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放心,暗卫一事本就是罗管事请人在练,等他好了,自然倾囊相授。”
铁勒图面上大喜,“谢过舅母!”
“呃”
若非铁勒图这么唤自己,程莞已经许久没有想起过宴凌云了!蓦然想起,她蓦然一愣,说不清的一些思绪萦绕心间,她勉强笑了笑,目送铁勒图回身离开。
外面已是漆黑一片,程莞洗漱换装后,依然点着一盏灯等着外面的消息。
过人,临近子时之际,韩远山跟在歆瑜的身后,轻声进来。
“韩大夫,您看,我就说母后无事吧?”
歆瑜白了他一眼,和一旁的吕琅对视了下。韩远山呵呵一笑,赔礼道:“老夫既受了别苑重金,自然是得尽心尽力的。”
说着,搭上了程莞的腕,频频点头道:“太后娘娘确实无事,只是明显心绪不稳,还是开上两副定神的汤药来吧!明日再饮用也不迟。”
程莞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韩远山低眸写着方子,程莞状似无意地问道:“今日罗管事护卫有力,可无碍了?”
韩远山抿了抿唇,“确实有些棘手。这会儿,已经把老夫的师伯他老人家请来了,相信,会有办法的。”
临了,韩远山交代道:“老夫这几日会宿在这别苑中,太后娘娘若有不适,可随时来唤。”
程莞轻轻点头,和歆瑜叮嘱了几句好好休息,这才和衣躺下。
一夜无眠。
对着铜镜中乌黑的眼圈,程莞努力眨了眨眼,伺候洗漱的石榴心疼道:“主子,您怎么又”
说着,执了一碗汤药,催道:“快将这汤药喝下,您再回去睡一会儿。”
程莞皱着眉闻了闻,摇摇手道:“罗管事是因为我受伤的,我去看看他,回来再用。”
“呃那用些粥饭吧?”
程莞摇了摇头,选了只青色步摇插上,便急急转身出了屋门。
石榴叹了口气,罗管事怪不得舍命相救呢!鲜少见太后娘娘如此匆忙过!
平日里不知道走了多少遍的游廊,今日,程莞觉得,甚是遥远!她转了两个弯,低眸过了四个垂帘门,又直行了许久,终于到了罗永常住的地方。
一盆盆血水正在往外端着,看起来甚是吓人!
“这是怎么回事?”
程莞面色凝重地问道。
老张快步赶了过来,叹道:“回太后娘娘,似是昨夜那个治法不对,这会儿,韩神医正在为管事大人放血呢。”
“放血?”
老张低眸点头,算是回应。
程莞闻言,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心道:怎么会如此严重?
一进屋内,满屋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身后的石榴立刻掩了掩面,强自压了压,没让自己吐出来。程莞眉头紧皱,脸上尽是不解,快步绕过屏风去看,榻上的罗永面色苍白,肩头尽是血迹。韩远山正一下一下使劲地挤压着罗永的心口,看到程莞进来,也顾不上打招呼,只和旁边的老张道:“你来!他的力气不行!必须得把肩上的乌血尽数压出来!”
正在伺候的小厮连忙后退,老张快步走了过去,粗糙的手掌直接压在罗永的肩头,罗永直接被压得青筋突起,蓦然抬起了头,双眸却依然紧紧地闭着。
程莞的严重尽是不可置信,“怎么会一直不醒?”
韩远山没空搭理,只卖力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看着罗永肩头溢出来的血越来越多,程莞慌乱地指着那摊血,哑着嗓子道:“还不快去背些温水来!”全然没有留意到,自己的双眸早已蓄满眼泪,不能自已。
石榴本以为太后娘娘是被吓到了,正准备去为她擦拭,蓦然听到吩咐,连忙点头退了出去,吩咐着打水过来。
袖中的手不自觉地抓紧,心中满是担忧和害怕。她怕罗永就这么昏睡下去,怕再无机会与他手谈!
心中亦是满满懊悔,自己真是的!为何非要去那地方看上一眼呢!
忽地,榻上传来闷哼一声,韩远山擦了擦额角的汗,“你总算活过来了!此毒竟然如此怪异!师伯命我守着,原来是这个意思!”
罗永轻轻扬了下唇,余光扫到一旁的程莞,想要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却终是没有多余的气力,还是闭上了眸子。
落在程莞眼里,以为他又昏过去了,连忙问道:“他怎么了?”
韩远山探了探鼻息,深深吸了口气道:“放心,应该也是太虚弱了,毕竟流了那么多的血!”
“此毒怪异,昨日师伯与我都没查出是什么毒,但是依然觉得能致人昏厥,绝非善类!所以,可以在肩上用了相克之物,刺激它尽快发作!没想到,愣是过了一夜,才有所反应!幸好我一直守在这里,不然实在是凶险异常!”
“如今呢?可有办法?”
程莞急促地问道。
“应该是没问题的。我已命人煮好汤药,等会儿清理完毕,服下就好。连服五日,定然能够恢复如初!”
韩远山十分自信道。
程莞闻言,面上一喜,轻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继而交代道:“这几日,韩老还是留在这里吧,以防不测。”
韩远山怔了怔,似是有几分为难,终是答应道:“好!负责到底,也是我的一贯作风!”
进门而入的吕琅闻听此言,唇角一扬,昔日,他可不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那时候,跟他学习了几日银针术,吕琅自觉并不过关,便问他若有机会生还,是否还能再来求教?
韩远山果断拒绝:“离开我这,便与我毫无关系!”
他忽地被堵了一下,只好拱手行礼,直接离开了!
不过想来也是,那时的他,学习银针术,是为了杀人;今日的师傅,却是为了救人,确实不同!
吕琅一边这么安慰自己,一边立在歆瑜的身后拱了拱手。
歆瑜看着榻上令人可怖的情形,询问道:“韩老,可用派人去那鹰神潭求药?”
韩远山摆了摆手,开口道:“暂时不用。”
说着,转身冲程莞道:“太后娘娘,我那乖徒儿徒孙儿来了,如今我守在这里出不去,可否接他们进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