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个人站在走廊里面面相觑,初见庭院里双龙戏珠,五彩斑斓的鱼群和虾群嬉戏的活水池惊为巧夺天工,此时却觉平淡无奇。
我不信邪,这里有四个大门,麒麟门出不去,找玄武门,青龙门,奇穷门,总能突破一道门的。
我沿着走廊往外地走,希望走出宫殿,走到围墙边,顺着围墙找到其它几扇门。
然而,一切是徒劳,两边的走廊只能通往宫殿,没有其它的路可走。
我飞步走了几趟,最终还是死心了,回到走廊里跟着大家一起发呆。
候洋一直在手指逗着小猿猴,这时淡漠开口,“现在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同生共死。为了尽快同生出去,希望大家的信息共享。小阮总,刚才你说没时间了,说说呗,什么没时间了?”
‘没时间了,’不仅阮小七说过,王俊说过,吴宵也说过。
我也看向阮小七,盯着他的动作神情,观察他会不会说谎。
阮小七穿着黑色带金色铆钉的皮夹克,耳钉发出的光芒和顶上的夜明珠相辉映。
他站在水池边,嘴里叨着香烟,我很好奇他的烟是从哪里来的?
谁下水作业还会带烟?!
他听了候洋点名问话,没有看候洋,余光瞄向程护法,“说得有道理,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我们是挺有缘的,孽缘也是缘。”说着缓缓吐出烟圈,烟圈逐渐变大,一层层往上飘,“水神宫,它出现的时间是不固定的。有时好几年不会出现一次。有时一年能出现好几次。每次出现的时间同样不固定的,最长是九天,最短是一个半小时。”
他的话震得我心头皮发麻,是我理解的意思吗?“你的意思是说,现在哪怕外面有人也看不到水神宫?”
阮小七漫不经心地抽着烟,睨了我一眼,一看就是不想搭理我。
我看向其它人,除了候洋有些吃惊外,其它人似乎都是知道的。
换句话说,此时此刻,在水神宫外面的水域中,哪怕有人也是看不到水神宫的存在。
看不到当然没办法进来,没办法救我们。
想出去只能靠自己想办法,可是连出去的门都没有,怎么想办法?
我心里烦躁地抓狂,此时,手臂的断口处除了疼以外又传来痒,开始还能忍受,然而越是忍,痒意越重,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骨肉里爬,在嘶咬一样。
我恨不得把断臂扯掉,把骨肉一块块抓下来,烦躁感达到顶峰,心火无处发泄,一脚踹在旁边的廊柱上。
整条走廊不是木制的,是石头建出来的,廊柱也是石柱,按理来说要比木柱结实。
可是,我一脚下去,廊柱上出现一脚的蜂窝裂痕,接着裂痕往四面八方龟裂开。
咔嚓咔嚓....
石柱发出惊心动魄的声音。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快跑,走廊要塌了。”
我吓了一跳,来不及细想转身往庭院里跑。
哗啦啦....
像骨牌效应一样,一根石柱碎了,倒了,连带着整片走廊倒塌,破碎。
刚才还是美如江南风景的石雕走廊瞬间变成一堆垃圾,而且只是走廊塌了,没有累及两边的房子。
我呆了呆,揉了揉鼻子,有些心虚,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用余光瞧着他们几个,个个神色不善的看着我。
我清清嗓子,想着找什么借口好一点,急中生智说,“水神宫不让我们出去,我们就把这里的一切毁了,把避水珠找出来。没了避水珠的力量,结界就没了,我们自然可以出去了。”
话说出去了,我才发现自己挺机智的,说得有理有据。
候洋冷眼瞅着我,呵呵两声,“沈哥说得对,把避水珠找出来。关键是,沈哥,万一我们身在芥子空间怎么办?”
芥子这个词我在书上看到过:纳虚弥于芥子,藏沧海入微尘。
身在芥子中,是没有办法打破芥子的。
不过,这种事我是不信的,芥子那么小怎么可能容纳下须弥山?
若真是如此,我们整个地球也有可能是在芥子中,整个太阳系,整个宇宙都是芥子世界中的一环而已。
候洋很是了解我,扫了我一眼摇摇头,对王俊,程护法和阮小七问,“三位当家的,怎么办?”
他没问教授,教授或许是受伤的原因,人像是老了好几岁,眼神都变成混浊。
一直以来一声不吭。
王俊没作声,而是看向阮小七。
阮小七十分无奈,“别看我,我也是第一次进来,真的不知道怎么活着出去。”说着瞅了一眼程护法,“程护法应该知道,她们家祖上有人进来过。”
大家目光灼灼地看向程护法。
程护法俏脸绷得紧紧的,连脊背都挺得笔直,冷漠地望着双龙戏珠的柱子沉默不语。
她不开口,谁也没有办法。
花二一直在我身边打转,很像是患难与共不离不弃,“沈哥,你饿了吗?渴不渴?你的伤还好吗?”
她不提我的伤口,我经过自我催眠,快忘记了伤口的事。
她提了,断臂处的痒意又涌上心头,我伸手在夹板上挠几下,越挠越想往骨肉里挠。
王俊对我的动作一清二楚,快步走过来拍开我的手,“如果你的手臂不想要了,我可以把它扯下来扔进水池子里喂鱼。不过,将来的幻肢痛比现在的痒更难忍。”
我没有不要手臂,只是,“王俊,你和我说实话,里面是不是也有虫卵?”
想到之前在候洋血肉中看到密集的芝麻虫卵,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有呕心感。
王俊白了我一眼,“沈明州,我什么时候害过你?”
他说完似乎又生气了,我就不明白他现在怎么动不动就生气。
花二目光扫过离去的王俊,“之前我们在大门外时,他和阮小七经常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关系特别的亲近。沈哥,你说,他们是不是都知道怎么出去?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我们进来时又没有带行李,以后吃喝拉撒怎么办?”
听她这么一说,我疑惑地向阮小七嘴里的烟,确如花二说的。
我进来时因多种原因,也没想到把背包带进来,阮小七他们好像是背着东西进来的。
从一开始,他们真的做了被封在里面的打算!
候洋和王俊,阮小七三人在一起说着什么,因离得远,我听不到,只能到他们三人神色愉悦。
我心里酸溜溜的不舒服,像是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一样。
这是什么?吃醋了!觉得候洋和王俊的友情被阮小七抢走了?
草!
我怎么会有这种变态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