈祷皇上能够降临到她面前。
虽说也用了些手段,可皇上是自己走来冷宫的,她多无辜啊!
想起当初嫁给皇上时的欢喜,她只觉十分遥远,皇上曾经对她那么好,却还是让她受了这样的委屈。
她不甘,她怨恨,她发疯,她嫉妒。
她想与皇上做一心人,她也更想做皇上的妻子,母仪天下的皇后。
而她一直引以为靠的三个字,便是皇上经常对他说的“你放心。”
她以为她等不到了,她以为终究都是不可得,已经想着要和凌云彻在冷宫中好好过日子了,亦或是再过两年假死离宫,到时嫁给凌云彻做普通夫妻也是好的。
可就在她绝望,认命之际,皇上来了。
皇上昨晚推开了冷宫的大门,模样深情一步步缓缓朝她走来。
两人共同看着天上的星子,时间仿佛回到了刚入王府之时。
那时的皇上什么都依着她,更是会为了她晾着皇后,也会为了给她做脸让皇后难堪。
那是一段多么美好的曾经啊!
而昨夜的皇上一出现,一开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让她觉得,她的少年郎回来了。
她苦苦等待,满心期盼着救他出冷宫的青梅竹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