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门,抬头撞上教授站在门口,心下微微一惊,“教授?”
教授已经换了衣服,脸色比刚才好看一些,嘴角处有一抹粉红色残渣。
应该是在吃东西被我打搅了。
“对不起教授,我来拿东西。”
教授转身走到桌子前,看着桌上摆满的黄纸,朱砂,笔墨,以及画好的几张符。
“你会画符?画的是什么符?”
“驱邪护平安之类的符。”
教授拿起一张平安符,“有用吗?”
平安符,我是第一次画,不知道能不能驱邪避灾,“图个心安吧。教授,这一张送给您。”
教授没有拒绝,转身坐到椅子上看着我,“小沈,你还记得休眠湖里的那个细细长长的动物吗?”
‘细长条’,我当然记得,我在教授对面坐下,“教授为什么想起它?”
“根据传上来的影像,我们院里的讨论后,一致认为它就是传说中的龙。”
我没有吃惊,以我现在来看,‘细长条’聪明又凶残,是龙也无可厚非。
教授又说,“后来,我们动用了专人下去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它,甚至连‘龙眠洞’都没能找到。”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视线过于热烈,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勉强地扯动嘴角,“休眠湖太大,水也很深,那家伙或许是躲起来了。教授,我先回去了。”
我起身走到桌前收拾东西,仍然能感觉到教授在凝视我。
我收拾好东西往门口走,教授又开口,“小沈,这次任务结束,我希望你能陪我再去一次休眠湖,你放心,报酬只多不少。”
听到有报酬,我收住脚回头看向教授,“教授,你找到‘细长条’后打算怎么办?”
教授眼神顿时一亮,神采飞扬,人也一下子年轻了几年,“如果能证明它就是传说中的龙,这是生物学,考古学,历史学,人文学上一次重大的突然。龙,是我们....”
我打断他的话,“教授,你会把它抓起来关进实验室切片研究吗?”
教授立刻回答,“当然不会,我们只会把它保护起来,让它更健康的成长。”
保护起来吗?呵呵,可能会变成动物园的猴子吧。
我没再说什么,转身之际发现阳台的门没有关严,门缝处露出一只洁白的脚,脚很小,像女人的脚。
我顿时有些尴尬,刚才教授之所以没有及时给我开门,是在做快乐的事吧。
果然是老当益壮啊。
“对不起教授,我先回屋了。”
我忙拉开门,有逃离的感觉。
“小沈,明天一早我们再去柏子村。”
教授的话被我关在门内,我大步回到房间,候洋换上睡衣窝在床头打游戏,游戏声音开得很大。
我很想和他说说这个八卦,教授七老八十了还在找女人,又觉得这样不道德,憋得我好难受。
候洋的眼睛没有离开过游戏屏幕,却像长了第三只眼睛似的,“有什么话就说,不要在憋着,会憋成便秘的。”
我犹豫好一会,还是决定不说了。
男人找女人,只要你情我愿的,谁也奈何不了,不能当成谈资。
我把画符工具摆在桌上,准备沐浴更衣画符。
候洋又说了一句让我震惊不已的话,“教授屋里藏人了?”
我猛然回头,“草,你早知道了?”
我还以为我是第一个吃瓜的人呢。
候洋这时才抬头看向我,皮笑肉不笑说,“猜的,呵呵,这可真有意思了。”
我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傻愣愣地望着他。
候洋感叹一声,又低头打游戏。
我蒙了,追问,“候洋,什么有意思?要说就把话说透,吊人胃口多没劲。”
候洋手指在游戏中翻飞,不再搭理我。
我干着急,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继续沐浴更衣,上香......画符。
时间一晃而过,零晨一点时,我刚好画完第八张杀鬼符。
我收了笔,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酸胀的筋骨准备睡觉。
突然,阳台外面传来咚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从高处跌落下来。
我凝目看向阳台,阳台上的窗帘拉上了,看不到外面。
我静等了片刻,再也没有其它声音。
但是,我能感觉到外面站着一人,直勾勾的看着屋内。
是人?不可能,这可是五楼,除了蜘蛛侠,谁也没有那本事。
是鬼?莫非是那晚的猿魂?当时它让我洗干净脸皮等着的。
呵呵,我算是和鬼真有缘,全是孽缘!
我看向刚画好的杀鬼符,下了狠心,就像候洋说的,怕个球呀,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我拿起八张杀鬼符走到阳台门口,暗中吸一口气,猛地拉开窗帘。
一张惨白的人脸紧贴在窗玻璃上,空洞洞的眼睛和鼻子被挤压变形,喉咙处有无数个小窟隆,窟隆里一个劲地往外冒血气。
是吞竹签的大男孩,他终还是死了。
不过,他死了为什么要来找我?我又没有杀他。
他看到了我,嘴角一裂笑了,急忙伸手拉门。
门是从里面反锁上的,他拉不开门,抡起拳头砸玻璃。
哐哐两声,门上的玻璃被砸出裂纹,细小的裂缝快速往四周扩散。
不行,不能再让他砸了,这东西坏了得赔钱的。
我扭开门锁,用力推门,想把他压在门后面。
然而我错了,他的力气比我大,见我开了门,伸手抓住门板,探出脑袋冲着我裂开嘴,“找...到..你....了。”
因离得近,我莫名的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血腹味和臭味。
我也没和他客气,眼疾手快地把一张杀鬼符贴在他伸过来的脑袋上,又加了一句骂语。
杀鬼符上的符字动了一下,然后没了。
我错愕不已,惨了,画的符是废的?这下死定了。
鬼魂顶着杀鬼符飘在阳台门口,嘴巴一直张得大大的,“有人让我给你带句话,少管闲事,要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我捏着杀鬼符,直视着他,“带话的人是谁?是男人还是女人?”
男鬼眼珠子一动不动,舌头乱动,“嘻嘻,一个爱你的人。”
爱我的人,这个世上除了筱雅还有人爱我吗?
此时我不想追问这些,只想把他打发走,“以后我不会了,你可以走了。”
男鬼歪着脑袋,他的脖子像是承受不住脑袋的重量一般,刷的一下折断了。
男鬼双手接着脑袋又往脖颈上一按,张开手臂扑向我,“你的身体给我吧,我还想活呢,我有很多钱还没有花完呢。”
草!
还想来夺我的舍,这种事绝对不能忍。
我扬起杀鬼符,想再试一次。
砰!
一声枪响,震得屋子都在动。
候洋睡眼朦胧的抱着枪,“唧唧歪歪的,你们烦不烦,和一个鬼有什么好聊的。”
男鬼的脸上露出诧异,看向被子弹炸出无数黑洞的胸口,“咦,不疼,一点也不疼。”
下一秒,一小撮火苗从黑洞里往四周燃烧,男鬼的身体渐渐被火苗吞噬掉。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鬼魂消失,这才是散魂枪的威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