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穿如懿传,只为治好大家的懿症》 第1章 往后的路自己保护好自己 “皇上要你死,本宫不过是奉旨罢了!” 进忠双手死死钳住那条扼住自己喉咙的麻绳,可任凭他再怎么挣扎终究敌不过王蟾一心想弄死他的决心。 此情此景,饶是再愚钝之人也该知晓是魏嬿婉想他死了,更何况他还是一步一步成为皇上面前红人的太监总管,论心机城府谁又能胜过他! 可望着自己一手养大的玫瑰,他终究还是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相信他的炩主儿不会这样对他,相信这一切都是皇上的意思!故而口中还说着求炩主儿替他求情的话语。 可换来的是什么呢? 他的炩主儿巧笑嫣然,一脸得逞之意,满脸怨毒的盯着他吐出: “本宫比任何人都想让你死!” 短暂错愕过后,他在想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导致他们到了如今地步?或许是从他以阉人之身开始肖想她时,又或者是他一心想弄死凌云彻之时? 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 或许他的炩主儿不知道,他那般会察言观色的一个人,打他们进来的一刹那,他便从他们三人浮现于脸上的神情看出了不对! 只是他强压下那股异样,故意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了王蟾,本也没想挣扎,只想再和她多说说话罢了! 随着他的气息彻底断绝,灵魂飘荡出肉体,他望着炩主儿无半点情感的吩咐着后面的事情,手段狠厉有章法,颇有他的当日风采,他不由得笑了! 是啊!舍别人保自己!本就是他教她的! 他该欣慰炩主儿终于学会了自保啊! 只是炩主儿啊!奴才最后咒你不得好死才不是真心话,奴才想说的是从不后悔与您一道,更不后悔当年那个雨夜的相遇,也自知自己是您腾飞路上的绊脚石,只是您今后就是皇贵妃了,盯着您的眼睛那样多,奴才不能陪着你了,从今往后的路自己保护好自己,好好活着! 随着他的尸身被拖走,他的灵魂也被迫飘荡出了皇宫,太监本就是没根的东西,无儿无女无人送终,尤其像他这般的获罪之人,最好的下场便是被扔去乱葬岗! 幸运点能待尸身慢慢腐化,倒霉的被野猫野狗啃食掉也是常事! 罢了!他荣华半生,最终落得这么个下场,怕也是报应吧! 心下如此想着,便瞧着他的尸身被办差的人强硬且粗鲁的扔下乱葬岗,最后还不忘啐了一口,大骂一声阉人晦气! 本以为自己只能作为一名孤魂野鬼飘荡到消弭时,耳边突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他有些好奇,不由得飘浮在尸体堆上看着接下来的一幕。 只见是那是名姑娘,身着浅绿罗裙,绣工精妙,上头的金丝蝴蝶层层叠叠,在阳光的映照下格外灵动耀眼,就如同眼前的人一样!长及曳地的云纹裙摆上用相同色系的珠玉点缀,随着步子的迈动而摇晃,恍若月光投掷向了人间....... 细瞧其面容,未施过多粉黛,眉蹙春山,眼颦秋水,袅袅婷婷媚骨入艳三分,是难得的美人,饶是他见多了皇上后宫中争奇斗艳百花齐放之景,也不由得为眼前之美停滞一瞬。 可谁成想,这位姑娘一步步走向乱葬岗中,她不嫌污秽的踏过具具尸身,直到在他的尸体旁站定,而后屈膝蹲下仔细的为他抚去脸上的脏污道: “进忠公公,此处拥挤,我带你换个地方可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进忠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还会有人记得,只见这位看上去单薄柔弱的女子艰难的背起他一步一个脚印的朝着来时路走去。虽然他死了,但灵魂还是能清楚的看到女子额间布满的细密汗珠,以及她脖颈处凸起的青筋都昭示着她此刻的辛苦! 进忠搜肠刮肚,将自己半生都过了一遍,包括未入宫之前的,都没想起这位女子是何人?为何会认得他?又为何会正正好等在此处做出如此石破天惊之举! 带着如此疑问,他飘荡的灵魂紧紧跟上马车,待行至一间竹屋时,女子忽的停住撩开马车车帘用再平常不过的口吻说着: “进忠公公,咱们到了!这是我住的小院,还挺别致的吧!” 进忠哑然,若忽略掉她是对着一具尸体讲话,那这个场面还真称得上是赏心悦目! 就这样,他再次被女子背在背上,大跨步便进了屋内。他被妥善安置在床榻上,从开始到现在他观察到此女子是真的不嫌弃他! 不嫌弃他是个死人!且已经有些发臭的尸身! 进忠就这般瞧着她连烧三桶热水,片刻不闲的采摘花瓣兑入水中,口中哼唱着不知名的曲调,为他宽衣解带,一遍又一遍的擦洗尸身,包括身为太监那最不堪的残缺之处,她都能做到面不改色珍之重之的对待。 “早间我买好了一套男子衣衫,也不知合不合身。至于料子嘛,民间的自是不比宫中,委屈公公了!” 她便这样如同闲话家常般,为他清理好身子,穿戴好得体的衣衫,丝毫不在意自己因长时间辛苦而逐渐毛躁的头发。 待做完这些,时间已过去一夜。她将尸身摆放在自己对面,瞧着自己忙活了一整宿的成果,满意的笑了出来。 唯独瞧见他脖颈处那道深可见骨的淤紫时,原本笑着的眸子却突兀的蓄起泪水,进忠于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到此,他依旧迷茫疑惑,不知眼前女子的善意和那诉说不出的情绪到底为何! “进忠公公,你当时一定很疼吧!咱们遮一遮再入土可好?” 女子取出自己的脂粉,极有耐心的涂抹于勒痕之上,只是这对于放久了的尸体来说无异于徒劳。即便脂粉膏下去大半,也还是难掩脖颈处的惨状。 本以为她会就此放弃,没成想她直接掏出绣帕,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将勒痕遮住,给了他最后一份体面。 两人对坐无言,或者说是这女子单方面瞅着他的尸身发呆,直到晌午时分,太阳悬挂高空,阳气最盛之时,他入土了! 依旧是眼前女子亲力亲为,拖着棺材背上他,找了处有山有水的恬静地方,挖好深坑,雕刻墓牌,摆上祭品,焚烧纸钱,念诵往生经文........ “进忠公公,若有来世,愿你得偿所愿,长命百岁!” 得偿所愿吗?他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扶着炩主儿的手,坐到中宫的宝座上去。可到头来却是最爱的人亲手了结了他的性命,可悲可笑! 弯月如钩,万丈苍穹之上,星光黯淡无光,桦树婆娑,夜风轻拂过他的坟包,不远处的树干被吹的枝影摇曳。不知怎么,他竟然感到了些许冷意,可他不是死了吗? 死人如何会感到寒冷?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身子便被人推了一把,不等他搞清楚状况便听到了自己师父李玉的声音,抬眼一看正黑着个脸训斥自己: “御前伺候还敢走神,你脑袋不要了!” 出于本能,他很快应承着: “是,徒儿明白,徒儿必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李玉是瞧他平日里还算机灵,才提醒了这次,见他听了进去,也很快走开进了殿中伺候。 进忠这才如梦初醒般剧烈呼吸起来,彼时他的背后早已被汗水浸湿,那种需时刻提着脑袋在御前伺候的紧迫感全数回归,他这才恍然自己是真的活了过来! 对于这般奇遇,他百思不得其解! 昔日种种还浮现眼前,若此次重来当真是神佛的恩赐,他便再不要步前世后尘! 炩主儿,你我上辈子孽缘已了,这辈子咱们谁都不欠谁的......... 恰在此时,一小公公端着茶水过来,他顺势接过便送进了殿中。 皇上瞧都没瞧饮了一口,思绪全都放到了奏折上,良久才蹙着眉头喃喃一句“赫舍里氏”! 第2章 入主翊坤宫 第二日,无论前朝还是后宫都因颁布下的圣旨异动了起来。 这事还得从盛京协领呈上的那道折子说起,这盛京协领本是赫舍里氏出身,如今做到了从三品的位置。虽出身好,官职高,可若无意外也会一直驻防在盛京无诏不得回,故而皇上想起他的时候真不多! 可此次他却在奏折中提及到了改良火铳的法子,通篇所述详实,显然是深入研究过并且认证切实可行的,如此便可谓是大功一件,封侯拜相都不为过。 如今大清的火铳使用火绳点火,靠发射七钱重的铁弹丸来给目标造成一定杀伤,枪托下装有两个叉架,饰以羚羊角便于支撑发射。 不说整体枪身太过笨重,单是火绳点火这一点就太过不便! 盛京协领赫舍里果墩更是在奏折中强烈言明了改良方法和改良火铳的好处,乾隆自诩明君,立马重视起来。 这还不算完,其儿子赫舍里尔曼也呈上了改良三合土的配方,研究出了一种比三合土更加牢固的东西——水泥! 原本的三合土是由石灰,黏土,细砂混合,经过分层夯实后,用于建筑的基础或路面垫层,但它的强度和耐久性相对较低。 反观改良过后的水泥,依旧保持了成本低廉的优点,却大大增强了它的强度和耐久性。 皇上龙颜大悦,心道定是自己明君的本质感化了上苍,降下福祉! 紧接着便是三道旨意接连下达,第一道将赫舍里果墩晋为都统,连越两级。第二道将公布员外郎赫舍里尔曼晋为公布郎中,且另赐良田百亩,珠宝百箱! 而这第三道圣旨,才是后宫众人所关注的! 封赫舍里果墩的女儿赫舍里葳蕤为嫔,赐封号为穆,赐居翊坤宫! 这初封便是嫔的可不多,一时激起千层浪,众人都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穆嫔生出些许忌惮和好奇来! 其实若非初次晋封不好给高位,皇上即便给她个妃位也是当的起的!不谈其父兄在前朝立下的功勋,单论这赫舍里这个姓氏便足够叫人重视。 早在圣祖康熙时期,皇后便是孝成仁皇后赫舍里氏。当时的赫舍里氏一族可谓是陪同圣祖风风雨雨几十年,堪称中流砥柱! 即便到了如今,赫舍里氏的根基也不容撼动,单在前朝的能臣便多达四十多位,其庞大底蕴不输富察氏! 更何况皇上如今刚刚登基,根基不稳,为防外戚篡权这等事发生,他自是乐意瞧见赫舍里氏入局,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 就这般圣旨下达,赫舍里葳蕤奉旨进京。 进忠是好不容易才抢到的这个差事,他分明记得前世并无这号人物,若非近日来种种都与前世对应的一般无二,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无端做了场梦! 故而他格外好奇这位贵人是何人物,又为何会成了那唯一的变数! 而另一边坐了一路马车的赫舍里葳蕤不禁揉揉酸痛的腰身,望着越来越进的宫门她不自觉的扯出一抹笑容! 说起来她穿到这个世界也有小半年的时间了,回想当时她只不过做了一场梦,梦到《如懿传》中进忠的身死,心中泛起不忍,在梦中将他好生下葬,梦醒之后便阴差阳错成为了大清人! 真的,谁懂那种无助! 虽然平日口口声声念着穿越穿越,但这事要真落自己身上,还是挺无语的! 可本着先活吧!还能死咋滴的心态,她也逐渐适应下来。 半年时间里,为了不叫旁人瞧出她的不同,她读诗书学礼仪,已然成为了一个合格的世家小姐! 可她想家啊!她比任何人都想回去!压根不想待在这劳什子的清朝! 故而她剥丝抽茧,追溯到了那个梦。后来又通过多方查证,终于确认自己就是穿到了大型连续剧《如懿传》中! 心下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自己因一个梦穿越,想来只有真的到了紫禁城,改变了进忠的死,才能回家!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半年筹谋,她终于走进了这座紫禁城! 待马车停住,她任由丫鬟嬷嬷将她搀扶而下。就这一瞬,一直等候的进忠远远便与她视线相撞,一种宿命感油然而生! 葳蕤今日照旧穿了一身最喜欢的青绿色衣衫,整个人都被映衬的更加活泼脱俗了两分。进忠看的呆了,良久才回过神来,他倒不是有意冒犯,只是她这张脸与前世埋葬自己的女子一模一样! 他誓死记得那张脸,所以绝不会记错! 唏嘘间,耳旁清风刮过,将她那句“进忠公公,若有来世,愿你得偿所愿,长命百岁!”再次刮了回来! 而此时的葳蕤也一直在打量他,远望着进忠公公的长腿细腰,藏青蟒袍穿在身上都显得那般富贵风流,哪里像太监了!这分明是王爷! 早在看剧时就被他迷的不行,这下圆梦了,见到真人了! 叫人怎能不激动! 她可真是个大馋丫头! 须臾,进忠正了正神,摆出一副恭谨的姿态急忙行道葳蕤马车跟前道: “可是穆嫔娘娘?奴家在这恭候多时了!” 语罢,他利落的打了个千儿,抬眼对上一对碧波眼眸。葳蕤再次看呆了,只叹好一双桃花眼,性感唇,比电视上还要好看!这姿色.......啧啧啧! 泪水都要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下来了! 这时贴身丫鬟紫月见自家小姐迟迟不语,适时开口道: “我家娘娘确是穆嫔,有劳公公领路了!” 进忠的心思如今全数放到了眼前人身上,极为自然的挤开她的丫鬟和嬷嬷,亲自扶着她的胳膊入了这威严又如同牢笼般的紫禁城! 葳蕤并没注意到他那些小心思,眼下只有对这座活着的紫禁城深深的好奇,要知道以前参观故宫都是人挤人的瞧一瞧空壳,如今一副有血有肉的宫城就摆在自己眼前,她是瞧哪都觉得新奇。 “穆主儿,皇上赐了您翊坤宫居住,早已经命内务府布置妥当,您一会到了地瞧瞧还有什么不妥的只管吩咐奴才!” 翊坤宫吗? 哦豁!那不是华妃住过的地方吗? 不错不错!翊坤宫养人,定不会叫她玉减香消! 她很满意! 随着两双视线交汇,她面上噙着涉世未深的笑,颇觉欣喜和感动的道: “公公思虑周祥,安排妥帖,本宫不觉得会有什么不好。对了,还不知道公公在何处当差,本宫刚进宫人生地不熟的,以后遇事还可以劳烦公公吗?” 葳蕤装的一手好白花模样,俗话说最优秀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眼下可是能搭上进忠的好时机,她可不能错过! 进忠本就好奇眼前人是否如自己一样记得前世之事,他乐得有这个台阶可以多多接触,故而并未迟疑: “穆主儿以后唤杂家进忠便是,奴才如今在御前伺候,日后穆主儿有用得着的地方可派人去知会一声。” “进忠公公人真好!” 不多时,众人便到了地方,任凭这紫禁城的宫道再长,也终有走到头的时候。进忠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余温,小心的将人扶进去。 “穆主儿,这便到了!您看看还缺少些什么,杂家这就命人去置办!” 眼前一切富丽堂皇,各种珍奇摆件不胜枚举,她只觉自己掉进了金银窝,这要是能带一件回去,她后半生也不用努力了! 真是堕落啊! 怪不得世家女子都想进宫,怪不得进宫后都想争宠! 这争的哪里是宠! 分明是荣华富贵!锦绣前程! 倏地,脑海中响起一声机械的电子音,她毫无防备,一时间还被吓了一下!只听得: “治愈系统已激活,正在绑定,绑定成功.......” 葳蕤只觉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便是一股颠倒天地的眩晕感袭来,进忠手疾眼快的扶住她,才避免了她与地面的亲密接触! 她可不想第一天进宫就破相! 随着系统载入成功,葳蕤的头脑也重新恢复清明。 “穆主儿这是怎么了?可要传太医看看?” 眼下她着急查看情况,故而随意编了个理由面露疲色对着进忠道: “无碍的进忠公公,想来是一路车马劳顿,本宫身子有些吃不消,歇一歇就好了!” “那穆主儿好生歇息,奴才就不打扰了!” 话落,葳蕤给自己的贴身丫鬟使了个眼色,轻声嘱咐着: “紫月,替本宫送进忠公公。” 紫月处事得体,落落大方,虽然入了宫门却未露半点怯,她与进忠一同出了屋,顺势塞过去一个荷包,进忠一摸扁扁的应是银票,也不推托便塞进了袖中。 待众人全数退下,葳蕤才和自己脑海中的系统对起话来,也印证了确如自己当初想的那般只有入了这紫禁城,一切才算是真的开始。 系统也很快给宿主介绍起当下的情况和任务。 第3章 恶心如懿,小试牛刀 原来这处被创造出来的小天地束缚了太多灵魂,他们都是能做主角的存在,如今却被困住成为如懿的背景板,铺路石,齐齐降智不说,且一生都活的痛苦又悲哀! 他们不甘心,怨念堪比修罗恶鬼! 而葳蕤能做的便是治疗好大家的“懿症”,给大家一个好的结局。 “宿主可通过大家的好感值来兑换药品,每攒够一百点好感值便可唤醒一人。” 葳蕤立马充满斗志的打开脑海中的系统面板,上面赫然显示着八十点的好感值,一看来源竟是进忠的! 这让她自己都有些意外!好感值这么好获得的吗?仅是第一次见面,便能有这么多! 她宣布,她的进忠公公就是福星,还人俊腰细........ 嘶溜嘶溜~ 若说之前筹谋都是为了回家,而今却是真真想努力给大家一个好结局了! 当初看剧时便觉得如懿疯癫的可怕,整天少年郎少年郎的,见人就灌输自己与皇上青梅竹马的情意! 一边用清高,人淡如菊的人设标榜自己,一边又双标的可怕! 见人家嬿婉得宠,就说人家不择手段! 自己逾越宫规穿了姚黄牡丹的衣裳,转头就舔着脸说皇后娘娘宽和大度,定是不会计较的! 天天带着护甲来证明自己的体面,也不知道护甲和体面有什么关系,难道护甲等于体面?不戴护甲就没有体面了?她自己是有体面了,活都让惢心一个人干了! 尤其那句贯穿全剧始终的“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之君即断肠。”宛若魔音一般,时不时就要提一下! 也不知道低声些,难道光彩吗? 要知道《墙头马上》故事中的女主角身为大户千金不仅与人私定终身生了一双儿女,还被其藏在后院中十七年! 这这这........ 这就很难评啊! 况且此诗后半段“聘则为妻奔是妾,不堪主祀奉苹蘩”,“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这赤裸裸的劝告和提醒,如懿是一点看不见呗! 怎么说也是乌拉那拉氏出身,天天把这种无媒苟合的戏当定情之语宣之于口,也不怕白白惹了笑话! 当初看剧都恨不得钻进电视里跟她掰扯掰扯,如今圆梦了! 这下可好了!猎杀时刻! 大如啊!别怪姐没提醒你! 从今以后你的面子,就是姐的鞋垫子! 也不知道这一世有了自己的介入后,她还会不会和凌云彻背地勾搭起来,美其名曰超脱男女之情的知己! 抛开如懿这个“晦气包”不谈,她的进忠公公可不能再惨死了!嬿婉也不能再受五年霸凌!皇后也别在整日只想着越俎代庖!金玉妍也别惦记羊肉串王爷了!怕冷的高曦月千万不要死在雪地里啊!海兰也别再做如懿的刀!爱孩子的白蕊姬不要再痛失爱子......... 这么一想,需要她做的事很多啊! 别管!就是干! 啊——爷们要战斗! 都给本宫觉醒! 确定好目标后,葳蕤再次找系统了解了眼下剧情的进度。 刚好是后宫名分初定之时,错过了如懿在潜邸为宜修守孝的三年,却也刚好是后宫争端开始之时,自己的出现不早不晚,倒是正合时宜! 第二日葳蕤起了个大早,半阖着双眼任由婢女们为自己梳妆打扮,今日依照宫中规矩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不宜招摇,她便只选了一身水蓝色衣衫,搭配上简单的玉簪倒是衬得她格外婉约清冷! 待她到达长春宫时还没什么人,只海兰和苏绿筠在。 海兰前期本就懦弱,不喜往人堆里凑,只和如懿交好。苏绿筠又是难得的老好人,平日里与六宫交好。所以在她们互相见礼后,便顺利落坐了。 “穆嫔妹妹生的真是俏丽可人,就连本宫看了都喜欢的紧。” 葳蕤自是能看出苏绿筠释放出的善意,自己入宫不久,她是第一个与自己说话的人,便也嘴甜的回道: “纯嫔姐姐才是容色倾城啊!我听闻姐姐的永璋甚是可爱聪慧,恰好我这次自盛京带来不少好玩的小玩意,稍后便送到姐姐宫中可好,姐姐可别嫌弃啊!” 语罢,苏绿筠肉眼可见的更柔和一些,在剧种这就是一位爱子如命的母亲,带着她往慈母的方向聊,一准没错! 这不三言两语便叫关系又近了两分! 很快葳蕤的脑海中便传来了系统的机械音: “获得苏绿筠的好感值+30!” 哦吼!还有意外之喜!目前她的好感值有110点,足够觉醒一个人了! 不自觉间脸上的笑意更深刻了两分,眉眼飞舞着。 苏绿筠听别人夸自己的三阿哥本就心中熨帖,再加上葳蕤出自赫舍里氏这一大族,与她同为嫔位还如此谦顺好相处,她自是乐得多亲近两分! 很快其他妃嫔也陆续到齐,在这期间葳蕤受到了不少打量,或善意或恶意或不在意的都有,她全数收下,面上丝毫不乱。 当然了,别人打量她的同时,她也没闲着。能近距离接触皇上的嫔妃,还都是一等一的大美女,这福利谁能抗拒! 首先便是妩媚动人金玉妍,她的美如同盛放的芍药,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那皮肤通透白皙,由内而外散发的生机叫人移不开眼,双眼好似有钩子一般直晃得人七荤八素的,怪不得能在剧中成为一大巨头! 再者便是高曦月,如今的慧贵妃,除了皇后属她最大,也是剧中非常讨喜的笨蛋美人。不仅有如同皎月的容貌,还弹的一手好琵琶堪称国手! 啧啧啧~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听一次! 就在葳蕤胡思乱想之际,如懿好似卡点一般入了殿中,面上挂着一副人淡如菊的笑,扫视四周后视线落在了她身上! 葳蕤不知她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也压根没心情知道。 单说如懿今天的打扮就够她吐槽一轮的,旁人穿的要么明艳动人,要么温婉端庄,要么娇憨俏丽,要么柔若秋水.........总之对眼睛非常友好! 只有她!穿的好像教养嬷嬷一般,老气的衣裳搭配老气的发饰,偏偏嘴巴涂的血红,眉毛画的直入两鬓! 如此近距离瞧下来,倒真是和剧里一模一样! 她看不懂!她真的看不懂! 她甚至都不知道皇上是如何忍受下来的,剧中皇上偏爱奢华,摆设物件也忠爱华丽的,花团锦簇的。 怎的到了如懿这里,他便宛若失明了一般瞧不出她这老气横秋的穿搭有多扎眼! 只能说懿症害人啊! 见众人到齐,皇后也自殿内走了出来,一看便是端庄淑良那一卦的,长相也是大气温柔,若非被懿症迷了心智,她定能当好这一国之后! 没看见如懿成为皇后后,宫中都乱成什么屎样了吗? 总之这一世有她,富察琅嬅给姐活!活到一百岁,活到寿终正寝! 很快例会开始,富察琅嬅高坐上首说着一些场面话,不例外都是一些尽快为皇上绵延子嗣的话云云。 众人面带微笑听着来自皇后的教诲,只有如懿单手撑头好似睡着了般。 在剧中看到这一幕时她便不理解,如此大不敬的行为为何会出现在女主身上,难道领导讲话她睡觉便能凸显她人淡如菊的气质吗? 故而葳蕤不禁露出三分不喜三分鄙夷和四分漫不经心来,她的小表情没有逃过金玉妍的眼睛,且金玉妍惯是心思活络的,三言两语便能挑拨一起是非! 只听她道: “呦~穆嫔妹妹倒是年轻,脸上的小表情可真是灵动,就连本宫瞧了都觉十分可爱!” 待众人瞧向她时,恰巧看到了最后那抹不屑一顾。葳蕤也回神,权当没听出金玉妍的话里有话,装出一副懵懂无知且涉世未深的模样道: “妹妹失态,叫姐姐们看笑话了!不过妹妹也是实在担心娴妃娘娘!她睡着了,护甲都要戳进眼睛里了,这要是伤了玉体可不好,所以在想要不要叫醒她?” 此话成功将矛头转到了如懿那边,金玉妍和高曦月适时露出轻蔑一笑,旁人也都将视线再次注入如懿身上。 矛盾转移,葳蕤乐得看戏! 只听高曦月冷嘲热讽道: “这娴妃当真辛苦!如今连皇后娘娘讲话都能如此不敬的打瞌睡,真不知道每天夜里都在忙些什么?” 笑话!如今皇上忙着处理前朝之事,已经好几日不进后宫,她这话不仅一针见血明摆着说如懿不敬,更是存心恶心她! 她不是自诩最爱皇上吗? 不也一样见不到皇上面! 语罢,娴妃依旧是淡淡的,她戴着护甲的双手交叠在大腿上,戒指恨不得戴满全手,翘起的小指也尽显粗短,没有丝毫美感可言! 见众人如此针对她,她也只当旁人是嫉妒她与皇上青梅竹马的情意,故而更加不屑的回道: “想来是穆嫔刚刚看差了!本宫不过眼睛酸胀略闭眼缓解了一会,如何也牵扯不上对皇后娘娘不敬一说!” 不是啊大姐!对皇后娘娘不敬是高曦月说的,跟我赫舍里葳蕤有什么关系,你你你.......就爱挑软柿子捏是吧! “是这样啊!娴妃姐姐眼睛不适要记得看太医啊!姐姐也莫见怪,嫔妾实在担心姐姐的护甲戳到眼睛,到时候雪上加霜的,难受的还是自己,这才出口提醒!姐姐不会生我气吧?” 第4章 跟有病似的 一番茶言茶语讲完,葳蕤明显看出如懿的神色扭曲了一瞬,倒也没有那么人淡如菊嘛! 紧接着她便听着脑海中再次响起令人愉悦的电子音: “高曦月好感+20,富察琅嬅好感+10,金玉妍好感+10!” 哇哇哇!意外之喜! 葳蕤差点在这么严肃的氛围下笑出声来,她瞧着如懿皲裂的表情凝滞过后,便又是人淡如菊的开口道: “穆嫔,你是在讥讽本宫吗?” “嫔妾不敢!娴妃娘娘曲解嫔妾心意了!” 见葳蕤这幅模样,她自觉已经震慑拿捏住了一个小小嫔位,故而更加凌厉的开口道: “穆嫔刚入宫闱怕是不懂宫中规矩,本宫坐在你梦寐以求的妃位上,而你只是嫔位,皇后娘娘都未说什么,你却在这里越俎代庖!实在不妥.........” 经典语录就这样重现了,葳蕤还有点小激动是肿么回事? 不过看到如懿嘟着嘴巴说出那句越俎代庖时,她心道: “嗯?这不是皇后的词吗?大如子,你串号了吧!” 短暂新奇过后,她只剩战斗的欲望!当初看剧时的憋闷终于可以发泄,她的嘴角真是比AK还难压! “娴妃娘娘这顶帽子扣下来,嫔妾可是无福消受!皇后娘娘身为天下之母,六宫之首,嫔妾对皇后娘娘只有敬重。 况且这事起因本就是嫔妾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还担心娴妃被护甲伤到呢!娴妃不领情便罢,怎得还倒打一耙! 且此事从始至终都未涉及皇后娘娘半分,娴妃为何总想扯着皇后娘娘不放,难道不这般扯虎皮拉大旗,娴妃便没有其他话可说了?” 一时间满殿寂静,只因后宫中的众位娘娘即便看不惯谁,也从未如此直白的硬刚过。就连金玉妍也只是阴阳怪气的嘲讽,而葳蕤就像是初出茅庐不怕虎般,刚直的同人对上,有理有据半分不退! 满宫嫔妃不禁感慨,不愧是出自赫舍里氏的女儿啊!说话就是有底气! 笑话!如懿这人她再清楚不过,惯是欺软怕硬的。你对她好,她或许会觉得理所当然!但如果你虐她,她反而还会对你越来越好嘞! 跟有病似的! 不等如懿开口回怼,葳蕤便听到脑海中加好感值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高曦月库库爆灯! 她悟了! 原来如懿才是她的送分题! 满宫中人,讨厌她的比比皆是,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可比她直接上去恭维送礼好使的多! 可恰在此时,一直无甚存在感的海兰却开了口道: “穆嫔娘娘,姐姐没有那个意思,你莫要曲解了,伤了和气!” 葳蕤对于这个被懿症荼毒最深的海兰甚是无奈,剧中满脑子的姐姐,不惜利用自己的亲生儿子,她是无论如何都不理解的! 故而恨铁不成钢!也恨她如同如懿的疯狗般乱咬乱叫,开口之时也带了情绪道: “哦?刚刚娴妃娘娘曲解本宫意思时,你不说话,如今却是站出来了!啊!本宫想起来了,海常在刚刚称呼娴妃娘娘姐姐,原来你们竟是姐妹,那本宫便明白你为何会如此偏帮了!不过本宫很好奇,既然你们同出自乌拉那拉氏,怎得一个在妃位一个只是常在呢?” 语罢,众人都没忍住笑了出来,尤其是高曦月强忍着也没能控制住,肩膀一耸一耸的! 还是金玉妍讥讽似的开口道: “穆嫔有所不知!这海兰乃是珂里叶特氏,哪里就姓乌拉那拉了!只是平日她俩走的近,故以姐妹相称了!” “原是如此,怪我没了解清楚,海常在莫怪!” 经此一遭,海兰重新自卑的低下头去,她只觉自己给姐姐丢人了,自己的出身着实拿不出手,害得姐姐同她一起被讥笑! 如懿也倍感屈辱,压根不去想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情绪,为何会觉得海兰与自己互称姐妹拉低了自己乌拉那拉氏的档次! 她只将所有错处都归结到葳蕤身上,是了!这个穆嫔就是有意贬低自己! 眼神阴鸷的盯过去,强硬开口道: “穆嫔你进宫第一日便如此拉踩宫妃,弄的后宫不宁,这便是你赫舍里氏的规矩和教养吗?海兰不过说了两句公道话,你便如此急言吝色!” 呦~急了! 葳蕤只见如懿原本高挑的细眉挑的更高一些,恶狠狠的盯着她,颇有一种恶婆婆的既视感! 不过眼下她倒是鲜活了许多,不再是一副人淡如菊的模样! 自己第一日便能叫她变了脸,可真厉害啊! 如此想着,她继续不卑不亢道: “娴妃娘娘倒是说清楚嫔妾哪里拉踩宫妃,哪里急言吝色,又是哪里失了赫舍里氏的教养!娴妃娘娘请言明,毕竟我可欺,但我赫舍里氏的荣光绝不可欺!” 如懿见自己戳到了葳蕤的痛处,更加胸有成竹,也摆出来本该皇后才有的后宫之主的气势来。 “你的一言一行,自是都能证明!” 葳蕤冷了脸,也不再称呼娴妃了,不依不饶道: “哪一句?说清楚!若真是本宫的错,本宫定当痛定思痛,一改前非!倘若不是,我赫舍里的尊严岂容旁人践踏!” 众人看戏看的津津有味,后宫中就缺少这种猛将。她们只觉先前后宫的争端都是洒洒水,如今眼下的才劲爆嘛! 皇后眼瞧着局势逐渐走向失控,站出来道: “娴妃!这里是长春宫,你眼中还有没有本宫这个皇后!还有穆嫔,本宫念你刚入宫门不熟悉规矩,不予苛责,可你也不能完全没了规矩!” 眼瞧着好处捞的差不多了,葳蕤也直接从座位上起身盈盈屈膝跪下,朝着富察琅嬅请罪道: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嫔妾今日心直口快自知有错,还请娘娘责罚!” 一时间既消除了如懿说她越俎代庖的嫌疑,又将真正不尊皇后的如懿架在火上烤! 这下到底是谁不尊上位,不守规矩,已经很清楚了! 高曦月也在这时破天荒的为一个不认识的人开口道: “皇后娘娘,嫔妾瞧着穆嫔只是好心使错了地方,并没有僭越和违反宫规的地方。倒是娴妃,一股脑的给人乱扣帽子,这搁谁不急呢?且以娴妃行径看去,不知道还以为是在欺负新人呢!” 金玉妍更是阴阳怪气的开口道: “若谁人都如娴妃娘娘一般随意便曲解了他人的善意,还以其没有教养做训斥,那日后谁还敢开口呢?” 如懿在双重炮火中受挫,可她又偏偏不认,再次挂起人淡如菊的表情道: “臣妾百口莫辩!” 她只将这一切归结到众人都嫉妒她与皇上的情意上,不自觉心中又甜蜜两分! 看吧!皇上与她青梅竹马,墙头马上的情意果真是碍了众人的眼! 不过无妨!只要皇上的心在她这处,她就无惧任何纷争和恶意! 毕竟她是皇上的妻!旁人都是解闷的玩意罢了!是根本不及她的,她又何必与旁人置气呢! 很快想通后,她开始用怜悯的眼神看向众人。葳蕤见之,无语的撇撇嘴! 也不知道这姐又给自己脑补了点啥! 癫的嘞! 富察琅嬅也不喜如懿这幅做派,她心中一直梗着一根刺。任谁福晋之位被抢都会生出怨念吧!更何况在她顺理成章坐上福晋之位后,如懿还总是一副施舍给她的模样! 她超不爽的好吧! 故而对于此事,她有意偏袒!望向恭恭敬敬跪在地上葳蕤,心中熨帖!大方的叫了起后言道: “此事本宫已有决断,穆嫔确实是好心提醒,且娴妃你在请安中昏昏欲睡本就不尊上位乱了规矩,后还出言挑起争端,就罚你抄写宫规百遍,下次请安之时牢记妃妾之职!” 如懿嘟着嘴,不情不愿的回道: “皇后娘娘的评判有失公允!退一万步讲穆嫔就没有错吗?她为嫔,本宫为妃,她出言挑衅难道不是不尊上位,乱了规矩体统!” 葳蕤不禁感慨,啧啧啧~这不挺会说的吗?原来在没人帮她的时候,她也会反击啊!还以为她真的会一直人淡如菊,百口莫辩下去呢! 双标! 葳蕤看出皇后的怒气和为难,不说此事她本就占理,单论她赫舍里氏这个姓,即便贵如皇后也不好叫她进宫第一日便受罚! 欺她赫舍里氏没人不成! 拿前朝四十多位赫舍里氏朝臣是摆设不成? 也就这落败的乌拉那拉氏敢如此无脑刚! 可即便如此,葳蕤才更要以退为进! 她道: “皇后娘娘,嫔妾听着娴妃说我赫舍里氏无教养的话,这才一时间失了分寸,无意冲撞娴妃,但错了便是错了,嫔妾自知有错也甘愿受罚!” 皇后只觉她懂事,故而开口道: “那便依照宫规行事,罚穆嫔抄写宫规十遍,日后不可再犯!” 一个十遍,一个百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局以如懿落败为结尾!如懿嘟着嘴,不情不愿的离开了长春宫! 这次请安风波来的快,去的也快,皇后揉揉发胀的额角,很快也遣散了众人。 第5章 觉醒琅嬅 待众人都走出长春宫,葳蕤由婢女扶着,径自走到如懿前头,不卑不亢道: “乌拉那拉娴妃真是好大的威风,本宫定当今日之事一字不差禀明皇上,再告知族中众人,你有种说我赫舍里氏无教养,不知是否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啊!哼——” 语罢,不给如懿反应的机会,葳蕤便再次进了长春宫的门。其实早在系统提示她攒够一百好感值时,她便命贴身婢女紫月去库房取礼物! 她早就想清楚了第一个觉醒谁,无疑富察琅嬅乃首选,只要皇后不再受懿症折磨,定会做好皇后本分,宽和待下将后宫管理的井井有条! 且有富察琅嬅在一天,如懿便永远不能为后,她不是想做皇上的妻子吗? 做梦去吧! 瞧着去而复返的葳蕤,皇后很是疑惑,只听她道: “嫔妾自盛京带来了很多小玩意权当给娘娘逗个趣,本该进宫第一日便来给娘娘请安的,奈何体力不支直接晕倒了,望娘娘不要怪罪!” 语罢,紫月捧着托盘上来,最上面放着数个木盒,依次打开便见两个足金的小儿祥云项圈,一颗百年人参,一株罕见灵芝,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最下面放着三匹上等苏绣布料,针脚细密正反两面均绣有不同图案,映在阳光下还能折射出不同光亮,随便裁身衣裳都是好的! 饶是见惯了好东西的富察琅嬅也不由得惊了一下,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至少现在她对于葳蕤是半分也挑剔不起来! 葳蕤在这些该讨印象分的时刻绝对大方,不管是谁,真金白银的砸下去总是错不了!毕竟谁会跟金子过不去呢! “在进宫之前便听闻了娘娘膝下儿女双全,这福禄项圈寓意很好,算是嫔妾的一点小心意,娘娘可别嫌弃! 其次嫔妾知晓女儿家生孩子的艰辛,就宛若鬼门关走上一遭,故而搜罗了些好药材,娘娘可千万收下,也算是嫔妾的一片心意。 至于这些布料乃是聚集了三十多位有名绣娘一点点织绣而成,配娘娘虽是逊色了些,但权当嫔妾讨个巧了,毕竟在嫔妾心中,皇后娘娘芳华绝代,绝非凡尘俗物可衬托的!” 富察琅嬅被她说的心中熨帖,虽知这是恭维之语,可就是心中舒畅无比,不由得脸上的笑都加深了两分。 本以为葳蕤身为赫舍里氏会骄傲自大,不将其他人放在眼中,在皇上封她为嫔时,皇后还曾提着一口气,生怕又来一个如懿般的角色! 哪料人家不仅懂分寸,还很会来事!这般看下来,便只有如懿最碍眼! 葳蕤瞧着富察琅嬅出神,心中也在跟系统交流。 “我要兑换一百好感值,觉醒皇后富察琅嬅!” “好的,宿主。解除懿症的丹药已经发放,宿主可通过融于酒水或肢体接触来激活。” 葳蕤不确定的再问: “意思是只要我肢体接触到富察琅嬅,她便能解除懿症吗?” “是的宿主,丹药会在接触的一刹自动融入使用者体内。” 葳蕤不禁感叹这法子好,没什么难度! 忽的,她道: “皇后娘娘你这钗歪了,嫔妾帮您重戴一下。” 富察琅嬅本想开口说叫底下人来,她身为嫔位,不必做这些。可话还未出口,葳蕤便有了动作,只叫富察琅嬅更加满意两分! 能做到如此地步,想来是真的信服她这个皇后。 这个想法刚刚落地,富察琅嬅只觉浑身舒畅,头脑是从未有过的清明,往日执着的东西突然就放下了,之前看不懂的也如拨开云雾般见了霞光! 此时她不禁想起之前做过的很多糊涂事,因忌惮如懿与皇上的青梅竹马之情便惶惶不可终日!整日疑心旁人会不会代替她的皇后之位,会不会越俎代庖! 她怎么会那么蠢! 不说她富察一族满门荣耀,单论皇后这个位置,只要无大错必会坐到老死,她只要做好皇后之责,便永远不会出现自己所担心的那些事! 即便皇上向着如懿又怎么样!说句大不敬的话,他还能如同昏君般杀了她给如懿挪位子不成! 但凡脑子没病就绝不可能!毕竟日后的史书工笔,前朝大臣都不是吃素的! 想到这些,她不禁叹出口浊气,更加痛恨自己往日的愚蠢!竟还送了带有零陵香的镯子给高曦月和如懿,将自己的把柄明晃晃的给了出去! 实在不该! 实在愚蠢至极! 她身为皇后,不管后宫谁有孕,不都得管她叫一声额娘吗? 往日怎得就钻了牛角尖想不透这些! 她颇为愤懑,转头才想起自己还正与穆嫔说着话,如今自己这副样子,显然失态了。哪料刚一抬眼,便见葳蕤埋头吃着点心,一口一口往里塞的模样颇像个小老鼠,不自觉松了口气,才继而又开口: “穆嫔你今日身上擦的什么香膏,本宫刚刚离近一闻只觉周身舒畅。” 是了,她刚刚便是闻到了一缕幽香,随后头脑瞬间清明,她把这功劳全数归功穆嫔身上。 只见葳蕤睁着疑惑的大眼睛怔愣片刻道: “娘娘,就是普通的梨花香啊!嫔妾偏爱清冷味道,所以一直用的都是这个。” 富察琅嬅点点头,也没太过纠结,见她爱吃点心,命小厨房多做了两份给她打包带回去,临走之时还赏赐了不少好东西,其中有一颗拳头大的红宝石。 皇后道: “穆嫔带回去当摆件也好,打了做首饰也好,这珠宝配美人才算相得益彰!” 葳蕤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刚刚她就听着脑海中的电子音不停播报,好感值加加加....... 没成想,还有礼物收! 这宫妃她爱当! 欣喜万分的谢过皇后,她也离开了长春宫! 本想着今日再去拜访一下苏绿筠或者高曦月的,可瞧着超过预期的好感值,先容她摆个烂吧! 进宫第一日就觉醒了皇后! 谁懂!她简直就是天才! 怀着舒爽的心情回了自己的翊坤宫,殊不知后宫多处早已因她的出现激荡起了不小水花! 首当其冲便是如懿的延禧宫,皇后今日罚她抄写宫规百遍,海兰担心她这位好姐姐会独自忍受,默默咽下委屈,故而一直守在身旁。 海兰瞧着如懿戴着护甲艰难的持起毛笔抄写宫规,小指高高翘起,怎么看怎么别扭。 “姐姐,要不还是摘了护甲再抄吧!” 只见如懿含笑摇摇头,淡淡吐出一句: “即便抄写宫规,也要体面!” 海兰心疼,可凭借自己位卑的身份什么都做不了,既恼自己没用,更恨毒了穆嫔和皇后! “姐姐,这穆嫔刚进宫便如此不将姐姐放在眼中,还联合皇后,慧贵妃和嘉贵人一同给你难堪,妹妹看了实在难受的紧!” 如懿听罢,并不在意,只道: “她们嫉妒本宫与皇上青梅竹马的情意,使心机耍手段都是有的,且当年若非本宫晚到一步........罢了!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相信皇上会明白本宫的不易,只要皇上与本宫心意相通,本宫便什么都不怕了!” 海兰早已听如懿说过不下八百遍与皇上墙头马上的故事,可却从不觉厌烦,只觉浪漫。 “姐姐与皇上的情意自是谁都不能比的,且妹妹看的真真的,在这后宫中啊!皇上只对姐姐真心!” 如懿面上不显,可心中早已乐开了花,可见这些话对她有多受用! “是啊!皇上有皇上的苦衷,富察氏和赫舍里氏家族势大,皇上难免要顾及两分!再者,赫舍里氏一入宫便针对于本宫,想来也是听说了皇上对本宫的情意,眼下阂宫上下都当本宫为眼中钉肉中刺,本宫便更不能给皇上拖后腿,且本宫相信皇上定会护我无虞!” 三言两语间,如懿便说服了自己,转而抄写宫规时都觉出两分甜蜜来! 看吧!富察琅嬅!你这个皇后当的名不正言不顺,若非本宫到晚了,皇后之位根本不可能落到你头上,如今你也只能用如此低劣手段来对付本宫! 焉知不是嫉妒本宫夺了皇上的所有宠爱! 想着想着,她不禁摇摇头,像皇后和穆嫔这种手段,即便告诉她,她也是不屑做的! 第6章 癫公!来给如懿报仇? 皇宫中从始至终都是没有秘密的,很快穆嫔同娴妃发生争执且双双被罚的事便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皇上自是也有所耳闻! 此刻他放下翻阅的奏折,揉捏内心看似漫不经心的问着李玉: “今日宫中传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穆嫔不是刚进宫吗?怎的就惹出这般事!看起来也是个不安分的!” 任谁都能听出语气中的不喜和埋怨,毕竟眼下他的“懿症”还没有解,自是觉得他的如懿千般好,万般好,这就好像是个诅咒一般! 李玉也不敢偏帮,一五一十的将此事讲了一遍,言罢皇上的表情才稍稍好了一些,可心中还是不悦! 即便他知道此事如懿也有错,可还是会埋怨穆嫔为何不能忍一忍,为何不迁就一下,为何要在众人面前下如懿脸面,为何进了宫还要摆赫舍里氏的架子! 但任凭再气,依照惯例新入宫的妃嫔都得侍寝,今晚他便该翻穆嫔的牌子,以示对赫舍里氏的重视才行! 本想着晾她一阵给如懿做脸,可终究还是赫舍里氏和她父兄的用途占了上风。皇上摔开毛笔,不情不愿的摆驾翊坤宫! 只希望如懿能懂他的难处吧! 一旁伺候的进忠,虽如今还插不上话,但心里已经替穆主儿揪了起来! 他在心中盘算着该如何是好!若一会穆主儿不小心惹怒了皇上他该如何劝,他又能为穆主儿做什么? 一番预设走下来,冷汗已经浸湿内衫! 他的穆主儿哟!可千万要小心呐~ 而此时的葳蕤全然不知自己已经皇上这边扣了分,还美滋滋的炸鸡腿薯条,做美味汉堡吃!她简直吹爆华妃住过的翊坤宫,面面俱到,什么都有! 经过一番努力,“隔壁小孩都馋哭了”套餐新鲜出炉! 正想着偷摸给进忠公公送一些过去,耳边便传来熟悉的声音。嘿嘿嘿,她的进忠公公来了,只可惜皇上也来了! 她生动的诠释了什么叫上一秒嘻嘻,下一秒不嘻嘻。 切~晦气! 可心中无论如何妈卖批,面上对于能拿捏自己生死的人来说都要恭敬,毕竟她只有一个九族! 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权当给奴隶主打工了~ 心下想着,皇上也迈进了宫门,她礼数周到的屈膝行礼,换来的则是一番审视的打量! 她内心直呼!有病吧!这么久都不叫起!该不会是来给如懿报仇的吧? 癫公!怪不得和如懿一对!凑齐了癫公癫婆,你俩互相折磨,可就不能再折磨别人了哟~ 周遭寂静异常,她见皇上还是迟迟没喊平身,终是按捺不住抬眼望去。 这一眼直叫渣渣龙看呆了去,刚刚她低着头恰好的敛住面容,叫人实在想不到她会是如此绝色! 葳蕤瞧见这个眼神便懂了皇上的意思,很明显这和剧中见了寒香见一毛子一样!天爷啊!她当真如此貌美吗? 虽然这是对她的极大肯定, 不过也怪叫人不好意思的! 嘿嘿嘿—— 眼瞧着皇上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极快的拉起她的手,嘴上说着: “快起来,不必在意这些虚礼!” 啊呸~ 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在意的不要不要的,她再次得出结论,这点和如懿也很像! 脑中胡思乱想着,人已经任由皇上牵着进了殿中。瞧着皇上是真的转了性,进忠才不由得舒了口气! 好在!他的恩人没被雷霆之怒波及! 他也下定决心要快些取代王钦和李玉的位置,不说能像前世一样帮着玲主儿登上皇后宝座,但起码如同今日般有心无力的事确是再不能发生了! 另一边陷入美色无法自拔的皇上直看的葳蕤浑身不自在,就好像被不干净的东西盯上了一般,且还是在这么多下人面前,她恨不得直接扣出个三室一厅然后躲进去! 话虽如此说,可身为打工人的自觉还是驱使着她不得不扯出一抹得体的笑,由衷的哄着皇上道: “皇上来的正正好,臣妾刚刚亲手做了一些小吃,都是臣妾自己研究的,旁的地方可吃不到,皇上尝尝~” 语罢,皇上夹起一根薯条放到口中咀嚼,属于土豆的清香绽放在口腔中,倒是别有一番风味,直叫人还想吃第二口! 见皇上用的好,葳蕤又夹了一个脆皮鸡腿递过去,皇上抱着试试的心情咬下去,外皮酥脆,里面的肉质却异常细腻还爆汁,直吃的他拍手称赞! “嗯~这鸡腿味道不错,朕用的很好,穆嫔有心了!” “皇上喜欢就是它的福分了,也不枉臣妾时时温着炉火,只为皇上能吃到最新鲜的一口!” 语罢,皇上也被提起了兴趣,开口问道: “哦?那你怎么知道朕一定会来呢?” “臣妾哪里知道呢!臣妾不过是抓住一切机会,时时准备着。若臣妾因一时疲懒错过了为皇上洗手作羹汤的机会,臣妾一定会哭的!” 饶是叫惯了美人的皇上,也不可控制的被她这一声娇嗔酥了骨头,他只庆幸自己今日来对了,没有错过此等美人! 原本有心为如懿撑个腰的想法荡然无存,此时他的眼中只有温柔软玉,佳人在怀!他心道定是穆嫔爱极了朕,所以才吃醋使下些小性子,本也不是大事,他身为帝王,自是乐得看满宫妃嫔都以他最先! “以后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想见朕了便去找朕,朕也会多来看你的。” “真的吗?皇上真好!” 时间一点点流逝,葳蕤同皇上也顺利用完膳,见着皇上压根没有走的意思,葳蕤便明白了自己终究逃不脱侍寝的命运。 这一夜翊坤宫的烛火燃了一夜,期间叫了四次水,葳蕤从剧中得到启发,故而也显示出大胆的一面,与自身形象形成反差,直叫皇上爱极了她媚骨天成的模样! 进忠作为值守太监该听的不该听的尽数入了耳,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上一世的教训他已领教过,这一世断不能再对皇上的女人生出异心! 他闭了闭眼仰头望天,只希望天亮的快些,再快些! 清晨的第一抹朝阳永不会缺席,皇上也到了不得不上朝的时候,他依依不舍的松开葳蕤,望着怀中累昏过去的美人,他满足且自豪的扯出一抹笑,临走时还不忘嘱咐紫月: “你家主子累坏了,今日便不必再去给皇后请安,叫她安心睡,别吵她!” “是!” 紫月礼数周全的送走皇上,心下自是为主儿欣喜的,在这后宫中管你是谁,是何出身,有宠才会受重视!可很她便又担忧起来,她家主子自幼身娇体柔,也不知道皇上懂不懂怜惜,万一伤着她家主子怎么是好! 最终还是担忧占了上风,她蹑手蹑脚潜进殿中,细细为自己主子把过脉,又查看过确定无碍后才放心退下。 紫月实则是有些医术傍身的,不然也不能被挑选为贴身婢女入宫随侍! 说起来她们赫舍里府,绝不养无用之人!自小跟在公子小姐身边伺候的奴仆,都会捡着一些好苗子教授文武。明面上看不出,可若真遇到事情,总能抽出不少底牌,这便是世家大族才有的底蕴! 葳蕤这一觉直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恍惚觉得胃中空空才被迫睁开眼皮喊着传膳。 也是在这个空档,她再次打开系统面板查看好感值,只见上面赫然写着120点! 其中有五十点是之前剩下的,余下皇上贡献了六十点,进忠贡献了十点! 哦吼!想她折腾一夜才换来皇上六十点不由咂舌,人家进忠公公初次见面就给了她八十点呢!如今好感值更是到了九十,马上满分指日可待啊! 所以得出结论! 进忠最好,不容反驳! 不过划重点!她又能觉醒一人了!她该知足! 一时间她还真纠结住了! 觉醒惢心?正好可以徐徐图之瓦解如懿的助力,要知道李玉和江与彬若没惢心引着,怎么着也不可能投效如懿啊! 觉醒海兰?断掉如懿臂膀,叫如懿彻底成为后宫中的孤家寡人,孤立无援! 觉醒金玉妍?叫她看清可笑的羊肉串王爷,也放弃将大清并为玉氏的可笑想法! 或者直接觉醒皇上?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叫他对如懿彻底心死! 思来想去终是拿不定主意,她将这一切归咎于自己的好感值还是收集太少的缘故。 待她好好用完膳,恢复了力气便去大杀四方! 哦!不对!是去收集好感值! 第7章 拉拢苏绿筠 因着葳蕤侍寝成功笼络住了皇上的心,所以皇上自打下了朝后便命内务府送了不少赏赐来,更是开私库取了不少好东西命进忠务必好生送过去,且一并传达了他今晚还来的消息! 进忠带着赏赐匆匆而来,就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步伐相比往日快了不少,如今正值酷暑,待人到了额头也冒出一层薄汗来! 葳蕤依照规矩好生谢了皇上的恩赏,又命自己的心腹紫月带人下去清点入库,彼时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葳蕤早已注意到进忠额头的汗,故而关心道: “如今天这么热,叫进忠公公跑一趟实在辛苦了!” 语罢,她自盘子中毫不吝啬的抓了一大把金瓜子,言笑晏晏的模样丝毫没有主子架子,且还叫人无端生出想要亲近之心来! 进忠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或者说是害怕自己再次沦陷走了老路! 他颇为恭敬的道: “穆主儿客气了,奴才不是为了这个。” 葳蕤打赏的手停在半空,故意装出一副懵懂模样喃喃道: “可本宫记得阿玛说过遇到这种情况都是需要打赏的啊!进忠公公不想要金瓜子吗?那进忠公公想要什么?” 语罢,她自袖间抽出手帕,上面并无图案,只是由最寻常不过的普通布料裁剪而成。她动作很快,在进忠不经意间便替他擦去了额头的汗水,进忠瞳孔睁大急忙退后两步。 惶恐的道: “穆主儿,这可不合规矩,您折煞奴才了!” 葳蕤起来逗弄的心思逼近两步依旧无辜且单纯的道: “本宫只是看公公辛苦,难道公公嫌弃了?” “不不不!奴才怎么敢!” 见进忠望天望地就是不望自己,且一副恭谨守规矩的模样,葳蕤便心下不爽,在剧中时这位进忠公公不是挺大胆的吗? 怎么到了自己这突然规矩了? 难不成他只对嬿婉那般,对旁人通通免疫? 抛开这些纷乱的思绪,她将两只手同时摊到进忠面上。其实一只手中是金瓜子,另一只手上赫然放着那块刚刚替他擦汗的帕子。 进忠只觉心跳加快,耳边不自觉的再次响起她埋葬自己时说的话。 她说“进忠公公,若有来世,愿你得偿所愿,长命百岁!” 他想,他当真是疯了! 可没成想比他更疯的人还在后头,只听葳蕤那如清风徐徐的声音响起: “进忠公公,你选哪个?” 进忠滚动了一下喉结,如今强装镇定,刻意回避她此话背后的深意。 葳蕤也不急,淡淡一笑,就那般直晃晃的盯着他恍然大悟道: “本宫明白了,成年人不做选择嘛!公公都要对不对?” 语罢,进忠已经不敢再听下去,慌张的接过金瓜子,脚步略带踉跄的转身离开,退下时那句几不可闻的声音还是被葳蕤捕捉到,他说: “奴......奴才谢穆主儿赏!” 人走后,葳蕤傻笑一阵,不禁吐槽自己是不是穿进了假的如懿传中! 不然怎地最有种,最有胆的进忠公公如今竟成了小绵羊呢! 罢了!她毕竟不是魏嬿婉!没有cp光环,她想要进忠只能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不过没关系!她可不是娇滴滴的小娘子,她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想通后,她舒畅的走出寝殿,望着自己宫中正在忙碌的宫人道: “阂宫上下每人都多赏一月月例,且如今天热,每天多加一碗绿豆汤,所有支出从本宫的份例扣!” 紫月领头,带着众宫人谢赏! 身为打工人,谁不想跟一个有前景且大方的主子呢! 正如同华妃所说过的: “要想宫里的人听话信服,威信是一回事,最重要的就是要银子赏下去。” 没瞧见人家华妃即使后期落魄了,也无下人欺凌吗? 试想一下如果你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奴才,本来俸禄就不多,每日勤勤恳恳鞠躬尽瘁的伺候主子,日子过的毫无盼头,这时候突然有人带着一打银钱过来说这是赏给大家的! 你会怎么办? 别管!我愿意卖命! 翊坤宫的宫人受了赏,吉祥话也是不要钱的往外冒,直说的葳蕤嘴角比AK还难压! 好在她还有一丝自知之明尚存,不至于被溺死在赞美之中。 她宣布!华妃!就是她的神! 以后她得逐字学习! 赏过下人后,她也想起了正事,特地去库房和自己的陪嫁中挑了几样礼物。 她这次选择了从苏绿筠这个老好人下手,且在请安时她便提过会登门拜访一事,若光说不做实在有失信誉! 这不,她巴巴的来了! 若可以多换一些好感值便再好不过了! 待进了钟粹宫,她被好好请到殿内,两人见面便是一番客套的寒暄。她与苏绿筠本也没有多少情意可言,左右不过说一些场面话热场! 见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她才命紫月呈上礼物。 这次来拜访苏绿筠,她依旧选择从孩子入手,送了一座纯金打造的小马,看下人们端托盘的手便能看出其分量了! 其次还有一份上好砚台,以及一些补品药材。 相比送给富察琅嬅的虽逊色一些,可也都是难得的珍品。补品都是一等一的上乘货。旁的不论,单是这些补品都够救好几次命了。 苏绿筠也是识货的,心下震惊,没成想穆嫔会出手如此阔绰,可就是因为太珍贵,搞得她都不好意思接了! 其次她就算回礼,都得掂量掂量,想着自己压箱底的嫁妆中有没有能与这些看齐的? 葳蕤看出苏绿筠面上显露的纠结之色,她立马示意紫月放下托盘,从而用让人非常舒服的话语言道: “我与姐姐一见便觉得投缘,这些身外物全是妹妹的一片心意,姐姐若不收下,妹妹可就要自责是不是礼物选的不好了!” 苏绿筠立马止住她这个想法。 “本宫哪里是嫌妹妹呢!实在是礼物太贵重了,且妹妹叫我一声姐姐,合该是我给妹妹准备礼物才是! 可心,去将本宫嫁妆中那套点翠头面拿来!” 那套点翠头面华丽非常,她平日都舍不得戴。葳蕤一听立马拒绝道: “姐姐这太贵重了!这不行的!我本就是来给姐姐送东西的,只希望以后深宫寂寞,我来找姐姐说话,姐姐可以不要嫌我!怎的还能收东西呢!” 苏绿筠最是明白她所送之物的价值,十分坚定的要回赠,如何都拗不过去。最后葳蕤没办法,只得收下! 一时间脑中电子声响起,好感值的提升使她更加开心! 两人也在不知不觉间亲近起来,苏绿筠本就是藏不住事的人,屏退了众人开始跟葳蕤说悄悄话! “本宫听闻娴妃今日去找了皇后,想将海常在调去她宫中,皇后没允。” 葳蕤听闻故作不解的询问是怎么一回事,其实心中早已调出了相关剧情! 只听苏绿筠深思熟虑着措辞继续道: “这海常在本是慧贵妃宫里头的,慧贵妃不喜娴妃,海常在又日日往延禧宫跑,事事以娴妃马首是瞻,可不就触了霉头!” 葳蕤听罢,立马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苏绿筠见她听懂了,也不禁多讲两句: “本宫是真的喜欢你,拿你当妹妹才与你说这些!这宫中的关系错综复杂,你得自己留个心眼,切莫在不清不楚间插入他人争斗!” “妹妹记下了!还好有姐姐提点!不过娴妃到底在妃位上,若真的心系海常在,怕是还会求到皇上跟前呢!” 葳蕤只表面上这般说,事情到底会如何发展她比谁都清楚! 如懿嘛!只要无关自己,永远都是高高挂起! 表面看上去人淡如菊,温暖后宫,实则就是一个只会趴在别人身上吸血的蛀虫!吸惢心,吸李玉,吸江与彬,吸海兰,吸她所能吸到的一切........ 反正总会有人替她肝脑涂地,她自是悠然自得,享受一片安宁! 她刻薄寡恩,无情无义,丝毫没有人情味被葳蕤所不耻! 就算是告诉她,她也是不会做的! 而听完她话的苏绿筠却真的以为如懿会为了海兰去求见皇上,毕竟平日两人交好满宫皆知,如懿又自诩与皇上青梅竹马,只是一个迁宫的小小请求又怎会办不到呢? “总之此事与你我无关,咱们只管一旁看戏便是!” “姐姐通透!” 第8章 穆嫔会跳舞! 很快,如懿要为海兰迁宫的消息便传了开来,如懿听过以后并没多想,依旧淡淡的,并未多考虑这会给海兰带来何等麻烦。 只十分欣慰的觉得自己是如此伟大宽和,不惜向皇后低头,当然只是结果不甚美丽罢了! 不过那都是皇后不仁,与她就没关系了! 至于海兰嘛!也只能待她寻到合适时机再说了! 就是没人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合适时机! 听到消息的高曦月气的连摔两个茶盏,痛骂海兰是个吃里扒外的,就这般海兰的待遇相较之前更差了一些,住处偏僻简陋相较下人都好不了多少,所需之物更是常常短缺,就连膳食都差到了极点! 还要时不时承受高曦月的侮辱和磋磨,几天下来人都瘦了一圈! 可她依旧相信姐姐会救她出苦海! 这日,她终是按捺不住去找了如懿,一看海兰来,如懿表现的异常欣喜,却还是端坐着,摆着妃位架子瞧着海兰向她行完礼才马后炮似的嗔怪道: “你我姐妹,何须在意这些虚礼!” 海兰也不觉她这副故作姿态有何问题,她只觉看到如懿就宛若看到天神一般,如懿就是她的光,她追逐的方向,她的梦和远方! 她眼眶含泪的瞧着如懿,好似多日来的委屈终于有了一个宣泄口般,她期期艾艾的走近,感受着独属于姐姐身上的这份安宁。 “姐姐~” 多日来的委屈如同倒豆子般诉说出来,眼泪决堤,很快便哭成了一个泪人。 待海兰哭够了,如懿才看似关心实则淡淡的开口: “是慧贵妃欺负你了?她们素来嫉妒我与皇上青梅竹马的情意,如今你与我交好,她们针对你也是有的!” 海兰哭的泣不成声,还是身旁的婢女叶心替主子打抱不平: “娴妃娘娘有所不知,慧贵妃这几日来是怎么对待我们主儿的!日日都要将我们主儿叫过去磋磨,吃的用的连奴才都不如!” 语罢,海兰冷声制止叶心: “叶心,谁让你如此说嘴的!凭白叫姐姐担心!” 此时海兰一心扑在如懿身上,懿症侵蚀全身,任凭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而如懿听了叶心所述却依旧淡淡的: “那贵妃这般对你,你跑来我这儿,她可不忌讳!海兰,你要先好好护住自己啊!” 一语激起千层浪!海兰只觉姐姐太好了!世上也只有姐姐会如此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旁人要么瞧不起她的出身,要么瞧她可欺,将她当作面团一般揉圆搓扁! 她怕啊!她斗不过那些人! 这宫中不是西风压倒东风,便是东风压倒西风! 她没有依靠,没有背景支柱,唯有姐姐不弃,叫她于黑暗中拾得一点亮光! 被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海兰瞬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一旁的婢女叶心确是有不同反应,只见小丫头此时眼睛瞪得像铜铃,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不是吧!这娴妃没事吧! 这说了跟没说有啥区别! 她本以为娴妃身在妃位上,能看在往日情分上帮扶自家主子一把!再不济给点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也行啊! 可是这些都没有! 就只轻飘飘的两句话! 她心想若紫禁城养的狗若能开口说话,都比这娴妃说的好听! 可她只是一个奴才又能说什么呢?看着自家主子完全魔怔了的样子,忽的只觉自己更可怜,跟了这样一个拎不清的主子,前路一片迷茫! 这也让她不禁想起前些日子与同乡姐妹相见的场景,她们都在宫中当差,只是人家比自己命好分到了翊坤宫! 据说穆嫔是位极大方的主儿,经常打赏他们做下人的。仅是在这很短的时间里便看出了差距,她那个同乡姐妹已经攒了不少私房,反观她跟着海常在,连温饱都成问题。 近日来更是常常吃到馊饭........ 可怜她一个宫女,也没脸面去麻烦太医只能自己扛着!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不过她纷杂的思绪并不影响主子们交谈,很快如懿又开口: “本宫去求了皇后娘娘为你迁宫一事,皇后不同意,本宫会另寻时机帮你的。慧贵妃爱折磨你,必不会叫你受太重的伤,你且在等一等!” 海兰点点头,对如懿说的话奉若圣旨! 所以只有叶心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她如今的希望彻底破灭,瞧着娴妃真的不打算出手相帮的模样,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疼! 她是真的不想再吃馊饭了,再这样下去,她都怕自己年满二十五岁出宫时,还能不能是个健全人! 恰在此时,如懿身旁的婢女阿箬自殿外而来,一副气急了的模样,进屋便扯着大嗓门道: “主儿,内务府这帮奴才实在太过分了,我去领这月份例,愣是站了一下午都没拿到,不是推脱没有了,便是让我再等一等!可笑穆嫔身边那个紫月姑姑一到,他们转头就变成哈巴狗了,三五成群簇拥着将人请进去,还巴巴恭维个没完!奴婢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阿箬是真觉丢人,当时紫月还淡淡扫了她一眼,她就那般站着,气势弱了一大截不说,最重要的是没底气啊! 人家有一个受宠且护短的主子,可她没有! 故而她只得气冲冲的回来,不愿再留下去徒留惹了笑话! 如懿听到又是穆嫔,心下鄙夷,饶是大家族出身又如何,不还是靠狐媚手段争宠! 听说她嗓子不错,皇上喜欢听她唱曲,接连七日全召她侍寝!如今翊坤宫确实是炙手可热,不少下人挤破头都想去翊坤宫当差呢! 这下流手段,她自诩真心爱慕皇上,又是皇上的妻子,根本就是不屑一顾的! 心下对穆嫔有了批判,面上便更不将其放在眼中,维持着人淡如菊的人设。 “穆嫔为了向上爬是不择手段的,她的这些谋算,就算告诉我们,我们也不会做的。且内务府惯会捧高踩低,我们只管过好我们的日子,旁人越是要看轻咱们,咱们就越是要活的体面!” 阿箬并不认同如懿的话!她认为后宫有宠才是娘,只得苦口婆心劝道: “主儿,皇上已经很久不来咱们这儿了,您要不主动去瞧一瞧皇上呢?” 怎料如懿听到这话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一般,开始了一轮更猛烈的脑补: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皇上这是在保护本宫远离争端,本宫与皇上心意相通,又怎能擅自做主打乱皇上的谋划呢?” 语罢,她心中的甜蜜是掩也掩不住,阿箬无言以对,且她身为奴才也决定不了主子的所思所想,只得愤愤将屈辱和委屈全数咽下。 待阿箬的一番控诉结束,海兰再次开口: “这穆嫔进宫第一日时便针对姐姐,说不准如今已经投降了皇后麾下,姐姐可要小心啊!” “是了,皇后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更是一直耿耿于怀当年选福晋一事,若非本宫晚到了一会,这福晋之位又怎会是她的!” 海兰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不禁畅想着若如今登临凤位的是姐姐,她又何须受今日的苦! 两人都癫的同样匪夷所思,故而一唱一和间气氛出奇的好! 很快两人便又将话题扯到了葳蕤侍寝一事上,只见如懿偷感满满的与海兰凑到一处,说着一些不能与外人道的话。 “听说这穆嫔是又唱曲弹琴,又跳舞的,一个深闺着格格竟养成了戏班子般出身的模样,听说啊........” “啊?姐姐是说穆嫔吗?还有这种事?” 进屋送糕点的惢心正巧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心中好奇,开口便询问: “主儿们,这是乐什么呢?” 怎料如懿突的装腔拿调般嗔怪起来: “姑娘家听不得——听不得——” 那满脸邪笑的模样得亏是没叫葳蕤瞧见,不然势必给她两个大逼斗长长记性! 真是生活索然无味,蛤蟆点评人类! 一旁听了全程的阿箬和叶心也是相当无语! 两个身处高位的嫔妃在这里妄议皇上的床笫之事,这这这.......这真的不怕杀头吗? 其实若真要论起葳蕤的“侍寝手段”,也不过是将现代红极一时的古风歌曲改编一番为己所用! 且她在魂穿之前本就会舞,现代那么多现成曲目,随便跳跳不就稳了! 她这还是借鉴嬿婉的成功之路得出的心得,这皇上啊!最是喜新厌旧,可若是总有本事叫他眼前一新,不得宠都说不过去! 况且她深谙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进了宫不争宠争什么? 她既借了赫舍里氏小姐的身子,能替家族再博两分荣光也是应该的! 至于系统的任务,不也得在有宠的前提下才能进展的更加顺利吗?不然在这吃人的皇城,一步迈错便是万劫不复,总不能在任务没完成之前人挂了吧! 所以恩宠是保命良药,是退路,更是生活的保障! 这么简单的道理也只有如懿不懂! 或许她不是不懂,只是自诩与众不同,惯会装模作样罢了! 第9章 替换手镯 隔日,葳蕤伺候皇上上朝,处处体贴精细。为他换上龙袍,戴上冠冕,目光流转间皆是温柔小意以及对他那诉不完的仰慕之情。 直看的皇上心中发软,更加坚信穆嫔对自己情根深种的想法。 待皇上离开,葳蕤面上的笑也敛了下来。 身为这后宫打工人,她时刻牢记本分,遵守宫规。除了初次侍寝那日,她实在累坏了没能起来服侍皇上上朝,也没能去给皇后请安。待过了那个劲,她便严以律己半刻未曾放松,将本分做到了最细微之处,硬是叫这些顶头上司们挑不出半分错处来。 久而久之,她在众人的印象里也从跋扈转变成了规矩守礼且正直的形象。 紫月服侍自家主子梳妆,距离去给皇后请安还有一些时间,可自家主子每每都早到,十分恭谨知进退,她这个做奴才自然也不能拖了后腿。 手上利落的盘好旗头,嘴上也没停,将最近听说的诸多大小事都说与自家主子知道。 “今日富察夫人会进宫,想来皇后娘娘也不会久留诸位娘娘,请安时间不会太长,主儿可以早些回来补眠。 另外海常在那的日子着实是不好过,饭菜不见荤腥还时常馊了坏了,这底下伺候的人都是有苦难言啊!” 葳蕤缓缓抬起眼皮,早起的困顿着实不好受,但好在她还能听得进去话。 想到原剧中富察夫人对皇后说的那些话,可谓是净出邪招。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富察夫人和自己亲闺女有仇呢!主张一国之母搅动后宫,打击异己,这不荒谬吗?这不搞笑吗? 这不纯纯看不惯女儿稳坐皇后之位,愣是想作天作地作没了才好吗? 还有皇后身边那个贴身大宫女素练也是个不安分的,留着只会平惹事端。 好在皇后已经被自己觉醒,想来一个通透的脑子必不会受这些小事蛊惑,就算她依旧摇摆也还有自己,总不过多筹谋两分罢了! 想清楚这些,葳蕤便身心舒畅。 不过转而想到海兰如今的局面,虽说有此结果半数责任都得归功于她自己,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用来形容她再恰当不过! 但谁叫她受如懿荼毒最深呢! 葳蕤深叹了口浊气,想到往后由她一人牵扯出的种种糟心事,下定决心将觉醒她提上日程。 其实海兰很聪明,如懿若没有她的助力,很多事都不能成! 何况如今后宫的斗争只是初露锋芒,远没到穷图匕见之时,想来只要自己觉醒了她,眼下困境她自己便能挣脱! 很快到了请安之时,葳蕤来到长春宫,不多久富察琅嬅便也坐到了上首。 只是眼瞧着她气色并不算太好,虽扑了粉做遮盖,可还是难掩眼下青黑。 葳蕤心思电转间便猜了个十成十,想来也只有那零陵香的镯子能叫一国之母揪心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也恰好印证了葳蕤的猜想,富察琅嬅果真将话题引到了还在潜邸时的那段时光,言语中多有思念之意味。 在座中,最是信服皇后的高曦月听罢更是被感动的一塌糊涂。要说后宫嫔妃,也唯有她是个没心眼的,三言两语便能被旁人挑拨掉。 却也唯有她心眼实,谁对她好,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遥想在潜邸时,皇后娘娘便照拂嫔妾,还赐了这华贵的镯子,嫔妾日日都戴,对于娘娘的恩情半点不敢忘。” 高曦月说罢,还不忘抬起手腕显露出那只华贵手镯。虽是表忠心的举动,可偏偏她做出来非但不叫人反感,反而更添两分娇俏可爱。 富察琅嬅听罢,脸上闪过一瞬的不自然。她瞧着高曦月那真诚不似作假的笑,心中的愧疚更添两分。 高曦月自入府便对她马首是瞻,唯命是从,她却用了这等腌臜手段去对付她。 更何况,就算旁人诞育下孩子又如何,也只有她的孩子才是嫡子啊! 而后她便又是一阵自嘲,笑自己从前真是猪油蒙了心了,竟会忌惮如懿与皇上那所谓的青梅竹马之情! 就算情意属实又如何!她是皇后啊! 她坐在这个位置上一日,旁人终究是妾,想要越过她那是纯纯做梦,越俎代庖更是多虑了。 思绪百转间,也不过须臾一瞬。 她柔声吩咐侍女莲心将备好的镯子端出,只见那是两只“孔雀花卉纹累丝镂雕金镯”,款式设计独特而精美,手镯表面刻满了细致的纹路,内里镶嵌红蓝紫宝石,每一颗宝石都熠熠生辉,每一寸都透露着精致与华贵。 高曦月一看镯子的样式便心向往之,旁人都知她是极爱孔雀的,如今看见如此灵动合她心意的镯子更是欢喜。 富察琅嬅看出她的小心思,会心一笑道: “本宫近日得了这两只金镯,便想起了和妹妹们在潜邸时的情分。本宫记得初入王府时,也是送了你和娴妃一人一只手镯,当时便是希望姐妹之间要存亲好之心,这一点你和娴妃做的都很好。 如今本宫得了这两只更好的赐给你们,愿你们能一直如此,之前旧了的便换下来吧!” 高曦月本就喜爱这孔雀样式,如今真真落到自己手中,自是满口应承,漂亮话如同不要钱般说出来,直恭维的皇后强压嘴角。 她很快换上镯子,如懿自是不能在这时标榜自己的与众不同,也在众人面前换下那装有零陵香的旧镯。 富察琅嬅身为皇后,赏了高曦月和如懿后自是不能厚此薄彼,故而她们这些后来人也都得了好些赏赐才作罢。 因着富察夫人进宫一事,富察琅嬅便也没多留众嫔妃,只草草一盏茶不到的时间妃嫔便陆续都退出了长春宫。 葳蕤看了好一出大戏,心下对于觉醒富察琅嬅后的成果十分满意。心中舒畅,对于富察夫人进宫一事都放心不少。 相信清醒后的富察琅嬅定能应付。 眼下念着觉醒海兰一事,她便十分热络的同高曦月攀谈上。 所谓曲线救国,若想近距离接触海兰,只得去她所在的咸福宫。 葳蕤自诩八面玲珑,是断不会越过高曦月这位咸福宫主位娘娘直接去寻海兰的。 不然这可与结仇无异! 说起来高曦月家境殷实,出手阔绰,是什么好东西都见过的,她这番唐突拜访若不能寻个新鲜物件打开这话匣子,终究是突兀许多 好在进宫之时考虑周到,如今她的陪嫁中恰有一把名人用过的传世琵琶。好琴配佳音,但愿能博美人一笑吧! 其实她在看剧中最喜欢的便是高曦月,虽说她极容易被旁人撺掇,也有狠毒邪恶的一面,可笨蛋美人的那股娇俏明媚劲还是深入人心,可谓瑕不掩瑜吧! 若她是皇上,怕是会死死醉倒在这温柔乡中。 瞧着已经走出一截的高曦月,葳蕤扶着紫月的手快步跟上。两人都是体力极好的,饶是这花盆底累人,也阻拦不了她誓要和美女贴贴的脚步! 很快距离被缩短,葳蕤在落后高曦月一点的位置叫住了她。待人回头,轻柔如薄雾轻云,美到让人不忍移目。 秀美狭长的凤眼,好看的远山黛,莲瓣似的娇美面孔,荣光潋滟,娇艳绝伦,明眸流转,娇艳如花,嫣然一笑百媚生。 高曦月的美更多了几分娇羞与病弱。 葳蕤规矩的行礼,因着她先前与如懿起争端这事,莫名叫高曦月生出些好感来,所以并未为难便很快叫了起,口中还客套的说着: “进了这宫中便都是姐妹,这里无旁人,穆嫔何需在意这些虚礼。” “娘娘贵为贵妃,礼不可废!娘娘垂怜妾身是娘娘心善,可妾身断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分。” 语罢,如懿也刚好路过这处。不必看,海兰自是相随,只那唯姐姐马首是瞻的模样,便足够显眼。 葳蕤不知自己刚刚的话,如懿听到多少。但想来自己并未收着声,该听的不该听的怕是都入了耳才是。 只见高曦月看到如懿这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后,原本和煦的面容瞬间拉下,心绪难平。 刚刚被葳蕤捧得熨帖的心情立马转阴,好巧不巧也正是葳蕤刚刚的那番话点醒了她,给了她能恶心如懿的契机。 这如懿仗着与皇上青梅竹马的情意,每每见到她不是敷衍行礼,便是佯装没看到。高下立见,如懿该是多自傲,多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高曦月越想越生气,盯着如懿的目光好似啐了火即刻便要喷射一般。 “呵~穆嫔妹妹礼数周到恪守本分,一看便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不像某些人.......” 此话若放在其他人身上自是戳中了痛处,可到了如懿这里便是不痛不痒的。她淡淡的张了张微噘的厚唇,十分勉强的朝着高曦月行了个并不算完善周到的礼,转而言语道: “给贵妃娘娘请安,本宫宫中还有事,便不打扰慧贵妃和穆嫔说话了。” 瞧着她那副惺惺作态且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高曦月气的鼓起包子脸,那模样别提多可爱了。 许是美色误人,葳蕤不禁便偏爱这位无脑美人了。 本不想搭理如懿这茬的,可为了叫高曦月开心两分,嘴巴快过脑子开了口: 第10章 板着之刑?做梦! “嫔妾入宫前便听闻过乌拉那拉氏没有前朝的重臣,只有后宫的女人。想来娴妃娘娘的规矩礼仪定是从小抓起,胜过我等百倍,刚刚一见果真如此。嫔妾便说这宫中能人辈出,总能时时开眼!” 话是好话,但结合如懿行礼时的敷衍,便讽刺意味十足了! 葳蕤便是要说她不懂规矩,不知礼法,没有教养,将初入宫时的那笔账还回去! 她惯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别人敬她一尺,她敬旁人一丈。 别人若是得寸进尺,那她直接鞋底粘屎,踩谁谁死! 语罢,就连高曦月这脑子转的慢的都听出了话中的讥讽,“噗嗤”一声笑出来,急忙拿手帕掩唇,强压下雀跃的心情。 心里却大赞穆嫔人美嘴甜,出了这一口恶气啊! 葳蕤见了只道美人真好哄,尤其是无脑美人,简直爱了爱了~ 原来能博美人一笑是这种感觉。 一旁的如懿也在愣了一瞬后听出了葳蕤话中之意,眸子冷了两分,心道这穆嫔真是讨厌,可也更加印证了底下嫔妃对她的嫉妒。 她心想着自己就算刻意避宠,也还是没能逃过这明枪暗箭,俨然已将自己放到了受害者的位置上。 想着皇上为了保护她做出的一系列举动,心中甜蜜几分的同时更掺杂着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两分怨毒。 都怪这些女人!后宫的女人可真是多啊! 个个都要来抢她的少年郎。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若她的少年郎不是皇上,想来会与她过着平凡的生活,一生一世一双人吧! 思绪回转,如懿的目光在高曦月和葳蕤两人之间流转后便独独盯紧了葳蕤。 葳蕤自是看透了她这些小心思,不过是柿子要挑软的捏罢了! 但如懿自己不这般觉得,只将过错归咎于葳蕤不安分,狐媚圣上还不够,竟几次三番挑起后宫争端,实在不安分! 她自诩皇上正妻,有权利有资格,更应该替皇上管教两分。 加之刚刚葳蕤的那段话涉及乌拉那拉氏的荣耀,她就算再人淡如菊也该有所反应。 故而她十分不甘的闭了闭眼,心中戚戚然,想着自己今日怕是要辜负皇上保护自己所做出的这番苦心了! 不过皇上与自己心意相通,定是能明白自己的苦衷! 如此想着,面上已经摆出了一副职责所在教训妃嫔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皇后呢! “穆嫔,你如此咄咄逼人,阴阳怪气是在指责本宫的不是吗?” “娴妃娘娘何出此言,嫔妾一直记得初入宫中时姐姐的教导,一言一行都恪守本分就怕不留神间丢了赫舍里氏的脸。 妹妹承蒙姐姐点播,心中铭记恩情还来不及,怎会有冒犯姐姐之说,故而实在不知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惹姐姐不快啊?” 言辞恳切,字字在理。 若不知内情者看到这一幕定会觉得娴妃仗势欺辱低位妃嫔,满脸的尖酸刻薄与葳蕤的弱小无助形成鲜明对比。 可越是如此,如懿反倒硬了起来,她自觉已经压住了葳蕤,心中想着拿捏她一个小小嫔位也不是很难嘛! 看吧!本宫是皇上的青梅竹马,坐在她遥不可及的妃位上,她唯有伏低做小才可保全自身! 但对于这种靠狐媚手段上位的妃嫔,即便她慈心,也不该手软,不然岂非置皇上的身体康健于不顾! “穆嫔,本宫尚未处置于你,你不必做如此姿态博同情!念你进宫不久,规矩不通,本宫便罚你板着之刑........” 话未说完,高曦月便瞪大眼睛打断了她,那神情中有气有急更有不可置信! 板着之刑乃是惩罚宫女的,葳蕤身在嫔位,且背靠赫舍里氏,如何能受此等刑法! 这如懿是真的疯了不成! 说句大不敬的话,对于穆嫔这等身份的妃嫔来说,就算是皇上处罚起来也得看两分前朝的薄面,她如懿又算哪根葱? 原本高曦月是看戏看的正入神,还隐隐觉得自己学到了葳蕤这种以退为进的吵架话术,不仅噎人,还叫旁人挑不出错处来! 可哪料硬生生碰上如懿这等疯婆子,听不懂人话兀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如今狂的怕是将整个皇宫都当自己的了! 她若再不开口,这个贵妃当的岂不是窝囊! “娴妃你大胆!你凭什么处罚穆嫔?” “就凭本宫是皇上亲封的娴妃,本就有管教下人和约束下位妃嫔的权利!” 葳蕤听着这熟悉感满满的台词,一时间忘了自身的处境,只后悔穿越过来没能配备个手机相机啥的,把这经典一幕录下来。 这要是传到网上,指定能爆! 不过想起当初她以同样的手段处置嬿婉,那时小人得势,嬿婉只能受着,她一定得意极了吧! 就在她七想八想间,高曦月这个实心性子已然又走近两步,直逼如懿面门。她本就生的高挑,如今居高临下的看着如懿时威压感满满,给葳蕤的安全感更是爆棚! 不愧是她喜欢的女人,如今以身护她,她日后定也不会叫旁人欺了高曦月去! “呵~你是皇上亲封的娴妃!本宫还是皇上亲封的贵妃呢!本宫还在这里,轮得到你越俎代庖,滥用宫中权柄吗?” 葳蕤感动高曦月能为自己出头的同时,也适时开口,没叫她这话落了什么把柄。 “娴妃娘娘,这后宫中的是非对错自有皇后娘娘决断,你若坚定觉得嫔妾有错,咱们不如去皇后娘娘面前论一论公道!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主母仪天下,自会秉公直断,不委屈咱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如何?” 如懿听罢,静默两瞬! 她是最不喜与皇后打交道的,且她心中一直耿耿于怀富察琅嬅抢走她嫡福晋之位的事,说什么皇后娘娘最公允,焉知不会因为嫉妒自己而借机报复! 只恨她当初晚到一步!不然如今稳坐中宫的便是她,一个小小嫔位还不是任由自己处置,哪里会像今日这般对自己不恭不敬! 罢了!自己一直以来都是最大度的,且自己今日所做想必已经震慑住了穆嫔,谅她也不敢再造次。 待来日皇上不再受前朝掣肘,定会体体面面的封她坐到那万人敬仰的皇后之位上去。 到那时一切还不都是自己说了算,自己又何必在此处争一时长短! 脑补了这许多后,如懿重新拉下脸,疾言厉色褪去,人淡如菊的面具再次挂上。 “穆嫔,在这后宫之中尊卑有序,不要仗着得了两分皇上的宠爱便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望你好自为之!” 语罢!一行人大跨步离去,独留高曦月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一行人的背影渐行渐远,气的说不出话来! 荒谬!真是荒谬至极! 这这这....... 葳蕤也被如懿这架势气笑了,心虚就心虚,落荒而逃还被她说的如此大义凛然,怪不得能在剧中持续发癫! 这没个十年病史,都干不出这事来! 故而她故意接上了如懿刚刚的话,不顾已经走出些距离的人,她知道如懿定能听到! “嫔妾谨遵娘娘教诲!嫔妾自是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但这进了宫都是皇上的女人,嫔妾有幸沐浴皇恩,自会恪守本分,不劳娘娘挂心!” 高曦月自觉看了场好戏,刚刚气结的心绪舒缓了不少,转头望向穆嫔时,那满意的神情都要从脸上溢出来了。 太爽了!这架就轻轻松松吵赢了,穆嫔的嘴简直就是她的人间理想! 这时,系统也在葳蕤脑中播报起高曦月好感40的消息。 两人经此关系拉近不少,相携回了咸福宫....... 与此同时,皇后的长春宫中,贴身大宫女素练见自家娘娘换了镯子,且整个过程还并未叫自己知晓,心下忐忑的同时更添了两分不解和置疑。 虽说这些情绪不该出现在她一个奴才身上,可她自诩是受了夫人的命才如此,有了底气傍身,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对自家娘娘说道: “娘娘怎么换了镯子!娴妃与皇上情意甚笃,慧贵妃家族得势,她们二人若先娘娘产子,后患无穷啊!” 哪料富察琅嬅严肃了面容,仔仔细细的审视了一遍素练,空气静谧的短短半刻,素练便心跳如鼓,她从前怎么没觉得自家娘娘威势如此逼人! 直叫她屏了呼吸,再不敢多言半个字! “素练,你是本宫的陪嫁丫鬟,这些年同本宫风风雨雨过来也实属不容易。想你早已到了出宫的年纪,本宫也不忍你继续在宫中蹉跎,早些出宫觅得良缘也是好的!待额娘入宫,你便跟着她回去,富察家定不会亏待了你!” 素练闻言,大惊失色!她不知哪里做错竟叫自家娘娘说出这等话! 她虽年长,可也有着皇后心腹这个身份体面在,宫中走动时旁人皆要恭恭敬敬的尊她一句素练姑姑。 可若是出了宫,一切光环不复存在,她只能作为老妇配个管事嫁了,这还算是好的情况。两者比较高下立见!她宁可不嫁人,也不想出宫啊! 心中害怕的紧,口中祈求着自家娘娘收回成命,动作间也是“砰砰砰”的大力磕头。 第11章 觉醒海兰失败! 素练求了又求,终究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结果。她这个宫,是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 富察琅嬅心意已决,可她却并不是不念旧情之人,正如她所说即便出了宫,富察家也不会亏待了她,但再多的便也没有了! 她是不可能留一个主意如此大的奴才在身边的,除非她这个皇后不想当了。 望着素练跪地祈求的模样,她内心也不好受,可正是因为知道这背后有着自己额娘的授意才更加心绪复杂! 不多时,富察夫人进宫,依照规矩朝着自己女儿行了臣妇的拜礼。 富察琅嬅急忙来扶,很快殿中便屏退了众人,独留母女两个叙话。 富察夫人不负众望将话题引到了一个“争”字上,话语上满是驭下之道,可细想下来又全是陷阱和雷点! 原本因额娘进宫的喜悦也在这番话后被冲散了许多,富察琅嬅面上只得敷衍道: “额娘,女儿只要守住皇后的位子,便什么都有了。我不必事事与她们争,她们也不敢来冒犯我。” 这话说的清楚明白,富察夫人听的懂,可在她心中富察氏的荣耀胜过一切,又怎会允许自己女儿不争不抢,不为家族谋福祉呢! 他们所求太大,已经被养大了胃口,再难回头。故而富察夫人依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挑唆着: “我的娘娘,你这话说的不错,可若真的什么都不做,怎么约束底下的嫔妃呢? 做正妻的,要什么都得想到,但不必什么都做,有底下的奴才替你效劳,何必脏了你的手呢!” 语罢,富察琅嬅脸上的笑容彻底僵硬。底下奴才出手,就不会叫自己惹一身腥了吗?想额娘手段老辣,不会不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 如此还要求自己搅动后宫风云,可见完全没将她这个女儿看的有多重,只是在乎富察家能得到多少利益罢了! “额娘,入了这后宫,所言所行便再不由己!女儿坐在这个位置上,已经远胜旁人,只要守住本分,皇上不会亏待了我,也不会亏待了富察家!但若铤而走险,一朝失足,怕是会有数不清的人拉女儿下马,难道这是母亲亦或是富察家想看到的吗?” 此话说完,空气静谧。 对于端庄持重的富察琅嬅来说,这些已经是重话,何况还是对着自己额娘说出来! 可她又必须如此,不然哪日富察家伶不清做出什么错事,她也会受到牵连。她如今有了永链和锦瑟,为母则刚,不得不多打算两分! 只希望额娘能体谅自己的苦心和难处吧! 富察夫人也听出了自己女儿的深意,瞧着她一副不听劝的模样,只叹自己教养不利,心中已经谋算着找底下人代劳一事。 心中有了成算,面上便没在多言。只是在临走之际,她还是叫了太医来给自己女儿瞧身子,一心还盼望着琅嬅能多生几个皇子固宠来光耀富察家满门荣耀。 果不其然太医说出皇后娘娘身体亏空,想要有喜难于上青天这种话时,富察夫人不由的冷了脸,丝毫没顾及自己女儿听到这些话会有多伤心。 若再阴谋论些想,叫琅嬅听到这些便也是她计划中的一环也说不准,如此一来便更能撺掇起琅嬅的争斗之心。 你看吧!你不能再生了! 你只有一个儿子,若不能留住皇上的心,叫其他妃嫔的孩子得了皇上的喜爱,到时候你能如何? 怕是哭都没地方哭! 只是富察夫人的筹谋并未激起多少水花,如今琅嬅已经被觉醒,再不是当初那个没有灵魂可任人摆布的皇后。 虽听到自己再不能有喜时短暂的伤怀了片刻,可转眼想到自己已有一儿一女,又何必强求太多! 能拥有永链和锦瑟这样好的两个孩子,已经是她的幸运和福气,她只要守住这份福气,旁的便再无所求! 富察夫人离宫之时,面上的不甘都要化为了实质。只见琅嬅视若无睹的同时还唤出了素练,就依照先前打算的那般,请求额娘带她出宫。 “素练跟了我许久,也到了出宫嫁人的年纪,若再蹉跎下去,女儿良心不安。额娘带她一同出宫吧!给她安排一门四角俱全的婚事,莫要亏待了!” 富察夫人面上已经是说不出的难看,素练受她授意良多,如今被送回,实在是下面子! 可再如何,富察琅嬅如今都是皇后,她依照规矩体统,不能不听,只得照做! 只是素练离宫之时,三步一回头的望着长春宫的大门,眼中泪水早已滔滔如注,连绵不绝!手中还托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里面都是富察琅嬅格外赏赐给她的金银等物,足够她度过余生,也算是给她多添一层体面和退路。 从系统处听了个七七八八经过的葳蕤心下欢喜,想着觉醒后的皇后果真不同凡响,但面上依旧不忘自己还在高曦月的咸福宫中做客。 只见眼前的高曦月捧着她所赠的琵琶爱不释手,护甲摘下,隐隐有弹奏一番的架势。 “穆嫔,你送的这把琵琶本宫很喜欢。想来这把唐朝的螺钿紫檀五弦琵琶十分难得,你能寻来是花了心思的。放心,以后你就是本宫的人,本宫护着你,决计不会再叫如懿欺辱了你去!” 葳蕤莞尔一笑,庆幸自己这礼物送到了美人心坎上。且还叫美人将自己划入自己人的阵营,真是赚了! “娘娘琵琶技艺无双,这好琴落到嫔妾手中也是如明珠蒙尘,可若在娘娘手中便大不一样了,好琴配佳音!如此相得益彰,才算发挥出了此琴最大的意义!” “哈哈哈~穆嫔,你合本宫心意,说的话本宫都爱听!” 语罢,高曦月上了头,直接演奏起来。她指下勾抹滑勒,曲音婉转悠扬,时而似激流飞泻,滴露轩昂,时而似巍峨高山,接天遏云千壑万象! 不愧被称为琵琶国手!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嫔妾今日能听到此曲,以后怕是要日日回味了!” 高曦月被恭维的十分受用,好感值刷刷往上涨,瞧着她依旧对新琵琶爱不释手的模样,葳蕤也知趣的见礼离开。 只是走时仍没忘觉醒海兰一事,脚下步子拐了个弯,来到海兰那处并不显眼且十分简陋的偏殿。 此时叶心正守在门外,面上恭谨规矩的行了礼。 紫月见之也不墨迹,自觉替自家娘娘开了口: “我家娘娘来拜访海常在,不知她现下可否方便,你去通禀一下吧!” 按理来说葳蕤身在嫔位来拜访她一个常在,怎么说也该请她进去等才是,可哪料这海兰不仅是个姐控,还是个少有的硬骨头。 只因自己与如懿不合,便也将自己拒于千里之外! 很快叶心面露纠结之色的从殿内走出,那脸上表情仿佛便秘了一般,十分纠紧与害怕的说着: “穆嫔娘娘实在不巧,我家娘娘今日身子不适,回来后便睡下了。” 语罢,葳蕤并未出声,紫月却率先发出了一声冷笑,瞧着自家主子没阻止也没示意的模样,便也只是收敛了一些阴阳道: “这海常在病的可真是时候,不知请太医了没有,可还严重?” “一些风寒而已,倒不是多严重,只心力不济,精神不佳。且我家主儿也怕过了病气给娘娘,实在是不能好生招待穆嫔娘娘了。” 叶心哆嗦着措辞出完整的句子,避重就轻却也将话说的漂亮,将海兰不尊上位这事摘的干净! 倒是个忠仆! 葳蕤虽然很想尽快觉醒海兰,却也不想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这种低三下四主动往上凑的事,她也做不出! 罢了!时也命也! 人家既然不领情,自己又何必自讨没趣! “海常在既然不舒服,本宫也不便叨扰,伺候好你家主子,本宫改日再来便是。” 送走了葳蕤一行人,叶心如释重负,她以为自己一定会被迁怒责罚一番,可这些都没有。 穆嫔娘娘便这么轻飘飘的走了,看来这穆嫔娘娘也不是只有跋扈的一面!相反跟着她的宫人都体体面面,过的极好! 她不禁深思自家主子唯娴妃娘娘马首是瞻,不惜得罪满宫的举动到底对不对!值不值! 敛下纷杂思绪,重新调整了表情她才挑开帘子入殿。抬眼便见自家主子捧着书本仔细研读着,那模样滑稽的同时又透出几分憨态来。 “主儿,穆嫔娘娘已经走了!” “送走了就好!她与姐姐交恶,如今找来我这里还不知道是打的什么坏主意,也怪我位卑,帮不了姐姐什么,只能打发她走了!” 语罢,她放下书本又喃喃两句: “但愿我不会连累到姐姐!” 叶心听完却并不敢苟同,小心翼翼的劝着自家娘娘: “主儿,依奴婢看那穆嫔娘娘不像来找事的,不然刚刚也不会轻易放过奴婢了,主儿既心中不安,何不见一见。若以后穆嫔娘娘再来,总不能一直把人往外推吧!这.......不合规矩!” 这话说的相当委婉,一个常在给一个嫔位甩脸子,她当自己是华妃啊! 不过叶心的担忧也是纯纯多余了,对于葳蕤而言,有这一次已经够了,她不会自讨第二次没趣。 “好了叶心,你到底是谁的人,怎么连你也受了穆嫔的蛊惑替她说起话来了!难道她对姐姐的刁难还不够多吗?她如此对待姐姐,本宫又如何信她! 日后她来便推脱我抱病就好,总之本宫是不见的!” 第12章 进忠公公可有答案了? 打咸福宫回翊坤宫的路上,葳蕤想了很多。海兰的抗拒打破了她原本的计划,可也并没太意外就是了。 自打进宫来,走一步看十步成了基操,凡事做两手准备才能不叫局势偏移太多。 她不敢自诩天才,玩不转这诛般人心,不过是占个先机,比旁人多知晓两分剧情,有足够的时间筹谋罢了! “主子,海常在是娴妃的人,况且她在后宫中不过只是一个常在,位份低家势不显,不足以主子费心力拉拢,她若一直不识相,解决掉也不是什么难事!” 紫月作为葳蕤身边心腹,做事周到,八面玲珑,且不该多言的时候绝不会自找没趣。葳蕤很满意身边有这么个贴心明白人,但听到她轻飘飘说出解决一条人命这样的话时还是怔愣了一瞬。 是了,这是古代,还是紫禁城的后宫!人命从来不值一提,是她天真了! “不必,她不识相便随她去,总得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是,奴婢都听主子的。” “有你陪着,本宫很安心!” 葳蕤轻拍紫月搀扶在她腕间的手,主仆两人相视一笑。 也就在这个间隙,皇宫的甬道中出现了一抹身影,身着褐色长袍,打眼一瞧便是做粗使活计最下层的宫女。 可也只这一眼,葳蕤便认出了她——魏嬿婉!也是今后的炩皇贵妃!若是没有剧情的挟制,她定不会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葳蕤在打量她的同时,魏嬿婉也早已规矩的跪在甬道上行礼。 因着她没有及时叫起的缘故,嬿婉便也一直低垂着头匍匐着,娇小的缩成一团,宛若惊弓之鸟! 瞧着她这副模样,葳蕤心里着实不好受,虽说她在后期也做了不少坏事,可也都是事赶人罢了! 任谁受尽霸凌和欺辱能不黑化? 葳蕤叫了起,尽量将声音放柔了才开口。 “你在何处当值?手上怎么这么多伤?” 魏嬿婉鼓起勇气抬眼一瞧,对上葳蕤那充满善意的眸子,可她被磋磨怕了,性子也绵软,眼下回话时依旧保持着一副胆小的模样。 “奴婢是四执库的宫女,伤.......伤都是奴婢不小心磕碰的。” “哦?磕碰的?” 葳蕤叹了口气,转头对着紫月吩咐道: “四执库辛劳,想来这个小宫女也没功夫瞧伤,但如此佳人身上落了疤总是不好的。你走一趟,带她去太医院瞧瞧,再将人好生送回去。” “是。” 紫月领命便来唤嬿婉跟上,巨大的恩惠砸下来直接将她砸懵了! 她如今呆愣在原地,不敢相信在这冰冷的后宫中,还会有人在乎她一个小小宫女的伤痛! 更何况葳蕤此举,远不止表面上看到的那些好处!命紫月姑姑送她这一程,便有了给她撑腰的意味,想来她日后在四执库中会好过很多。 宫中都是聪明人,任谁也不会冒着得罪嫔妃的风险来难为她一个奴才! 嬿婉反应过来,眼眶早已湿润,“砰砰”的朝着葳蕤磕了好几个实心响头后道: “多谢穆嫔娘娘!娘娘大恩,奴婢势不敢忘!” “不必如此,举手之劳罢了!” 待人离开,穆嫔也查看起自己的好感值来。她不禁感慨自己不过释放了这些许微不足道的善意,便换来了嬿婉七十点的好感值! 想到原剧中她荣获圣宠当上答应的第一时间就是去解救自己的姐妹,后期也从未对给她说过好话的婉嫔动过手,所以她本质上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啊! 她的不择手段,也不过是想救自己脱离苦海罢了! 又有什么错呢! 若真论起手段,在这后宫之中,没有人真正无辜........ 待到她终于走回翊坤宫,却不想进忠与她前后脚碰上。他今日寻了个差事为由,送来好些开的正盛的花儿,一看就是花房精心培育出的新品种。 葳蕤瞧着他不减半分帅气的脸,心里垂涎两分,面上不显的带人进了殿中。 且看进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其实他今日过来时早就听说了在宫道中发生的事。 说起来重生归来,有着前世教训和手腕的他,早就未雨绸缪发展了一批心腹散在皇宫的各个角落。所以对于探听一些消息本就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翊坤宫原本就在他的特殊关注内。 但当他听到葳蕤对一个宫女施以援手时,本想当个小事听罢就放下。可不知为何心中打鼓,隐隐觉得不寻常的同时又派人再去多探查了两分。 得到的结果,果不其然超乎意料! 魏嬿婉!久违的名字了! 他前世死在她的手上! 且对于魏嬿婉,他始终很矛盾! 爱吗?当然爱,爱到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去给她做铺路石! 恨吗?也是真恨,成为孤魂野鬼那段时间他时常想着去吓吓她,看她会是什么反应! 可更多的大概是不甘吧!不甘心自己满腔真心换来如此下场,不甘心他的炩主儿会舍下他! 可那又怎么样呢? 人死之后,一切都是虚的,什么爱恨情仇都得烟消云散!重来一次,他已经没有勇气也不想再走老路了。 如今寻到葳蕤这,也只不过是想解开一些心头疑问。 对于前世之事,没人比他更清楚,可葳蕤的出现,打破了很多。看似没做什么,但产生的蝴蝶效应偏偏像惯性一般叫人无法掌控! 他想知道葳蕤到底是何人? 是否同自己一样重生而来? 又是否记得替自己埋骨一事? 瞧着他那纠结的模样,葳蕤只得率先开了这话匣子。 “辛苦进忠公公今日跑一趟,不过公公为何一言不发?可是有事?” 进忠回神,眸子对上葳蕤的眼睛不闪不避。 “奴才听说娘娘心善,今日在宫道上救了名宫女。” “嗨!左右不过一句话的事,那宫女也是着实可怜,手上全是伤痕,想来身上定也避不开。 且本宫听闻过四执库的宫女每日都要不停歇的熨烫衣裳熏衣裳,一个做不好折磨她们的手段也不少,往这身上烙烫是常有的事,本宫能帮一把又损失不了什么,何乐不为呢!” 葳蕤视若无睹的避开进忠的试探,只以最真诚的口吻回答着,且她心中本也是这般想的,谈不上欺骗,更谈不上谋算。 可进忠不依不饶,继续问着: “那娘娘可知这位宫女的身份?” “那倒不知!更何况本宫今日是第一次见她,莫非她有什么来头?” 进忠沉思一瞬开口: “左右不过一个奴婢,能有什么来头呢?奴才刚刚不过和娘娘闲话罢了。” “这样啊!那......进忠公公可问完了?该轮到本宫了吧!” 进忠面上恭谨,厚唇微抿着,给人一种赏心悦目之感。 “娘娘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葳蕤从坐凳上起身,手中再次抓了金瓜子。就像先前那般一样,一步一步逼近,满身馨香迎人。 “本宫记得初入宫中时,也是在这里曾叫公公做过一个选择,不知时至今日,公公可有答案了?” 进忠的神情不自然的凝滞,望着葳蕤摊开的手掌出神。 不知为何,他现如今还清楚记得当时葳蕤俏皮不失灵动的模样,她问自己是要帕子还是要金瓜子! 至于这答案嘛,他也不知道! 毕竟他已经死过一次,实在不敢选了!生死是小,但一寸寸诛心才是大啊! “娘娘恕罪,奴才不记得了。” “不记得?!就那日啊,我问你是要钱财还是要做我的人,你始终没给我答案,怎么还给忘了呢!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美人一怒,实在没什么杀伤力。 但进忠的心却仿佛捆绑住了铅块,不受控制的坠入湖底。 他本想敷衍过去,可想来是不能了。 有些话还是早些说清楚比较好。 “那不知娘娘所谓的自己人,需要做些什么呢?” 葳蕤猜到他会有此一问,可内心还是被刺痛了一下。 “进忠,本宫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无非觉得本宫拉拢你,左右不过想探听圣意,多一重保障,多个机会争取几分宠爱是不是?” 进忠不答,可显然葳蕤猜对了。 “本宫今日就给你一颗定心丸,本宫绝对且严肃的告诉你,并非!圣心难测,绝非我等可揣度的,更何况本宫对于眼下的生活很满意,没必要冒大风险去争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开玩笑!皇上已经不年轻了,更何况有着如懿的蹉跎,想来没两年便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 她才不会喜欢一个有老人味的男人! “那奴才便更加看不懂娘娘了!奴才是个阉人,除了在御前伺候外,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了。” “可本宫觉得.......你就很拿的出手啊!” 这句话说的声若蚊蝇,她自己也慌张的四处乱看,就是不敢看眼前人。 进忠听清楚了大半,心下震撼。可他给不了回应,只能装作没听清的模样。 “娘娘说了什么?奴才有些没听清。” 葳蕤哑了声,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自己鼓起勇气才说了那么一句,眼下再叫自己豁出脸面是万万不能了! 更何况谁知是没听清,还是变相的婉拒。 她又还能说什么?说自己心悦于他吗? 细想下来,自己穿过来不久,对他的情感全数来源于影视剧,真人却是还没怎么接触过,若真将情意宣之于口,委实儿戏了。 踌躇了许久后,她嗫嚅了两声,活脱脱一副打蔫了的茄子,战败的公鸡模样。 “公公既听不到.......便算了!反正也没什么要紧事。” 第13章 白蕊姬风波 那日,进忠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翊坤宫的,只记得当时脚步虚浮,心口宛若堵了东西般不上不下,难挨的紧。 但临走时,他还是不忘向葳蕤多透露了两分消息。 若真论起来,他的眼神也并不清白就是了....... “穆主儿在长春宫门口讥讽娴妃娘娘一事已经传到了皇上耳中,虽说只是小打小闹,且娘娘也并无实质错处,但皇上还是生气了,估计会晾上您一段时日。 再者皇上今日新封了一位南府琵琶技为答应,正新鲜着呢! 娘娘.......要心中有数,仔细筹谋!奴才告退。” 语罢,进忠脚步飞快,活脱脱像有鬼在撵他一样。 葳蕤虽说心中落败但好歹有事能分一分她的心神了,也是好的。 看来白蕊姬登场了! 那白花丹与朱砂局也就都不远了,她确实得好好筹谋一番才是。 经过系统的一番查探,确认了白蕊姬与剧情发展并无二致,同样是“曲有误,周郎顾。”只是这次高曦月并不在场,她被自己所送的琵琶绊住了脚,早就将皇上抛到了脑后。 自然就少了争风吃醋的波折,同样的白蕊姬没了皇上的怜惜和共情在,也不再特殊,正常侍寝完便罢! 次日早,待众妃嫔给皇后娘娘请安之时,白蕊姬才掐点一般堪堪来到。 众人皆用异样且不屑的神情打量她,这后宫中没有秘密,更何况还是一个琵琶技承宠这样的事,早就在一夜之间飞到了各个角落。 只要是心思还在皇上心上的,无一不对这位琵琶妓充满好奇。 如今瞧了,众人倒也放下心来。 白蕊姬的长相偏小家碧玉,虽有些小漂亮在身上,但相较金玉妍那种夺目的娇媚又差了很多。 后宫最不缺的便是美人,谁年轻时不是容色倾城呢! 故而也就没多上心了,只当皇上一时新鲜纳了个玩意罢了! “还以为什么绝色美人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金玉妍说这话时充满了不屑,也并没有收着音量,葳蕤听的清楚,旁人自然也是。 “后宫论美貌,数你第一!谁敢跟你争啊?” 高曦月很快接了话头,虽说她如今并没有如原剧中一般同白蕊姬结下梁子,但琵琶乃她心头好,她又是国手的存在,对于一个靠琵琶上位的妓子,自然看不上。 不过她很快便又想到了什么,话音一转便朝着葳蕤而来。 “论美貌,穆嫔妹妹也是个中翘楚呢!” 语罢,她朝着葳蕤一笑,两人便于众人眼前暗送了好一会的秋波,任谁看了都好奇,这俩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要好了? 眼瞧着白蕊姬落了座,葳蕤便知这场舌战即将开始。 果不其然,起初只是金玉妍以四两拨千斤之势头提起她身上的衣衫是特贡的暖缎,金贵且稀有就连皇后宫中都没有。 这满宫论心机手段和这挑唆人的本事,她论第二,没人敢论第一!如今葳蕤也更加直观感受到了这一点,想来她若没有因为羊肉串世子降智,这姐在后期能杀疯了! 能生且有脑子!堪称牛人也! 眼瞧着皇后也因金玉妍的一番话变了脸色,肯定金玉妍实力的同时也为皇后感到不值! 即便皇后如今被觉醒了能看透自己被做了筏子又如何!阳谋便是如此,明摆着在心上插上一根刺,道理都懂,但隔阂已经存在! 妙啊! 不过葳蕤转头又不禁吐槽起咱们这位皇上!这处处都要给皇后一点难堪,难道后宫大乱,对他有什么好处不成? 谁家皇后做成这般模样!不如洗手与他做妾吧! 越想越气,最终只能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眼下。 很快这口舌之争进入佳境,高曦月以皇后为首又惯是个不懂转圜和润色的,说着说着嗓门便大了开来。 “皇后娘娘主张后宫简朴,你区区一个答应穿这身衣裳也未免太奢华了些吧!” 只见白蕊姬不依不饶,口齿伶俐,请安第一日便得罪了这半数之人。 “可是皇上喜欢嫔妾这么穿呢!贵妃娘娘,那嫔妾是该听皇上的还是皇后娘娘的?” 这次葳蕤未等皇后开口,便率先轻笑出声,众人目光落到她这时便只见她不疾不徐宛若闲谈似的便抓住了核心痛处。 “玫答应口齿伶俐颇懂这说话的艺术,只是本宫听完了却有些话不得不说,都是为了玫答应好,玫答应可莫怪本宫多事啊! 说起来皇上赏赐妃嫔乃是常事,赏赐下的东西更是不胜枚举,但皇上宠爱是一回事,能牢记本分便是另一回事。 这赏赐下的东西能不能用,何时用,怎么用都是有讲究的。正所谓一个粗心用了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东西,这就叫僭越。 咱们既有幸入了这宫闱,便要时时记得规矩,以免上行下效乱了秩序。且皇上和皇后娘娘每日需劳心之事太多,咱们这些做妃嫔的便不好在这些小事上犯错,你说呢?玫答应!” 语罢!众人鸦雀无声,都被她大胆的发言镇住,任谁都没法接这话头。 可哪料原本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如懿却在这时突然开了口,葳蕤早该料到有她在的地方定是不能安生的! “想来玫答应也是性情中人,且咱们做妃嫔的不就是该以皇上的心意为先吗?嫔妾觉得这玫答应并无错处!”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离谱!离离原上谱! 一谱接一谱! 这话谁说都行,就她如懿不行! 她哪来的脸大言不惭说出以皇上心意为先这种话来! OMG!她葳蕤没听错吧! 剧中时不时给皇上和太后来个服从性测试的人是谁! 对此,葳蕤只想说这穿越你就穿吧!一穿一个不吱声,只有身临其境才知道无语到极致时是不想说话的! 她闭了闭眼,强压下打人的冲动! 天神!本来就烦真的! 偏偏身边还有个颠婆时刻出没,且她还将癞蛤蟆的精髓学到了极致——俗称不咬人但膈应人啊! 真想给她挂小黄车卖了! 手慢无,谁喜欢谁带走吧! 就在葳蕤沉浸在无语的世界中时,富察琅嬅开口了: “好了娴妃,你先不要觉得了,若宫里人人都将规矩体统放在一边,通通按觉得做事,岂非要贻笑大方了!” 转头,她又尽量调整好情绪,语气轻柔的冲着白蕊姬开口: “宫中秩序严明,确实不该乱了分寸。不过想来玫答应也是无心之失,只是一件衣裳罢了!日后记得便好,若实在不懂宫中规矩,本宫也可派两位嬷嬷下去帮你。” 觉醒后的富察琅嬅也在无人之处显现出了两分对于皇上的不满,她如今撇掉了小女儿姿态,只想做好这一国之母。 情爱没了,滤镜碎了,看皇上自然哪哪都是雷点! 什么皇上喜欢她这么穿!扯虎皮拉大旗吓唬谁呢!她就差直接告诉白蕊姬单独穿给皇上看了! 更何况这六宫的设立,本就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礼制森严无比,就连皇上也没理由擅自插手。 说白了,皇上在前朝掌大局,皇后在后宫尽国母之职。这都是两个极其重要的职位,互相牵扯却互不干涉! 即便如今都乱了套了,但她国母的尊严也不能丢,底线是不容僭越的! 请安风波就这么度了过去,如今秋去冬来,昨日又下了第一场雪,空气中明显带了寒意。 葳蕤身体向来很好,且这副身子的原主本就是在盛京长大,便更加不畏寒了! 从长春宫走出后,葳蕤缓缓跟在高曦月身侧,近些日子来两人关系逐渐熟络要好,时常来往。 且葳蕤本就会弹奏古筝,又有着现代的曲谱傍身,两人时常合奏,钻研曲调之美,隐隐有觅得知音相见恨晚之意。 瞧着高曦月明显带了病色的脸,葳蕤不由得操起心来,她想她得做点什么。 若连高曦月早逝的命运都逃不过,又算得上什么完成任务! 心下有着打算,手上已经解下了自己的大氅给高曦月披上。 “姐姐畏寒多披一件,这大氅妹妹今日才穿,姐姐莫嫌弃。且妹妹手里有一件上好的玄狐皮大氅,最是暖和不过,一会便给姐姐送去。” 高曦月莞尔一笑,拍了拍她的手,心中微暖,嘴上说话时亦是柔声细语,直接把葳蕤吊成了翘嘴! “妹妹的东西都是好的,姐姐怎么会嫌弃!也难为你事事都记挂着我,我的陪嫁中有套首饰,都是由蓝宝石镶嵌而成的,与妹妹气质最是相合,想来也只有妹妹才能戴出它的韵味了!” 两人气氛正好之时,如懿同白蕊姬也走了过来,两人明明第一次见面却还是因着剧情的左右走到了一起。 白蕊姬也的确觉得眼前的娴妃更亲切一些,旁人都瞧不起她,嫌弃她妓人的出身,这满宫上下也唯有娴妃肯为她说话了。 如今瞧见葳蕤与高曦月的互动,她心中更是不屑。 都道穆嫔是宫中难得的正直人,可不还是趋炎附势,攀附高位嫔妃,还以为她多清高! 如今一见,不过如是! 第14章 双喜!还愣着干嘛!打啊! 因着有刚刚请安的风波在,以如懿和白蕊姬为首的一行人再看高曦月和葳蕤这一行人是处处不顺眼。 可碍着位份也不得不行礼就是了。 葳蕤深刻记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故而才拉着高曦月谈天说地,以免她落了单随意便被挑拨了去。 但看见如懿这个丧门星,心中的不悦化成实质。 穿越来的这些日子,每每与如懿对上都会气个倒嬢,这已经不是对于角色的不喜了,是朝夕相处过后对于本人的不喜! “哟~娴妃娘娘好雅兴,哪都能碰到。若嫔妾没瞧错,娘娘这一行人也是去赏梅的?” 如懿淡淡的,看不出什么神情,只她今日穿了一身绛紫色衣衫,脂粉和腮红选的并不融合,乍一看上去颇有一种扮嫩之感。 “梅花素来有高洁之资,本宫欣赏其气节,怎么?穆嫔不会也喜欢梅花了吧!” 葳蕤嘴角不由得一抽!又来了! 看吧!看吧! 随时随地大小癫! 又是想报警的一天! 可自己也不能露出半点示弱的样子就是了,不然她会爽到!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这梅花素来都是文人雅士最追捧之物,确有一番别样的傲骨在。 但娴妃娘娘此话却叫嫔妾不解了!难不成嫔妾不能喜欢梅花?亦或是娴妃娘娘喜欢的,旁人便不许喜欢了?娘娘是否太霸道了些!” 高曦月明晃晃翻了个白眼,瞅着如懿那惺惺作态的模样懒得跟她暗里打机锋,直接明怼。 “哼~娴妃惯会做这般姿态出来,好像这满园梅花都是她培育出的一样。况且我听闻娴妃喜爱绿梅啊!怎么?又变了?还是说只要是梅花娴妃都喜欢了?” 如懿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满腔怒火,只怪众人庸俗,不懂她的气节!嘴巴扯出一抹难以描述的弧度,整体嘴角朝下,像是撇嘴,又像是嘟嘴。 总之画面太美,葳蕤不敢再看! “本宫并无此意,贵妃若如此咄咄逼人,那本宫百口莫辩!” “这也没人听你辩,歇着去吧!” 和葳蕤在一起待久了的高曦月嘴皮子也利索不少,如今轻轻松松吵了个翻身架,别提身心多舒畅了! 可一直插不进话来的白蕊姬却是不知死活般硬凑了上来。 葳蕤只能说,她的母语是无语! 区区答应,不想着如何安稳度日获得圣宠,提一提位份,天天想着如何树敌更多! 虽说她是太后的人,入宫本就有搅动后宫风云这个用处在,可也真真是太头铁了! “嫔妾初入宫闱,只听皇后娘娘说各位姐姐妹妹都是好相处的,可如今见了贵妃娘娘和穆嫔娘娘当真是有些吓着了。遥想刚刚娴妃娘娘不过说了两句话,便处处被针对,难不成老实人便不配赏梅了不成?” 高曦月掀了掀眼皮,已有气着的前兆。葳蕤打眼瞧着,只道这剧情怕是不好避开了! 但尽人事,听天命! 谁又不是天道的一枚棋子呢! “好了玫答应,这没你的事。你身为答应,若聪明些便不该在此时开口。本宫瞧着你这梅赏的也差不多了,便紧着些回你的永和宫吧!” 可怎料白蕊姬不为所动,也硬是将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娇嗔的开口道: “不劳烦姐姐费心,妹妹刚来,这满园梅花开的正好,还没看够呢!” 好好好!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随便吧!毁灭吧! 不听老人言,一会就得吃上美味的嘴巴子! 她就多余开这个口! 高曦月眼瞧着葳蕤被区区一个小答应拿话堵了回来,且她能清楚明白感受到葳蕤的心善。从始至终,葳蕤都并没想过牵扯旁人,只是单纯看不惯娴妃罢了! 可这个小答应居然敢不承这份情! 葳蕤可是她的人!她护着的人怎么能受这份气! 她敛了神色问道: “玫答应真是......好雅兴!对了,还没问妹妹闺名呢!” “嫔妾姓白,名蕊姬。” 葳蕤听着两人的对话,无奈的闭了闭眼,心道还是走了剧情!没法子! 太毒了! 就这吧!这班她是一天都不想上了! 不过转念一想如懿也会因这事的后续受到牵连,或许好好利用一番,能叫如懿快些开启冷宫之旅。 只不过如此一来就只能对不起白蕊姬了,这掌掴怕是逃不过去了! 仅是思量之间,高曦月与白蕊姬的对话便跳到了“人老珠黄”上面。 这时如懿才突感被一同冒犯了,急忙开了口,语气不轻不重,冠冕堂皇的说着: “玫答应,在贵妃和本宫面前不得无礼犯上。” 看吧!当触及到如懿自己的利益时,她会开口的!只是说到“岁月匆匆不饶人”如懿便坐不住了,是也觉得自己老了吗? 紧接着便听到白蕊姬不知轻重,不顾死活的继续输出: “娴妃娘娘别吃心,岁月怎舍得薄待了您,嫔妾说的是谁,那人心里自然清楚。” 眼瞅着高曦月怒火拉满,再也听不下去,那句“双喜打啊!”就在嘴边了,葳蕤见状急忙拦了下来。 “玫答应,你真是本宫见过最蠢最天真的人。你一个答应,出言顶撞上位,本宫现在就算赐你个一丈红都是占理的。你猜事后你即便残了废了死了,皇上又会处罚本宫多重呢? 这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要知道自己的骨头有几斤几两,不然真要行差踏错,哭都没地方哭啊!” 语罢,白蕊姬脸色已经白了。她不知为何,这穆嫔明明只是一个嫔位,却有着比贵妃更强大的气场,这股威压下来,自己就好像被看透了一般。 更何况她是南府琵琶妓出身,本身就是奴才,奴性刻在骨子里,对于危险的感知亦是。 她自从投入太后麾下,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毛骨悚然之感了。 不等她琢磨话中深意,高曦月却是不依了,她本就被激怒,如今心中怒火不消,叫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双喜!还愣着干嘛!打啊!” 白蕊姬很快被压在了地上,眼瞅着巴掌就要扇了下来,可痛感却迟迟未曾感受到,抬眼一看是穆嫔攥住了那只高高抬起的大掌。 如今阳光正好,配合着雪景,撒下来时柔和不刺眼。 她便瞧着穆嫔那张脸,突然觉得她好像也没那么坏。 “姐姐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这玫答应虽说有错在先,说话更是不中听,但好歹是个答应。打脸便坏了宫中规矩,姐姐三思。” 语罢她又走向高曦月低语道: “如今皇上正在兴头上,咱们不好对她出手,以免得不偿失。且姐姐只管看着,妹妹有更好的法子给姐姐出这口气,也能恶心一把娴妃,咱们何乐而不为?” 高曦月沉静下来,细细琢磨这些话,随后用信任的眼神望向葳蕤,两人便算是达成了共识。 “玫答应,姐姐心慈这次就不罚你了,但望你日后谨言慎行,也愿你能尽快看透这千千万万张面皮背后,谁是真的好,谁又只是装出来的!” 此话落,众人皆将目光投向了娴妃就连宫人都不例外。 任谁都看出了娴妃与玫答应两人有意交好一事,可刚刚贵妃要动刑之时,这娴妃可是一语未发! 交好便是这样的吗? 呵~宫中个个都是人精,对于娴妃此番做派他们也是心中鄙夷的紧。 葳蕤不予理睬众人是何反应,走近白蕊姬将她扶起,随后用微低的声音似玩笑般说道: “说起来旁的人封了答应,欣喜过后便是小心谨慎,生怕得罪高位惹来祸端,可本宫见玫答应着实不同。 玫答应给本宫的感觉仿佛背后有什么大依靠,且所言所行皆有些故意为之的意思在。 嗨~你瞧瞧本宫这张破嘴,真是胡言乱语惯了。不过在这后宫之中生活啊!冷暖自知,任谁都是自己护着自己,你说对吧?妹妹!” 白蕊姬如今是彻底哑了声,依照她多年在底层摸爬滚打的经验看,眼前的穆嫔是绝不能得罪的存在。 她太厉害了,洞悉人心操控全局! 她感觉自己已经暴露了也说不准,但细品下来这些话又处处在理。 她虽投效太后,可这层关系毕竟不能搬到明面来,所以她若有危险,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她想往上爬,也想做为有用的棋子活的更好一些,但这些的前提都是好好活下去! 命只有一条,若作没了,便什么都没了! 思及此,她朝着穆嫔真切的行了个妃嫔礼。 “妹妹谢姐姐提点,刚刚却是妹妹不懂事且没规矩了。” 语罢,她又转向高曦月,可奈何高曦月余怒未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刚刚多有得罪贵妃娘娘之处,嫔妾初来乍到,以为得了皇上的两分怜惜便飘飘然起来,实在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望娘娘原谅!” 高曦月白眼翻不停,嘴上没叫起,将架子摆了个十足十。可她就是气!一个小小答应也敢如此僭越! 若非有葳蕤拦着,她定要打的这玫答应脸上开花,眼冒金星! 许是这边动静闹的太大,皇后还是来了。这次没有如原剧般掰扯,白蕊姬很快认了错,喜提罚写宫规。 一场闹剧就此散场,只是到了众人离开之际,如懿依旧想着与白蕊姬同行,也好同她将刚刚的误会解释清楚。 哪料白蕊姬瞧都不瞧她,冷冷甩下一句: “娴妃娘娘是尊贵人,嫔妾位卑怎配与娘娘同行,更不敢奢望入娘娘的眼。” 第15章 捉奸?修罗场? 众人瞧着白蕊姬毫不客气的落了如懿的面子,且如懿面上还只能装出无辜且大度的模样,那满脸委屈的神情直叫在场之人都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望天望地强压嘴角! 白蕊姬不愧剧中一大杀器! 没家势又如何?奈何人家什么都敢干啊! 葳蕤突然很好奇后续事态的走向了,如原剧情般的掌掴并没有发生,小琵琶精的脸好着呢! 皇后娘娘也并没有派人送去药膏安抚,那这白花丹下毒一事又会如何进行? 她是不信剧情会就此跳过的,依照她对于恶心剧情的了解,总有千千万万种法子峰回路转。 已经迫不及待期待起好戏了呢!只要......这戏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就行! 待众人散场,葳蕤照例随着高曦月回了咸福宫。 她时常串门,也算是这里的常客了。来往宫人都会用心侍奉,一早摆出她爱吃的枣泥糕,还冒着些许热气一口下去暖胃又暖心。 “还是姐姐疼我,到了姐姐这总有好吃好喝的,我可真是太幸福了!” 高曦月咧嘴一笑,看她就如同看亲生妹妹一般,充满了宠溺和爱护。 “你就会说,每次你来陪我都能叫我舒心不少。不过区区一份糕点,你也着实好打发了一些。” 葳蕤郑重其事的拿起一块糕点,模样认真,神情庄重。 “这可不是普通的糕点!” “哦?那是什么?” 她很想鬼畜的回答一句“这是王维诗里的糕点”,可奈何古代人不懂梗,她也只得自己在心中想想。随即道: “是姐姐宫里的糕点啊,自然与众不同!这枣糕之中掺杂着些许艾草的味道,妹妹宫里尝试着做过一次,可就不是这个味!” 被她这么一说,高曦月倒是也随手捏起一块放到口中,仔细咀嚼,努力捕捉着她所说的那一丝不同! 可不知是不是她味觉太浅的缘故,愣是没尝出来便也作罢! 两人就着曲谱又聊了好一会,因着葳蕤在现代时便从小学习古筝,四岁半启蒙,放在如今的古代虽排不上号,可占了个曲谱优势,且有着扎实的基本功在。 故而即便面对高曦月这样的国手,两人也常能合奏精进。 “你前些日子写给我的曲谱,我觉得极好。妹妹才华远非常人能及,就算不入这宫门将来也是个谱曲大师呢!” 葳蕤面上又羞又恼,故作嗔怪的一跺脚道: “姐姐莫取笑我了!我那点微末功夫哪里值得一提呢!说起这曲谱,我虽写的出,可却弹不好,惭愧啊!” 这把她是真的羞愧住了,好好的穿越还有幸当了一把“文抄公”,虽面上好声名有了,但到底是借了诸位前辈的势,心中虚的很! 且说起这曲谱,现代太多炫技曲子,指法节奏和音律换着来,不下些狠功夫压根练不出。 反正她穿越后是疲懒了许多,也就高曦月这样的国手面对刁钻曲调还能充满雄心斗志了。 思及此,葳蕤心思不禁活络起来。 “姐姐,咱们去瞧皇上吧!” “去养心殿吗?可皇上怕是有数不清的公事要忙,若不召见咱们怎么办?” 高曦月心中是有期待的,说起这月皇上到后宫的次数不多,她与葳蕤都能分一杯羹,可也不多就是了。 其余都被新获宠的白蕊姬和如懿分了去。 若非太后劝皇上要雨露均沾,皇上怕是要日日黏在如懿那处了! 她这个气啊!但如今的她对于皇上还没有祛魅,一心一意盼着帝心,葳蕤都明白更是有意想要成全她。 “姐姐练的一手好曲子,若不去展现一番,妹妹都替姐姐着急!更何况.......妹妹可是听说这白蕊姬日日伴驾,皇上每每听她的琵琶都大加赞赏呢!” “什么!就她那点微末伎俩也敢舞到台面上来,岂有此理!茉心,拿琵琶来!咱们这就走!” 两人这边兴高采烈的出了殿门,哪料没走两步葳蕤便瞧见了海兰和叶心主仆两个在冰天雪地里围着一桌矮案几绣着什么东西。 想来便是原剧情中的五色经幡了,这海兰也是忒轴了些,明明知道自己的主位与娴妃不睦,偏偏还要在明面上与人交好,单是为如懿说话,帮着如懿吵架葳蕤便见过很多次了! 这不妥妥嫌自己过的太好了吗? 葳蕤在茉心给高曦月披大氅的间断,一步步走向了海兰,看样子她已经绣了有一会子了,手指僵硬没两下便会扎歪导致血珠流出。 “这是?” 面对葳蕤的故作疑问,高曦月只是草草应付的说了两句: “别理她,她有心愿为本宫做一些经幡祈福,本宫便只好依她了。” 海兰这时也因着说话的动静抬眼瞧了过来,身边的婢女叶心倒是个伶俐的,面上挂着祈求的神色,想来是想博取葳蕤的两分怜悯了。 故此,葳蕤灵机一动,想着眼下便是与海兰肢体接触的最好时机啊!若能就此觉醒了她也是好的。 讲实话,自从她拒了自己登门后,自己便将觉醒她的计划搁置了下来。原本想着直接觉醒金玉妍的,从根源上断了这个惹祸精挑拨人的种种“奇思妙想”。 但如今自己好感值攒的不少,足够觉醒两人的,便算她一个吧! 只希望这海兰觉醒后能及时悬崖勒马,远离如懿那个伥鬼朋友,避开后面的偷炭局。 其实高曦月此人极好相处,只要顺着她多说些好话,她便是满后宫中最好哄的人了,出手大方且护短。 想来凭借海兰的心机手段若有心转圜关系,定会得愿以偿! 思及此,葳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抚摸她僵硬掉的手掌,一冷一热的碰撞下,绣针便突兀的掉到了地上,海兰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惊恐且不知所措的望着葳蕤。 “做什么这么大的反应,本宫只是摸摸你的手凉不凉,如今天寒,你有心为贵妃祈福是好的,但也别冻坏了身子。” 高曦月捕捉到这一幕,气鼓鼓的走过来,头上的流苏险些甩飞。 这就像什么....... 有点像捉奸现场是肿么回事! 葳蕤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生出此等荒谬的想法,但此情此景确实很像! “穆嫔!你在做什么!” 糟糕,糟糕,OMG! 姐姐好像真的生气了! 原本这些时日来两人早已姐妹相称,私下说话更是用你我来代指本宫和嫔妾,如今被她直呼穆嫔! 就有一种突然被叫了大名的心虚感! 谁懂! 葳蕤咽了口唾沫,看似镇定的回着: “姐姐,我是看海常在绣了这么久,估计也挺冷的........” “所以呢?所以你便心疼她了!” 救命!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为何越来越像抓奸了! 不行不行!剧情偏了,偏了! 天道,快给本宫纠正回来啊! 不然她真的消受不起! 葳蕤快速转动着思绪,急忙与海兰拉开距离,重新回到高曦月身旁道: “姐姐多思了,这海兰说到底也是个常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这受冻绣经幡,知道的说她有心,不知道的便会觉得是姐姐有意为难! 这于姐姐名声不利,如今正是咱们拉拢圣心之时,不好出什么风言风语阻碍计划。” 高曦月依旧噘着嘴,闷闷不乐的,口中依旧不留情面。 “不过一个绣娘出身,压根就不受宠,皇上估计早把她给忘了!你就是太小心谨慎,依我看人家可未必承你的情呢!” “姐姐心善懂我苦心就好了,旁人承不承情又有什么关系呢!说到底都是些不相干的人,此一遭过去便也就忘了。” 高曦月被这一番话哄好了不少,语气不冷不热的对着海兰吩咐。 “哼~算你命好!回你自己屋子绣去吧!别叫本宫瞧见你碍眼。还有,记住今日是谁为你说了好话。” 海兰唯唯诺诺的退下,又叫高曦月原本压下去的怒火“滕”的窜上来。 “你看她!连个表示都没有便这么走了,要我说你就是好心喂了猪狗。” 葳蕤能怎么办,只能继续哄呗,不过同样暖心高曦月替自己鸣的不平就是了。 “好了姐姐别气,这海常在也是个犟种,将姐妹之情看的大过天,压根不考虑自己所处环境。不过倒也算是懂知恩图报的,只是跟错了人。我倒是想看看如懿面皮被揭下之时,她会如何?” 高曦月很快被转移的思绪,想到如懿种种反常操作便极为不屑的吐槽起来。 “如懿?仗着同皇上有两分青梅竹马之情便处处标榜自己的特殊,表面看似宽和,实则最是冷心不过。 说起来,当初她为海兰去求迁宫一事,本宫还以为她会为达目的求到皇上跟前呢!没成想只是做做样子,转头便作罢了! 这样的人,如此虚伪,只有瞎了眼的人才会觉得她是个好的!” 葳蕤简直不要太赞同,在这后宫之中要一个人并没有多难,更何况她还在妃位上,捞人便更是易如反掌了。 遥想剧中嬿婉当上答应便捞出了自己姐妹,而如懿呢!捞了五年! 没有捞不动,只有大如不想捞罢了! 还美其名曰什么: “启祥宫爱折磨嬿婉,必不会让她受太重的伤!” 快来个人创亖她! 跟这种人当同事,真是时时刻刻承受身心上的折磨! 许是她身上气焰太明显,高曦月也察觉出了不同,凑近她小声问着: “怎么了这是,满脸都不高兴的样子!” “嗨~我就是想到娴妃那个嘴脸,心中不快。若皇上也能看透她的本来面目就好了.........” 第16章 皇上觉醒 葳蕤的嘀咕声落入高曦月耳中,两人相视对望,都觉得此法甚好,可又何其难啊! 不说皇上愿意给如懿做脸,心早就偏的没边了。 单说如懿那宛若咒语般的“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只要一念出来,任皇上再大的气也消了。 葳蕤不想那么多,这次她来养心殿找皇上便已经有了谋算。一来觉醒皇上,二来若能帮助高曦月承宠便再好不过了! 至于她自己嘛!论起宠爱,在这后宫的妃嫔中能排个中上,这已经很好了!若太惹眼倒是不美! 更何况她家中底子殷实,银钱不缺,吃穿用度都是好的,再加上她在奴才中难得的好名声,无人敢拜高踩低到她跟前。 很快,两人穿过宫道到了目的地,王钦老远便看到了两位娘娘相携而来,加之茉心怀中还抱着琵琶,心思一转便知怎么回事。 他急忙谄媚的迎过来,脸上立刻笑出了褶子。 笑话!如今这贵妃和穆嫔可都是宫中有脸的娘娘,他在御前伺候也惯会揣度圣心,这皇上对于贵妃是极偏爱的。 再论这穆嫔,长得天仙似的,还有得力的父兄,家族势大怎么看都前途无量。 如今皇后那边不知怎的远了他,他也有另投阵营的意思,眼下自然是小心巴结着。 经过一番通禀后,两人很快便被请了进去。 其实早在外间时便隐隐听到了一些琵琶音,当时高曦月便控制不住表情露出了嫌恶之色。 那句“狐媚圣上”还没说出来愣是被葳蕤及时堵了回去。 也好在高曦月听劝,努力整理好表情。待见到皇上的一刹那,多日来的思念倾巢而出,娇羞含嗔的模样一下子便捉住了皇上的心。 只见高曦月不屑的略过正在弹奏的白蕊姬,一屁股坐到皇上所倚的贵妃榻上,媚而不娇,艳而不俗! “今日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 葳蕤本就是带着目的来的,心思又不在争宠上,至少现在不在!故而巧妙的接过皇上的话头,替高曦月美言着: “姐姐思念皇上,近日来练了好几首曲子,说是要第一个给皇上听呢!但不知怎的,反倒不自信起来,愣是说怕自己弹不到皇上的心坎里。” “哦?爱妃的琵琶技艺朕是知道的,若连你都弹不好,那普天之下便没人可以了!” 得了皇上的夸赞,高曦月笑的明媚灿烂见牙不见眼,一把接过茉心怀中的琵琶,正是葳蕤送的那把。 脱掉护甲后一番调音起调,手指在琴弦上勾挑弹抹,好听的音律倾泻而出,且曲子占了个新鲜的优势,急中有缓,强中有柔,彼此交接互有成就,一早便将皇上的心绪给带飞了。 一曲毕,高曦月高昂起下巴,挑衅的望向白蕊姬,好像在说: 看看!这才是琵琶! 这才是能上的了台面的绝技! 就你那不入流的两下子,还敢在本宫面前显摆,简直不知死活! 皇上半阖的双眼睁开,心绪沉浸到了曲子中,明显还有些没听够。 若说调教白蕊姬会叫他有良师之感,那听贵妃这一曲,便真真是享受了! “你这曲子新奇,朕倒是第一次听。” 高曦月自己得了夸赞,倒也不会忘了葳蕤,只听她也于不经意间替葳蕤说着好话道: “皇上你不知道,这曲子是穆嫔妹妹写的呢!她古筝弹的好,作曲方面也是超级厉害。” “哦?穆嫔?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葳蕤皮笑肉不笑,心道 哒咩! 这是帮高曦月争宠的局,可别牵扯上我! 谢邀勿cue! 婉拒了哈! 可即便满腔不耐烦,面上还得装出一番恭谨谦虚的模样来。 “皇上,贵妃姐姐,可就别取笑嫔妾了。嫔妾早先便与姐姐说过了,这曲子难,也就是姐姐技艺高超,不然旁人若是见了,指定认为嫔妾在胡闹。不过,这曲子既然能得皇上的喜欢,就是它的福气了。” 皇上因着这一番打岔彻底遗忘了还坐在一旁抱着琵琶的白蕊姬。 但小琵琶精的可贵之处就在于拉的下身段和脸面,既然山不来就我,那我便去就山。 故而略带了些醋味的嗔道: “贵妃娘娘的技艺精湛,又有好曲子来衬,倒真真显得嫔妾这微末功夫不入眼了。” 语罢,眼眶红红如同小兔子般盯着皇上,以此来博取皇上的两分关注。 却只见皇上怜惜之余,反而更在意高曦月的感受多些。且有珠玉在前,白蕊姬的那两下着实不够看了。 葳蕤也找准时机插话道: “嫔妾不懂琵琶,但看着妹妹这把琵琶也是极好的,想来音色不差,妹妹实在无需妄自菲薄。不过,妹妹是一直都用这把琵琶吗?” “是,嫔妾还在南府之时便用的这把,穆嫔娘娘有所不知,这乐器便相当于嫔妾的第二双手,换起新的来是需要磨合的。” 葳蕤见话套的差不多了,兀自来到皇上跟前,也不打扰高曦月与皇上的氛围,只轻轻搭上了皇上的一截衣袖,脑中默念觉醒,便有一缕清香入了皇上的鼻尖。 此香直直上头,又很快绕过周身,最后消散在体内。 高曦月听了刚刚的对话自是不屑,这曲子弹的好不好又和手中乐器有什么关系,即便有也关系不大。但转眼一瞧,白蕊姬怀中抱着的正是镶了象牙的凤颈琵琶。 心中有些好奇,便也就直接问了出来: “如今南府中也都用这镶了象牙的凤颈琵琶吗?” 白蕊姬心中一怔,才自觉刚刚说错了话,为了找补只能牵强的解释道: “嫔妾技艺不佳,未免污了皇上倾听,所以才选了最好的琵琶。” “若没有真本事,哪怕是用南唐大周后的烧槽琵琶也只会暴殄天物!” 接下来葳蕤便乐得看戏,上眼药这种事只需一点点就好,多了便过犹不及。 且刚刚自己觉醒了皇上,但愿他老人家这次能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吧! 反正她该做的都做了,若这都不行! 那就怪皇上自己没用好了! 不过说起来,她又不得不吐槽剧情的强大。 明明白蕊姬早已被封了答应,原剧情中集体献艺时与贵妃对上这事也自然而然避了开来,可没成想因为自己今日的心血来潮还是叫剧情重演了。 这就好像个回旋镖,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这么一下。 所以葳蕤的心又不禁沉了两分,看来无论何时,自己都不能放松警惕! 反观另一边的皇上,刚刚不知为何,一阵馨香拂过便使他瞬间头脑清明,眼下他以手按压着太阳穴,也是希望能缓解两分刚刚直冲天灵盖的酸爽。 但这种感觉又说不上难受,反而使他清醒不少,回想自己昔日种种皆有一种窝囊之感。眼下看的清了,想的便也多,他急着捋顺思路,谋划后事,便也就无心眼前的温柔软玉。 抬眼之间对上白蕊姬的视线,他也乍一下琢磨起刚刚的对话。 眸子冷了两分的同时,更多的是审视。 区区南府琵琶妓怎么可能用得起这么好的琵琶,是自己先前猪油蒙心,错过了好些细节。心中给白蕊姬下了判定,但面前依旧不显,甚至还在心中列出了几个可能是她背后之人的人选! 众人瞧着皇上一下子冷了下来,都有些不知所措,只有葳蕤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禁暗自想道: 看来皇帝想通了!接下来有好戏瞧了! 不过盲猜一波.......觉醒后的皇帝还会念着青梅竹马之情吗? 如果不念了,又会做何反应呢? 白蕊姬被一国之君看的浑身发毛,且刚刚自己的确漏了破绽,心下正虚着呢!最后还是高曦月打破了这番寂静,她并没想那么多,只继续拉扯着皇上的胳膊撒娇道: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不理臣妾!” 皇上安抚性的拍拍她的手,心思百转间说了句牛马不相及的话出来。 “爱妃啊!你今日擦的香甚是好闻,朕很喜欢。朕还有朝事要忙,便晚些时候再去看你。” 继而又想到自己是听了曲子后才有的通达明悟,故而猜测此番明悟是否又与“神曲”有关。 是的,是“神曲”! 他刚刚给曲子改的名!就算旁人说破天,这曲子在他这也是“神曲”! “穆嫔,你曲子写的好,当赏!贵妃弹的好,更要赏!” 葳蕤挑挑眉,不知皇上脑补了些个啥! 但皇上的赏,不拿白不拿! 就这样,皇上大拉拉的赏赐过后便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他现在最想做的便是借着眼下这股通透劲谋算谋算前朝和后宫! 长长的宫道中,三抹俏色身影各有喜悲。 这喜的自然就是高曦月了,皇上一诺千金说了会去看她,便一定会去,也算她没白冒着寒冷跑这一趟。 但她也没忘了这里头有葳蕤的一份功劳在,秋水般的眸子看过来,是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看怎么喜欢。 她宣布葳蕤以后就是她的嫡亲妹妹,无人能越过去。 “好妹妹,多亏了你的曲谱。这次你帮了我,下次我也帮你。” 她口中的帮自然就是承宠一事,葳蕤心思不在这上头,而且就算真到了需要利用圣宠才能做事时,她也会自己来! “姐姐太客气了,曲谱再好若没有姐姐的技艺也是弹不出的,所以妹妹实际没出什么力。哦~对了!姐姐过会回去就别理海常在那边了,省的叫皇上瞧见不喜。” 高曦月赞同的点点头,决定这段时间就先放过那个死鱼脸。 然而另一边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白蕊姬却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了,她此时从手冷到脚,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是越想越惊,越想越怕....... 《呼呼宝子家人们,我是霏瓷。感谢大家喜欢我的文,也感谢大家看到这里。这本书目前还在更新中,宝子们可以先加个书架,以防后面找不到了。我会持续更新的,每天6千字左右雷打不动。还有就是........我想求一些评论和催更,单机的日子难熬啊!看到大家的催更和评论会开心很多很多很多——霏瓷拜谢了!》 第17章 做本宫的人 回到自己寝宫后的白蕊姬是无论如何都静不下来,胡思乱想了许多,直到背脊和手心都被冷汗浸湿。 她“噔”的一下从座椅上站起来,想着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绝不能坐以待毙。若自己真的被皇上猜忌厌弃就此沉寂下去,那才是再无希望。 恰在此时,如懿登门了。 说起这如懿,倒是还在耿耿于怀前些日子赏梅时所发生的不愉快,认为自己是中了高曦月和葳蕤的圈套,才叫玫答应与自己离了心。 她自信的想,她们定是嫉妒皇上对她的情意和宠爱,所以心生嫉妒,故意要离间与自己交好的所有人。 但她是绝不会被这一点点小小诡计打倒的,旁人越是看不惯她,她就越要活的体面! 原本依着白蕊姬的性子,她压根不想见如懿。再者,就如懿那点伪善的道行,她识破一次后便压根不放在眼中了,更不屑在这种低段位者身上浪费时间。 可想到自己眼下又的确缺一个把水搅浑的契机,想着若如懿此时葫芦里卖的药可为自己所用也是好的。 故而最终还是忍着不适见了她。 两人虚与委蛇片刻后,才将话题说到了正点上。 如懿更是直接了当挑明了那日之事存在诛般误会,她只道自己一时间太过慌张,所以才反应慢了半拍。这也就导致后期高曦月和葳蕤抓住把柄,才使了离间之计。 说完这些,她犹觉不够。转念一想便将自己的心思也全数道了出来: “玫答应你初入后宫自然不知道皇上与本宫的青梅竹马之情,本宫与皇上的这份情招来了不少人的嫉妒,就连皇上也只能为了保护本宫不得已与本宫假装疏远。 那日也幸亏本宫反应慢了些许,不然若早早替你开口求了情,她们怕是会罚的更重。再者,贵妃和穆嫔就算对你用刑,必也不会叫你受太重的伤!所以本宫看似什么都不做才是对你最好的,你可能明白本宫的苦心?” 如此一来,白蕊姬可谓是直接气笑了! 这娴妃在说什么屁话! 她就算是在南府之时,都未见过这般恶心下作的人。 怪不得满宫之中,甚少有人与她交好! 如此伪善且愚蠢!偏又添了一身的迷之自信,怎么看都让人生厌! 这娴妃能如此大言不惭的说出这番话,是打量她好欺负不敢还击不成! “哼~娴妃娘娘真会说笑,皇上乃天子,这天底下的事只有他想不想做,没有能不能做。娘娘莫不是失心疯了不成,哪来的脸皮觉得皇上会为了保护你而冷落你? 嫔妾不才,虽位份没娘娘高,但太医还是请得起的,娘娘那处若请不到太医瞧这疯症,嫔妾可帮这个忙啊! 哦!还有,您在妃位想怎么做便怎么做,犯不上跟嫔妾做什么解释!省的咱们相看两相厌!” 如懿听了她这不阴不阳的话,非但不恼,反而像有什么受虐倾向般努了努嘴挂上了一抹释然的迷之微笑。 “玫答应不懂皇上与本宫的情意也不怪你,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之君即断肠。只要皇上懂便好! 不过本宫还是要多说一句,本宫与这宫中其他人不同。旁人惯喜以势压人,可本宫却最信奉公允之道。今日本宫与你说这些,无关位份,只是求一份问心无愧罢了!” 白蕊姬皮笑肉不笑的听她说完,只道自己今日怕是都不能用膳了,她怕自己会直接吐出来! 如懿见她久久不搭话,存心晾着她的意思明显。如此便也不再多留,吩咐阿箬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脂粉膏过来。 “这盒净肤膏是本宫一直在用的,本宫觉得很好便送予妹妹。” “娘娘慢走不送!” 如懿已经数不清这是今日第几次被下了面子,心里不愉但也没什么反应,好像习惯了一般。 白蕊姬说她,她便受着! 她不知旁人管这个叫做贱骨头! 还只觉自己高洁大度,贤良谦恭,也只有她这样的才配做皇上的妻子,才能帮皇上管理好后宫。 而富察琅嬅只不过是一个占了她位置的心机女子,德不配位,名不副实!待皇上哪一日厌弃了她,将她打入冷宫,自己才好替皇上好好整顿妃嫔,管理后宫! 看吧!自己就是这般菩萨心性。 但转头,她依旧不忘高曦月和葳蕤给她下的绊子。 将过错归咎到她们身上同时,心中记下这一笔。 就在花盆底即将跨过门槛时,她又自诩善心的回头提醒白蕊姬道: “贵妃和穆嫔惯是心机深沉的,且你与本宫交好,她们若是小心眼针对你,你可要自己护着自己。” 瞧着如懿彻底走出了永和宫,白蕊姬气急,再也憋不住冲着殿门口便骂,足足好片刻才缓过来。 什么东西啊!说的都是什么屁话! 她在狗叫什么! 自己护着自己还用她说? 这娴妃脑子绝对有病! 想到满宫之中与她交好者寥寥! 原来大家都在躲疯子! 气了好一阵,她这才转而注意到桌面上静静躺着的脂粉膏,拿起来端赏了两眼,随即心思一动,一个谋划在心中基本成形。 而她心情也自然而然的舒畅不少,讥讽一笑的同时更添了两分期待出来。 “娴妃!青梅竹马之情是吗?那便瞧瞧这份情有几分虚几分实吧!” ......... 入夜,紫禁城的宫道上彻底空寂下来,又因是冬天的缘故,冷风刮过,彻骨的寒意直吹的整个人都透心凉。 葳蕤知道皇上今日定会去咸福宫,所以一早便叫紫月去寻了进忠递话。 说起来又是一晃几日不见,在这期间她不是没想过摒弃杂念好好完成任务。 但想是一回事,心脏不受控制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抹熟悉的身影偏偏挥之不去就像梦魇一般。 所以今日她想清楚了,不管结果是好是坏,她都要迈出这一步! 所谓尘劫有尽,落子无悔! 她只想跟着自己的心走一次! 况且她本来就是因进忠才到的这异世不是吗? 或者是冥冥之中天注定也说不准! 就叫她放任这一次吧! 就一次! 直到外面天色越来越晚,眼瞧着便到了就寝的时候,进忠还是没来。 而她也早由紫月伺候着卸下了白日里所有的钗环首饰,眼下未施粉黛当真称得上一句出尘脱俗。 “主儿,已经不早了该歇下了,进忠公公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了也说不准,您还是别等了。” “紫月,你说他是不是不想来?” 紫月不解自家主子为何要对一个宦官上心,心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想可又很快将其挥开!她家主儿是世上最美好最优秀的人,绝迹不会喜欢宦官的。 绝迹不会! 但主子不开心了,她这做奴才的必须情绪价值给足。故而开口道: “主儿宽心,奴婢觉得进忠公公是好拉拢的。前些日子他还帮着奴婢把咱们宫中的几处钉子都拔了出来!如今咱们的翊坤宫如铁桶一般,这其中也有进忠公公的一份功劳在。” “本宫记得这事,说起来本宫是该好好谢谢他才是。” 话落,门口处传来脚步声,紫月开门去看来者正是进忠。葳蕤望着这梦中人,心中的紧张落寞忽的戛然褪去,紧跟着的反而是势在必得。 就好像真的有什么看不到的指引一般! 是了,进忠本也不是什么善类。 而她也从不拿好人坏人给自己设限,每人都是半人半鬼的怪物,凑的太近谁也没法看!且这世上多的是灰色地带,若事事都争个黑白出来,抱有道德洁癖,反倒不美! 这么算起来,他们倒也还般配。 “还以为进忠公公不来了。” “娘娘有召,不敢不来。” 葳蕤淡笑,吩咐紫月去守门,没她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便真真就关起门来与进忠同殿共处。 “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公公莫急,本宫记得还未入宫前额娘曾对我说过,若一个男人真的爱你,会想方设法对你好,发权发钱发子嗣,本宫至今记忆犹新。 本宫从未心悦过任何人,也不知道旁人都是怎么做的........也唯有照本宣科了!” 语罢,葳蕤一把掀开罩在桌面上的绸布,两大盘银锭映入眼帘,它们都紧凑且有序的排列着,散发的色泽足矣亮瞎眼。 “做本宫的人,本宫给你想要的地位和权力。” 进忠轻笑,他没想到昔日看似纯洁无害的人儿内里竟是有毒的,他一步步走近圆桌,拿起一块银锭颠了颠分量,随后漫不经心的说着: “娘娘这大手笔,都够买奴才的命了!娘娘既如此信任,按理说奴才不该不识抬举,但奴才还是斗胆问一句,在这场权力的交易中,娘娘又想要什么?” 这一问,他先前也问过,只是那时的葳蕤自己都没想明白,故而也没明确的回答过。 今日一答,也好彻底叫他安心。 “皇上的正妻没什么好当的,本宫若能在这后宫中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便不错,但如果单是因为这个,本宫倒也不会如此上心找到公公。” 两双眸子交汇,便如同两只蛰伏在暗处的毒蛇倏地发现了对方的存在。惺惺相惜的同时,又对对方充满了好奇。 进忠半步不退,任凭葳蕤走近,素手轻轻剐蹭过他的靛蓝太监蟒袍,最后落在腰带位置轻轻一勾,邀请意味十足,叫人不得不想歪。 “对本宫而言,公公的吸引力着实大些,竟叫我沉寂多年的心湖不得平静。本宫要你从身到心都属于本宫,不管日后走过多长多远的路,都不能变心!” 第18章 百口莫辩! 葳蕤一番话说的再直接了当不过,进忠不知自己此时是何心情。 若非要说的话,他不受控制的想起了前世雨夜,魏嬿婉浑身湿透,十分狼狈的映入他的眼睑。 当时的他一眼钟情,那伞更是一偏一辈子! 但........那样的结果已经有过一次了,难道他还要再走一次老路不成? 葳蕤瞧着他出神,心中隐隐不悦,手上加重力道掐着他的劲腰,迫使两双眸子再次相对。 “公公与本宫说着话,可这心里又在想着谁!” 进忠不语,看了她良久,但也并没有制止环在他腰身上的那双手就是了。 许是想通了,又许是放弃了,他自嘲的一笑,十分大胆的抬起葳蕤的下巴,气氛渐入高潮。 “奴才是个阉人,娘娘大费周章要一个阉人的真心做什么?以娘娘这份媚骨,把力气使在皇上身上岂不是更好?” “够了!本宫今晚听了太多的拒绝,公公若实在不愿,也不是没有旁的办法。” 进忠瞧着她瞬间变脸,依旧不为所动。葳蕤情动,生气,带上薄怒乃至最后充斥着阴鸷都是那般活灵活现充满生机。 就像两条毒蛇的惺惺相惜! “哦?娘娘想如何处置奴才?” “本宫不会处置你,但用强的也不是不行。公公既不吃利诱这一套,那本宫也只好试试威逼了。” 进忠听罢浅笑,不自觉的被眼前人所迷。若说前世对魏嬿婉是自己的势在必得,那眼下便正好反了过来。 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新鲜,他不排斥,且还有一些着迷。 或许他也该直面自己的内心! 故而开口道: “娘娘就这般直接说出来?不怕奴才有了防范?” “威逼此乃阳谋,本就是要让你知道的。可你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娘娘想好了,这强扭的瓜可不甜!” 葳蕤耐心告尽,心中控制不住的起了情绪。 剧中他能对魏嬿婉一见倾心,百般体贴,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却再三推诿! 难道自己很差劲不成! 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情绪,看剧时也十分磕“进魏”CP,但眼下不是连续剧! 是她真真实实所处的世界! 她是人啊!七情六欲,贪嗔嫉妒! 她早就不是局外人了! 无法以常人情绪来左右自己。 借着这股情绪,她再次凑近进忠,于他耳边低语着: “这瓜甜不甜,啃一口不就知道了!” 语罢,清凉软糯的唇附上,进忠头脑轰鸣再也动弹不得。他只感觉在自己身上作怪的人技法并不纯熟,只是气势唬人。 在这一瞬间他仿佛忘了自己是一个阉人,或许他该是一个山野村夫,平民百姓,能够和小娘子共度一生的人! 这种错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只眼下真实的触感骗不了人。 他想,不管穆主儿有什么目的,能够委身他一个太监也是够拼了,他便尝试着信一信她,总得也不能比前世更差不是! 且他在葳蕤眼中没见半分嫌恶之色! 所以他料定眼前之人要么真的钟情自己,要么就是心绪极为坚定的非凡之辈! 他内心自然更渴求是前者,前世他深爱着魏嬿婉,可还是因着阉人之身被嫌弃。 那时魏嬿婉大骂他是阉货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不论是不是气话,都伤他良多。 他知道自己残破之躯不该奢求太多,但若眼前的穆嫔真如表象流露出的一般没有半分瞧不起他,那他便是真真有幸触摸到了光,他定会拼尽一切,将真心捧出! 心中有了决断,眸光便如炬般死死盯着面前这张媚态横生的脸,大掌伸出熟练的扶住她的头,贪婪无比的加深了这个吻........ “穆主儿,你可千万想好了,委身于奴才这样的阉人,就连低等宫女都是不愿的。奴才没有贬低娘娘的意思,只是.......怕娘娘日后想通了会后悔。” 更怕她会游戏这份情意,再次叫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两人停下来后都有些急喘,葳蕤只得努力调整着呼吸回应着进忠的话。 “进忠,你觉得我会在意那二两肉吗?我不管你是否身下空空,只管你这颗心是不是满的。不过我丑话也说在前头,若你有一天变心了........” “娘娘会杀了奴才吗?” 葳蕤静默一瞬,懒懒的掀了掀眼皮,吐出一个毫无温度却连自己都不信的字。 “会!” 进忠一听便知这是她的违心话,哪怕只是眼下,他也是珍惜的。 葳蕤只见一直挂着一副假笑的脸终于多了两分真实,笑起来再不是平日的疏离感,且与剧中一样好看,邪魅中又夹杂着两分温柔,离自己很近很近,宛若做梦一样。 “那娘娘可得提前知会一声奴才,奴才也好自行了断,不脏您的手。” 本是自嘲的话,却不禁叫葳蕤原本欣喜的心情多了丝丝苦涩。 这世间最难得的便是懂你的人! 原剧中的嬿婉黑化是必然,她因着剧情的强制左右,亲手杀了与自己刀山血雨走来的进忠和春婵。 他当时一定很痛,所以才会在这时说出如此凉薄又卑微的话。 此刻的葳蕤想了很多,追根究底也不过一点,她要改变结局! 她十分坚定的握起进忠的手,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笃定和温柔。 “进忠,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去一个很好的未来。” ........ 翌日,众嫔妃依照惯例向皇后请安。葳蕤神色有些恹恹,实在是昨晚与进忠说了太久的话,待他披着夜色离开后,自己又激动的难以入眠。 堪堪眯着半刻,便也到了该起的时辰。 怎么不算是甜蜜的负担呢! 可很快,白蕊姬的登场便打破了她的困倦。只见她戴着面纱,打扮的极为素净,这样看上去倒是添了几分柔弱之美。 富察琅嬅看到后也惊了一瞬,不知这又是要闹哪门子的幺蛾子。 明明近日来的后宫被她管理的颇见成效,下人们也都严守着规矩,往常那股不正之风已经好了太多太多! 怎么就不能叫她消停两日! 她只想当好这个皇后! 不求史书和后世如何赞扬,但也别骂她治下不严,御下无方啊! 怎么就这么难! 富察琅嬅很想揉一揉太阳穴,可在众妃嫔面前又止了动作。她可算是知道上一届皇后为何会得头风了,合着这还是个高危职业! 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 她命苦才当了这个皇后! 用古人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忍常人所不能忍,方能为常人所不能为! 瞧着白蕊姬毫不犹豫的跪倒在殿中,声音期期艾艾,哭声也渐渐大了开来,她怎么着也不能置之不理。 “玫答应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又为何戴着面纱啊?” 白蕊姬见铺垫的差不多了,掀开面纱露出自己红肿溃烂的脸,这一幕倒是出乎富察琅嬅的意料,任谁都没想到脸会烂成这样。 在场嫔妃无一不倒抽口凉气,庆幸遭此一难的不是自己。 “皇后娘娘可得给嫔妾做主啊!嫔妾用了娴妃娘娘送来的脂粉膏,脸便烂成了这样! 嫔妾叫了太医,说是脂粉膏里加了有毒的白花丹,娴妃娘娘是想看嫔妾毁容啊! 求娘娘做主啊!嫔妾不知哪里得罪了娴妃娘娘竟要遭此毒手,嫔妾害怕,求娘娘啊!” 这一段话近乎是哭嚎而出的,倒是与原剧中有些不同。 声声凄厉,直入人心。 真的是好惨本惨! 要不是葳蕤知道剧情走向,险些都要被她给骗了。 葳蕤不禁默默给她点了赞,此时若有个按钮,她得直接给白蕊姬爆灯! 这该说不说,有一说一,演技也太好了! 看来皇上的妃子里真的是卧虎藏龙! 如此情绪的感染下,直接叫众人将此番话信了八分。 富察琅嬅自是也不例外,瞬间拿出皇后的威严来厉声询问如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也将视线全数放到如懿身上,都想看她如何辩驳。 唯有葳蕤不期待,左右不过那熟悉的两句,跟人机似的,要没有主角光环,够她死八百回! 如懿果真不出所料,嘴巴嘟起,慌张无措的站起身来,两只小胖手垂在身侧,小拇指还时时刻刻翘着,护甲和戒指繁复交辉,毫无美感可言。 然而她这个人却仿佛傻了般,一会望向白蕊姬,一会又望向皇后,眼神空洞,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终是憋了好久,直到众人等她开口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她这才吐出一句。 “嫔妾从没有害过玫答应!” “娴妃娘娘,那盒脂粉膏是您送来的,您当日与嫔妾说它好用,且您自己也在用,您都忘了吗?当日可是有不少宫人可以作证的,您如今不承认便能抵消掉对嫔妾的伤害吗?!” 葳蕤作为看戏者再次大佳肯定白蕊姬说话的艺术,配上她张楚楚可怜的脸,湿漉漉的眸子,欺骗性叠满! 富察琅嬅本也对如懿没有好感,只不过本着皇后之责才想着不要冤枉了人,哪料如懿全程一副迷惑的模样,且压根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心下也没了耐心。 “娴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娘娘——臣妾没有做过,不知该说什么,若玫答应坚持觉得是嫔妾害了她,那嫔妾百口莫辩!” 来了来了! 百口莫辩娴妃她来了! 经典台词就这么重现了! 众妃嫔鸦雀无声的同时也都在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如懿! 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了白蕊姬自己! 天呐!她听到了什么? 她明明准备好了一堆证人和说辞,都还没用呢! 这这这.......这也没人告诉她这一局这么好打啊! 与此同时,无语的还有富察琅嬅! 想她一国之母,名门之女,曾经竟因这么个废物点心自怨自艾,自我怀疑! 不行!再想下去她真的要得头风了! 既是皇上的青梅竹马,就让皇上自己来解决吧! 她可是懒得管这破糟心事! (还有一章,宝子们稍等,我改改就发。) 第19章 你不能这样罚我 因着一场闹剧,长春宫很快躁乱起来,皇后瞧着这乌泱泱的一幕,想来也只有大骂皇上一顿才能解气了! 她是真想把这些嫔妃打包打包全扔皇上的养心殿去! 奈何不能! 皇后这个身份天然就戴了太多的枷锁! 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但眼下皇上未到,她倒是还可以看看戏,权当放松心情了! 毕竟看着自己的对头吃瘪也挺好的不是吗? 虽说两人如今天上地下,她也犯不上跟如懿一个妾多做计较,但不看白不看啊! 便见场中高曦月第一个开口讥讽,后有葳蕤帮腔,转而金玉妍也下场,白蕊姬自己本身就是个杀器,边哭边陈述自己的无助和害怕。 如此一番轮下来,富察琅嬅觉得如懿怎么着也该反击或者破防吧! 但人家没有! 人家快睡着了! 富察琅嬅再次瞠目结舌,她已经数不清这是她今日第几次震惊! 心道这如懿真就不反驳吗? 她知道此事的后果吗? 还是说她知道但依旧无所畏惧呢? 难道她便如此信任皇上对她的青梅竹马之情! “都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嫔妾今日算是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深意。这娴妃娘娘当真是好心性,就连认罪都与旁人不同。” 金玉妍一番讥讽落地,如懿才淡淡的掀起眼皮,刚刚她疲于应付众人的落井下石,只安静等待着皇上的到来,还她清白救她出漩涡! 她便冷眼旁观着这些人一个个嫉妒她,变着法的来害她,她只觉可笑! 这些人眼下嚣张又如何! 皇上会来救她! 她们算漏了皇上对她的情意! 若皇上知道了她们这般为难自己,定叫她们得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啊!就让她们闹吧! 她才是最后的赢家! 也因为她有着这般底气,面对金玉妍的阴阳也是根本不惧。 “嘉贵人,本宫可从未承认自己害过玫答应,你可别胡乱下定论,乱了规矩。” “呵~也不怪嘉贵人误会,娴妃娘娘虽说没承认,可也没否认啊!再说了,受害者还在这呢!娴妃娘娘还是想想怎么弥补人家吧!” 葳蕤三言两语便怼了回去,虽说以金玉妍的实力也不会输给如懿就是了。 但每每瞧着如懿那副趾高气昂,别人都欠她八百万的样子,她就做不到旁观! 若说看剧时隔着屏幕骂不着也就算了,如今人就在自己跟前,不骂说不过去! 别管了,她先骂为敬! “穆嫔好一番伶牙俐齿,这是想在皇上未到之前就将本宫的罪给定了吗?也是,穆嫔出自将门,粗鄙狭隘也是有的,本宫不与你计较。待皇上到来,定会还本宫清白。” 葳蕤直接深吸一口气,这才强压下骂娘骂爹骂祖宗的一系列话语。 啊啊啊啊啊啊啊! 死娴妃!死如懿! 她粗鄙!她全家都粗鄙! 怎么不替好人死了!她死了大家直接开心到大结局! 她个祸害! 要不是有位份和身份拘着,她撕烂这张嘴! 内心妈卖批的同时,她也已经想好了惩治如懿的一百种方法。 “娴妃如此贬低武将,皇上知道吗?前朝大臣知道吗?武将们知道自己以血肉之躯撑起国门,最后被后宫中一个小小妃嫔瞧不起了吗?无妨,娴妃既有胆识说出这些话,想来家教如此,定也不惧后果对吧!” 话落,她又紧接着收到不少声援,首当其冲便是高曦月,手臂高高抬起,怒指如懿道: “娴妃你大胆!皇后娘娘还在这里,便敢明晃晃欺辱其他妃嫔,还口口声声贬低前朝官员!你乌拉那拉氏难不成已有了不臣之心!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你们家想干什么! 明眼人可都看着呢!你心思歹毒,所谋甚大!” 呕吼! 高曦月——你,是,我的神! 葳蕤宣布她可以原地出师了,这把真是杀疯了! 看来高曦月也不是纯真傻白甜吗?人家只是需要正确的引导和示范,这不吵赢过几次后,便记住了那个感觉,抓住了重点。使劲把水搅浑,叫如懿陷入自证的陷阱里,再难翻身。 当然这些话也需要合适的人来说,就像掌兵权的人便不能提有不臣之心这样的事,哪怕你是正义又忠良的。 且即便要提也要经过深思熟虑,想想怎样说的前提下才能不被皇上同样忌惮,所以还不如不说。 然而葳蕤作为将门出身,便不能像高曦月这般如此解气的给如懿扣下高帽! 想想遗憾! 眼瞧着话题越扯越大,富察琅嬅已经不能再放任下去,厉声开口呵住了众人,随后用充满威严压迫的眸子瞧向跪地的如懿。 “娴妃!你真是越来越不知规矩体统了,不论文官武将都乃我大清栋梁,岂是你能随意置喙的。 你谋害玫答应一事自有皇上决断,但你藐视规矩,不知体统这事,本宫绝不轻纵。罚你禁足三月,罚俸半年,抄写宫规百遍。” “皇后娘娘,你不能这样罚我!” 皇后气的大脑充血,不知这如懿哪来的勇气敢顶撞国母! 恰好此时皇上自殿外大跨步而来,他阴沉着脸,越过跪地的如懿和白蕊姬便直直坐到上首牵起皇后的手。 “皇后辛苦了!” “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两人含情脉脉的对望后,皇上才将视线重新放到下首。 其实早在路上时,他便已经听王钦禀告了发生之事,他自觉如懿应该是做不出这等事的,不是偏心,而是单纯觉得她脑子不够! 自打他如梦初醒后,看待很多人和事都有了不同的见解,这几日未进后宫也是想多多处理前朝积压之事,没成想是一天都不得安生! 帝王威压袭来,又听白蕊姬重复了一遍事情经过,后又唤了所谓的人证物证和太医入殿,了解的差不多了后才望向如懿道: “如懿,你可有何话要说吗?” “臣妾没做过,不知说什么?” 皇上似乎有些意外,神情有刹那间的停滞。 若旁人能听到他的心声便知他也在好奇自己之前得了什么病,竟还会觉得如懿是个好的。 还做下那诛般荒唐事........咳咳咳........ 往事暗沉不可追,不可以追—— 可抛开其他不论,单是这说话,他就越来越听不懂了! “娴妃,如今人证物证皆指向你,你若没做过便也该知道拿出证据为自己证明。” “皇上,那日嫔妾确实带了脂粉膏去看望玫答应,但这下毒之事,嫔妾绝没做过。嫔妾不知道玫答应为何如此污蔑臣妾。” 眼瞧着事态对自己不利,白蕊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叫如懿翻身的,故而凄凄惨惨戚戚的哭了起来,更是借着擦眼泪为由无意间扯掉了面巾,露出狰狞可怖的疮口。 “娴妃娘娘,嫉妒之心人人有之,嫔妾也知道自从承蒙皇上恩宠,便常被人觊觎陷害。可嫔妾一直与您交好啊!不成想您却要害我! 皇上,您相信嫔妾,嫔妾绝没有污蔑娴妃娘娘半个字,嫔妾所说句句属实。如今可是嫔妾的脸溃烂成这个样子,还能不能好都未可知,皇上您给嫔妾做主啊!” 皇上闭了闭眼,已经在此事上耗尽了所有耐心。如今他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心如明镜似的看着底下人闹腾。 葳蕤瞧着皇上并没有如原剧中那般偏袒如懿,心下放心了不少,便继续看着如懿在那百口莫辩。 不过说起来她这个系统倒还算靠谱,虽平时不怎么出现,休假也多,对自己这个宿主进行“放养”政策,可这关键时候还都不含糊! 这不,觉醒的丹药次次发挥超常,没有拉过!看来品控不错!值得表扬! 就在众人都好奇此事会如何收尾时,皇上严肃着脸终于开口: “王钦,此事彻查。这白花丹既出自内务府派发的香包,想来内务府那群奴才也并不无辜,若无人指使,他们不敢拿有毒的东西掺和进去给贵人用。 至于娴妃,既说不出个所以然,无法为自己洗脱嫌疑,便回你宫中无召不得出,朕会派精奇嬷嬷去问你,至于你宫中伺候的人,也都走一趟慎刑司吧!” 皇上一语既出,便再无转圜余地。 如懿这才慌了心神,她不信皇上会如此对她,更不信她的少年郎会忘了她们青梅竹马的情意! “皇上!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之君即断肠。你难道不相信嫔妾吗?” “朕也想相信你,可奈何你什么都说不出,连自证都做不到。” “嫔妾以为即便不说,皇上也是懂嫔妾的!皇上与嫔妾心意相通,皇上又怎会不知嫔妾是被冤枉的!” 皇上揉捏额心,已经十分心累了。他不是不念旧情之人,可他是皇帝,万事万物都得讲究一个规矩礼法吧! 怎么这娴妃这般不可理喻! 自己之前竟还没觉出来! 不是她自己百口莫辩的吗? 葳蕤看戏看的欢快,似乎想到了什么继而转头望向海兰,她说今天怎么好像少了点啥,原来是缺少了姐控的影子。 只见海兰如今毫无存在感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虽神色难掩焦急,甚至紧咬下唇,纠结意味明显,但终究还是没替如懿出这个头。 且她这些日子虽好过了不少,但高曦月也还是有着不少小性子的,她需得时时绣东西过去讨好,才算得了两分好脸。 如此一来便没空去瞧如懿了!更没空去给她绣内务府的荷包,便也没了拿大血藤替换白花丹一事。 不过对于娴妃,她是纠结的,更不知如何面对。 这几日来,她只觉脑袋好使了不少,看什么事都很清晰,自然也察觉出了如懿并没表面那般与她热络就是了。 自己先前所为,多少带着些一厢情愿的意味在。可.......那毕竟是姐姐,自己到底该如何做? 葳蕤若是知道了她的想法,只会吐槽她还是蠢! 若她再晚一些出手觉醒,亦或者等永琪死了再出手,便有她后悔的! 那时一边是亲子的惨死一边是道貌岸然的姐姐,她不得疯喽! 所以啊!能觉醒是好事! 且行且珍惜吧! 第20章 慎刑司走一趟 与此同时一直跪地的如懿终于不再像往常那般对待什么事都淡淡的,她现在表情也变了,嘴皮子也用起来了,相较于从前鲜活了不少。 “皇上,您还记得咱们年少时偷跑出去看的第一场戏就是墙头马上吗? 嫔妾以为清清白白的等皇上来,皇上便会替嫔妾洗刷冤屈。 可皇上的举动,令嫔妾心痛!嫔妾只觉自己的少年郎如今怎么都看不清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皇上表情也宛若便秘了般难看,他堂堂天子,竟被一个嫔妃爆出偷跑出宫看戏这样的荒唐事,简直离谱! 如懿啊!如懿! 亏他先前还觉得她小意温柔,知情识趣也最是懂他,如今却只能叹自己瞎了眼! “如懿!朕在问你白花丹一事,你听听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你若无法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便依照宫规处理。” “如果皇上这么想嫔妾,那嫔妾无话可说!嫔妾随皇上心意便是。” 此时的皇上额间青筋暴起,他只觉听如懿说话自己都要少活几年了。手上玉珠子盘的飞快的同时,厉声道: “如懿!你不是在随朕的心意,若不会说话便趁早回你宫里待着,等着精奇嬷嬷过去问话。” 见皇上气急,富察琅嬅一边帮皇上顺气,一边说着软和话。 “皇上莫气坏了身子,想来娴妃并没有不敬皇上的意思,只是一时间冲昏头脑,这才口不择言。” 瞧着皇上恨恨的望向如懿,没了那层滤镜的加持,怜惜爱重通通付之东流。 葳蕤轻蔑一笑,想起如懿在原剧中做过的桩桩件件,称一句恶毒女配都不为过,偏她成了主角,强抢了旁人的光环和运道,这才有幸一路作到大结局! 如今没了“懿症”这个大杀器在,想来她自己就能玩死自己。 但.......葳蕤也不会如此简单的放过她就是了! 她可是小心眼且记仇的。 俗话说,人若遭到轻微伤害会寻求报复,可若遭遇致命损害却只能无能为力! 这便是人性! 做事就得做绝,才能以绝后患! 她与如懿的私怨,也该清算一笔了。 于是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跪到了殿中,再次抬眸眼眶已经红红,却恰好保持在眼泪要落不落之间,直叫人看的揪心又可怜。 “皇上,嫔妾有一事要禀。此事牵扯甚大,嫔妾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告知皇上为好。” “哦?可是与眼下的白花丹一事有关?” 葳蕤摇摇头,目光落到如懿身上随后又收回,转而用再真诚不过的神情就这般楚楚动人的注视着皇上。 “是娴妃娘娘!在皇上未到之时,娴妃娘娘口不择言说出了武将都是粗鄙狭隘之辈这样的话。 嫔妾觉得实在不妥,更何况后宫妃嫔不可妄议前朝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娴妃娘娘一时失言是小,坏了规矩是大。 嫔妾更怕因娴妃这一句似是而非之语凉了武将的心,给皇上带来不便。所以思量半晌实在心中难安,特来容禀。” 皇上实在不敢相信这般僭越且大逆不道的话出自他的妃子! 这若传入前朝,他这个皇上还怎么当! 这不是明摆着叫后世史书传他是个昏君吗? 真是倒反天罡! 到底如懿是皇上,还是他是! 他还要给这个疯子擦屁股,想想就烦!他也算是看明白了,这如懿有病,跟她待在一起,势必短寿! “如懿!你说没说过这种话!” “皇上若觉得有,那嫔妾百口莫辩!” 此时的娴妃已经破罐子破摔,她还正在缅怀逝去的青樱和弘历,对于葳蕤所言无暇顾及。 且她就算据理力争也难逃罪责,毕竟话都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又没人逼她。 只是惩罚轻重的问题罢了! 此事还需看皇上的态度。 可皇上见了如懿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能好到哪去! 他本来就气着,心也偏向了葳蕤那边。更何况这如懿一句软和话不说,还摆出一副谁都欠她的模样,就算再深的情意也磨没了! 更何况皇上乃天子,本就不用拘着自己的脾气。眼下被这股怒气一冲,是真的半点旧情都不想念了。 只见他“腾”的一下子从座位上弹起,手中珠串直直摔在如懿脚边,霎时间珠子四溅。 然而如懿却还用一副怨毒的神情盯着他,眉毛挑起,就像在说,你敢砸我? 气氛一下子降至冰点,好在有皇后从中转圜,适时拉回了行走在暴怒边缘的皇上。 “皇上消消气,娴妃今日所言所行确实有失规矩体统,她当时暗指穆嫔出自将门,所以才粗鄙狭隘。 言语有失,叫人不得不多想。但嫔妾当时便罚了她,如今想来这惩罚确有不妥之处。也多亏穆嫔细心提起,这事关前朝还是皇上拿主意的好。”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可别小看皇后此举。 话语中一则指出了娴妃原话,以免皇上事后查证计较葳蕤的添油加醋。二则指出自己已经罚过,并没有懈怠皇后之职。三则将问题重新抛回给皇上,自己乐得清闲。 葳蕤琢磨了一番后也暗自感叹皇后不愧是皇后,自己还是且需得磨炼呢! 这一会的时间,皇上的心绪也平静了不少。望向愤愤不满的如懿,他是百感交集。 他清晰记得昔日种种,就譬如向皇阿玛求娶她为侧福晋一事至今还历历在目。 只是他不解,为何眼前人会与记忆中偏差如此之大! 他真心爱过宠过尊重过的女人,不该是这个模样才对! 或许每个人都会变吧! 正如他们的回忆《墙头马上》那出戏,初听只觉浪漫,如今再看唯有不合时宜! 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 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娴妃,君前失仪,褫夺封号降为嫔位。罚俸一年,禁足半年,每日掌嘴十下,直到其知错为止。在谋害宫妃一事查明前不得离开延禧宫半步!” 语罢,皇上便将后事都交由皇后处理,自己大跨步离开。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带着些萧条和落寞! 不多时,皇后重新开口: “今日殿中发生的所有事,皆不可外传。本宫若听到半点风言风语,不论是谁传出去的,杖毙!” 众嫔妃乃至宫人皆是立马恭谨跪地,葳蕤也在此时明白了皇上为何会用君前失仪这个说辞来惩治如懿! 毕竟藐视武将这种话是绝不能传出去的,不然引起不满是小,挑起朝堂震荡是大。皇上作为封建统治的第一人,自然要扞卫好自己的皇权! 这君前失仪,便成了一个非常万金油的理由! 眼瞧着闹了这么久,皇后也不禁疲累起来,指挥着众人退下,她的长春宫这才安静下来。 长长的宫道上,众妃嫔皆是三三两两凑在一处,想要议论议论刚刚发生之事,可又没那个胆量,于是各自散去,图个安生! 葳蕤自是同高曦月走在一处,对于如懿受到的惩治,自是解气的。 可葳蕤转而想到被如懿拖累的宫婢们,只叹这些人运道着实差些,摊上了这么个主子。 且首当其冲倒霉的便是阿箬和惢心这两个贴身伺候的,想来进了慎刑司只会被拷问的更加厉害! “你想什么呢?娴妃.......哦~不对!如今该叫娴嫔了,她咎由自取落得这个下场,你怎么还不开心?” 高曦月丝毫没顾及身后跟着的海兰是何心情,不吐不快。葳蕤也不瞒着,照实道出了心中所想。 “妹妹只是在想,跟着娴嫔的下人们要遭受一通无妄之灾了。” “你啊!就是心太善了!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旁人不论,就娴嫔身边那个阿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况且就算其他人都无辜,也是他们时运不济,命数如此!” 两人如此闲话两句便也各回各宫了,临走之时葳蕤特地瞧了一眼海兰,她与刚刚在殿中时神情一般无二,但总算是从头到尾都没去淌这个浑水! 也算迈出了打倒“懿症”的第一步吧! 与众人看热闹的心态不同的自然是如懿本尊了,只见她刚刚回到延禧宫,身边伺候的人便被尽数带走。 尤其是惢心和阿箬,她们身为心腹被分开审问。 临行时,如懿还沉浸在皇上不懂她苦衷的情绪中,压根顾不上旁人的死活。 在她眼中,精奇嬷嬷不敢真的怎么样她一个嫔妃,顶多例行公事多问两句。 而自己的心腹若能紧咬牙关,将刑法都挨上一遍依旧不改口,到时自能印证自己的清白。 想来到那时,皇上也会因错怪了她而愧疚无比吧! 心下如此想着,面上便也和缓下来,带上了一抹微笑看着被押解起来的阿箬和惢心。 “阿箬,惢心,你们是本宫的心腹,本宫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他们也不能将白的变成黑的,你们便去走这一趟,想来慎刑司不会为难你们。若能就此证明本宫的清白,也是好的!” 阿箬第一个不可置信的看向如懿,即便没有葳蕤的觉醒,她也在这一刻彻底生出了自我意志。 她望着眼前一同长大的主子如今无半分情意的宣判着她们的结果,连求也不求,一句话都不为她们说! 如此冷血无情!却还妄想她们效忠! 好像旁人的生死于她而言不过尘埃一粒,她连起身都懒得动一下。 可那是慎刑司啊! 进去以后脱层皮都算好的,重点是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出来都未可知! 她不甘,她害怕,可她又不得不抓住这一根救命稻草。 她大力挣脱开精奇嬷嬷的手,努力爬到如懿跟前,双手奋力捕捉才抓到如懿的一缕衣角。 “主儿,您救救奴婢,奴婢不能进慎刑司啊!奴婢没做过任何错事,奴婢不想进慎刑司啊!您去求求皇上,去求求皇上吧!” 如懿不为所动,眉头紧蹙拧成川字,颇有些嫌弃的望着自己被抓皱的衣摆! 心中腹诽,这阿箬真是被她给宠坏了!如此不知规矩,哪里还有半分体面,实在是叫旁人都看了笑话!也丢了她的脸面! “阿箬,本宫是怎么教你的,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失了体面,你如今这模样还好不好意思说是本宫宫中出去的! 且你别担心,精奇嬷嬷不过问两句话,你们照实说便不会有事。” 呵~体面!清白!她说的轻巧! 慎刑司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任谁都得站着进去躺着出来! 自己走上这一遭还有命活吗? 凭什么她自己作的孽要她们这些做奴才的来背!就因为她是主子吗? (来个调查小问卷,大家都希望我在什么时间更新呢?我听大家的~) 第21章 阿箬的自我觉醒 阿箬被带走时,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心中诅咒如懿千百遍的同时,更希望满天神佛保佑自己能活着出来。 若她大难不死,定要如懿这个小人千百倍奉还! .......... 宫中便这般沉寂了两日,中途进忠来过一次,左右不过跟葳蕤说了说眼下的局势。 说皇上这回是动了真怒,将内务府大换血了一遍不说,还以养伤为由禁足了玫答应。 中间又去了太后那一趟,出来时面色倒是正常,但很快便传出了太后卧病休养一事。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葳蕤此事背后别有玄机,葳蕤自是清楚。 剧中太后搅动后宫为的就是夺权,玫答应作为她的人自是不可能毫无破绽,如此一来,只要深究便能水落石出。 如今清醒后的皇上,手段倒是利落不少,没了剧中的优柔寡断,前怕狼后怕虎,太后这只纸老虎也只能被迫沉寂,不然一朝病逝也说不准。 葳蕤知道了结果,便也不再挂心。 进忠瞧她听了三言两语便参透了其中深意,不由的扯开一抹笑,看向她时欣赏之余还隐隐有些自豪。 “穆主儿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可就是心太软了些,若能摒弃这一弱点,中宫的宝座也不是不能争一争!” “本宫只对自己人心软,且身为皇后生前受身份桎梏,死后还要与皇上同穴,本宫不稀罕。” 进忠笑笑,突然觉得像现在这般便很好。他的穆主儿虽聪明有余,手段不足,可却有着难得的人情味。 或许也只有这般,他才能真的落个好下场吧! “如今娴嫔倒了,妃位空悬,主儿倒是可以借此时机更进一步。” 葳蕤听罢倒是真的细细筹谋起来,如今后宫人还算少,且有很多位置还空着,正是自己借此笼络圣心,立稳脚跟的好时候。 嫔,妃,贵妃,皇贵妃!她会一步步爬上去! 不过皇贵妃之位堪比副后,老祖宗有规矩传下,只要皇后还在,便不能立下皇贵妃! 如此一来,自己最少要奋斗到贵妃之位才行! 有了目标,自是干劲满满,日子便也不能再荒废下去。她拍了拍进忠正为她簪花的手,柔声道: “别簪了,已经很满了。这进位一事,本宫会细细筹谋,你也别叫本宫失望,早些取代王钦和李玉两人,咱们两人共勉!” “好,奴才定不丢穆主儿的人。” 两人眸光交汇,气氛一下子火热起来,进忠的大掌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一阵颤栗过后便是天旋地转。 心跳加快,耳鬓厮磨,唇齿相依.......直到每一寸呼吸都交织上情意与渴望,每一次相拥都仿佛是灵魂的碰撞。 心意相融,欲望如潮水般涌动,空气中全数弥漫开暧昧的芬芳,就像一张细密的蛛网,将两人紧紧缠绕,难舍亦难分! 隔日,因着事情的查明皇上金口玉令释放了那些受此无妄之灾的下人。 三日来的折磨绝不是说说而已,葳蕤不忍去瞧,只听说惢心和阿箬皆是被担架抬出来的,血水淋淋漓漓的流了一宫道,直看的值守宫人暗自胆寒。 不过说到此便不得不提一下如懿了,按理来说底下奴婢誓死保卫住了她的清白,她这个做主子的就算是做做样子也该去接一下吧! 可她并没有! 彼时她正因着皇上的掌嘴之刑发愁,嘴巴高高肿起,即便涂了药膏也还是不见好! 且她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出去实在不体面,会叫旁人白白看了笑话。 又想到惢心和阿箬都是忠心的,定会明白自己的苦衷,所以从始至终她都没有任何动作。 葳蕤瞧不上她这冷心冷肺的模样,暗中将舆论推了一把,使其传播的更旺了两分。 什么娴嫔刻薄寡恩,自私自利,不拿底下奴才当人这样的话传的满宫上下都是! 在这期间,惢心和阿箬也终于被抬回了延禧宫,如懿这才戴了个面纱不紧不慢的从殿中走出。 她望着滴滴答答的血迹怔愣半晌,不知是嫌弃还是害怕,久久未曾上前。 那些好心抬人回来的小太监胳膊都举麻了,愣是没瞧见一个好脸色,也没捞到一点油水。 离开时个个心中都有了计较,就这般如懿的延禧宫成了满宫上下最避之不及的地方! 不久太医到来,来者正是江与彬,他望着惢心的伤势揪心不已。 可哪料如懿这时倒是握起了阿箬和惢心的手,用自认为关怀的语气柔声说着: “皇上顾念与本宫的情分,慎刑司必不敢叫你们受太重的伤。如今你们走了这一遭,也证明了本宫的清白,本宫不会亏待你们的,定会叫太医好生医治。” 阿箬忍着恶心才没抽回那只被如懿紧紧攥住的手,她如今已恨毒了如懿,发誓从今往后定不叫她好过。 另一边的惢心倒还是一副忠心不二的模样,眼下被如懿持手相看泪眼,更是感动的一塌糊涂。 阿箬偏过头,不去看这辣眼睛的一幕。 等好一出主仆情深大戏演完,担架下的泥土都早已被血水浸满,江与彬再也等不及,飞快的查看起惢心与阿箬二人的伤势。 万幸伤在皮肉,骨头没事。 细细调养一番,倒是能好。 他舒了口气的同时又很快对上如懿那含笑的眼神,不知怎得,这一幕在他看来尤为怪异。 若葳蕤在场,便会清楚的告诉他,如懿对待男子都是这般谄媚,习惯就好! 而江与彬虽无法听到葳蕤的剖析,可也很快琢磨出了这怪异感的来源。 说白了就是,自己心腹伤成这样,还有心情挑着眉眼乐! 乐什么乐! 真不拿别人的命当命啊! 他不禁想起近日宫中的传闻,心下越想越是,反而更加发愁起惢心往后的日子来。 惢心跟着这样一个主子,他又该怎么做才能帮到她! 怀着沉重的心情看诊结束,他也没了再留下去的理由,拎着药箱离开时又瞧见了青石板上低落的血迹,此时他的心便也宛若沉入了炼狱般难熬。 以前的娴妃明明很好,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 他想着自己绝不能坐以待毙,得早些攒够功劳,救惢心出苦海! 入夜,阿箬和惢心皆疼醒了过来。 无法,慎刑司嬷嬷的拷打都是实打实的。 她们两个细皮嫩肉的姑娘能撑过来都算奇迹,更何况如懿现在被罚了份例,且她自己又是个小气的。 药品这一块便也能省则省,若没有江与彬的私心照拂,她俩的现状还会更难挨一些。 阿箬强撑着一丝气力开口: “惢心,你还受得住吗?白日里那个太医江与彬是不是心悦你?若有机会,叫他求了恩典要你出宫吧!” “可是.........主儿怎么办?” “主儿主儿主儿,你这个傻子!你看不到她是怎么对待咱们的吗? 咱们受刑三日,她可来看过一次,又可曾为咱们求过情! 她今日看到咱们滴着血回来,没有半分关心之色,且还嫌弃的很。 底下的婢女偷偷同我讲,她摸过我们两个后便回屋洗了好久的手!兴许她现在还在怪咱们糟蹋了她两个护甲呢!” 惢心哑然,她忍着疼痛回忆起白日的一切,她记得主儿明明很关心她们,拉着她们的手好一阵。 可阿箬说的话又不像是假的,她.......她不知自己该相信谁! “阿箬姐姐,会不会是底下婢女乱嚼舌根,胡乱编排了主儿,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 “呵~那不给咱们用好药这事你怎么说?咱们这一身伤可都是因为她才受的,如今咱们被疼醒,她可有半分愧疚。” 惢心很想说那是因为皇上和皇后娘娘罚了主儿的份例才会如此,可是嘴唇嗫嚅了两下,愣是没了说出口的底气。 阿箬瞧着她这副模样,恨铁不成钢,身上的鞭伤钻心刺骨的疼,她也不敢挪动身子,只将头偏向一边,有气无力的重复着: “若有逃离这延禧宫的机会,你可千万别犯傻,我言尽于此,听不听由你!” 两人不再多言,强撑着挨了一夜! 翌日,如懿终是扛不住掌嘴之刑认了错,精奇嬷嬷将此事禀了上去,皇后也没过多为难,直接撤了这道刑法,叫她在自个儿宫中抄写宫规。 这些事全数不落的传入了葳蕤耳中,她不屑的嗤笑两声,音调不重却字字珠玑着人心: “每日掌嘴十下,这才不过四日她便受不住了,本宫还以为她骨头多硬呢!就她所受的这些疼痛怕还抵不过惢心和阿箬的十之一二,她可真是有脸!” 同样是做奴才的,紫月自然能很好共情惢心和阿箬这两个苦命丫头,连带着说起如懿来也是火力全开,丝毫不再顾及尊卑之别。 “娴嫔面冷心冷,最终定会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主儿犯不着同这等小人置气,奴才倒是听说阿箬的阿玛治水有功,眼下阿箬又遭此无妄之灾,想来皇上定会弥补一二。 阿箬若能利用好这份恩德,求了出宫去也不是没可能!” “她不会出宫的。” 紫月疑惑一瞬,很快便想通了其中关窍。 “主儿是觉得阿箬记恨上了娴嫔,会留在宫中借机反扑?” “阿箬本就是官家小姐,身上的奴性并不刻骨,叫她受了这天大怨气还忠心不二是绝不可能的。且她.......生的不错,有幸瞧过天颜,又怎会甘心出宫嫁与寻常人呢!” 紫月听罢随即一笑,已经听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附和着开口道: “那接下来这延禧宫可有热闹瞧了!” “是啊!本宫也甚是期待这一天呢!对了,本宫也有一阵子没请平安脉了,你去唤.......江与彬,江太医过来!” 第22章 真是倒反天罡! 江与彬,李玉,惢心三人本是同乡,进了这深宫,互相帮扶两分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他们原本也不是什么贵人,所以这份关系自是也无人注意。 待江与彬听闻是穆嫔娘娘点名要自己去诊平安脉时,心下疑虑倒也没太多想,脚步不慢的跟上紫月便入了翊坤宫大门。 葳蕤见到来人,打量了两眼这个在原剧中敢给皇上下药的太医,叹其大胆的同时又想到了另一部经典影视剧着作中的温太医,都是大胆到敢玩九族消消乐的程度! 若他们两人能来个跨时空交流,应该会有得遇知己的感觉。 江与彬见眼前的穆嫔娘娘久久不曾说话,摸不准这位娘娘的脾气,只依照惯例诊了脉说了结论便想着告退,哪料葳蕤却在这时开了口: “本宫若没记错,你与惢心是同乡吧?” 一语激起千层浪,江与彬提药箱的手都停滞一瞬,弓着身子不知作何回答。 葳蕤倒也有耐心,素手执茶盏,一口两口细细品着这不可多得的好茶,直到江与彬额间隐隐挂上汗珠,才将想好了措辞怯怯的吐出: “娘娘容禀,臣与惢心的确是同乡,不过在这宫中只见过一面,并不相熟。” “哦?不熟?可本宫听说昨日延禧宫唤的太医就是你啊!江太医莫不是贵人多忘事?” 江与彬大气不敢喘,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嫔会散发出如此大的气场,虽语气轻飘飘的,但就是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是真怕了宫中这些娘娘了! 更怕这座紫禁城! 想自己少时苦读医书,苦学医术,成功考入太医院后还沾沾自喜了一段时日。哪料,太医是个高危职业,动不动就会搅入要命的争斗中,能不能保住脑袋都得看前世修的福分! 他想若有机会接出惢心,他定马不停蹄的辞官还乡,这破地他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思绪百转间,也不过须臾。 他如今已经无暇顾及脑门上冒出的汗水,只再次恭恭敬敬的回话,试图将惢心放在再安全不过的位置上去。 “娘娘抬举微臣了,微臣算得上哪门子的贵人。不过经娘娘一提,微臣确实言语有失,说起来是见过惢心两次。一次是刚入宫那会,一次便是昨日。 只不过昨日去延禧宫看诊,实属巧合,那日其他的太医手头都有要事,微臣也是去了才知是给阿箬和惢心两位姑娘诊治。” 一番话倒是说的滴水不漏,逻辑自洽,只可惜葳蕤是知道剧情的,如此逆天优势在手,小小谎言就更加显的滑稽可笑。 她轻抿嘴角,素手敲击桌面,慵懒的垂眼轻斜。 “行了,别扯了!江太医该知道,本宫既叫了你过来,那普通的瞎话便骗不了本宫。不过江太医也别揪心,本宫并没有恶意。” 语罢,她叫紫月呈上来一百两银票递过去,语气依旧和缓。 “娴嫔是个再小气不过的,若本宫猜的不错,她绝迹舍不得给底下奴婢花太多钱! 这惢心和阿箬都还是如花似玉的姑娘,待将来年岁到了还得出宫嫁人,若留了病根就不好了! 你拿着这钱,用最好的药去医。” 江与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更是不敢去接这个钱。虽然他知道这钱可解燃眉之急,但更怕会因此陷入万劫不复。 不过穆嫔前半段所说娴妃是个小气的,他倒是认同的不能再认同了! 心中两个小人天人交战,抉择的痛苦将时间拉的无比漫长,短短半刻便仿佛过了十年一样。 最终他还是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娘娘,想要微臣做什么?” “本宫若有吩咐自会提前告知你,眼下确是没有。不过你放心,定不会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本宫明白江太医的顾虑,且本宫也不是不讲道理的,这如何选择全看江太医自己,哪怕你今日没接本宫这茬,本宫也只当此事从未发生过,翊坤宫的大门就在那!” 葳蕤这话并不是说说而已,她是真的不在意! 一个江与彬而已,并不是什么棘手的存在,哪怕他不能为己所用也不过是多防范两分,若再作死一点,便有的是法子叫他消失! 江与彬再三纠结后,想到了惢心的伤势以及那日滴落进青石板的血迹,他终是咬咬牙接下银票,随后恭恭敬敬跪地磕头表着忠心。 “江太医,本宫想日后你一定会庆幸自己今日的选择。” “是,愿为娘娘效劳。” “惢心也快二十五了吧!本宫想若到时寻个机会放出宫去,也比留在宫中蹉跎了好啊!” 江与彬猛然抬头,眼神突然迸射出希望的光,可又很快收敛住这份心绪。 他自知暴露了弱点,再装下去也是无异。 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下定了决心赌一把。 “穆嫔娘娘,微臣可以做您手中的一把刀,只求您保住惢心,护她到二十五岁安然出宫。” 葳蕤静静瞧着,也没阻止他反复磕头的动作,只心道惢心遇到了个良人。 看剧时虽也感慨两人情意,可毕竟隔着屏幕,体会的并不真切。 眼下看,能以性命为筹码交付,说不触动是假的! “本宫从不亏待自己人,只要你忠心效命,惢心那里本宫自会看护。 只是有些事也不能全指着本宫自己出力,这娴嫔重用惢心除了她的愚忠外,便是看中了她能以一人之力拉拢到你和李玉两个死心塌地的。 你,身怀医术。李玉,御前伺候,其中好处自不必本宫多说吧!这样好用的棋子,她怎么舍得放手呢! 你若真想救惢心,本宫给机会,你们也得自己中用啊!” 江与彬听的清楚明白,可也正是因为清楚了才更加心事重重,他预感惢心出宫之路不会顺利,而眼前的穆嫔便是自己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不论他之前的投效是否真心,反正眼下他是将整个人的身家性命都押了进去。 信穆嫔尚有一线生机。 信如懿,那唯有死路一条! 所以还不如大胆去赌这把! 葳蕤见他识相便也没再多留,更加不在意他的忠心到底掺了几层的水分! 反正策反他也不是多重要的一步棋,她权当是做好事积德了。 眼下阿箬和惢心的伤耽搁不得,她既然带着任务来拯救大家便不能袖手旁观,且她这个身份自是不能突兀插手延禧宫的事,所以让这银票经了江与彬的手便再好不过了。 剩下的便尽人事,听天命! 解决完这事,她也收拾了收拾朝着养心殿去。眼下既有心筹谋更进一步,那讨得圣心自是少不了的。 所幸现代节目不少,她就算表演上一整年也不怕黔驴技穷。 皇上自是普通歌舞看惯了的,如今被葳蕤这么一带,眼光也刁钻起来。没办法,谁让他的“知心人”如此懂他,总能叫他眼前一亮又一亮! 就这般,葳蕤专宠了好一阵。 但她多人精啊!自己吃肉的同时自是不会忘了旁人,多多少少都能叫旁人涝到了口汤喝! 且她尺度把握的非常好,给予恩惠的同时又不会养大旁人的胃口。 一时间满宫上下都是念她好的人。 只可惜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高曦月的咸福宫便出了动静。 起因便是海兰念着旧情给禁足的如懿送了些碳火过去,这事被高曦月知道后气急攻心下竟还惊动了太医。 真是倒反天罡! 她算看出来了,这海兰就是贱!她就不能过好日子! 烦死了!真是一日不得消停! 本以为觉醒海兰后她会活的清醒,可没成想这女人无可救药。 仍旧顾念着如懿曾经对她的丝丝情谊,得知如懿被禁足后受尽苛待,心软之下连自己的处境都不顾了,做出这等蠢事! 说起来这如懿被禁足后,满宫上下皆知她失了宠,不说内务府本就是拜高踩低的,单论如懿平常在下人圈子里名声便不好,眼下墙倒众人推!可不就叫这些底下人找到了发泄的口子。 这些人倒也不会做的太明显,但冷饭冷菜肯定是常有的。 海兰听说后,心下不忍便眼巴巴从自己的份例中拨出去了一份送过去。 其实她当时也没有想太多,只想着如此也算是回报了如懿当年庇护她的恩情,哪知会捅出这么大篓子......... 葳蕤听到此事时手上正在练字,穿越而来后她发展了很多爱好,想着技多不压身又能陶冶情操,她练着练着竟也真的沉浸了进去。 只可惜好好一幅字被糟心事打断,便也没了写下去的心情。 她叹了口浊气出来,只道自己的心性还是有的磨! 不过这事倒也给了她一些提醒,看来自己往后觉醒他人时也该深思熟虑。 像海兰这种底色就带着些蠢和犟的,不叫她们自己吃够了苦头,是不会轻易回头的。 这与是否觉醒没关系,没看现实生活中不少清醒的人依旧会不撞南墙不回头嘛! 撞吧!还是撞得不疼! 等哪天墙塌了砸死才好! (家人们还有一章再等等,我还在写,因为一些破事被打断了,我真的要气死了,被好多年不联系的同学填成了紧致联系人,一个电话打到我这来,我直接懵逼!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干了点啥,但只希望别打扰我的平静生活!求求了~) 第23章 金玉妍梦碎 奈何心中再气,葳蕤还是得马不停蹄的赶往咸福宫。 去收拾烂摊子的同时,更是要去瞧一瞧高曦月的情况。 在嫔妃之中属她身子孱弱,又有寒症,如今被气晕过去,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葳蕤脚下步子迈的飞快,紫月也是紧撵着生怕自家主子滑倒,待终于到了地方,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海兰正正跪在殿门口。 她撒了一眼也没着急去管,径直走入殿内。 彼时高曦月早已醒了过来,只是整个人看上去面色苍白,嘴唇也呈现出不健康的青色,明显憔悴了很多。 可她见到葳蕤后却还是如往常般热络的拉她过去说话,仿佛自己是没事人一样。 葳蕤知道她是不想叫自己担心,所以才强撑着! 不知为何,鼻子突然发酸,眼眶也不自觉的红了两分,紧着去抓住那双手。 她就怕慢一刻,眼前人便会就此消散一样。 两手交汇,一股不正常的冷直直钻入葳蕤掌心,这种冷是揪心的,是令人不安的。 是叫葳蕤第一次生出了害怕之感,穿越而来,这些人在她眼中早就不是纸片人那么简单了。 他们会笑,会哭,会痛,有喜怒哀乐,贪嗔嫉妒,他们是鲜活的,有血有肉的,任谁出事,葳蕤都会承受不住! 如懿除外! “这冰天雪地的,你也不等天气好些了再来!” “姐姐晕倒这么大的事,我怎能不来!太医都是怎么说的啊?” 高曦月不以为然,面前噙着笑,只将病情说的再小不过。 “左右不过老样子,我这身子也只能养着了。且这次也不是什么要紧的毛病,是我一口气没上来才叫你们都跟着担心。” “姐姐宽心,寒症也并非什么大毛病,姐姐知道我家乡在何处,那里算得上是最冷的地方,其中不乏一些身患寒症者。 我先前虽了解不多,但我相信本地郎中定有法子。我回去便差人请当地名医过来,定能治好姐姐!” 话是这般说着,葳蕤心中已经有了别的打算。 她想她这沉寂已久的系统,也该派上点用场了,既是与命数为敌,那有些作弊手段也说的过去吧! 打定主意,回去便将系统揪出来好好问问。 高曦月经她一提醒,心中倒是燃起了些许希望。 盛京的冷她是有所耳闻的,想来当地针对此等恶劣环境,定有相应的措施手段。 这次她的眸子中倒是绽放出了光彩,只是她如今身体正虚着,说了这一会子的话也累了。 葳蕤扶着她小心躺下,临走之时还不忘替她掖一掖被角。 高曦月头脑恍惚,加之药力作用倒是很快睡去。 众人轻手轻脚退出内殿,唯有茉心留了下来近身伺候,以防突发情况。 葳蕤由着紫月搀扶走出,瞧着还跪在雪地中的海兰一阵头疼且更夹杂着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 “海常在,今日之事,你最好能给本宫一个满意的答案。 不然这咸福宫你也不必住了,本宫记得你不是心心念念想去找娴嫔作伴吗?本宫可替你禀了皇后娘娘迁宫!” 海兰抬头,脸唇青紫,一看便知是冻的,如今更是身子忍不住的颤抖。 但身体再冷,也抵不过心中难言的情绪。 迁宫!去延禧宫! 她一直以来期许的便是如此,可不知为何如今听到却半点也开心不起来了。 或者是她看透了如懿的本质,亦或只是对于前路未知的迷茫! 她嘴唇颤抖,不知作何回答,更不知该如何选择,只弱弱的问道: “穆嫔娘娘,贵妃娘娘她怎么样了?” “贵妃气血上涌引得寒症复发,如今睡下了。” 海兰戚戚哭了出来,只是如今天冷,眼泪滴落进雪中并不明显,只呼啸而过的寒风吹的脸颊更疼了些。 “穆嫔娘娘,嫔妾没想气着贵妃娘娘,嫔妾........嫔妾也不知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其实扪心自问,经过多日来她的有意讨好,高曦月已经逐渐接纳了她,也舍得给她两分好脸色了。 如此一来,便更不会故意为难,像克扣份例和碳火这样的事也就没再发生过。 相反,高曦月头脑简单,心思也纯真,有几次海兰说了她爱听的话,她还大手笔的赏了不少好东西。 其中还不乏海兰见都没见过的稀罕物。 这些海兰都看在眼里,至于往日的欺负也早就忘的差不多了。 她更是也琢磨出了先前的针对并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冲着如懿。 也怪她自己分不清形式,才成了旁人发泄的靶子。 所以瞧着高曦月因自己而气倒,她是悔恨的,但眼下事情已经发生,她除了跪着,却实在不知如何弥补! “穆嫔娘娘,嫔妾送碳火去延禧宫也只是想还娴嫔昔日照拂的一些情意,没想弄巧成拙。 贵妃娘娘是嫔妾气病的,嫔妾自当在跟前侍候,诚心赎罪,怎么能在这时候迁宫呢!” 她哭的期期艾艾,倒也能看出两分真心来,只是这副模样葳蕤是不吃的。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如懿就有那般魔力,叫她觉醒了还上赶着去凑热闹! 葳蕤都恨不得叫她把自己的积分吐出来! 人家隔壁阿箬不用外力帮忙都能自我觉醒,再瞧瞧她这个不争气的! 哎哟——脑壳疼! 越想越气,葳蕤也不愿同她多磨叽,若不出所料,金玉妍得知此事必会有所动作。 她需要跑的地方还多着呢! “想不想走已经不是你说了算的!只待贵妃醒来再亲自决定你的去处! 且你放心,即便咸福宫住不得了,不还有延禧宫这个好归处等着你吗?” “好归处”三个字被她咬的尤其重,她也是故意要恶心海兰一把。 有些东西不珍惜是会从手中溜走的........ 葳蕤不再瞧她,只临走时叫她回了自己偏殿,别在这碍眼。 且来来往往宫人这么多,她跪在这好说不好听,不平白给贵妃抹黑吗? 可好巧不巧,葳蕤前脚刚跨出咸福宫的大门,便与金玉妍撞了个正着。 想来她是同剧中一般有了主意,赶着来献策呢! 如今她是贵人,葳蕤是嫔。 葳蕤倒是结结实实受了金玉妍这一礼后才同她说起话来。 “嘉贵人也是来看贵妃娘娘的?” “是啊!听说贵妃娘娘被海常在气的晕倒了,嫔妾紧赶慢赶的便来了,可还是没娘娘脚步快。” 葳蕤不去深究她话语中到底是恭维还是阴阳,一笑了之的同时用那并不容拒绝的口吻说道: “嘉贵人来的不巧,贵妃娘娘刚刚睡下了,这个时候再去吵她恐是不美。倒是本宫的小厨房备下了几样新鲜零嘴,嘉贵人便陪本宫一道去翊坤宫坐坐吧!” 嘉贵人听罢只得遵从,只是临走之际还不甘心的回望了一眼咸福宫的殿门。 两人相携一路,中途也只粗聊两句无甚营养的闲话,直到入了翊坤宫的内殿,葳蕤才解下大氅露出一副操控全局又有些同情的模样。 金玉妍不解,且她这一路都在想穆嫔找她会为何事? 若真论起来,她眼下还并未做过什么,手上干干净净的,平日也恪守宫规,将野心和欲望藏的很好。 只有时会以四两拨千斤之势耍耍嘴皮子功夫,但这也不足以叫穆嫔找她啊! 难道是想同她交好? 如此想来,心中安定很多,对上葳蕤那双能将人看透的眼神也淡然处之。 “嘉贵人,你身为玉氏贵女,身份在玉氏想来十分尊贵吧!” 金玉妍摸不着头脑,只尴尬的笑笑,这话说的实在忒无厘头了些。 “穆嫔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倒叫嫔妾听不懂了。” 可葳蕤并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屏退众人便说出了那石破天惊之语。 “可既然尊贵,为何没有将这份福泽惠及家人?” 金玉妍眼下是彻底懵了,实在不知这穆嫔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她不禁心想难道穆嫔也同那个延禧宫娘娘一样疯了不成! 语不成语,句不成句! 她汉话学的如此好,在这一刻竟还听不懂其意! “本宫不妨给嘉贵人透个底,你母亲在玉氏已经不治身亡,唯一的妹妹倒是入了世子后院,只是这日子并不好过,根据本宫得知的消息看,也只留了半条命喘息!” 这些倒不是她编的,乃她前些日子伴驾时在摊开的奏折上看到的,可也只那匆匆一眼,具体的情况她并不清楚。 但她回头便问了系统一番,系统也给出了合理解释。 其实说白了,葳蕤如今所处世界虽是小说构架出的,但里面的人、事、物、却都是正常运转的。 小说寥寥几语,自有描写不到的地方,这便成了所谓的留白。 再加之葳蕤的介入,蝴蝶效应本就不可控,所以有超脱原剧情的东西也在情理之中。 而这玉氏王爷便是自小喜欢金玉妍的美丽,可奈何金玉妍嫁入大清,他不好肖想,转而瞄上了人家妹妹。 娶回去倒是也宠幸了一段日子,只可惜男人的新鲜感并不长,久而久之便将人抛之脑后,任凭其他妻妾欺辱。 放之任之的情况下,如今能留下一命已是侥幸! 且这些事已经在前朝传开,并不算什么秘密,众朝臣不耻玉氏贵族中的风气已久,眼下正卯着劲进言呢! 所以她才敢告知金玉妍,不过就算她不说,想来不久也会传入后宫! 金玉妍听完只觉晴天霹雳,她记得自己离开玉氏时,母亲的身体早已经好转,怎会突然不治身亡! 还有她的妹妹.........入了世子后院? 那她的存在又是什么! 一场笑话吗? 她远走他乡为母族出力,到头来便是这般背刺她! 她如今可是大清妃嫔啊!她的妹妹顶着她的身份照拂,竟还只留下半条命! 且她的世子怎么会........ 她与世子明明两情相悦,自己若不是要嫁来这大清,便是一定会嫁给世子的........ 思绪越来越混乱,一个个消息宛如炸雷般在她脑中疯卷,带走了她的所有理智和骄傲。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是你胡说的对不对?” 第24章 情之一字,画地为牢 “一定是假的!世子不可能这么对她!” 金玉妍已经顾不上此事的真假,清泪滑落,情绪翻涌。那泪中掺着笑,笑自己半生的荒唐! 遥想那年入王府拜见王爷王妃,第一次见到世子时,便被他的笑容打动,她从没看过那么好看的笑容。 就连父亲都暗示她,世子对她有好感! 可没过多久,她便接到要嫁与大清成为王府格格的旨意,更没想到那旨意世子也同意。 她疯了一样跑到他的面前,她很想问问为什么,难道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吗? 可当她见到世子,她便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世子说她的美丽,他终究没办法留在身边,如果她能够在大清绽放,也许也是他的荣光! 她不想看到世子难过......... 可如今这一切都碎了,呵~ 终究是错付了—— 葳蕤瞧着她哭,心下也着实不忍。 原剧中金玉妍狠毒算计,却也只是为了她的母族,为了心中那根本上不了台面的羊肉串世子! 像金玉妍这样受老天眷顾的女子,又漂亮,又聪明有脑子,即便没有尊贵的身份也一样会过的如鱼得水! 只可惜情之一字,将她画地为牢! 葳蕤在她险些滑落到地上时猛的抱住了她,这个动作在古代虽然很超过,但人在悲伤情绪时,一个抱抱的力量还是挺大的。 葳蕤便像哄小孩子一般,一边替她顺背,一边任由她在自己肩头嚎啕! 待她情绪稍稍和缓下来,嗓子也已经有了些许沙哑。 葳蕤便趁这个她能听进去话的时机柔声说道: “玉氏王爷不过是一个亲王,待你来日产子,生下的便是皇上的儿子,怎么着也都有一个铁帽子王当! 他们穷极一生才能够到的东西,你若想要容易的多。 他们既不值得你苦心付出,你便舍了他们。你是皇上的妃嫔,左右都是他们匍匐在你脚下,切莫自缚手脚!” 金玉妍此时大脑并不转弯,葳蕤说什么她便听什么,这些话她之前从没细细想过,如今琢磨起来倒是给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葳蕤怕她一时翻不过劲来,顾虑之下还是兑换了颗觉醒丹药出来。今日她平白叫金玉妍哭了这一通,是该补偿! “再上朝时,我赫舍里家会替你说话,你的妹妹有你做靠山的同时,若能被皇上封个格格什么的,那日后在玉氏世子府便没人可欺!” 金玉妍忽的睁大双眼,怔怔盯着葳蕤。不可否认,这对于眼下的她来说无疑是天大好消息,更是天大恩情。 她虽认了上驷院卿金三保为养父,可势力到底不能同赫舍里氏相比。 且她也听过赫舍里氏在前朝官员便占了四十多位! 如此庞大的势力,人家还愿意帮她........可她又转而多思起来,穆嫔凭什么帮她。 在这后宫中,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能少一个人争皇上的宠爱,不是更好吗? “娘娘为何帮我?” 葳蕤仔细想了想,除了必须完成任务外,她大概更不忍美人落泪吧! “本宫喜欢好看的东西!人自是也不例外。” “嗯?” 金玉妍不解,可葳蕤也不想多谈。吩咐底下人打了盘水,待泪痕擦尽,她才目送金玉妍出了翊坤宫。 如今金玉妍看清了玉氏嘴脸,有了自我意志又有她的丹药加持,想不清醒都难! 这个贯穿全剧的毒蛇终是不再那么危险了! 回去后的金玉妍终是没坐以待毙,虽说有着葳蕤的承诺,可她也不能全指望旁人。 做了几样皇上爱吃的点心便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去了养心殿,彼时皇上看奏折看的正烦闷。 自打他头脑清明以来,就时时刻刻想着怎么着能叫大清更强盛一些。 且他绝非闭塞消息的皇上,相反他一直都在静默瞧着这个世界的变化。 譬如,说起旁人不知的一点,他和路易十六是笔友。 可也正因如此,他知道工业革命,知道西方现在的科技有多发达。 先前装作不知,是怕人民接受了新鲜事物会危及自身利益。 可眼下不同,他要做个好皇帝,要将盛世完完整整交到子孙手中,绝不能承受后世骂名! 所以如今的他苦思冥想,日日夜夜的勤于朝政,才总算有了个大致计划。 金玉妍眼下来的倒正是时候,他正好饿了。瞧着往日自己爱吃的点心被一样样摆出,且都还带着余温,便知她有心了! 可转而想起前两日玉氏闹出的丑事,望了一眼平静无波的眼前人,想来他的嘉贵人还不知自己母族的消息。 不知也好! 既嫁入他大清,那玉氏的人事物还是少沾为妙。 想这嘉贵人自打入府便也还算安分,且生了一副好容貌能叫他心情愉悦,心中又多了两分怜惜。 这便够了!后宫妃嫔,除了皇后娘娘便都是皇上的妾,妾是什么,无非逗趣的猫猫狗狗罢了! 能得这一点怜惜便很好! 翌日, 依照葳蕤所言,赫舍里家的人确实为金玉妍说了话。也不多,只中立表示了玉氏此举毫无人性,且有侮辱大清的意思。 虽说有夸张成分,可管它有没有,皇上如今唾弃起了玉氏,他们做臣子的顺从帝心便好。 且金玉妍嫁入大清为贵人,那是皇上的妃嫔,是大清的人!其母亲和妹妹皆没受到好的礼遇,这不是蔑视大清,侮辱大清是什么! 大臣你一言我一语将此事推波助澜,皇上立马册封了金玉妍妹妹为多罗格格。 另外召玉氏王爷入京受罚! 此事传入后宫时,又掀起不小风波。众人看金玉妍的眼神中都夹杂上了不可说的意味。 只如今后宫人不多,富察琅嬅又管理的井井有条,如懿这个有疯病的还被禁足着,便没了挑事的人。 金玉妍倒没受什么影响,连奚落都没有,日子照过! 且她这两日来逐渐想通了很多东西,包括自己先前最执着的。什么生下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贵子,什么为世子为母族争光,什么叫自己儿子登位福泽母族,通通都变得那般可笑! 大清不会叫一个流着异族血脉的皇子登上帝位,这么简单的道理,她先前竟不懂! 眼下没了这份执念,她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 往后余生,只做自己,金氏玉妍! 且她尤其记得葳蕤的好,俗话说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 明面上的表示自是不含糊,隔日便搜罗了不少压箱底的好东西给葳蕤送过去。 这暗里,她也已经将葳蕤当成了宫中唯一可交心之人。 在此期间进忠倒是百忙之中抽空来了一趟翊坤宫,葳蕤还甚是高兴,备吃备喝忙活了好一通。 可进忠就那般瞧着她,眼神犀利之中又夹杂着两分隐而未发的怒气?! 是怒气吧? 葳蕤也看不懂,总之心中毛毛的! 努力回想自己都做过些什么,好似没有! 她除了博取皇上芳心外,也没撩拨别人啊! 但面对皇上是出于本分!进忠不会因为这个跟自己置气!那能是什么呢? 难道自己想等皇上驾崩后就多找几个狂徒享受享受这事叫他看出来了? 也不可能!八字没一撇呢!不说皇上且活呢!她也只是想想! 有贼心没贼胆! 乱七八糟猜了一通,她逐渐失去耐心。一屁股坐到进忠怀里,气鼓鼓的质问他为何要对自己甩脸子! 进忠:? 他只是面无表情而已,可不敢到甩脸子的地步! 果然生气时的女人都一样,总会将心上人脑补成十恶不赦的畜生! “奴才的穆主儿,什么甩脸子,您要不要借奴才两个胆啊!” “你就有,你阴阳怪气的!” 进忠叹气,只得细细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来。当然他也不是危言耸听,毕竟他活过一世,知道金玉妍的战力! 听闻葳蕤暗中帮了她一把时,只有恨铁不成钢! 他的穆主儿就是将人心想的太善了! “穆主儿这次如此帮着嘉贵人,就不怕养虎为患!要知道,促使别人强大的人,最终只会自取灭亡!” “哟~金句!我一会就抄下来。” “主儿,奴才跟您说正事呢!” 进忠面对她的总是无可奈何,但她也不是不懂进忠的顾虑,只是喜欢看他在自己面前多些外露的情绪。 她又何尝不知,善行同恶行一样会带来憎恨。 但自己做事又岂会不留后手。 且金玉妍半生信念已塌,皇上如今又是清醒的,顶着玉氏贵女这样的身份,在这条争权的路上已然败了! 进忠听了她一番解释,才放下心来。想着自己是因重活过一次,所以才对宫中众人了如指掌! 那他的穆主儿又是如何掌控全局,操盘人心的呢? 这个在自己前世中并没出现的人! 到底有着什么秘密? “穆主儿,在进宫前,您见过奴才吗?” 葳蕤不解的望着他,不知他为何会这么问。她穿进原身的那半年中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定是没见过! 那原身之前呢?她不知道! 不过她也不想猜,跟别人动心眼已经够累了,她实在不想面对进忠时还藏着掖着。 “为什么会这么问?” “也没什么,穆主儿可还记得奴才接您入宫的那日?” “记得,那日公公身段修长,器宇不凡,矗立在皇宫门口,我还以为是哪个王爷呢!” 进忠刮了刮她的鼻子,嘴角笑的比AK还难压,手指摩挲过这张会说的小嘴就吻了上去。 这个吻霸道绵长,直到两人分开他才继续说道: “那日穆主儿从马车上走下来,奴才一眼如故,总觉得在哪见过!或者........是前世吧!” “切~” 葳蕤才不听他吹! 前世!前世他守着嬿婉嘞! 哪里去和别人如故! 果然,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 第25章 温暖后宫 进忠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最后竟被他的好穆主儿赶了出来。 心中复盘的同时,仔细分析自己的过错。 不得不说,进忠真真算的上是全剧中最好的男人了! 与此同时,延禧宫的动静也不小。 自打海兰把高曦月气的病倒,富察琅嬅也少有的动了真怒,依照宫规罚了一通,便不容置喙的叫海兰迁了宫。 海兰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峰回路转与心心念念的姐姐住到了一处。 对此高曦月并没什么意见! 眼下她身子一日日虚了起来,便也没什么心念再想旁的。 若放到以前,她兴许还要磋磨一番海兰才解气,但眼下是心力不足或者说她不在意了! 人的一生,除生死以外,都是小事! 期间皇上和皇后来了好几次,珍惜补品药材如流水般入了咸福宫。 葳蕤自是落不下,日日都要来坐一会,陪高曦月说说话再走。 值得一提的倒是葳蕤终于从系统那里薅到了治疗高曦月寒症的法子。 说起来好笑,若她没有强行揪着系统问东问西,她到现在都不知自己的系统还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大系统。 手底下带着不少宿主,如此一看倒真是没时间管她! 不过在自己再三威逼利诱之下,系统终于顶不住唠叨,对她的散养进行了补偿,给她开通了一个子系统的权限。 这个子系统在另一个位面,是供应星际虫族的,先进药品数不胜数,只不过需要金币兑换。 这个葳蕤也提前问过了,除了系统内特定的流通金币,她还可以拿古董进行置换。 因是星际系统的原因,那边人类文明没落,更别提古文明了,所以这些古董在他们那边尤其好使! 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漏! 葳蕤险些没有笑出声来! 古董哎!那不随手之间,有的是! 或许她才是天道的亲闺女也说不准! 系统暗戳戳给她开了这么好的后门,真的是无以为报啊! 眼下她便只等盛京的郎中进京,将手中特效药以正常且合理的方式喂到高曦月口中了。 心中放下一块大石,她也乐得瞧瞧延禧宫的热闹。 眼下海兰第一日搬进去,倒是分到了一处较好的偏殿,只是她心有戚戚焉,根本笑不出来。 依照规矩去拜见主位娘娘时,如懿也是等她行完礼才叫起嗔怪道: “海兰,不必多礼,你能来本宫很开心。想来本宫当初求皇后叫你迁宫一事到底是起了效,本宫说过,一定会帮你摆脱咸福宫的,这不就成了!” 一番话说的直往自己脸上贴金,若放在从前,海兰定也觉得是如懿的请求起了作用,可眼下却不觉得! 事情真相如何,她再清楚不过! 是她气倒了宫中主位娘娘,惹了厌弃才被分来这第二个冷宫。 是了,延禧宫如今在下人们口中便是第二个冷宫。大家私下都传这个宫殿风水不好,住在这的人都不得宠! 见海兰迟迟未有回应,如懿心中不愉可又很快释怀。 罢了,这海兰原是王府绣娘出身,不懂规矩礼数也是有的! 左右如今已住到了一处,她日后好好教导便是! 可不能失了体面! “对了海兰,本宫禁足这段时间,贵妃她们没难为你吧?” 海兰强制扯出一抹苦笑,柔声回着: “姐姐宽心,我倒不曾受气。” 这是实话,可到了如懿耳中就成了海兰忍辱负重的可怜模样。她撇撇嘴,嘴唇无意间嘟起,想起高曦月和穆嫔两人心中便是不屑。 “贵妃和穆嫔平日就是嚣张的性子,且她们出身不好,跋扈起来你定是招架不住。 眼下到了本宫身边就不必担心了,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待外面风波平息,皇上不用再为保护本宫而悖逆自己的心意,到那时本宫护着你,她们便只会如同跳梁小丑!” 海兰越听越觉歧义! 跳梁小丑!如今到底谁才是? 怎么之前听姐姐说话不觉得不妥,如今却怎么听也听不下去了! 她很想反驳,但嘴唇碰了碰终是没开这个口。 许是被关的久了,如懿又拉着她说起了金玉妍这件事。 “一个女子,母族犯下那样不体面的错处,本宫若是她怕是要羞于见人了!” 呵~葳蕤要是在现场,定得将隔夜饭都吐出来! 她姑母窜的三阿哥谋反被幽禁时,也没见她羞得不见人啊! 反倒满宫上下乱窜! 双标狗! 给姐亖! 海兰听到此,实在有些受不了了,直言自己身子不太舒服,想回去歇息歇息。 如懿目送她行完礼后告退,心中满足的不得了! 且她觉得今日说的这些话足够温暖海兰了,她真是又做了一件好事呢! 若皇上看到她的这份苦心,定也会真心感动! 那么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此事被眼线原封不动报给葳蕤,且回禀之人极力将对话还原,就怕自己主子听不懂这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 葳蕤听罢抽了抽嘴角,就知道这如懿不正常! 她一定又被自己温暖后宫的迷惑行为给爽到了! 神经—— 好想赏她爱吃的喜之郎嘴巴子! 恶熏! 听这一遍只觉污了自己的耳朵,她都有画面了!谁懂! 就在海兰迁到延禧宫的第二日,她才切实体会到这的日子是有多难过。 如今冬日,饭菜耐放不容易馊。 同样的一盘菜如果这段吃不完,下一顿便会原封不动呈上来,再吃不完,再呈上来,循环往复! 就这般延禧宫中已经有不少下人都得了肠胃病,一个个做起活来无精打采,没有盼头,眼神中都失了光。 日子比她被高曦月那受磋磨时还不如! 有着对比,她的后悔之情更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且她这日在给如懿请安时,也终于见到了惢心和阿箬。 两人当初被慎刑司折磨的不成样子,这也是宫中人尽皆知的事! 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又伺候上了,不需要休养吗? 心中有此一问,便也直接说了出来。 “姐姐,嫔妾记得阿箬和惢心当初伤的极重,这么短的时间便好了吗?” “是,她们两个底子好,本宫又让太医用最名贵的药材医治,好的便快。 且她俩手脚麻利,旁的婢女不及,本宫见她们无碍了便叫她们回来伺候。 左右跟在本宫身边,也体面!” 语罢,阿箬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她用名贵药材医治!可真会说! 她抠的要死,哪里将下人的命当命呢! 若非穆嫔娘娘银钱使的及时,阎王叫她三更死,她二更就得去报到! 海兰也不爱听这话,觉得槽点多多。 但抬眼瞧过去,惢心和阿箬两个姑娘已经像被抽走了灵魂般木讷的站着,表情无悲更无喜。 如懿不管说什么,她俩也只会重复一句: “主儿聪慧!主儿说的是!” 这诡异的气氛,让海兰更加压抑! 她在想或许离开咸福宫,真的错了! 她该多求一求的! 她怎么就没多求一求! 转而,不等她多思,便又听如懿说出令人瞠目结舌的话。 “对了惢心,听闻李玉公公膝盖受了伤,你去叫他来延禧宫上药吧!本宫亲自为他疗伤也是好的!” “姐姐——这这这.......这怎么使得?” “海兰,你做什么这么大的反应。这太监也是人,受了伤也得敷药才能好啊!” 海兰无言以对!只觉眼前的如懿越来越陌生! 可奈何自己如今也在延禧宫住着,对于这不合礼数的行为怎么着也得劝上两分。 “姐姐,嫔妾是说这于理不合!姐姐若关心底下奴才,派人送去伤药便已经是莫大恩德了,这亲手上药.......如何使得?” 哪料她的一番好言相劝并没有换来如懿的理解,如懿微低着头,眉毛挑起,黑眼球往上翻,用这旁人皆醉她独醒的眼神瞧着海兰道: “心意!心意最重要!” 海兰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或者说她已经被震撼了!她被一种超脱物外的思想给镇住了! 罢了!随便吧! 反正她迁宫就是个错! 现在说什么都悔之晚矣! 同海兰差不多想法的还有如懿身后的阿箬和惢心。 惢心底色便是愚忠的,她不敢置喙如懿的决断,心中觉得不妥,可也只敢皱皱眉罢了! 倒是阿箬,恨不得赶紧摆脱这个魔窟! 又来了!又发病了! 她若再不离开这延禧宫,迟早要被这如懿害死! 且李玉公公就算伤了膝盖,跟你一个妃嫔有什么关系! 正如海兰所说,若真的心善送去伤药比什么都强!非叫人家拖着伤腿走大半个紫禁城来找你上药! 腿不要了! 九族也不要了呗! 烦死了!碰上这么个主子,真是够够的了! 她瞥了惢心一眼,暗示她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两人眼神交流一阵,便依照吩咐退了出去。说起来皇上虽禁足了如懿,但底下的奴婢倒还是可以随意走动的。 她俩决定找个地方猫一阵再回去,到时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如懿便好。 可不曾想,走着走着便到了御膳房。 无他,她们都太饿了。 两人踌躇一阵,还是决定赶紧离开,不能在这里丢人。 哪料正巧碰上来取晚膳的紫月。 “哎!阿箬,惢心!你们伤好了?也是来给娴嫔取晚膳的吗?” 两人尴尬对视一眼,一句话都说不出。 什么晚膳!她们延禧宫哪配吃晚膳! 紫月很快看出她们的窘迫,串联近日听到的一些消息,心下也起了同情。 将二人拉到无人角落塞过去一个荷包,里面银子不多,也是旁人塞给她的孝敬,但足够她们饱餐一顿了。 “这重伤过后,怎么着都得补补。咱们做奴才的平日鲜少能吃的多好,但你们也得自己想法子啊!” 紫月这番话给她们留了不少脸面,旁的心腹大宫女她不知,但她的吃穿用度一直以来都是极好的。 葳蕤对底下人大方,时不时的赏这赏那! 看到阿箬和惢心能落魄成这样,实在是....... 这娴嫔!可真不是个明主啊! 第26章 跟着本宫体面 阿箬和惢心盯着紫月留下的荷包个个都是心绪复杂,久久不能言。 一股酸楚情绪涌上心头,强忍着才没叫眼泪落下。 紫月不知,这看似无心的一点点善举,帮了两个人多大的忙! 她们二人本有些存银,若不是受如懿拖累进了慎刑司一遭,也不会将银钱使得七七八八! 要知道,如懿从始至终都没给她们出过一个铜板医治,只嘴上说的好听,但提起花费来便以宫规不可僭越为由叫江与彬通通按照宫女的规制用药! 她们为了让自己少受些罪,只得自己使银子。 后来葳蕤那一百两确实来的及时,起到了力挽狂澜的作用,将她们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但她们都是女子,又都是未婚未嫁的!这伤好了,最焦心的便是满身疤痕! 也别说矫情什么的,这个年代若女子身子上有疤被夫家嫌弃,是绝迹讨不着好的! 就是这般残酷和苛刻! 所以这去疤的润肤膏,她们不得不咬牙用着,一盒二十两,小小一瓶,若是全身涂抹没个几天就用完了! 且此物在落痂之前使用效果最佳,时间不等人,根本容不得她们手头宽裕了再说! 就这样,手中积蓄渐渐没了! 也算是到了绝境,不然也不会拿不出银钱来改善伙食。 另一边听说内情后的葳蕤沉默半晌,回想在原剧中如懿也是这般自私! 明明有其他三个婢女不用,非要惢心长满冻疮的手伺候她洗澡! 正如现在,放着其他下人不使唤非逮着两个有伤的嚯嚯! 糟老婆子! 跟着她倒八辈子血霉! “对了紫月,当初阿箬的阿玛桂铎治水有功,这事后来是个什么章程?” “回主儿,桂铎大人本想用这些功绩给女儿换个好归宿,皇上允了但也同样给桂铎升了官,现在是四品知府!” 四品?哟~ 如懿的阿玛不也是四品吗? 这这这!啧啧啧~ 被自己婢女追平了家世,不得气死她! 又不体面了捏! “想来皇上是忙忘了,咱们走一趟把这事办了吧! 这娴嫔喜欢折磨人还偏偏要留好名声,迟早自食恶果! 不过有些事她既做的出,本宫也该给她宣传宣传才是!” 紫月应声跟上,很快便到了养心殿。因着她常来,现下又颇为得宠,底下人都上赶着为她通禀。 不一会,她便如愿进了内殿。 彼时皇上正规划着如何远渡重洋去学习先进技术,又正巧看到葳蕤阿玛的奏折中提到改良火铳已经受住了多轮实验,射程和灵巧度都好的不得了! 皇上大喜,大手一挥,量产! 必须量产! 抬眼便瞧见刚刚入殿的葳蕤,这股欢喜劲总算有了倾泄口,拉着她就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可怜葳蕤还得配合着演出惊讶之情,实际内心腹诽: 呵呵~谢谢哦!这火铳是她改良的,她能不知道吗? 未穿越前她经常去射击俱乐部,这拆卸组装枪支,以及其中有多少个零件,每个零件长什么样子,她烂熟于心。 她的改良虽不能做到像现代那般逆天,但相对于古代而言好太多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皇上的一腔热血终于降下来两分,抓着她的手便感慨自己有个好臣子。 转而又想到葳蕤自打进宫后便对他爱慕又加且常常叫他舒心! 不如来个双喜临门,也算凑个好兆头! 大手一挥,晋封! “晋穆嫔为妃位,待钦天监选个好日子,择日行册封大礼!” 葳蕤连忙谢皇上隆恩,实在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不过她也没忘了此次过来的目的,经了这好一通总是有机会将话题引到正事上。 皇上也看出她的若有所思,眼下心情正好自是愿意顺着她,只要不是想做皇后这种无理要求,他通通满足了! 哪料葳蕤开口: “嫔妾就是一时走神,想到了阿箬和惢心那两个姑娘。” 皇上反应了一阵才在犄角旮旯中翻出这两个人名,想到这是如懿身边的人,眉头就不禁皱了皱,延禧宫他真是久不关注了! 再次提起,仿若隔世! 遥想当年年少慕艾,还总想如何情深义重,如何两心相许! 时过境迁,心境不同了! 再想这些只会不合时宜,且他是帝王,开拓版图指点江山才是他真正该做的事! 后宫中的女人都是伺候他的,能为他绵延子嗣叫他舒心就行,断不是来给他添麻烦的! 这如懿就是看不清身份,总是做出些乱码奇糟的事叫他头疼! 如此想着,他也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当下,好奇葳蕤能说出什么。 “哦?怎么会突然想到两个奴婢?” “是嫔妾的大宫女紫月今日遇到了她们,说起来也是奇,原本她们进慎刑司走了一遭,嫔妾还以为这两个人得修养一阵,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重新做活了。” “嗯!是快了些!如懿真是.......”越老越不着调! 后半句他没说出来,也是给她留了脸面。 虽只是小事,可若流传出苛待下人的传闻,到底不光彩,真不知道如懿是怎么做这一宫主位的! “那件事也算她们受了无妄之灾,说起来桂铎治水有功还向朕提过他的女儿,只是朕这一忙便忘了!” 葳蕤笑笑,小心的回答着: “皇上是明君,每日需操劳之事太多太多,更何况能生在大清,长在这块土地上,成为皇上的子民,又怎么不算是一种恩赏呢!” 皇上这回再也憋不住,被哄的心花怒放的同时彻底笑出声来。 这番话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的爱妃就是好啊!明事理还全心全意的爱他! 赫舍里家教女有方!能才倍出! 他是越想越满意! 而葳蕤呢!在拿捏皇上这一块,有一分的爱意,她都要演出十分来! 早就叫皇上对她的爱意深信不疑了! 眼药上完,葳蕤又陪同皇上用了膳,见皇上还有要事忙便也知趣离开。 走在长长的甬道上,她低声朝着紫月吩咐道: “叫咱们的人去跟阿箬通个气吧!机会给她了,成败看她自己!” “不必娘娘说,奴婢早就安排好了。” 当晚,皇上便抽空去了延禧宫。 如懿喜出望外,也更加坚信了皇上是有苦衷才冷落的她。 吩咐惢心和阿箬快快为自己梳妆,势必要将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展现出来。 可两人如今手还伤着,动作实在快不了,稍稍用力刺骨的疼就直钻甲缝。 “嘶~” 两人因为疼痛齐齐倒抽一口凉气,如懿也只假里假气的关心一番,随后便是嫌弃她们不体面。 “是手上的伤又疼了?你们也忍一忍,不是不叫你们修养,只是跟在本宫身边到底体面,而且本宫瞧着太医已经医了挺久了,再重的伤也该好了。” “主儿说的是,奴婢忍忍就好。” “嗯!本宫也是为你们好,旁人想求这份体面都求不来,不过谁让本宫疼你们呢!” 阿箬低着头,恰巧眼角余光看到了一抹明黄衣角,满宫上下能穿明黄的人只有一个。 回想白日里葳蕤叫人给她传的话,心下鼓起勇气,“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 “主儿,江太医说我和惢心两人到底伤了底子,想要不落病根得用些名贵药材。但没有主儿发话,太医院到底是不敢给宫女用的........” 如懿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只觉头疼。这事她先前明明已经回了江与彬,怎得如今还来烦她! “阿箬,你是本宫的陪嫁,是本宫心腹。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本宫的唇舌,像这种乱了规矩的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更何况本宫相信江太医的医术,即使不用名贵药材,你们这不也好了吗?” 语罢,皇上入了殿,脸上的不愉化成实质,简直都能滴出墨来。 但如懿显然还没察觉到这一点,今天是她的生辰,皇上能来就代表心中是时时牵挂她的。 她立马含笑着挑眉望向皇上,就连起身都不曾,还幻想着皇上能如同以往般走向她。 殊不知她这不知礼数,藐视君王的行为,已经叫皇上起了杀心! 那是皇上! 封建统治的第一代言人! 他是绝不会叫自己的威严受到挑衅的! 只能说如懿太不知死活了些! “如懿,见到朕为何不跪?难不成是朕记错了,其实是你自己入的慎刑司!” 如懿被说懵了,嘴巴嘟着张张合合说不出一个字,但身体倒是诚实,屁股还牢牢黏在凳子上宛若石塑一般动也不动。 皇上瞧着她那张脸,心中更加窝火! 人本就是视觉动物,更何况还是皇上这种美女见多了的。以往徜徉在美人堆里,早就养刁了眼光。 如今瞧着如懿,高挑入鬓的细眉,粉嫩的脸蛋配上血红的嘴巴,简直是对他眼睛的一种折磨! “内务府苛待你了吗?为何要穿嬷嬷的衣裳?” 如懿就算再迟钝,眼下也翻过劲来了。她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瞧着皇上,其中还夹杂着丝丝质问! 皇上扪心自问,从未有人敢用如此等大逆不道的眼神瞧过他! 这如懿被鬼上身了不成! “皇上,嫔妾不知道哪里惹了皇上不快,竟叫皇上大半夜来延禧宫羞辱嫔妾,还是当着众多下人的面。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皇上当真不顾及半点年少时的情意了?” “如懿!你放肆!这是你一个嫔妃该对朕说的话吗?” “皇上想听好话合该去找贵妃和穆嫔!她们两个最会魅惑君上,皇上若非要嫔妾学那上不得台面的样子,那就算是告诉嫔妾,嫔妾也不会学的!” 眼下她还不知葳蕤被晋为妃的消息,若是知道恐怕能一怒之下说出更加催命的话! 不过这一番夹枪带棒的威力也不小,延禧宫上下寂静一片,宫人跪倒一地,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彼时打工人心中千万只曹尼玛飞过,他们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大孽,这辈子被分来这延禧宫! 早知如此,当初混个倒夜香的活都比在这强! 而皇上却是直接气笑了,他今日才看清自己深爱过的人是何嘴脸,只怪他往日被风尘迷了眼! 依稀记得当年选福晋,他叫她过来给掌掌眼,她说他们如兄弟一般,他选福晋,她去干什么! 可她后来还是去了! 如此又当又立,既要还要,还自诩什么青梅竹马之情呢! “贵妃温柔,穆妃也体贴备至,她们都是守礼有人情味的好女子,好嫔妃!如懿你身为一个嫔,口口声声将规矩放在嘴边,却公然诋毁上位,言行不一,心思歹毒!你太让朕失望了!” 第27章 轻舟已撞大冰山 皇上一番话说的当真不留情面,也顺道扯下了如懿的遮羞布。 如懿只觉大脑轰鸣,耳边嘈杂不停重复着穆妃二字。 穆妃?难不成是自己听错了! 穆嫔成了妃? 呵~也难为她费尽心机将自己挤下去,原来只是为了妃位! 这些女人啊!都是为了权势地位才和皇上在一起,唯有她不同,她是因为真爱! 也迟早有一天,皇上会看到她的真心,记起他们墙头马上的情意。 反正这世上也只有她一人真心爱着皇上,她又怕什么呢? 等皇上看透这些人的嘴脸,自会回来找她。 一番脑补后,她果真就想通了。 可眼下皇上却不愿再去瞧她这张与记忆中偏离的脸,只重新将视线放到跪地的婢女身上。 “阿箬,你阿玛治水有功,早先便向朕提过用功绩来为你换些奖赏。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出来。” 阿箬明白这便是自己的机会了,如今皇上不可同日而语,自己若是过分卖弄小聪明反倒会叫皇上不喜,那不如就以退为进,故而更加恭敬的回道: “皇上容禀,阿玛身为皇上的臣子,为皇上做事本就是应该,能立下功劳也全靠皇上隆恩庇佑,奴婢断不敢奢求什么赏赐。”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心道如懿虽是个不懂规矩的,可身边婢女倒是个好的。 有了抬举两分的心思便也直接说了出来: “你通透明理,与你阿玛一样是个好的。即日起封为常在,赐封号慎,入住咸福宫吧!” 皇上如今还记得当初海兰把高曦月气病一事,高曦月在他眼中明媚爱动,最怕寂寞,如今身子病着,有人去陪她也是好的。 更何况阿箬本就是婢女出身,想来不会同海兰一样荒谬,也比较会伺候人......... 三言两语决定好阿箬的归宿,便不欲再待。离开望了一眼如懿愤愤的脸,本想着留两分情面的心也没了。 “阿箬怎么说也是你的婢女,从你宫中出去,若这延禧宫一直紧锁宫门想来也不合适。朕今日就解了你的禁足,由你亲自送阿箬迁宫吧!” 一番话说的杀人诛心,像是在明晃晃告诉如懿: 你看,你是借了自己婢女的脸才解了这禁足! 皇上的仪仗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全程没有提过如懿的生辰。 便也没有了原剧中如懿劝皇上追封生母李金桂一事,不过效果都一样的,都将皇上气了个倒嬢愤愤离开。 待皇上彻底走远,如懿再也控制不住怒火一个茶杯摔下,脸上挂满了刻薄之色,厉声对着阿箬质问道: “阿箬,你是本宫的陪嫁婢女,本宫没想到你有这样的心思。你若想嫁人可以跟本宫说啊!本宫替你做主指个侍卫也是好的。 可没成想你心比天高,居然勾引起了皇上!亏本宫待你不薄,你居然做出如此背主之事!” 如懿便是这样,时时刻刻都充满了厌女的情绪,在她眼中对待男子是需要谄媚的,对待女子便是苛刻的。 她不会去想自己的问题,只将全数过错都归咎到阿箬狐媚上。 而阿箬呢!被再三贬低后心中积压已久的怨气再也收不住,面对如懿吃人的目光也不闪不避。 “主儿凭什么说我狐媚惑主勾引皇上,满宫中的女子都是皇上的,皇上想宠幸谁便宠幸谁,我不过本本分分做事,有幸入了皇上的眼,那也是我的造化!” “呵~本宫真是看错你了,这么多年既是养了条毒蛇在身边。皇上久不来延禧宫,今日一来便封了你做常在,你还敢说自己没有勾引!” 一种恶婆婆的既视感扑面而来,嫉妒使她面部扭曲,直叫人看的愈发不能和皇上妃嫔这个身份联想在一起。 反观阿箬倒是水灵灵的。 “阿箬,正式旨意还没下,你就还不是主子,敢如此跟本宫顶嘴,便罚你去外面跪上六个时辰静思己过。” 如懿压根不会知道六个时辰是多久,且阿箬的伤还没好完全,天寒地冻若真跪了恐怕命都得没! 惢心连忙跪下替阿箬求情,这么长时间来她与阿箬形影不离,早就对阿箬改观了。 若说先前阿箬确实有些颐指气使将自己当半个主子,但自打进过慎刑司后便脱胎换骨。 在这宫中,谁又不是为了活着呢! “主儿开恩,阿箬姐姐绝非有意顶撞,现在天冷跪上一会膝盖都得废,主儿就看在阿箬姐姐先前尽心伺候的份儿上饶她一回吧!” “惢心,你不必替这背主之人求情。六个时辰并不久,本宫又不打她不骂她,只是叫她长些记性罢了。” 惢心见自己求不动,急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她死死拽着阿箬的手,口中喃喃着: “阿箬姐姐,快给主儿认个错啊!” 没成想阿箬这次很坚决,扯出一抹苦笑直接怒怼如懿。 “惢心,别求她,她有多冷心冷肺不是在进慎刑司时就知道了吗?怎么事到如今还要自欺欺人? 娴嫔娘娘,我从小跟着你,做你的唇舌,替你说出那些你想说但不能说的话,因此我也没落得个好名声。 可惜,我看清你这副嘴脸还是太晚了一些。白白替你在慎刑司受了一番罪,我以为你顾念主仆旧情,怎么也该来打点一番吧!你没有! 我和惢心徘徊在鬼门关时,你未替我们求半句情。出慎刑司时,你也没来。我们需要昂贵药材救命时你说不能僭越规矩,此后还要我们拖着受伤的身体伺候你,我们也是人! 但你!娴嫔娘娘!从不把我们当人!你只在乎你自己,甚至还高高在上的认为我们能伺候你都是一种福气!” 如懿气的眉毛挑起,再也不是淡淡的模样,这一番话听下来她不会反思分毫,只会自喜终于抓住了阿箬的把柄。 不敬上位! 这下跪那六个时辰便名正言顺了! “阿箬,本宫没想到你竟是这般黑心肠,像你这种不懂感恩,予取予求的人怎么能在皇上身边伺候! 本宫既是皇上亲封的娴嫔,便有管教你的权利。 来人,掌嘴一百,另罚跪六个时辰。” 阿箬自是不服: “我也是皇上金口御令亲封的常在,你凭什么对我动私刑,我若有错,自有皇后娘娘管教。” 不提皇后还好,这一提宛若踩了如懿的尾巴一样。 皇后,皇后.......是存心说出来恶心她不成,若非她当年晚到了一会,那个富察琅嬅怎么会白捡这么个大便宜! “阿箬,本宫就是对你太宽仁了才叫你越发放肆。来人,还不快掌嘴!” 底下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愿意替她动这个手,恰好此时海兰听到动静急忙赶了过来。 “姐姐,这是在做什么?” “阿箬背主,言语顶撞本宫,本宫罚她掌嘴一百,罚跪六个时辰呢!” 海兰秀眉紧紧皱起,觉得眼前如懿真是失心疯了! 这若真罚了,那阿箬的命怕是也没了。 阿箬从小伺候她,没功劳也有苦劳! 怎么能如此断人生路! “姐姐,这罚的是不是太重了!掌嘴一百,这脸怕是不能要了!且罚跪,不说膝盖会废,就说外面冷起来也能将人冻死!” 如懿哪管那么多,只觉得毁容了更好,这样看她怎么狐媚皇上。 这一刻,在皇上那受得气好似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松口的。 海兰见如懿面上依旧不动,心中也是七上八下,总不能真叫阿箬死了,朝着自己的婢女使了个眼色,便见叶心悄悄地退了出去。 叶心一路跑出延禧宫,沿着漆黑的宫道一直跑一直跑,心中也是乱的紧。 她不敢在大晚上惊动皇后,眼下贵妃也病着,心中有了计较直奔葳蕤的翊坤宫去........ 可没成想正撞在枪口上,皇上也在这。 今晚皇上在如懿那生了气,转头就来了葳蕤这温柔乡。 现下好事被打扰,心中怒火翻了倍的往上涨! 叫人将外面大声喧哗的人喊进来一问,好家伙!又是如懿! 皇上只觉额间突突直跳,这如懿是什么扫把星不成,怎么哪哪都有她! 且自己前脚抬举了阿箬,她后脚就要罚,这不明摆着打他的脸。 “到底朕是皇上,还是她如懿是!她是想明晃晃告诉别人,她置疑圣意不成!” 葳蕤也吃惊如懿怎么还能干出这种事来! 或许真的是破大防了吧! 嗯!倒也不失为是一桩好戏。 够癫!够如懿! 真的是自己就能把自己给玩死的程度! 没关系,轻舟已撞大冰山。 她就静静看着如懿这回怎么破—— 第28章 眼看她起高楼,眼看她楼塌了 “皇上莫气坏了身子,娴嫔此举确有不妥之处,但想来她是不敢质疑圣意的。” 皇上又回想起如懿今晚望向他时愤愤的眼神,好似她才是主宰一般。 “她不敢?朕看她敢的很!满宫嫔妃属她最不像个样子。 朕先前只觉得她说话做事有些不合时宜,可如今再看不合时宜的分明是她这个人!” “那阿箬........不对,如今该叫慎常在了。慎常在到底是皇上亲封的妃嫔,总不能不管,可别叫娴嫔真将人打了。 这女子爱重容貌,掌嘴一百,不残也会毁容啊!” 葳蕤适时流露出些许不忍之色,对上皇上的眼神又是那么仰慕和敬重,直叫皇上原本窝火的心熨帖两分。 还好,还好! 他的妃嫔也不都是如懿那个疯样子! 可他到底是被今天这一桩接一桩气的狠了,只吩咐进忠走一趟,便再也不管如懿那边的事。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进忠带着人到了延禧宫,正赶上阿箬被下人架出来即将掌嘴,他摆摆手示意将人放开,随即不等众人反应便宣出了皇上口谕。 其实这道口谕很简单,只不过将如懿不以为然的惩罚原封不动的还给她自己罢了! 这一招嘛!倒是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意思了! 且皇上当时的原话是: “她既爱罚人,便也叫她尝尝这些刑法的滋味吧!朕倒想瞧瞧她所说的这些,自己又能承受住多少! 还有,吩咐下去只要不是快死了,不许她请太医!” 如懿听到口谕,自是不可置信的。 她想这一定是下面的的人假传圣旨! 一定是皇上被奸人迷惑。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那是她的少年郎啊! 她可是为了他,在当初还是三阿哥的选秀现场当众出虚恭! 也是他亲口叫自己去选福晋,自己明明不愿,可转而想是为他,这才答应了! 后来先帝幽禁姑母,也是他的少年郎去求先帝要了侧福晋的位置! 给了她体面! 后来甚至一直留着第一夜,只为与自己圆房........ 桩桩件件摆在眼前,皇上就是爱她的! 一定是有什么苦衷! 她不过罚一个小小阿箬,皇上怎么会生她的气还要反过来罚她呢! 她是皇上的妻子啊!替皇上管教不听话的妾室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不行!她要去问问皇上。 大跨步的朝着殿门走,周遭下人是拦都拦不住,可进忠是领了命过来的,本就有底气,又甚至瞧不惯她,不论今生还是前世,他们可还有着私仇呢!指挥两个嬷嬷便将其架了回来。 “放肆!本宫是皇上亲封的娴嫔!你一个阉人,也能替皇上做主不成!” “娴嫔娘娘,皇上金口御令摆在那,奴才也是奉旨办事,别叫奴才为难。” 如懿哪里听的进去,眼前的这些人一个一个都是不想让她好过,定是想趁皇上不在悄悄地将她给处置了! “本宫不信皇上会如此对待本宫,本宫要见皇上!你们这些奴才,个个都是欺主的东西,还想妄动私刑,待本宫向皇上言明,定不会放过你们!” 进忠无语,也终于体会到与她交流起来的心累! 怪不得满宫上下,都鲜少有能与这位娘娘说的上话的人! 因为她根本就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听不懂人话! “娴嫔娘娘,奴才奉皇令而来断不可能有假,且如今皇上已经睡下,若是被惊扰了,咱们都担待不起。” 海兰在一旁看了许久,一直也插不上话。如今终于有机会能问上一句: “进忠公公,这真是皇上亲口所言?毫无转圜余地吗?” 到了这时,进忠已经略有不耐,但还是没叫面上显露分毫,恭谨回答着: “是,皇上说娴嫔娘娘既不知道自己所说刑法有多重,那便叫她自己先尝尝!” 语罢,他招招手。这次没再容许如懿闹腾,不留余地的直接执行起皇命来! 海兰看的揪心,可她如今也不是那个只会围着姐姐身边替她乱咬人的疯狗了。相反,她清楚的知道惹了皇上厌弃有多严重,这趟浑水她淌不得! 只是后来她实在不敢再看了,狠了狠心扶着叶心的手快步回了自己的偏殿。 说她无情无义也罢!说她落荒而逃也罢! 她的举动也不过是想在这深宫中活下去。 先前为了如懿冲锋陷阵的次数已经太多了,所以她不该愧疚的!她不欠如懿的了! 一旁的阿箬倒是将全程都看完了,只不过如懿刚被掌嘴三十就痛晕了过去,接下来的雪地自是也跪不了了。 进忠瞧着她这副夸张的样子,更加鄙夷瞧不起。 他知道自己不能真的行完所有刑罚,这个尺度的把握停在这里便刚刚好,带着人回去复命,也再没管雪中如懿的死活。 “阿箬姐姐,主儿........主儿叫不醒,皇上也不让请太医,这可怎么办啊?主儿不会有事吧?” “惢心,今日若非皇上知道的及时,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了!我做不出以德报怨的事,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呢!且她不过受了三十下便昏过去了,她可是要对我掌嘴一百的。 若今日真的是我沦落到这个地步,你猜她会不会停手?” 答案当然是不会! 所有的罪,只要不是她亲自遭的,压根不知道会有多疼! 若今天真是阿箬躺在这,她兴许还会等着人醒了继续打! 她会高坐在贵妃榻上,冷漠的看着底下的动静。 而另一边的葳蕤,也是久久难以入眠。 皇上说出刑罚时,她就在身边,她说不清自己当时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更没有借此机会嘲笑如懿终于自食恶果,反倒是更加切实体会到了伴君如伴虎的那种感觉! 只能说皇上这个人无情起来是真的会叫人不寒而栗。 所以!千万不能失宠! 无论何时都不能被表象所迷。 这可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封建王朝,只有在春风得意时布好局,才能在四面楚歌时留有退路。 翌日,众人照惯例来给皇后请安。 宫中进了新人,皇后自是要介绍一番,再说两句和睦相处的场面话。 这次阿箬承宠,整个人看上去倒是分外平和,完全没有原剧中的跋扈。 且若仔细观察,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小心翼翼。 或许慎刑司一趟真的磨平了她的所有棱角吧! 她也算是经历了人心不古,命数动荡,险些将命搭进去,如今的她只想好好活着! 能活的好自然最佳,可若事与愿违,那也不强求什么,只要活着就行! 如此便是她所有的心愿了! 整场请安进行的顺顺利利,大家对于新进姐妹这事倒没什么意见,皇上想宠幸谁就宠幸谁,且如今宫中最能诈刺的几位也都被葳蕤觉醒过了。 大家相安无事,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没了害人的心思还常常走动。 后宫的女人大多寂寞,能聚在一起聊聊天便很好。 可谁都没想到,末了,如懿竟然来了! 她戴着面纱,一步一踉跄的姗姗来迟。手上扶着惢心,护甲死死戳进惢心的手腕里,她却恍若未觉。 众人齐齐将目光投过去,如懿只觉自己又要昏了! 从来就没有这般不体面过! 她本不想来,可皇上解了她的禁足,不叫她请太医,更没说免了她的请安,所以她必须得来。 富察琅嬅见此也挺无语的,她是真没想在这些事上为难如懿,她也看出来了,这如懿同旁人不一样,脑子奇奇怪怪的,她只想眼不见为净! 能不在她面前蹦跶就是最好的了! 哪料如懿越过众人,直直跪在富察琅嬅面前,眼神空洞,身体也僵硬无比,宛若提线木偶一般请她做主。 “嫔妾有事要禀!” 富察琅嬅叹了口气,心道: 又来了! 也不知道这把憋的什么大妖! 许愿不是什么太离谱的! 别影响她一天的好心情! “娴嫔啊!你.......是想说何事?” “嫔妾要禀,昨夜遭遇逆奴欺主,奄奄一息!进忠公公假传圣旨,对嫔妾施以私刑。” 众人瞠目结舌,唯有葳蕤扶着座椅把手的手紧了紧。 癫婆!是皇上下令打的你! 你惹不起,你扯进忠! 富察琅嬅对于昨晚之事有所耳闻,可毕竟是延禧宫的事,她知道不多,只听说如懿挨罚了。 如今又闹这妖,她还真一时有些迷惑。 “进忠?那是皇上身边的太监,他若传旨势必是代表皇上的意思。娴嫔是不是自己弄错了?这底下的奴才,就算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假传圣旨啊!” “嫔妾既说出口,自然是确定的!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嫔妾不相信皇上会不念旧情,昨夜进忠匆匆而来,更是全程阻拦不敢叫嫔妾去面见皇上,这里面一定有鬼!” 有鬼你个头! 葳蕤恨不得给她天灵盖打开,把脑子里进的水都撒出去! 她爹娘生她的时候怎么不长半个脑子在她身上啊! 这个蠢出世的王八! 蠢出生天的死货! 牛屎一样的烂事! 无法,再任由如懿这么闹下去,恐进忠那边会受什么影响,她只得出列道: “皇后娘娘容禀,昨晚.......皇上要罚娴嫔时,嫔妾在场,确确实实是皇上金口玉言,嫔妾不敢说谎!” 富察琅嬅听罢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无非是接受不了现实,想着能有些反转呢! 这如懿与她当年也是前后脚进府,这些年她冷眼瞧着她起高楼,又亲眼看着她楼塌了......... 第29章 阿箬有喜?! “娴嫔,你也听到了此乃皇上金口玉言,你这下该信了吧!总不能说穆妃也是假传圣旨吧!你下去吧!” 富察琅嬅不欲多说,也不想瞧如懿这副看不出情绪的样子,挥了挥手便叫众人都散了。 如懿走在众人前头,她步伐极快,好似生怕听到众人的奚落之语。 可她想多了,众人对望一眼,皆是复杂难言,今日没一个人看她的笑话。 俗话说,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无人不冤,有情皆孽! 没有如懿在的后宫终于再次恢复了平静,皇上在前朝忙正事只嫌少来后宫。 对待各宫妃嫔倒也真的做到了雨露均沾,每个人那都去坐坐。 在此期间阿箬终于养好了身子开始侍寝,许是她性情有了转变的缘故,一副温顺和缓的性子在皇上那留下了不错印象,在后宫中也有了一席之地。 葳蕤倒是乐见其成,原剧中阿箬的结局并不好,虽有她本身尖酸刻薄的原因在,但如懿就无辜吗? 阿箬是多年如一日的做如懿唇舌,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时,如懿也从未阻止过。只瞧着真的惹到了人,才不紧不慢的假意训斥两句! 阴谋论一些想,她其实是希望阿箬刻薄的! 替她刻薄! 值得一提的倒是她叫家中寻找的郎中终于进了京,向皇上皇后层层报备后为高曦月看了诊。 因为是自家选出的人,倒是不必担忧有二心什么的,毕竟把控一个郎中的手段太多了。 就这样,从系统手中兑换的先进药品经了郎中的手进了高曦月的嘴,一日日过去,高曦月情况渐渐转好。 以前她畏寒,只要出屋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套着,如今再这般便会频频出汗,身体已经逐渐向正常人看齐。 要想彻底好,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高曦月自是喜出望外,大手一挥直接赏了郎中两千两银锭,且她也不会忘记这其中最大的功臣,拉着葳蕤的手,感激之情都要溢出来了。 “妹妹,幸好有你不辞辛苦为我寻觅良医,这范郎中出手果真不同凡响,我受寒症折磨多年,本也没抱什么希望,从未想过有一天还能好!” “姐姐这话就说的见外了,在这深宫中你我情同姐妹,能帮扶到的地方,妹妹自当尽力啊!” 两人后又拉着手好好说了一番体己话,如今高曦月身子大好,葳蕤心中一块大石也就此落下,就连脚下迈的步子都是轻盈的。 一转眼冬去春来,时间也过的尤其快,每每行走在宫道上时,都会恍惚觉得遇到如懿这个人怕不是上辈子的事了! 这不宫中又出了个新消息,慎常在有喜了! 满宫上下羡慕的不胜枚举! 可谁让人家有个争气的肚子呢! 葳蕤这时也才恍然,原是阿箬代替了白蕊姬成了这第一个有孕之人。 想当初白蕊姬做局用白花丹搅动后宫风云,那时皇上刚被觉醒,头脑清明,稍微一查便有了结果,顺藤摸瓜知道她是太后的人,便势必不会叫太后得逞。 自那以后太后称病不出,白蕊姬也形同虚设。 与原剧虽不同了,但到底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这原剧中的皇上就是太过荒唐了,窝囊的不成样子,整个后宫他都做不了主。 一天天的不是忌惮李玉背后的宦官势力,就是害怕得罪阿箬阿玛的治水势力,高曦月背后的高斌势力,金玉妍背后的玉氏势力,田姥姥背后的包衣势力,颖嫔背后的蒙古四十九部势力,江与彬背后的太医院势力,太后的话也不敢不听,贴身太监和侍卫还都是大如的心腹......... 如此瞻前顾后,怕这怕那,还怎么有脸说自己是一国君王! 啧啧啧,还是清醒的皇上好! 幸亏觉醒的早! 不然如懿真的敢原地登基! 脑补了一通后,葳蕤也吩咐紫月备上贺礼给阿箬送了过去。如今她隔岸观火,就冷眼瞧着朱砂局还会不会到来! 有孕乃喜事,没多少功夫便满宫皆知了,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延禧宫。 “有喜了?她倒是运气好,刚伺候皇上没多久便能怀上。” 如懿这话说的酸溜溜的,说起来她陪伴皇上时间也不短,可肚子就是没动静! 皇上虽嘴上不说,但她知道皇上定也是想和她有个孩子的。 那才是大清嫡子! 他们爱情的结晶! 而一旁的惢心自是替阿箬开心的,在这宫中有了孩子就有了依靠,想来阿箬日后也能过的不错吧! 她如此想着,脸上的表情便也没收好。彼时她正在替如懿梳妆,笑脸映在铜镜上直叫如懿心中气急。 只听她冠冕堂皇的再次开口道: “阿箬这个人本宫是再清楚不过的,当初她攀附隆恩,魅惑皇上也算是出尽了风头。且还有穆妃助纣为虐,不知在皇上面前说了些什么,致使本宫与皇上之间生了误会。 偏偏她这个时候怀孕了,你日后出去行走可千万躲着些,以阿箬的毒蛇心肠看,必志得意满,不会放过咱们延禧宫的任何一个人。” 惢心不觉得阿箬姐姐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前两日她还有幸见了一面,阿箬如今当了主子,甚是体面,可没半点瞧不起她的模样。 但一边是朝夕相处过的姐妹,一边是自己的主子,她无法偏袒任意一方,只得默不作声。 可不表态放在如懿眼中就是另一番意思了,她只心道悲凉! 自己身边之人一个个都背叛了她! 阿箬抢走了皇上! 海兰不再唯她马首是瞻! 现在就连惢心都敢对她阳奉阴违了! 她青梅竹马的少年郎啊! 到底什么时候来救她出苦海? 她不耐的屏退了惢心,重新回到桌边,双手贪婪无比的捧起那本书页微卷的《墙头马上》。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不行,皇上如今被一群心机深重的女子包围着,想来脱身也困难!本宫既是皇上的妻子,那就更应该排除万难去温暖他,拯救他!” 下定决心后,她又重新将惢心叫了进来。亲手写了封书信,附带着桌上的《墙头马上》那本书一起递了过去。 “惢心,你走一趟,叫李玉公公势必亲自交到皇上手中。” 惢心颇有些难为,她不是看不出李玉对她的情意,可她是个传统女子,只想年满二十五岁出宫后嫁人生子,平淡一生。 她想要的,李玉给不了! 况且她与江与彬情投意合,这事主儿也是知道的。总差遣她去与李玉往来,她是真的有些抵触。 “怎么了惢心?” 如懿目光如炬的盯着她,眼神犀利,愣是叫惢心将所有不愿通通咽回肚子里。 “是,主儿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如懿这才重新挂上笑脸,目送惢心背影走远,心下琢磨着提拔两个新人上来。 她的身边,有一个阿箬就够了! 断不能再出一个背主的奴婢! 如今惢心靠不住! 也该培养两个心腹了! 且她冷眼瞧着李玉公公那般好,还在皇上跟前做事,也体面! 就这样好的人,惢心既然不愿意! 如懿摇摇头,辜负真心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殊不知她在有此想法时,早已忘了人家惢心也是为她出生入死过的! 她说旁人辜负真心,那她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另一边惢心带着书信紧赶慢赶到了养心殿,也的确是麻烦了李玉一番才将书信送了进去。 她心下不得劲,也没等着看看情况便因受不住李玉炽热的眼神急忙走了。 而皇上在看到书信时,先是死死盯了李玉半晌,直到他意识到不对,额间渗出汗珠,才听皇上悠悠传来一句: “李玉,你到底是谁的奴才?” 李玉“扑通”一声跪地,骇人的真龙之气压迫的他喘不上气来,急忙辩解着: “皇上恕罪,奴才自是皇上的奴才,也只能是皇上的奴才。奴才绝无旁的心思,只是怕娴嫔娘娘有急事,这才接了信。” “起来吧!” 皇上平淡话语传来宛若天籁,李玉庆幸自己逃过一劫,转而更加殷勤的伺候起来。 而皇上也因着好奇心的驱使看起信来,信纸打开是如懿特有的簪花小楷,字并不多,只两句也是皇上听的不胜其烦的两句: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皇上捏了捏眉心,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很想叫如懿将整首诗都抄上个百八十遍,不要只日日念着这一句不放了。 人家原诗中提到的: 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 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 是也都看看啊! 睁着那两个大眼就光会瞪他! 可想是这般想,他到底没再如此下如懿面子。且他不知什么情况,这几日总是多梦,梦到年少时与如懿在一起的那段时光。 梦里的如懿并不是现在这个模样,她是美好的,恬静的,有高曦月的活泼可爱,有皇后的贤良淑德,有金玉妍的如花面容,有葳蕤的小意温柔。 他时常深陷其中,不愿醒来! 醒来面对与梦境中无一处相同的如懿,他竟有一种还不如留在梦中的想法,那一刻他不想要江山,只想要美人! 这种感觉很怪异,叫他不得不多想两分。 蹙着眉头想了很久,终是摆驾去了延禧宫。 许久不来,延禧宫布置如初,只是缺了丝人气,整体看上去都有些死气沉沉的。 如懿见皇上果真来了! 便知自己所想一切都是对的! 皇上先前就是有苦衷,被蒙蔽,所以才会冷落她并同她演了那出戏! 宠幸阿箬估计也是顾虑其阿玛的治水本事,这些她都懂! 毕竟,若桂铎不高兴,不给皇上治水了怎么办! 眼瞧着皇上一步步走近自己,她心中柔软的一块立马陷了进去,柔情蜜意最是满足不过,娇声嗲气的唤了一句: “皇上~” 第30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皇上难得来一次延禧宫,如懿是从方方面面入手,无微不至的温暖皇上。 至少在她眼中,是这样的! 皇上也难得见她露出如此一面,以前她惯喜欢端着。就算是面对他这个皇上,如懿也会将自己放置在更高的位置上。 如今能放低身段倒是长进不少,且他也不是小气之人,只要如懿安安分分的不再作妖,他不介意多给她两分体面。 一夜很快过去,皇上宿在延禧宫的消息也早早传入东西六宫。 旁人大多迷惑,心想皇上前段时间不是刚罚过她吗?还以为她会就此失宠,可真没想到人家能峰回路转。 这其中只有葳蕤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结合进忠昨日叫人传来的消息,越想越觉不对。 事出反常必有妖! 甚至有那么一秒,她怀疑她的觉醒丹药是不是出问题了。 实在是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皇上一提起如懿就头疼。 对于一个皇上来说,他富有四海,没人能让他委屈自己。所以葳蕤是不信皇上会在对如懿生厌的同时还去宠幸她的。 再退一万步讲,如懿的妆容穿着万年如一日,就如管事嬷嬷一般,皇上觉得她那么装扮不好看,她也不改。 这般光看外表就抓不住皇上的心,皇上又岂会委屈自己的眼睛与她同榻而眠! 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本想着找系统过来问问,可谁承想人家美其名曰休假了! 自从系统给她开通了子系统的权限,它偷起懒来便更加底气十足! 葳蕤无法,谁让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呢! 系统靠不住,她只能靠自己了! 就这般给进忠递了信,叫他多留意一下皇上的反常举动,可心中还是不踏实。 往后的几日时间里,果不其然皇上夜夜宿在延禧宫,算是彻底叫原本平静的后宫暗流涌动起来。 这日,进忠终于得空来了一趟,避开耳目入了翊坤宫的内殿。 彼时葳蕤正斜倚在贵妃榻上看书,进忠也不打扰兀自坐在她旁边,拿起桌案上摆放的金橘一瓣瓣剥好去掉白瓤才喂到她口中。 “今日不当值吗?” “穆主儿这是想让奴才当值喽!” 葳蕤听着他这委屈巴巴的语气,斜睨了他一眼。 “说的哪门子的气话!我自是不想你当值,若可以你天天过来陪我才好。怎么样,进忠公公可能满足奴家啊!” 进忠被逗笑,他何德何能可以听穆主儿自称一句奴家。不过转而他又想到了正事,面色略带着些疑惑和忧虑的道: “对了穆主儿,奴才这次来是要同您说说延禧宫的那位!” “嗯,如懿如今也算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挺惹眼的。怎么,她难为你了?” 葳蕤目光中迸发出凌厉之色,若真是这样,那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人食五谷杂粮,难免有些病痛........ “那倒不至于,奴才当差这么多年,自有保全自己个儿的办法,穆主儿不必担心。 只是皇上近几次小憩时,每每都会说梦话,有一次奴才细细听了听,喊的正是延禧宫那位娘娘的闺名,还说什么不要走之类的话........” 葳蕤听罢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这还是进忠送她的,说是只有这上好的羊脂玉才能勉强配她分毫,她喜欢的不得了,便日日佩戴。 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每她思考问题时都好摸上一会,好似只有这般才能有些安全感。 “竟是做梦吗?这倒是有意思了!听你所言,倒让我想起了巫蛊之术!” 进忠紧忙来捂她的嘴,他虽也有这个猜测,可毕竟在宫中,“巫蛊”这两个字可是禁忌! “奴才的好穆主儿,虽说此处就你我二人,但你也莫将这犯忌讳的话放在嘴边,万一哪一日说漏了嘴,可有大麻烦!” “好,知道了,就你细心!” 眼下葳蕤思绪很乱,设想着所有的可能性! 以她多年看小说的经验,女主是没那么容易打倒的,她们的女主光环总能帮助她们化险为夷,力挽狂澜! 如懿自是也不例外! 或许此次是这方小世界的世界意志出手了也说不准,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怎么应对。 “哼~本宫既能叫她失宠一次,就也能叫她失宠千次百次!” 葳蕤不会输!也不能输! 她承载着所有被如懿夺走气运的人的意志! 不管是巫蛊之术,还是世界意志! 她赫舍里葳蕤! 便给它们些颜色瞧瞧! “穆主儿可是想到了如何做?” “不急,情况如何本宫还需自己去探一探。若如懿不作妖,本宫也不是容不下她,可若她的存在伤害到了旁人,那便将这巫蛊之术给她坐实了,一举将她打到不能翻身为止!” 进忠听懂了葳蕤话语中的意思,要他说这如懿前世时便是个祸害,别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除了为妙,省的她后期小人得势四处发癫! 不过他的穆主儿既然有了决断,他自是全心全意照办的! 一番正事讲完,二人倒是也留着时间胡闹了一会。只是临了,到了进忠快走之时,他支支吾吾,拐弯抹角的提起了一个久违的名字。 “穆主儿可还记得您昔日在长街上救过的一个四执库小宫女?” 葳蕤只觉大脑中的弦,“唰”的绷紧! 魏嬿婉! 进忠怎么会突然提她,难不成又看对眼了? 吗的!这狗男人不忠! 不过转而想想进忠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故而还是压着脾气问了个清楚。 “那个小宫女如今被王钦看上了,这王钦最开始盯着皇后娘娘身边的莲心不放,但皇后娘娘御下极严,他倒是不敢放肆,这不就换了目标。” 说起嬿婉,自打被紫月亲自送回四执库后,那里的嬷嬷们便转了性,对她不再是动辄打骂,反而给她安排了轻松活计。 她原以为这样的生活已经很好了! 可哪料碰上了王钦! 王钦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看她水灵,便想要她做对食! 嬿婉自是不愿意,且她家未出事前,她也是被当格格教养的,怎么会甘心委身于一个太监! 就这般连推带躲了几日后,彻底惹怒了王钦! 直接将她调去了花草房做苦力! 王钦本想着先压一压这丫头的性子,若还是不依再用强的。 事情发展到这倒是与原剧殊途同归了,嬿婉进了花草房后从早忙到晚,吃不饱穿不暖,睡眠也不足,这些时日下来已经被折磨的不像个人样。 只是被王钦那个变态看上,算是无妄之灾! 葳蕤了解完情况,内心戚戚焉! 心想,或许自己当初在长街看到她时,便该直接将她要来翊坤宫伺候的,这样便也不用承受这诛般苦楚了。 不过转而想到王钦这个人,倒是必须除掉! 晚一秒,都是对他的仁慈! 总觉得这王钦和如懿倒是挺般配,一样都是原剧中的大祸害。 能不能他俩变态在一起,不要嚯嚯别人了! 思绪到这止了头,葳蕤也终于望向眼前的进忠,半试探半商量的口吻说道: “也是个苦命丫头,本宫与她有些缘分,不若本宫调她来翊坤宫伺候,有本宫护着,量那个王钦也不敢把手伸过来,如何?” 进忠或许是早就料到她会做此选择,只用再平淡寻常不过的口吻回着: “穆主儿心善,那婢女交了大运,也算能逃过这一劫了!” 短短一句话并不长,葳蕤琢磨不出他的想法,心中五味杂陈,目送他背影离开翊坤宫,她还是久久不能回神。 而进忠想的却很简单,对于魏嬿婉,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有前世那一段孽缘便够了,今生他不想有过多牵扯! 只是瞧见她这次深陷魔爪,实在可怜,想着能搭把手便算是做回善事了! 且她日后若还有机缘起来,能记住穆主儿的这份人情也好。 自进忠离开不久,葳蕤便也穿戴整齐去了花草房。 眼下正是芍药盛开的季节,且她还在现代时就学过插花,对于花的摆放有着自己的审美,亲自过去选一选倒也说的过去。 待她到了地方,便有管事的迎了出来,笑的一脸谄媚,将身段弯的极低。 “哟~穆妃娘娘,您怎么还亲自来了,这外面日头大,可别晒着您。您有什么吩咐叫底下人跑一趟就成了!” “本宫闲来无事便想逛逛,你忙你的,不必紧张。” 管事的立马应承,都说这位穆妃是宫中难得的软和人,满宫的娘娘都与其交好,今日一见果真叫人如沐春风! 能在宫中做管事的也都是人精,自觉往后退了一些,以免叫贵人觉得不舒服。 葳蕤也在看花的空隙,寻觅起了嬿婉的身影,可却一无所获。而后她又以寻花为由去了花草房的后殿,管事的拦不住,便也只能在一旁小心伺候着。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叫葳蕤在一众干活的宫女中寻到了她,如今她穿着一身灰绿色宫装,头上也是素净净的,一朵簪花都没有,硬生生将全身光彩掩了下去。 因着常常搬移花草的缘故,她的衣服上多多少少都蹭上了泥土,手上的青紫比第一次见她时也不遑多让。 葳蕤深吸一口气,静静走到她身旁,以看花为由说道: “本宫瞧着你手中这盆倒是很好,你将它搬起来让本宫再仔细瞧瞧。” 嬿婉闻声抬头,瞧见说话者是帮扶过自己的穆妃,心中激荡更安心不少,总算........总算不是又来磋磨她的。 有管事的在一旁,她也不敢言语旁的,只照着吩咐将花盆举起叫葳蕤瞧个仔细。 “嗯,不错!你既是花草房宫女,那对这花的习性可了解?” “回穆妃娘娘的话,奴婢了解。” “那行,搬上花跟着本宫走吧!以后本宫宫中的花草都由你来亲自照看!” 第31章 只能有一位妻子 嬿婉一时间怔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是叫自己去翊坤宫伺候的意思吗? 不知为何在这个瞬间,她竟莫名想痛哭一场! 哭自己遭遇的种种不公! 到头来,又是穆妃娘娘救自己出苦海! 在这宫中,也唯有穆妃娘娘还记得她一个小小蝼蚁了! 许是害怕这种好的机会突然溜走,她紧忙着磕头谢恩,抱上花就站到了紫月身后,好似生怕走时会将自己丢了一般。 葳蕤见目的达到,又草草选了几盆便欲离开,完全忽视了管事的那张苦瓜脸。 哪料最后管事的还是一脸为难的拦了下来,表情中包含着视死如归,葳蕤倒从没在一个人脸上看到过这么多的表情。 一时间只觉新奇! 葳蕤也清楚,这王钦势大,底下的人不敢不顾及两分。 吩咐紫月拿了银票塞过去,她出手阔绰,百两是有的。 “你瞧,本宫都忘了!这宫女还是花草房的人呢!如此冒昧带走你手下人,合该有所补偿。” “奴才不是那个意思!娘娘.......哎呀!这这这,奴才就实话跟您说了吧!您若带走旁人,奴才自是一个字都不会说,只这个丫头.........您多多体谅咱们做下人的难处,行吗?” 葳蕤冷笑,表情淡然。 泥塑的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呢! 她怕是平日脾气太好了! 怎么,怕得罪王钦! 就不怕得罪她吗? “公公的话本宫没听懂,为何旁人可以,她却不行!难不成她还有所不同吗?” “奴才.......” 管事的被这骇人的气魄震慑住,又不能供出王钦,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无法,前有狼,后有虎。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除了受着还能怎么办呢! 葳蕤也懂他身为打工人的难处,兀自叹了口气道: “若有不妥,尽管将责任都推到本宫身上。但这人,本宫要带走,谁敢阻拦!” 管事的默默让了路,离开花草房的一路魏嬿婉都还觉恍若隔世,她一边哭一边庆幸自己重获新生! 因着手上还抱着花,她并不能去擦眼泪。 等到了翊坤宫,葳蕤重新瞧她,泪痕深深浅浅斑驳的挂在脸上,早就成了花猫模样。 见到葳蕤看她,嬿婉一下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花放到一边才磕起头来。 “奴婢多谢娘娘,娘娘救了奴婢两次,奴婢没齿难忘,只有以身报之!” “以身报之?本宫还以为你要说以身相许呢!快起来吧!再磕下去,还得给你请太医!” 嬿婉惶恐,虽被穆妃救下两下,但还不知这穆妃是个什么脾气,乍听这话也不敢想是在跟她开玩笑。 只手足无措的看向紫月姑姑,见紫月笑着冲她点点头,她才手足无措的起了身。 “以后你就专门负责侍候翊坤宫的花草吧!看你手上这伤,想来又吃了不少苦。” 语罢,她又转而冲着紫月吩咐道: “先让她休息上两三日,待养好了身子再做活不迟,你去给她安排下住处,带着她四周熟悉熟悉。” “是。” 紫月领命带着嬿婉退下,嬿婉倒是一步三回头,将她的模样一遍遍的描摹,深深记在了脑海中。 她带走嬿婉的事瞒不了多久,当晚王钦便收到了消息。 瞧着有人坏了他的好事,他哪还坐得住! 将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发誓必不叫穆妃好过! 俗话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他就要让穆妃瞧瞧什么叫小鬼难缠! 可哪料翌日晨起,一打水的小公公在井中发现了王钦的尸体。 在这紫禁城中每天都在死人,死一个太监压根不算什么,哪怕他是在皇上跟前得脸的太监,皇上也不过是过问了两句。 听底下人说这王钦是醉酒后起夜不甚摔进井中的,便也不再追究。 立马提拔了进忠上来,越过李玉成了眼下的大内总管。 对此葳蕤只想说: 嗯,小鬼确实难缠,难缠死了........ 日子一天天照过,在此期间如懿又默默作了不少妖。 首当其冲,便是如今的她自认为与皇上重归旧好,她便更加以皇上妻子的身份自居。 在听说皇上和皇后准备在如意馆中一起入画时,她心中不禁泛酸,兀自觉得皇上定也是不想同皇后一起的。 那她便更有去拯救皇上的责任。 皇上虽嘴上不说,可他们心意相通啊! 他与自己青梅竹马,定是十分讨厌皇后的。 那么和一个不喜欢的人一起入画,该是多么折磨! 她若不去,皇上该多伤心。 或许她去了,皇上便有了赶走皇后的理由。 若自己此次能与皇上一同入画流传后世,那也是好的! 如此想着,她心中焦急起来,赶忙吩咐惢心替她梳妆。 她今日特地选了一件黑中带黄的衣衫,老祖宗传下的规矩,只有中宫才可着明黄,她这一件虽只是黑黄相间,但到底明黄占了大半,打眼一瞧便有些僭越! 但她哪里会考虑规矩体统! 她只觉这黑黄相间还委屈了她,若能直接穿明黄,想必跟皇上会更配! 此时葳蕤要是能绑定个探听心声的系统,势必反手给她扣个666,牛逼的她! 咋不直接登基呢! 直接叫皇上洗手与她家做妾吧! 啊!不对,在原剧中,皇上本来就是赘婿! 哦莫!哈哈哈!笑麻了! 等如懿梳妆完毕,最后涂上芭比粉的唇脂,这才满意的望向铜镜中的自己。 她焦急的扶着惢心的手就往外赶,良久,主仆两人才终于到了如意馆。这时里面倒是尤为安静,她偷偷瞧进去,只见皇上和皇后两人端坐上位,自有画师替二人画像。 如懿噘噘嘴,更加瞧不上富察琅嬅用皇后这个身份挟制皇上做他自己不喜欢的事! 弘历哥哥可是她的丈夫! 她的少年郎! 富察琅嬅若不是仗着富察家,她怎么会有这机会同她的弘历哥哥一同入画! 思绪百转,不知为何她很想破坏掉这眼前的一幕。 故意装作崴脚痛呼了一声,随即便见一位内侍从内走出,瞧见她先是打了个千儿,随即客气但疏离的说着: “给娴嫔娘娘请安了,只不过皇上和皇后如今正在作画不好惊扰,您若无要紧事,等作画结束再说也好。” 就这样,如懿被请到偏殿静坐。 她想,为了弘历哥哥,她忍了! 那就等这幅画作完,再让弘历哥哥同她一起入画吧! 等待的时间无比漫长,她频频向外张望,直到外头终于有了动静。 瞧见皇上牵着皇后的手走出,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嗲声嗲气的问着惢心: “惢心,本宫美吗?” “主儿水灵!” 如懿笑的见牙不见眼,故作体面的走出去,可没成想皇上压根没瞧见一旁矗立在偏殿门口的她,便这样走了........ 走了.........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如懿石化在那,嘴巴张张合合,她很想叫住皇上,亦或是冲到皇上跟前去,告诉他,她在这里,她等了很久很久! 可终究还是放弃了! 那样可太不体面了! 正在她慌神之际,一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映入她的眼帘,这就是那位作画的人,好像是叫郎世宁来着! 她这次倒是毫无顾忌的凑了过去。 郎世宁见一位穿着不凡的人朝着自己走来,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他虽在宫中作画多年,可是宫中这些娘娘的位份他还是记不清,更不可能认清这些娘娘的脸。 不过瞧着眼前这位,有些上年纪了,嗯.......不会是太后吧! 他踌躇着行了个西洋礼,哪料如懿自顾自介绍了自己。原来不是太后,是位娘娘! “郎大人替皇上作画辛苦了,就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叫郎大人也为本宫和皇上画一张。” 郎世宁抓抓脑袋,还以为自己记错了大清的规矩,故而问了出来: “在大清,不是只有皇上和皇后娘娘才可以在一起作画吗?妃嫔也可以吗?” 他中文说的有些口音,可到底能叫人听清他所说的话。 一时间如懿脸黑如锅底,粉色口脂经过漫长的时间等待,卡在她的唇纹上,形成一道道并不美观的纹路。 她苦笑着摇摇头,终是想到了皇上近日来对自己的好,心中甜蜜的同时更有了底气。 “郎大人有所不知,本宫与皇上青梅竹马,是不同的!” 郎世宁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顺口说出他们国家的情况直说的如懿心花怒放,心向往之! “那郎大人的意思是在西洋,一个男人只对一个女人钟情,不会再对旁的女人有情了?” “如果没了情了,男子可以离开已经不爱的妻子,女子也可以离开不爱的丈夫。” 这句话直接说到了如懿心坎里,不禁设想起皇上只有她一人的场景。 可殊不知,人家所说的一夫一妻! 和她这个妾没半毛钱关系。 但她恍若未觉,自认寻觅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藏,急着找皇上分享。 在她眼中,皇上与她心意相通,定也是如她一般想的! 或许她该和她的弘历哥哥生在西洋,这样便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一生只一次的心动......... 第32章 朕看你是傻了! 郎世宁的话叫如懿生出了很多妄念来,她甚至等不到皇上晚上去她的延禧宫,只想快些,再快些将这个消息告诉皇上。 她想,皇上若是知道了一夫一妻的概念,虽不能遣散后宫,但让后宫形同虚设还是可以做到的。 到那时,皇上只宠她。 只依照本心与她举案齐眉,相守白头....... “惢心,你说皇上定是同本宫一个想法的对不对?” 惢心兀自皱了下眉,不知主儿问的是什么。且皇上的事,也不是她一个做奴婢的能置喙的,故而只草草应付了一句: “主儿聪慧,主儿说的是。” 如懿在旁人那里得到了肯定,心中更加雀跃。 她的弘历哥哥啊!也真是的! 不一会,她又恍然想到了什么,夸张的抬起戴满护甲的手掩唇笑了下。 “惢心,你说咱们刚刚碰到郎大人,会不会是皇上特意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叫本宫知晓这一夫一妻!” 惢心更茫然了,心想皇上会特意安排这种事吗? 听上去就很离谱的样子! 且刚刚她们就站在偏殿门口,皇上也没投来一个视线啊! “主儿,奴婢不知。” 如懿用恍然大悟的眼神斜睨了她一眼,在心中默默原谅了惢心的愚笨! 反正她自己说早已经认定了,郎大人肯定是皇上安排的,与她说那些话,也是在借别人之口与她互传心意! 至于偏殿门口那事,定是皇上顾及着富察家,不得已才对自己视而不见! 越想越真,她已经迫不及待去见皇上了。 急忙四处打听了一下皇上的去处,得知皇上在私库,便扶着惢心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 彼时皇上正坐在梯子上面亲手擦拭自己珍藏的花瓶,看见如懿没经过任何通报便入内,且还在下方露出一副小女儿姿态,含羞带怯的问他: “皇上,万一........臣妾是说万一啊!万一一个夫君只有一个妻子,没有任何妾室呢!” 皇上闻之只觉无语,端详宝瓶的心情都减退了大半,若非有身份束缚着,他真的很想飙脏话! “朕看你是傻了啊!怎么老想着郎世宁的闲话,皇后告诫所有人不许吵郎世宁画画,朕看就是为了防你!” 如懿嘟着嘴,并没有将话听进去,反而觉得皇上对她闹脾气也是情趣! “臣妾只是觉得,万一有一天,天下所有的男子只有妻子没有妾室,或者夫妻之间的情分已尽,女子也可以求去。” 皇上本不愿搭理她,可奈何她依旧没完没了。他就不明白了,为何眼前的如懿会和自己梦境中相差这么大。 他难道真的要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而忍受这般荒唐的如懿吗? 或许从一开始因为梦境重新宠幸她就是个错。 “唯有你钻牛角尖。” “臣妾只是在想,如若真这样的话也挺好的,人人都可以做一心人做不了就自愿分开了。” 如懿还觉自己所言所行没有任何问题,见皇上频频反驳自己的话,心中已隐隐有了不悦! 她的少年郎怎么能这样呢! 不该和她心意相通,心有灵犀吗? 她的弘历哥哥明明也想和她做一心人,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承认呢! 她一边向皇上输出自己的观点,一边撒娇嘟嘴,媚眼传送秋波! 她就不信她的弘历哥哥还不说实话! 故而早就忽略了皇上已经铁青的脸!也忽略了一旁惢心皱的要夹死苍蝇的苦瓜脸。 “如懿,你是女子,又在宫中,你得守着三纲五常,还有君臣夫妻嫡庶尊卑的道理。” “道理纲常之外也有别的可能啊!天下男女的心是相同的,皇上难道不想一生只一次的心意动只对一个人吗?” 皇上彻底被她的无理取闹给气着了,想拿瓶子摔开她的脑袋,看看她这个年岁了怎么还有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但是不行,瓶子他喜欢着呢! 砸了如懿!不值当! 但嘴上也不会再给她留脸面就是了。 “真要一夫一妻也是琅嬅和朕,乌拉那拉如懿,你只是妾,你给朕认清身份! 还有郎世宁那边是没有妾,但也会有情妇,无名无份的待遇可没你这么舒服!” 语罢,他又瞥见如懿的穿着,黑黄交织,明黄占了大半!一时间气血更加上涌,他的皇后勤勤恳恳不辞辛劳的替他管理后宫,若没有皇后在背后为他料理一切,他在前朝亦是不能全身心投入的处理国事! 就是这样一个好皇后,如懿竟还没有半点尊敬之情,穿着如此僭越的衣服四处招摇,满宫乱窜! 成何体统! 将皇后的尊容置于何地? 就这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如懿,你瞧瞧你穿的是什么东西。” “嫔妾穿的怎么了?这都是内务府送来的衣裳,嫔妾捡着自己喜欢的穿也有错吗?” 皇上此时对于她频繁顶撞圣言已经不意外了,也知道跟她生气无用,她有一套不属于正常人的思维。 只威严的瞧着她,冰冷且平静的说出: “内务府送了这僭越礼制的衣裳,朕自会罚他们。但你身为嫔妃,自该知晓宫规如何,知而范之罪加一等! 去偏殿将这身衣裳脱下来,别叫朕再瞧见你犯这等匪夷所思的错。” 语罢,如懿目光好似啐了毒,眼睛呈现倒三角的形状抬眼与皇上对视,好似对峙一般分毫不让。 皇上心道,又来了! 这如懿好歹出自乌拉那拉氏,教养规矩怎么学的这般差劲! 与梦境中的如懿不沾边就算了! 与正常人都不沾边! 他捏了捏眉心,不想再去瞧这窝火的一幕。 哪料如懿嘟着嘴,心中埋怨皇上如此不给她体面,竟因为一件衣服小题大做,她今日若是真的脱了这衣裳,日后在后宫还不知道要被富察琅嬅如何取笑! 她乌拉那拉的脸面! 她身为皇上妻子的颜面! 都要扫地不成! 如懿兀自想着,始终将自己放在皇上发妻的位置上,早就忘了自己只是一个妾,且位份还只是一个嫔,上面还有妃,贵妃! 她只知道自己越想越气,于是使了小性子,伸手拽了一把皇上的梯子便嘟着嘴离去。 皇上不防备,也没想到她会如此胆大妄为,一个趔趄险些摔下去。 要知道一国之君的龙体何其重要,如懿此举与弑君同罪! 皇上心中惊怒交加,再也不想给她留半分颜面,吩咐底下人传旨: “娴嫔藐视宫规,君前失仪,降为贵人。另罚其日日抄写宫规,其父教女无方殿前听训。” 旨意下达,最先听到信的自是葳蕤。 如今她密切观察着如懿的一举一动,发生如此大事,她绝不会错过。 只是听了此事的全过程,她无语良久! 没错!她的母语是无语! 本以为剧情都已经跳过帝后作画那一趴了,可没成想这如懿总能叫一些剧情来个回旋镖! 这谁有法! 这下好了!扎她自己身上了吧! 活该! 知道皇上是为此事处置的如懿,她就放心多了。不过此事也从侧面验证了她的觉醒丹药没出问题。 那前些日子皇上的异常到底又是为何呢! 只区区一个梦,就能左右君王意志? 听上去就很扯! 如此也只能多多观察,小心防范了。 与此同时延禧宫中,如懿已经回来了,只是相较于出去时的神采奕奕,眼下倒是目光空洞呆滞,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精气神一般。 惢心在后面追着,面上慌张之色不减! 跟在如懿身边伺候,每一天都惊心动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知道哪天如懿就给皇上来个服从性测试,甚至不昔将九族都搭进去,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便更是卑微了。 且如懿为了跟皇上置气,本奉命将僭越衣裳脱下换上别的就行,底下人也刚好送来了好几套任她挑选。 可她偏不! 只觉皇上为了给富察琅嬅做脸,便硬生生夺走她的体面。 她哪受得了这个气! 直接脱下衣裳,身着里衣走回延禧宫。 如此行为对于眼下的封建时代来说,跟裸奔也差不多了! 她身为乌拉那拉如懿,可以不要脸! 但她身为皇上的妃嫔,做出如此行为便是活生生打皇上的脸! 皇上哪里受得了一个小小妃嫔如此忤逆自己,且还丢了皇室颜面。 不多时如懿的阿玛那尔布入宫受参斥,整个乌拉那拉氏都没讨着好,被连带受责不算,更是直接将那尔布调去河工。 那尔布面对皇上的斥责恭恭敬敬,将姿态放的极低。事已至此,他别无选择只得谢皇上隆恩! 当晚,他便写了书信送进宫,如懿望着阿玛信纸上的激烈之言心中绞痛,看到最后那尔布竟还要与她断亲,直言他们家高攀不起这个女儿,往后无论她富贵荣华,还是失宠潦倒都再无瓜葛! 如懿只觉日子从未这样难过过! 为何大家都不理解她? 她的少年郎一次次不顾情意惩罚她! 如今最亲的人也要与她撇清关系!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只是想跟皇上在一起,没有旁人,只有他们二人的那般在一起。 相知相守,相伴一生。 “惢心,本宫难道真的错了吗?可是哪有女子天生爱当妾,哪有正室愿意和妾室分享自己的夫君呢! 咱们这位皇后惯会以权挟制皇上,令皇上不能说出自己的心意。本宫也只不过想着若有法子,叫天下少些怨偶也是好的。 再者,当初选福晋,若非本宫晚到了一步..........算了,想想皇后也是可怜,皇上的心中人明明是本宫,更是只当本宫是妻子,皇后只占了个名分上的空壳子,也是可怜!” 惢心懵了!这回彻底懵了! 啥?主儿说啥? 说什么玩楞呢? 皇后可怜?她也不敢念声啊! 她觉得现在属延禧宫可怜,老鼠都跑了,要不是人跑不了,大家都得卷铺盖卷连夜往外奔! “主儿,你........夜深了,要不歇息了吧!” 如懿见惢心并不理解的模样,本想解释两句,可想到是皇上将第一次留给自己这样的私密事便满脸神秘的住了嘴。 罢了,这种话,女儿家听不得! 听不得! 第33章 窝囊凌云彻 自打如懿专宠一段时间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惹怒皇上,被降了位份,这满宫上下是真没人再将她放在眼中了。 尤其是各宫妃嫔,没人将她当个人物! 只心道乌拉那拉氏怎么会养出这么蠢的孩子,且想来乌拉那拉氏的尊容就要断在这一代了!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也是时也命也! 机会给了她,她也不中用啊! 与此同时,魏嬿婉自打来到翊坤宫,先是休养了两日,最后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便开始做活。 她穿上宫女的服装,料子细腻顺滑,与往日在四执库和花草房所穿的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且照看花草的活计并不累人,她常常是浇完水便不知做什么,去帮旁人做力所能及的还常被婉拒。 待了一段时间,吃的好睡的好,脸都养胖了一些,只觉承受的那些苦都值得! 就像老天跟她开了个玩笑,告诉她: 要想遇到现在的好主子,就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愿意吗? 魏嬿婉愿意! 恰在此时,紫月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嬿婉,你去内务府领一下这个月的份例吧!我这有些走不开。” “好的紫月姐姐!” 嬿婉高高兴兴的应下,也顿感终于有事做了,屁颠屁颠的便去了。 如今宫中高位娘娘不多,只高曦月一位贵妃,除此之外便是葳蕤这个穆妃。 身为翊坤宫的人,走出去那都是昂着头的!到哪都受礼遇,宫中其他下人见到他们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嬿婉没一会到了内务府,非常顺利的取了份例。 她想,眼下的荣光都是穆妃娘娘给的啊!真没想到她有一天也能活的如此昂首挺胸! 以前她都低着头,生怕别人瞧见她再欺负她。眼下脱胎换骨,头高高抬起,步子迈的也尤为规矩,生怕一举一动给翊坤宫丢了人。 走着走着,长街上迎面走来一队侍卫模样打扮的人,她定睛瞧去,队伍的最末尾果真有凌云彻的影子。 凌云彻看到她如今大变样,心中也觉惊讶。 “嬿婉,你如今真是不一样了。” “是啊云彻哥哥,穆妃娘娘人极好,我们做下人的也轻松。等我在娘娘面前得了脸,就求娘娘也调你去个好地方当差。” 凌云彻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心情,瞧见自己心爱之人过的好本该开心,可他竟生出了一丝隐秘的自卑感。 看看自己一直都是个最底层的侍卫,挣得俸禄除了喝酒,也剩不下什么。 恐怕不久自己心爱之人就要拉她一大截了。 至于还要靠女人提拔这事,他更是本能抗拒。 “我就不用了,我现在挺好的。” “哪好啊?云彻哥哥,你难不成想一辈子只做个侍卫啊?” “侍卫怎么了?” 凌云彻只觉得自己被瞧不起了,更没想到嬿婉是这样的人,刚攀了高枝转头就来讥讽他! 故而说话也不似以往温柔。 “嬿婉,你之前在四执库做活,虽辛苦一些但到底安稳,再说宫女哪有不被打骂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你非要调去穆妃娘娘那边,我听说这些娘娘们平日总尔虞我诈,你小心一个不注意小命不保。” 魏嬿婉皱了皱眉头,听着这话甚是不舒服。 哪有咒别人小命不保的! 更何况穆妃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允许旁人说穆妃娘娘一句不好,就算是云彻哥哥也不行! “穆妃娘娘救我出苦海,她菩萨一般的心肠,若非要说尔虞我诈,那定也是别人欺负我家娘娘!” 凌云彻见自己跟她说不通,面上早有不耐,冷嘲热讽一句: “你爱听不听吧!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些娘娘心眼子八百个还多,到时候别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语罢,他快速跟上队伍,一个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恰好这时,紫月的声音传来。她是生怕嬿婉这么久还不回恐冲撞了哪位贵人,急忙出来寻一寻,哪料老远就瞧见她与一个侍卫说话。 这皇宫大内,侍卫与宫女,成何体统! 虽这种事也不少,但最起码大家都是在私底下。 嬿婉如今是翊坤宫的人,若被有心人瞧了去加以利用,损害的可是她们娘娘的利益。 如此一来,她不得不提点两句: “嬿婉,你既入了翊坤宫,便是翊坤宫的人。咱家娘娘护短,也大方。势必不会叫你再受委屈,待年满二十五出宫兴许还能攒下一笔不菲的嫁妆。 有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咱们翊坤宫呢!你可别犯傻,刚刚那侍卫若是你相好也得私下背着人,断不能给咱家娘娘招惹什么祸事。” 嬿婉垂着脑袋点点头,刚刚她没想那么多,看到云彻哥哥便想同他分享自己的喜悦,压根忘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我知道了紫月姐姐,我以后会注意的。” “行了,左右不是什么大事,我不过给你提个醒罢了!也是看你年纪小,怕你被外面的男人给骗了!” 嬿婉小鹿似的眸子望过来里面全是感激,她其实真的是一个很可爱很纯良,很知恩图报的女孩。 谁对她好,她都记得! 与原剧中杀伐果断,满肚子坏水一点都不一样。 其实话说回来,若有的选,谁不愿做良善之人呢! 可奈何命运弄人,形势逼人! 原剧中的魏嬿婉,没有那个幸运碰上葳蕤,没有人拉她出泥潭,她只能不择手段,只能利用一切为自己所用,不然便会被泥潭吞没! 一个不择手段救自己出苦海的女子,何错之有! 紫月也是同她甚有眼缘,两人一路走一路闲话,她就真的好像大姐姐一样关心她的终身大事。 “哎~你同我说说,那个男侍卫是你什么人?可是心上人?你们到哪一步了?” 嬿婉羞红了脸,支支吾吾的不知从何说起,可她眼下也确实有心事不知同谁诉说,一股脑将自己心中异样说了出来。 “紫月姐姐,我说了你可不能告诉旁人啊!其实我和他是同乡,自打入宫后他对我也很是照拂,可我娘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本想着在宫中这几年,他能多攒些功绩再不济多攒些银钱,兴许待出了宫,我娘能对他有所转变。 但他志向并不高远,我同他说起此事,他也只觉安稳度日便很好........” 紫月听罢,一时间有些哑然。 她也没经历过情爱,满心满眼只有自家主子。 在她心中,自家主子好,她便好! 她也从未想过离开自家主子,哪怕旁的宫女年满二十五都会出宫,她也不会走的。 不过她虽没有男女之情的经验,但凭这三言两语间的描述,也只觉这位男子不是个能担住事的。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胸无鸿鹄之志也不是错,但总得有些能力保全自己心爱之人吧! 先前嬿婉的处境,若非自家娘娘出手,怕是凶多吉少! 嬿婉这位心上人,难不成就那般看着,等待着奇迹的降临? 紫月心中有疑虑,怕是自己误会了人家,故而开口问道: “对了嬿婉,你先前在四执库和花草房受苦,你那位心上人可曾知晓啊?” 嬿婉眼珠左看看,右瞧瞧,满脸心虚之色,贝齿轻咬下唇,像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 “知道一些,他说宫女没有不吃苦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荒谬!这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自是不知道疼的。你啊你!就是傻蛋一个,这种事你自己想清楚吧! 娘娘能护你一时,也护不了你一世,若真如你所说,出宫后要嫁给他,到时谁都救不了你。” 紫月在前头大跨步的走着,独留嬿婉心绪复杂的亦步亦趋紧跟着。 这等插曲自是瞒不过葳蕤,她知晓了也没多言,随她去! 不论是窝囊的凌云彻,还是吸血的额娘兄弟,这都是魏嬿婉自己需要历的劫! 不真切的叫她尝到教训,经历过一番大彻大悟,她是不会回头的。 像这种升米恩斗米仇的事,葳蕤可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哪怕她好心帮了嬿婉,没准还会落得个反目成仇的下场,她何必呢! 果不其然如葳蕤所料,没几天,嬿婉的额娘就托人带信进宫,说银钱花完了,叫她再寄一些银钱出宫。 彼时嬿婉虽过的不错,可手中的钱的确都寄出去了,哪里还有别的呢! 她愁眉不展的,又是一晃几日过去,她额娘那边见还没有银钱寄出来,便谎称自己重病垂危,急需银钱治病! 魏嬿婉一下子慌了,对于亲人的担忧盖过了此事拙劣的谎言,她跪求到了葳蕤跟前,想着提前预支一部分月俸给额娘救命。 葳蕤瞧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知道这事有假但该走的流程不能少,故而开口道: “既是重病,想来光有银钱也是不够的,本宫书信一封,外头自有我赫舍里氏一族的人替你额娘请上好郎中诊治,如何?” “多谢娘娘,从今往后嬿婉这条命便是娘娘的,娘娘叫奴才做什么都行,哪怕是拼命,奴才也势必不眨一下眼。” 葳蕤叫了起,也的确同情她有这样拉胯的亲人。 但她也不是圣母,只帮这一次! 若这次过后,嬿婉还是看不清执迷不悟,那往后不论吉凶便都是她自找的了。 她的任务虽是叫大家都有个好的结局,但俗话说,天只助自助者,佛只渡自渡者,若久不开窍,那即便吃苦也是活该! 第34章 吃得苦中苦,伺候人上人 一转眼阿箬也怀胎四月了,在此期间金玉妍也有了孕,满宫上下喜气一片。 葳蕤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两人那边转转,私底下的暗哨也都时时刻刻盯着。 生怕这朱砂局也像个回旋镖一样,峰回路转打个措手不及! 可不知是不是原剧情太过强大的原因,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躲过了白蕊姬有孕,却没躲过阿箬喜食鱼虾。 据说这还是她以前听旁人提过的,吃鱼能补脑子,想着多吃一些定能生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阿箬不拘自己生儿生女,左右男女她都喜欢,她如今性子恬静与世无争的,只想着平安生下这个孩子日后也就有了依靠和慰藉。 不过可能是如懿愚蠢且做作的形象给她造成了强烈的心理阴影,她对于孩子的聪明有些天生的执着! 葳蕤得知这一消息后,长舒一口浊气。只想说她多虑了,像如懿那种世间少有的极品,估计也得百年才能出一个! 更何况就她那经济跟不上品味,长相跟不上审美的技能,别人勤学苦练也不一定能弯道超车! 再说还有她呢! 她就守在这,懿症来一次她打一次! 请叫她雷锋吧! 没办法,谁叫这是她的活儿呢! 吃的苦中苦!伺候人上人吧! 不过除了日常发癫外,葳蕤倒还没忘正事,对于阿箬吃鱼虾这事,心中隐隐飘起不好的预感来。 只不过一直盯着金玉妍那处动静的人来回禀,嘉贵人一直很老实,自打怀上以后便鲜少出去走动,就连身边的婢女外出也都只为一些寻常琐事! 怎么看都不像是要下手的样子。 且侍候鱼虾的那处也有人日日盯着,若有人动手脚定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照过,葳蕤也在紧张与担忧中日日提着一颗心。 之所以这样,也是因为这朱砂局若真的发生,它并不像其他事有缓冲转圜的余地,真被孕妇吃进去,对胎儿多多少少都会有影响! 不论吃多吃少,伤害无法逆转! 就算她有子系统的丹药加持,也没有一种可以重塑根骨的,不然她先给自己来上一百颗。 直接原地升仙算了,还伺候啥皇上啊! 不过说归说,她到底是忧心不已,在翊坤宫也待不下去,带着紫月便去了咸福宫。 就这劳碌命,快赶上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悟空。 都是天空一声巨响,牛马闪亮登场! 谁也别笑谁! 一点都不好笑! 如今阿箬在咸福宫住着,她过去看望自是该先去主位娘娘那里溜一圈,主打就是一个面面俱到! 她先去找高曦月闲聊了一会,经过这些时日的调养,高曦月的身子已经彻底痊愈,眼下气色红润,身子也丰盈了一些。 葳蕤不禁打趣两句,没成想高曦月竟还真的因为身材发着愁。 “以前身体不好,吃东西并不长胖。可如今你看我这腰,才几日没管住嘴罢了!就粗了一圈呢!原来健康身子也有烦恼!” 葳蕤哑然失笑,不禁想到在现代时也是这般。 一生都要减肥的女人! “姐姐,你如今身子好了比什么都强,左右你又不胖,丰盈一些才更有韵味啊!” “就你嘴甜!” 高曦月也是笑的开怀,只是没笑两声她便好似想到了什么,素手抚摸上自己的肚子,眼中也流露出期许的眼神来。 “以前我从不敢肖想自己能像正常人那般怀孕生子,如今倒是想的紧。 也不怕妹妹笑话,我入府早,年岁也比你们大上一些,若趁着现在年轻不能生个孩子,以后恐更没希望。” “姐姐宽心,这事急不来。再说你如今身子大好,有的是机会怀孩子。” 葳蕤对此也毫无经验啊! 且她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先前只打算着不得不生的时候再生,听上去有些自私可她的确是这般想的。 可能她还没准备好做一个母亲吧! 这种事太伟大,她或许需要很强大的心理准备才行! 眼下就只想好好完成任务,然后逍遥自在,和进忠把日子过好比啥都强! 与高曦月闲话完,她便转头去了偏殿。 阿箬如今住的这处可比当初海兰好的多,屋子宽敞明亮,摆设也一应俱全,甚至不乏两件亮人的好物件。 可见她讨高曦月开心的本事倒是比海兰更胜一筹! 葳蕤只粗略瞧了一眼便见到了阿箬,她上来便要给自己行礼,还好自己手疾眼快扶的及时。 “慎常在,你怀着孩子,不必多礼!” 葳蕤虽这般说,可阿箬不是不懂规矩的人。 更何况葳蕤是她的救命恩人,当初慎刑司那一遭,若没有葳蕤的银钱,她和惢心都得落下大病根! “穆妃娘娘,您宽仁,但嫔妾不能不知好歹!眼下嫔妾肚子不大,这礼还是行的了的!” “你是懂规矩的,本宫都知道。这也没有旁人,就不必在意这些虚礼了。” 葳蕤霸道的截断她的话,抬眼望向桌椅那边,上面放着各色的丝线。醒目处还有一再小巧不过的帽子矗立着,直接萌的葳蕤心肝乱颤! “呀~你在绣小孩子的衣裳吗?” 阿箬一提到孩子,面上的笑又加深两分,手上轻柔的抚摸孩子,每一下都承载着母亲最深厚的爱意。 这份爱意给阿箬镀上一层光辉,直叫葳蕤都看的呆了! “小孩子长得快,嫔妾想着现在多做一些,待到日后要用时也不必太过抓瞎。” “说的是,本宫也听说小孩子就是一天一个样子。正好,本宫那边还有几匹上好的料子,待让太医验了后你再用。” 阿箬感激,只觉穆妃娘娘做事太过周到,她嘴唇嗫嚅,想说根本不用找太医去验的,就算旁人信不过,她还能信不过自己的救命恩人吗? 葳蕤看出她的复杂情绪,直言道: “你不必多想,孩子为重!在他还没瓜熟蒂落之前,无论多小心都是应该的。且你也要自己小心,不止本宫送来的东西要一一验过,旁人的也要仔细。 还有平日的吃食,都要好好验过毒再吃!你肚子里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虽咱们大清不讲究这个说法,但就怕有心之人错了主意!” 阿箬点点头,对此她都小心记下,且一直以来她也都是这般做的。 这个孩子是她的命,无论如何她都会保住这个孩子。 谁要是敢冲着她孩子来,她就算拼了命也要同那人同归于尽! 俗话说,为母则刚! 无论动物还是人类,无论千百年前还是千百年后,这一点始终如一! 在阿箬这逗留了没一会,她便离开了。 看过了阿箬,自是也要去瞧一瞧金玉妍。 她可是端水大师,一碗水端的平平的! 且在她帮过金玉妍那次后,金玉妍对她的情感便有些奇怪,有一阵子日日都要与她见面说上好一会的话来拉近关系。 对此葳蕤只能说是甜蜜的负担! 被美女贴贴固然好,可被美女用一双秋水含波的眸子望着时,她都怕自己弯了! 幸好她意志坚定! 不然真在后宫来个男女通吃! 后宫头条她都想好了: 嫔妾要告发穆妃和嘉贵人私通,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听上去就很小众! 而且皇上指定第一个砍了她! 胡思乱想着便也到了启祥宫,彼时金玉妍正在小憩,她倒是来的不巧。 本想着改天再来,可哪料她与丽心说话的声音吵醒了金玉妍,便听一声呼唤自里间传来。 丽心急忙进去,扶着自家主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起身便又转去一旁倒水。 金玉妍瞧见葳蕤来了,立马绽放起笑颜来,相对于阿箬规矩的行礼,她只是作怪的娇嗔一句: “娘娘来了,原谅嫔妾眼下未梳妆,是不是相较平日里的好颜色差了两分?” “多虑了,满宫上下属你最美!” “可嫔妾觉得娘娘才最拔尖,在娘娘面前,嫔妾甘当绿叶!” 葳蕤嗤笑,心道又来了又来了! 气氛逐渐不正常了! 这种怪异的感觉真是虽迟但到! 一定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 或者她该穿皇上的! 可惜了不是! “别贫嘴了,这满宫的姐妹各有各的美。本宫今日是来看看你和肚中的孩子,瞧见你状态不错便放心了。” “是,嫔妾自打怀胎来,除了嗜睡倒是没孕吐,想来这孩子也是个会心疼人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这怀孩子本宫没有经验,只能给你们精神上的支持。” 金玉妍听罢,还以为葳蕤是在遗憾自己不能怀一个孩子,刚想安慰两句便注意到了“你们”二字! 为何是“你们?” 还有谁? 是了,这满宫上下除了她便是那个叫阿箬的还怀着孕了。 区区一个婢女出身! 也配和她比! “娘娘莫不是刚刚也去看了慎常在?” “是,她如今已经显怀,本宫也不便多留,瞧了一眼便回来了。” 不知是不是孕期情绪不稳定的缘故,金玉妍竟生起气来。 “还以为娘娘的心意只对嫔妾一人呢!没想到满宫都有!” 葳蕤尬笑,心道怀孕的女人不能惹! 只玩笑的打岔道: “就你这醋味,对着皇上使可比对着本宫有用的多!” “皇上日理万机,鲜少能来后宫一趟。娘娘不同,娘娘是嫔妾在宫中唯一信任之人,自不是旁人可比的,也断不想同旁人分享。” “好了,本宫前些日子得了棵一人高的红珊瑚,待太医验过对胎儿无碍后给你送来,随你处置!打了砸了做摆件,随你开心可以了吧!” 葳蕤哄人只秉持着送送送,买买买的原则! 相信没有女人能拒绝! 果不其然,金玉妍也不例外。 随后她又嘱咐了两句需要注意的点,硬是将吃穿住行都考虑到了,金玉妍一一应答。 不过对于金玉妍,她是放心的! 原剧中这位要不是被羊肉串世子迷了眼,杀到大结局不成问题! 论心机手段,绝对是出类拔萃! 保个孩子定不成问题! 葳蕤只阿弥陀佛她别去害别人的孩子就行! (哈喽哈喽家人,我想求一些书评可以吗?目前只有一条哎,求求了~) 第35章 又温暖后宫了亲?! 经过一段时间的揪心提防,小心应对,葳蕤觉得这朱砂局应该是不会发生了! 毕竟如今是阿箬怀孕,又不是白蕊姬,剧情真的发生了改变也不是没可能! 可就在葳蕤刚放松下心情没多久,底下便有人来报说侍候鱼虾的那位奴才有异样,不仅接触了如懿,还收了对方的钱财! 哎呀! 谁懂葳蕤当时的心情! 她人都麻了! 天是蓝的,海是深的,如懿干的事没一件叫她省心的。 这如懿绝对扫把星转世,直接撞亖撞亖,从根源解决问题得了! 葳蕤骂骂咧咧,面对如懿的作妖行为总有一种后宫斗争好不容易坐上了皇后之位,结果皇上噶了叫她陪葬的无力感! 但抱怨归抱怨,该干的事还是得干,该管的还是得管。 “紫月,派人去查一查那个奴才的底细,家中是否还有其他亲人,近期还接触过什么人,与如懿又说了什么,事无巨细要快!” 紫月领命,瞧着自家娘娘为了其他两位娘娘如此操劳,她尤为心疼。 她家娘娘永远都是这般良善啊! “娘娘辛苦,可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这两日您操劳太多,下面有奴婢盯着,生不了乱,娘娘也好好休息休息。” “娘娘不辛苦,娘娘命苦! 这如懿真是润土买瓜,到处找猹!她消停一阵能亖啊!得亏她不辞辛苦夜以继日的找事,成功拿下了一套房——本宫的破防!” 紫月没太听懂自家娘娘说的话,好些陌生词汇,不过想来她家娘娘学识渊博,会些旁人不懂的也很正常。 倒是这娴贵人也真是的,从妃位被一降再降,如今成了小小贵人还不消停,平白叫自家娘娘受这么多操劳,可真是祸害遗千年! 不久,调查便有了结果。 因着阿箬爱吃鱼虾,每日用膳桌上不是全鱼宴,就至少要有一两道鱼虾。 长此以往御膳房专门拨出一个人来侍候阿箬所吃鱼虾,这小贵子便是这个人。 说起来小贵子还有一个哥哥在四执库当差,那边的活计累人常被磋磨,这些嬿婉也经历过,所以葳蕤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可好巧不巧,他哥哥近日来生了病,病的好像还挺重的。 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尤其是最低等的下人根本叫不来太医,手中积蓄也并不够支撑开上几服药。 就这样,小贵子的哥哥渐渐病入膏肓,眼瞧着就要撒手去了。 他痛心不已便在池塘边上小声哭泣,哭他苦命的哥哥,也哭身为奴才卑贱的命运。 而这一幕恰巧被如懿捕捉到,葳蕤都不用想就知道她肯定又要温暖后宫了。 果不其然,如懿在了解情况后,给了他二十两银子又吩咐惢心请了个太医去医治。 不知惢心是不是学精了,这次她并没有请江与彬,只是依照如懿的吩咐叫了位当值的太医便罢。 不过说来也是,当初惢心和阿箬为如懿进慎刑司伤成那样,如懿都没掏一块银子。 如今路遇个小奴才,二十两便撒出去,这叫惢心如何能够心无怨言! 那二十两银子好似巴掌一般,将惢心打醒! 告诉她,这便是她效忠的好主子! 她豁出半条命的付出,还比不过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紫月将底下人呈上来的消息讲到这,至于剩下需要深扒的消息还得等上一等。 “主儿,你说这娴贵人当真只是好心吗?” “她的好心,有时比催命符还管用啊!” 紫月听罢打了个哆嗦,心道确实! 她对谁好,谁就倒霉! 轻则受苦受难,重则小命不保! 不过这倒是启发了紫月,她好似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翻箱倒柜的寻摸出一串菩提珠串来。 “主儿,这还是进宫前夫人吩咐带着的,这手钏日日被夫人供奉在佛堂里,定能趋吉避凶!那个娴贵人.......晦气!咱们不能不防!” 葳蕤只觉有些好笑,并没有去戴,如今自己手上有一个镯子便够了,戴太多了她反倒不自在。 翌日,底下人来报安插在附近监视的那个小太监莫名其妙溺死了。 葳蕤听后心脏猛缩一瞬,只觉这件事绝不寻常,更有一种复杂情绪积郁心中。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紫月,好好埋葬尸身,另外给他在宫外的家人多送些银两过去。” “那.......主儿,咱们可还要再派人去盯着?” “本宫记得,溺死的这个小福子就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是,他进宫前在杂耍班子待过,有些灵巧劲在身上,所以奴婢才选了他过去盯着。” 人算不如天算! “如懿背后还有推手,本宫早该料到的,以如懿那个脑子不可能成事,这其中定有他人做局,是本宫大意了,白白害了一条人命!” “主儿,您别多想,要怪也是怪背后之人歹毒非常,主儿只是想救人,何错之有!” 葳蕤只觉自己被厚重的封建气息所笼罩,这网密不透风,一点点剥夺她呼吸的权利。 恰在此时,另一消息传来。 太后病重,需要侍疾。 且已经有嬷嬷候在翊坤宫院中。 这来人候着,说的好听是重视她,说的不好听便是来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太后的病到底是虚病还是实病,大家心中门清。自打皇上登上皇位,太后便总想着揽一部分权柄在自己手中。 后还安插了白蕊姬,陆沐萍二人,只可惜两人并不受宠,这一步棋算是废了。 如今传来病重的消息,还到了需要侍疾的地步,想想就觉蹊跷。 但到底是太后身边的人,葳蕤倒还算恭敬的应对。 “怎还劳嬷嬷跑这一趟,太后病重,我等做妃嫔的自是要去床前尽孝的。” “太后知晓娘娘的孝心,只是如今皇后娘娘管理后宫分身乏术,贵妃身子骨又不好,这侍疾就从娘娘这开始,您没意见吧!” 葳蕤冷笑,还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一个做奴婢的也敢同她这么讲话! 果然大人物身边的狗都尊贵一些。 “嬷嬷说笑了,本宫担心太后娘娘病情,只有忧虑不安,怎么会有意见!” 她说这话时,威压并没收着,背靠赫舍里氏即便太后也不敢怎么样她,更何况只是一只狐假虎威的狗罢了! 只是如此一来,真相浮出水面。 不必多想,想要谋害阿箬肚中孩子的人便是太后了! 只是她都是太后了,这么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难道只是为了引起后宫不宁?从中薅取权柄? 那可是一条生命!难不成这太后就这么百无禁忌吗? “穆妃娘娘,太后还等着,咱们就别耽搁了。” “好。” 如今敌人是太后,唯一能与其对抗的便是皇上,但如何叫皇上在无所察觉中悄无声息入局是个高难度的活儿。 毕竟自古君王都是多疑的,若直接叫皇上知晓了她在暗处埋钉子,即便是善意的举动,也无异于在他的雷区上蹦迪。 去往慈宁宫的路上,葳蕤想了很多。 待到了地方,见到太后倚靠在榻上,面色红润,并无病色,葳蕤也没露出什么别的神情,只再规矩不过的行了礼。 不过太后好似有意晾着她,半天不叫起。 直到她膝盖蹲的都有些麻木了,太后才轻睨了她一眼,吧嗒一口手中的大烟,慵懒又带着威压说道: “穆妃,都说你是满宫中最良善不过的人儿,可哀家却不觉得!良善之人无法在短短时间内坐上妃位。” “嫔妾惶恐,听不懂太后娘娘所言。” 太后见她一副冷静平和的模样,便心中不舒服。这般又有底气,又运筹帷幄的样子像极了华妃,她年轻时的死对头! 且两人都住翊坤宫,真是巧得很啊! “那哀家就说些你能听得懂的,你赫舍里家为你在宫中埋了不少眼线吧! 这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你赫舍里家势大不假,可若哀家将此事告知皇上,你说皇上会如何?” 葳蕤没去顾及这番暗藏威胁的话语,威胁嘛!谁不会啊! 若真论起来她也没在怕的! 太后可是有两个女儿这一大弱点呢! 虽说以此作为要挟不道德,但事关自己和家族的安危利益,别说不道德,就是缺德她也得说! “嫔妾有一事不明,太后娘娘已经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了,为何还不愿安心度过余生,像您这个年纪,儿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不是很好吗?” “放肆!这里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妃嫔来教训哀家。” “太后娘娘息怒,嫔妾还没说完。嫔妾虽不解,但左思右想后总算得出了结论。 太后娘娘膝下有两女,恒娖公主嫁入准噶尔,隔着万水千山,要想见一面太过艰难。 眼下恒缇公主却还未议亲,太后娘娘是想手中握着些权利,在恒缇公主的婚事上也能有些话语权,嫔妾猜的对吗?” 一番话确实大逆不道,让太后气急的同时也不禁叫她深思。 赫舍里氏家族势大,若真的对穆妃出了手,势必结仇! “你在威胁哀家?” “非也!嫔妾只是说话心直口快一些,但心却是好的。 嫔妾以为,我大清公主个个尊贵,绝非周遭蛮子可以肖想的,公主要嫁也该嫁给尊贵且值得的人。 这一点嫔妾可代表赫舍里家向太后保证,若来日公主议亲,我们定竭力留公主在京。” (哈喽哈喽家人,我想求一些书评可以吗?目前只有一条哎,求求了~) 第36章 朱砂局 葳蕤的话无疑叫太后彻底愣在了当场,心动吗?当然心动! 那可是赫舍里氏的帮扶,若真能得到此助力,那她的恒媞在很大几率上能留在京城! 但她也是有疑虑的,心中将千般计较思索了良久,又审视了一番葳蕤,才在静谧的当下开了口: “你确定自己能代表的了赫舍里氏一族?” “我父兄在族中总有几分话语权,况且此事不杀人不放火,若操作得宜还能保大清尊容,扬大清威名,我相信不止赫舍里氏会如此做,只要心中仍有热血的儿郎都会助上一臂之力!” 太后久在后宫,对于前朝之事虽说知晓一些,可到底知晓片面。 且依照她对皇上的了解,皇上惯是个喜欢享乐骨头软的家伙,就这样一个塌了脊梁的君王,又如何能撑起大清这片天呢! 也正因如此,她才敢频繁试探,试图揽一部分权柄在手中。 虽说皇上曾以雷霆手段将她软禁在慈宁宫中,可太后只当这是个例外,毕竟一个人的秉性早已定型,很难改变! “只怕如今的朝堂,再无铁血男儿了!即便有,又能占到几成,不还是抵不过皇上的一句话吗?” 太后话中满是消极,若葳蕤知道太后所想也必会理解! 毕竟太后不知觉醒丹药一事,也不知皇上已经从内里发生了转变,更不知皇上如今正研究着如何远渡重洋去学习最新技术和文明! 她只是站在一个深宫老人的角度去看待问题,站在母亲的角度替自己女儿谋划! 哪怕在这其中也掺杂着对于权利的渴望,可终究是慈母之心占了大半! “太后娘娘明鉴,后宫不得干政,但嫔妾觉得皇上是位名君。嫔妾也自知太后娘娘的忧虑,您不如将答案交给时间,在看看! 但嫔妾所承诺之事,永远作数!真到了那一天,定尽全力!” 葳蕤有着上帝视角,自知这些公主的命从来不由自己做主,且恒娖和璟瑟到底实惨! 恒娖被迫嫁给杀夫仇人,还怀了仇人的孩子,这本就是非常屈辱之事! 至于璟瑟虽后来回了京,可到底也因和亲吃了番苦头,生孩子时又差点没命,夫君待她也不好......... 身为公主,受天下供养! 她们总有摆脱不掉的枷锁和受尽摆布的命运。 历朝历代如此,好像也没人记住她们的姓名! 一直以来,她们的牺牲在天下人眼中好似都是应该的。 若没心肝的兴许还会说上一句:“谁叫她们是公主呢!” 同为女子,葳蕤最能体会女子的不易和苦楚。 且她在未穿越时,这些公主悲惨的一生就只是短短几行字,裹挟着历史厚重的气息,直叫人顿感压抑无力! 如今她穿了,她真真切切来到了这个封建王朝,她要去救她们! 跨越时空,用尽毕生所学去救她们! 总要一博,无论付出什么,她赫舍里葳蕤定将胜天半子! 不过若非要和亲也行,让如懿去,她合适! 没准以她这邪门体质,不出个三五年,给人家克绝户了也说不准! 至于叫其他公主去受苦?不好意思,婉拒了哈! 回过头来,思绪卡了头,重新对上太后那双浑浊的眸子。 而在她胡思乱想的这段时间里,太后也在瞧着她出神。 不知是不是老眼昏花了,她总觉得自己看到了葳蕤身上散发着淡淡光晕,叫人无端踏实许多。 “你如此帮哀家,有什么条件?” “确有一事请太后娘娘抬抬手!” “哦?说来听听!” 葳蕤也不绕圈子,对于太后这种宫斗冠军来说,想必也早就知道了她的所求。 “嫔妾与慎常在和嘉贵人交好,她们如今怀了孩子,嫔妾定是要尽一份力,好好保住她们这一胎的。” 太后抽大烟的动作顿住,虽早有猜测,可真从她口中听到的那一瞬间还是有些不解。 “难道,你自己不能生吗?” “太后娘娘何出此言?” “呵~你若不是自己不能生,想要抱养一个,那哀家倒是想不出你为何要干这费力不讨好的事! 毕竟,你所做的一切,她们也不知道!况且,一个常在,一个贵人,还不值得你费心拉拢吧!” 对此葳蕤只是笑笑,她很早之前就说过。起先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可真的一步步走过来,她是真的想要给大家一个美好结局的! 哪怕没人知道,哪怕没人记得她! 可那又怎么样呢! 日后每个人脸上洋溢的笑脸,都是她努力过的证明! “趋利避害确实是人之本性,但本性之外亦有人情!” 太后不语,许是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但到底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相反还给出了承诺。 作为交换,她不会再对阿箬和金玉妍的孩子出手,但赫舍里氏也不能忘了日后全力保恒媞在京! 交易达成,葳蕤也离开了慈宁宫! 太后望着那道单薄的背影远去,闭了闭眼,心道自己果真老了,如今是年轻人的天下,等心中大石放下,她或许真的该养老了! “穆妃!或许她该生个男儿身的........罢了!哀家做的这些事也总要有个替罪羊才好,她既不喜欢那个如懿,那哀家就助她这一回,但愿她别叫哀家失望!” 往后几日,太后倒真的装成了一副生病的模样,传唤了数次太医,更是叫其他妃嫔也轮流侍疾了一圈! 如此一来,葳蕤夹在里面,倒是不再惹眼了。 且身为太后,既立下承诺,自是有分量的。葳蕤心中有了底,可也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这日,她正在研习诗词,恰好读到: “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 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 世上之事,从来没有一蹴而就的。她也忽的释然许多,在磨炼心性这一事上到底不能心急! 本是一片静好,哪料一个小宫女匆匆跑来奉皇后之命召集各位妃嫔娘娘长春宫议事! 如此一幕在各宫上演,众人都一头雾水,匆匆收拾了一番便紧着长春宫去了。 待到了地方,众人见皇上也在,就连养病的太后都惊动了。 不由得绷紧心神,一时间都好奇是何等大事,竟然如此着急且还同时劳动了紫禁城中最有权势的三人。 这么大的排场! 不是大喜便是大悲! 看着帝后和太后三人严肃的面容,想来是大悲了! 葳蕤望向到齐的人群,如懿今日一身灰粉色衣衫,旗头上垂着豆绿流苏。 一身灰扑扑的打扮扬短避长,显得更加老气了些。偏她搭配了一对艳红色耳坠子,口脂也是芭比粉,如此繁复的颜色堆叠下,不伦不类! 倏地,皇后威严的声音响起,拉回了众人的思绪。 “今日将大家都叫过来只为一事,有人在御膳房所需鱼虾中动了手脚,幸好在其下毒时被逮了个正着,不至于酿成大错! 可若此人没被抓到,这些鱼虾将会送到慎常在那里,后果可想而知!对皇嗣下手乃是牵连九族的重罪,到底是谁做的自己站出来! 莫一错再错,连回头的机会都没了!” 语罢,阿箬小心扶着自己的肚子,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现,这是一种防御姿态。 其实这件事本身就是她自己捅出去的,起因还是自己婢女去御膳房传膳食时,恰巧多留意了一眼。 只见那些未做蒸煮的鱼虾散发着不寻常的腥味,而她这个婢女未入宫时,家乡靠海,对于这些海里的东西并不陌生! 心中有着疑虑,只觉这腥味不该这么重才对,生怕御膳房这群奴才给她家主子吃不新鲜的东西。 于是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抓起一条鱼就剁了下去,翻了内脏又翻了鱼肉,果真瞧见那肉质呈现出不正常的红色! 她心道有鬼,这已经不是新鲜不新鲜的问题了,便一刻不敢耽搁的回禀了自家娘娘。 阿箬在知道这事后,心中惊惧交加,生怕自己已经中招,传了太医确定自己没事,直感慨老天有眼,庇佑她的孩子! 随后心中怒意升起,可她在宫中并没有可用之人,就算是想找到这个背后凶手也是妄想。 于是她直接将此事禀了皇上,虽是笨法子却最有用。 皇上听闻也是极为重视这个孩子,更是对于阿箬如此依赖自己生了怜惜之情! 派人下去查验,又经过几天蹲守果真抓到了下毒之人。 这才有了如今一幕! 只是在座各位都没有心理准备,一时间听闻此事都惊诧不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颇有些背脊发凉的感觉! 任谁都想不到这个人会是谁? 平常朝夕相处的姐妹们,谁会下此毒手呢? 就在大家都陷入猜测时,皇上开口了,先是目光如炬的扫视一圈,随后将视线落到如懿身上,冰冷的开口: “朕绝不允许自己后宫之中有如此狠毒之人,如懿!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第37章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如懿二字被皇上咬的极重,几乎是被厉声大喝出来的,任谁都能看出皇上这是气急了! 只见原本略带着些疲懒昏沉的如懿,一下子被惊到,身子不受控制的抖动了一下,脸部表情也扭曲了一瞬。 她许是被吼懵了,懵懂的大眼就这般盯着皇上,一眨一眨的,愣是没了下文! 皇上也是受够了她这副样子,明知她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只觉自己就多余问这一嘴! 深吸一口气,将进忠传了进来。 进忠如今隐隐有皇上跟前第一人的架势,且他办事周密懂分寸,皇上是极为信任他的。 此事便是他去办的。 只见他恭恭敬敬的进殿,与他一起的还有御膳房的总管,和一个受尽拷打的小太监! “给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请安!奴才奉命调查鱼虾下毒一事,抓到了这胆大包天的逆奴,只是这小贵子口很紧,一番拷问下去一个字都没说。 但奴才顺着他查到了一些别的东西,还请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过目。” 一张记录详实的纸张,很快就在三人手中传了一圈。 至于上面的内容嘛! 无疑是他的家中情况和近日来的言行举止,接触过什么人皆是被调查的事无巨细。 皇上严肃着脸,死死盯着仍旧木讷懵懂的如懿。 她就是这般,无论发生什么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哪怕事态蔓延到自己身上,也依旧超脱物外,清高不坠凡尘! 这等表现,若是真的仙子便罢! 可她是人,生活在俗世中,却不通世俗,处处都要与旁人不同,反倒失了本真! “如懿,跪下!” 如懿从座位上起身,护甲高高翘起,小心着不叫护甲剐蹭到衣衫,那不紧不慢的动作更叫皇上更加动怒两分! “朕再问你一遍,你有没有害慎常在的孩子?” “嫔妾没做过的事,嫔妾不知道要说什么!” “近日来,只有你接触过小贵子,且还给了他银两!内务府的记档中也唯有你取了大量朱砂,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如懿被一句句指责的话语冲击的没了反应! 她的少年郎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她如此不体面。 她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认? 且她们心意相通,他又怎么不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 就算退一万步讲,此事真的是她做的,他的少年郎又怎么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责怪她? 难道不应该帮着她遮掩吗? 毕竟阿箬本就是攀附皇恩,魅惑君上才有了孩子,这样一个贱种生出来有什么好的! 皇上就不怕拉低皇室血统吗? 她胡思乱想一通,已经顾不上自己的所思所想是否太过恶毒! 她只知道,阿箬要害她! 那个背主的东西,夺走了皇上还不够,如今竟还要来害她! “皇上,嫔妾没有做过,但你若非要这般觉得,那嫔妾百口莫辩!” 皇后也麻了,问来问去没有一句有用的。 瞧着皇上渐渐不愉的神色,她也只得替皇上接着问,毕竟是潜邸出来的旧人,是对是错,总不能被冤枉了去。 如此一来,富察琅嬅的格局就大多了! 不愧为一国之后! “娴贵人,你说你没有谋害慎常在肚中的孩子,那么你向内务府取用大量朱砂有作何解释?” 如懿的脸一瞬间拉下,只觉皇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强调“贵人”这两个字就是存心为了叫她难堪! 呵~是在冷嘲热讽她如今只是个贵人吗? 可那还不是被别人害的! 焉知里面没有她富察琅嬅的手笔! 如懿久久不答,皇上直接怒了。 这么长时间来,他也看出来了,如懿瞧不上皇后,还总想着找茬给皇后难堪! 她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她也配! “如懿,皇后在问你话!你傻了吗?” “皇上,嫔妾取用朱砂是为了作画,你知道的嫔妾最爱红梅,难道这也是错了吗?” 皇上也没惯着她,直接截断了她的理直气壮。 “你不是最爱绿梅吗?怎么又红梅了!是为让朱砂有个合理的出处才改的吗?” 如懿也怒了,她死死捏着护甲! 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践踏她的体面! “梅花高洁,嫔妾都爱,这有什么问题吗?” 见到如懿如此理直气壮没有丝毫悔意的模样,阿箬再也忍不住。这个道貌岸然的蛇蝎女人,谋害自己孩子未遂,如今竟还能如此嚣张! 她抱着肚子“扑通”就跪到了地上,哭的泣不成声,一双破碎的眸子怔怔望着皇上。 “皇上,您给嫔妾做主啊!嫔妾苦命的孩子........嫔妾自知从最初承宠以来,娴贵人便对嫔妾怀恨在心,可她如何对嫔妾都不要紧,嫔妾的孩子是无辜的啊!” 眼泪扑簌簌的掉落,皇上心中也不是滋味! 今日他是肯定要给阿箬一个交代的,若说之前宠幸阿箬有着些许置气,甚至是不以为意。 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验证,他也摸清了,阿箬就是个柔顺性子,不争不抢的自有一番韵味在! 反观如懿就太不像话了! “好了,你快起来,将眼泪好好擦一擦!孕妇不宜情绪激动,你得顾着孩子,此事朕自会为你做主!” 如懿听罢,心中酸楚更甚! 她如刀的眼神射出,斜睨着阿箬,恨不得要将这个勾引她夫君的狐媚子撕碎! 果然是好计谋! 好手段! “阿箬,你真是好算计,为了陷害本宫,不惜以孩子设局!” 冷冰冰的话语差点将阿箬气撅过去,她辛苦怀胎,最是看重这个孩子,如懿竟如此污蔑她! “皇上——” 阿箬的情绪已经太过激动,嘴唇抖动,气的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眼瞧着不好,此处又离葳蕤极近,她便也很快的跪倒在殿中,一边扶着阿箬,一边帮她说话道: “娴贵人从未做过生身母亲,想来不懂一个孩子对于母亲来说有多重要。 皇上,绝不能听娴贵人如此泼脏水。 嫔妾还记得上次去瞧慎常在时,她挺着肚子还要亲力亲为去绣小孩子的衣衫,为母之心任谁都觉动容。 这样一位母亲,不可能做出利用自己腹中孩子的事!” 这皇上倒是认同,阿箬有多看中这一胎,他也看在眼中。 且葳蕤一番话,又叫他间接想到了自己,他生身母亲不受宠,小时候没有母亲疼爱,一直很羡慕那些有母亲庇佑的孩子。 所以此时的心更加偏向了阿箬这边! “如懿,朕已经不想听你说话了。进忠,将小贵子带上来,朕要亲自问话!” 进忠一把拽起地上宛若死了一样的小贵子,硬是这么拖到了殿中央。 此时这人身上满是血迹,但慎刑司的人到底有分寸,没叫人死了,也留了给他说话的力气! “朕问你,给慎常在饮食中下朱砂,到底是受何人指使?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回皇上,这都是奴才自己个儿的主意,无人指使!” 皇上都气笑了,瞧着底下丝毫不将他威严放在眼中的奴才,冰冷的吐出: “如此不识好歹!谋害皇嗣,欺君罔上,诛九族吧!朕听说你还有一个哥哥在四执库当差,进忠将人一并带过来,赐凌迟之刑!” 一瞬间,满殿上下无一人吭声,寂静的连呼吸都是夹着的。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果真不是闹着玩的! 良久,小贵子才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砰砰砰”的磕起头来,重重的撞击声一下下落入众人的心,只是这时已经无人敢看了! “皇上饶命!奴才的哥哥是无辜的!奴才招,奴才什么都招,求皇上开恩,饶无辜的人一命吧!” “哦?又想说了?可朕却不想听了!这天下之事,只要是朕想知道的,即便你死了,也自有旁的法子去查。” 小贵子被侍卫强拉起来,手指扣在地面,哩哩啦啦的拖出一道血痕! “是娴贵人,是娴贵人!她指使奴才这么做的!奴才哥哥病重,急需银钱救命,奴才也是没办法啊!” 皇上摆摆手,侍卫退下。 小贵子感觉不到拖他的阻力后,拼尽全部力气爬了回来,很快就将此事交代的一干二净。 “是娴贵人记恨慎常在背主一事,想着给慎常在一些教训,可慎常在又偏偏有了身孕,娴贵人便更加嫉妒,觉得慎常在不配给皇上生孩子。这才指使了奴才这么做! 皇上明鉴啊!奴才的哥哥是无辜的,且娴贵人自打救了奴才的哥哥,便总以哥哥作为要挟,奴才若是不做,哥哥的命必定不保!” 如懿彻底痴呆了,她努努嘴,嘟着唇瞧着眼前之人指认自己,没有任何动作,就这般呆呆的看着! 这时躺在葳蕤怀中的阿箬总算缓过来了一些,用尽全身力气抽向如懿。 她这一下积攒了所有的怨气和委屈,直打的如懿眼冒金星,很快清晰的指头印子便挂在了脸上嘴角也噙出了血迹! “慎常在,放肆!娴贵人毕竟是贵人,你怎敢当着皇上太后和本宫的面动手!穆妃,快把慎常在带到偏殿去!” 语罢,富察琅嬅又面向皇上太后,难为道: “慎常在怀着孩子,碰上这种事情,情绪难免激动,求皇上和太后体恤她两分。” 皇上点点头,也很满意皇后的仁善。 “嗯,此事情有可原,朕不予计较!” 再次望向底下跪着的如懿,内心一团明火越燃越大,他已不想在瞧如懿这个模样。 此事若是她做的,那她罪有应得! 此事若不是她做的,那她连自保且为自己辨别的能力都没有,就只能证明她并不适合做这宫妃! 没了耐心的皇上做事雷厉风行,极快的派人搜了宫,不出所料搜到了那盒带有沉水香的朱砂。 只是出乎意料,竟还翻到了一个匪夷所思之物........ 第38章 跟了她是祖上八辈子造孽! 进忠带人搜宫来去迅捷,皇上很满意。且进忠是他自己的人,压根不存在陷害一说! 至少皇上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当进忠呈上那个被布包裹着的小盒朱砂时,连带着皇上、太后、皇后三人都齐齐闻到了浓重的沉水香味道。 宫中女子素爱熏香,但大家多以清冷甜腻的香为主,唯有如懿偏爱这略带苦味的沉水香。 彼时如懿的腿已经跪麻了,她含情脉脉的望向皇上,想着皇上看到她的眼神定能先叫她坐下休息休息,可皇上不为所动! 只严肃着一张脸看如懿在底下嘟嘴眨眼,颇有老太太抽了的既视感。 皇上自觉这一幕并不美观,秉着不折磨自己眼睛的想法,不再去看她! “进忠,你在哪找到的朱砂?” “回皇上,是在娴贵人的妆台屉子底下搜到了,藏的很隐秘。” 皇上微微点头,此时的太后却开了口: “娴贵人,宫中只有你一个人用沉水香!” 如懿噘着嘴,眼睛瞪得像铜铃,不知是不是想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可现实却是不伦不类,事与愿违。 “太后,皇上,皇后,嫔妾是真的不知道为何妆台的屉子底下会有一盒朱砂。” 皇上听罢,耐心告尽将一整盒朱砂冲着如懿摔了过去,如懿不防备,吓得花容失色,可即便躲避也还是弄脏了衣摆! 她只觉从未这么丢脸过,她的体面! 她的体面就这么没了! “如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说你取用朱砂是为作画,那为何又要将朱砂藏起来?你不是心虚是什么!” 如懿已经数不清自己一日之间被吼了多少次,受了多少责备和白眼,以及她的少年郎如此不信任自己! 这就是后宫吗? 她的少年郎登上了这个九五之尊的位置,代价却是要摒弃掉他们过往的所有情意! 不能偏颇,不能随心! 真累啊! “皇上,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嫔妾........百口莫辩!” “你百口莫辩!朕又何尝不是百思不得其解!如懿,你也是潜邸时出来的老人了,怎么会做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 如懿哑然,环视一周,很想有人能站出来帮她说说话!替她证明她不是这样的! 她记得以前还是有很多人与她交好的! 那时不需要她开口,便会有一群人替她说话,怎么如今大家都哑巴了! 没看到她遇到麻烦了吗? 这群人怎么如此势利眼! 众人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只是冷眼瞧着。 如今的如懿孤立无援,惢心也好,海兰也好,都是一副观望姿态,秉持着说多错多的原则站着坐着,等待着这场大戏的落幕。 恰好此时葳蕤自偏殿回来,打破了这原有的死寂。 她扶阿箬去偏殿后请了太医,错过了好些热闹。 且阿箬到底情绪激动下动了些胎气,她在那边等着太医确诊无事又陪了一会,本不想再去理会这场局! 哪料阿箬拉着她的手要她一定回来看看,替她和腹中的孩子亲眼看着如懿受到应有的惩罚! 葳蕤怕她情绪再激动,只得答应。 只见她打破肃杀的气氛,行礼后道出了阿箬的情况,给原本就陷入众矢之的如懿来了个雪上加霜! “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慎常在今日情绪起伏过大,太医说多多少少动了胎气,以后务必得好好将养才行,如今已经在偏殿歇下了。只她心中仍就执着害她孩子的凶手,歇下了也并不安稳。” 皇上叹了口浊气,想起阿箬泪眼婆娑的望着他,求他给孩子做主,他这心就揪着难受! 到底是自己宠过的女人,也到底是慈母心性感动了他,于是说道: “慎常在怀胎辛苦又受此无妄之灾,晋为贵人,待来日产子再行册封。” 皇上能有此觉悟,葳蕤由衷高兴。对于妃嫔来说只有嫔位及以上高位娘娘可以自己抚养子嗣。 能晋位自然是比金银赏赐更好! 况且眼下是晋为贵人,离嫔也就一步之遥了! 想来阿箬也会很有盼头吧!算是意外之喜! “嫔妾代慎贵人多谢皇上!” 此间小小殿室,一半欢喜一半忧。 如懿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巴,贵人? 与自己平起平坐!凭什么! 这怎么可以! 自己被一降再降,受尽算计! 背主的人却步步高升!她不甘心! 她是乌拉那拉如懿,她乌拉那拉氏出过数位皇后,这些人怎么配跟自己抢! 如今阿箬走了,她便将怒火转移到葳蕤身上。 心道都是穆妃好手段,三言两语就挑唆皇上晋了阿箬的位,如此帮着阿箬,便是她如懿的敌人! 她要与这穆妃不死不休! 故而怨毒的望过去。 葳蕤也不惯着她,直接惊诧道: “娴贵人为何这般看着本宫,好似要生吞了本宫一般!慎贵人怎么说都是你延禧宫出去的,她能晋封,你不开心吗?” “呵~阿箬背主,穆妃是故意在这里讥讽嫔妾吗?” 不等葳蕤继续反驳,皇上这时开口了: “背主?呵~朕想宠幸谁,什么时候还要经过你同意了!如懿,你口口声声说阿箬背主,可当初她与惢心同进慎刑司为你受罚你怎么不说?是没有心肝吗?” 语罢!皇上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已经不想坐在这处理这些腌臜事了! 他前朝很忙的好吗! 他忙着怎么让大清更加强大,而他的嫔妃却日日作妖,一日都不叫他安生! 金玉妍见皇上沉默了,还以为皇上在顾念旧情。 她心道不行,这如懿不仅跟她不对付,跟她的穆妃娘娘也不对付,这么个祸害,这次绝不能轻饶,最好一撸到底! 故而利用自己也怀有身孕的优势跪地道: “皇上,这娴贵人对皇嗣动手实在胆大包天,嫔妾更是理解慎贵人的心情,眼下嫔妾也怀着孩子,实在是怕哪天自己也遭了毒手啊!” 语罢,还故意掉了两滴眼泪。 以柔弱姿态给皇上施了压! 如懿见此也实在是受不了了,皇上指责她两句不要紧,可这些妃嫔又是凭什么。 她冰冷的目光迸射出,狠毒非常。 “嘉贵人,本宫从未承认此事是本宫做的,你还是不要信口雌黄,凭白污蔑本宫清白!” 太后听罢,讥讽开口: “哦?娴贵人与别的妃嫔吵嘴功夫倒是一流,为何到了查证真相时便不说了,焉知不是心虚啊!” 听了太后这阴阳怪气的话后,如懿膝行两步,像是下定了什么很大的决心,嘟着嘴便说出了石破天惊之语: “皇上,嫔妾百口莫辩,但惢心乃嫔妾心腹,与嫔妾形影不离!让惢心进慎刑司吧!她若能承受住,是不是就能证明嫔妾的清白了!” 在场众人无一不是瞠目结舌! 就算惢心是奴婢,也不能这样吧! 如此不当下人的命是命,还敢大庭广众说出来! 她们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这癫婆又在发什么狗屎疯! 惢心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跟了她也是祖上八辈子造孽! 而当事人惢心怔楞当场,实在没想到自己主儿会这般将自己推了出去,一瞬间委屈难过甚至还带着一丝丝怨恨,全部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主儿.......” “惢心,你别怕!就像上次一样,你替本宫走一趟,你只要把事情说清楚,慎刑司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不会把她怎么样? 她的主儿是怎么如此轻松的说出这些话的! 上次慎刑司那一趟,她差点死了! 她可是被抬回去的,多少人看着,如今在她主儿的口中却是轻飘飘的不会怎么样! 惢心再也承受不住,哭着扑到殿中,跪地之时发出“砰”的巨响,听着就疼! “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明鉴!奴婢自从上次慎刑司出来后便身子不好,也不是时时伺候在主儿身边。她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奴婢是半点不知情的 至于朱砂和谋害慎贵人孩子一事,奴婢便更无辜了!求皇上明鉴,慎贵人与奴婢情同姐妹,贵人能有喜,奴婢还欢喜了好一阵!所以奴婢断不会做这造孽之事的!” 眼瞧着如懿如此不做人,葳蕤也率先站了出来。 “皇上,这娴贵人为了撇清罪孽打的一手好算盘,实在歹毒了些!宫女虽是下人,但也都是八旗出身,断没有替她代过的说法!” 太后也有些被气着了,在场之中也唯有她能不顾忌的多说一些。 “皇上,这就是你的好嫔妃,好青梅竹马!你听听她说的可是人话! 这是你后宫中事,哀家本也不想多管,但眼瞧着她一颗老鼠坏了一锅粥,把这后宫弄的乌烟瘴气,消停不得! 皇上,你即便一时间难以接受,也不能不处置她!” 语罢,已经摆明了太后的态度! 如懿此次是逃不掉的! 而皇上也从未想过偏袒如懿,他之所以沉默也只是被如懿那荒谬且离谱的说法给气笑了。 他从未想过与自己同床共枕过的女人,竟不是人! “行了,惢心你也别怕!朕把话放这,只要你真的没做过,便不会受牵连!” 眼瞧着火候到了,进忠适时的再添一把火! “皇上,奴才还有一事要禀。其实奴才去搜宫,在娴贵人的床底下还搜到了这两个布偶,上面写着姓名八字,奴才看着诡异却也不懂这些就一并带了过来。还请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过目!” 如懿整个人彻底傻了,她或许都不知道自己的延禧宫什么时候漏成了筛子! 葳蕤只是瞧了一眼那两个布偶,便想到了什么。 当初皇上因虚无缥缈的梦境重新宠幸如懿,她提防无比。 那时她对进忠说过,若有机会便坐实她会巫蛊之术一事,以绝后患! 毕竟她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的觉醒了皇上,皇上转头因为一个又一个梦叫如懿重新复宠! 那成什么了! 只是没想到进忠会等在这个时候动手,果真是最好的时机! 只见皇上只是看了一眼,便直接气的火冒三丈!更是继而想起了自己前段时间频频做梦这种怪事! 想来都是这邪术闹的! 一时间觉得浑身都不舒服,焦急的想找大师化解一下。 太后和皇后看到那东西也都怔愣一瞬,皇后到底没敢多言语,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宫斗了,她还是闭嘴的好。 到头来,还是太后最先开的口: “这巫蛊之术阴毒无比,乌拉那拉如懿,你怎么敢在宫中搞这种东西!” “太后,你可相信公允之道?嫔妾没做过,不知道说什么!” 皇上这次是真的恼了,那是对于自己身体以及江山国运的担忧! 他越想越心惊害怕,直接大喝一声,喊了侍卫进来: “来人!娴贵人妄想以巫蛊之术谋害君王,拉出去砍了!” 第39章 杀心渐起 “皇上,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你居然要杀我?你怎么能........” 如懿言语混乱,语不成语,句不成句,定定的望着皇上,那目光从不可置信到怨毒。 但进殿的侍卫可不管那么多,只听从吩咐拖起如懿就往外拽。 葳蕤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了,不是打入冷宫吗?没想到会直接砍头! 那........这........ 说实话,葳蕤并不在意如懿的生死,或许没了如懿后宫的日子反倒更和谐! 只是她怕如懿死了,这方小天地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毕竟这是女主,女主死了,这小天地不会塌吧! 正在她胡思乱想且颇为焦急之际,皇上喊停了侍卫! 皇上只觉随着如懿被拖离的越远,他的头就越疼,刚刚一瞬间差点炸掉! 他再也无法做到云淡风轻! 他不知这是不是与那邪术有关,但身体的异样是实打实的,骗不了人! 他是皇上!一国君王! 绝不能有把柄软肋,也绝不能受威胁! 他自高座上走下,一步步慢慢的逼近如懿,带着骇人的压迫,直叫满殿噤若寒蝉! “你这个贱人,你对朕做了什么?” “皇上!你既恨毒了嫔妾,那就杀了嫔妾吧!你动手啊!” 如懿模样状若疯癫,与皇上对峙也丝毫不示弱,反倒一次次的激怒着皇上。 “朕问你,你是不是对朕用了巫蛊之术?” 如懿已经破罐子破摔,她接受不了自己的少年郎会如此对她! 自地上站起来,与皇上平视,眸中怨毒之色不减分毫,死死盯着皇上道: “皇上若非要这么觉得,那便是吧!” “啪——” 一巴掌如惊雷乍起,直愣愣打在如懿脸上,帝王之威绝不允许被忤逆! 只是眼下如懿是不能死了,皇上也怕贸然杀了这个毒妇,自己会受什么影响。 短短一瞬间,皇上心中有了计较,强压下满腔怒火,冷冰冰的说出了一系列处置: “御膳房总管杖毙!小贵子诛九族!至于娴贵人,贬为庶人,打进冷宫!既那么喜欢慎刑司这个地方,便也去走一遭。” 语罢!皇上大踏步离开! 随着皇上的处置落下,此事真相如何早就没那么重要了,皇上既已认定此事是如懿所为,那就只能是如懿所为! 如今皇上正忙着找钦天监,萨满法师,得道高僧来瞧一瞧自己被下咒术一事! 压根顾不上别的! 古人最是信奉神佛! 葳蕤心道有了此遭,如懿是站不起来了! 这会像一根刺永远插在皇上心中。 没准还会因此时常生出杀心! 临了,葳蕤再次望了一眼惢心,这也是可怜人! 眼下江与彬为她做事,他这个心上人眼瞧着也已经自我觉醒,该拉一把还是要拉一把的! 于是她维持着跪地的动作,趁着太后和皇后都在的这个节骨眼上说道: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这如懿已经是庶人之身,那身边自是不该再有伺候的人。 惢心跟着如懿也受了不少无妄之灾,且她与慎贵人先前便认识,关系深厚,眼下慎贵人动了胎气,可否先让惢心过去伺候?” 这对于上位者来说不过一句话的事,其实哪怕葳蕤不来请示,直接带走惢心也没什么。 也难为她自打进宫以来时时严守宫规,识得分寸。 富察琅嬅很满意,太后也有心卖她一个好。 “嗯,这些都是小事,就这么办吧!” 太后一语定了此事,惢心含泪磕头。 待大人物们都走了,葳蕤也带着惢心来到了长春宫偏殿,阿箬自动了胎气后便服了汤药睡下,眼下刚醒便看见葳蕤正守着她。 心下触动的同时,紧忙去拉葳蕤的手,向她询问此事后续。 葳蕤捡着要紧的讲了一下,阿箬总算安心,素手抚摸上肚子露出一丝苦笑! “孩儿,坏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别怕,娘会保护你好好长大!” 语罢,她又是对着葳蕤千恩万谢了一阵,若不是肚子不方便,想来都得给她磕一个! “妹妹客气了,这都是那个如懿自作自受!对了,惢心今日好歹算是躲过一劫,以后也不必再伺候如懿了! 本宫想着若等着内务府重新给她分配,背着延禧宫这三个字,也不会去到什么好地方。 所以本宫求了太后和皇后娘娘,把她要了过来。你俩熟识,她又是个细心的,伺候你也好!” 阿箬望了望葳蕤,又望了望身后站着笑的欣喜的惢心,嘴唇颤抖,又是千恩万谢! 说起来她自打做了娘娘,身边便没知心人,如今惢心来了是再好不过了! “娘娘,嫔妾真不知道该怎么谢您了!” “举手之劳,在这深宫之中,不就是互相帮扶吗?今日我帮帮你,明日你帮帮我!” “娘娘放心,若真有需要嫔妾的地方,嫔妾定义不容辞!” 葳蕤与之闲话一番,眼瞧着天色暗了下来便回了。而阿箬也不能一直住在皇后的偏殿,收拾了一番去主殿行了礼也回了自己宫中。 一时间满宫上下重回安定,唯有延禧宫萧条一片,初秋的风裹挟着树叶吹落,比冷宫更像冷宫........ 可即便是这般萧条的地方,如懿也是回不来的。 她被直接带到了慎刑司,因着是皇上的吩咐,精奇嬷嬷没了顾虑,什么手段都招呼上了,直叫如懿将惢心和阿箬承受过的都受了一遍! 慎刑司时常传出凄厉的喊叫声,可也无人在意。 直到三日过后,如懿被担架抬出,随意的便丢到了冷宫之中。 本以为她会就此自生自灭,可皇上身上的咒术不解,又怎么会让她死呢! 吩咐太医去给她医治,江与彬心念一动,并没费力便将这个活揽了过来。 待到了冷宫,只见如懿昏死在那,他手上没有轻重,硬生生叫如懿在疼痛中乍醒。 如懿看到江与彬,求生的本能迫使她拼命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江太医,没想到最后还是你记得本宫的好。” “乌拉那拉如懿,你如今只是庶人。我来只是奉命罢了!” “能来便好,定是皇上叫你来的吧!我就知道皇上舍不得我! 对了,我如今进了这冷宫,没法子再照拂惢心,你去给她带个话,叫她过来寻我吧!虽是冷宫,可跟着我到底体面!” 江与彬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他可是听说了,如懿为了给自己开罪,推出惢心,还妄想惢心再替她走一趟慎刑司! 心思何其歹毒! 幸亏皇上英明!穆妃娘娘也帮衬! 不然他苦命的惢心,岂不是又要鬼门关走一趟! “惢心伺候你一场,没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这般蛇蝎心肠,还妄想拉惢心进冷宫!” 如懿只觉自己的好心被曲解的彻底,可她对男子向来是有耐心的。 更何况江与彬又是来给她治伤的,故而愿意多解释两分: “江太医,你误会了!跟在我身边体面,况且皇上罚我只是一时的,等我出去了定会因为今日委屈我而补偿我。到那时惢心也能多些功劳不是?” 江与彬只觉得如懿其实该是伤到了脑子,不然怎么能说出这般匪夷所思的话来! “惢心是不会来的,她如今伺候慎贵人,过的不知道比在延禧宫好多少!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是你自己造的孽,合该你自己受着,休想拉别人垫背!” “去了阿箬那!唉~没想到惢心也背叛我了!” 忽的,她好似想明白了什么! 此事受益最大的不就是阿箬吗?从常在升到贵人,还将自己送进了冷宫! 这就是阿箬的报复啊! 没准她和惢心早就狼狈为奸了,那个朱砂应该也是惢心藏的,可笑自己受了她们的算计! 到头来被自己的心腹一次次出卖,可悲可笑! “哈哈哈——江与彬你怕是不知道,惢心联合阿箬算计了我。想来惢心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你切记别被惢心给蒙骗了!我觉得你是好儿郎,若娶了惢心那个心思歹毒的恐怕家宅不宁........” “够了!你凭什么这么说她!惢心为你入过慎刑司!她为你卖过命,险些死了!你现在还只会指责别人的过错,从不自我反省。我今日便也让你尝尝,没有贵重药品医治是什么滋味! 当初你不愿花银子,便是叫惢心她们这般扛着的,如今你自己扛吧!好自为之!” 语罢,江与彬提着药箱便走,并没有给如懿处理完伤势,只是有把握叫她死不了罢了! 佛家曾说,你种什么样的因,便会结什么样的果! 这倒是一点不假! 惢心本是愚忠的性子,都在如懿一次次作妖中寒了心,想来往后再不会有人全心全意对她了! 哦!不对!把容佩忘了! 超雄容佩倒是能跟她臭味相投到一起去,不过也得如懿能出了这冷宫再说........ 第40章 即便是在冷宫,也要活的体面! 如懿这次入冷宫,处境相较原剧可是大大不同。 这次连给她收拾细软和衣裳的机会都没有,连带着她最爱的护甲也没了! 且自打江与彬走后,就再没人关注她的死活,一系列吃喝拉撒是全靠自己。 她望着冷宫中的场景,这里破败萧条,冷风吹过窗棂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好似随时都要掉下来一般。 这里有很多女人,她们大多疯疯癫癫,有朝着空气磕头请安的,有口中高呼皇上的,更有往头发上抓虱子吃的,直叫如懿看的反胃恶心。 她不敢相信,自己日后就要在这处生活了,这里怎么配得上她的体面? 她可是乌拉那拉氏啊! 只是她眼下伤还疼着根本动不了,这秋日的天气一到了后半场便冷嗖嗖的,她身上这身衣裳并不保暖,她想她必须到屋里去。 只是屋子那么脏,也需要收拾一下! 可惢心没跟过来,她又该使唤谁去给她打扫呢? 如此想着,她越发恨了起来! 都怪惢心不识好歹! 她都已经不计较她背叛自己一事了,居然还不千恩万谢的跟着来,像惢心这种心比天高的奴才怕是要成为第二个阿箬了! 总之她想不出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体面,惢心有什么理由拒绝,除非她也想做主子,做皇上的女人! 不然在别处伺候人,哪里有在她身边舒服呢!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心中看待惢心更添了两分鄙夷,她想着待下次江与彬过来一定要提醒他。 江与彬是个好人,也是唯一一个还念着她的,没有因着她的落魄而疏远。 至于他说的那些狠话嘛~定也是口是心非,那又怎么是他的错呢!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忽的顶头处走近一个人,她平躺着望过去,那里站着一个人,也是这里难得的体面人。 虽上了些年纪,但衣着干净利落,发髻也打理的整整齐齐。 如懿只是看了一眼,便忽然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这才对嘛! 即便是在冷宫,也要活的体面! 她害怕人家就这么走了,急忙开口道: “晚辈不知道怎么称呼您,请恕我如今身子不方便,不然定给您请安了。” 吉太嫔扫了一眼说话的人,见她满身伤痕确实不方便起身。不过这本就是冷宫,请不请安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她不欲与这人多说,便转头就走。 哪料如懿忽的急了,这可是她在冷宫见到的唯一一个清醒人,若她不帮自己,那自己定然进不了屋,夜晚秋风来袭冻死在这也是有可能的。 “您可不可以帮帮我,将我抬到屋里去。我实在动不了身,等日后我好了定会报答您的。” 吉太嫔皱皱眉,本不想管这闲事,可见她礼数周到也是个会说话的。 重要的是冷宫孤苦,已经很久没人陪她说话了,心下生了恻隐之心,还就真的走了下来吭哧吭哧将如懿抬到了一间空屋里。 只是这里灰尘密布,如懿一进来就呛的咳了起来,床榻更是没有,只有一些不完整的木板子,勉强可以搭起来用。 她就被这么放到了地面上,压着厚厚的灰尘和蜘蛛网,她只觉浑身瘙痒,难受的想要直接死去。 就在这时吉太嫔开口了: “这里都是这样,若想过的好一些,便得拿银钱去换。” “这里原来还需要银钱啊!” 如懿懵懂的说着,觉得自己充斥满了小女儿家的姿态。 且她相信皇上是为了保护她,才将她打入冷宫的。 即便有受阿箬蛊惑对自己暂时有些误会,也终有幡然醒悟的一天。 到那时,皇上查明真相自会风风光光接她出去,没准为了补偿她还会恢复她娴妃之位.........甚至直接封贵妃了也说不准! 她美好的设想着,丝毫没注意到吉太嫔看她时那无语的表情! 吉太嫔只觉自己白白费了番力气,眼前的这个人瞧着也一把年纪了却脑子不好使。她即便是缺人说话,估计跟这人也说不到一起去。 起身欲走,一刻都不想再在这人身上浪费时间。 可见到她的动作,如懿却是急了,慌忙间想起身拉住吉太嫔可却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的她龇牙咧嘴面部扭曲了好一阵。 “您先别走!” “你还有事?” “您能否为我收拾下屋子,再搭上木板床,热水也是要的,我想擦擦身子。” 吉太嫔不可置信,不知眼前这个人是如何大言不惭的说出一系列指使下人的话的。 心中有了气,只觉自己刚刚真是多管闲事,就该让她冻死在夜里才好。 冷哼一声便奚落道: “你都进了冷宫了,哪来的底气摆贵人威风。这可没人把你当主子,你也趁早歇了这享受的心思吧!” 语罢,头也不回的离开,压根不理会如懿的叫喊。 如懿只觉委屈极了,望着破败的屋顶流下清泪。 她只是想找人帮忙,况且她礼数有佳,姿态也放的极低,难道在这冷宫中不更该互帮互助吗? 她也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叫那个人帮她打扫打扫罢了,那不是顺手的事吗? 越想越委屈,咬着牙撑过一日。 等江与彬再来时,她已经蓬头垢面,再无昔日风采。 仿佛冷宫一日便带走了她一二十年的时光。 她如今躺在一间废弃的脏屋内,身下依旧是那个结了痂的担架,昨日吉太嫔走时什么样,她就还是什么样。 身上的衣衫也散发出难闻的气味,熏得人直皱眉! 如懿也不想的,可她本就受着伤,又没人伺候,每每想起身动动时痛楚就像潮水一样席卷而来,叫她痛不欲生! 试过几次后,她也就放弃了。 可古人云,人有三急......... 这样虽然不体面,可她也只能咬着牙忍受下来。 衣衫时干时湿,味道自然不好闻。 江与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捏着鼻子给她上药吊命。 至于同情什么的,那是分毫没有。 且如懿生动诠释了什么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当初惢心从慎刑司出来,也是这般硬挨着。 若非惢心人缘好,常有其他小宫女过去帮扶着,便也会像她现在这般疼的起不来身导致失禁。 如今只能说是风水轮流转! 江与彬秉持着医者之责为她看伤,期间并不说话。 且他想说的昨日就已经说完了,见到如懿受到应有的惩罚,他也再没有了嘲笑奚落的心思。 只当她是陌生人一般! 可如懿却只觉得现在羞于见人,在男子面前暴露出自己如此不体面的一面,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求生的本能和对仇人的怨恨,支撑着她的信念,告诉她一定要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能报仇! “江与彬,你人真的很好,也只有你还想着我了。” 江与彬倒药的手都颤抖一下,险些糟蹋了这一碗。若是撒了,还得重新熬,造孽! 他只觉这个昔日的娴贵人有病!有大病! 他一个太医,过来给她治伤救命,她搁一边说什么似是而非的话! 这种恶心绝非常人能忍受的! “你自重,我是奉命来给你医治的。若非上头吩咐说不能叫你死了,我也是不会来的。” “无妨,都一样。奉命也好,自愿也罢!你能来就很好,本宫都是欢喜的。” 江与彬紧皱眉头,他强烈怀疑这个如懿想他死! 虽她现在是废妃,但若胡言乱语与他牵扯不清,对他来说无非是灭顶之灾! “我再也不会来了,真是白惹一身腥!” 他的教养叫她无法对一个女子说什么过分的话语,但他的行为却很诚实,站起身来拍打着官服,就像是驱赶什么脏东西一样。 可如懿不以为意,对于男子她惯是包容的。况且这江太医这般,想来也不是本意。 “江太医,我忘记告诉你了!惢心恐怕有攀龙附凤的心思,她没准想着成为下一个阿箬呢!你可别一腔真心错付了!” “你胡言乱语什么!惢心清清白白的姑娘,你莫攀咬坏了她的名声!” 如懿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心道江与彬果然还被蒙在鼓里。 “你有想过惢心为什么不跟着我来冷宫,反而直接投去了阿箬那吗?按理说跟着我才是最体面的,等皇上查明真相接我出去,她也有护主的一份功劳在。 可她却不愿跟着我!去了阿箬那心思昭然若揭,阿箬如今怀孕不能伺候皇上,她便眼巴巴的去了,这不是想攀附皇恩是什么! 唉~又是一个心比天高的背主奴婢。江与彬,你可要小心。毕竟惢心三心二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些话我本不该多嘴,可实在不忍你被蒙骗! 惢心往日跟李玉走的亦是极近,我本来有心恩赐他们结为对食!奈何惢心不愿意,这可不就是想两边都勾着,你和李玉都被她利用了!” 江与彬气的胸腔剧烈起伏,真的很想杀了眼前这个疯婆子! 如此污蔑惢心,真是没有心肝的东西! 惢心往日跟着她,不也是奉她的命去给李玉送这送那吗?她自己想拉拢皇上身边的人,如今居然将这份野心和算计全数推到最无辜的惢心身上! 真是猪狗不如! 说她是猪狗,都是对猪狗的一种侮辱! 他已经确定了,如懿疯了! 他要赶紧回去告诉穆妃娘娘! 这个破地,他真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大跨步的离开,都忘记了将手中包袱留下。不过忘记了最好,这如懿根本就不值得! 说起这个包袱还是惢心托他带的,惢心到底心软,听闻如懿出了慎刑司情况还不太好时,就连夜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裳和吃食。 虽说如懿不做人,可她到底念着昔日的一点点主仆情意,她的良心叫她无法做到置之不理。 可她若知道今日发生的一切,估计这份心软也就彻底消失了。 江与彬自冷宫出来便马不停蹄去了葳蕤的翊坤宫,彼时进忠也在,葳蕤听到下人的通禀,给进忠使了个眼色,进忠才不紧不慢的撒开她的素手,走到内殿去。 好事被打扰,进忠自然是不开心的。 他的穆主儿可是好不容易才答应了他玩点新鲜东西,江与彬便这么大拉拉的来了,可真是.......... 进忠面色如锅底,他倒要听听这江与彬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穆妃娘娘,冷宫那位情况已经稳定住了,没有性命之忧。但她.......精神不大好。不知是不是疯了!” 葳蕤听罢抬起眼皮,只觉得颇为惊诧。说起疯癫,她平日就够疯癫了,如今还能疯到哪去? “哦?怎么个疯法?” 第41章 凌云彻:她真美,像仙女一样 江与彬将在冷宫中发生的一切都详实汇报了一遍,当他提到如懿污蔑惢心的那一段时还是忍不住气的浑身颤抖。 但重点却不在这,他之所以紧赶慢赶着来,还是因为如懿对他言语暧昧近乎到达了一种谄媚的程度。 在未投效穆妃这里时,他也是与如懿接触过的,他印象里那是一位娴静懂礼,雍容华贵腹有诗书的娘娘,可眼下却物是人非! 他就怕这如懿是受了刺激疯掉了,若在冷宫还不消停,再惹出祸事怎么办! 葳蕤听他说完长舒一口气,虽说疯癫,却也在意料之中,便也没多言吩咐江与彬退下。 待人走了,进忠才邪笑着自内殿走出。 话说他一直倚靠在穆主儿安寝的床榻上,满室馨香,勾的他七荤八素,早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都听到了!” 进忠不以为意,他可是经历过一世的人。 这个如懿在他那个前世,与凌云彻实在不清白,或者浪荡本就是她的本性,又何须为了这么个人费心绪呢! “若觉碍眼杀了便是,左右她进了冷宫,一场风寒下去就能要命。” 葳蕤斜了她一眼,端起茶水饮了一口随后道: “你不要贸然动手,她身上有古怪。我始终想不通皇上当日明明已经想要砍了她了,却为何又生生止住了。 要知道金口玉言,从没有更改的道理!且皇上当日看上去还挺痛苦的,一直逼问如懿是不是真的用了巫蛊之术.........” 聪明人之间只需要点到为止。 进忠也琢磨起来,当日他带人搜的宫,那两个巫蛊娃娃自然是他提早放进去的,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白布娃娃,按理来说不会有任何效果才对,且他惯不信世上真有这种邪术。 但皇上当日的反应确实不对劲,就好像真的被诅咒了一般不能动如懿性命。 他叹了口浊气,实在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前世时如懿也就只是个白痴,因着有皇上的宠爱才有了后来! 不然死八百回都不够! “咱们这位皇上此刻还正急着召各路大师入宫呢!瞧着是真急了,且还吩咐着不能叫冷宫那位死了,派了两个人过去守冷宫,只是再多的待遇倒是没有了,听到那位的伤势时也没抬个头,想来是真的厌弃了!” “此事到底蹊跷,咱们两个各自扫好尾,这事既做了,就定不能暴露!” “穆主儿放心,奴才早就办妥了!此事本就是因朱砂起的头,真要查也只会查到慈宁宫! 不过依照太后的手段,等皇上翻过劲来,定也是什么都查不到的。” 葳蕤放下心来,进忠的靠谱程度不需她多费心。 “不过穆主儿,奴才倒有个题外话不得不说一下。” “想说什么就说呗,瞧你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不好说话呢!” 进忠始终笑着,拉过她的手摩挲,这手光滑细腻,与他这伺候人的手是不一样的。每每摸上一次,都会流连忘返! “如今慎贵人,嘉贵人那都怀着孩子,眼下后宫还未进新人,穆主儿是不是也该趁着人少时怀上一个。这有了孩子,到底有依靠不是?” 葳蕤倏地将手抽出,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的瞧着进忠。 这就好像什么呢? 你的男朋友跟你说,你该跟你老公生个孩子了! 割裂的同时,又掺杂着丝丝醋味。 “怎么怀!你出力叫本宫怀吗?” 进忠笑容凝固一瞬,叹了口气。他若能的话,又何须看着她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 “穆主儿,您知道奴才不行的。” “那你还说!总之本宫如今不想要孩子,更不想为自己不爱的人,走那鬼门关!” 这话不差,她不爱皇上,对待皇上就像对待领导一样。所以别说生孩子这种要命的事了,就连多让她加班伺候两回,她都内心妈卖批! 可进忠却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其他意思,不爱皇上,一点都不爱吗?那她穆主儿爱着谁,是自己吗? 满心满眼,全心全意的都是自己吗? 如此想,他便也问了出来: “皇上可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不知多少人仰慕皇上就如同仰慕英雄一样。穆主儿连这样的真龙都不爱,那心中装的又是谁呢?” 葳蕤有心逗他,一手把玩着他的辫子,一手拉过他的腰带,将脸凑的极近说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怎么样进忠公公,你就疼疼奴家吧!” 进忠早就被勾的没了神智,大掌抚下托着葳蕤的后脑勺,一个深吻来的热烈粗暴。 他虽挨了一刀,可他始终当自己是个男人。 作为男人,自然是受不住心爱之人的撩拨的。他只恨不得将她拆骨入腹,一寸寸的啃过去,品尝仔细。 葳蕤勾着他的脖子,任他将自己打横抱到内殿,满室旖旎......... “穆主儿,您答应奴才的要试试新花样。” “嗯,依你!” 往后几日,再无人关注冷宫的动静。 只葳蕤知道,她是真的命硬扛了过来,在没有什么好药材的前提下,如今已经能简单扶着东西起身走两步了。 这般强悍的体质也是少有。 如今皇上特地安排的侍卫过去守着,还是咱们的老熟人赵九霄和凌云彻。 如懿也在领饭时,见过了这两位。 其中赵九霄生的高大威猛,时时刻刻冷着一张脸,显得不近人情。 而凌云彻就好太多了,面容算得上清秀,白白净净的,身子也高挑。 如懿只一眼,便觉得此人好相处,也是值得自己释放温暖的存在。 她在领饭时朝着凌云彻笑的温婉,低头一看自己手中有些发毛的饭食,这个笑到底是僵硬住了。 这几日她虽也是吃的这些,可她还以为是吉太嫔克扣了她的吃食,没成想大家都是这样的。 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况且她本就受着伤需要滋补,怎么说也该有四菜一汤,荤素搭配才是。 “请帮我换一份能吃的饭食吧!谢谢了!” 她自认为礼数极好,对面只是个侍卫,见自己这个贵人和颜悦色应该感恩戴德吧! 况且这个侍卫看着还年轻,被自己美色看晃了眼也是有的。 一时间心里底气更足了两分。 可凌云彻如今并不认识她,即便看她美丽婉约,生出了一些恻隐之心,也还是没答应。 是的,许是懿症的缘故,又许是他本身审美就是这个屎样! 他觉得如懿当真美丽,不愧是皇上的妃子,虽然身上有伤,也颇有些狼狈,但满身气度与那勾魂摄魄的眼睛还是难以叫人忽略! “想要好的饭食是需要银子的,你有吗?” 如懿蔫了,她是被扔过来的,哪里有时间整理银子,若有时间,她又岂会不带着护甲。 她望向自己光秃秃的手指,她的体面早就没了! 见如懿如此落寞,凌云彻心中泛起不忍,继续说道: “你现在若是没有,也可以做些绣帕。我帮你带到宫外去卖,只不过卖的银子需分我一半。” 如懿眼睛重新迸发出光彩,刺绣她是会的,且她最擅长绣红荔青樱,想来她若绣出来卖到宫外,定会被疯抢吧! 心中欢喜,面上的笑也更加深刻两分,直叫凌云彻都看呆了! 可真好看!比他的嬿婉还好看! 可棘手的问题又来了,她没有针线更没有布匹如何做呢? 抬眼望向凌云彻这个好说话的侍卫,她故意嘟起嘴巴,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来娇嗔着: “可是我没有针线这些东西,你能先借我一些银子吗?或者先帮我买一些针线回来,等我绣好了帕子,一定会还你的。” 不等凌云彻说话,一直关注着这的赵九霄大踏步走过来,将凌云彻拎了过去! 他是真不想管这闲事,可奈何他倒霉与这凌云彻共同看守冷宫,出一点事他也难辞其咎。 况且他早就看着不对了,两人搁那大眼儿瞪小眼儿好一阵儿,眼瞧着还聊上了,这怎么能行? 凌云彻不想活了,他可想活。 被赵九霄揪到一边的凌云彻颇有些气恼,不知道是什么要紧事需要这般不跟他商量就动手。 “干嘛干嘛干嘛!你有话你就说,动什么手啊?” “你知道里面都是关的什么人吗?那都是犯了错被打入冷宫的,可她们即便进了冷宫那也是皇上的人,你最好拎得清!” 凌云彻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压根不以为意! “哎呀,你太谨慎了!再说了,不还是皇上叫咱们过来看着里面那位贵人的吗?若能打好关系,兴许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呢!” 赵九霄笨嘴拙舌与他说不明白,且当日巫蛊一事到底怕影响不好,没有传出来,他们这些底下人自是不知道的,只知道如懿虽被打入冷宫了,可皇上还是找人盯着她! 凌云彻便将这种监视认为成了偏爱! 赵九霄见他不为所动,继续苦口婆心的劝着: “她可是皇上登基后第一个被打入冷宫的,你别想的太好! 皇上吩咐咱们盯着她,可为何盯着她呢?这里面的门道咱们根本拿不准,你别没搞清楚状况就贸然攀上去!” 凌云彻听罢,表面点了点头,可并没有太听劝就是了。 他认为如懿一定有造化! 他从没有见过那么美那么尊贵的人,像仙女一样。 这样的神仙人物,他对人家好一点,待人家将来扶摇直上定也不会忘了他! 第42章 嬿婉怒打如懿 惊风飘白日,光景西驰流。 这日,葳蕤收到了来自宫外的信,她才恍然想起嬿婉家中的一档子事来! 话说当初嬿婉的额娘为了索要更多钱财谎称病重来着,就叫她看看怎么个病重法吧! 打开信件,里面的内容恰如她预料的那般。嬿婉的额娘没病,只是她小儿子好赌,她又好抽大烟,银钱压根不够运转。 害怕嬿婉不给他们寄钱,这才无所不用其极,势要榨干自己女儿的全部价值! 葳蕤看罢,只平淡的摩挲了下手指便将信件烧掉。 遥想原剧中的情节,这对母子本就是祸害,这样的人难道要留着过年不成? 只见她取下手上护甲执笔写出: “既已双双病逝,便将两人好生下葬。” 赫舍里氏在京的族人尤其靠谱,办事迅捷牢靠。 翌日消息传进翊坤宫,嬿婉也在。 她当着嬿婉的面将书信打开,很快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所谓做戏做全套,她踌躇着开口道: “嬿婉,你要有心理准备!” 嬿婉倏地紧张起来,原本舒畅的心情荡然无存,她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升腾起,望向自家娘娘时,眼睛具是惊慌无措。 “娘娘~可是........我额娘的消息?” “你自己看吧!” 嬿婉接过信件,上面赫然写着她额娘病重不治身亡的消息,以及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欠了赌钱被打成重伤,也已撒手去了。 眼前渐渐模糊,眼泪不受控制的大颗大颗掉落,身子踉跄一瞬险些没站稳! 她的亲人都不在了!虽然她的额娘和弟弟对她不好,可好歹血浓于水。 况且人死如灯灭,过往的不好随风消逝,也就只剩下对亲人的缅怀了。 可她到底没忘记自己还在主殿之中,在自家娘娘面前不能失了规矩。 强迫自己收敛了诛般情绪,贝齿紧咬下唇努力叫自己的身子不要太过颤抖,直至看到信的末尾,赫舍里氏族人已为两人下葬,到底没叫两人成了孤魂野鬼。 如今世道很看重入土为安这事,嬿婉也算心中大石落地,她这个不孝女也总算是没叫额娘和弟弟曝尸荒野。 可她到底没忘这一切都源于自家娘娘的恩德。 回过神来对着葳蕤就是“扑通”一跪,她家娘娘对她的高恩,她是一辈子都还不完了! 当初不仅救她出苦海,如今更是全了她的孝道! “娘娘的恩情奴婢死生不忘,虽然已经说过很多次要报答娘娘的话,但奴婢还是要说,奴婢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会记得的........” 葳蕤瞧着她表完忠心,知道她内里是个知恩图报的,叫了起后也不忘点拨她两句: “起来吧!你是翊坤宫的人,本宫对自己人向来很好。不过你能铭记恩情,本宫也算没白疼你。 你额娘和弟弟双双去了,但你还活着,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本宫希望你能早些走出来。” 嬿婉以头锵地,对葳蕤的话奉若圣旨。 葳蕤目送嬿婉退下,小小的背影是那般单薄。 可谁又能想到她会成为皇贵妃,成为孝仪纯皇后,嘉庆帝的生母! 从此所有皇帝身上都流着她的血,别人都瞧不起她,可偏偏她最争气! “紫月,你知道吗?本宫养的这株凌霄花总算是初见成效了。” 紫月心念一动,很快领悟到。 “娘娘是说嬿婉?没想到娘娘如此看重她,只不过这凌霄花喜攀缘,娘娘或许该小心为妙。” “哈哈哈——无妨,她若为花,本宫便做参天树,本宫许她依附,也想看看她长成的模样!” 紫月只觉自家娘娘气度凌空,颇有一种指点苍穹的气势,如此心性绝非困守宫闱的妇人能有的。若自家娘娘是个男儿身,定能建功立业成就一番天地! 而离开后的嬿婉确实萎靡了一阵,将眼睛哭的红肿,可哭过后便也好了许多。 年少时额娘总是打骂她,怨她只是个闺女,总是比不上儿子好的。 这些年她只要发了月例势必会送出宫一大部分,可额娘和弟弟却宛若一个无底洞般填不满! 她不是不知道额娘心中根本就没有她,只是被身为子女的孝道压着,觉得额娘到底也生养了她,理应赡养。而弟弟到底也是血肉至亲,做不到对之冷心冷肺罢了! “额娘,弟弟,我在宫中不能给你们烧纸钱,但我知道娘娘家中人将你们的后事办的很好,你们便安息吧! 过往种种,女儿不怨了。只叹咱们缘分薄,或是我六亲缘浅,不能见你们最后一面,待我满了年岁出宫去,再好好祭拜你们。” 语罢,她重新打起精神来认真做事,将所有精力都放在活计上,试图用疲劳来麻痹自己。 葳蕤见了也并不阻止,总要有这一遭的,若连这吸血亲人都放不下,便白枉费她花的这许多心思了! 与此同时冷宫中,如懿胃痛如绞,躺在木板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知是饭菜的缘故,可她没法子。 凌云彻到底是因为赵九霄的一番话没借给她银钱,在没钱,没针线,没布匹,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如懿简直就是天崩开局! 且凌云彻想的也简单,若如懿真的是能助他腾飞的贵人,那眼下小小困境自是有法子化解! 好不容易挨过了一夜,第二日晨起如懿便一步一踉跄的走到大门处,凌云彻也的确在。 她继续露出一副温婉随和又落落大方的模样道: “凌侍卫,麻烦你去延禧宫找一下海常在,将我这的情况与她说一说,她自会来找我,到时候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对了,还有惢心那边!惢心如今在咸福宫做事,你去的时候悄悄地,莫叫主位娘娘瞧见了。 告诉惢心,她背叛我的事,我已经不计较了,叫她多缝两身衣裳给我送过来,银子也带上一些,点心也多做一点,就权当是她背叛于我的补偿了!我相信她定是愿意赎罪的!” 凌云彻有些为难,其实他并不想去。他一个冷宫侍卫,哪能满皇宫的乱跑呢! 可如懿瞧着他的不愿,一双眸子就那般定定望着他,若仔细瞧还能看到蓄起的泪水。 凌云彻只觉心脏被钝锤狠狠敲过,美人泣泪原来就是这般模样,娇娇柔柔的叫人想要好好怜惜! 他大脑不受控制,到底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若是可以,他真的很想守护她,不叫她再落泪分毫。 就在此时,魏嬿婉自远处来,离着老远便瞧见两人借着放饭的门洞聊的火热。 头挨着头都要碰到一起去了,甚是暧昧,还有凌云彻脸上的怜惜之色她亦是看的分明。 说起来她今日寻了空闲出来,也是想与凌云彻说说额娘兄弟过世的事。 到底亲人亡故,心中凄楚。且想到日后在这世上就只有她自己了,便更加难过,也唯有想到凌云彻后才会好受一些,于是眼巴巴的来了,没成想会看到这般丑事! 况且这里是冷宫,里面都是弃妃,凌云彻又有什么可与人攀谈的呢? 她走近,叫了一句云彻哥哥,只是面容看上去并不开心,眼中也充满了审视的意味朝着门洞瞧了过去。 这一眼,如懿直接呆住了! 只觉这宫女和自己好像,只是比自己年轻一些,稚嫩一些,但不够贵气,气度不好便成了俗气,也只有眉眼还能看了! 此时若葳蕤能听到她的心声,定不远万里带着她最喜欢的大嘴巴子过来给她抽醒! 像像像!像个蛋! 自己长啥样,自己心里没B数是吧! 老太太模样来碰瓷人家小姑娘! 哪来的大脸呢! 那眼要是不管用,就直接捐了吧! 有时候脑袋空不要紧,重要的是不能进水! 而此时的如懿则愈发顾不得许多,心中一个阴谋的想法燃起。 心道这怕是某个人有心找来的自己的替身,为的就是勾引皇上! 她如今身在冷宫,不能伺候皇上,便寻了这与自己相貌相似的宫女来,可真是好生阴毒! 知道皇上对她情根深种,便从此处着手,算她低估了后宫这群女人。 “你是在哪处当差的宫女?” 如懿问的毫不客气,凌云彻听罢也没觉有何问题,替嬿婉回答道: “她在翊坤宫当差,是有什么不妥吗?” 如懿嘟着嘴,眉毛高挑着,听着凌云彻好听的声音心中悸动,心道果然如此! 穆妃啊穆妃! 亏她坐到了妃位上,却还是只能靠这上不得台面的法子争宠! 她以为找一个有两份像自己的宫女,皇上就会移情别恋吗? 痴心妄想!绝不可能! 对此如懿可是非常自信的。 她与皇上青梅竹马之情,又岂是区区不入流的替身可比的。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皇上,你别急! 等嫔妾从这冷宫出去了,就好好做你的发妻。到那时,天地间只有咱们两人一心一意相知相许的在一起,替身什么的也只不过是猫猫狗狗罢了! 随后她望向凌云彻,面上的笑容绽开,谄媚非常,用自认为最勾魂摄魄的眼神定睛看着: “凌云彻,我得知道你与这个宫女是什么关系才好开口!” 凌云彻有些摸不着头脑,但面对如懿时他下意识就是照做的,故而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嬿婉见状却是气了,虽说冷宫之中的人都是做过妃子的,远非他们奴才可比。 但这都已经到了冷宫了,一辈子出不来,还摆什么谱? 她家娘娘可是身在妃位,都没有这般架子! 这个弃妃又算个什么东西!还能有她家娘娘尊贵? “不论什么关系,好似都与你没关系。” “我可是昔日的娴妃,即便如今身处冷宫,也迟早有出去的一天。你只是一个小宫女,确定要冒犯我吗?” “你也说了是昔日,如今你是庶人之身,我却是出身八旗的宫女,你又有何好张狂!” 语罢,气氛已经剑拔弩张! 嬿婉原本也是不想惹事的性子,可不知怎么了,看到如懿这张脸就有一种没由来的烦躁,且她刚刚还与云彻哥哥挨得那么近,是想做什么! 面对如懿阴狠瞪过来的目光,她丝毫不畏惧的对上去。 笑话!冷宫弃妃罢了! 她家娘娘可是说了,在外行走代表的是翊坤宫的脸面,若被别人欺负了,必须给欺负回去,出了事自有娘娘为他们撑腰! “穆妃宫中出来的果真跟她都是一个性子,只是这般跋扈模样实在没教养了些。 凌云彻,若你信我的,便离这个女子远一些,穆妃身边皆是心术不正阴狠歹毒之人,保不齐哪天你就被利用了!” 嬿婉哪里听得了别人说她家娘娘一句不好,眼前这个老巫婆坏的很,造谣污蔑她家娘娘名声,可真是该死! 于是大跨步上去就扇了她一巴掌!什么理智,什么克制通通都忘了,打完还犹觉不解气! 这一巴掌,直接打偏了如懿的脸,打的她不可置信,愤怒与怨毒交织,死死盯着魏嬿婉,好似这样就能用眼神杀死她! “我家娘娘是全天底下最好的人,绝非你这种老妇可比的。再让我听到你说我家娘娘一句不好,我还抽你!” 第43章 你可以叫我如懿,或者是青樱 凌云彻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直接被嬿婉狠厉的一面吓到了。 他再转头望向如懿,她是那么楚楚可怜,柔柔弱弱! “嬿婉,你怎么能动手呢!这可是昔日的娴妃娘娘,她也只是想提醒你穆妃此人危险,你怎么还不识好人心呢!” “云彻哥哥!就连你也这么说!你凭什么觉得她说的对,我家娘娘哪里不好,需要你们俩联合起来污蔑!我对你太失望了!” 凌云彻到底还是怂的,他与嬿婉在一起很久了,也早有成婚的打算。 嬿婉若真生他气了,他又该去哪找这么一个可心人儿! “好了嬿婉,别闹了!快给娴主儿道个歉,她人好心善,定也是不会跟你计较的。” 嬿婉气的胸腔起伏,直接推开凌云彻离开,往日温情再不见半分! 待她走后,如懿嘟着嘴巴冲着凌云彻摇摇头,用颇为绿茶的口吻说道: “无妨,她被穆妃迷惑了也是有的。只是你还是要小心,日后与她少些来往,像她那样心性不佳的女子,根本配不上你。” 瞧着如懿如此大度得体,凌云彻对于嬿婉的无理取闹便更加不满!鬼使神差的便想跟如懿多说说话,颇有一种遇到知己的感觉! “说起来她与我本是同乡的,只是她额娘不同意我们的事!” “不同意?为何啊?你那么好,她又有什么好挑的。” “许是不满意我只是个侍卫吧!嫌我不上进,给不了他们家荣华富贵!” 如懿了然,心中对于凌云彻的心疼又增添了两分! 原来又是攀附权贵的货色,她也是见的多了! 像阿箬,像惢心,她们都是那样的人! 可她们终会得到报应的! “宫女要想出宫得二十五岁后,到那时女子青春不在,她就只能做填房,做妾室或者嫁给鳏夫。若我说,像你这种好条件,是她打着灯笼都难寻的呢!” 凌云彻被夸的五迷三道,甚是不好意思。难为情的抓抓后脑勺,嘴巴直接咧到了天际。 “是吗?我有这么好吗?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通了不少。” “是吧!所以你不要因为旁人的话就看轻自己,像她那么不知足的女子,辜负了真心定是没有好下场的。” 语罢,两人含笑对望,空气中充斥满了粉红色泡泡。 如懿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觉遇到了知心人,不对!这应该是超越男女之情的知己才对! 有了如懿灌得迷魂汤,凌云彻再为她办起事来可谓是十分积极。 他很快找到了海常在,当海兰听闻如懿的近况,心绪也是复杂难言。 自打她看清如懿的本质后,不论如懿是进慎刑司,还是进冷宫,她都当着透明人。 明哲保身,也没什么不对! 可到底昔日有情义,如今如懿又求到了她这,她还是收拾了一个包袱出来叫凌云彻带回去。 她本是常在,多的好东西也没有。只最寻常的换洗衣裳,糕点,碎银几两便罢!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够意思,很仁至义尽了。 哪料凌云彻望着那个不大的扁扁包裹踌躇道: “海常在,娴主儿说了,如果方便的话,还要给她放一些胭脂水粉和护甲进去。她说即便在冷宫,也要活的体面!” 海兰哑然,抿着唇有些无语。 俗话说,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这还带提要求的,也是头一回见! 罢了!最后一回了,便这样吧! 如此想着,她又找出了自己不常戴的两副护甲,口脂水粉也各带了一盒。 凌云彻见状,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他可真厉害,这么快就帮娴主儿凑够了这些东西,想来回去时,她又要冲着自己笑了吧! 那笑容是那么温暖。 真是一见娴主儿误终生啊! 他本还欲去找一趟那个叫什么惢心的,听娴主儿说这是个背主的,实在不是好人。 也不知道这种人还找她做什么,如此想着,他便也只是从咸福宫经过了一下,并不敢真的找人通禀。 且咸福宫内奴才尤其多,上下井然有序,与海常在那里截然不同! 他是绝迹不敢冒头的! 匆匆回了冷宫,将包袱顺着放饭的门洞塞进去,说道: “这海常在确实不错,听说你过的不好,立马收拾了这些东西出来。不过你说的咸福宫宫女,我是没见到的。” 如懿了然,更加觉得惢心不仁不义! 自己都已经释放恩德给了她补偿的机会,她竟然还不感恩戴德的赎罪,可真是不知悔改,等着下阿鼻地狱吧! “嗯,海兰是个好的,过往虽也有错处,但到底心还是善的,没忘了我过往对她的恩情。至于惢心嘛!算是我看错了她,没成想她会如此没有心肝! 罢了!我也习惯了,这次还是多亏你了。你帮了我这么多,以后就不要那么客气了,你可以叫我如懿,或者是青樱,青樱是我未出嫁时的闺名,你若想叫也是好的。” 语罢,直接叫凌云彻闹了个大红脸。 如懿,青樱! 怎么每个名字都那么好听! 他如今只觉嘴巴沉重无比,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只能傻笑着,望着.......... 殊不知他们的所作所为皆逃不过葳蕤的眼睛。 私通啊! 这个罪名砸下来,如懿也不无辜就是了! 转头,葳蕤又将如懿编排惢心和阿箬的话借由江与彬的口传到了当事人耳中。 阿箬怀着孕,不想为不值得的人动了胎气,可叫如懿难过一些也还是可以做到的。 就这样,如懿的饭食更差了两分,就算拿银子换,也压根正常不了多少。 翌日,众妃在花园闲逛,以高曦月为首,葳蕤金玉妍自是也没缺席,阿箬便紧跟在侧,她月份渐渐大了,太医也说多运动运动对于生产有好处。 她们这浩浩荡荡的一大堆人里面就有两个孕妇,众人都小心着呢,步子也迈的很慢。 “你们还是仔细些吧!皇上不知道有多在意你们两个的肚子,这出来闲逛有本宫和穆妃妹妹就行了,你们凑什么热闹啊!” 金玉妍听罢倒是不乐意了,什么叫凑热闹啊! 她也想陪着穆妃娘娘啊!怎么就成了凑热闹! “嗨~实在是穆妃娘娘许久不见嫔妾,刚刚也说甚是想念,嫔妾自然要多陪一会。贵妃娘娘若有急事,咱们搁前面分开就行。” “你——” 高曦月被堵的哑然,葳蕤这边也是气若寒蝉,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她是想端水的,但眼下火药味十足,稍微不慎自己也得搭进去,所以她还是闭嘴吧! 好在此时一队太监自前面走过,一看装扮和去的方向便知是给冷宫送饭的。 高曦月招招手将人都叫了过来,为首老太监看着上了年纪,背已经佝偻,但面对主子时还是将背弯的更低了一些。 “乌拉那拉氏在冷宫里过的如何?” “就那样,有时拿钱换点像样的饭食。” “给本宫拿过来瞧瞧!” 老太监无有不应,立马将食盒拿过来打开,只见里面是一碟子小葱拌豆腐,一碟子胡萝卜素菜,倒也算还好。 因着有阿箬的暗中操作,如懿也是需得花别人的双倍价钱,才能吃到这些。 可对于如懿,阿箬是怎么报复都不觉过分的。 如懿本就欠她的,如今若不是怀着孩子,得为孩子祈福,她杀了如懿的心都有。 故而她不满的说着: “吃的挺好啊!” 这次没等金玉妍开口,葳蕤便直接抢了原剧中本属于她的台词: “呵~挺有本事啊!那就让她吃的更好些吧!” 紫月听罢瞬间意会,一旁的金玉妍也瞧了过来,对于聪明人来说,葳蕤这话并不难猜! 而另一边凌云彻也终于有良心短暂想起了一下嬿婉。 说起嬿婉,自打她与如懿闹了不愉快跑走后,便再没来找过他。 他是有些想嬿婉的。 可回想当日发生之事,他仍旧觉得自己没错,如懿更没有错。 如懿先前既是娴妃,那对于各宫的其他娘娘自是十分了解的。 在这一点上,她没必要骗人! 况且如懿那么好,她说不好的人,定是有问题的! 都怪嬿婉不懂! 其实若非他只是个冷宫侍卫,手中无权无势什么都做不了,他都想安排嬿婉去里面伺候如懿。 如此一来,等如懿从冷宫出来,嬿婉也可以有一份体面! 这般想着,他便等在他们时常见面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嬿婉才终是来了。 只是她不紧不慢的,一副从容模样,面对他时也不再含情脉脉,而是淡漠疏远的。 “嬿婉,我给你买了礼物。” 语罢,他摊开手掌心露出一个成色并不好的红宝石戒指来。 “嬿婉你看,这是红宝石里成色最暗的,不值什么钱,但是我的一份心意。毕竟心意抵万金嘛!” 嬿婉看着那并不好看的戒指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她家娘娘赏的最差的都比这好百倍。 若放在之前,凌云彻这份心意她定会感动,可如今不知是不是见过了好东西,亦或是那日看到他偏袒如懿的一幕叫她彻底失望了,反正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收下这枚戒指了! 或许他们两个本就不是同路人,早该分开! “这戒指,我不能收!” “为什么啊嬿婉?你是怕做活不方便吗?还是怕你家娘娘看到你穿金戴银会不高兴? 我就说你不该去伺候那个穆妃娘娘,当初在四执库多好啊!至少安生,清净!且宫女被打本就是家常便饭的事,你忍一忍就过去了! 不过你也别担心,实在不行,等娴主儿出来了,叫她把你要到身边伺候。她脾气再好不过了,当日你打了人家,人家也没有记仇。” 第44章 今年的枫叶好像不够红啊! 面对凌云彻一番好似中了邪的言论,嬿婉既不可置信又是那么的绝望。 她好似从未看清过眼前这个男人。 往日互相扶持的情意如今再看竟变得那般可笑无比。 他明知穆妃娘娘对她的恩情,也知她在翊坤宫过的不错。 可居然还想要她去伺候一个冷宫弃妃,还是那样一个心肠歹毒之人! 背后说她家娘娘的坏话,她只后悔没打烂那张破嘴! 而她的云彻哥哥呢!却是不知被那个女人灌了什么迷魂汤,一心一意的忠于她,为她着想,为她说话! 呵~或许这根本就不重要! 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凌云彻,你是否与一个弃妃走的太近了些!” “什么弃妃!嬿婉,你说话也忒刻薄了些,娴主儿是那般温柔大度的女子,且她说她才是皇上真爱,我也听了她与皇上墙头马上的故事,想来皇上一定会幡然醒悟,然后接娴主儿出去的!” 嬿婉冷笑,只觉自己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真爱? 真爱就是让她进慎刑司然后拖着一身伤入冷宫? 真爱就是一次次降她位份,从妃到贵人最后贬为庶人? 真爱就是压根不再关注她,任她蹉跎岁月,青春容貌不在?最后老死冷宫? 瞧着嬿婉压根不相信的模样,凌云彻再次开口劝着。且已经在心中决定了,等如懿自冷宫出来,便托她将嬿婉从翊坤宫要过去! “嬿婉你别不信,皇上是为了保护娴主儿才故意冷落她的。眼下我与娴主儿混了脸熟,我已经与她说了,等她出来就接你到身边伺候。 想来穆妃娘娘定是拧不过娴主儿的,你就等着过好日子吧!” “哦?好日子?是什么样的好日子啊?本宫也想听听!怎么回事嬿婉,难不成本宫的翊坤宫苛待你了,如今竟想着另谋高就了?” 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声音自拐角处传出,可就是那般戏谑玩笑的话语,直接吓得凌云彻和嬿婉双双跪倒在地。 葳蕤扶着紫月的手,后面跟着长长的伺候的宫人,本是再悠闲不过的漫步模样,却直接吓得凌云彻心跳如鼓,手脚抖如筛糠。 他们刚刚的话........大抵是全被听到了吧! 这可怎么办。 凌云彻心中打鼓,也不知道若真被怪罪了,他的娴主儿能不能救他! 思绪百转千回的想着,额头已经冒出汗珠,两人双双都是大气不敢喘。 待葳蕤走近了,她也开始低头冷眼瞧着两人,也终是见到了这个剧中和如懿有着超越男女之情,俗称“知己”的凌云彻。 只是他此刻以头锵地,将背弯到地里,匍匐在自己脚下,显然瞧不出半分过人之处! 就这样一个人,居然能叫嬿婉念念不忘至死! 就是这样一个人,间接成了进忠催命的导火索! “嬿婉,本宫打老远听着,这个人想要帮你另谋差事,可是你自愿的?” 嬿婉抬头,对上自家娘娘的视线。 她从未在自家娘娘眼中看到过如此淡漠疏离的眼神,在她印象里,娘娘望向她时总是温柔的,慈悲的,和蔼可亲的,就像亲人一样! 像救苦救难的菩萨一般! 可如今自己叫她失望了! 温柔不在,只剩冰冷目光。 这种目光好冷好冷,刺的她心痛如绞,好似漂浮在海面上的孤舟被海浪拍打到了水面之下,已然无法正常呼吸。 她怕了,她是真怕了! 一想到娘娘会抛弃她,不要她的场景,竟是比失去凌云彻还要痛苦百倍! “娘娘~” 嬿婉终是开口了,满腹委屈,未语泪先流! “娘娘,嬿婉从未想过要离开翊坤宫,嬿婉要伺候娘娘一辈子。” 对于嬿婉的忠心,葳蕤也是知道的。 说起前些日子她还为自己出手打了如懿一巴掌,这些她全部都知道。 可该有的敲打也是不能少的。 “那便全数都是这人出的主意喽?” 嬿婉看了眼凌云彻,闭了闭眼,随后如实回禀着: “奴婢也不知冷宫的那位娘娘跟他说了些什么,让他有了不该有的妄念。娘娘开恩,就饶过我们这一次吧!” 凌云彻不敢相信嬿婉会背叛他,将所有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 虽然此事确实是他自己的想法。 但嬿婉与他这种关系,不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 或许娴主儿说的不错,翊坤宫的人都是一个性子,心思歹毒,阴狠无常! 任何人进了翊坤宫都会被同化,变成自私自利的怪物。 而他的嬿婉竟也没有躲过。 变成了他压根儿认不出的模样。 但葳蕤可顾不上他的满腹心思,冷冷的开口: “你抬起头来,叫本宫瞧瞧敢不知死活撬我翊坤宫墙角的人到底是何人物!” 凌云彻不甘的抬起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努力克制自己保持恭顺模样,心中想的却是,他是皇上特地安排过来的冷宫侍卫,眼前的穆妃娘娘就算再厉害,也不能越过皇上惩处他吧! 如此一来,他心中也有了三分底气,先前的害怕都消散不少。 可他到底天真了,葳蕤做事又岂会看他一个小小侍卫的脸色,且他与进忠的恩怨就预示了他躲不过这一劫。 “你与本宫说说,那乌拉那拉氏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叫你有胆量瞄上了本宫翊坤宫的人!” “娘娘明鉴,娴主儿从未与卑职说过什么。” “呵~撒谎!本宫猜她定没少编排本宫,至于你嘛!区区冷宫侍卫,哪来的胆子敷衍本宫!” 葳蕤声调并不高,言语间也宛若闲话般。 可就是这样,凌云彻才更加惊惧起来,他的预感告诉他,如此淡然处之的态度,不是真的不在乎,就是个狠角色! 果不其然,只听葳蕤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 “今年的枫叶好像不够红啊!就赏你一丈红吧!也算用你的血为宫里的枫叶积点颜色!” 凌云彻听的云里雾里,并不知道一丈红是个什么东西,故而呆愣在原地,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紫月见他不懂,便热心的解释: “一丈红乃宫中刑法,取两寸厚五尺长的木板责打其腰部以下部分,直打到筋骨皆断血肉模糊为止!远远看上去鲜红一片,那颜色叫一漂亮,所以叫一丈红!” 凌云彻瞬间软了骨头,再没有刚刚的底气与平静。 他如今更加确信了如懿的话,这翊坤宫娘娘就是个蛇蝎心肠的! 只是眼下他该怎么办!他若真受了这一丈红,不残也废! 对了!如懿!他的娴主儿能救他! 他的娴主儿可是乌拉那拉氏,即便进了冷宫也有庞大家族支撑着! 还与皇上有青梅竹马之情,想来穆妃也要顾念娴主儿两分脸面吧! “穆妃娘娘,卑职是皇上派到冷宫的,您不能就这般随意处置了奴才。况且........” “况且什么?” 葳蕤玩味非常,是真想瞧瞧他的骨头有多硬! “况且娴主儿喜欢嬿婉,才想着给她个恩典,卑职也是觉得这是个好事,这才告诉嬿婉的,没成想叫娘娘多心了!” 嬿婉不想与他多说,凌云彻与那如懿一样,都是听不懂人话的,多掰扯也是无意,直接打服就行。 “你既心心念念着那乌拉那拉氏,便去冷宫行刑,也叫她瞧着你这个忠犬到底会因她落得个什么下场!” 语罢,葳蕤扶起跪地的嬿婉。 这处石子路坚硬非常,跪上一会膝盖就会淤青,想来她也该记住这识人不清的教训了! “日后再叫本宫瞧见你与不三不四,心术不正的人来往,翊坤宫的大门就别进了,卷着你的铺盖卷回四执库去。” 嬿婉惶恐,心中猛缩着! 她不要回去,在翊坤宫的日子是她平生最好的日子,比在家中时还好,她绝不能失去。 况且,娘娘对她而言,恩同再造! 而她对娘娘的情意亦是复杂难言,她不怕吃苦,却只怕再也见不到娘娘! 所以哪怕娘娘会就此迁怒她,苛责她,叫她干又苦又累的活计,她也是绝不离开的。 这辈子,她就黏住娘娘了! 娘娘在哪,她在哪! 为奴为婢,为牛为马,在所不惜! 与此同时,也已经有人押解上了凌云彻,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冷宫。 彼时如懿正在用海兰给她收拾的东西绣着帕子,手上戴着护甲,每绣一针都要极为小心,生怕被护甲勾了丝。 “这海兰给的护甲实在上不得台面了些,最起码的金子宝石都没有,花纹更是简单的紧,怎能配得上我的体面! 真不知她是没有好东西,还是随便拿一些自己不用的来打发我!罢了,眼下她瞧我落魄,看势下菜碟也是有的。 等我从这里出去了,等我坐上皇后宝座,等我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走到皇上跟前,这些旧账自会一笔笔清算。” 就在如懿喃喃低语时,冷宫的大门应声而开,她也下意识望过去,只见凌云彻被穆妃的人押解着,狼狈又屈辱! 穆妃!她怎么改! 凌云彻可是她进冷宫后唯一一个知心人,陪她挨过了很多难过时刻,不仅温暖她,照拂她,更是有着知己之情! 穆妃居然连她的人都不放过! 她都已经为了躲避宫中的阴谋诡计来了冷宫,这些人怎么还咄咄逼人,不肯给她安生日子过! 难道她们就不怕皇上的责罚吗? 不怕她乌拉那拉氏的迁怒吗? 若葳蕤能听到她这心声怕是直接笑掉大牙了,如懿啊如懿! 冷宫岁月磋磨了她的面貌荣光,却依旧没能倒掉她脑中进的水! “乌拉那拉氏,好久不见!故人重逢,你还不拜见本宫吗?” “穆妃,你或许该记得,本宫在入冷宫前,是娴妃!本宫之前不拜你,如今更不会拜!” 葳蕤笑的和善,素手摸上满头珠翠,模样与刚入宫时分毫不差,岁月并没有带走她的光彩,反而给她增添了一股子雍容华贵,与如懿的寒酸老态相比,一个天一个地。 直看的如懿嫉妒无比,只感觉葳蕤就是来故意看她笑话的。 说起来,要不是海兰给的脂粉太过廉价低端,她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又怎么会给穆妃奚落她的机会! “紫月,乌拉那拉氏已是庶人,竟还认不清身份自称本宫,这是没将皇上的旨意放在眼里啊! 你去,给咱们这位昔日的娴妃,娴嫔,娴贵人,提个醒!” 第45章 侍卫可没那么尊贵,打死也没什么的! 紫月领命,大跨步朝着如懿走过去一脚踹在她的膝盖上。 紫月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这一下力道没收着,也铁了心要给自家娘娘出口恶气。 直接疼的如懿跌在地上,被踹的那条腿更是不停颤抖,显然是疼极了! 可这还不算完,只见紫月双手开弓,赏了她最爱的喜之郎嘴巴子,直接打的她眼冒金星! “乌拉那拉氏,这下你可记住了!见到我家娘娘,往后得行跪拜大礼!” 葳蕤就在一旁看着,底下更是不乏有眼力见的奴才,立马从近处搜罗了个宽椅抬过来给她坐着看。 可怜如懿一边挨打,一边看着葳蕤前呼后拥的模样酸的牙根痒痒。 想当初,她也是这般气派,那时的穆妃还只是穆嫔,见到她得行礼,得称一句嫔妾! 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曾几何时自己成了他人能够随意揉圆搓扁的蝼蚁! 她明明都是按照姑母教的做的,谁能告诉她,她到底何处错了! 此时宜修若在,估计能直接气的倒嬢! 哒咩!别碰瓷! 她这个蠢样子,可别说是我宜修教的!丢不起这个人。 她是纯元的侄女,不是我的! 良久,葳蕤叫了停。 唤了紫月到近前来,摊开她的手掌查看,果不其然红红一片,不由心疼的呼呼两下。 “瞧!都红了,等一会回去可要好好擦药,她那脸疙里疙瘩的再刮伤了你可怎么是好!” 紫月笑的娇俏,全然没了刚刚狠厉的模样,开口亦是柔声细语的。 她可别提有多开心了,昔日如懿还是娴妃时,可是在入宫第一日就说她家娘娘没教养,后还说过武将家的女儿粗鄙,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好不容易有机会,她没脱下花盆底抽她就算好的了! “娘娘宽心,奴婢不疼!” 如懿望着这一幕,眼神都淬了毒。 一个贱婢也敢对自己动手,她虽看不到,但这火辣辣的痛感宣示着她的脸被抽打的有多狠! “穆妃,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不过你别得意,有本事你就弄死我,不然等有朝一日我出了这里,定叫你们赫舍里氏百倍偿还!” “哈哈哈——大话听你说的多了,你也就骗骗自己得了!来人,把礼物呈上来,给咱们的乌拉那拉氏一点惊喜!” 语罢,便见两人押着凌云彻上来。 且不知是什么时候底下人已经布置好了行刑场地,该有的道具是一样不缺! “娘娘,这就开始吗?” 葳蕤扫了一眼抖若筛糠的凌云彻,他口中还在叫嚣着自己是皇上的人,真是愚蠢至极! “穆妃,你这是要干什么!打了我还不够,如今还要残害忠良!” “忠良?呵~挖本宫墙角的忠良?真是贻笑大方啊!” 如懿显然是急了,面部扭曲着,嘴巴高高撅起,她情绪波动大时便会在嘴巴上使力气,这葳蕤是知道的。 只是近距离看着,那滑稽的模样,叫人很难不笑。 “穆妃,你只是宫妃,凌云彻是侍卫,你没有权利责打他。” “权利?你不觉得跟本宫说这些太天真了吗?本宫想罚谁,还需要顾及这许多吗? 乌拉那拉氏,本宫告诉你,若非昔日进宫时本宫良善,本宫连你也照打不误! 可你却不知好歹,入了冷宫还敢动本宫的人,本宫就不给你留情面了! 今日就让你瞧瞧,谁为尊,谁为卑!” 葳蕤素手敲击两下掌心,底下人很快行刑。 凌云彻受一丈红之刑,虽极力忍着不在如懿面前叫出来,可挨了十下后终是受不住,撕裂般的喊声飘向天际! “穆妃!你心狠手辣,不得好死!” “哈哈哈——好硬的嘴巴,就是不知道你的骨头硬不硬!这样吧!若你向本宫磕头求饶认错,本宫可对这凌云彻网开一面,如何?” 如懿目眦欲裂,眼球布满红血丝,盯着葳蕤的目光好似要将其拆骨入腹一般,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剥其皮。 “穆妃,皇上是不会放过你的!我是皇上发妻,皇上虽叫我入了这冷宫,可也是为了保护我。 且我出身乌拉那拉氏,你这样对我,乌拉那拉氏不会放过你的!” “够了!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发妻?你可真会大言不惭,你在皇后面前敢这么说吗? 还有你乌拉那拉氏不是自称只有后宫的女人,没有前朝的重臣吗? 如今都落败成什么鬼样子了,一群靠着女人裙带爬起来的家伙,你还有脸提呢!不嫌丢人! 反正本宫话撂这了,你求不求,你若不求,凌云彻可就快要死了!” 如懿哭着半跌半爬到了凌云彻身边,底下人依旧在行刑,她口中嗫嚅着,让她向穆妃求饶是绝不可能的! 如今也就只能苦了凌云彻了,凌云彻与她知己之情,想来定能明白自己的难处。 “凌云彻,穆妃言语不可信。且你是侍卫,她爱折磨人,必不会叫你受太重的伤,你再忍忍!等皇上知道了咱们所受之苦,定会来救咱们的。 还有你看中的那个宫女,你瞧见她的嘴脸了吧!都是她害了你,害了咱们!你这回可看清了?” 语罢,葳蕤讥笑,如懿啊如懿! 原她心中只有自己! 看剧时只觉如懿谁都不爱,但对凌云彻或许该有几分真情吧! 原来也没有! 原剧中凌云彻断根,她哭的比死了亲爹还伤心,原来真正能拿得出手的情意也不过尔尔,不过是会落两滴猫尿,便算全了一段知己之情!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就在此时,三十丈打完,凌云彻再也扛不住,悲凉的瞧着嬿婉,用尽所有力气说着: “嬿婉,你真的想看我死吗?你快和穆妃娘娘解释一下,我本也是无心之过啊!” 嬿婉征然,她看了全程,从起初的不忍到现在的明悟! 她算是明白了,凌云彻与这弃妃压根不清白! 她俩含情脉脉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苦命鸳鸯! 继而想到凌云彻要她去伺候这个弃妃的话,心中更是愤愤! 可笑她一心一意对他,为他们日后的生活做打算,还想着托自家娘娘给他换个好差事!到头来竟不知他已与旁人苟且! 这两人若是清白的,她直接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她感念娘娘替她出气,但她又确实不忍凌云彻丧命在自己眼前,挣扎一番后大着胆子跪地,祈求着自家娘娘: “娘娘,奴婢可不可以求您留他一命。” “你心疼了?” “不,奴婢知道娘娘的苦心维护,这本就是他们的错!但奴婢到底有些不忍心,若能留下他一命,也算全了我与他的同乡之情。” 葳蕤叹了口浊气,她原本也没想真的打死凌云彻,不然后续岂不是少了很多乐子! 她还想看凌云彻和如懿不清不楚的勾搭在一起呢! 眼下这个程度还远远不够! 若能叫皇上瞧见便更好了! 既有嬿婉递了这个台阶,她便也顺着下了。 “既然嬿婉替你求情,本宫就饶你这次!日后记得,翊坤宫的人,惹一下是会丧命的!” 正巧,葳蕤话音刚落,冷宫的门便再次被推开,这次是进忠带着个把小太监来了。 两人视线交汇,葳蕤也自座位上起了身装作并不熟络的样子。 “穆妃娘娘,皇上口谕,说想来您逛了一圈也累了,该回寝殿休息了!这冷宫阴寒,不是您该来的地。 且皇上知道娘娘受了委屈,已经赐了赏赐下来,不久便到翊坤宫,娘娘不如先回去等着,这有奴才收尾便好。” “那就有劳公公了!” 进忠一番话完全是向着葳蕤说的,字字句句都给足了面子,可也透露了一个信息就是皇上知道她来冷宫了,也不想她再对如懿出手! 葳蕤皮笑肉不笑,不敢不听! 但一旁的如懿显然也翻过劲来,心下欣喜不已,她就知道皇上是在意她的! 果然是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她! 知道穆妃欺辱她,便紧赶慢赶派人来了。 她的皇上就是这般,只做不说,可她都懂得!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心意相通的两人,哪怕在天涯海角,哪怕误会重重,也是挡不住满腔爱意的! 至于赏赐穆妃,估计也是做做样子。毕竟皇上还要靠着赫舍里氏做事,不能做的太绝! 其实如懿真的想多了。 原本皇上批阅奏折好好的,心中突然不安起来。这种反应他也有过,就是那日他想处死如懿时,他亦是不安,烦躁,身体出现诸多异样! 后来,他也寻过多位得道大师相看,无一人给出确切结论,只知不是巫蛊之术,更多的便不可说! 只道天机远非常人可尽数算到的。 从那天起,皇上也想了很多。 身为皇上他不允许自己身边存在威胁,但杀又杀不了,多想也是无用。 如此一来,那便将如懿关到老死,虽是笨办法,可却奏效! 只是哪料如懿进了冷宫还不消停! 在身体出现异样后,他便派人去查探情况,只是进忠惯是向着葳蕤的。 只说如懿在冷宫中想找个宫女去伺候,巧合下相中了穆妃娘娘宫中的,穆妃娘娘不放人,她便托侍卫去挖墙脚! 这才有了穆妃娘娘动怒,小罚了如懿的事! 皇上听罢只觉荒唐,手中朱笔重重一拍,面前的奏折都随之颤了颤! “放肆!她如今庶人之身,还妄想宫女伺候!居然还瞄上穆妃的人,真是瞧着穆妃老实好拿捏!她怎么不敢朝着皇后,贵妃宫里下手啊! 进忠,你去走一趟。如懿不能死,但穆妃到底也受委屈了,你先叫她回宫休息。随后送些赏赐过去,告诉她朕晚上过去看她!” 进忠领命,这才有了刚刚那一幕。 葳蕤见打的差不多了,便也不再多留,左右有进忠处理后事,她放心! 进忠目送葳蕤的背影离开,又瞧了一眼跟在葳蕤身侧的魏嬿婉。 故人终究已成过去,瞧见她如今过的不错,他也就真的放下了! 转而看向已经被打的抬不起头来的凌云彻,心中自是恨的! 前世之仇,今世继续报! 他踹了一脚软成烂泥一样的人,嘴巴扯出一抹阴鸷的笑容。 “侍卫可没那么尊贵,打死也没什么的!” (感谢玉州知州的天城奈特,躺梦,一世长安一世长乐,爱吃香炒白螺的马大江,睡觉碍着谁啦,韭菜鸡蛋汤包,送的礼物!霏瓷拜谢! 也非常感谢其他书粉的支持,霏瓷给大家磕一个!我爱你们!大家可以加个书架,评论评论,爱你们~我会多更的!么么么~) 第46章 二阿哥病重 因着进忠有上辈子的记忆,瞧着凌云彻一身伤自是解气的。可他留下来收尾,也没有太过分,留了凌云彻一命叫他依旧看守冷宫! 他也想瞧瞧,这凌云彻后头的惨样! 以及断根后成为同自己一样的阉人该是何等痛快! 心中隐秘的快感升腾起,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来去匆匆,只在将走之际被如懿叫住,询问了他皇上的情况。 “进忠公公,皇上近日来可好,可有提起过我?” 进忠笑的讥讽,提起?确实提起! 只是恨不得杀了以绝后患罢了! “若有皇令自会宣召。” 语罢,一行人乌泱泱退去,还不忘拖上已经半死的凌云彻。 如懿看着凌云彻的惨状,泪水蓄满眼眶,心中暗自记下这一笔转而担心起自己日后来! 这凌云彻伤了,估计得有好一段时间不能当值。那她的饭食和送出宫卖的帕子该怎么办? 也不知道凌云彻能不能早些养好,说起来,穆妃也就只打了他三十下而已,估计不会太严重! 早些养好,早些回来帮她卖帕子才是正理啊! 因着凌云彻不在,亦有着前车之鉴,赵九霄不搭理她,如懿也不敢再作妖。 众人也都彻底遗忘了冷宫这个不祥地,后宫一时间又恢复了平静! 只是好景不长,二阿哥哮症发作,十分严重。 葳蕤也不得不捏起了一把汗,原剧中富察琅嬅便是因为生了两个儿子最后都没保住双双去世,备受打击下身子亏空,最后撒手人寰的! 可原剧中是富察琅嬅要强,逼着孩子早也读书,晚也读书给永琏身子拖垮了。 眼下确是没有,葳蕤时时盯着各方动态,确认富察琅嬅觉醒后,处处周到,对待孩子更是宽仁。 劳逸结合,营养均衡,更没有裁剪伺候的人手,亦是没有因读书困倦叫永琏去门口站着吹风。 不知是不是命运使然,就这般好生将养着,竟还是病了! 葳蕤心绪不宁,对于孩子她总是更多些怜惜的。她虽不想生,可看到可可爱爱的人类幼崽还是会心中喜欢。 她想,她既能改变宫妃命运,想来小孩子的生死亦可以试试。 至少眼下的富察琅嬅是真的不错,葳蕤想不出她去了以后,还有谁能担负起这一大摊子,还有谁能做的比富察琅嬅好! 且在宫中生活,葳蕤是见过也接触过这些阿哥公主的,都是被教养的乖巧懂事,没有熊孩子之流,真若就这么死了,她是万分舍不得! 于是她紧赶慢赶去了撷芳殿。 彼时这里人满为患,富察琅嬅自是陪同在侧,太医为二阿哥看诊,高曦月也在一旁等着结果。 葳蕤见状只匆匆见了礼便听起了太医的话: “娘娘,二阿哥这是哮症!” “什么?永链可从来没有犯过哮症啊!” “哮症是胎里带来的一种弱症,有些人体质强健是一辈子也不会发作,有些人天生体弱多病,从婴孩时便熬不住,那也是有的。” 富察琅嬅眼眶通红,身为国母,她不能在人前落泪,不能有外露的情绪,可她还是哭了! 身为人母,她无法看着自己孩子病重还无动于衷。 “本宫知道这哮症的厉害,本宫的堂兄就得过哮症,一世不能骑马射箭,需得小心养护。可怜这孩子,一生都要病痛缠身!” 语罢,太医对此也没有什么好方法,这本来就是个金贵病,更是个看命的病。 命好的扛过去,病弱一生。 命不好的撒手去了,祈求下辈子投一副康健身子。 可他是太医,医家之责是首要,故而又嘱咐起来: “娘娘,二阿哥的病发作的很厉害,在此期间千万不能挪动,否则的话........那只怕是........” 富察琅嬅显然是被太医的一番欲言又止给吓着了,“滕”的从床榻上坐起来,面容焦急惊惧,可仍旧顾及着病重的永琏不敢大声: “只怕什么,你可别吓着本宫!” “二阿哥的病怕寒气,怕尘絮,若能一路保到明年夏天,便大有转机。在此之前,必得小心再小心!” 富察琅嬅的心都揪到了一起去,好在还有法子。她是皇后,就算倾尽所有也要保住自己的儿子。 只道: “都听齐太医的。” 语罢,太医下去开药方,富察琅嬅重新回到永琏身边,望着自己虚弱到只能以口呼吸的孩子,心痛难耐,手中帕子早就被泪水浸湿! 若是可以,她恨不得以身替之! 阎罗殿要索就索她的命,不要索她儿子的命啊! “本宫照顾孩子半点不敢假手于人,永琏就是本宫的命啊!可这孩子怎么就患上了哮症。” 高曦月最是见不得皇后伤心的,率先走过去半蹲在富察琅嬅身前,若是仔细看,她的眼眶也已经通红,只是强忍着没叫泪水流下来。 “娘娘别担心,不如一会儿咱们就去安华殿为二阿哥焚香祝祷,二阿哥一定会好起来的。” 眼下也没别的法子,古人最信神佛一说,故而真的是满心满眼都寄托到了这上头。 只是此时葳蕤却陷入了沉思,原剧中二阿哥的死是因为吸入芦苇花所导,而这又是出自海兰的手笔! 剧中海兰因为如懿进冷宫心思几近疯魔,更是用放风筝这样费力的法子向如懿传递自己安好的信息。 不说人家如懿在不在乎她的这番举动,单说她在二阿哥病重时还有说有笑的放风筝,还被撞了个正着,富察琅嬅罚她也是应该的! 只是现如今海兰那边清醒着,虽下面人来报给如懿送过一次东西,但那也是凌云彻上赶着来要的,更多的便是没有了! 且她瞧着海兰是真的不想沾如懿的事,不然如懿慎刑司三日游,冷宫数日游的时候,早就求情了! 眼下海兰的危险系数降低一半,派人仔细盯着,应该不会出岔子。 只是现如今脱离了原剧情,不知道芦苇花还会不会出现,更不知还会不会有人错了心思走上海兰的原路! 她想的投入,也没太注意到大家的神情。 彼时富察琅嬅好不容易敛了哭意,想着就如高曦月说的那般去祈福祝祷,转头便瞧见葳蕤出神的模样! 对于葳蕤,富察琅嬅是了解的。 在她心中,葳蕤从不是没规矩的,更不是没心肝的! 相反,正因为她本质的纯良,宫中小孩子都愿意亲近她,就连永琏也极爱吃她宫中的小吃! 能叫她如此出神,定是什么要紧事。 “穆妃,你若有事便不用一同跟着去安华殿了。” 葳蕤回神,再三斟酌后还是开了口: “皇后娘娘,嫔妾是在想二阿哥的病情。” “哦?你可是有什么法子?” 富察琅嬅期盼的望着葳蕤,不知她会说出什么。但眼下只要能救她儿子,什么法子她愿意试,哪怕是要她的命,她也在所不惜! “嫔妾是突然想到了家乡的一位郎中,他医术颇高,也就是之前为曦月姐姐治疗寒症的那位。 只是嫔妾不知他对于哮症有没有什么法子,况且他毕竟身在宫外,故而一直沉思,不知怎么开口。” 富察琅嬅倏地有了神采,手中的帕子也被她攥的有了皱褶。 她也想到了,当初贵妃的寒症,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最后被一位民间郎中治愈了! 那时贵妃的寒症闹的可是尤为厉害,每每她去探望都怕贵妃熬不过那个冬天。 “是了,那郎中本宫记得,确实是有真本事在身的。对于他们这种医术高超的,想来定能治疗的了哮症,对吧?” 富察琅嬅这话像是在问葳蕤,又像是在给自己吃定心丸! 一时间,高曦月葳蕤一同扶住了皇后,三人就差抱在一起了。 眼下富察琅嬅情况很不好,就像漂浮在大海上的一叶孤舟,见不着希望,更经受不住一点风浪! 良久,富察琅嬅才找回了一些精神,同时也有了一些希望。 她想,太医院的太医也不就是最好的,为了孩子,她也该将希望投向民间! 天下之大,能人多的是! 定有能救她儿子性命之人! “穆妃,你说的那位郎中可在京中啊?” “嗯.......嫔妾还真不清楚,上次他给曦月姐姐瞧好了病就出宫了,嫔妾见姐姐真的好了,也就没多管。但想来我家中族人定知晓其下落。” “好!好好好!不管如何,都是一个希望。一定要找到他,穆妃,你一定要帮本宫!” 富察琅嬅拉着她的手,就这般紧紧攥着。葳蕤知道,她抓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救命稻草。 只见她嘴唇嗫嚅,眼眶再次泛红,在这一刻她不是皇后,她只是一个母亲! 再普通不过的母亲! 只希望自己孩子平安无事! “娘娘放心,嫔妾会叫家中去寻那位郎中,二阿哥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 富察琅嬅点点头,可心中的担忧并不是三言两语便能会挥散掉的。 众人皆是迈着沉重的步伐去了安华殿,期间富察琅嬅更是拿尖簪挑破手指,使血水融入墨汁来抄写经文,以求将心做到最诚,叫满殿祖宗神佛看到,保佑她的永琏度过此劫......... 一晃几日,富察琅嬅日日照顾永琏,事事亲力亲为,脸上已有明显的疲惫之色,眼下乌青哪怕是铺了厚厚的脂粉也还是盖不住丝毫。 且她每天雷打不动去安华殿祈福,每日都会取血入墨,慈母之心感天动地。 这日,众人刚从安华殿出来,富察琅嬅,高曦月,葳蕤都走的急吼吼的,生怕耽搁了二阿哥那边的病情。 可哪料该来的,还是少不了! 只是这次不是海兰放风筝了,而是白蕊姬等在皇上的必经之路上弹奏琵琶。 自从白花丹一事后,皇上便知道了她是太后的人,从此再没踏足过她宫中半步。 恩宠不在,下人冷眼,内务府苛待........这种日子她过够了,就连太后娘娘那里也只说要让她靠自己! 她无法,再这样下去,她青春迟早蹉跎掉。 她不像旁人家世好,还有所依靠!她未承宠前就是个乐妓,可卑贱也有卑贱的好,就是她什么都敢做,也什么都豁的出去! 她不必像大家闺秀一样端着,只要皇上喜欢,她可以玩出八百种花样来! 不信拴不住皇上的心! 回想与皇上的第一面,便是曲有误,周郎顾........... 不久,满腔心意混杂着琴音流出,靡靡之音,婉转动听。 只可惜她弹的实在不是时候,不仅没有扫空众人心头的烦绪,反而直直撞到了枪口上。 富察琅嬅心中窝着火,嫡子病重,竟还有没心肝的欢歌笑语,拨弄喜乐!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乌泱泱的人朝着源头走过去。 便瞧见白蕊姬一身娇俏打扮,满头珠翠花红柳绿,一身衣裳更是艳粉点缀着蝴蝶蓝。 白蕊姬弹的十分卖力,她能不能复宠可全靠今日之举了,故而将自己最明艳俏丽的一面都拿了出来,手下功夫也是练了许久的,完全没注意到已经走近的皇后等人。 最后还是一旁婢女提醒,她才回过神来,连忙给皇后请安。 皇后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好似下一刻便能地滴出墨来,她简直恨不得将这些没心肝的全部打杀了才好。 高曦月亦是看不过去,率先教训起她来。且她与白蕊姬本就有旧怨,厉声起来自是一点不留情面。 “玫答应,二阿哥病重,你竟还在这欢天喜地的弹琵琶。” (宝们宝们,动动发财的小手,加个书架,多给点评论吧!我给大家磕一个,磕两个,磕三个! 我的量掉下去了,我哭!我哭哭哭!难过! 然后还要谢谢给我打赏的宝子们!谢谢酥饼毛茸茸!爱你们~) 第47章 如懿?凌云彻?! “你既这么喜欢在御花园里弹琵琶,那就给本宫跪在这里,静心思过!” 要葳蕤说,皇后罚的还算轻了! 在这个时代,上位者的喜怒哀乐尤为重要,更何况还是在紫禁城中讨生活的,嫔妃也好,宠妃也罢! 最重要的就是要学会一个审时度势! 这是最基本的,若在这上面犯了错处,出了纰漏,那就只有活该两个字! 葳蕤瞧瞧这阴沉沉的天,心中暗道还是没能逃过剧情,不禁叹了口浊气。 “这天气怕是要下雨了!” “那就正好,跪在这里足足两个时辰,等着大雨冲洗干净你这肮脏的心肠!” 皇后的惩处说出口,白蕊姬才回过神来。备受冷落的日子叫她看清了自己的身份,再抬头时便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两个时辰,那怕是要跪到腿肿了。这一跪不知又要修养多久才能好,她还怎么争宠! 她苦苦哀求着: “皇后娘娘息怒,嫔妾不知道二阿哥病重,嫔妾不是故意弹琵琶的,嫔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只是任她如何匍匐在地,哭喊求饶,都已无济于事。 皇后愤愤离开,压根不理会她这猫哭耗子假慈悲掉的两滴猫尿。 许是走的太急,并未注意脚下。 富察琅嬅不慎踩在了白蕊姬的手上险些站不稳,幸亏有众人扶着这才没摔倒。 众人愤愤离去,只葳蕤最后瞧了一眼白蕊姬那早已青红的手背,以及眼中流露出的怨毒之色......... 葳蕤心知逃不过了,剧情的强大她早就领略过。 没了海兰,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海兰站出来弥补这个窟窿。 只是可惜了白蕊姬,自己能救她一次,却救不了她这第二次了。 俗话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她若真的朝着孩子下手,那便真是自寻死路,再无生机。 许久,电闪雷鸣,雨势倾泻而下,白蕊姬跪在御花园的石板路上,背脊挺的笔直,可双眼却宛若中了邪一般正正盯着自己被踩后的手背出神。 她皮肤白皙,花盆底踩出的淤痕触目惊心。 “居然踩我的手,我这是弹琴的手!” 她口中不停的重复着,状态几近疯魔。 直到雨水将她全身都浇灌,冷风呼啸而来,吹的她浑身颤抖,湿衣服贴着身子叫这份冷到达了顶峰。 葳蕤再听下人来报时,是白蕊姬没能扛住这份罚,中途晕倒被抬回了寝宫。 彼时她心中已有了成算,唤了紫月过来: “派人多多盯着玫答应那边,今日这口怨气,她势必不会甘愿吃下去,定有大动作。” “主儿放心,奴婢早就安排好了,都是咱们赫舍里氏得用的钉子,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对了,那郎中怎得还没入京!” 紫月也正巧想着禀告此事,于是顺着话头就说了出来。 “郎中已经启程,有咱们的人护送,昼夜兼程下,想来不需要几日了。只不过........这次出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此事绝不能有意外!” “是先前郎中病了,说是病的下不来床,根本承受不住这车马劳顿之苦。 所以这次来的是他儿子。不过他再三保证,这个儿子承袭他全部医术,绝非医术庸碌之辈。 家中再三思量下,也觉得行,所以如今在路上的正是这位郎中的儿子。” 葳蕤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子承父业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且不论那人医术如何,最后都有自己子系统的丹药加持。 可也不能太差就是了,毕竟还要糊弄过太医院那帮老家伙! 如此一来,在不了解对方的前提下,需要顾虑的就多了,头疼啊! “这人秉性如何,可牢靠?” “主儿放心,身家性命都在咱们手中,不怕他不听话。” “也只能如此了!传信叫路上的人快一些。” 与此同时,冷宫中的如懿成功患上了风湿。近日来关节酸痛,手指也渐渐不灵活起来,手中绣帕子的动作都慢了许多。 就这样,她还是没有放弃手上的护甲。 且她的胭脂水粉都快用光了,也该叫海兰再送些过来才是。 还有得嘱咐凌云彻告知海兰送些好的过来!这样才能配上她的体面! 心下想着,便转头去了门洞处。 只是如今凌云彻伤势未好,整日都是拖着病体当值的,腿脚不利索更不要说跑那么远去帮她传话了。 如懿见凌云彻迟疑,心中隐隐生出不满,心道如今就连传话都不愿意了吗? 不由得想起当日穆妃责罚他时的场景,罢了!她与凌云彻知己之情,又是共同患过难的,她自是不会跟他计较。 “凌云彻,你的伤好些了吗?也怪我,你还伤着,就叫你去跑腿也着实不该。 你不要去了,我不怪你的,我只希望你好,哪怕我吃些苦也甘愿,你能明白吗?” 凌云彻被这一番似是而非的话,说软了心肠。 他的如懿自始至终都是这般通情达理,永远都在为别人考虑。 这个傻丫头! “如懿,你怎么这么傻。都是我不好,明明知道冷宫湿冷,你过的定然艰难,刚刚竟还犹豫了!我马上就去海常在那,你等着。” “不——云彻!别去,就算再要紧的事,都得等你好了再说。” 凌云彻心中宛若灌了蜜,听如懿这张娇艳欲滴的小嘴喊出自己的名字,他只觉有一团无名火自体内烧了起来,从头到脚,从上到下,直直冲着小腹而去。 他想,他不能再待了!不然他真的会克制不住。 “如懿,你别管了。我的伤已经好了一些,眼下走走路更有助于恢复。况且,我怎么忍心看着我的如懿受苦呢!” 两人眼波流转,情意绵绵。 气氛正好之时,赵九霄抬着水回来。索幸凌云彻动作够快,急忙关上了放饭的门洞,这才没叫赵九霄察觉出异样。 “快来洗洗吧!这冷宫里脏活累活都是咱俩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凌云彻努力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来,大手却不自觉拉了拉上身穿的侍卫大褂盖住了尴尬的部位。 若说以前,他觉得来冷宫是受罪,如今却贪恋的紧。 这里有他的“知己”,两人也算患难见真情。 且如懿还是乌拉那拉氏,名门望族之女,又曾是皇上的妃嫔,能不嫌弃他这个无名小卒,与他心意相通,他只觉得就连他自己都高贵了起来。 兴许等着如懿从冷宫出去了,他也能沾上光。那凌家势必由他发扬光大,族谱都要从他这重启一页! 心中美滋滋的想着,面上倒也没表现出来,只敷衍的回应了下赵九霄: “甭说了,谁让咱俩命苦呢!” 等冷宫这边的活计彻底做完,他才终于有时间去海常在那。 只是这次海兰并没有相见,只是叫底下婢女便将他打发了。 凌云彻蔫蔫的回到冷宫,手中空空,更觉无法和如懿交代。 都怪海常在,大白天的睡什么觉! 他看啊!就是借口! 估计是瞧着如懿如今落魄了,不想再接济了。 这些人可真是势利眼! 等他发达了,定要这些人好看。 心中郁气不顺,脚下步子一个没控制住迈大了,疼的他是呲牙咧嘴。 好不容易拖着伤体回到了冷宫,彼时如懿早就等的迫不及待了。 她可是最看中这张脸的,若没有上好脂粉用,她可是不依的。 只希望海兰懂点事,别叫她失望! 且她压根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在麻烦别人,她只想着等自己出去了,这些东西又不是还不起。 而且能在她落魄时接济一把,也不是谁都有这个福分呢! 海兰有幸入了她的眼,自是该千恩万谢的接着,好好为她做事,才不枉她乌拉那拉如懿的看重! 就在这时,冷宫的门被轻声敲响。如懿小跑着到了门洞处,却只见凌云彻一脸蔫蔫。 “如懿,东西没拿到。我去的时候,海常在歇下了,只叫一个小宫女就打发了我。” “海兰.......真没想到就连海兰也背叛我了,她们一个个背主,良心真的不会痛吗?凌云彻,你还不知道海兰的常在之位是怎么来的吧! 当初她也只是王府绣娘,有一次趁着皇上醉酒得了宠幸,以为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可皇上压根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后来还是我去同皇上说的,才叫她得了个位份! 如今竟是如此忘恩,当初她可是说要当牛做马的报答我呢!” 凌云彻听罢也是一阵唏嘘,这天下之大,真是什么人都有。 没想到海常在是这样卑贱的出身,靠着如懿爬了上去,转头就不认人。 也万幸海兰没有顺风耳,听不到冷宫中的声响,不然真的能一口气呕死! 与一个侍卫讨论她并不光彩的过去,将她的伤疤就这么生生揭开,真是好生歹毒! 且她当初确实承蒙如懿得了个位份! 可这份恩情,她早在一次次的帮扶中还清了,也在如懿的一次次道貌岸然中消弭的所剩无几了! 她自认已经帮了如懿良多,当初更是在她落魄时偷偷送炭,结果将贵妃气病,迁了宫! 对此如懿没有问过一句,只说贵妃爱折磨人,必不会叫她受太重的伤,便再也没有了! 对待这般冷心冷肺的人,即便是将整颗心都掏出来,她也是看不到眼中的。 待凌云彻与如懿两人背后说完他人是非,已经过去好一会。 眼下明月高悬,四周静谧空无一人。如懿望着凌云彻明亮的眸子,清晰的轮廓,心中忍不住的悸动起来。 她已经太久没有见过皇上了,也太久没有侍寝了......... 这后宫中,除了皇上便是太监,如今眼前能有一个这么合眼缘的侍卫,焉知不是老天的安排! 她不自觉的离门洞更近了两分,将整张脸都贴了出去,今日她涂了她最喜欢的亮粉色唇脂,用只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柔声细语道: “云彻,不如你进来吧!你一个人定是不方便上药的,我帮你也是好的.........” (宝们宝们,动动发财的小手,加个书架,多给点评论吧!我给大家磕一个,磕两个,磕三个! 我的量掉下去了,我哭!我哭哭哭!难过! 然后还要谢谢给我打赏的宝子们!谢谢酥饼毛茸茸!爱你们~) 第48章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共处一室 如懿的一番话直接将气氛烘托到了高潮,凌云彻听罢红了脸,任他如何咀嚼琢磨都觉得这是邀请的意思,故而更加确信了如懿对他心意的不同。 “如懿,你可知........我伤的位置比较尴尬,不好叫你一个女子看到。” 如懿笑的随心,粉色的嘴巴半噘着咧开,一副了然的模样。 当日板子打在哪里,她还是知道的。 只是她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对于凌云彻的顾虑,她并不在意。 毕竟他们已经是超脱男女之情的“知己”,对于凡夫俗子在意的规矩礼教该摒弃时就要摒弃。 只要心中守着一方纯净,那人自然就是清白的。 “云彻,你我知己之交,还要在意这些世俗枷锁吗?我也是知道你伤的位置尴尬,怕你够不到不好上药,心中担忧记挂,所以才想着亲手给你上药的。 你若不愿,那便算了,权当我没有说过,也别来找我!” 如懿以退为进,蹙眉瞪着他,嘴巴嘟起,撒娇意味明显,一股女儿家的羞态尽显无疑。 凌云彻看的呆了,他肚中没什么墨水,无法形容眼前的这份美好,不然高低吟诗一首,叫诗句承载着如懿的美丽传承千万代,经久不衰。 “如懿,我依你,我都依你!你能愿意为我上药,我高兴还来不及,只是........你一会看到了可别被吓着,穆妃娘娘那日行刑,下手极狠。” “傻瓜云彻,你所受的苦,我都记得!待我从这出去了,定要同穆妃她们一笔笔清算。” 凌云彻听罢心中暖暖的,他就知道如懿是在乎他的,像如懿这种重感情的女子不多了,他是修了八辈子福才有幸遇到。 同时更加庆幸自己与魏嬿婉决裂的早,不然还不知要被她那种攀附权贵的小人骗到什么时候。 不过老天爷到底待他不薄! 给他送来了全天底下最好的女子,又怎么不算是一种补偿呢! “好了如懿,等后半夜我再过来,到时由你........亲手为我上药!” “嗯,我等你。” 如懿心满意足的离开,心中仿佛盛开了一朵朵娇艳的花,此花芬芳馥丽,浓郁袭人,叫人一不留神就醉了心! 而凌云彻亦是仿佛品尝到了一口甘甜的蜜酒,若论起来,他半生喜酒,大把俸禄都拿来喝酒了,可却从未有过这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时候。 当是真叫人欲罢不能! 等待的时间尤为漫长,凌云彻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爪子抓住无法平静。 明明是秋天,冷风瑟瑟之时,可他站在冷宫门口双手紧握,却有汗水从指尖渗出。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就连心跳也跟着加快,为了缓解这份紧张他只能在宫道上来回踱步,试图以此来缓解自己内心的异样。 执着间,思念间,时间已匆匆。 约莫丑时末,寅时初,所有人都陷入睡梦中时,凌云彻轻手轻脚进了冷宫。 他还是第一次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深夜幽会皇帝的嫔妃,胆颤中有夹杂着些许刺激。 如是想着,他很快给了自己一巴掌。 他与如懿乃“知己”之情,高尚不容玷污,他刚刚到底在想什么有的没的,亵渎九天下凡的仙女如懿! 如懿是高尚的,纯洁的,美丽无瑕的。 他记得曾听人吟诵过一句诗,“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用来描绘他心中的如懿正正好! 很快到了如懿待的破落屋中,窗户门板皆漏风,可即便是这样,也算是冷宫中不错地方了。 其实当日吉太嫔帮如懿选屋子时,是真的存了好心的。冷宫之中,这处位置偏僻,不易受打扰,总是比和疯了的弃妃一起住来的清净。 只是人家一片好心,如懿是领略不到的。 不等凌云彻推门,如懿便早已等在门后,将门露出来一个可容一人进入的小缝便一把将人拉了进来。 这一拉不要紧,入手冰冷,凌云彻身上寒露未落,倒是给她激到了。 “云彻,你身上怎么这么冷,难不成你一直等在外面?中途都没有歇上一会吗?” “没事,我不冷。总的时间不长,我也没等多久。” “胡说,这都后半夜了,还不久呢!我看你就是个傻子!” 凌云彻心中满足,只顾着傻笑。 他不禁再次感叹如懿的娇俏明媚,温柔善良! 遥想魏嬿婉,是远远不及的! “你看我,真是太粗心了。是不是我身上的寒气冷着你了,要不等我暖暖在靠近你。” 如懿抿了抿唇,眼神落到凌云彻的身上。 相较于皇上,凌云彻少了凌驾于天下的霸气,但个头倒是与皇上相差不多,身形也接近。 不胖不瘦的,很是匀称。 且他是侍卫,平日定然会有所锻炼,那体魄定是不错的。 想到他对自己体贴备至,事事以自己为先,更是越过旁人看到了自己才拥有的独一无二的美! 如懿心中便更加悸动! 不知是不是月色催人沉迷,她竟直接抱了上去。冷宫湿冷,她也很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 况且他们本是知己,只是互相取暖罢了,又有什么所谓! “云彻,其实冷宫的寒气比秋风更甚,我每夜独自入眠,都会被冻醒好几次,你能来我很欢喜。” 凌云彻直接傻在当场,身体不敢动弹半分,生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以后他的如懿还是不可亵渎的仙子,那他又该如何承受这份落差? “如懿,你告诉我这不是梦吧!” “说什么胡话,怎得?我一个大活人站在这,还能是假的不成? 不过说起来,我如今身子暖的差不多了,也该给你上药了。你快去床上躺着,接下来的便交给我........” 凌云彻像是被迷了魂魄般,大脑不受控制的走向床榻,随着如懿的指使躺了上去,掀开大褂露出伤势。 这的确是个尴尬的部分,可如懿不以为意,真的将白色乳膏涂抹于手心而后柔柔的覆了上去。 只是她到底没有脱下护甲,一时间药膏浸了满手,搞得黏腻无比。无法,如懿只能慢慢揉搓起来,企图叫药膏快些吸收。 这不揉不要紧,直接将榻上的人折磨出了好歹。 凌云彻发誓,他平生从未这么煎熬过。 就连挨板子那次他都咬牙挺过来了,如今到了眼下这情况,他竟是咬着牙都压不住胸腔中的邪火! 可他怎么能! 如懿是九天瑶池的仙女! 是他的画中仙,梦中人! 他怎么能生出龌龊想法,他这样岂非辜负了这份知己之情! 待如懿终于将药上好,时间过去大半。旖旎的气氛升腾的正正好,凌云彻破天荒先开了口: “如懿,你还冷吗?若是冷,可要告诉我。” “樱儿!” “嗯?” 如懿将脸凑近,用戴着护甲的手托腮伴着可爱,再次重复一句: “叫我樱儿吧!如懿这个名字是太后赐的,谁都这么叫。但你我知己,我希望你叫我时是不一样的。” 凌云彻咽了口唾沫,无论怎么努力都还是无法忽视眼前的美色,更压不下心中异样。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这般抱了上去。感受着怀里娇小柔软的身躯,他满足的喟叹出声,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如懿的耳垂上,直叫两人双双红了脸。 “樱儿,我好羡慕皇上,原来他拥你时是这样的感觉。” 语罢,他只觉自己失了分寸,急忙努力为自己找补着: “樱儿,我是怕你冷,这样就不冷了。” “我知道的,你这火热的身躯很好。我已说过千百遍,你我是知己,无需在意繁文缛节。” 两人越拥越紧,直到觉得隔着衣服都碍事时,天光渐渐亮起,如懿不得已这才松开。 “樱儿,别失落,今晚我还来。你还帮我上药吗?” “嗯!你的伤,自是该由我上药的,这样我也能放心。” 与此同时,翊坤宫处。 葳蕤收到消息,也知晓了昨晚发生的事。 她不由得啧啧两声,心道刚两天没听见如懿作妖,结果一上来就给她整个重磅的。 好好好,还得是如懿啊! 这姐不是要命的事她不干,她的人生就好像那个裤衩,什么屁都敢接。 还超脱男女之情的“知己”,这么玩是吧! 她算是看出来了,清高只是如懿的保护色,有病才是她的必杀技。 罢了!命运的齿轮一下没少转,如懿这链子掉的也是真不冤。 这凌云彻也算的上是我辈打工人之楷模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别人白天上班,他夜里还加班! 哎呀,拿一份工资干两份活。 真的,他好努力! 就让他俩放心大胆的去做吧,剩下的交给报应。 也不知道宜修看到她侄女这样,棺材板还能不能盖住。 一旁的紫月见自家娘娘想的出神,矗立一旁开了口。 她是真的很震惊乌拉那拉氏的所作所为,下人过来通禀时,她还有些不敢相信来着,要知道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难不成乌拉那拉氏与整个九族有仇? “主儿,这乌拉那拉氏是不是太大胆了些,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嗯!习惯就好,那癫婆干出什么事都不稀奇。不过本宫心慈,有心促成好事。你去给乌拉那拉氏饭食里添点料吧! 这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共处一室,难免情到深处擦枪走火。” 紫月意会,立马下去办。 第49章 又有穿越者? 时间一晃又是十日,二阿哥的病由整个太医院共同出力保着,已经好转。 如今正常进食是没什么问题了。 期间也苦了葳蕤,她将从子系统那兑换来的丹药,趁没人时分次喂给永琏。 这些时日更是和富察琅嬅换着照看永琏,生怕出半点差错。 也是为了防着白蕊姬错了心思,叫她有机可乘。同时在皇后和皇上面前刷一波好感值,也让自己日后多一重保障。 这日,郎中儿子终于入京。 一路车马劳顿,中途没半点停歇,入了紫禁城便来拜见葳蕤。 其实最开始葳蕤是想利用此机会塞一个自己人入太医院的,奈何路上耽搁太久,终是没了这人的用武之地。 再说江与彬虽好,可毕竟是个两性家奴,退一万步讲,在这深宫中,谁会嫌自己人多呢! 可如今二阿哥病情好转,他这步棋也就显得无足轻重了,在不了解他秉性的前提下,葳蕤决定冷启用。 “紫月,你叫他出宫去吧!眼下用不着他了,叫咱们族中人给他安排一下,往后就留在京中,随时听从调遣。” “是。” 紫月领命下去,可没一会便又去而复返,面上隐隐露出纠结复杂之色。 “主儿,那个郎中叫奴婢传句话。奴婢也不知什么情况,他只说或许主儿听了便明白。” “什么话?” “宫廷玉液酒?!好像是这么说的来着。” 葳蕤原本品茶的手一顿,上好的茶盏摔落在脚边。紫月倒是从未见自家娘娘情绪波动如此大过,大到都已经没了面上该维持的镇定。 “娘娘,这句话是怎么了吗?要不要奴婢现在就去打发了他?” 紫月不明所以,但还是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不论如何,能叫自家主儿失了分寸的人,绝非善类,先杀了再说! “这个人,没我命令不能动!紫月,你确定他说的是宫廷玉液酒?” “那人当时说完,奴婢就好好记下了,应是没错。” “将这里收拾了,唤他进来。” 紫月皱皱眉,到底没再多说什么。很快,郎中被带进来。 只见他身量极高,挺拔如松,约莫一米九左右。面容看上去倒是和善端正,眉宇间浩然正气。 可葳蕤到底不是道家弟子,不会看相之术,只瞧着不反感就是了。 “你刚刚叫本宫婢女传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你从哪里听来的?” 眼前人并没有面对上位者时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奴性,直接直视着葳蕤,铿锵有力道: “都是我家乡的话,不知道娘娘能不能对上来。” 紧接着,他开始一顿输出,葳蕤更是接的有来有回。两人望向对方的眸子越来越亮,颇有一种他乡遇故知之感! “挖掘机技术哪家强........” “中国山东找蓝翔。” “奇变偶不变........” “符号看象限。” “How are you?.........” “Im fine, thank you 。” “五年高考?.........” “三年模拟” “天空飘来五个字.........” “那都不是事儿!” 语罢,两人皆是泪眼朦胧,就差抱头痛哭一场了。 “老乡啊!” “老乡!” 而后葳蕤派紫月在门口守着,单独与眼前人说起话来。 这才知道此人名叫落州,出生在一个医学世家,四岁开始摸脉,长大后更是考了博士。 结果倒霉的事发生了,一场车祸将他带到了这里。 等他清醒后才知道自己穿越了,索幸原身与他同名同姓,也是个学医的。 身份对口,专业对口,他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也就这么生活起来。 不过庆幸的是他现代那个实验室也跟过来了,俗称空间。 葳蕤听罢,一阵唏嘘。 这情节倒是挺符合小说套路的,且人家说到底还有空间,自己呢! 只有一个不着调的系统,关键时候压根靠不上。 要不是子系统中的丹药够多够好,她一定要投诉! 不过这些底牌她倒是留了个心眼,并没有告知。 “对了,你穿来多久了?” 眼下屋中没别人,落州早就一屁股坐下,瞧着桌上有点心,便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我.........胎穿。对,我只是有前世记忆,若不是你的出现,关于那个世界的东西我早就忘了。” 在此事上葳蕤撒了谎,也可以说在面对落州时,她全程都是真真假假混着说的。 “哦!那你有什么特异功能没?” “不怕你笑话,我也想有,可还真没有。” 落州吃点心的手停顿一瞬,抬头依旧是那副放荡不羁的模样,可眸底却复杂了许多。 “我听家中老爹说,上次是他入京替贵妃治疗的寒症。你就别骗我了,在这古代可没人治愈的了寒症,我也见过原身老爹的医术,他没那两下子。 既然不是他,便只能是你了。你还说自己没金手指,老乡,撒谎鼻子可会变长。” “哈哈哈——你自己也说了,咱俩是老乡,在这个异世唯有咱们可抱团取暖,日后需要互帮互助的时候还很多,我又犯得着骗你吗? 至于治疗高曦月的寒症,确实是我的手笔不假,可那也是不可复制的。” 落州不明所以,擦了擦自己嘴巴的点心碎屑,听着葳蕤继续解释。 “听我阿玛讲,在我刚出生时,家门口路过一游方道士,给了三颗宝药,说是可以固本培元,强健体魄。 可只有三颗,我吃了一颗,我哥哥吃了一颗,最后那颗给了曦月。就是这么回事,所以我说不可复制。 还是你的金手指好啊!随身携带,想想就羡慕。” 葳蕤适时露出伤怀之感,落州许是没怎么接触过女子,一下子慌了神,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硬是秃噜出了一句: “没事,我的就是你的,大不了以后我罩着你呗。” “一言为定!” 两人简单了解过对方情况后,又不禁讨论起剧情来。据落州所言,他是在听了贵妃名字叫高曦月后,才确定自己是穿到了如懿传中。 对于眼下形势葳蕤倒没太瞒他,对于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的事,也没有瞒的必要,所以她便捡着能说的说了。 落州听罢,也早想找个人吐槽了,一时间声调都不由得大了两分。 “哎呀,就那个如懿,我都不想说——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嫔妾百口莫辩!哈哈哈——真的笑死!哎,你怎么不笑啊!” “呵呵~因为我看过现场版,还是前排,看的真真的,现在听见这几句都想吐。” “不行,你跟我讲讲,这如懿真的涂芭比粉口红吗?说话真的嘟嘴吗?眉毛真的挑到天上去,真的穿老太太服装吗?” 葳蕤翻了个白眼,轻抿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唇道: “是的,恭喜你,都答对了!” “哦莫!那她也还是天天戴着尺寸不合适的护甲喽!” “天天戴!” “那她和凌云彻*&??.......” 葳蕤扶额,将头都点成了拨浪鼓。 “是的,凌云彻看守冷宫,他俩已经见过面了,就是不知道剧情还会不会按照原有的发展了。” 语罢,两人又闲扯了些别的,但葳蕤有种预感,此人绝非只是想吐槽这么简单。 提到凌云彻和如懿时,他很快跳过了话题,若按常人八卦的心态,估计能再追问上许多,但他没有。 每句话都看似是在玩笑,实际将尺度分寸把握的刚刚好。 她这是碰上对手了呀! 落州到底待不了太久,将要紧的谈完,便又紧赶慢赶的出宫去。 出了宫自有赫舍里氏族中安排他的一应事务,可葳蕤还是去了封信件,叫人务必好生招待,此乃贵客。 紫月见自家娘娘如此在意一个人,心中有了两分醋味。 回想起那人说的话都稀奇古怪的,宛若暗号一般,说他没有其他身份,她紫月是不信的。 “娘娘,那个人奇奇怪怪的,总感觉........他对于娘娘少了些尊敬。” 葳蕤淡笑,自是知晓紫月所说怪异的点是什么。 “是对于上位者的臣服,对于皇权的尊敬,他都没有。” “对,就是这个感觉。那咱们还要用他吗?” “紫月,你记住。整个紫禁城,除了你和进忠,我谁都不信。派人在暗处盯紧这个落州,叫武功好的去,切记不要叫他发现,他是有些能耐的。” 紫月点点头,虽看不出那落州到底有何过人之处,但自家娘娘这么安排一定有其道理。 “难办啊!本宫最不喜欢变数了,有了变数就意味着棋子脱离掌控。 且他家中父母亲人已经没什么用了,没了掣肘他的手段,想要用他还需要从长计议!” 老乡又怎么样,越是同自己一样,才越要防范不是。 此人若能成为自己的助力便罢! 若此人走了与自己背道而驰的那条路,背刺自己的方法只会更多更毒! 反正葳蕤是极为不理解那种一见面就将自己老底全部交出去的人。 这是在封建王朝,不是闯关失败还能重启的小游戏。 在这稍有不慎是真的会掉脑袋的! 小心一些总是没有坏处。 第50章 私通之事板上钉钉 出了落州这档子事后,葳蕤总是难免多想。这方小天地频频出现穿越者,有她,有落州,那还有没有别人? 这些人又会不会影响她的任务? 许是她想的太过投入,丝毫没察觉到身旁有人靠近。待她被一身太监蟒袍遮了眼时,进忠早已钳住她的手放置心口处。 “穆主儿怕是都要把奴才给忘了吧!” 他今日的力道格外大,葳蕤尝试着抽动两下,最后都无济于事。 “昨日来的那位郎中是什么来头,你与他是旧相识吗?屏退下人,紫月守门,就没什么要同奴才解释的?” 葳蕤婉儿一笑,原是因为这个。 “他颇有些不寻常之处,我与他确实谈了很多,也只不过套话罢了!此人不受掌控,我也在想怎么能叫他乖乖听话。” 进忠面上这才缓和些许,但仍旧心有疑虑。 “只这么简单?” “不然呢!你在担心什么,又在多想什么?” “自是担心奴才的穆主儿被外头的花红柳绿迷了眼,不过说到听话,有的是法子,穆主儿又何必伤神呢!” 葳蕤边听边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撩拨意味明显,进忠也终是被转移注意力,整个人欺身而上就含住了那张心心念念的唇。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狂风暴雨般让人措手不及,香津浓滑在缠绕的齿间摩挲,葳蕤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她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 良久,进忠紧紧箍住她柔软的身躯,仿佛用尽了毕生力气一般。 “穆主儿,您是不知道来翊坤宫的这条道上,奴才想了多少。生怕您不要奴才了~” “怎么会呢!御前大总管,多少人上赶着巴结,本宫若将到手的人往外推,岂非亏的慌。” 葳蕤只是一番玩笑话,进忠也知晓,但他还是庆幸于自己今时今日有能力帮到穆主儿。 “奴才有用便好。” “在这宫中,本宫除了你和紫月,谁都不信!而你又与紫月不同。” “有何不同?” “紫月是本宫的陪嫁丫头,至于你嘛........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语罢,两人相顾无言,眼中心中唯剩眼前人。 倏地,葳蕤想起了冷宫那位,前些日子就曾吩咐紫月去那乌拉那拉氏饭食中添些佐料,后来一直照顾二阿哥病情,竟是忘了了解一下后续,也不知成了没。 “进忠,你可知冷宫那位现在与叫凌云彻的那个侍卫到哪一步了?” “自是穆主儿想的那一步,穆主儿想做的,奴才都盯得紧,定然万无一失。” 时间追溯至几日前,被添了合欢散的饭食送到如懿跟前,她毫无防备吃下去。 入夜,凌云彻酒瘾犯了,便也没拘着自己,想喝就喝。 当值时饮酒他也是有过的,即便被抓,贬成了冷宫侍卫,也还是没能叫他长长记性。 可这次的酒水却不同,他越饮越渴,到了后面宛若浑身火烧,亦有千千万万只蚂蚁在身上游走,他鬼使神差到了冷宫大门处,瞧着四下无人便又溜了进去。 这次他神智不清,如懿没有防备,很快被他扑倒。 且如懿本身也中了药,现下正心火燥的紧,压根不想推开眼前唯一能慰藉自己的男人。 两人很快干柴烈火的滚到一起,没有耳鬓厮磨,没有浅尝辄止,有的只剩暴烈粗狂,不断索取。 待第二日两人醒来,都有片刻征然。他们就这般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才将昨晚发生的事通通忆起。 如懿一阵脸热,昨晚他的勇猛令她久旱逢甘霖,被皇上忽略的那部分情愫尽数被满足,心下贪婪竟还想再回味一次。 可她又转而想起了皇上。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她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对不起与皇上之间的青梅竹马之情? 可这也并非她所愿,只怪事赶事,压根不容她多思考。 再者说,所谓清白,只需心中坚守便好。她心中有皇上,一直都是皇上,这便够了! 至于凌云彻,他俩知己之情,亲密些也无伤大雅。 想通以后,她挑起细眉,嘟着嘴含笑望向还处于呆愣的凌云彻。 “云彻,你这样做,叫我情何以堪啊!昨天晚上........我根本就推不开你。” 凌云彻瞬间慌乱起来,他亵渎了仙女,他都在做些什么! 他只记得自己喝多了,身体不受控制入了冷宫。他当时浑身燥热难耐,急需舒缓,而如懿便是他的解药。 “昨晚我喝多了,身体不受控制,没弄伤你吧!快让我看看~” “看什么看,呆子~你难不成便宜没占够,还想再做些什么不成?” 如懿嘴上这般说着,手上动作却与口中说的话背道而驰,只见她手上护甲如蜻蜓点水般在他紧实的手臂上摩挲,那动作缓慢而轻柔,直挠的凌云彻心尖微颤。 随后护甲顺着身躯一路向下,凌云彻只觉这是世上最残酷的刑法。 只是他如今早已不能同昔日而论,品尝过那等好滋味,又怎还甘愿受撩拨,直接欺身而上,叫如懿知道了什么叫做玩火。 一连几日,两人狂背行径愈发猖狂,已不需要葳蕤再费心,他们自己便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葳蕤只道: “私通之事板上钉钉,有了这个把柄在手,那不论后宫还是前朝,乌拉那拉氏必遭灭门。” “穆主儿心善,如此为冷宫那位考虑。这样一来,九族在下头团聚,也不显孤单了。” “呵~本宫确实心善,体恤她冷宫饭食不佳。自今日起,便叫她多补补吧! 叫御膳房捡着上好的肥肉送去,面食也管够,其他菜品就不需要再出现了。” 进忠嗤笑,笑他的穆主儿惯是个会折腾人的。 肥膘不好吃,做不好便会黏黏腻腻的,一口咬下去油水爆汁。 这乌拉那拉氏若是吃上一段时日,不胖成个肥猪才怪,更不要提体体面面的重新回到皇上跟前了。 估计到时,皇上都认不出她来。 “嘶~穆主儿这法子,虽称不上高明,却是难得的........” 葳蕤瞧他这样,就知道后头要说的准不是什么好话。面上挂着笑,手中拽着他的辫子,柔声中带着威逼道: “嗯?你是想说本宫缺德吗?” “奴才哪敢啊!” “你就是这个意思,现在胆子大了,都敢编排本宫的不是了。你今日敢说我,明日就敢打我!看本宫怎么教训你!” 进忠不知她又从哪听来的这些歪理,倒也乐得配合她,一声声的求着饶,只道再也不敢了。 与此同时,长春宫乱成了一锅粥。 只因下人来报说二阿哥失踪了,下人们轮番寻找无果,只能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前来通禀。 一时间满宫都在找人,富察琅嬅更是急晕了两次。 她的永琏病情刚稳定住,这时能去哪?若是有个意外,又叫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活。 葳蕤和高曦月听着信便赶过来了,手底下的人也全部散了出去帮忙寻找。 在来之前葳蕤还特地问了手下人白蕊姬的情况,一切照旧,并无动作。 这么一来可真是奇了!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 待葳蕤同高曦月终于赶到长春宫见到皇后时,她已经面色惨白,气愤与担忧交织,一寸寸割裂着她的心脏。 气愤宫人为何看不好阿哥, 担忧她的永琏传来不好的消息。 两人急忙来到富察琅嬅身边,一人握住她一只手,只是这时富察琅嬅的手布满冷汗,冰冷的触感不逊色高曦月身患寒症之时。 “穆妃,曦月,本宫的永琏,永琏——本宫的永琏找不到了,怎么就找不到呢!你们说他能去哪呢?” “娘娘你先别急,照顾二阿哥的下人可都盘问过了?这里面可有可疑的人?” 葳蕤怕是在场唯一一个还算镇定的人了,她不免多操心一些。 富察琅嬅点了点头,出事后她就盘问过了。将伺候的人全数问了一遍,也只道二阿哥用膳后有些积食,想着去御花园玩一会。 就这般伺候的嬷嬷和几个小太监便跟着去了,中途起风,嬷嬷回去给阿哥拿厚实衣裳,几个小太监便同阿哥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 待嬷嬷去而复返,几个小太监还没找到阿哥,众人这才焦急起来。 四散开来将整个御花园都翻了一遍,结果竟一无所获。 中途本该早早上报,可这些人怕挨处罚,又心中暗藏侥幸,觉得阿哥自己回去了也说不准,便又耽搁了许久。 等报到琅嬅这里时,二阿哥已经足足失踪了一个时辰。 若真是有人存了歹心做局,那在这一个时辰里,想做的事怕是都做完了。 故而富察琅嬅才会哭的肝肠寸断,完全乱了分寸。 皇宫之大,一寸寸搜过去也需得耗费上一些时间。 眼下伺候阿哥的宫人全数进了慎刑司,只愿重刑之下,心怀鬼胎者能现原形。 葳蕤有些等不及,强制呼唤自己那个平日并不怎么在线的系统,万幸这次有了回应。 “系统,告诉我永琏在哪?” “这是你的任务,我若告诉了你,就是作弊了。” “你也说了是任务,既是任务,就是我为你打工,怎能一点好处都没有,我要投诉你。” 系统惊愕当场,他有些没料到最省心的一个宿主竟要投诉它。 “不是给你开通了一个子系统权限吗?” “不够!你要一直这个态度,什么忙都帮不上,我就不干了。我辞职!我摆烂,我直接宣告任务失败,一起毁灭吧!” 系统慌了,显然葳蕤这次气急了。 对于系统的不作为她忍了很久,可系统一直东奔西走,不是休假就是去忙别的,她这边压根连不上线。 如今被她逮到了,可就别想再敷衍过去。 “好好好,真是怕了你们这些动不动就撂挑子不干的宿主,我给你个定位,你自己找吧!” “还有呢!我给你办事,必须有好处。” “行——等我琢磨琢磨,发你ppt。” (感谢不吃和的酱,西安的幼狮座苍摩,强迫症叕犯了,喝咖啡的黑猫,睡觉碍着谁啦,送的小礼物。 宝子们动动发财的小手点点加书架和评论啊!也可以给霏瓷一些免费的小礼物。爱你们,么么哒) 第51章 他也不是无路可走,他还有死路一条 有了系统的承诺,葳蕤便也没再纠缠。左右她如今有更要紧的事做,只见她快速在脑海中打开系统给的画面定位,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二阿哥永琏早已被运到了宫外。 只是这画面怎么这么诡异? 定睛一看,那是一个身板极为瘦弱的小太监,佝偻着背勉强拉着粪车前行。 粪车?! 二阿哥不会就在粪车里吧! 也只能是这样了,毕竟车上并没有其他位置可以藏人。 而守城士兵看到腌臜物也不会太过严查,草草扫上一眼便算不错,更有甚者都会离得远远的,压根不理会。 只是她瞧着这个小太监怎么这么眼熟呢?瘦成这个样子的不多,她该是有印象的。 倏地,记忆回笼。 她想起如懿被贬斥到冷宫之时,延禧宫曾遣散了一批下人,这人就在其中。 当时那批人里个个面黄肌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逃难来的难民。 只是这个小太监最后被内务府拨到了何处,她就不得而知了。 心下有了思绪,她急于验证。 况且在长春宫待着,也解决不了问题。于是她径直起身道: “娘娘,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搜宫吧!万一能有什么线索呢!还有宫中下人,也要彻查一番,瞧瞧是否都在当值?有没有擅离职守的,又去了哪里?嫔妾也待不住,这就出去接着找了。” 语罢,葳蕤带着紫月急吼吼的出了长春宫,高曦月也想去,可皇后身边左右得留个人宽慰,她便只得留下。 “娘娘放心,二阿哥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准过一会自己就回来了。” “穆妃说的对,本宫要搜宫!哪怕是将紫禁城掘地三尺,也要把本宫的永琏找出来。” “是,娘娘想做什么都可以。外头有穆妃,她心细胆大,您就只管稳住心神,安心等消息。” 富察琅嬅点点头,如今她每说一个字都觉乏累无比。心紧紧揪着,想自己亲自出去找,可又怕错过呈上的消息,便只能难挨的坐守中宫。 很快,后宫开始搜宫,命令来的很急,很多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葳蕤行在长长宫道上,不一会便到了内务府,询问过后才知那个佝偻着背的瘦太监名叫小春子,自乌拉那拉氏进了冷宫,便被分配到了白蕊姬宫中伺候。 只不过都是洒扫外院的活计,压根不起眼。 这不,前两日因洒扫时晕倒恰巧撞碎了一盆花,那盆花白蕊姬甚爱,一气之下将他贬去倒粪水。 这就对上了,都对上了。 她就知道此事与白蕊姬脱不了关系,躲过了海兰的黑化,却没逃过白蕊姬的。 可眼下却也管不了那么多,先救回二阿哥才是正理。 于是她紧赶慢赶回到长春宫,旗头都跑松散了一些,颇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娘娘,有线索了。您快下令追出城去,如此二阿哥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皇后颤抖着唇,踉跄起身盯着葳蕤,她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葳蕤身上,迫切想知道自己儿子到底去了哪,到底经历了什么。 “穆妃你说什么!” “娘娘,嫔妾查到负责倒粪水的小春子去过御花园附近,而他先前在延禧宫当值,乌拉那拉氏入了冷宫后又去伺候了玫答应。 如此巧合,嫔妾继续追查。发现他自倒粪水出城后便没再回来,如此一来时间完全对得上。 娘娘先派人去追吧!眼下阿哥的命最是紧要,余下的事自可慢慢调查。” “就按穆妃说的做,派出御林军给朕一寸寸的搜,” 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皇上迈着沉稳的步子进殿。他本在前朝与大臣议事,听闻永琏失踪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 入殿便听到穆妃的一番话,倒很是中用。旁人都乱的六神无主之时,唯她是在真真切切解决问题。赫舍里氏果然会教养儿孙,个个都是能经得住事的。 彼时小春子一路拖着粪车来到偏僻处,打开木桶往里瞧了一眼,只见二阿哥面色被憋的通红,以口呼吸,气息微弱。 二阿哥本就有哮症,被关在粪桶中良久,空气稀薄,味道更是着实不好闻,俨然已经去了半条命。 “二阿哥,您别怪奴才,要怪啊!就怪自己命不好吧!投胎投的如此富贵,奴才也嫉妒,奴才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当主子的了。” 语罢,他将盖子重新盖上,准备直接将东西连带桶中人一同卸在此处。 哪料一身材高大的汉子映入眼帘,一拳就将他打翻在地。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老熟人落州。 “人贩子!去死吧!看小爷不揍死你,吃小爷一拳,两拳........一脚,两脚.........” 直到打的小春子再也动弹不得,落州才停了手。 他刚刚观察过了,这人应该没同伙,亦或是同伙还没来得及碰头,总之不重要了! 他的系统告知他到此处救一个濒死少年,他便来了。 等他将人从桶中抬出,人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眼瞧着状况不妙,他便也顾不上许多,急忙做起了人工呼吸。 等御林军找到人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天杀的!一个狂徒骑在他们尊贵无比的二阿哥身上狂亲! 瞧着二阿哥昏死的模样,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哇呀呀—— 狂徒看刀!拿命来~ 落州脖子一凉,回头望去。 额滴妈呀~好多人啊! 在刀即将落到自己身上时,他是撒丫子就跑,只可惜最终逃跑无果又被重新捉了回来。 “不是!你们听我解释,我是个大夫,郎中,医生,你们能明白吗?我是在救人,我刚刚做的是人工呼吸,我若不给那个孩子渡气,他会死的。” 御林军统领辨别不出他话中真假,查看二阿哥情况后的确还有气,便一刻不敢耽搁将人通通带回了宫中。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落州! 落州一路上都在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万一真被砍头了,还能不能穿回去? 别人穿越一路开挂,他穿越直接中道崩阻! 直接出师未捷身先死! 没什么困难是战胜不了他的。 说起来他也不是无路可走,他还有死路一条。 如此想着,人已经到了皇上跟前。 而二阿哥则被一路护送到长春宫偏殿,更是直接惊动了整个太医院,只是每人看过后都面色凝重,默不作声。 谁都怕先开这个口会被降罪,可二阿哥这个情况又是真的没了法子。 富察琅嬅看到太医们这个反应,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想,一口气没上去再次晕死过去。 一时间长春宫上下乱做一团。 葳蕤有些看不下去,立马将底下人做了分工,一波照顾皇后,一波照顾二阿哥,太医便派了江与彬过去给皇后看诊。 “各位太医们,二阿哥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回穆妃娘娘,情况着实不好,以非人力可挽回。” 葳蕤皱眉,低下身子来借由宽大衣袖遮挡为二阿哥喂了颗吊命的丹药进去。 随后她想到了她那位老乡,那人主医术,想来定会有些法子。 “紫月,你拿我令牌,去接落郎中进宫。” “主儿,落郎中就在宫中。据说御林军捉获歹人时,他也在其列,眼下都被带到了皇上跟前问话。” 葳蕤心念一动,猜到了些什么,想来这人跟自己一样,也有所隐瞒,不然他又怎么会正正好出现在那呢! 不过对不熟悉的人有所隐瞒也属人之常情,能够救人才最要紧。 “走,去主殿。” 葳蕤带着紫月大踏步入殿,“扑通”便跪到了皇上跟前。 “皇上,太医院对二阿哥的情况束手无策,嫔妾恳请皇上为了二阿哥考虑,容许一人为其看诊。” “是谁?” “就是眼前人,落州。他乃嫔妾家乡郎中,曦月姐姐的寒症就是被他父亲治愈,他承袭其父亲一身医术,就让他试试吧!” 皇上手上不停转动珠串,眼神停在落州身上审视。 而落州也没掉链子,急忙接上了葳蕤的话头,为自己证名。 “皇上,草民刚刚所言句句属实。草民就是看那人鬼鬼祟祟,跟过去才看到他绑架了孩子。草民过去只是为了救孩子,不知他是阿哥,这才有所冒犯。” “既是穆妃举荐,朕可以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但若治不好阿哥,提头来见。” 皇上如今也是硬压下满腔质疑,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做出这个决定。 不论此人身上有何疑点,又是否真的对阿哥行了大逆不道之事。 眼下最重要的到底还是永琏的生命。 他是皇上,更是父亲,他在意嫡子,同皇后悲痛的心更是分毫不差。 落州有了葳蕤作保很快为二阿哥看起诊来,葳蕤倒没去凑这个热闹,因为她被皇上拉住了。 “穆妃,你很好!今日之事朕都看在眼里,你缜密细心,有头脑,更良善。朕喜欢你这样!” “嫔妾能为皇上皇后分忧是福气,今日事发突然,皇后娘娘担忧阿哥乃至数次晕厥。嫔妾心中焦急,这才大拉拉的招呼一通,眼下就只盼望着皇后娘娘和二阿哥能平安无事。” “好,同朕一起去瞧瞧皇后和永琏。” 语罢,皇上又停下来吩咐进忠将今日之事彻查,务必揪出谋害阿哥的罪魁祸首。 等皇上和葳蕤再次迈入偏殿时,二阿哥呼吸已经顺畅不少,虽还未醒,但好在死不了了。 一众太医也是看的瞠目结舌,落州使出的好多神奇手段他们见都没见过,一时间心头火热,甚是想结交一番探讨医术。 直到看到皇上驾到,这才重新蔫巴下来。 “皇上,草民幸不辱命,总算保住了阿哥的命。但阿哥本就有哮症,今日又从鬼门关走一遭,日后能恢复到什么样实在说不准,眼下只能好好养护。” (感谢不吃和的酱,西安的幼狮座苍摩,强迫症叕犯了,喝咖啡的黑猫,睡觉碍着谁啦,送的小礼物。 宝子们动动发财的小手点点加书架和评论啊!也可以给霏瓷一些免费的小礼物。爱你们,么么哒) 第52章 曲有误,周郎顾 自打落州展现过非凡医术,皇上算是彻底信了他,为了嫡子之安危,专门命他来负责养护二阿哥的身体。 他也摇身一变进了太医院,皇上又封赏了好多东西,一下子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中途富察琅嬅醒来,哭喊着永琏的名字,跌跌撞撞爬下床去,待看到她的儿子真的稳定下来,没了性命之忧这才安心。 可伤害永琏的凶手还没处置,帝后二人一改面上的慈爱之色,重新回到主殿亲审那背主的奴才。 “进忠,叫你去查,查的怎么样了?” 进忠恭谨,将自己查到的东西一一呈禀。他办事很牢靠,也有手段,很快就撬开了小春子的嘴,并挖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此事追根究底,还得从如懿这里说起。 如懿抠搜是众所周知的事,满宫妃嫔就没有像她那般守财的,跟着她的下人更是没有油水可言。 且在她数次被责罚禁足后,失了圣宠,内务府苛待,待遇一落千丈,延禧宫上上下下皆陪着她一起吃苦。 可这还远远不够,如懿自己没银子花,便时常单方面克扣底下宫人的,小春子便在其列。 他宫外尚有瞎眼的妹妹需要养,他想着若能多攒些银钱,便能招个赘婿照顾他妹妹。可谁成想跟了一个这样的主子,他们这些下人是个个有苦难言,身子也是拖的面黄肌瘦。 恰在这时,白蕊姬出现。 因着她始终记恨着因白花丹失宠一事,虽说这事是她自己作的,她是太后的人也是皇上自己查出来的,可她就觉得如懿晦气! 碰上如懿准没好事儿。 也许当初她陷害的是旁人,就不会失宠了。 所以千错万错,都是如懿的错。 于是她想着报复如懿,便策反了小春子。 她给了小春子一大笔钱财去安置瞎眼妹妹,起初也只是叫小春子当自己眼线,想着能抓到一些如懿的把柄,可哪料把柄没抓着,如懿就进了冷宫。 再后来便是出了雨中罚跪这档子事,白蕊姬只觉无比屈辱,故而又转头记恨上了皇后。 听闻二阿哥病重时她雀跃不已,以为就连老天都在帮她,可谁成想二阿哥倒是个命大的,哮症发作都没死成。 期间又有葳蕤,高曦月,富察琅嬅轮流照顾,她是想下手都找不着机会。 好不容易等到二阿哥落单,她自是一刻也等不了,命小春子动了手,更许诺了他一大笔银两。 恰好这时,小春子被进忠带了上来,身上虽挨了一些慎刑司的手段,伤口卷凸暴露在空气中显得尤为可怖,可他目光却是坚毅的。 “小春子,谋害皇子,你可知是什么罪?” “奴才不知,可想来无外乎用什么法子死罢了!奴才只求莫牵连奴才那个瞎眼的妹妹,这世道太苦了。奴才不在了,便没人养她了。” 皇上此刻的心情亦是十分复杂,敢谋害皇子,其罪当诛九族。 且他是天子,天下就是他的棋盘,他见过太多有苦衷的人,可以说已经麻木,但让他最无法接受的是,此剥削之事就出现在他眼皮子底下。 就在这皇宫大内,威严的紫禁城中! 因剥削手下人而酿成的大错!因一时嫉恨而将歹毒手段放到稚童身上! 何其恶毒。 这不是明摆着打他的脸吗? 皇上面色沉如水,命进忠传了白蕊姬。 白蕊姬到时,穿了第一次与皇上相见时的衣裳,怀中抱着琵琶,丝毫不在意殿中充斥满的威压之气。 “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小春子什么都招了,谋害皇子,你可还有什么好说的?” 皇上死死盯着她,在这一刻他也恍惚了。怎么他宠幸过的女人,一个个都是这么的蛇蝎心肠! 如懿算一个,白蕊姬亦是。 虽说在知道白蕊姬是太后的人后,他就没在宠幸过,可人好歹是他自己选的。 难不成他的眼光就这么差吗? 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白蕊姬身上,真是美人面,蛇蝎心。 若此事被她得逞,他岂不是要痛失一个嫡子! 嫡子尊贵,绝非普通皇子可比的。 白蕊姬她怎么敢! “皇上,嫔妾这样打扮好看吗?” “任凭锦绣华服再美,也掩不住你歹毒的心肠。” 白蕊姬忽的笑了,记得自己被太后瞧上时,她只觉自己终于可以改变命运,飞上枝头变凤凰。 权利,荣华乃她心头好。 她庆幸自己这身皮囊能入皇上的眼。 可渐渐的,事情超脱她的掌控,她成了太后与皇上较劲间牺牲的棋子。 她生来卑贱,却总是心比天高的。 “三千宫女胭脂面,几个春来无泪痕。记得与皇上初相识,便是曲有误,周郎顾.........” 白蕊姬自顾自的坐下来,并不在乎皇上皇后如今严肃的面孔,她只在做自己想做的事。 只见她重新弹起了当初的曲子,音律摄出,婉转动听。 只是弹着弹着血水滴落,很快浸染了满手。 待一曲终了,血溅琵琶,着实触目,却也算是有始有终。 皇上闭了闭眼,手中拨弄玉珠的动作一停,冷声开口道: “答应白氏谋害皇子,罪无可恕,诛其九族,将尸身抬下去处理掉。 其余参与过此事的一众人,皆同罪。” 小春子直接跌坐在地,他可以死,但他的妹妹又该怎么办! “皇上开恩!奴才妹妹是无辜的,而且她已经瞎了眼睛,就不能留她一命吗?奴才给您磕头了........若不是冷宫的乌拉那拉氏逼的人活不下去,奴才又怎么会走上这条路啊!” 他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长春宫,可皇上一言既出,便不可转圜。 小春子的嘴很快被堵上拖了下去,连带着白蕊姬的尸身一并消失在了长春宫中。 很快便有宫女打扫起地面血迹,她们手下麻利,那片殷红很快便不见了痕迹。 可富察琅嬅心中却实在不好受。 想到冷宫中的那位,所有事皆因她而起,她乃万事之源。如今进了冷宫还能牵扯出这么多事,更害了她的永琏! 她绝不会轻易放过。 “乌拉那拉如懿苛待宫人,品行不端,即日起罚其板着之刑。至于那些曾被她苛待过的宫人,一并补偿,所有费用皆从本宫这里出,以安人心。” 如懿估计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入了冷宫还能有事找到她头上,葳蕤自是也没错过这等好戏。 她在自己宫中听到这个消息后,便带着紫月和嬿婉一同去了冷宫。 她要亲自看如懿承受这板着之刑。 记得她初入宫时,如懿便想用这个酷刑罚她,好在她家世够硬,即便翻脸也不怕。 除此之外,原剧中她小人得势,还用此刑法磋磨过嬿婉,那副恶毒嘴脸,她直到现在都记得。 “嬿婉,一会到了冷宫想必皇后娘娘也在,你不必多话只管一旁好好看着。 这板着之刑,会使人头晕目眩,堪称十大酷刑之一,但你只要记得,乌拉那拉氏她活该!” 嬿婉点点头,冷宫里的那位她自打见第一面就不喜欢。 不仅长得磕碜,思维也同旁人不一样,这种人能有此结果,只能说是活该。 瞧着嬿婉嫩到能掐出水的脸蛋,白白嫩嫩的甚是可人,她颇有一种成就感,看来自己养花的手法还不错嘛~ 瞧着四下无人,葳蕤轻柔的掐上她白皙脸蛋揉搓了一把,这滑嫩的触感宛若剥了壳的鸡蛋,她也不禁调侃起来。 “手感真不错,今晚就宠幸你。” “娘娘~” 嬿婉显然被这孟浪的话给说的不好意思了,羞赧的唤了一声,没有任何杀伤力却直击人的心房,恨不得将骨头都叫酥了。 葳蕤很是吃这一套,再次感慨她为什么没能穿成皇上,这样就可以男女通吃了! 遗憾,遗憾! 不过她还是拍了一下嬿婉的小屁股,力道不轻不重,嘴上功夫更是不减: “瞧你羞的,怎么为本宫守夜还能委屈你不成,实在不行你也睡床上,让本宫好好疼疼你。” “娘娘快别说了,这还在外面呢!况且奴婢也没说不守啊!您就别捉弄奴婢了。” “这才乖!” 语罢,葳蕤三人也到了冷宫处。 此时这里倒是热闹,若非富察琅嬅这次是真的气急了,也不会亲至冷宫。 葳蕤上去见了礼,很快也蹭到了一把椅子坐。 瞧着如懿恶狠的目光瞪过来,葳蕤挑挑眉柔声对着富察琅嬅说道: “娘娘,这乌拉那拉氏眼神怨毒,估计心中还万分不服呢!” “本宫乃后宫之主,不论奖罚,她都要感恩戴德的接着。” 两人的话声音嘹亮,在场之人都能听的清楚。 且在场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若非场合不合适,他们都想叫一声“好”! 这如懿在下人中的口碑着实不好,眼下她克扣手下人份例的事传出,更是被好好唾弃了一番。 进宫当下人的,受打骂是家常便饭,伺候主子时都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这是他们拿血汗,拿命赚的辛苦钱! 如懿怎么有脸去克扣的! 真是该死! 在场之中也唯有如懿一个不服的了,她将这一切都看成是富察琅嬅的报复。 怒气交加下,嘴上便没个把门。 “皇后!你无非瞧着我如今落魄了所以想报昔日之仇,亏你面上装的那么好,其实还是记恨我当初抢了你的福晋之位吧!” “放肆!乌拉那拉氏,你在口出什么狂言!本宫看你是在冷宫里关傻了,敢这么同本宫说话!来人——掌嘴!” 只见一个嬷嬷应声出列,那体格与常人没什么区别,扔在人堆里也着实不起眼,可一巴掌下去便知有没有! 就连紫月听到那响声都眯了眯眼。 哦吼!练家子啊! 待十下打完,如懿眼冒金星,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更有血痕渗出。 她不受控制的吐出一口血沫,趴伏在地上没了一丝体面。 且因有葳蕤平日的“照拂”,顿顿肥肉吃下来,她身材早已走形,破麻衣裳穿在身上紧紧勒着肚子,一圈接一圈的肥肉清晰可见。 恰在这时,紫月碰了碰自家娘娘,示意葳蕤往地上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她直接没控制住“噗嗤”笑出了声来。 只见血沫子中赫然露出两个白色石子模样的东西,定睛一看才知是牙齿。 如懿没牙了?! 哦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感谢顾藜,强迫症叕犯了,爱吃吴忠牛乳的我杨三,送的小礼物,谢谢宝们! 还是老样子求一些书评,宝子们也动动发财的小手,加一下书架,以免后面找不到了。 霏瓷拜谢!给宝子们磕一个!么么!】 第53章 人人都笑你,可你偏偏最好笑 见葳蕤忍笑忍的辛苦,富察琅嬅也不由得拿手帕遮了遮嘴。 如懿啊如懿! 人人都笑你,可你偏偏最好笑。 此时,如懿也发现了自己掉落的牙齿,她不顾血污将牙齿扒拉出来,想重新安回去,可试了好几次都无济于事。 悲愤交加下她直接扑了上来。 “富察琅嬅!赫舍里葳蕤!我要杀了你们!” 只是在她刚有动作时,紫月便预判了她的行动,大步一跨站在两位娘娘身前。 今日若能叫如懿挨着一个边,就算她紫月自小习武是个笑话。 如懿最后到底是被侍卫拦了下来,架在地上动弹不得。 “富察琅嬅,当年若非我晚到了一会,这皇后之位又怎么会是你的,这位子本就是我让给你的。 你不感恩,居然几次三番想置我于死地!你可知自作孽不可活,你就不怕你的罪孽尽数报应在你的孩子身上吗?” 富察琅嬅紧攥椅子把手,杀了如懿的心都有。 葳蕤见势倒是心生一计,立马开口道: “乌拉那拉氏你大胆!你竟还做着当皇后的美梦呢!你姑母被先皇所废,你能入皇上后院还是求来的,你屡次拿晚到说事,到底居心何在,难不成是想说先帝昏聩!想抗旨不成!” 语罢,她又面向富察琅嬅,面露担忧复杂之色,将如懿会巫蛊一事重新搬到了台面上。 “娘娘,这乌拉那拉氏惯会用巫蛊之术害人。刚刚她又诅咒二阿哥,叫嫔妾不得不多想。 二阿哥身体一向康健,怎么就突然被太医诊断出了弱症?而且还病的来势汹汹,莫不是这乌拉那拉氏在冷宫也不老实,再次用了巫蛊之术诅咒阿哥?” 富察琅嬅听罢,也不由多想起来。她觉得葳蕤所言,不无道理。 这如懿本就是因为巫蛊之术被贬入的冷宫的,到了冷宫之中没人看着,岂不是更加没了顾忌,操作起巫蛊之术来也更方便不是! “乌拉那拉氏,你给本宫从实招来。永琏的病是不是你诅咒所致?你若不说实话,本宫也有的是法子。” 如懿怔愣一瞬,她在冷宫之中消息闭塞,二阿哥生病一事还没有传到她这里。 况且她和凌云彻整日你侬我侬,早就不将后宫之事放在眼中了。 若说她之前还做着从冷宫出去的梦,现在倒是完全不盼了。 皇上若是心中有她,自会来接她。 她着急也是无用。 况且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之君即断肠。皇上与她的青梅竹马情谊,也不能只有她一个人记得呀! 她这也是在给皇上机会,瞧瞧皇上什么时候能够想起她。 若是时间太久,那她对皇上便彻底失望了,到时候有皇上后悔的。 皇上虽坐拥后宫佳丽三千,却始终失去了一个她,想来午夜梦回之时,也会十分悔恨。 这便是她对皇上的报复,让皇上永失所爱,让皇上尝一尝无人真心爱他的滋味。 思绪回归当下,富察琅嬅已经命人搜起了冷宫。 就怕她真的在暗中操作巫蛊之术,来害她的孩子。 待下人搜了一圈儿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东西,只找到了许多护甲和一撮割断掉的头发。 如今古人信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绝不可轻易断发。而满人断发,一为国丧,二为夫丧。 如若断发则有休夫之意,视为绝情。 皇后眉头皱了皱,显然也是被惊到了。 “去将这撮头发呈给皇上过目,至于护甲嘛!不该她这个身份出现的东西通通不能有。” 语罢,便见刚刚掌掴如懿的那位嬷嬷,当着她的面将护甲踩了个粉碎,这明着打脸的方式,看的葳蕤也是一阵快意。 “娘娘,嫔妾曾听过一些苗疆古事录,炼蛊之时也多会以头发,指甲,这些东西入蛊,甚是邪门。总之这乌拉那拉氏不得不防!” 富察琅嬅也是如此猜想,如懿活着就是个祸害,可偏偏皇上有令,明确吩咐过不可要她性命。 罢了,这有的时候死了才是一种解脱。 活着才最难。 往后日子还长,她富察琅嬅便亲眼瞧着她的下场。 “来人,盯着乌拉那拉氏受板着之刑。” 如懿明显急了,她堂堂乌拉那拉氏,即便被废,也有背景和底气,怎么能受宫女的刑罚。 “板着之刑乃是惩罚宫女的,你不能这么罚我!” “你如今只是庶人,连宫女都比不上,有何罚不得。乌拉那拉氏,冷宫数日你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后宫之中,本宫说了算。哪怕你今日依旧是娴妃,也没资格忤逆本宫。” 语罢,底下人强拉起如懿受刑。 此刑会使人快速头脑充血,头晕目眩。甚至还会有呕吐之症,带给身体的伤害是不可逆的。 众人冷眼旁观,没人觉得她无辜,也没人觉得她可怜。 毕竟原剧中,她罚起别人来可丝毫没有手软过,更是将小人得势展现的淋漓尽致。 葳蕤拉过嬿婉的手,如今嬿婉并没有走原剧情的老路,也没受过这般磋磨,可这不代表如懿值得被原谅。 嬿婉,好好看着她苦痛挣扎,筋疲力尽,伏低求饶! 这是她欠你的! 一炷香燃尽,如懿也彻底晕倒在了原地。皇后兴致缺缺的离去,唯剩葳蕤慢走一步。 “乌拉那拉如懿,本宫心善留下来同你说说别的话。” 语罢,紫月端着一盆冷水浇下,直接将如懿浇醒。 秋日寒气重,那叫一个从头凉到脚。 透心凉,心飞扬。 如懿眯着眼睛望过来,可眼中已没了神采,板着之刑受下来也叫她心中生出了畏惧之色。 她知道自己现在没有任何能力可与旁人抗衡,更后悔自己当初逞了口舌之快激怒了富察琅嬅,不然也不会这么惨。 不仅没了牙齿,连护甲都没了。 她的体面如今是半点也不剩。 她愧对姑母的教诲。 愧对乌拉那拉氏的栽培。 不过这些也不全都是她的错,毕竟对手太强,她只是一个一心只求情深意重的良善女子,斗不过那些阴狠毒辣之辈也是情有可原的。 想来姑母在地下也会原谅她。 她相信若是换族中其他女子过来,也不会有人做的比她更好。 很快想通这些,再次面对葳蕤时也没了高高在上的傲气,反倒是装傻起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葳蕤讥笑,这是被打怕了啊! “乌拉那拉氏,其实这个消息本轮不到你一个弃妃知晓,你若想听便得感恩戴德的谢谢本宫。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阿玛查询堤坝时失足落水,被洪水卷走,溺毙过身尸骨无存。 说起来你这个做女儿的还真是失败呀!不仅拖累了整个家族,如今更是克死了自己生父。你们家族是造了什么孽,生你出来给他们这诛般报应。” 语罢,葳蕤扶着紫月的手转身,不再去瞧她瘫在地上宛若一条死鱼似的模样。 待人都走了,如懿这才被凌云彻扶起来。 说起这凌云彻,也是上一次被一丈红打怕了。如懿受刑罚时,他躲得远远的,虽心中焦急,却不敢有半分动作,生怕葳蕤再注意到他。 这不等人都走没影了,他才敢从角落中溜过来。扶起情况并不太好的如懿,面露心疼之色,小声说着: “这皇后娘娘和穆妃娘娘下手也太狠了,她们就丝毫不顾忌你乌拉那拉氏的身份,也不怕你从冷宫中出去了报复吗?” 如懿眼下哪里还顾得上回他这些有的没的,脑中不断重复着葳蕤临走时的那段话。 “阿玛死了,阿玛死了,阿玛怎么会死了呢?我不信,凌云彻你去帮我瞧一瞧,去府上瞧一瞧,我就在这儿等着你,我不相信阿玛就这么走了。” 她说话时,因着缺了牙齿,口齿有些漏风,又有些滑稽。 凌云彻看着她缺失的门牙,心疼之余也隐隐生出了一抹嫌弃。 他的仙女如懿,如今没了门牙,颜值突的下降很多,他都不知日后再与她亲热时,该如何面对了。 不过他到底还是有良心的,嘴上答应的尤为痛快。只道他去倒个班,去去就回,又看似贴心的叫如懿去屋中等消息。 临走之时,如懿又望到了满地被踩碎的护甲。 她将它们归拢过来握在手中,眼泪宛若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一时间竟分不清她是为了护甲伤心,还是为了阿玛的去世伤心。 凌云彻脚步迟疑了一瞬,想过来哄哄,可那空洞的门牙太过刻骨铭心,那画面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竟然没了上前的勇气。 如懿见凌云彻还没走,努力收整好心情。再次露出往日里属于小女儿的姿态,嘴巴高高嘟起,眼神也挂上我见犹怜之色,委委屈屈的开口道: “云彻,你先去府上帮我看一眼阿玛,若还有空便再给我带两个护甲回来,这些被皇后的人踩得不成样子,俨然已经用不得了。” “护甲?那玩意儿可贵的很,你如今绣的帕子不多,估计不够买护甲的。” “那你就先帮我垫上,你我知己之情,难道还要分你的我的,还有在乎这身外之物吗?” 凌云彻哑然,他想说他的月例哪够啊!他还想买酒喝呢!不过如懿说的也有道理,他的钱给她用也没什么不妥,便这么办吧! “好,我给你带,乖乖等着我回来。” “好,你快去。” 待凌云彻走后,如懿觉得自己不能干等着,这样完全凸显不了她此时的伤心之情。 “阿玛!您一定没事的,女儿不相信您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去了。” 于是她边焦急等待,边抱着屋外的木桩子蹭了起来。 “阿玛,阿玛........” “护甲,护甲........” 第54章 海兰争宠 等凌云彻再次带回消息时,如懿依旧在蹭着那根木桩,且外头雨水湿冷,她也不知道蹭了多久,明显那木桩都亮了一块。 凌云彻颇有些心疼。 这个傻瓜,明明告诉她去屋里等,她偏偏不听。 他到底该拿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怎么办呢! 恰好这时,如懿也注意到了他。急忙跑到门洞处询问: “云彻,阿玛到底怎么样了?” 凌云彻哑然,他去府上看过了,确实挂起了白帆,死讯可靠,并非空穴来风亦或是胡编乱造。 “如懿,你要节哀。” 语罢,如懿彻底呆在当场,她只觉伤心无比,可眼泪却是怎么都流不下来。 她猜想该是刚刚流了太多泪水的缘故,所以如今才哭不出了。 真是哭的不是时候啊! 应该攒些留到现下哭的,这样凌云彻看到还会多哄哄她。 别人也能看到她一片拳拳孝子之心。 一时间,冷宫气氛骤然消极起来。 如懿只觉自己从未如此孤苦无依过,自打她进了冷宫,府中艰难,如今怕是连阿玛的丧事都办不好了。 她的顾虑倒是一点不差。 没了皇上对她的情意,又有皇后呈上去的那撮如懿的断发时时刻刻膈应着皇上,那尔布去的终究没剧中体面。 不仅没有官复佐领职位,亦是没有派人去府上慰问,就连太仆寺的抚恤银子都是照规格给的,额外的银票就更是没有了。 “云彻,怎么办?我真的好冷,从头冷到脚,就连心也是冷的。” “如懿你别难过,这是意外,你可千万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这身体要是垮了,那就真的一点儿指望都没有了。” 如懿现在是半句安慰都听不进去,她睁着空洞的眼睛,面部扭曲在一起,非常努力的挤了两滴眼泪出来。 不行,她要哭。 即便哭不出,也要哭! 保不齐附近就有盯着她的人,她若不哭报到皇上那,岂非又要说她冷血无情。 说她不孝? 又要被别人传闲言碎语? 可她眼眶着实干涩,挤了两滴后在凌云彻面前便没了半分哭意。 “云彻,我应该早听姑母的就好了,这样我也不会进冷宫,阿玛也不会过身了。” “事情既已发生,就别想那么多了。” 如懿不说话,凌云彻就一旁陪着。 良久,她那木讷的脸上才有了一丝变化,只见她扒着门洞问着: “你可买了护甲回来?如今阿玛过身,我想在冷宫中为他祈福超度,烧些纸钱,总得体面一些。” “买了,我跟你说如懿,我买的这个可花了不少钱。小小的两对都顶我两个月的酒钱了,这次你可要戴的小心一点儿,莫再让那些娘娘瞧见,不然咱们是真的买不起了。” 如懿有些嫌他啰嗦,遥想她还是娴妃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区区护甲能值几个钱? 不过凌云彻与她到底有知己情谊,她就不嫌弃他没见过世面了。 须臾,凌云彻从怀中掏出买好的护甲。如懿迫不及待的打开,仔细瞧过去,嘴角向上扬起,竟还有一丝笑意。 她的护甲啊! 她的体面! 只是这一丝笑意转瞬即逝,她好似也意识到了如今阿玛过身,不宜高兴。 但她还是迫不及待的戴上了护甲,哪料尺寸太小,她手指头本就粗笨,如今吃胖了些许,更是粗上加粗,这小小护甲,竟是戴不进去了。 “凌云彻,你是不是被人拿劣质货给骗了?尺寸如此小,怕是小孩子才戴的上。” 凌云彻也不懂这些,如懿如此说,他便也瞧了过来。 只见是真的一点儿都戴不上,他也有些急了。这可是他花好些钱买的,万一不能退岂不是糟蹋了钱? “如懿你再试试呢!那家店的掌柜跟我说这是他们店里最大尺寸的,男人都能戴,最主要的是可以自动调节大小。这戴不进去,是不是你没有戴好的缘故?” 如懿面露尴尬,她只觉凌云彻现在说的这些话就像凌迟一样在她心脏上下刀。 且凌云彻明明知道她阿玛刚刚过身,竟还在这些小事上与自己唱反调。 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男人,得到就不珍惜! 可她又不禁瞧瞧凌云彻的手,指骨分明修长,与她的萝卜手形成鲜明对比。 她气的转头就走,凌云彻却是不明所以。 捡起她不要的护甲自己戴上试了试,明明很合适,还挺宽松的。 如懿是女子,怎么可能戴不进去,不会是嫌弃自己送的廉价,入不了她的眼吧! 心中有些刺痛,望着那道远去的身影彻底进了冷宫屋子,凌云彻也伤怀的关上门洞。 就这样美丽的误会在两人之间升腾,凌云彻一连多日未进冷宫,如懿也彻底沉浸在了失去至亲以及没有护甲的悲痛之中。 与此同时,皇太后圣寿节将至,宫中也热闹了起来。 底下准备的寿礼精美,意头也好,皇上很是满意。 只是送给太后的万寿如意被,上面的凤凰羽毛怎么配色都不亮。 秦立抓耳挠腮,最终还是将此事报到皇上面前,想着能让皇上拿个主意。 眼下皇上心情好,倒也乐得答上两句。 “这若要艳丽鲜亮,可多添些颜色。也可捻些金丝,有什么难的?” “哎哟,绣过了,也给太后看过。太后说俗气,又给斥了回来。这奴才们的脑仁儿啊!都快想干了,还是没想出办法。” “糊涂啊!这点儿分内的差事,都办不好,难怪皇额娘生气。” 三言两语间,皇上决定亲自去看看。 秦立也终于放下心中大石,毕竟这上面的章程有皇上拍板决定,即便太后还不满意,他们底下做奴才的也没什么大责任,能好过一些。 待皇上到时,远远便听见宛若天籁般的温声细语缓缓流出,这声音颇有江南女子才具有的温婉柔情,皇上一时间竟想不出这是谁了。 待走近了,才认出来原是海兰。 这样也说的通,海兰本就是绣娘出身,对于刺绣这一行的事应是最为了解的。 只听她正在给其余绣娘讲着要点,连皇上靠近了也不知道。 “太后寿年遐颐,看惯了繁花似锦。再加上这床被子是盖在身上的,若是过于华丽的话,在夜晚显得刺眼,太后自然就不喜欢,也显得俗气了。” 这时一位宫女绣娘适时开口,接上了这些话,也使海兰正好发挥到了高光时刻。 “那您说怎么办呢?” “看这个凤凰气宇昂然,身旁又有百花拥簇,所以在颜色选择之上不需要过于华丽。 只需要选择深紫色的蚕丝线,八股绞入一股薄银线,然后捻成一股。 这样的话,色调就柔和,但是又不会暗淡,在光下看不会夺目,但是在烛光之下又有柔和温暖的色泽。” 她说的入神,皇上也没打扰她,静静听完颇有一种做了廊下公子的感觉。 这感觉叫他新奇,而海兰的温柔如水又恰合他心意。 前阵子被白蕊姬和如懿气出的内伤都好了大半,他想这才是他的妃子啊!他的眼光也不差嘛~ 紧接着便听小宫女又问: “那只用银线会不会显得不够气派呢?” “所以我们在每一羽的凤凰羽毛上面,都会镶上紫瑛珠,还有碧玺珠。 紫瑛珠的颜色跟深紫色可以深浅交错,碧玺有凝神的作用,又称作长寿石。这么一来在色泽上面,也会盖过百花丝线的华丽。 最后呢,在凤首之处多用蜜蜡之石,蜜蜡有祈福的意味在里头,太后也不会有其他的意见了。” 皇上越听越满意,海兰是方方面面都考虑的周到,如此为他解忧,平日又不争不抢,不显山不露水,恬静的自成一派。 他之前怎么就没有早点发现这份美好呢! 当真是错过了许多。 听了这大半晌,皇上也终于进了殿中。他瞧着今日海兰很是不一样,打扮的极美,叫他颇有眼前一亮之感。 原来海兰并非姿色平平,而是平日没有好好打扮而已。 瞧着自己的爱妃,为自己解决了这么一桩大难题,他也忽的逗弄起眼前人来。 “朕还说哪儿来这么聪颖的绣娘,原来是你呀,海兰。” “臣妾卖弄让皇上见笑了。” 进忠眼瞧着皇上对海常在起了兴趣,颇有眼力见的叫退了所有人,只留皇上与海常在单独相处。 气氛正好,周围都升腾起粉红色泡泡,进忠便知穆主儿这一计,成了! 加之海兰也争气,知道如何利用最柔软的话语为自己博出两分天地。 正恰如那句: “心思藏在心中,轻易见不着呢!” 不禁勾出来皇上的几分旧情,更撼动了皇上的亏欠之意。 皇上也的的确确想到了从前的海兰,蕙质兰心,钟灵毓秀。 这么多年,是他亏待了这样的美人。 “今日正好有空,朕到你宫里坐坐吧.........” 等葳蕤收到消息时,海兰已经开始侍寝。 进忠脱不开身,便只派了人传了消息过来,眼下翊坤宫倒是安静,身侧也只紫月一个心腹罢了。 “主儿,这海常在成功侍寝了,想来她也笼络住了皇上的心。可奴婢不懂,您为何要帮她? 眼下延禧宫走了一位,剩她在那干耗着,满宫都避之不及呢!像她这样连争宠都不会的人,值得咱们如此费心吗?” 葳蕤笑笑,手上动作不紧不慢的卸着耳坠,海兰有大用处,这做局放眼的是整个棋盘,一时的成败又算得了什么。 “她自是有大用处,至少接触起冷宫那位,没人比她更合适。 她聪明,只是平日里没发挥出来罢了!好刀用在刀刃上,若用好了她,咱们大有助力。 且自打她决心迈出这一步时,她就自知要为本宫所用,可她还是答应了。” 紫月头脑一转便想通了,随后莞尔一笑。 “呵~延禧宫不景气,她那的日子不好过。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贪嗔嫉妒,看来她也是不愿继续蹉跎的。” “我家紫月就是聪明!好了,且让子弹飞一会,咱们就寝吧!要不要和本宫一起睡啊?” 紫月无奈的笑笑,替葳蕤整理好满头秀发后道: “奴婢自会在榻边守夜。” 第55章 人人都能戴,为什么就她戴不了? 往后的几日时间里,只要皇上有空来后宫,大半都是宿在海兰那里。 晋封旨意也很快下来,海兰终于从常在之位熬到了贵人。 内务府的人精个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延禧宫的待遇立马好了起来。 恰巧一波赏赐送完,将海兰的偏殿堆的满满当当。 海兰素手一寸寸抚摸过去,那珠钗珍宝,华服锦缎,个个都是那么稀罕,她曾经是见都未见过。 不对,也是见过的。 在如懿那里瞧见过一些,只是如懿抠搜,是不可能赏她的。 一旁的叶心也是看的欣喜,她家主儿总算是苦尽甘来,过往的那些冷饭总算是没白吃。 “叶心,捡着这里面的好东西给穆妃娘娘悄悄送过去。” “是,穆妃娘娘帮主儿良多,说起来要没穆妃娘娘,主儿还不知道要继续吃多少苦呢!” “是啊!这人一旦想通了,路也就宽了。既然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又为何不博一把呢!” 叶心点点头,手上麻利的将所有赏赐分类入库,又挑拣出不少稀罕东西,这是要送往翊坤宫的,她不敢有半点儿马虎。 良久,海兰敲击了两下桌面,懒懒的斜视过妆台,上面倒是有好些旧物件,都是她用了很久的,样式早就过时了。 如今有了新的,旧的自然也该有个新去处。 “叶心,将本宫那些旧的,不要的东西挑些不起眼的包起来。不必太多,看的过去就行,想来冷宫的那位好姐姐,也是想体面一番的,这些旧的给她用,足够了。” 叶心应答,随后果真像挑捡不要的破烂一样收拾了些许。 入夜,海兰趁着四周无人,去了冷宫。 这还是如懿进冷宫后,她第一次去看望。 今日依旧是凌云彻当值,只是他与如懿先前产生了那般莫名的误会。 两人都还别扭着,也就没再往一起凑。 不过这也好,省的海兰第一次来就让她看到那般辣眼睛的场面。 她守在门口小声呼唤着姐姐,这个称呼她很久不曾叫过了,再次开口竟有一丝丝不习惯夹杂着一丝恶心。 不多时,如懿听声而来。 她还正纳闷这么晚是谁在门口叫唤,她是压根儿没往海兰身上想,还以为是凌云彻作怪来哄她了呢! 见到来者是海兰,她内心失落一瞬。 更加想起了海兰前些日子的背叛,毕竟凌云彻当初去找她要一些脂粉都没有要到,这个仇她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也不知道海兰是怎么有脸,还敢来寻她的。 眼下来找她,又是所为何事? 如懿猜不透,更没有那个脑子。 显然海兰也料到了这一点,她故意忽略如意扭曲的表情。将手伸过去,口中唤着姐姐,以此来拉近感情。 “姐姐,我终于有机会来看你了。前些日子皇后,贵妃,穆妃盯得紧,任何人不得接近冷宫,更是怕我给姐姐送东西,使劲磋磨了我。 眼下我也是好不容易寻到机会,姐姐不会怪我吧!” 如懿恍然,原是如此。 她瞬间就想通了,原来海兰并没有背叛她,而是形势所迫,自身难保这才冷落了她这边。 她惯是大度的,又怎么会因这一点小事计较,只要海兰日后识相,多给她送东西,多多帮她做事,她是可以既往不咎的。 毕竟她是做姐姐的,这该有的气度不能缺。 “海兰,你也得学会自己护着自己啊!” 如懿开口,还是老话,一字没变。但因为门牙缺失,说话依旧有些漏风。 海兰也是惊到了,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如懿已经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她不禁更加仔细的打量起来,只见如懿身上穿的衣裳,袖口领口以及边边角角处都有着褐黄色印记,也不知是时间太久没洗,还是压根儿洗不干净了。 再瞧她的脸,比印象中大了两圈,不是说冷宫饭食不好吗?她怎么还胖了? 不过眼角的细纹却是隐藏不住,已经慢慢爬了上来,更不乏有一些痘痘,痘印在脸上。 这俨然已经与昔日做娴妃时的雍容华贵判若两人了。 她不禁生出一个念头,如懿都已经这样了,穆妃娘娘还有必要费心思吗? 皇上是视觉动物,总不会晾着满宫美人不宠幸,眼瞎惦记如懿这样的吧! 她想了一通,但面上没有露出丝毫异样,沉下心来仔细回答如懿刚刚的话。 “姐姐放心,为了姐姐,我也会在外头保重自身的。况且姐姐于我有恩情,我又怎么会忘? 前些日子正好赶上为太后绣如意被,我这才抓住机会出了头。眼下升了贵人,也能多帮到姐姐一些了。 等我在皇上跟前多提提姐姐,说不准皇上就忆起了与姐姐的青梅竹马之情,到时候姐姐还愁从冷宫出不来吗?” 说这些话时,海兰时时刻刻都在盯着如懿面上的表情。 当听到她升了位分时,如懿脸上闪过一瞬艳羡和嫉妒之色,只是转瞬即逝。 这就是如懿! 总是害怕别人过的比她好,就连最亲近的人也不行。 这种人的自私,是无法想象的。 不过海兰马上又转移了话题,再次利用如懿与皇后的矛盾来拉近关系,打消如懿的疑心。 “前些日子皇后滥用职权磋磨姐姐,随后二阿哥病重,后来滴血抄经祝祷,可那又有什么用!这分明就是皇后自己作孽,连累了阿哥的命数。” 如懿听罢,只觉有道理。 皇后,贵妃,穆妃,没有一个好心肠,她们如此对待自己,定会有遭报应的一天。 这不皇后那边就应验了。 不过她显然不知道二阿哥再次犯病是白蕊姬的手笔,只当下海兰说什么她便信什么。 没一会儿功夫她就彻底信了海兰。 可如懿到底还是惦记着皇上的,确切的说是惦记皇上何时接她出冷宫。 故而装作慈悲心肠的问着。 “皇上向来重嫡子,想必伤心坏了吧!” 海兰点点头,愣是没提二阿哥病情已经基本康复的事,可怜如懿还依旧觉得二阿哥不日便会早夭。 到那时,皇上认清皇后的嘴脸,将她废黜掉,嫡子之位空悬。 等她出了这冷宫,便可诞下贵子,追封继后,她乌拉那拉氏依旧是赢家。 索性海兰不能读心,不然必定破功,当场笑出声来。 这如懿哪都算不上好,可还偏偏带了个这样的脑子,也不知老天跟她有什么仇什么怨?将所有缺点都给予在一个人身上了! “有皇后那样的额娘,想保二阿哥长命百岁也是困难。海兰,你千万不要可怜自作孽之人。也不要忘了正是皇后、贵妃、穆妃害的我。 如今二阿哥患病,也不过是上天的报应罢了。索性海兰你如今正得皇上宠爱,也可以全力救我出去了。” 海兰颇有些不自然的点点头,她今夜也算是开了眼了,将收拾好的包裹顺着空隙塞进去,便想着马上离开,这个地她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也终于明白了穆妃娘娘当日劝她时所说的话: “想瞧瞧如懿的真面目也不难,你自己去一趟冷宫就知道了。” 待离开冷宫,海兰扶着叶心的手都是颤抖的。她也终是装不下去,闭了闭眼道: “叶心,枉费本宫白生了一双眼睛,竟直到今日才彻底看清一个人。昔日她就算有异样,本宫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欺欺人,到了如今才知道有多不值。 当初若不是因为她,本宫也不会气倒贵妃,离开咸福宫,你们也就不会跟着本宫吃这么多苦了。” 叶心也替自家娘娘不值,不过好在还不晚,一切都能重头开始。 “娘娘莫说丧气话,如今您正得宠,又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气着自己呢!待来日,若能怀了小阿哥,娘娘的好日子就还在后头呢!” “嗯。” 海兰走后,如懿也终于兴高采烈的打开了包袱。 里面有几件干净整洁的衣服,一些款式老旧的珠钗,护甲也有些褪色了,若放在从前她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但眼下境遇不同,老天薄待她。她也只能低头,何况有总比没有好。 她取出护甲便往自己小指戴去,这个还勉强进的去,可戴到无名指时又硬生生的卡住。 这巨大的冲击气的她一瞬间就哭了出来,哭的比噶了亲爹都快,心中想着难不成真的是她的问题? 可她以往戴护甲明明都很合适啊。 如今竟是半点都戴不进去了,那她的体面可怎么办? 人人都能戴,为什么就她戴不了? 哭了良久,待到眼睛都有一些微肿。她才重新整理好心情,对着破裂的铜镜一支一支的往头上簪着簪子。 “等我从冷宫出去了,势必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她笑的诡异,缺失的门牙黑洞洞的,她若不控制着掩住嘴巴,就更像老太太。 这一夜她过的悲喜交加。 悲是因为没有合适精美的护甲, 喜是自己得了这好些首饰可以打扮起来了。 殊不知在冷宫不远处的空地中,正有人偷偷烧着纸钱。 这纸钱与旁的不同,是小人形状的,听到远处有动静,烧纸的小太监快速盖灭了火堆,故意留了张没烧尽的小人纸钱在原地。 而来者不是旁人,正是高曦月。 她如今正带着和敬公主转悠,公主还小,生性活泼,一个看不住便跑远了。 高曦月即便自己累,也得陪着,忙吩咐底下人跟着,以免公主磕了碰了。 可不久,公主就重新兴致勃勃的跑回来,手中拿着的正是小人模样的纸钱。 她童言童语,压根儿不知道这是什么,只觉得好玩儿便捡了。 “慧娘娘,慧娘娘瞧瞧,我刚捡的,这是什么好玩意儿?” 高曦月接过一看,与自己婢女茉心对视一眼,皆是赫然变了脸色。 很快她心中浮现不好的猜想,却还是按着性子柔声问道: “这是从哪儿捡的呀?” “就在前面,我再去看看有没有?” 语罢,和敬公主再次跑远。高曦月这才问起自己人。 “双喜,最近有人在宫中,烧冥纸冥器吗?” “这前面就是冷宫了,谁会安排人在这儿烧啊?” 【感谢美熊二,爱吃吴忠牛乳的我杨三送的礼物。霏瓷拜谢,大家如果有不要钱的小礼物也可以赏小的一波。 最后霏瓷舔着脸要一些书评和催更,爱大家,么么!】 第56章 自作孽,死不足惜 双喜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却彻底点醒了高曦月。 能在冷宫中烧纸钱的,想必也只有那乌拉那拉氏了。 就是不知这纸钱是烧给谁的?若是给她阿玛的那还情有可原,若是......... 高曦月又低头瞧了一眼纸钱的形状,眼下这个小人儿是怎么看怎么诡异。 恰在此时,茉心也开了口,很显然她们主仆都想到一起去了。 “主儿,会不会是有人对二阿哥行诅?” 高曦月一个眼刀瞪过来,诅咒之事乃宫中大忌,又岂是她一个小小宫女可以提起的,立马训斥一句: “别胡说。” “奴婢没胡说,二阿哥最近多灾多难,一开始的哮症也来的急势汹汹,奴婢总觉得有些古怪。” 高曦月恶狠狠的朝着冷宫的方向望去,在这宫中若说她与谁是真正交好,除了皇后便是穆妃了。 别人的安危她可以不管,但事涉自己真心相待之人,前面哪怕是淤泥陷阱她也得淌一淌。 毕竟如懿当初就是因为巫蛊之术进的冷宫,如今故技重施也没什么不可能。 思及此,她拿手帕小心包裹住这未燃尽的小人纸钱,茉心瞧着心中瘆得慌,急忙提醒道: “主儿,奴婢觉得这个东西不太吉利。” “若真是冷宫里那位,她胆子可真够大的。活着也是个麻烦,还不如趁此机会料理干净。” 语罢,她带着人乌泱泱的朝着冷宫去,期间又吩咐了好几个得力的人护送公主回宫,毕竟接下来都是血腥场面,不宜叫小孩子瞧见。 一行人很快到了地方,眼下冷宫荒凉的紧,大门紧锁,四下静谧颇有阴森之感。 高曦月执意来此,底下人也拦不住,便只能照办。 “双喜,给本宫砸开。” “娘娘,要不等明日........” 不等双喜再劝,凌云彻听到动静搁老远跑过来。他瞧着这阵仗,身体就不由的一缩。 回想当日皇后娘娘和穆妃娘娘带人来找茬儿时,也是这般乌泱泱的。 只是如今是晚上,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这个时间若是过来找茬儿的也忒奇怪了些。 显然高曦月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素手抬起指着他吩咐道: “你!对,就是你。你可是这冷宫的看守侍卫?” 凌云彻弓着腰,不敢有丝毫懈怠的往前挪动着脚步。他不敢抬头,更不敢直视这位娘娘的眼神,只小心回答着: “是,奴才名凌云彻,正是看守冷宫的。不知道娘娘有何吩咐?” “把门打开!” “娘娘这冷宫阴气重,晚上尤其是,说不准还闹鬼呢!您要不三思三思?” 凌云彻试探的说着,任他再傻也能看出来了来者不善,估计又是冲着如懿来的。 毕竟冷宫之中除了她,就都是前朝的弃妃了。 这位娘娘总不可能是为了前朝的人而来,更不可能是为了图好玩儿的。 只是他到底位卑只是一个侍卫,阻拦不住尊贵的主子,也只能用闹鬼的传闻蒙骗一下。 若眼前的娘娘能知难而退,最好。 若人家不吃这一套,那他也就没办法了。反正他努力过了,如懿也没理由怪他。 高曦月确实被唬住了一瞬,可她又很快镇定下来。 鬼神之说向来无稽之谈。 若有鬼怪,第一个要索命的也该是如懿这个祸害。 况且她今夜寻到的这个小人纸钱还是热乎的,若真是如懿所为,也好趁机进去搜一些罪证出来。 不然真等到了明日,只怕如懿就把东西处理掉了。 岂非浪费了好时机。 思及此,她握紧了手中帕子,气势汹汹的开口: “放肆!这是皇宫,有皇上的龙气庇佑,什么样的鬼怪敢靠近!你可莫要再此胡言乱语吓唬本宫。开门!” 凌云彻踌躇听训,见眼前这位娘娘没有丝毫退意,他也是真的没了办法。 不情不愿的开始找钥匙,可面上又不敢显示出来。 磨蹭了许久,可门到底还是开了。 高曦月带着人大拉拉的鱼贯而入,她没来过这里,并不知道如懿住在哪间卧房,还是底下人一间间找过去的。 待如懿被揪出来时,身上还只着里衫,眼神懵懂,早已就寝,根本想不通高曦月为何会大半夜出现在她面前。 “慧贵妃,你也是皇后派来磋磨我的?难道上次欺负我欺负的还不够吗?非要逼死我,你们才甘心吗? 上有九天神明,他们可都看着呢!你们做这些良心可过得去!” 高曦月不为所动,静静听她抱怨完便一屁股坐到下人搬来的椅子上。 如今夜色黑沉,她看不清如懿如今的模样。不过看得到亦或是看不到,也不过是多一个人唏嘘她往日荣光不在罢了! 不一会,茉心带着人搜完了屋,确实找到了一包袱小人样式的纸钱,码的整整齐齐,看样子是还没来得及烧的。 “大胆如懿!宫中严禁私下烧纸钱,你竟在这冷宫之中藏着违禁之物。” 如懿瞧了一眼,那并非自己的东西。心中了然,这怕是深夜前来栽赃陷害自己的了。 可怜她进了冷宫,竟还躲不过这明枪暗箭。 她凄然一笑,此事发生的突然,想来贵妃她们早有准备,那她定然是百口莫辩的。 思及此,她颇有一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之君即断肠。 到头来她的皇上,她的少年郎,她的青梅竹马终究还是负了她。 不仅没有保护好她,还任由底下妃嫔对自己任意妄为。 她想若皇上这次还不能及时来救她的话,她就要给皇上这全天底下最重的惩罚。 让皇上永失所爱,让皇上在天上地下,碧落黄泉,都再不能寻到她的身影。 “贵妃既有心给我强加罪名,又还有什么好说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也唯有百口莫辩罢了!” 高曦月也不是不知道她就是这副死德行,可见她一副爱咋咋地的模样,终究气急。 “如懿,二阿哥两次死里逃生,不知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如今在你这儿搜到这些腌臜之物,焉知不是你在背后偷偷行压胜之术。你竟连解释都没有,你这是承认了吗?” “贵妃娘娘若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高曦月气的大拍椅子把手,她手通红一片却也顾不上这点疼痛。 “对稚子下手,你与禽兽何异?” 如懿依旧不为所动,她眼下就只有一个想法,等皇上来。 就像她入冷宫那次一样,清清白白的等皇上过来,让皇上给她主持公道。 她在心中与神明画押,赌与皇上的心有灵犀,更赌皇上这次不会委屈她。 所以她更加没有心思去顾忌高曦月的话,什么稚子,什么禽兽,那又不是她的孩子,与她又有何干系? 即便二阿哥真的死了,不也应该是皇后的报应吗? “乌拉那拉如懿,亏本宫当初与你还是一同进的王府,却不知你竟是如此蛇蝎心肠。二阿哥也曾叫你一声娴娘娘,他病重之时就连呼吸都困难,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小孩子早夭的还少吗?若我每个都去心疼,又哪里心疼的过来呢?况且为何别人的孩子都可以好好长大,偏偏皇后的不行,该反思的人是皇后才是。 或许皇后该想想,是不是她德不配位,连带着二阿哥的嫡子之位也坐的名不正言不顺,故而这才压不住这个福分。” 如懿厉声控诉,将自己的心里话全部都抖了出来。 她想,若是当初富察琅嬅没有抢走自己的皇后之位,今日就该是她的孩子坐着嫡子之位。 这抢了别人的东西,有点反噬不是很正常吗? “你放肆!谁给你的胆子编排皇后娘娘。双喜,你还愣着干什么?打啊!给本宫掌嘴。” 如懿这次学精了,倏地大声喊叫起来,口中念念有词,只说贵妃滥用私刑要取她性命。 一时间哭嚎声响彻紫禁城的上空,双喜见状急忙去捂她的嘴,可终究慢了一步,如懿开始边跑边嚎。 最后竟然直接拔下了头上的簪子,抵住自己的喉咙道: “你们今日若敢动我,我就直接血溅当场。别以为我在冷宫什么都不知道,皇上下过令不许杀我,你们若执意如此与抗旨无异。” 高曦月也拿她这个疯样子无可奈何,且她实在没想到多日不见如懿竟能癫成这样。 “如懿,嫔妃自戕,祸连家族,你可想好了!” 如懿难得脑子好使一次,大声吼道: “我如今已是庶人,不是嫔妃。” 高曦月不甘的点点头,望了望天色,也没再跟她争一时之长短,扭头离开了冷宫。 第二日大早,众妃嫔请安过后,她便将这事告诉了皇后,也将那未烧尽的纸人一并拿了出来。 皇后一看大惊失色,之前穆妃同她说如懿可能用巫蛊之术谋害阿哥时,她便信了八成。 只是当时没有搜到确切的东西,只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一撮头发,又因着皇上那不可取如懿性命的指令在,她才留了这如懿一命。 后来她还曾专门去宝华殿潜心祈福祝祷,更向法师求了驱邪避凶的符箓,这心中才安定下来。 何况如懿那的板着之刑,每日都还有人监督行刑,她以为如懿不敢了.........到底还是她心慈了。 “是公主在冷宫附近捡到的,这东西八成就是从冷宫之中被风吹出来的,若不是诅咒嫔妾断断不信。 乌拉那拉氏没进冷宫之前就不消停,她进了冷宫之后,二阿哥的病就愈发重了,怎么好端端一个健康的孩子就被诊断出了哮症呢! 这必定是压胜之术,现如今就连二阿哥痊愈了都不放过,让他小小年纪,一刻不得安宁。” 皇后越听越心惊胆战,这一刻她想了很多,她原以为永琏的病是个意外,亦或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够细心。 若她能再多安排些下人,再多亲力亲为两分,那永琏是否就不会有这无妄之灾了。 可如今看来,此乃巫术诅咒,实非人力所能阻挡! “她自作孽,还要这般诅咒永琏,她死不足惜。” 第57章 如懿不洗澡 富察琅嬅被气的咳了起来,高曦月立马心揪到一起去,担忧之情都要溢了出来。 “娘娘,您可千万别气伤了凤体,不要让那个毒妇快活。” “本宫哪里是气坏了身子,这分明是妹妹送来了一剂好药,催着本宫逼着自己好起来,给永琏报仇。” 语罢,高曦月琢磨出了此话深意,更是瞧着皇后娘娘重新有了神采,她不禁迫不及待的问道: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 “本宫什么都可以忍,可是永琏是本宫的命根子。谁要是害他,就是本宫毕生的死敌。” 高曦月倒是心生一计,只是顾着场中有下人不好明说,但也旁敲侧击的点明了自己的意思。 “如今她在冷宫里,咱们在外头,有的是法子。最好是挑不出错的东西,又能让她活着受罪,那才好呢........” 与此同时,翊坤宫中。葳蕤正新奇的查看系统给她的补偿。 根据那个贼系统的说法,这是它熬夜为她量身定做出来的。众多宿主之中,只有她有这个待遇,叫她不要动不动就想着投诉的事。 葳蕤好笑的撇撇嘴,这个贼系统有八百个心眼子,她要是真信了才有鬼。 不过正所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倒是真理。 只见她重新打开系统面板,首页赫然画着两个卡通小人儿,上面也清楚标注着姓名和血条,其中一个是她自己,另一个是如懿。 而这血条代表的恰是女主所拥有的光环,也称气运。 众所周知,女主都是命大的,想让她们干干脆脆的嘎掉,比登天还难。 如懿也是如此,只要这个血条没有耗到最后一滴,她就永远有机会逆风翻盘。 当然了,如果葳蕤每做一件削弱她气运的事,这个血条就会相应耗掉一些,而且在此过程中还会有奖励。 葳蕤最在意的就是这奖励,只可惜抽取的方式随机,并不能任意指定。 不过好在奖励之中都没有鸡肋的,像什么武艺,医术,诗词,戏曲,书法,绘画,海妖的歌声,美貌.......... 这日子可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紫月,乌拉那拉氏那边儿怎么样了?” “娘娘放心,咱们的人办事很利索,昨夜在冷宫外烧的纸钱成功叫贵妃瞧见了,吉太嫔也很听话!叫她放的东西都放了。” “盯紧了这个吉太嫔,虽说后面的计划有她会万无一失,但没她也不是没别的法子。总之咱们不需要不听话的棋子,可明白了?” 紫月早有安排,这吉太嫔虽说是先帝在位时的人物,因宫斗失败进了冷宫,但九族还在。 这人只要有牵挂就必定有弱点。 她如今已经成了家族的罪人,如今有能为家族谋两份利益的机会,她又怎么会拒绝呢? “娘娘放心,奴婢早就已经打听过了。因着吉太嫔当年入了冷宫,家族一同被连累派往远处,罢职的罢职,混日子的混日子,俨然是看不到希望了。 眼下娘娘给了他们重新入京的机会,她自会比谁都尽力。” “很好,接下来咱们只管坐山观虎斗。本宫也想瞧瞧这如懿的命有多硬?多难杀?” 其实若非系统今日给了她这个奖励面板,让她清晰看到了如懿的气运值。 她原本是便想着借富察琅嬅和高曦月的手试试能不能一举除了如懿! 即便不能要她死,要她半条命总不困难吧? 哪料?距离这个目标还差的远呢! 不过此局既然已经摆下,台子也已经搭好,她就当出戏静静看下去得了。 有时候隐于幕后也别有一番乐趣! “对了主儿,那乌拉那拉氏的风湿若再没有良医治疗,这病根也就落下了。不过您放心,太医院无人敢去冷宫看诊。” 紫月言罢,葳蕤也想到了这茬儿。 原剧中是江与彬寻了机会去的,就是不知现如今还会不会有变数。 “那个落州呢?他平日里在做什么?他可曾去过冷宫。” “不曾!落太医不是照顾二阿哥身体就是留在太医院里讲医,不当值时也会在太医院里待着,倒没见过他去别处。” “本宫与她颇有些渊源,也知他有两分真本事,毕竟是老乡嘛!总是不免多关注两分的。” 葳蕤这句老乡说出口,紫月只当自家娘娘说的是盛京。不过她倒是从这番话里琢磨出了另一层意思。 “娘娘是信不过他。” “是啊!他若只是个无名小卒,本宫也不稀得搭理他。可谁让他有用呢?身怀绝技医术,若成为敌人总是不好办的。” “娘娘是否想多了?他与咱们同来自盛京,父母亲人也握在咱们手中,他又哪里敢和娘娘为敌呢?” 葳蕤摆楞着手中珠钗,丝毫没注意到钗子顶端的尖头,一个用力下刺破了手掌,立马涌出几股猩红,急的紫月连忙拿帕子来捂,而她自己却恍若未觉。 这一点痛,就好像是一个警示在提醒她一样。 “说起来落州也已经入太医院多日,可就是这么多时日里他没有一次来表过衷心。 本宫只但愿是自己想多了,不然在这紫禁城中不是自己人,就只能是敌人了。” “娘娘何须为了这点儿小事出神伤到自己,只要娘娘一声令下,奴婢亲自动手,定万无一失。” “不,他现在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他医术了得,咱们若想杀他,便会有人想保他。况且事关医术,难保日后用不到。” 至少,在她获得医术奖励之前,落州还需得好好活着! “罢了!盯紧他吧!倘若如懿有法子请到太医,那便一定是此人。” 紫月不知自家娘娘为何会如此提防看重此人,不过也只管听命便是。 入夜,阴云蔽日。空气中都弥漫起了一层薄雾,微风轻拂,未被秋风吹落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在静谧的四下宛若幽冥。 如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有些冷也有些寂寞,凌云彻已经一连几日都没有来过了,她没了慰藉自是不好受。 而且她也怕昨晚的事再次发生,她如今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宫中随随便便一个人就可以来欺负她。 万一她们丧心病狂再次深夜闯入冷宫给她上刑怎么办? 如此想着,她也越发心中难安。 良久静谧的空气中传来一阵阵索索的声音,幸好她未睡熟,立马就有了防备。 不过起初她还以为是凌云彻摸着黑来了,直到声音响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推门的响动,她这才觉得不对。 可她到底动作的太晚了,早已有蛇爬上了她的被子。 屋中没有点灯,她也看不清,正想着下床点灯一探究竟之时,一条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伤了她的手腕,然后是腿,脚........ “有人吗?救命啊!外面有人吗?快点儿来人呐!凌云彻——凌云彻救命啊!” 如懿喊的凄厉,她如今身宽体胖,嗓音也嘹亮,值守的凌云彻几乎是一瞬就听到了她的喊声。 他手中慌忙的打开冷宫大门,随即一个箭步就奔了进去。 因着没了原剧中惢心这个护盾,没有人替如懿分散注意力,更没有人拿着棍子替她驱赶。 她被一连咬伤好几处,露在外面的地方几乎都没幸免。 “凌云彻,我好疼!我被咬伤了,怎么会有这么多蛇呢?一定是有人要害我,凌云彻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 凌云彻忙着轰蛇,压根儿没顾上她的喋喋呜咽。待蛇群终于褪去,如懿早已经哭成了泪人。 “凌云彻,云彻,我被蛇咬了,你快来看看我。” 凌云彻也不磨叽,一把捞过她的手,瞧了眼伤口,心中就有了数。 “这蛇有毒,我得把毒血吸出来。” 随后不等如懿反应,他便不由分说的抱过胡萝卜猪蹄儿吸了起来。 如懿瞧着他如此为自己也是心中暖暖的,刚刚因蛇群而受到的惊吓也减退了不少。 她想她不该和凌云彻闹别扭的。 虽说凌云彻给她带不合适的护甲多半是图便宜,但她到底不该直接把护甲扔了。 哪怕凌云彻小家子气,也比较抠门儿,但到底是自己的知己。 人家一片心意,怎么着都该收着。 况且那么小的护甲将来给她女儿戴也是好的,总归会有用途。 不对不对!她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她若怀孕,也该是诞下男胎才是。 她可是要给皇上生贵子的。 那如此一来,小护甲就只能给未来的儿媳妇儿带了。谁让她是好婆婆呢!这也是那孩子的福分。 “云彻,幸好你救了我。但是我的腿上脚上还有,你也一并吸出来吧!” 如懿大拉拉的掀开被子,褪去衣裤露出白嫩嫩的皮肤来,凌云彻看的气血上涌,又一连吸了好几处。 直到如懿的脚时,他有了短暂的迟疑。不知是不是冷宫中四处发霉的缘故,如懿的脚也散发着一股不知名气体,他屏住呼吸终于将所有伤口都吸完。 随即不受控制的干呕起来,如懿没多想,帮他拍打着背部,温柔的说着: “是不是蛇毒的缘故,怎么呕成这样?” “无妨,我漱漱嘴就好,对了如懿,你有空也打些井水洗洗身子吧!” “死鬼,咱俩每次亲热完,人家都会洗洗的。” 如懿此时已经一脸享受,刚刚吸蛇毒的力道叫她沉醉,她口中发出两声难耐的呜咽,面色潮红的盯着凌云彻就抱了上去。 “凌云彻,你这个大坏蛋,大骗子,居然这么多天都不理人家!难不成是想要与我断绝关系,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吗?” “怎么会呢?我早就想你了,浑身上下都在叫嚣,你就瞧好吧!今晚一定让你满意.........” 第58章 落州去冷宫 等如懿和凌云彻好事结束,已经是后半夜的事了。因着如懿如今站在风口浪尖上,总有人想要对付她,凌云彻也不敢再留一整夜,怕被人抓住了把柄。 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他不敢大意。 不过他到底是在离开冷宫之前将这地方彻彻底底检查了一遍,发现屋顶上的瓦片被揭开了,显然冷宫中出现蛇群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如懿,你在傍晚的时候可有听到什么响声?我刚刚去屋顶看了上面的瓦片被人动了手脚,想必这蛇是有人故意扔进来的。 这蛇血凉,你晚上把那蜡烛一吹灭,蛇肯定往身边钻。你说这事儿是谁做的?是皇后娘娘?穆妃娘娘?还是昨天晚上来过的贵妃?” 如懿不答,显然心中也是如此猜测的,不过到底是被这一桩接一桩的事儿给吓怕了,心神恍惚,不知如何是好。 且皇上迟迟不来接她出去,她也不知道还要指望到什么时候。 凌云彻瞧出她面上的不自然,也不再深问。对他来说知道的越少,也越安全。 他只是一个侍卫,昔日的一丈红就已经是无妄之灾了,足够他长足记性,他可不想再掺和进贵人们的事儿里。 “得!如懿,天色不早了,赶紧歇歇吧!对了,我给你留下一些雄黄酒,明日我再带一些雄黄和石灰粉过来。到处撒一撒,防防身。” 翌日,葳蕤去了高曦月处串门。 关于如懿没有被毒蛇咬死,依旧安然无恙的消息早已传回。 对于此事,高曦月也压根儿没有想瞒着葳蕤,在她心中葳蕤是自己人,透露什么都是不打紧的。 她也就没收着脾气,直接砸了茶杯。 “双喜!乌拉那拉氏没死,你这事是怎么办的?怎么毒蛇都没要了她的命!” “主儿,是奴才的错,是奴才不好。奴才是会耍蛇,但是第一次耍这毒蛇,手确实有点生。” 葳蕤是知道这档子剧情的,再者她也有收集情报的法子,对此事结果并不意外,故而适时开口,解了当下这严肃的气氛。 “曦月姐姐,这祸害遗千年,如懿虽没脑子,可却架不住她命大。这即便底下奴才再得力,不到她真正命绝之时,怕也是没用的。” 高曦月摆摆手叫人退下,气鼓鼓的同葳蕤抱怨着: “我就不信那乌拉那拉氏的命能那么好。” 葳蕤淡笑,命好不好她不做评价,但命大是真的。就昨天那动静,底下人报上来时,都说她被咬了好几口,比剧中可严重多了。 可也就只掉了一点儿血条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和她一直杠到大结局了,总之先做好准备是没错的。 “这命数再好也经不过一次次消磨,往后日子还长,妹妹有预感,咱们还会和那如懿再打交道的。” “她如今一个冷宫弃妃,这次虽命好没死成,但折磨她的法子亦是千千万万。妹妹是否多虑了?她还想和咱们打交道,也不瞧瞧她自己的身份。” 葳蕤也在想这个问题,原剧中如懿之所以能出冷宫还是仰仗皇上未磨灭的情谊,但眼下皇上彻底死心,如懿即便使手段,估计皇上也不会搭理。 可面板上又的的确确显示她还有很多血量,这些都是她的气运........ 别看她眼下过的不好,但只要还有这些气运在,她想要翻身就并非无稽之谈,总还是需要防范的。 “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 话音未落,金玉妍自外而来,她如今挺着个大肚子,也快到了瓜熟蒂落之时。 高曦月与葳蕤两人瞧了一眼,都从座位上坐起身来,虽说有底下奴才扶着,压根儿不需要她们这些当主子的费心。 可毕竟是怀着孩子,对于孩子她们总是更小心两分的。 “你挺着个肚子就不要乱跑了,还跑来我这咸福宫,让本宫跟着你一起揪心。” 金玉妍完全忽视高曦月的话,眼下她正满脸笑意的看着葳蕤摘掉护甲,素手抚摸上她的肚皮。 “娘娘,这几日小家伙踢我踢得可厉害了。” “是吗?让我听听。” 葳蕤伏下身子,将耳朵贴在金玉妍的肚子上,本没抱什么希望,结果刚贴上去就被踢了一下,就像是小家伙儿在给她打招呼一样! “踢我了,踢我了!真的踢我了,好神奇呀!玉妍,等你生了,我要当干额娘。”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听听。” 高曦月不甘示弱的凑过来,三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大半晌,咸福宫上上下下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由如懿带来的不愉快也一扫而空。 等所有人都散了,葳蕤目送金玉妍坐上轿子远去才重新收回视线。 这时便也听紫月小声回禀道: “娘娘料事如神,那个落州并不老实,他竟去了冷宫。” “谁来请的?” “是凌云彻去太医院拿解毒的牛黄丸,恰巧赶上落州不当职,听了冷宫那位的遭遇,竟是提上药箱就跟着去了。” 葳蕤舌头抵过后槽牙,猛的一用力,痛感在口腔中散开,她淡然一笑: “不论他是好心还是无意,在这宫中不是自己人,就只能是敌人。” “主儿,咱们手中还握着他的父母家人,要不要将他传唤过来敲打敲打。” “敲打是要的,但他那些所谓的父母家人已经威胁不到他了。” 与此同时,冷宫之中落州正在为如懿看伤。 “幸亏昨夜救治及时,蛇毒已无大碍。微臣备下了清热解毒的草药,一会熬了给你服下。” “好,真是谢谢落太医了。要知道太医院中没人敢来冷宫,我亦是甚少见到像落太医这般怀有赤子之心的人,就是麻烦你一会儿也给凌侍卫看看。” 落州心念一动便知是凌云彻,在太医院看到时便认出了,与剧中长的一般无二,而眼前的如懿亦是。 “可以。” 说实话,他都不知道自己来这一趟是对是错。 他能看出来他那位老乡与如懿不睦,且宫中与他那位老乡站在同一阵营的贵人并不少,他这一举动无疑将自己置身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但他这也是没法子,他系统颁布的任务都是随机的,完成了这个才会有下一个。 完不成就会有电击惩罚。 他除了走一步看一步还能怎么样呢?不然真当他愿意趟这一趟浑水呢! 至于这个如懿他就更不想说了,芭比粉的嘴巴已经结块了,他虽然是个直男,但是他也有眼睛,他会看! 真的栓Q! 钱难挣,屎难吃! 天马行空的脑补了许多后,他把脉的手突的顿住。原因无他,只因他把出了如懿的风湿,已经到了快要落下病根的地步。 他看如懿传都是刷小视频看的片段,对于这一段没有任何印象,眼下更不知这个发现要不要说。 思虑之间系统的提示音响起,下一个任务成功颁布。 “为如懿调养好身子。” 他深吸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该跑的跑不掉。 他就是那个当吗喽的命! 真的很心累,有一种八十岁留守老人挑了六十担水,顶着大太阳去村头浇地,最后发现浇的是别人家地的无力感。 等真的穿越了才知道,命只有一条,但要命的事儿不止一件。 而且这生活也属实挺有意思的,每天都有新打击。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他除了这样安慰自己,也想不到别的了。 于是他重新整理了表情,严肃的说道: “你所患风湿之症很严重,按理说就算冷宫阴湿,也不该到这个程度才是。” 语罢,他重新观察起四周的环境布局来,目光逐渐放到饭桌的吃食上面。 只见一盘冷豆芽菜,一盘纯肥肉。 “你素日里就吃这些吗?” “这还是使了银钱通融过的,每逢年节还有一些田螺,鸭血,鸭肉之类的荤腥。素材反反复复的就这几样,能有已经是不错了。我若不吃,那便真的每顿都是流油的肥膘。” 如懿面对男子时总是忍不住将自己柔弱的一面展现出来,也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诉苦的欲望。 况且如懿眼瞧着这位落太医生的高大挺拔,五官也端正,颇有些英姿飒爽的意味在,总能让他想起皇上骑马射箭之时。 他的像是神韵上的像,是气度上的像,是凌云彻比不了的! 她努力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嘴巴高高嘟起,像这种无辜半可怜的表情,她拿捏的是炉火纯青。 每次当她露出这种表情时,凌云彻总是欲罢不能的,就不信这个落太医能不被她的美色所迷倒! 也幸好落州当下赶着说话,并没有太注意如懿的动作,不然他可保证不了自己的表情管理能不能收住。 “难怪了,这些食物都是大湿大寒的,虽无毒不相克,但你是湿寒体质,是不能碰这些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如懿眼睛更加瞪大了两分。穿上鞋子跑到桌边,样子看上去颇有些急了以及受了大委屈的模样。 “原本以为昨晚上的毒蛇已想将我置于死地,想不到还有人在这儿等着我呢!这花了银子,却求回来一剂毒药。 落太医,我可怎么办啊?我只有这些东西可以吃,不过索性我还有你,想来落太医会帮我的吧?你帮我开一些温热滋补的药,想办法化去这食物中的湿寒之气,多谢你了。” 第59章 我不是草船,你的贱别往我这儿发 落州短暂错愕,不是他怎么听着如懿这话有点命令的口吻在,是他理解错了还是怎么着? 莫非他跟不上古人的思维? 也没人告诉他古人这么不客气啊! 不过因着他是个文化人,素质还是有的,故而并没有直接爆粗口,秉持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询问语气道: “啥意思我有点儿没太听懂,你不会是想空手套白狼吧?嘴皮子一碰,就给我安排活儿了?” 如懿只觉得眼前的落太医说话可真有意思,比旁的人有趣儿多了,凌云彻就该向他学习学习,省的一天天的木讷寡言,唯有在床上出力时活跃。 “落太医说起话来可真逗,空手套白狼这个词可不是这样用的。况且跟着我,做我麾下的人,不知有多体面呢! 等我从这冷宫里出去了,你将会是太医院第一人,如此一来,岂不是前途光明?能少奋斗好多年。 当然我也是能听出落太医此话是在故意讨我开心的,这冷宫寂寞,你平日里能多来陪我说说话就已经很好了,不必特地废这心思。 左右你也要为我调理身子,咱们见面的机会还有很多,咱们可以慢慢了解。你说呢?落太医?” 落州呆了,他寻思他语文也不是体育老师教的呀!怎么如懿这话他有点儿听不懂了呢? 他费心思?Excuse me? 他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还说不是空手套白狼,一堆废话,通篇都是在画大饼。当他没在职场待过咋滴!还想用这拙劣的手段套牢他! 洗洗睡吧,梦里啥都有! 落州嘴上也不惯着她,他最痛恨这种画饼的人了。 “不是我说你是真不见外啊!大姐。整个太医院谁都不敢来冷宫,我能来已经不错了,你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合着你专门逮着好人薅羊毛呗!我该你的?我欠你的?你是怎么如此理直气壮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的。 咱就是说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一点儿好处不给,就让人家给你卖命,生产队的驴都不是这么用的。” 有些话如懿是听不懂的,但是大概意思她明白了,原来这个洛太医是想要好处。 她在心中叹了口气,没想到他也是个俗人。 她觉得像这样一个好男儿,不该整日将心思都放在功名利禄和金银财富上,这与误入歧途有何分别? 如今她竟然看上了他,入了她的眼,她就有责任给他灌输一些正确的思想。 在适当的时候拉他一把,点醒他,想来日后他也会对自己感激涕零,死心塌地吧! “落太医,芝兰生于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为穷困而改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只看重眼前的蝇头小利? 你该将目光放的长远些,就比如我。效忠我,为我做事,对你百利而无一害。我虽然不能给你想要的钱财,但是我可以给你体面。” 落州一个无语,背了两句诗还让她给装上了。 “呵呵~我不爱钱,爱什么?I love you吗?头一回见一个人把白嫖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还有我有必要澄清一下我的身份,我虽然是个太医,但我不给人看脑子,精神科的事儿我不管。 我觉得你应该反思一下,为什么别人精神焕发,而你是精神病发? 像你这样,我觉得治好了也会流口水。不过该治还是得治,不能放弃!得了,我先走了,主要我怕你这傻玩意儿会传染。” 落州忙着收拾药箱,生怕多待一秒如懿身上的精神病因子会传染到他自己身上。 前世只是刷短视频时看到过一些吐槽,对于剧情,和人物的性格,了解的到底不全面。 如今一见算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真不怪这届网友吐槽,他这会儿要有个手机,他也得加入吐槽大军。 如懿见他没有表态就要走,而且说的那番话总感觉怪怪的,像是曲解了她的意思,又像是没明白她的心意。 她心中有些着急。 一来落州是太医,她眼下身子不好,正需要太医。其中,治疗风湿是最紧要的,还有就是当初在慎刑司受过的伤都落了疤,她得想法子祛了才是。 至于需要花费多少钱财,她想着不需要她来操心。落州应该给她垫上,并借此来表表忠心。如此一来,皆大欢喜,她与落州相互成就,也算美满。 二来落州生的高大威猛,她虽然有了凌云彻这个知己,可到底还是孤立无援了些。更何况“知己”讲的就是缘分,也没人规定一个人只能有一个知己。 反正她是来者不拒的。 心中如此打算着,面上的谄媚就更深了两分。 凌云彻曾说过,她的眼睛很深邃,就像天上的繁星明媚动人,任谁看着她这双眼睛都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也是这么觉得。 就是可惜她如今缺了门牙,不然以她的魅力,温暖人心的笑加上勾魂摄魄的眼,不怕落州不为她倾倒。 “落太医,你别着急着走,其实我身上还有一些老毛病没有瞧。你来都来了,索性一同帮我看了吧!像你这么善良的人,该是不会拒绝我这个弱女子的吧? 如果你非要好处的话,等我从冷宫出去了再还你就是了,左右不是什么大事。” 落州抠了下鼻子,他有一种弹她鼻嘎的冲动。 以他的经验来看,如懿这话就像那个绿茶语录,还是挺低端的那种。 当他家里不连网啊!这小小伎俩还能拿捏得住他?笑话!天大的笑话! 只见他皮笑肉不笑的回讽一句。 “我不是草船,你的贱别往我这儿发。” 如懿的笑僵持在脸上,彻底石化在原地。还从没有一个男人敢这样同她说话,就连皇上都没有。 遥想皇上最生气时,也只是大声的同她理论几句,丝毫未说过这种粗鄙的话。 她一时间有些羞恼,却又有一些新奇。 这落太医果然真男人~果然与众不同~果然出类拔萃~果然吸引人的眼球~ “落太医,我记住你了。当然我也看出来了这是你使的计策吧!如此想来,为了能让我留下深刻印象,你也是煞费苦心了。” “见过裹小脚的,没见过裹小脑的。不要仗着自己脑子有问题,就为所欲为!我真是上辈子作恶多端,这辈子遇见你也算扯平了。” 本来上班儿就烦,他一个中医,非让他兼职精神科的事儿,就尊的很无语! 他大拉拉的往外走,如懿快步往外追。 颇有一种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的既视感。 “落太医,你这么着急走吗?我不是说让你帮我看看其他的病症吗?你走这么急我怎么呢?” 落州不理她,她就更加喋喋不休起来。 “落太医,帮我看诊这也是你的本分,我可是昔日的娴妃,皇上礼重乌拉那拉氏,迟早有一天会接我出去。到那时,你能有幸在我麾下做事,该感到莫大的荣幸。 这么好的事儿,如何选择你还用想吗?还不赶快停下来,帮我把身上其他的小毛病都解决了,我命令你停下来!” 落州心里一万只曹尼玛飞过,如懿的话着实刷新他的三观。 但和一个女人他实在也懒得计较,只要他走的够快,后面的脏东西就撵不上他。 他也算是知道了为何他的那个老乡会站在如懿的对立面,是个正常人都得在他对立面。 如懿凭一己之力,深刻、清晰、严明的区分开了普通人和神经病。嗯........怎么不算有贡献呢? “落太医,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你走的太快了,我根本就追不上。你是紧赶着去帮我配药吗?其实也不用那么着急的。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想问,太医院的太医都不敢来冷宫,唯独你来了,是不是皇上挂念我?特地吩咐的?” “想多了,姐!快留步吧,别送了!你再送都出了冷宫了,你要不想活了你直说,你别拉我当垫背啊!多大仇多大怨呀!” 如懿这才止了脚步,直到这时她也觉得自己心急了些。 就算此人是皇上派来的,估计也不会告诉她,毕竟后宫之中波云诡谲,皇上即便再情深意重也总是需要掩人耳目的。 毕竟对她偏爱的后果已经明摆在了台面上,皇上爱她,后宫中的其他妃嫔就恨她,如此便会招致祸端,避无可避。 皇上定也是心痛的! 罢了!她就多理解两分吧!看在皇上还派了太医来看她的份儿上,就让往事随风散去,她依旧是青樱,而皇上依旧是弘历! 待落州彻底离开后,隐藏在暗处的人才露出了一抹衣角。 只是这人此时眉头皱起,细细思索着该如何给主子传达这一次的消息。 他好像遇到了他事业上的第一次滑铁卢,好些话没有背下来,更没有听懂。这可咋整?该如何回禀?主子不会罚他吧? 怪不得当初主子说盯着如懿的这份差事辛苦,会额外多给他一份儿银钱,权当什么精神.......什么损失的钱,他当时还不太懂。 如今才知自家主子的深谋远虑,这何止是辛苦,简直就是晦气! 而另一边,抛开冷宫不谈,如今各宫娘娘可谓齐齐聚集到了咸福宫。 阿箬足月临盆,已经发动了。 高曦月作为一宫主,自是拿出了主位娘娘的气派来,椅子往殿外一搬,她就坐守在这,看谁敢动腌臜心思。 显然已经开始为阿箬坐镇了。 说起来高曦月也是真的喜欢孩子,她迟迟未曾有孕,看着阿箬的肚子一日一日大起来,心中期盼不比亲额娘少。 等葳蕤到时,没听到喊声,也没听到婴孩哭声,她还以为出了意外。 对于产子,她实在没经验,打听了一番才听苏绿筠说,这生孩子急不得,生的慢的,生上一天一夜也是有的。 眼下还且有的等呢! 就这样,她与高曦月手攥着手,亲自盯着,每个人都打足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眼睛瞪得像铜铃。 若真有错了心思的,也逃不过她们的法眼......... 【感谢Underberg,星星行不行,强迫症叕犯了,爱吃蚝油口菇的哈罗德,汪朝念,叶落知秋诗雨,睡觉碍着谁啦,LZL-磊磊,送的礼物。 也感谢其他宝子的支持,宝子们可以加个书架,给我个五星好评,有免费的小礼物也可以刷一波。 霏瓷最近在攒学费,攒的是怀疑人生,呜呜呜~真是360行,行行干破防。 霏瓷拜谢了,不说了,码字去了!爱宝子们!】 第60章 不见兔子不撒鹰 许是阿箬这个孩子心疼自己的额娘,也许是接生姥姥给力,约莫生了两个时辰,孩子就落地了。 这在古代,已经算是生的快的。 只听一声嘹亮的哭声传出,终是安了众人的心。 是个体格健壮的女孩子,可见在娘胎里吸收的极好。 恰巧此时皇上和皇后一同到来,龙颜大悦,一把接过襁褓中的新生儿仔细瞧着。 眼下小孩子皮肤红红的,也有些皱巴,葳蕤只瞧了一眼便没多大兴趣了,她想她果然不太适合养孩子。 倒是皇后看了一眼,立马想起自己的璟瑟,随后笑的眉眼弯弯。 “这小孩子现在红红的,等以后长开了就会非常白,想来小公主一定会像她额娘一样。” “嗯,她额娘生的美,照着她额娘长总是错不了的。” 皇上稀罕了好一阵,如今在位份上也不吝啬,大手一挥晋封,即刻晋封。 “如今后宫人少,孩子也少。慎贵人又是那样温柔的人儿,便由她自己亲自照顾孩子,这样一来朕也放心。 即日起,册封慎贵人为慎嫔,待孩子满月后,再行册封礼。” 一时间,殿内殿外喜气洋洋。 高曦月也是真心为阿箬开心,她原本想着若皇上不晋封阿箬,那她就去求皇上将这个孩子寄在她名下。 这样一来,孩子还是在咸福宫,阿箬也可以日日照看,两全其美。 只是如今这样的顾虑不再需要了,阿箬也不用天天忧心孩子被抱走了,真好! 遥想当初朱砂一事时,阿箬被如懿气的动了胎气,皇上为了安抚她给她升到了贵人的位分。 按理来说,本不应晋封的这么快才是。 可皇上就是高兴,他一直记着阿箬对孩子的慈母之心,给了嫔位,也是想叫她能亲自抚养。 或许他也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去弥补幼年时的自己吧! 那个没有亲生母亲关怀的自己。 见大家的心思都放到了孩子身上,葳蕤便进了屋,眼下宫女正在打扫寝殿,血水被全数端出,阿箬也已经精疲力尽,汗水打湿了她满脸,可她脸上却洋溢着很幸福的笑。 这一刻慈母光辉取代了韶华之美,葳蕤也心道她有了个好结果,苦尽甘来,日后有此依靠,宫中日子想来不会寂寞了。 “穆妃娘娘,你见过孩子了吗?” “嗯!很小很红也很可爱。你辛苦了,皇上已经晋封你为慎嫔,可以亲自抚养孩子,你就放心吧!” 语罢,门帘被撩开,葳蕤转头望过去是皇上抱着孩子入殿。 觉醒以后的皇上多了理智,更多了人情味。 他不顾产房血腥,更不顾会有冲撞这样的说法,执意来见一见为自己辛苦诞育子嗣的女子。 “阿箬,你给朕生了个健康的小公主,朕很满意。偏殿已经备好了嬷嬷和宫人,你累坏了,看一眼小公主就放心睡吧!” “皇上~” “不急,朕晚些还来看你,你现在攒着些力气不必多言,身子最重要。” 阿箬眼眶充斥泪水,她想她这一生圆满了。自打跳出了延禧宫那个天坑,往后便都是好日子。 眼皮渐渐沉重,她不受控制的昏睡过去,她确实太累了,她需要睡一会......... 事后,皇上皇后大手笔赏赐了咸福宫上下以及为阿箬接生的所有婢女婆子太医。 葳蕤也在一堆恭贺的人中认出了前列不起眼的一位妇人。 正是负责接生的田姥姥,说起这个田姥姥也确实厉害,能徒手为产妇正胎位,这搁现代都算得上能人了。 只可惜在剧中的结局并不好! 葳蕤一阵唏嘘,将脑海中的剧情再次串联成线,从中挑出可为自己所用的东西来。 虽说这个田姥姥后期故意给如懿摸偏胎位害了未出生的小皇子,可又怎么不算是如懿自作自受呢! 因果因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说穿了,她觉得田姥姥根本算不上什么坏人,只是小人物的身不由己罢了! 她女儿患有先天性疾病,只能靠昂贵的药材续命。为了给女儿治病攒钱,在宫中当接生姥姥,挣的都是辛苦钱。 可奈何如懿在生五公主时,硬生生以祈福为由扣了底下人一半赏赐,断了人家的治病救命钱! 遭到反噬也怨不了旁人! 说一句如懿活该都不过分! 回想剧中,如懿克扣下人时的理直气壮,葳蕤就生气。 她自己的金银首饰数不胜数,洗澡用丝绸擦身体,更是为了给皇嗣祈福将金银埋进土里。 好家伙!埋土里都不给人家接生姥姥分点! 她可真是该死! 思绪回转,她凑近紫月低声吩咐着: “待一会人群散了,你去找一下那个田姥姥,本宫要见她。” “是,奴婢明白。” 待葳蕤重新回到翊坤宫,落州已经以请平安脉为由等了好一会。 在有人的时候,他的礼数倒还算周到,行了礼,弓着身,目不斜视。 葳蕤扫视他一眼,已经知道了他去了冷宫一事,心中不悦,面上也没有好脸色。。 待屏退了众人,她也是神色冷淡,时时刻刻都端着娘娘的架子。 “老乡,你这样我害怕。” “呵~那不如你来给我解释解释,去冷宫干嘛了?你可别跟我说没见过冷宫,所以好奇。” 落州咂了下嘴,他就是为了这事来的。 “别提了,那如懿脑子有病,我可治不好。权当冷宫一日游了,那破地我再也不想去了。” 葳蕤眼刀飞过来,她很不满意这落州在她面前的态度,若非有老乡这个身份在,她想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可就是在自己手下留情的前提下,他居然还不老实,如此滑头的与她打着太极,真当她闲工夫多不成? 手中茶盏重重摔在桌面上,抬眼之际虽是笑着,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落州有一瞬的头皮发麻,背脊发凉,汗毛直立。 心道原来一个人真的会被环境所影响,至少他眼前的这个老乡,是越来越像封建时代背景下的上位者了。 不对,不是像,她就是。 这不由的叫他重新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就连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度大转变,先苟着吧!谁让人家比自己有权有势呢! 他可真是恨死这帮权贵了!呜呜呜—— “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的系统是带任务的,完成了有奖励,完不成会电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系统指示走的,我也身不由己。 我今日来找你也是想问问你有什么法子?我也不傻,我知道你对我也有所隐瞒。倘若你能帮我除去这个狗屁电击,咱俩联手,你想屠龙我都跟你干。怎么样?心动没?” 葳蕤翻了个白眼,还屠龙呢! 走错片场了吧? 再说了,他现在信誉为零,她凭什么信他。 “呵,你要是一早来表忠心我兴许还信,眼下嘛~够呛!婉拒了哈。” “咱俩可是老乡,你连我都不信,你信谁?没准儿咱俩还能一起回去呢!这样吧,我发誓,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葳蕤仍然不为所动,她想若落州来来回回只有这些说辞,那她真的是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我不知道你和如懿之间发生了什么,能叫你这么沉得住气的人决心来找我联盟。 但你要知道什么都有可能是假的,唯有利益不会。想让我信你也很简单,拿出实际行动来。 在这个地方压根儿不缺有用之人,你若想出头亦或是得到庇护,得有投名状。” 葳蕤平静无波的话语结束,落州面上的神情彻底复杂起来,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像是在思考。 其实他见自己处于劣势,完全没有话语权。是非常不舒服的,这与他在现代接受的人人平等教育截然不同。 且他以为他们是老乡,就算性格不同,价值观三观也该同频共振吧!可没想到,眼前人已经完全被封建气息萦绕,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古代人。 再者葳蕤也没给他一个明确的说法,更没有为他解决问题。 他想,他还有必要同她联盟吗? 心思电转间有了退意,可葳蕤也不是吃素的。 毕竟比他先穿来了许久,玩弄心机早已烂熟于心,他这点儿伎俩还真是不够看的。 “既然你说了中国人不骗中国人,那我也就与你明说了,你那个所谓的电击,我现在没法子。但你若肯为本宫做事,本宫自是不会放弃你,法子都是人想出来的,你给本宫一些时间,未必没有答案。” 落州有些失落,还是这一套,空手套白狼。先画大饼,他真的有些厌烦了。 对于他来讲,葳蕤没法子,他就继续服从系统安排。左右就是忍受如懿那个神经病罢了!也不是全然干不了! 若葳蕤有法子,他则可以借此摆脱这狗任务,自在逍遥。 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的再好,也终究逃不脱葳蕤的法眼。 葳蕤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心道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她眼下对那个电击没法子是实话,可未必自己的系统也没法子,只是不能轻易叫他尝到甜头罢了。 不成想这一炸可真就炸出来了他的本来面目,她不紧不慢的素手执茶盏饮了一口,语气依旧如清风徐徐,可却布满杀机。 “落州,你若始终秉持着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态度,那本宫也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本宫耐心有限,你的时间不多了~” “你威胁我!你忘了咱们所接受过的教育吗?难不成你还要牛不喝水强按头?” 葳蕤笑的讥讽,望着眼前的落州颇有两分自己初入宫时的影子。 那时她因现代思想的裹挟,始终保持着过分的良善,谁都想救一下,什么事都想管一下,与这宫中众人格格不入。 可人总会成长的,环境改变人这点,一点儿没错。 “这是紫禁城!这个时代有这个时代的规矩,还要本宫再提醒你吗? 本宫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更喜欢和有用的人打交道。当然了,选择权始终在你手上,本宫不会干预。” “但我若选错了,你会杀我,对吗?” “Bingo!答对了,看来你也不是太傻嘛!” 第61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落州不由得被葳蕤的气场吓出一身冷汗,因着有系统带来的优越感荡然无存,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在这个时代,人命是真的如草芥! 也是真的会吃人。 死一个人很容易,甚至都不会掀起多大的水花。 更没有人会在意一夜之间,会死多少蝼蚁。 “老乡,我虽不知你以前是什么样?但我猜想这个时代一定改变了你很多,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冷血吗?张口利益,闭口生杀予夺,哪里还有半点咱们那个世界的品格与底线。” “呵~说的好,那你回去啊!你还回得去吗?” 落州哑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回不回得去,但他是想回去的。 他只不过是赶时髦儿学人家穿了次越,可他根本就不适合这个时代,他想等任务完成之时,他自会脱离。 “我相信只要坚守本心,就一定还回得去。你呢?你决心一条路走到黑了吗?” “本宫可与你不同,本宫是赫舍里氏的子女,什么一条路走到黑啊?本宫走的分明就是康庄大道,光明坦途。” 葳蕤气势恢宏,目光锐利,这是独属于上位者的自信从容。 落州就这般望着她,有了短暂的失神,此刻他顾不上思考,大脑一片空白,只觉眼前人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往昔与他对暗号的人还历历在目? 陌生是觉得他在葳蕤身上寻不到半分家乡的影子了。 或许打一开始他就没有看清。 “好,我明白了。那便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在来寻你之前确实报了侥幸心理,想通过你解决掉我系统的bug,这一点我不诚实,我也有错。 但是打我摸透了你的内核,我才发现我们虽是同路而来,却已殊途。冷宫中的那个如懿,确实神经病了些,也很自恋,可我骂她怼她,她都未曾动过杀心。 而你呢?咱们是老乡啊!你却要因我的立场对我赶尽杀绝,我看不懂你,但我清楚的知道你已经被这个时代背景同化了,你回不去了。” 落州走后,葳蕤也起身走到了院子中,她瞧着四四方方的天出神,看着飞过的鸟雀发呆。 回不去了?! 回哪去?! 她是赫舍里氏葳蕤,她回哪去?这里就是她的家,这里才是她的主场。 等紫月走近,发现自家娘娘不知怎的滑落两行清泪,可又很快被她拭去,再次睁眼,依旧是她那运筹帷幄的娘娘。 “娘娘,落太医走了,他可投效了娘娘?” “呵~他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放肆!谁给他的胆子这么和娘娘说话,奴婢今晚就料理了他,就像当初王钦公公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在宫中想让一个人消失,办法可太多了。” 葳蕤转头向屋内走去,“含情欲说宫中事,鹦鹉前头不敢言。”她不想在外头讨论这些。 哪怕是知道如今的翊坤宫如同铁桶一般,也时刻将谨慎刻进了骨子里。 待两人都进了殿中,葳蕤才淡漠疏离的笑了起来。 一切不过都是她的一盘棋而已,打落州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在棋局上了。 他想明哲保身?他想干干净净?他想手不沾血?他还想清白的回去? 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他既要坚守本心,不屑与这个时代融合,那她赫舍里葳蕤就亲自推他一把,也让他尝尝这以身入局的无可奈何与身不由己。 “总不能只本宫一人回不去啊!他想走,也得留下些东西。” 紫月静静听着,她虽有时跟不上自家娘娘的节奏,可作为一个倾听者,她是绝对合格的。 这深宫寂寞,长夜漫漫。 她得陪着她家娘娘走的长长远远......... “那主儿,对于这个落州,咱们还要出手吗?” “对于他本宫已有安排,咱们就且看着他倒向如懿那边吧!也希望他不要让本宫失望,这如懿能否从冷宫出来,还得靠他这个推手助力呢!可别中途折了,那样就太不好玩了。” 紫月皱眉,她不解自家娘娘此话何意?当初把乌拉那拉如懿弄进冷宫,可也是费了心思的。 娘娘不想着如何让她蹉跎在冷宫老死,说什么出冷宫啊! “主儿,这.......乌拉那拉氏在冷宫都已经算是便宜她了,娘娘如今竟然想帮她出冷宫?奴婢不懂!” 葳蕤也不想啊! 可没办法! 血条就是这么显示的,唯有在重要事情节点上重创如懿,才能打破她的气运加持。她不出冷宫,血条不往下走,就保不齐会有千千万万的变数出来。 若非要走剧情才能彻底打倒如懿,她也想将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上,这样才不被动。 再者,不过是个如懿!进冷宫之前就不是她的对手,出了冷宫也不过是换个地方将她放在地上摩擦罢了! “紫月,你相信命数吗?就是每个人必须要走的路,这如懿还不到她寿数将尽之时........本宫换个地方陪她玩儿,这次是本宫作为赫舍里氏与她对阵,本宫有些期待了。” 有时能顿悟也是一种恩赐,就好像过去的葳蕤并不那么适合这个时代,或许她该好好谢谢落州,叫她能直面自己的内心,接纳自己的另一面。 “主儿既然想玩,乌拉那拉氏就得陪着,这是她的福分。主儿放心,您想做的事,紫月誓死追随,有命必达。” “不急,游戏刚刚开始,本宫就看看这落州还有多少底牌?又有多少能耐?” 此事葳蕤已经筹谋许久,她这个执棋者还不到露面的时候,就且看落州如何出招吧! “对了主儿,凌云彻被打了。” 葳蕤讪笑,暗骂凌云彻蠢货一个。 “料到了,多管闲事儿,不被扒层皮才怪。可知道是谁的手笔?” 她知道原剧中是金玉妍暗中找人做的,打人时还巧妙的在言语间将矛头指向了皇后,就是不知眼下是个什么章程? “是嘉贵人,打的还挺重的,听说鼻青脸肿受了内伤也说不准。 盯着启祥宫的人也来回禀过,嘉贵人怀孕这阵子尤为老实,万事以孩子为先。 这次还是看主儿和贵妃在咸福宫抱怨过如懿难杀,才起了这心思的。 奴婢倒觉得这嘉贵人挺好,不枉娘娘疼她,挺着肚子还想费心呢!” “嗯,眼下阿箬生了,满宫中就她这一个有孕的,有些打眼。 再盯仔细些吧!保证她娘俩的安全,另外本宫陪嫁里不是挺多首饰吗?你挑些亲自送过去,告诉她本宫空了就去瞧她。” “是。” 紫月领命退下,而另一旁的宫道上,也就是去往太医院的必经之路上,两个宫女打扮的人映入落州眼帘。 她们两人面前还有碎掉的花瓶,手上也有了擦伤,两人艰难的互相搀扶起来,疼痛使白嫩的小脸儿都皱到了一起。 “春梅姐姐,我好疼啊!可这怎么办啊?花瓶也碎了,这回怕是要被管事的给打死了。” “你别怕,等回去了就说花瓶是我打碎的,管事的要打要罚我挨这便是。” “那怎么行啊?春梅姐姐,你也会受伤,也会疼的。” 那被称为春梅的宫女,强撑着起身,明明自己也很疼,却依旧坚毅果敢,心地善良。 “你身上本来就有伤,如今还流血了,我这就去太医院求些药膏,你先找个地方等我。” 语罢,春梅跌跌撞撞的往前跑,一个不留神就撞入了硬实的怀抱中。 落州见她脚下不稳,本能的扶了一把,随后只见女子抬起面容,颇为小家碧玉的一张脸,倒也称得上清水出芙蓉。 “您........是太医?刚刚多谢您了,春梅感激不尽。” “不谢,你走路也看着些,旁人没我这么好说话。” “嗯!奴婢知道的,还是要多谢您。” 语罢,落州继续往前走,路过那一摊碎掉的花瓶旁还是止了脚步。快速从自己药箱中翻找出了一瓶伤药递了过去,此时地上的小宫女不知如何动作,还是春梅再次跑过来收下了这份善意。 “谢谢您!真的太感谢了!奴婢有些积蓄,这药膏不能平白叫您垫了银钱,稍后奴婢就给您把银子送过去。” “不必了,不是什么大事。对了,你们刚刚说的话我也听到了一些,这打碎了花瓶会挨很重的惩罚吗?” 春梅沉默的低下头,手上摩挲着那瓶药膏,须臾她抬起头,重新挂上笑容道: “您不必挂怀,如今宫中主子们都仁慈,上行下效,管事的也不会罚我们的。” “哦。” 落州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走了,春梅也搀扶起地上的宫女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去。 只是落州耳力很好,她们之间的言语,他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姐姐,你为何不告诉那个太医真实情况,明明摔了花瓶,管事的就是会罚的很重。” “人家能伸出援手给这药膏已经难得,咱们不能太贪心,也不能让恩人难做。” 一瞬间,落州只觉自己的心颤动起来。在这个时代中,还是有面对不公平对待,依旧坚守本心,心怀良善之辈。 这才是他的同类。 他忍不住的回头望去,将那抹坚毅的背影瞧的更深刻了两分。 愿,有缘再见! 到那时,他也告诉她自己的姓名......... 第62章 我为我夫君,何谈值不值 隔日,如懿在找凌云彻时,他有意只露出侧脸,将自己有伤的一面遮了起来。 如懿倒没第一时间发现他被打了,只将手中做好的鞋垫儿递过去。 凌云彻欣喜的接过,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按理来说他们两个的关系,互送东西也是正常,可到底是昨日的一顿打叫凌云彻深想了许多。 这宫中上上下下最不缺的就是眼睛,如今他保护如懿的事被上头的大人物知晓,想必以后也会受到关注,他有些怕了。 可他也不想辜负了如懿一片心意,纠结之下还是接过鞋垫,在手中细细瞧了起来。 “这针脚又细又密........不过还是算了吧!这自打我进宫啊,就没穿过别人送的鞋垫儿。你这主子做的,我更不敢要了。” 如懿笑而不语,不但没有觉出话中的异样,反而开怀。 这离了凌云彻,还有谁把她当主子啊? 可转而她也发现了凌云彻今日的不寻常,一直以一个姿势待着,叫她看到的角度也有限。 “你这脸怎么了?” 凌云彻叹了口气,他在心中纠结一瞬,突然觉得自己的付出也该让如懿知道,颇有些垂头丧气的道: “嗨~别提了,被打了呗。我也算是倒霉,救你一命吧,自己被打一顿。” 如懿在心中列出几个怀疑的人选,其实也不用列,宫中总共就那么几个人。 只是凌云彻到底是她的人,就这样被打了,属实是在打她的脸。 自打她进了这冷宫之后,谁都能过来欺上一脚,她都不知丢了多少体面。 其实凌云彻被打在她眼中都是小事,左右伤的不重,都是可以养回来的。 可丢了的体面和面子,想要找回来就得大费功夫了。 她心中不得劲儿,可面上总得关怀一番。故而开口问: “被谁打的?” “几个小侍卫,那天就是赶上我当差,我没敢出手,这要是我出手,再来几个也不是个儿。真的,放心吧!没事。” 如懿瞧他这么说也就放心了,反正这凌云彻在她床榻上时是虎虎生风的,他说可以以一打多,那也合理。 左右不是她挨打, 她意思意思关心一下就已经很好了。 两人言语一番,很快先将此事接过。 如懿只觉如今生活一团乌糟,即便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又如何? 她还是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所以多想无益,她眼下不如多想想如何恢复美貌,补上牙齿。 与此同时,翊坤宫中。 进忠忙里偷闲来了葳蕤这头,也带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消息。 太常寺少卿陆士隆之女陆沐萍进宫了,这次与剧中一样,依旧走的太后的路子。 不过皇上这次倒没有下太后的面子,将人收下,也没露出什么不悦的神色,更没有说出原剧中那“你懂得如何侍奉朕吗?”让人感觉颇为不适的话。 只初封为常在,不冷不淡的就此便罢! 不过葳蕤知道,这陆沐萍不过是太后的先招,后头的叶赫那拉氏才是重头戏。 意欢啊!多多少少也是个脑子带毛病的,不过皮囊不错,葳蕤对于美人儿总是多两分宽容。 就且先看着吧!眼下还并不是该操心这个的时候。 “穆主儿,这眼瞧着宫中又进新人了,您是一点不着急啊!奴才记得前些日子,您还有心思往养心殿跑跑,怎么如今连个点心都不送了。” “这宫中原本就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恩宠之流,原不体现在这上头。” “可您没孩子,皇上的恩宠便是唯一能抓住的东西了。” 葳蕤搭话的神情一顿,此话虽不入她的心坎,可并非全然没道理。 不过以她这个情况,想要个孩子也是挺复杂的。 “进忠,你信我吗?若真的要生孩子,我希望第一个麟儿是咱们两人的,不然我又何必冒着风险生呢?” 进忠也愣在当场,这话说的他心中颇暖,他喉咙滚动,终是苦笑一声叹命数弄人。 “穆主儿,奴才.......没这个能力您是知道的。” “若本宫有法子呢?” 进忠不可置信的瞧着她,切断的东西怎么可能重新长回来?若真有这种神奇手段,与仙术何异,那岂非乱了套了。 葳蕤却不等进忠再答,站起身来于殿中走动。 “进忠,你可还记得我当初是为何入的宫?是因为我父兄得力,屡建奇功,且我们姓赫舍里氏,有些太势大了。 皇上要我入宫,一是恩典,二是困守我这个人质。所以呀,我到底能不能怀孕?何时怀孕?怕不是由我说了算的。” 进忠听完也是眉头皱起,他早该考虑到这一层的,都怪他只将目光放在后宫的争斗上,全然忘了身为君王的帝王手段和平衡之术。 “那穆主儿,有何打算?” “日子照过罢了!有没有孩子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执念不在这上头。倒是进忠公公,不妨考虑考虑我刚刚说的话,若我真有法子,你可要试试啊?” “穆主儿没和奴才开玩笑?” “自然。我家中有一宝药,可使枯木逢春,朽骨重肉。只是没人试过,没人知道它的药效如何,但只要你想,我替你寻来。” 进忠一把将她抱到怀里,这一刻两人互相看不到面容,但却能清晰听到对方的心跳。进忠说不出他现在是个什么心情,若非要形容,那即便叫他立刻死了都觉得值得! 两世为人,终是有人珍之重之的对待他,将他放到了第一位,他自是死而无憾的。 上辈子他走了一条荆棘路,都不后悔。 这辈子满路花海,繁花似锦,便更不后悔了。 “既是穆主儿的家中至宝,又何必浪费在奴才身上,奴才能知道您的这份心意便知足了,穆主儿还是将宝药用在刀刃上,也能多一重保障,多一张底牌。” 语罢,葳蕤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进忠乃良人,这一点她早就知道的。 在这异世中,她唯有进忠和紫月可深信,也正因为有他们,她才不算孤单。 如今听了进忠这一番话,全心全意都在为她考虑,叫她如何不感动呢? “我为我夫君,何谈值不值?” 反正她已经想清楚了,系统的药她是必须要兑换的,只是这次兑换的条件很苛刻。需要如懿百分之二十的血量,加之古董若干,但这些就没必要让进忠知道了。 如懿,能发挥她的价值为自己所用,是她的荣幸,更是她的宿命.......... 入夜,海兰再次来到冷宫,这次她背的包袱尤为鼓囊,看的如懿一阵欣喜,也不知海兰都给她放了哪些好东西。 “姐姐,眼下宫中众人都在准备中元节的道场,无瑕顾及冷宫这边。妹妹得知自打姐姐阿玛去世后,姐姐便悲痛交加,更是顾及着宫中规矩,不曾烧过纸钱,表过孝心。 这次趁着这个机会,也正好赶上那尔布大人的尾七,姐姐可以偷着烧一些聊表哀思。” 如懿征然,最近事多,阿玛去世这事已然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如今再次被海兰提起,倒是有说不出的难过。 她面上蔫蔫,脑中再次回忆起当日场景。 阿玛死了,护甲也被皇后的人踩烂.......那可算得上是她这辈子最屈辱的一天。 “海兰,也难为你有心了,也幸好你还在外头,不然阿玛的尾七,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姐姐跟我还客气什么?不过姐姐最好赶在入夜了再烧,莫被旁人瞧见了。” “放心,我心中有数。” 海兰如今面对起如懿来,总是没多少耐心的,说了这一会子的话,演了这一场戏,便也累了,她没有继续多待,更加不感兴趣后续之事。 宫规森严,严令不许烧这些东西,一旦发现就是重罪。 海兰心想,穆妃娘娘这回怕是要下狠手了。 反正她该做的都做了,也算完成任务。更多的便与她无关了。 打海兰走后,如懿也迫不及待收拾起包裹,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期待着能有一些珠宝点翠之类的。 先前送来的那些老旧款式珠钗到底配不上她,她戴过几日便不满足了。 且那上头的珠子早已发黄,更没有珠宝玉石点坠,怎么能衬托出她的光彩? 她乌拉那拉如懿,什么都要最好的,也只有最好的才能配上她。 可谁成想,她翻了一圈。也只找到一些点心,一件麻布衣裳,其余便只剩纸钱。 她拿出这身衣裳细瞧,只见是麻布的,颜色倒是极正的粉红色,比她平日穿的也大了许多。 虽说她现在是胖了不少,可穿这么大号的岂不是更显胖了! 也不知道这海兰怎么做事的。 “这个海兰,只送这么点儿东西哪够啊?下次她再来一定要告诉她多带些珠钗和女子打扮之物。” 随后她又望了一眼纸钱,嘟着嘴咂了两下,颇有些嫌弃的继续喃喃: “这纸钱倒是送的实在,要是真的金银就好了!这海兰也真是的,明知宫中不让烧纸钱,还非要送来这东西叫我为难。 哪怕非要送,就不能少送一些吗?害得我以为这鼓愣愣的包袱里能有多少好东西呢!” 语罢,她重新系上包裹,将其藏到了床底下。这毕竟是宫中大忌,不能轻易叫旁人瞧见......... 瞧见?!等等! 一瞬间,她仿佛醍醐灌顶,一股明悟涌入她的脑子,她想她已经有离开冷宫的法子了。 第63章 六字真言引太后 翌日,如懿找到了凌云彻要求他给自己带一些白纸,凌云彻没多想,只草草问了一句白纸能拿来做什么? 如懿只是露出柔而明媚的微笑,眼睛弯成月牙,嘴角自信上扬,露出她洁白的牙齿。在不经意间透出一丝妩媚和俏皮,让凌云彻忍不住被她的魅力所迷。 当然这些都只是她的臆想。 实际却是缺失的门牙,黑洞洞的展现在凌云彻眼中,牙齿缝隙中也并不怎么干净。冷宫中的岁月,没有东西给她保养,皮肤已经暗沉,痘印密布,眼角细纹也瞧的清清楚楚。 凌云彻看了一个机灵,努力将这诡异的画面在脑海中甩走。 便只听如懿开口道: “马上就是阿玛的尾七了,我这个做女儿的也得尽尽孝心不是?宫中严禁烧纸钱,我考虑到你从宫外带进来也不容易,所以你帮我带一些白纸就行,剩下的我自己做。” “原来是这样,如懿你可千万节哀,保重身体,不要伤心太过。” “放心吧!我也相信阿玛和姑母自会在天上保佑我的。” 因着今日是赵九霄当值,两人不好太过分,说了这一会子的话便依依不舍的分开了。 凌云彻对如懿的要求始终都是奉若圣旨的,在这宫中,若连他都不心疼如懿了,那如懿还能依靠谁呢? 如懿已经那么可怜了,老天待她不公,他凌云彻就是她的救赎啊! 他的仙女由他亲自守护。 就在他自我感动的稀里糊涂之际,赵九霄瞧着他那心神荡漾的表情,颇为嫌弃的开口: “我劝你别管这闲事儿,如今好多人都与她不对付。原本没人关注的冷宫,路过的人是越来越多了,焉知不是来监视的。 你在中元节这个节骨眼儿上给她带东西,这不是嫌命长吗?况且她还要自己做纸钱,若被发现了你能逃脱责任吗?” 凌云彻被说的一愣一愣的,觉得有些道理。 可转而,他又不满赵九霄的冷血无情,如懿明明那么孤苦了,眼下只是想祭拜一下逝去的阿玛,这小小要求他若都不能满足,那还算什么男人? 再者,若宫中的贵人容不下她这样,也只能证明那些人歹毒心肠,冷心冷肺。 而他和如懿站在正义的一方,站在善良的一方,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又有什么好怕的? “好了,我知道了。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当值吧!我走了。” 赵九霄眼瞧着自己劝不住这个傻蛋,只得无奈的摇摇头,人各有命,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就祝他们好运吧! 而重新回到屋中的如懿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冷宫附近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她也是知道的,凌云彻曾在闲话间对她透露过。 所以从昨晚海兰给她送来纸钱时,她就已经在想着如何利用此事为自己谋两份利益了。 说起来,还是冷宫中的吉太嫔给了她启发,吉太嫔与太后不睦,每日都要骂上好一会儿的脏话。 她觉得那些话粗鄙,更何况她与太后也没有龃龉,自是有些不愿意吉太嫔那么咒骂太后的,那可是皇上的额娘,是她的家人! 至于太后逼死姑母那件事,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况且那是上一辈人的恩怨,不是她一个年轻人能够插手的。 再者后宫争端,没有人真正无辜。姑母有此下场,说白了也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不过她到底是瘦弱了一些,只是一个弱女子。 面对吉太嫔又怎么打得过,故而只能随着她去骂,她想只要她在心中是唾弃的,别人也挑不出理来。 毕竟心意最重要。 而这两日她也在有意无意间向吉太嫔透露太后布置中元节道场一事,以及派了身边人来监视冷宫,叫她不要再继续骂了。 否则太后一个不高兴,找到冷宫里来,她岂不是要遭殃了? 哪料吉太嫔听后,不但不收敛,反而仰天长啸。 “甄嬛那个贱人!我之前不怕她,现在更不怕。况且我都在冷宫这么多年了,每天骂来骂去她不也没来吗?她若能来,我倒还欢喜。这样兴许就可以报昔日之仇了..........” 往后的时间里,吉太嫔果真打磨起了簪子,还曾故意避着如懿。 如懿见此,便知这把稳了,吉太嫔上钩,自己就成功了一半。 这个蠢货,真是蠢而不自知! 且她一早叫凌云彻去买白纸为的就是混淆视听,太后最忌宫中焚香、上供和烧纸,更禁绝借这三大样行诅咒之事。 想来自己此举,定能引起太后那边的关注和怀疑,到时太后一怒之下来了冷宫,便一切都在她计划之中了。 “姑母,您就在天上好好看着吧!我乌拉那拉如懿不是不会斗,只是不屑于与那些女人斗罢了。不然,谁又是我的对手呢?” 入夜,凌云彻果真带来了白纸,如懿一番加工后,在冷宫院中烧了起来。 这时吉太嫔也被火烧的味道吸引,走近了一看,小声嘀咕着: “哼——果然是活腻了,居然敢在这冷宫里头偷偷的烧纸,你知道太后那个老妖妇最忌讳的就是这些。一不小心被人当成了诅咒,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如懿不予理睬,继续烧着,她今日计划能不能成事,可就全靠这纸钱了。 与此同时,中元节道场中,太后高座上位。不一会功夫就跑来一大太监将如懿这边的动作报了上去。 “启禀太后,冷宫那位在那儿烧纸呢!” “大胆!” 太后气急,威压散出来,直吓得大太监“扑通”一跪。说起这个太监,本是皇后的眼线。 皇后始终记得如懿“诅咒”永琏的仇,毒蛇一事叫如懿轻易逃过,她又怎么甘心!一早听说如懿在冷宫中叫人带了纸钱,倒也省了她一番功夫。 如今就借太后的手将这如懿料理掉,终究与她无关。 只听大太监开口道: “太后圣明!太后您今日做法事是为了思故人,解厄运,安定宫闱。可那个贱妇竟然做出这种事来,冲撞了太后的祝祷啊! 太后,这是大事,要不您还是亲自去瞧个明白吧!” 一番言语,太后果真动了心思,带着一行人就到了冷宫。 彼时如懿还在烧,听见冷宫的大门响了,心中雀跃不已,心道自己计划已经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便也不难了! 若一举讨了太后开心,那她离开冷宫就指日可待了。 “不要命的东西,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大太监冲在前头,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如懿听罢,装作懵懂的模样瞧了瞧门口处,待看到有太后的影子,这才立马跪在地上行礼。 “妾身给太后请安。” “你如今已是庶人,再自称妾身怕是就说不过去了。” 语罢,太后坐到下人搬来的宽椅上,审视着眼前人,只觉恍若隔世。 冷宫岁月的确带走了她的全部光彩,如今模样竟看不出丝毫昔日宠冠后宫的模样了。说她与自己一个岁数都有人信,果然.......逆境考验人,也折磨人。 “如懿,今日是中元节,哀家请了大师进宫,有人来告诉哀家,你在这儿违禁烧纸,冲撞功德法事,诅咒哀家,你实在是大胆。” “太后息怒,妾身并没有诅咒您。” 大太监见如懿依旧嘴硬,又想起皇后娘娘,立马插话道: “不是诅咒是什么?人赃俱获了都!” 太后也不想与她多话,毕竟是故人之后,中间横着个乌拉那拉宜修,对于如懿她是实在喜欢不起来。 “哀家也不想用酷刑,可如今宫中出了这等大事,哀家若不处置,旁人怕是以为哀家这老婆子真是不中用了呢!宫规大如天,成翰,赏了吧!” 霎时,手拿狼牙棒模样棍子的侍卫便站到了如懿跟前。 可不知如懿是太过自信,还是又找回了昔日的一点点风姿,依旧摆出一副淡淡的模样。 脸上没有过多表情,好似下一秒要遭受酷刑的不是她一样。 “太后,妾身烧的不是纸钱。” 大太监成翰见她狡辩,压根不想让她再多说什么,也怕此时横生枝节,心中只想早些完成皇后娘娘交代的任务。 故而厉声开口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狡辩,不是纸钱是什么?赶快行刑!” 哪料这时,太后却突然叫停了众人,给身边人使了个眼色,前去查看未燃尽的那一堆东西。 当写有六字真言的纸张被扒拉出,众人都有一些错愕。 如懿便知此时该她表现了,嘴边也挂上了迷之微笑,再与太后答话时只剩满腔孝心。 “太后,圆形意为圆满,配上万字不到头的图案,意为万寿圆满,无穷无尽的意思。而六字真言,是妙应寺的大师所授,大师说六字真言是最尊崇的咒语,能消除业障,得大解脱。 妾身知道太后今日在宫中请了大师开坛祝祷,所以亲手抄了六字真言,愿随大师念诵焚化,为太后祝祷,以示孝心。 妾身虽然身在冷宫,但心中对太后是一片孝心。每逢祝祷,妾身必祈求太后福寿延年,绝无冲撞之意。” 语罢,太后也思忖起来。 今日是成翰言语肯定,说冷宫有人烧纸钱才将她劳动到了这阴臜之地。 如今此事发展成这个模样,她哪里会看不出这背后藏着的阴谋算计。 只叹有人居然敢拿她做筏子,可真是好胆量。 “成翰,你巴巴跑来跟哀家说,有人在冷宫,烧纸钱,诅咒哀家。如今你自己拿去看看这纸上画的是什么,还劳动哀家到这种地方来,你真是越来越会当差事了。” 成翰吓得大惊失色,几乎是哭嚎着跪地求饶。 “太后,奴才该死,奴才妄听人言。奴才该死.........” “是你妄听人言,不过你是听了谁的话?哀家的身边,居然有人不拿哀家当主子,一心窥伺旁人的心意,两面讨好。 今儿是中元节,哀家也不想要了谁的命了。既然成翰你那么喜欢为别人奔波。那哀家就把今儿的处罚,赏赐给你了。” 第64章 太后可以,她为什么不行? 如懿见自己成功扳回一局,脸上得逞的笑是藏也藏不住。 姑母,阿玛,你们在天上看到了吗? 小小宫斗而已,只要我想,没人是对手。这不轻轻松松就赢得了太后的好感! 你们在天之灵就放心吧! 等我从冷宫中出去,大杀四方,将那些害我的人都送进冷宫。 太后眼瞧着这场闹剧终止,再待下去天都要亮了,她走到如懿跟前,平淡的说着: “如懿,你为哀家祝祷,你的心意哀家记着了。” “谢太后不罚之恩。” 语罢,太后朝着大门走去,心道这宜修的侄女心眼子虽不多,但来这冷宫一遭,倒是长了些小聪明。 呵~不过都是跳梁小丑罢了! 像这种货色,放到她们那一届,连夏冬春和余莺儿都斗不过......... 直到太后即将彻底走出冷宫,房间中的吉太嫔都没有动作,如懿有些急了。 不对啊! 她明明一早就透露过,太后派人监视着冷宫。况且后来还亲眼见到她磨簪子,她恨毒了太后,如今好机会就在眼前,不该动手报仇吗? 而且刚刚外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不可能不知道太后来了。 见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如懿心中打鼓,只能硬着头皮上,她高声开口叫停了太后的步伐。 无法,若只是因着六字真言的祝祷,太后是不会决心拉她出去的,她得再立些别的功劳,有些别的仪仗才行。 “太后,太后您留步。妾身还有一事要禀,事关太后安危,妾身不敢不重视。” 太后转身,今日她已经有些累了,瞧了一眼这冷宫,心道自己今日就不该来这一趟。 “哦?如懿啊!你还有什么事啊?” “妾身要禀吉太嫔有谋害太后之心,自打妾身入了冷宫来,便日日听到她对太后的咒骂之声,前些日子更是在夜间偷偷打磨簪子,焉知不是就等着太后今日的亲临。” 彼时吉太嫔在屋中听着动静,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好她个如懿,起初穆妃娘娘派人来传信时曾告诉她将计就计,不可轻举妄动,她还有些鄙夷。 如今看清如懿的真面目,才知穆妃娘娘是思虑长远之辈。 若没有这个提醒,她真的会不顾一切的去刺杀甄嬛。 到那时,只怕刺杀不成,反倒给别人做了嫁衣。 如懿!好谋算! 想用她的命换投名状,简直做梦。 而一旁的太后初听吉太嫔这三个字时还愣了半晌,她脑中并没有这号人物,但听如懿说的信誓旦旦,她还是折返了回来。 “如懿,你口中这个大逆不道的人在哪啊?不会是你胡乱编排出来消遣哀家的吧!” “太后明鉴,妾身绝不敢消遣太后。吉太嫔........估计就躲在哪个角落伺机而动吧!” 太后环视四周,俨然已经失去耐心,派下人将吉太嫔揪出来。可绕了一圈,还是从被褥里找到的人。 吉太嫔睡的正熟,被带到太后面前时还迷迷糊糊的打着瞌睡,一副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待太后身边的福珈瞧过吉太嫔那张脸后,才回禀太后道: “太后,是位故人。” “吉嫔,是你!” 如懿眼瞧着事态发展重新靠向自己这边,立马站出来假慈悲的替吉太嫔说着话。 “太后,吉太嫔在冷宫多年,她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想着谋害您的。” 像这般不由分说便给别人安罪名的本事,还是她从嘉贵人那学的,今日一用果然爽快。 但吉太嫔又怎么会任由如懿张口胡言,况且她早有准备,对付一个小小如懿她还是手拿把掐的。 “呵~乌拉那拉如懿,你说我想谋害太后,有何证据。我自打进了冷宫便安分守己,刚刚侍卫搜人时,我也睡的正香,何谈谋害一说啊!” “吉太嫔,眼下太后娘娘在这,你就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早些交代也好少受着苦。不然去了慎刑司那种地方,像你这么大年纪,怕真是无法活着出来了。” 吉太嫔冷笑一声,只感慨乌拉那拉氏生了个好后代。 想当年宜修纵横后宫之时,是何等威风,手腕何等高明,到了她侄女这竟只有这些嘴皮子伎俩了。 真是一茬不如一茬啊! 只恨她生不逢时,不然让她轮到这一届宫斗,想来也不会输的这么惨了。 “乌拉那拉氏,你别忘了,这虽是冷宫,却也是宫规管辖之地。宫规森严,岂由你信口雌黄。” “吉太嫔你就别装了,我都瞧见你磨簪子了,还有什么不承认的。早些认罪,太后宽仁想来不会重罚你。” 语罢,福珈走近摘下了吉太嫔头上的银簪,是很老旧的款式,颜色也已经发黑发污,可确实没有打磨过的痕迹。 吉太嫔这时也开口了,只见她倒也能屈能伸,向太后咬牙磕了头才回禀道: “太后娘娘,自打我进了冷宫,昔日之事便尽数抛之脑后。如今我不过在冷宫苟延残喘,蜷着活罢了! 绝不可能有谋害你的心思,也不会做这等蠢事。不然就算我不要命了,我的家族又怎么办?难不成他们也不要命了?” 如懿哑然,她有些辨不过了。 因为吉太嫔说的有理有据,她闭了闭眼,过往的无力感再次席卷全身。 为什么就不能有人信她一次,直接跳过辩驳的过程不好吗? 偏偏要在她不擅长的领域反复磋磨她! “吉太嫔,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乌拉那拉如懿,你可以陷害我,也可以拿我当你的垫脚石,但你不可以用这么愚蠢的方法。 这是对我的一种侮辱,就像我刚刚说的,我可以不要命,但我绝不会连累全族。所以你说谋害太后一事,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你当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是白痴不成?” 太后见状倒是认同这话,虽说她与吉太嫔本就是仇人关系,可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昔日在后宫斗得你死我活的,她也不信吉太嫔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 说真的,这届宫斗的手段放在上一届真的是不够看的。眼前的如懿就更甚了,颇有一种酝酿了很久雷电,最后只下了一点小雨的感觉。 她今天是真的累了,吩咐底下人分别搜了两人的住处。 吉太嫔那都是常规布置,如懿那倒是搜出不少没烧的纸钱。 “如懿,你来告诉哀家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如懿眨着清透、明亮、愚蠢的大眼睛,定定望着太后出神,她嘟起嘴巴,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她能说什么?这些纸钱都是海兰送来的,要怪就只怪海兰这个扫把星吧!早就说了,叫她多送些金银首饰,她偏偏送来一堆纸钱。 说的好听是让她尽孝心,这下被发现了,锅还不是都叫她一个人背! 不行,这本就是海兰的错! 她得将真实情况告诉太后,不能叫太后错怪了她。 “太后,这是海贵人送来的。妾身也不想收,可是这些东西与衣衫放在一起,妾身也是收下了才知道是什么。” 海兰给她送东西这事倒并非什么秘密,高位者身边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暗线。 太后平常虽不管这些破事,但最起码海兰与她交好还是知道的。 太后不禁冷笑,暗道海兰心意喂了狗。 能在落魄时接济如懿,想这海兰也是有情有义之辈,如今就这么水灵灵的被如懿推出来挡灾,可真是可悲啊! 遥想当年,她与眉姐姐的情谊....... 太后越想越郁结,面对如懿厌恶至极,一刻都不想再看见这个没心肝的人。 “呵~如懿........乌拉那拉氏竟出了你这么个贱骨头,也不知道宜修的棺材板还压不压得住。 她若看到自己侄女如今是这个模样,不知会不会后悔当初由她自己饮下那瓶毒药。” “姑母?妾身不懂太后何意?姑母自幼疼妾身,而且妾身的一言一行皆是姑母亲自教导,妾身不知哪里有错?” “很好!乌拉那拉氏后继有人——后继有人啊!一个家族,终究是就这么败了。” 语罢,太后揪着如懿私藏纸钱这一点,下令打了五十板子,随后扶着福珈的手就出了冷宫。 至于吉太嫔,手下败将,她也不想在这日赶尽杀绝。况且在冷宫中度过余生,可比直接死了,磋磨的多。 如懿再次跌坐在地,怎么会这样! 一切都不受她的控制。 到头来,她又输了。 “太后——太后为什么要罚我啊!不应该罚海兰吗?纸钱是她带来的,您要罚就罚她吧!罚了她就不要罚我了! 太后——我还为您祈福了,您忘了吗?六字真言,都是我亲手抄的啊!不要打板子,太后——” 一声声控诉与祈求飘远,没人再理会她。 打板子! 这不是要活生生打她的体面吗? 她回想当初凌云彻挨一丈红时,那场面可不好看,她不想那么狼狈,更不想让旁人看笑话,更何况如今身边还有一个吉太嫔。 她恨死这帮人了........ 还有海兰!扫把星!以后再不许她靠近冷宫,除了东西可以送进来,人她是不会再见了。 还有逝去的姑母,阿玛!为何就不能保佑她? 他们可知她在人间活的多艰难?他们就忍心在天上这么看着,一点儿力都不出。 也不知乌拉那拉氏的祖坟是不是风水不好?不仅一点儿不旺她,还处处叫她身陷囹圄! 若日后得了机会,她一定要摆脱乌拉那拉氏。 听闻太后年轻时,也是从甄氏被皇上赐大姓,成了现在的钮钴禄氏。 太后可以,她为什么不行? 第65章 海兰,高曦月有喜 太后走后,五十杖刑还是得打。 只不过太后并未留人监刑,故而赵九霄与凌云彻两人执刑打的也并不重。 可哪料如懿非但不心怀感激,反而觉得凌云彻与赵九霄两人也是存心看她笑话。 明明太后不在,不打怎么了?分明就是瞧着她在冷宫落魄,觉得不值得为她放水罢了。 打完后,如懿回到自己屋子,不去看凌云彻复杂的面容,更不去理会吉太嫔讥讽的话语。 她将自己关在房间中,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不合眼。 直到落州再次来到冷宫,他这个时候再见如懿,人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头发打结油亮就倚靠在床头一动不动。 “哟~这是怎么了?上次来见你还不是这样呢!怎么几日时间就像被抽干了阳气似的。” 如懿依旧不动,整个人木讷没有神采,嘴唇干裂,声音发出也是嘶哑的。 “落太医,你听过墙头马上这出戏吗?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我终究是失去了年少所爱!” “情伤啊?那我可没办法,心病不除,百病难医。” 语罢,如懿终于将头转了过来,眼下乌青明显,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打了。 “心病不除,百病难医。落太医,你是懂我的人啊!怕是在这宫中就只剩你一个好心人了。” “嗯,你就当我在做好事吧!这次给你看完诊,回去我就加紧配药。等调理好你这身子,我也就功成身退了。” “那就先瞧瞧我受杖刑的伤吧!这两日火辣辣的疼,我也没有药膏可上,也不知是不是发炎了。” 语罢,她直接掀开了被子。 落州第一回见这场面,虽说医生眼中无性别,但在这封建王朝,他要真看了一位弃妃的屁股会不会掉脑袋啊? “呵呵呵~这么开放的吗?要不我留下药膏,你自己上药,要是不顶用再让我看呢?” “落太医,你不觉得这样一来一回太费时间吗?再说你也不是时时都能来冷宫的,趁着今日的机会赶快帮我瞧了,我也安心不是?” 落州也有些动摇了,且如懿今天说话相较于往常,正常了不少。 他也秉持着治病救人的原则硬着头皮上,不待他粗略瞧上一眼,如懿就将亵裤退下了一半。 远远瞧上去确实红肿一片,可却没有破皮,伤的不算重。 即便不用药的情况下,扛也能扛过来,只是坐立之间会有些别扭罢了,并不打紧。 “你这不严重,多涂些药膏马上就能好。” “好,谢谢落太医。我在这里也没有帮手,不如你先帮我上一次药吧!” “闹呢?你多少带点冒昧了,大姐!但凡你有那好人脑子,你都说不出这么癫的话来。找个男人嫁了吧!真的,我觉得你想的很。” 落州五官扭曲在一起,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满腔无奈无处发泄,他真的是上辈子作恶多端,本以为车祸后重生是轻舟已过万重山,可没想到穿越到这儿成了乌蒙山连着山外山! 哎呀!哎呀~他能不能申请精神损失费呀!他这可算是工伤! 而另一旁的如懿却好像是已经习惯了他的说话模式,依旧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活脱脱一副娇妻形象,柔顺、体贴、温柔........前提是抛开脸不看的话! 落州顾及着系统任务,忍着自戳双目的冲动继续为如懿把脉。 良久,看诊结束,他心中也有了章程。 在临走之际,留下了一副假牙套。原因无他,他实在是受不了看那两个大黑洞了!!! “这是我自己做的假牙套,能弥补你的牙齿缺失,但毕竟不是原装牙齿,会有一些不舒服,你忍忍。” “好。落太医果然有心了,你的记挂我都记在心里,我会好好戴的。” 落州:“..........” 当晚,如懿便挺不住睡熟了,她本来就是硬挨了两天没睡,如今一睡便是不知白天黑夜。 但她却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有她的姑母,高坐在皇后的宝座上,身穿华贵服制厉声训斥她。 “青樱,你给我跪下。” 如懿不敢忤逆,跪的笔挺,可嘴巴却是高高撅起。 很神奇,她知道自己是在梦中,也庆幸自己是在梦中,这样她就可以问问姑母,为什么她所做一切都是按照姑母教的做的,怎么还会落得如此下场? 当初姑母身为皇后,把持后宫,何等尊贵风光,是不是藏私了?没将全数手段都教给她,不然怎么害她输的这么惨。 可不等她开口询问,姑母便紧接着继续训道: “你这是什么样子?我当年舍出自己的性命来让你活,我不是要你去冷宫那种地方。 你阿玛早早离世,你这做女儿的不也是祸首之一吗? 你没本事保全自己,连累家人,你眼睁睁的看着家破人亡,无计可施。 你如何配做我乌拉那拉氏的女人?” 如懿只觉委屈之情难以复加,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角,指尖因为用力过猛而显得苍白,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有她的呼吸声,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的心中充满了委屈和不甘,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要承受这些不公和误解。 她想要大声呼喊,想要姑母能够听到她的声音,理解她的苦衷。 理解她作为乌拉那拉氏的女人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却还是斗不过那些女人,可这又怎么是她的错呢? 她是那天上的皎月,机缘巧合之下入了凡尘,宫斗这个东西她就不应该去碰。 如今她打破自己的原则去反击,姑母难道不应该好好夸夸她吗? “姑母,我未曾料到后宫如此阴暗,人心如此险恶。” “荣华权位,夫君信任,家族荣光,你已经全都失去了。你有什么打算?你难道要老死冷宫吗?” 老死冷宫吗?老死冷宫吗?.......... 如懿在这一声声的质问中惊醒,姑母的话像诅咒一样震荡着她的心脏,她害怕,她彷徨。 她想她必须得离开冷宫了,不然午夜梦回,姑母岂非还要来找她! 几日如梦,醒来方知。 宫中又接连出了两桩喜事,一是海兰有喜,这也在葳蕤的预料之中。 而另一桩则是高曦月也被诊出了喜脉,此乃双喜临门。 葳蕤听闻后第一时间就去了咸福宫贺喜,说起高曦月,她是日日夜夜都盼着有一个孩子,如今终于得愿以偿。 咸福宫上下都受了赏,下人们脸上个个洋溢着笑颜。 待葳蕤到时,阿箬也在,小公主更是被高曦月稀罕的抱在怀中。 “姐姐有喜,妹妹来给姐姐贺喜啦!” “妹妹快来,你到的正是时候。我这心中这会还有些七上八下的呢!没怀的时候日盼夜盼,这知道自己怀上了,反倒有一些不真实感了。” 葳蕤瞧着高曦月脸上绽放出一朵灿烂如春日桃花的笑容,眼神亮如星辰,手上轻抚过尚且平坦的小腹,一颦一笑间都充满了无限的柔情与期待。 “姐姐这是太高兴的缘故,不过妹妹倒是听家中人说过。小孩子都会躲在云上选额娘,为了选一个好额娘,有的还会动手打起来,也就是咱们口中的蒙古斑。” 语罢,成功调动起阿箬和高曦月的好奇心来,阿箬尤为激动,以帕掩唇感动的险些哭出来。 “真的会这样吗?公主胳膊上就有一小块儿。” “那看来小公主为了争你这个额娘,也是下了功夫的。” 高曦月也是听的一愣一愣的,口中喃喃细语,已经和肚子里的孩子说起话来。 可转而她又望向抱着的小公主,慈眉善目,眼神都柔成了水儿。 “说起来,我照看小公主没几日就诊出了喜脉,实际咱们的小公主才是福星啊!慧娘娘谢谢你,给我带来这份福气。” 满室欢声笑语,葳蕤只觉当下的日子就很好,悠闲自在,串串门说说话,古代生活也别有一番松弛意味在。 可不久,话题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绕到了她身上。 “妹妹,眼下你也抓点儿紧,回头把我那坐胎方子给你抄一份儿,你可别不当回事儿。” “随缘吧!” “随什么缘?如今宫中能侍寝的人不多,你还不趁此机会好好把握。” 葳蕤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笑,一时间如坐针毡,她觉得她不适合这个场合,找了个理由就开溜了。 高曦月只觉头疼,这葳蕤千好万好,就是小孩子心性重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她总下意识的想操心,嗨~ 而另一边的海兰处,自打诊出喜脉便吐个不停,害喜的症状在她身上尤为厉害,身旁婢女叶心也是十分心疼,小心侍候,不敢有半点马虎。 “从来没想过遇喜是这般的难受,我坐也不是,我站也不是,我吃也不是,我不吃也不是。整天就这样头晕目眩的!” “主儿,您这都算好的了。多少人吐个没完,那才叫难受呢!” “对了,穆妃娘娘那边可知道了?” 叶心点点头,眼神有些闪躲,但还是如实说道: “一早就叫人去递了消息,只是主儿您也知道,如今贵妃也有孕了。奴婢听说,穆妃娘娘先去瞧了贵妃.........” “哦。也正常,穆妃娘娘自打进宫来就与贵妃交好,想来一会就到咱们这了。你去备下些枣泥糕,娘娘爱吃那个。” 语罢,外头传来通禀声,是紫月亲自带着好些贺礼到了延禧宫。 海兰亲迎出去,却是没见到葳蕤的身影。 “娘娘没来吗?” 海兰问的充满期待,但紫月察觉不出这丝丝异样,只道: “娘娘有事抽不开身,命奴婢来给海贵人贺喜。” “那麻烦紫月姑姑走这一趟了........” 第66章 如懿劫宠?看打! 往后的几日中,最欢喜的当属皇上了,宫中频繁添喜,又是绵延子嗣这样的大事,经常是忙完朝政就往延禧宫和咸福宫两头跑。 也正因为宫中能侍寝的人不多,葳蕤便在此时占了大头。 加之太后去冷宫那晚,如懿并没能依照剧情从吉太嫔手中救下太后,掉了一些血条,系统奖励一项技能。 她抽中了戏曲。 而戏曲之中葳蕤又尤爱昆曲,作为中国最早的传统戏剧之一,它可是有着六百年的历史。 且昆曲之中,不只有才子佳人,更有家国大义。她每每练习,都觉得时间转瞬即逝,意犹未尽。 就更不遑论听的人了。 皇上在此间尝到了新鲜劲儿,满心满眼都扎到了葳蕤身上。 更是大手笔命内务府制作了好一批戏曲需要的头面服装,如此一来更有身临其境之感。 葳蕤可谓是一曲《牡丹亭》成功将皇上吊成了翘嘴,待假以时日勾出皇上的恋爱脑来也说不准。 “爱妃,做朕的贵妃吧!” 葳蕤呆愣一瞬,不知皇上这是酒后醉言,还是有意试探。只道: “皇上醉了,况且什么贵妃不贵妃的,只要能陪在皇上身边,嫔妾就知足了。” 皇上慵懒的倚靠在葳蕤的腿上,口中继续喝着她喂来的酒。 “朕有了爱妃,怕是要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皇上想说妾身蛊惑圣心不成?哼~以后嫔妾再也不唱了,绿头牌也撤下来,省的皇上如此冤枉嫔妾。” 她如今也会掌握一些尺度,像皇上撒娇卖乖。皇上对此很是受用,他贪恋这种受人仰望的感觉。 且在葳蕤身上情绪价值感受到的更足。 他如今迷恋着她耍一些小性子的模样,宫中女子大多乏味,新鲜感过了便不过尔尔。 也唯有葳蕤,能叫他常看常新。 他也是人,有七情六欲,自是摆脱不了这样的温柔乡。 “爱妃愈发会使小性子了,是打定了朕不舍得罚你啊!” “皇上若真想罚就罚吧!反正嫔妾一定会哭的,哭的惊天动地,叫所有人都知道皇上欺负了嫔妾。” “好好好,朕怕了,朕认输。” 倏地,葳蕤被一把拉到怀中,天旋地转间她直直砸在皇上的胸膛上,她被搂的很紧很紧,挣脱不掉只能认命。 “如今宫中频频有喜事传出,爱妃可想要个孩子?” “能像现在这般与皇上在一起便好,子嗣之事需看缘分,嫔妾不会强求。” 这一夜,月色透过半掩的纱帘,洒在旖旎的殿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剩下彼此的存在。 第二日,葳蕤醒来时,皇上早已离去。 只是不久,晋位圣旨和赏赐便大拉拉的进了翊坤宫,她还以为贵妃之位全是皇上一时的酒后戏言,没成想还真算数了。 葳蕤人逢喜事,手中也不吝啬,赏赐翻倍,叫宫中下人跟着乐开了花儿。 只是这时,紫月却来回禀。 “主儿,刚刚忙着受封,奴婢........奴婢没敢拿破锣事扰娘娘心烦。” “哦?具体发生了何事?” “其实昨晚,皇上半夜就走了。 一早进忠公公递了话过来,说是昨晚皇上径直朝着冷宫而去,到了地瞧见乌拉那拉氏大半夜不睡觉,正赏月呢! 皇上走过去跟她说了好一会的话,进忠公公离得远,也没听到什么。” 葳蕤瞬间变脸,因着升贵妃的喜悦都大打折扣。 这乌拉那拉如懿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她抬头望天,心道怕是这老天又帮她亲闺女整什么妖了。 紫月瞧着自家娘娘不高兴,她就更不高兴。 “主儿你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眼下您为尊,她为卑! 您是贵妃,她只是冷宫弃妃,还怕她掀风浪吗? 她啊!顶多算个不成气候的癞蛤蟆,除了膈应膈应人,也没什么别的本事了。” 葳蕤掐着太阳穴,她越想越气。 不行,剪秋本宫的头好痛。 俗话说: 忍一时乳腺增生,退一步卵巢囊肿憋一天肝气郁结,气一下甲状腺结节,骂一句心肌梗塞,让一点儿内分泌失调。 “大清早扰了本宫烦心,她总得付出点代价才行。走,去冷宫!咱们去会会这位不安分的乌拉那拉氏。” 紫月其实想劝,冷宫那地方晦气,阴气死气都重,她家娘娘万金之躯,哪儿能老去那么腌臜的地方。 有什么想做的,吩咐他们这些做奴婢的就好,一准儿办的利利索索的,叫娘娘满意。 可葳蕤动作迅捷,眼瞅着势头是拉都拉不住,她便也只能作罢! 快步跟上自家娘娘,又点了几位得力的嬷嬷跟着以备不时之需。 待到了冷宫,赵九霄当值,没磨叽便开了门。 笑话!凌云彻是傻蛋,他赵九霄可不是! 这些贵人,他可不敢惹一点。 甚至在葳蕤进去后,他还悄默默将门关上大半,自己默默躲在角落里,开始念经。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别牵连他这个看门的就行! 打了她,就不能打我了哟! 而葳蕤更是急骤如风,不等是下人动作,就亲自进到屋内将如懿给拖了出来。 如懿体型相较于从前肥硕不少,葳蕤拽的吃力,可不论是她还是原主,都是手上有把子力气的。 硬是拖的如懿在地上剐蹭,狼狈非常,还挣脱不开。 “穆妃!你疯了不成?你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过来欺负我。你真当我乌拉那拉如懿是纸老虎不成,我告诉你不要得意太久,等皇上接我从冷宫出去就是你的死期。” 葳蕤没跟她费口舌功夫,手上蓄起一股力气一把就扇了过去,直打的如懿假牙飞出一道弧线。 不等如懿再咆哮,她的花盆底已经接连踹了上去。 “贱人!敢劫宠劫到本宫头上,你当你是什么东西?乌拉那拉氏能打的也就是你姑母那一辈了,你又算哪根葱还敢搁这儿装象。” “姑母虽不在了,但我乌拉那拉氏的荣光还在。你不可以如此贬低我,我是青樱格格,昔日娴妃,皇上的青梅竹马,无论我哪一个身份拿出来都压你一头。穆妃,说起来你也不过是走了运,才被皇上看上。 不然以你父亲常年驻守盛京来说,你又有什么机会面见圣颜,与我在这宫中平起平坐。” “啪——啪啪啪——” 回答如懿的只有她最爱吃的喜之郎,嘴巴子,葳蕤这次打起来已然将规矩礼节尽数抛之脑后,就是纯打! 不服就打到她服! 就是这么简单! “如懿,你可真是傻缺的离谱!你哪来的自信觉得乌拉那拉氏压的过我赫舍里氏,你这么多年都活在自己的想象中不成!真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可怕! 你知道你们乌拉那拉氏如今是什么吗?破落户罢了!丢人的紧啊!” 葳蕤转动着手腕,不去理会如懿满脸不忿的模样,继续输出道: “这脸皱的跟老树皮一样,真是疼死本宫了。整日只会满嘴喷粪,本宫听厌了,紫月,你来教教这乌拉那拉氏尊卑!” “是。你们几个去抬一桶泔水过来。” 中间这功夫,葳蕤已经消了些气,坐在宽椅上欣赏如懿此时的下场。 底下人来去匆匆,办事儿麻利。 很快,一桶泔水被抬过来。 紫月便吩咐其中两个嬷嬷按住她,剩下的人抬着这腐烂散发着臭气的泔水就往她嘴里灌。 “穆妃!赫舍里葳蕤!你放肆!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私自用刑?士可杀不可辱,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不然我这一辈子一定会和你不死不休。” “本宫告诉你,本宫现在是穆贵妃,皇上亲封。就是有这个权利对你用刑,至于不死不休,现在是本宫要与你不死不休。 你以为凭借两分老天眷顾和妖术就能起死回生,扶摇直上?笑话!敢劫宠劫到本宫跟前,这就是后果,你若记不住,往后余生便只有这个泔水可喝。” 语罢,下人动手,如懿紧闭唇齿可还是呛了满口。她想这是她受过最大的屈辱,况且劫宠一事,与她有何干系? 昨夜是八月初二,她昔日进王府的日子。 她思念皇上,迟迟不肯睡去,仰头看着满天繁星,祈祷皇上能够降临到她面前。 虽说也用了些手段,可皇上是自己走来冷宫的,她多无辜啊! 想起当初嫁给皇上时的欢喜,她只觉十分遥远,皇上曾经对她那么好,却还是让她受了这样的委屈。 她不甘,她怨恨,她发疯,她嫉妒。 她想与皇上做一心人,她也更想做皇上的妻子,母仪天下的皇后。 而她一直引以为靠的三个字,便是皇上经常对他说的“你放心。” 她以为她等不到了,她以为终究都是不可得,已经想着要和凌云彻在冷宫中好好过日子了,亦或是再过两年假死离宫,到时嫁给凌云彻做普通夫妻也是好的。 可就在她绝望,认命之际,皇上来了。 皇上昨晚推开了冷宫的大门,模样深情一步步缓缓朝她走来。 两人共同看着天上的星子,时间仿佛回到了刚入王府之时。 那时的皇上什么都依着她,更是会为了她晾着皇后,也会为了给她做脸让皇后难堪。 那是一段多么美好的曾经啊! 而昨夜的皇上一出现,一开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让她觉得,她的少年郎回来了。 她苦苦等待,满心期盼着救他出冷宫的青梅竹马回来了! 第67章 他那么大一个爱妃呢? 如懿心中痴痴的想着,试图用这甜蜜的回忆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因为这泔水属实是不好喝。 虽说她紧闭着嘴,没叫多少流进去,但这东西淋下来也着实不好受。 紫月见自家娘娘看的并不满意,叫停了众人,上前两步,手上一个用力就卸了她的下巴。 这下可以让如懿饱餐一顿了,也足够让她长一个教训。 “乌拉那拉氏,你行为下作,身在冷宫还要恬不知耻的争宠,今日我家娘娘教你这规矩,你可得好好记清楚了。 这冷宫中的日子说清闲也清闲,说难过也难过。你想如何过,可要仔细掂量清楚。” “紫月同她说那些做什么?即便你好心提点她,人家也不会领情的。她始终做着遥不可及的美梦,叫她安分,岂不是比杀了她还难受。” 葳蕤这话,说的着实没错。 因为此时如懿心中想的就是,等她从冷宫出去了。 第一个就要将穆妃........天杀的,现在是穆贵妃了,第一个就要将她送入慎刑司,折磨她,凌迟她,叫她生不如死。 其次,皇后和高曦月也不能幸免。 皇后得交出她的宝座,退位让贤。要心甘情愿,五体投地的拜见她这个新皇后。 高曦月这个慧贵妃平日与穆贵妃交好,也得承受慎刑司最重的刑罚才是。 乃至海兰,擅自做主给她送纸钱,害她在太后面前失了信任,也该死! 剩下的阿箬和惢心就更得为她们做过的事付出代价了,听说阿箬已经生了,那她就让她们母女分离,将孩子送往圆明园,叫她们母女终生不得相见。 待孩子长大就送去和亲,也算尽了公主之职,给江山社稷添一份绵薄的助力。 而惢心不是心悦江与彬,看不上李玉这样的深情男子吗?那她就随意给她配一个太监当对食,叫她往后余生与其相看两相厌。谁叫她辜负真心呢! 这都是她们应得的! 也别说她心狠手辣什么的,她本来是这世上再良善不过的人,能用出这些手段,也只是这些人罪有应得罢了。 况且,她这也是为她们好,只有如此做,她们才会赎罪,知道自己错了。 看着如懿近乎癫狂的神情,葳蕤就知道她又犯病了,眼下还不定怎么诅咒她呢! 可她无惧!就如懿这个跳梁小丑,生来到这个世上,除了给别人添堵,就是来搞笑的。 折腾了好一通,待葳蕤都有些困顿了。 冷宫的大门再次打开,进忠带着人匆匆赶来。 这一场景颇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显然又是皇上叫人来阻止的了。 可真是气煞她也,如懿这儿有个风吹草动,皇上知道的可真是及时。 这叫她生出一种觉醒丹药喂了狗的感觉! 呸,狗男人,当初就该喂狗都不喂他! “怎么着进忠公公,你这是路过?” 进忠瞧出了她的不悦,心下也新奇。在进忠记忆中,葳蕤从未生过如此大的气,更没有说生气时连他也迁怒的时候。 “哟~贵妃娘娘息怒,奴才是来给皇上传话。皇上知道您委屈了,这不赶着批完奏折就去翊坤宫,您这边也早些回去准备着吧!这为了冷宫中的人,气坏自己的身子可不值。” “哼——” 葳蕤冷哼一声,本打算离去的脚步重新拐了个弯儿,又直直踢在如懿身上好几脚,待被下人拉开了才愤愤离去。 等葳蕤重新回到翊坤宫,皇上已经到了,就坐在内殿等着自己。 听着她脚下花盆地迈的嘎哒嘎哒响,就知道是真的气急了。 皇上马上放下手中正在看的书卷,颇有些玩味的抬头望去,只见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鼓成一团,眉宇皱在一起,就像一只生气的小狐狸。 直看到他心中痒痒。 “看看!咱们大清的第一巴图鲁可算是回来了,真是叫朕好等啊!” “皇上等嫔妾做什么?皇上不是心中时时刻刻念着冷宫的那位吗?嫔妾自是比不上,这就起开不碍着皇上的眼。” 她泫然欲泣,一边说一边哭。 脸上的泪珠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渐渐的,哭泣不再是无声,而是伴随着低低的啜泣声,肩膀随着啜泣而微微抖动。 这股委屈的情绪,逐渐成了一股气候,感染的皇上亦是丢盔卸甲,他只想现在好好的把美人抱在怀里疼一疼。 什么冷宫?什么如懿? 他哪里在乎?他昨晚只不过是梦游了,后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谁成想这点儿小事儿还叫爱妃哭了。 “不许再哭了,自打你进宫后事事有分寸,处处懂礼节。朕还真没见你哭过,这次都是朕不好,惹了爱妃不快。爱妃想要什么补偿尽管告诉朕,若还不解气,你打朕两下也可以。” “皇上乃天子,嫔妾就算再不懂事也不敢伤害龙体。皇上这分明就是在坑嫔妾,再也不理你了。” 一把欲拒还迎,欲擒故纵是叫葳蕤彻底玩明白了,皇上从未这样着迷过,在这一瞬间他只想抱着怀中人好好蹂躏,叫她也在床榻上哭一次。 他这么想,便也就这么做了。 在葳蕤的震惊中,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内殿,感光混淆,视线氤氲,红被翻浪,仰枕倦容,似梦也似魂......... 待进忠从冷宫回来,见到翊坤宫上下守在殿外的下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心中颇不是滋味,径自站到紫月一旁,听着里面的声声喘喘,只恨自己不是个真男人,没办法给穆主儿想要的一切......... 他能做的也不过是做穆主儿手中的一把刀,替她铺路,替她扫清障碍,护她一世周全。 就这样吧!也挺好的! 入夜,不用说皇上自是宿在翊坤宫中。 如今对于别的宫,他是一点都提不起兴趣,唯有面对葳蕤时,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哪怕是日日疼爱,都不觉满足。 葳蕤就像行走的合欢花,情到深处时散发出的淡淡香味,令他着迷,欲罢不能,乃至一浪高过一浪,就连上朝的心思都没了。 只是有了前一夜的变故,这一夜葳蕤有意没叫自己睡太沉,果不其然半夜时,皇上木讷着起身。 她能感觉到被子被掀开,身边人缓慢下了床,但她不敢去看,生怕这一眼瞧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只能任由脊背的汗毛直立,心中祈祷着快走快走快走! 退!退!退! 须臾,紫月轻手轻脚进了殿,葳蕤听到那声轻唤的“主儿”才终是一下子坐起身来。 “主儿,皇上走了。” “可看清楚了吗?眼睛是睁着的还是闭着的?” “眼睛倒是睁着的,不过.........进忠公公上前伺候,不论说什么,皇上都没答。” 葳蕤叹了口气,又重新钻回被窝里。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就知道这事邪性,老天爷帮着亲闺女,没憋什么好屁。 困了困了,折腾半宿,皇上不睡,她睡! “行了紫月,本宫心中有数了。估摸着又是朝着冷宫去的,你明日多盯着点递来的消息。对了,明日叫进忠公公有时间来一趟。” “是,主儿安心睡,奴婢在一旁守夜。” “好紫月,么么~晚安!” ........... 翌日,冷宫处。 皇上是被进忠叫醒的,因为再不起上朝就要迟了。 若是叫前朝那些大臣知道,皇上醉倒温柔乡,误了朝事,还不知道要如何谏言呢? 可皇上悠悠转醒,还有些摸不准状况,他只觉这一夜睡得尤为疲惫。 本以为是和爱妃闹了太晚的缘故,刚想俯身亲亲葳蕤,便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跌倒在地上。 怎么会!这个老女人是谁? 他的爱妃呢? 他那么大一个爱妃呢? 为何会有一个老妇躺在他的床上?这底下人是不是都不想活了? 在他的紫禁城中,居然发生了如此恶心之事。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将他的爱妃偷梁换柱,真是气煞他也! 他一定要诛九族!!! “进忠!你怎么当的差事?你这个御前大总管是不是不想活了?给朕给朕解释解释,为何朕的榻边会是这样丑陋的一个老妇人。” 进忠将头埋得极低,皇上这一吼是真的威压太重,他得好好想想怎么跟皇上解释这件事。 冷宫这地儿是皇上自己非要来的,但皇上是君王,他又怎么可能有错呢?要错也一定是旁人的错,是底下人的错。 不过从此看来,他也察觉出了此事背后的蹊跷。 明明昨晚是皇上执意走了半个皇宫来宠幸乌拉那拉氏的,如今一看倒又像是中邪了! 嗨~乌拉那拉氏,祸害遗千年呀! “皇上息怒,昨夜您自翊坤宫出来就直奔这冷宫之地,奴才们拦了,但没拦住。且您榻边的不是旁人,正是乌拉那拉氏。” “如懿?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朕昨晚宿在翊坤宫怎么可能再去别处?况且朕能认不出如懿的长相吗?这分明就个老妇,还是比皇额娘都老的,朕看你是真的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 进忠哑然,如懿现今的模样的的确确差了些。不过他昨晚守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还以为皇上就喜欢这样的呢! 但他也不能说,独留皇上自己怀疑人生。 也恰巧在此时,如懿被喧哗的动静吵醒,睁开迷蒙的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皇上那张俊脸。 她的少年郎可真好看。 回想昨夜之事,她又不由得羞红了脸。 “皇上~” 随着一声矫揉造作的称呼传入耳中,皇上只觉天崩地裂,他不干净了! 天杀的,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怎么会来冷宫? 还真的重新宠幸了如懿! 这简直太恐怖了,他想他一定要找一个大师帮他驱邪。 瞧着如懿那模样大变的脸,他喉咙滚动两下,一阵恶心感从胃中翻腾起,他受不了了,他真的要吐了。 如懿怎能变成这模样,简直没眼看了。 谁能来告诉他,老天为何要如此对待他? 他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呀! 【感谢MONEYMINE,若雪乖乖,星星行不行,强迫症叕犯了,阿蒲喝可乐,天虚州的舒洛,Underberg的礼物,谢谢宝子们的打赏。 因为最近攒学费,特别忙,打工ing,每天都好累。所以评论可能无法及时回复,大家见谅。 最后,想求一些书评和加书架,给个五星好评吧!霏瓷拜谢了!谢谢大家!】 第68章 意欢登场 皇上的冷宫一夜荒唐游,来的匆匆,去的也迅捷。如懿全程没得到一个好脸色,内心自然是不快的。 且她也听到了皇上一口一个老妇的叫她,她的少年郎果真变了,现在居然开始嫌弃她。 可这又怨谁呢? 还不是皇上下旨将她打入的冷宫。 她无法保养,模样憔悴,又备受磋磨。皇上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还敢怪她,真真是薄情寡义的负心郎。 待此事传入葳蕤耳中时,她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不过听说皇上对她厌弃的很,那便不需要她多插手,除非这如懿能摇身一变成为不可多得的大美人,否则无论怎么蹦跶也不过是徒劳罢了! 入夜,进忠摸着黑来了翊坤宫。 葳蕤还挺意外来着,毕竟如今皇上是翊坤宫的常客,她还以为进忠会自动避开这阵子风头,谁成想竟真的叫自己等到了。 “奴才给穆贵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这里又没别人,你行礼做什么?对了,你今日不当值吗?” 进忠微眯着眼,压根没回答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儿。随后一把将人搂到怀里,就吻了起来。 他的好穆主儿怕是不知道这些时日他有多难熬,不争宠时他着急穆主儿的前程,争宠后又压不住自己内心的占有欲。 他就在极度拧巴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这就像一股汹涌的暗流,携带着他对穆主儿爱意的无尽渴望。 也像藤蔓,缠绕着他每一根神经。 他想他是越来越不对劲儿了,这种占有欲变得过于强烈,已经开始扭曲。 这种感觉实在窒息,他想若有锁链的话,他一定要将穆主儿给绑住藏起来,藏在一个只有他可以找到的地方。 只对着他笑,只对着他哭,千百般的情绪和颜色都只为他一人........ 葳蕤察觉出他的异样,身子软在他怀中任他予取予求。 “近日来委屈我夫君了,夫君想要什么补偿?我都依你可好?” 进忠迷失在她一声声的“夫君”当中,大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眼角眉梢都是爱意。 “那日,你因为乌拉那拉氏劫宠打到冷宫中,那是奴才第一次见你失了分寸。不知为什么,当时奴才很害怕,害怕你真的对皇上动心了。” “我打如懿确实是气急了,可却不是因为皇上,我只是觉得她阴魂不散,惯会膈应人。又正好有个恰当的理由,不出一口恶气实在说不过去。 你又何必多想呢?皇上是君王,是主子,是操控所有人生死的存在,对他只有小心再小心的应对,不可能有真情的。 但我对你却是实打实的真心啊!” “真的?不骗奴才?” “天地为鉴,全是掏心掏肺的真心话。” 进忠笑的收敛,实际心中早已甜如蜜。他拥着葳蕤,手下也没老实,葳蕤知道他这是寻求补偿呢!也处处配合。 “对了进忠,今晚你还走吗?” “不走了,可以陪穆主儿到半夜吧!皇上今早在冷宫醒过来,吓得不轻,这一天都暴躁的很。且他好像是产生什么心理阴影了,连翻牌子都没兴趣,还发了挺大的火,如今在养心殿批奏折呢!” “原是这样!你别说,一觉睡醒躺在冷宫那种地方,还是如懿身边.........他不心理阴影才怪。” 进忠将她放到自己腿上,两人咫尺对望,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对方的脸上,感受着这片刻的好时光。 “行了穆主儿,反正您就放心吧!皇上今夜不会过来,你嘴上也不要总挂着旁的人了,奴才醋的紧。” “好~都听进忠公公的。你放心,我先前与你说的那药,已经有眉目了,咱们马上就能做真正的夫妻了。” 进忠眼中迸发出光彩,这世间已经没有言语可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想若那药真的有效,他一定要将穆主儿拆骨入腹,叫她知道他根本不比皇上差。 “既如此,奴才也是满心期待了。” 葳蕤笑的妩媚,一个翻身从他腿上坐起来,进忠不解,便紧接着瞧见葳蕤进了内殿,再出来时只身着薄纱。 “皇上瞧过的曲,我夫君自是不能少。我这有一曲,就连皇上都没听过,进忠公公瞧好了。” 只见她翩翩起舞,手臂如同柳枝般柔软,轻轻摆动,指尖轻触,仿佛能拨动空气,使之生出涟漪。 舞姿如同仙子下凡,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灵动飘逸,如同一朵盛开的牡丹随风摇曳,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这一幕就宛若一幅流动的画卷,这一舞胜过飞燕。 进忠看的痴迷,也终是知道皇上每日过的都是什么好日子。 可这还不算完,不一会儿,悠扬的歌声传来,如清泉般清澈,又似春风般温柔。低沉婉转,如同溪水潺潺。 而葳蕤唱的正是现代时所学歌曲《鸳鸯戏》唱给进忠正好。 “哎呦,小情郎你莫愁,此生只为你挽红袖,三巡酒过月上枝头,我心悠悠.........” 戏腔与歌声结合,一曲未了,她早已被进忠拽进怀里。 “是专门学给奴才看的吗?” “是,这一曲我只为夫君唱~” “好,娘子有心,夫君很欢喜。” ........... 时间很快到了太后千秋这日,又逢重阳节,宫里热闹非凡,就连恒媞长公主也进了宫,太后肉眼可见的欣喜。 宴会之上,歌舞升平。 太后瞧了一舞后,开了口,葳蕤便知意欢要登场了。手中把玩着酒杯,权当看一场才艺表演。 “皇上啊!已入秋日,在舞这曲桃夭太不合时宜了。咱们换一首歌舞吧!哀家给你引荐一个新人。” 皇上自是不可能当众下太后面子,面上表现的孝顺遵从,只道: “皇额娘做主便是!” 随着太后的示意,意欢入场,以扇面遮脸,颇有一种朦朦胧胧之美。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 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 曲调颇有新意,声音也是婉转动听。葳蕤在一旁好好欣赏,而场中在座的其他人,却早已心思各异! 金玉妍最是瞧不上这矫揉造作之人,更何况瞧此女子周身气派不像南府的,倒像是哪家大户走出来的小姐格格,如此不知廉耻的当众献舞,安的什么心思可想而知。 “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唱的这是什么呀?” “这是李清照的醉花阴。” 高曦月通晓诗词,立马为她作答,金玉妍只觉有些尴尬,她是玉氏来的,对于诗词一道还真没怎么研究。 紧接着,皇上也评价了起来。 “凌波微步,踏歌吟诗,果然清新隽永,别出心裁呀!” 这话显然是说给太后听的,太后也满意的点点头。这意欢是她花了时间和心思调教的,如今能入皇上的眼才算没白费力气。 只是太后千算万算,始终算漏了一个葳蕤。 要说原剧中的皇上确实被意欢的清新脱俗所迷,可如今的皇上见惯了葳蕤的各种碾压式歌舞,对现如今的这幕只能说是凑合吧! 如此想着,他也将目光放到了葳蕤身上。只见葳蕤边吃边欣赏歌舞,但是尤为俏皮自在。 忍不住被她可爱的模样所迷,也就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心道这个小没良心的,也不知道看看他,光顾着吃,就好像他平日苛待了这位小祖宗似的。 俨然已经忽略了台下的意欢,待一曲歌舞毕,人走到近前,皇上才回神。 为了给太后面子,他还是夸了一通。 “好,今夜歌舞甚好!不过你为何只念诗词?” “臣女不喜太过热闹的歌舞,反倒觉得古人的诗词更有蕴藉,需细细品味才得以意趣,臣女素闻皇上秉圣祖文心之志,想来会得知音之感。” 皇上淡笑,不喜太过热闹的歌舞,那一定是没有见过他爱妃一舞!思绪渐渐的又偏了,他好想去翊坤宫啊!想现在立刻马上就去! 啊啊啊啊啊啊! 这些人好烦!想看爱妃跳舞! 故而只口头应付两句,算了全了太后的面子。 “皇额娘精心挑选的人,果然清丽,心思也不俗啊!这首李清照重阳思君的醉花阴,也很合时宜。” “合不合时宜,哀家说了不算,只有皇帝你说了才算。” 皇上早没了心思,心中痒痒的想着葳蕤的温柔乡。 全程心不在焉的听着太后介绍意欢的出身,侍郎永绶之女,满洲镶黄旗人,出身倒也算贵重了。 “叫什么名啊?” “意欢,有心意欢沉之意,臣女平生最喜相见欢一词。” “好!你姓什么?” 意欢明显停顿一瞬,她早就想到了自己这个姓氏的麻烦,可她既决心入宫,那便只能一往无前,随后便听她不卑不亢的说出: “叶赫那拉氏。” 果不其然,全场寂静,皇上也终于拾起了一些精神,目光审视眼前的女子。 此时金玉妍瞅准时机,再次开口: “皇上,臣妾虽出身玉氏,可臣妾曾听闻,这叶赫那拉是曾为我大清太祖努尔哈赤所灭。这叶赫那拉的首领金台吉,死前悲愤不已,曾立下誓言。即便叶赫那拉只剩下一个女子,也要灭了爱新觉罗,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呀?” “传闻而已!叶赫部早就已经臣服,意欢的阿玛也好好的做了皇帝的侍郎。哀家就不信了,一个女孩子家能成了精了?皇帝呀,你说呢?” 太后都如此说了,皇上还能怎么办?至少在人前他不能表现出对于此传闻的忌惮,更不能剥了太后的颜面。 “朕记得太祖的孝慈高皇后,便是叶赫那拉氏了,还替太祖生下了太宗皇帝,可谓是功传千秋啊! 这叶赫那拉氏出身高贵,能将诗词念得如此婉转动听,实属难得。朕记得宫中通晓汉家诗文的就是贵妃了!” 高曦月被夸的开心,给葳蕤使了个眼神,模样像是在说,我厉害吧! 两人的小互动被皇上尽收眼底,看着自己的妃嫔和睦,他也是满意不已。 第69章 冷宫走火 最终,意欢终是如愿进了宫,初封为贵人,赐封号为舒,居储秀宫。 一场宴会的热闹很快落幕,高曦月起身敬皇上喜得佳人,同时也说道: “皇上,今日新人且歌且舞,咱们地上的热闹已经够了,臣妾的阿玛从外头选了花炮盒子,不如咱们看看天上的热闹。” “好啊!贵妃有心了!” 就这样,乌泱泱的一众人皆从殿内走出,瞧着明月悬挂夜空,洒下银白色的光辉。 “嗖”的一声,第一朵烟花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绽放出绚丽的光芒。紧接着天空便被烟花所笼罩,色彩斑斓如同流星划过天际,在繁星闪烁间美不胜收。 人群中,皇上与皇后并排站在中间。共同携手仰天望着这壮丽的场面,烟花的光芒照耀在他们脸上,将他们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葳蕤心道若是有相机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将这美好的一幕永远定格。 只是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不是别人,正是刚被晋封的舒贵人,意欢。 “这烟花虽好,也是热闹。但若做人都只能像烟花一样,热闹了这一时就要回归寂寥。倒不如做这天上的点点星子,虽只有微光,却可以永远明亮。” 她话音不低,皇上自是也听入了耳。 但葳蕤却不惯着她,走了个如懿,又来个疼痛文学代言人,啊呸—— 别逼她在最开心的时候,扇人!!! “这有人喜欢热闹,有人喜欢平淡。你要不愿意看就别看,整得别人逼你一样。 曦月姐姐这烟花寻来不易,合着你以为专门为你一个人点的! 真是扫兴,说什么愿意做微光,那你一个名门闺秀搁大庭广众之下跳舞干嘛呀? 微光,微光,你不得使劲儿藏着掖着,还出门干嘛啊!” 高曦月听的解气,她阿玛寻这些烟花确实是费了翻功夫的,本就是为博皇上和太后的欢喜,这意欢凑巧沾了光,还在这里惺惺作态,真是叫人不喜。 “妹妹所言极是,舒贵人,你若不喜欢可以不看的,巴巴地还点评上了。” 一番言语结束,意欢脸上早已青红交加,她是叶赫那拉氏的格格,哪里受过这种讥讽,只觉再也羞于见人! 这两位贵妃也忒口齿歹毒了些,三言两语就将她陷入里外不是人的境地。 她眼眶含泪望向皇上,可皇上的心思却不在她这。只见皇上定定望着葳蕤,哪怕葳蕤翻白眼他都觉得可爱。 心想这蕤儿真是爱极了他,这不眼瞧着他纳了新人便不乐意了。 真是只爱吃醋的小狐狸。 因为周围人多,皇上也只是偷偷的握住葳蕤的小手,口中轻声哄着: “你瞧瞧你这个脾气,皇额娘还在呢!莫太娇纵了,小心朕回去收拾你。” 语罢,他又冲着意欢说道: “舒贵人啊!你若实在不喜就先回你宫中吧,朕叫进忠去给你安排。” 如此一来,高下立判。 皇上铁了心的要站在葳蕤这边,意欢羞愤离去,走在长长的宫道上,泪水便打湿了脸颊。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她没有穆贵妃好看吗? 她明明文采出众,家世出众,不应该一出现就叫皇上眼前一亮吗? 都是穆贵妃!恃宠而骄,当众下她面子,叫皇上对她生了不喜。 慧贵妃也是,好端端的弄什么烟花啊! 她一路走,一路想,心中已经有了怨气。 也就在她离开不久,冷宫走水了。下人们匆匆来报,终是打扰了眼下的热闹。 可与原剧不同的是,皇上听后虽仍然担心不已,但担心的是火势情况和宫中的屋舍,压根儿想不起如懿这号人来。 更没有亲自去查看,只吩咐下面的人全力救火,统计后续的伤亡情况和损失便罢! 而另一边的如懿站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望着火势越来越大,火光冲天照亮这暗无天日的夜。 她冷漠的看着救火的人群,瑶瑶望着大门处,等待皇上的到来。 可左等右等,直到火势都大面积被扑灭了,皇上还是没来。 她为了显得可怜,只穿着单薄的里衣,脸上也抹好了烟灰,就是为了让皇上一看到她就心生怜惜,有破碎之美。 可她到底失算了! 皇上宿在冷宫的那一晚并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她的谋算落空,心思也紧跟着沉入湖底。 凌云彻打老远瞧见她一个人孤寂的坐在那,心中不忍,疼惜之色瞬间布满全脸。他脱下自己身上那件面料材质都不算好的披风,盖在她的身上。 可这粗布衣衫又哪里满足的了如懿,就好像一个小小侍卫,如何能与皇上相比。 她愤怒的扯下披风,不去理会凌云彻的关怀。 都是无用之人,一个两个都那么位卑,丝毫帮扶不了她,给不了她任何助力,她要这些人有何用! 她这边兵荒马乱半宿,而心心念念的皇上正抱着葳蕤耳鬓厮磨。 “爱妃不喜欢那个意欢吗?” “谈不上不喜欢啊!皇上觉得好的人怎么有错呢!嫔妾只是就事论事,毕竟曦月姐姐也是想叫大家看个热闹,一片心意呢!” “哼——机灵鬼!朕还不知道你,小脾气上来是拉都拉不住的。不过这叶赫那拉氏到底有些根基,你就算再不喜,也不能动手打人家,知道吗?” 葳蕤佯装生气,气鼓鼓的揉了一把皇上腰间软肉。 “嫔妾在皇上心中就是如此粗鲁的人吗?那意欢生的清丽脱俗,对待美人,嫔妾向来宽容的,怎么打人家!” “得了吧!你当朕不知道你打如懿时的场面,听说四五个嬷嬷才将你拽开。朕看啊!以后打仗也不用别人,爱妃这大清第一巴图鲁定能以一敌十!” 葳蕤小拳拳捶在皇上的胸口上,随后将头埋入被子里不再听这编排她的言语。 皇上闷哼一声,嗯........爱妃不愧是武将家出身的,力气都比旁人大。 这一拳,有劲! 第二日,冷宫的火很快有了章程,就立马报到了皇上跟前,毕竟事关修缮和银钱问题,都得指着皇上拿主意呢! “皇上,这场大火来的突然,冷宫虽无人烧死,但房屋损毁严重,不过稍加修整,应该还是能住人的。” “冷宫阴湿,为何骤然失火?” 语罢,大太监将从冷宫附近捡到的一罐空掉的头油盒子拿给皇上过目。 也幸亏冷宫之中有机灵的侍卫看守,扑灭火势后,第一时间就根据蛛丝马迹找到了最先烧起来的地方。 不是别处,正是如懿住的那屋子,而不远处也正正躺着这个空盒子,他打开闻过,很香,但油脂丰富。若是用这助燃,火势是会来的汹涌。 他不敢隐瞒,将东西呈上,但也只说是自己无意间看到的,不知与失火是否有关。 接下来的便不是他的事了,就让大人物们去头疼吧! “冷宫中有一个小侍卫,扑灭火焰之后,在起火地附近发现了这个。奴才也查看过了,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头油。 只是昨夜火势太大,烧毁了太多东西,一时间也无从查证起火的原因。不过冷宫年久失修,房屋腐毁,也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烧起来的,这一着就收不住了。” 皇上只觉自己听了个寂寞,这底下人忒不中用了些,全然比不上进忠。 不过这盒头油到底是叫皇上起了疑! 若说这如懿为了从冷宫中出来,自己放一把火也不是没可能。 真是该死! 眼下提起冷宫来他就头疼,他打心眼儿里就不想管冷宫的破事儿。故而只是训斥了一通底下的人,并照例吩咐修善。 可怜如懿望眼欲穿,终究是又走了一步错棋。 葳蕤时刻盯着冷宫那边和皇上的决断,几乎是第一时间收到的消息,见皇上果真没再生出恻隐之心,这才安心。 “主儿,昨夜之事奴婢查过了,是皇后的人在冷宫附近泼了火油。也全靠主儿料事如神,猜测到冷宫必不会安生,咱们的人有所准备,隐在暗处都盯的真真的。” “皇后一直记恨乌拉那拉氏对她孩子下咒一事,可身为皇后她不能明着出手,好不容易借着重阳烟火,天时地利,自然不会放过弄死如懿的好机会。” “就是辛苦主儿费心了,若非主儿提早安排吉太嫔藏起了那头油盒子,这冷宫走水怕是要怪到慧贵妃放烟花一事上去了。” 葳蕤戴上护甲,抚摸自己的满头珠翠,今日的发饰搭配的别出心裁,甚是合她心意。 “我与贵妃向来交好,况且这不是什么大事。一来摘出了贵妃,二来恶心了如懿。哪怕皇上执意查下去,也只会查到这是如懿自己的手笔,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废物啊!” “主儿思虑长远,那乌拉那拉氏望尘莫及,又怎么会是主儿的对手呢!如今奴婢已经盯紧了落太医那边,如若冷宫请太医,他必会前去。” “干的不错!就且再让他蹦跶两天,待他价值发挥完,就不必留了。” “主儿放心,咱们的人已经接近了他,说起来那个宫女也争气,两人好事将成。不管他有何能耐,明的暗的要他的方式极多,他必死。” 落州这个棋子,走到哪儿都是变数。能让他活这么久,已经很好了。若非他有那个不知深浅的系统,葳蕤可没耐心走一步险棋。 第70章 如懿有孕 时光匆匆过,中途落州去了好几回冷宫,一为如懿调养身子,二为她出谋划策。 在此期间,葳蕤也得知了个惊天大秘密。如懿怀孕了,但这孩子的爹是谁嘛~还有待商榷! 毕竟,根据葳蕤接收到的消息看,如懿可以说是夜夜与凌云彻偷欢。 至于皇上神志不清前去冷宫的那次,客观说起来时间太短,应该不能够怀上。 如此一来,孩子是凌云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不过不重要,不管是谁的,都只能是凌云彻的。 葳蕤也越来越期待如懿把自己给作死的那天了! 相对于葳蕤看戏的心情,如懿那边就复杂多了。 她欣喜自己怀了孩子,觉得这个孩子来的非常是时候,也许她可以倚靠这个孩子从冷宫出去了。 可她又害怕皇上不相信这个孩子是他的,亦或是她和凌云彻的事儿被抖落出来。 心中难安,只得叫凌云彻又去寻了落州过来。 凌云彻不甘不愿的去了,自打这落州出现,如懿对他的态度并不如以前热络,以往对他才有的星星眼,如今对着落州也有,这叫他心态怎能平衡? 可为了如懿的身体和肚中的孩子,他也别无选择。 说实话,得知如懿怀孕时,他也是悲喜交加。 总之与如懿的心情差不多,欣喜自己马上就要当父亲的同时,又害怕皇上知道他们之间的苟且。 再者,他在平静下来后也深思过,如懿肚中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他心中没有答案,也乱的紧。 虽说他们平日里亲热的最多,可皇上毕竟中途来过一次,这事儿闹的,除非滴血验亲,不然不可能有答案。 怀着复杂的心情找来了落州,他便蔫了吧唧的躲到墙角喝酒,如今也只有酒精可以麻痹他的神经了。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倘若他当初没有与如懿纠缠就好了! 倘若当初,没有放弃嬿婉就好了! 嬿婉........那是一个非常崇拜他的女子,模样也与如懿有三分相似,他当初就不该挑剔,好好和嬿婉处着,也就不会有现如今的糟心事儿了。 或者一边讨好如懿,一边和嬿婉来往着也好,总之有条退路不是! 只可惜可世上并没有后悔药,他也只能在心中想想。 他可是听说嬿婉在穆贵妃宫中伺候很是得脸,如今已经提拔起来近身伺候了。 估计他现如今回头去追人家,人家也看不上他了。 都是权利这个东西害人,把嬿婉那么一个单纯的小姑娘都改变的面目全非。 他在这边要死不活的,如懿瞧见了也十分不满意,更是不爽! 这样一个窝囊没有作为的男人,怎么配做她孩子的父亲。 况且,她如今肚中怀着他们的孩子,凌云彻从头至尾都没多欣喜过,难不成就这般嫌弃吗? 她可是乌拉那拉氏,给皇上做妃嫔的,能让他尝到些甜头,都算他祖上积德了。 竟还敢摆出这副嘴脸给她看! 真是反了他了! 要不是如今自己还在冷宫中,不好与他撕破脸,她一定要给他些教训尝尝。 万幸知己当中,她还有落太医。 不至于叫她无人倾诉,无人依靠。 “落太医,我肚中这个孩子来的突然,可真是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虽说我如今怀了孕,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皇上,叫他将我从冷宫中接出去。 可话又说回来,我怀孕的消息一旦走漏出去,那些曾经加害过我的人,一定会想出新的法子来加害我,到时候可怎么办啊?” 落洲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当初是她心心念念着重获盛宠,他的系统也要求他极力帮助如懿,这才有了他利用系统丹药引来皇上一事。 那一晚,如懿也是服用过药物的,身上会散发奇香,只吸引皇上。 只是这东西不能多用,一是金贵不可多得,二是此东西用多了会勾起男人最原始的欲望,而这种欲望是不分时间地点的。 这也就是它的弊端了。 试想一下,如果一国君主变成一个随地大小??的人,该多恐怖! 那一晚,如懿服用了一粒,效果显而易见。成功勾来了皇上,侍了寝,如今又怀了孩子,这难道不是如愿以偿吗?怎么现如今又装起不知情来了? “你就别装了,这里又没有别人。我都这么帮你了,你难道还防着我不成?将皇上引来,不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吗?现在有了这个孩子,我相信你早有打算。” 如懿撇撇嘴,有些不满意落州当众戳穿她。她早就说过,她是天上的皎月,宫斗这个东西不能碰,不能碰。 就算碰了,那也是别人逼她的。 这个落州也是头脑木讷,不知道将她的话茬接过去,平白叫她当了这恶人,好像显得她是什么心机深沉之辈呢? 算了,男人就是这个样子,她与他们说不清,若计较个没完,她只会被怄死。 “落州,那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当日的那颗药你还有没有?我觉得不能坐以待毙,总得让皇上多来几次才行。” “我早就跟你讲过了,那药金贵不可能一直都有。更何况那药霸道,你吃一次就可以了,若你再服用下去,哪怕只是一粒都会形成气候。 难道你想叫皇上随时随地发情不成?所以吃一颗应应急就可以了,我也是为你好,像这种有副作用的东西,过犹不及。” 如懿哪里听得进去,她尝到了甜头,又心怀侥幸。觉得是落州小题大做,也觉得他小气。 她脸色倏然沉了下来,蹙着眉没有说话,紧紧抿着唇,眼底一片冷然。 就这样过了良久,两方僵持,谁都不愿意妥协。如懿到底是熬不住了,她也害怕落州不再帮她。只得软了语气说道: “但我总不能在这儿干等着,落州你下次来的时候帮我带一包要紧的东西,这个东西除了你,旁人拿不到。” “什么东西啊?” 如懿眼底阴鸷,冷冷吐出两个字。 “朱砂!” 当初她因朱砂入冷宫,如今她若自己在怀胎时中了朱砂,不就恰巧能洗脱自己的嫌疑吗?到时候,肚中又有皇嗣这个依仗,不信皇上不心软。 走出冷宫指日可待,恢复娴妃之位也是囊中之物。 落州觉得她疯了,更觉得这个时代疯,这个紫禁城疯! 草草结束了对话,他走的飞快,只想静静。 此后,如懿唤来凌云彻,本想叫他去寻皇上,将她怀孕一事告知。 可他喝的醉醺醺的,压根儿成不了事。 最后这个倒霉差事,就不偏不倚落到了赵九霄头上。 赵九霄兢兢业业,尽忠职守,在此刻都想骂娘了。他只想做一个侍卫安安生生的度日,结果冷宫失火那事刚过去,又叫他摊上这事儿。 他这若是帮如懿禀了皇上,日后怕是也难在有出头之日了! 嗨~晦气啊! “你要不等凌云彻酒醒了再去跟皇上说,卑职笨嘴拙舌,怕交代不好事情。” 这拒绝的意味明显,如懿又怎么会听不出。若放在之前她也就忍了,可她如今怀着龙嗣,一个小小的冷宫侍卫也敢忤逆她,真是不想活了。 “赵九霄!能叫你去皇上面前露脸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就这你还敢推三阻四,你是不将我放在眼中,还是不将皇嗣放在眼中?若是耽误了,影响到皇嗣,你担待的起吗?” 赵九霄只得咽下这口闷气,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向皇上回禀了此事。 皇上初听只觉不可思议。 如懿怀孕了?这怎么可能? 她在冷宫之中,她怀谁的孕? 霎时间胸腔翻涌,感觉自己头上绿绿的。 最后还是气着气着想起了自己梦游的那一晚,可后来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呀!早上起来时还被吓了一跳呢!就这种情况,他不可能动如懿吧? 他也没有饿到那种程度啊! 可转而想到如懿不可能,也不敢拿这种事儿哄骗他。若是怀了别人的孩子,估计早就想着怎么隐藏,怎么打掉了。 越想越烦躁,他最后还是叫来了进忠,询问当初那一晚的情况。进忠回答的滴水不漏,只说自己守在门外,并不知发生了什么。 “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启禀皇上,您也知道冷宫失修,冷风吹在窗棂上,破门上的声音极大,奴才确实是疏忽了,没太仔细听。” 皇上不耐的摆摆手,进忠立马退下,一秒都不多待,独留皇上自己承受。 很快,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东西六宫。 彼时,葳蕤、高曦月、阿箬、全在皇后宫中,皇后写的一手好字,本是好好的气氛,全被这一则消息给打破了。 葳蕤提前知道,只在第一时间装出惊讶的模样,余下便瞧着余下人如何反应。 高曦月最是沉不住气,这当然也不怪她,任谁听说这样的事儿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这如懿入冷宫这么久了,现在说她突然怀了孩子,这跟白天遇到了鬼有何差别? “这是什么意思?她怀孕了?她在冷宫中怎么怀的孕?” 这时葳蕤也适时开了口: “这事儿我倒是知道一些,有一次我侍寝,皇上半夜走了。 后来听说皇上去了冷宫,我当时实在是气不过。 这乌拉那拉氏忒过分了些,身在冷宫还干出劫宠的事儿,我还去冷宫教训了她一顿。” “什么?冷宫中劫宠!她可真是好手段,竟是咱们低估她了。” 高曦月脸色铁青,紧握双拳,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她每一次呼吸,胸膛都剧烈的起伏着,双眼更是好像要喷火。 “就那么一次就有了?真是凭什么!她怎么有这般的好运气?” 阿箬也是恨毒了如懿的,她可是清清楚楚记得当初她谋害自己腹中胎儿的事。 “难不成皇上还想放毒妇出来?” “那断断不能,绝不能让她活着出来。” 语罢,高曦月又连忙去捂自己的嘴巴,她如今还怀着孩子,像这种狠毒之话不能再说。都怪这个如懿,叫她气的急了,都忘了这般忌讳。 紧接着便听阿箬接话道: “眼下最要紧的是乌拉那拉氏,她若是出来了,指不定要惹出多少风波。真是心烦,当初还不如买通侍卫吊死她,做成自杀的模样就是了!” 第71章 只有死人不会说话 众人为如懿这胎心烦,皇上也好不到哪儿去,每每想起那晚,他都像是吃了苍蝇般难受。 他只要一回想清早起来瞧见的如懿那张老妇面容,胃中就翻江倒海,什么都吃不下。 两日时间,憔悴不少。 也唯有到了葳蕤那,才能短暂忘却烦恼。可事实终究要面对,他还是派太医去给如懿摸了脉。 如懿并没说谎,的确有孕,且时间也对得上。这就更头疼了,一时间皇上的头发是大把大把掉。 而此时的冷宫之中,未等后宫众人有动作,如懿就先自己下手了。 她将少量朱砂混在饭食当中,这个剂量是落州严格把控的,会损害一点身体,但孩子不会掉。 她狠了狠心,想起姑母给她托梦时说的话。她才不要老死冷宫,乌拉那拉氏的荣耀还要由她背负。 皇后的位子,她也要争一争。 更何况她如今有了孩子,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她若不争都对不起她自己。 “姑母,阿玛,这次青樱尽力了,我可是连命都要搭上了。你们可满意了?” 不多时药效上来,她在冷宫之中吐的昏天黑地。口中高喊凌云彻的名字,给自己下毒这事儿,凌云彻是不知道的。 故而,当凌云彻冲进来时,便见他满脸担忧,心疼不已。 他瞧了这狼藉的一地,心中已有了猜测。看来宫中的这些娘娘,还是没能放过他的如懿。 可怜了他的孩子,还在额娘肚子里时就要受这种苦。 “怎么了这是?如懿,你吃了什么?” “快去找落太医!” 冷宫中的动静,蔓延的很快。也可以说是如懿故意让这消息飞的快了起来,凌云彻去太医院的那一条路上,口中可是高喊着如懿的遭遇。 很快皇上也听说了,向底下人询问着情况。 “冷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歹是条人命。” 进忠如实回禀: “启禀皇上,据落太医回禀,饭菜里被人下了朱砂,还好乌拉那拉氏用的不多,所以救回来了,孩子也无事。” 皇上面上看不出什么神情,摆驾去了冷宫。若说如懿,皇上确实是不在乎了,可想到她肚中的孩子,到底无辜。 如今中毒,想来是后宫中有人坐不住了! 谋害皇嗣可谓是直接触碰到了皇上的逆鳞,他为了皇嗣,冷宫也不得不去。 待他到时,如懿已经昏迷,落州在一旁盯着情况。 “落州给皇上请安。” “这乌拉那拉氏身子如何?” “回皇上,乌拉那拉氏中的是朱砂之毒,还好发现的及时,眼下还在昏迷。微臣已经替乌拉那拉氏去除身体内大半淤毒,只是乌拉那拉氏常住冷宫,身体虚弱还需要调养。” 皇上点了点头,走到床榻边瞧了一眼如懿。她苍老了很多,脸和身子都很浮肿,早已经没了昔日模样。 他没再多待,嘱咐下人好生伺候。这朱砂之事来的蹊跷,且他记得如懿当年就是因为这事儿进的冷宫。 如今旧事重演,又是不得不查。 如懿啊!如懿! 或许当初为了他去求侧福晋之位,本身就是个错。 “进忠,去私底下秘密查一查这朱砂之事,不许打草惊蛇,有了消息马上回禀。” “奴才遵命。” “还有,现在传旨,即日起恢复乌拉那拉氏妃嫔身份,搬回延禧宫养胎。至于位份,就给个常在吧!也算是全了这多年情谊。” “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办。” 如懿得偿所愿,可此事却在后宫掀起惊涛骇浪。 尤其是阿箬处,她不受控制的摔砸起东西来。自打有了小公主,她是越来越温柔,这还是她第一次控制不住情绪。 “贱人!当初她下朱砂谋害本宫的公主,如今竟还能好端端的从冷宫出来。凭什么?本宫的小公主所受委屈就不算数了吗?” 她边砸边哭,就连惢心相劝都不顶用。 惢心害怕吓到了小公主,准备先将小公主抱到主殿去给贵妃娘娘照看一下,可这一番动静又怎么可能不惊动主殿! 高曦月扶着茉心的手出来,就与惢心迎面撞上。 “你家主子这是怎么了?这又砸又摔的,也不怕吓着了公主。” “启禀贵妃娘娘,是........是冷宫里的那位要出来了,皇上给了她常在之位,允许她继续回延禧宫养胎。我家主儿是为小公主伤心,一时间控制不住情绪,还请贵妃娘娘恕罪。” 高曦月如何也没想到是因为这个,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她还没来得及朝冷宫下手,这如懿就要出来了! “什么?你这是何时得来的消息?是不是听岔了?那乌拉那拉氏当年谋害皇嗣,已经被废为了庶人。皇上居然还允许她回延禧宫,皇上是糊涂了嘛!” 像眼前的这一幕,在宫中各处上演着,多少人不可置信,可也都只能将怨气重新憋回肚子里。 反观葳蕤处就平静的多,如懿能如此简单的出来还省了她不少事儿。 毕竟在知道只有消耗完如懿的所有血条才能彻底打倒她后,葳蕤就在谋算全局了。 如懿出来了,后面剧情才能继续,她才好出手破除她的光环,眼下一切都在计划之内,也没有一件要紧事需要去办了。 “紫月,乌拉那拉氏既然从冷宫中出来了,那个落州用处已尽,料理了吧!” “是,奴婢会亲自去办。” “不!这次咱们换个好玩的法子。” 紫月凑近,听葳蕤继续说着: “这落州负责给如懿驱毒保胎,若用常规法子解决他,难免叫皇上疑心,到时候顺藤摸瓜查到咱们这儿就不美了。 况且本宫和你说过,这落州怕是有其他保命的法子,咱们对其知道的还是太少。” “那娘娘以为如何?反正......他身边还有咱们的人。说起来,那个叫春梅的丫头也争气,已经叫落州动了娶她的心思了。要不叫她动手?” “是得通过她那儿动手,你附耳过来.........” 入夜,太医院内一片寂静。不当值的太医都走尽了,春梅便听从吩咐找了过来。 紫月说的不错,她确实有两分本事,自打那次在长街结识落州后,便时不时出现在落州面前,每次尺度都把握的很好,也叫落州渐渐信任了她。 况且她体贴,温柔,善良,每时每刻都能和落州聊到一起去。一段时日下来,落州早就入了套。 她这次带了些饭食过来,知晓他当值时有钻研医书的习惯,经常顾不上吃饭,她这个贤妻良母人设就扮演了个十成十。 “春梅,你来了。” “嗯,知道你钻研起医术来什么都顾不上,担心你会不顾及自己的身子,我就只能眼巴巴的来了。” “春梅,你真好。等你二十五岁出宫,咱们就成亲。” “你又没正经了!这事也不知道私下说。” 她低头娇羞一笑,将自己做的吃食尽数摆了出来,眼中默默含情的看着他吃的精光。 随后站起身走到他的身后,捂住他的眼睛道: “落郎,你闭上眼,我帮你揉一揉。看了这么久的医书一定累了。” “好啊!那就辛苦你了,我最近还真是累的很。” 春梅素手帮他按摩着,从太阳穴,到肩膀,手中力道正正好。手指和手掌交替使用,慢慢消去身体上的压力和疲劳。 落州闭上眼睛感受着血液的循环,肌肉的紧张也得到缓解。他深呼吸,完全沉浸在这放松的时刻。 下一瞬,只觉脖颈一凉。 一个针头模样的东西扎进了他的血管,他来不及思考和反应。 体内迅速发生异样,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失去了自我意志,就连想回到空间都做不到。 而在旁人眼中,他的身体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发生剧烈变化,皮肤瞬间粗糙,长出鳞片,骨骼也扭曲变形,指甲变成尖锐的爪子。 春梅被吓呆在当场,但能被紫月选上的人绝非等闲之辈,她快速收拾了针管,随后边跑边喊将值守的侍卫全部都叫了过来。 此事也惊动了皇上,因为人人都在传太医院里出现了怪物。 等皇上赶到之时,眼见为实。他自是不可能让这种东西存活于世的,立刻下令乱箭射死。 落州倒地,彻底没了气息。 直到死,他都是完全没有意志的,也感受不到疼痛,双眼更是看不到这个世界。 这也是葳蕤的高明之处,她先前就是担心落州还有后手。再三思虑下在子系统中兑换了这种药剂。 看中的便是它可以使人瞬间失去意志,只要人没了思考,那再多的底牌都是想不起来用的。 这一夜,戏谑又惊悚。 经过进忠查证和春梅及太医院其他太医的口供,这落州平日里就抱着医书古籍不撒手,常常会以身试药。 今晚便是他一不小心研究出了邪药,这才导致了如此下场。 皇上害怕引起恐慌,下令封锁此事,更是将落州那似人非人的尸体直接火化。 葳蕤见计划进展顺利,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私底下倒是也见了这个春梅,是个伶俐的丫头,只是可惜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不会说话......... 【感谢黑瞎子和小花是我老公,爱吃黄芪粥的衡越天,陶莫特,卿孄,彭好运,若雪乖乖,天虚州的舒洛,阿蒲爱喝可乐,强迫症叕犯了,MONEYMINE,星星行不行,underberg,送的礼物。 老样子家人们,加加书架吧!评论评论,给个五星好评,嘿嘿嘿,霏瓷拜谢。 最近一个人掰成两个用,攒学费ing,斗志满满,祝咱们大家都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