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被连望舒怼了一顿,再加上秦妈妈的警告,这阵子着实老实。
但随着牡丹的老实,连望舒越发觉得无聊。
哎!没手机可玩,也没人上赶着让她怼两下,日子都乏味了。
牡丹若是知道她的想法,恐怕更是嫉恨,啐她身在福中不知福,舒心日子过多了,烧得慌。
别说,如果没有肃王那狗男人的话,连望舒觉得自己这日子还能更潇洒。
每天练练舞,学学琴,欣赏欣赏避火图,再看看别人跳舞,听听曲儿,也不必应付那些个男人,当真舒心。
其实她日子原不该这么舒心,秦妈妈本打算让她实操一下避火图的,可贵人提前有交代,不可动她。
既然贵人都这么说了,秦妈妈莫敢不从。
反正培养来就是给他的,他想怎的就怎的吧。
连望舒在风月楼混得如鱼得水,因着没听到有什么贵人来的动静,她警惕也放松了下来。
心道,秦妈妈应当不会随随便便将她送出去。
毕竟靠着她的脑瓜子,风月楼每日进账可是如流水。
愿菩萨保佑,肃王他可别来。
退~退~退~
然,忽而又想到,也是自己天真了,哪怕没有肃王,也会有其他旁的人。
这风月楼她也是逃不出去,况且,她没有身契,即便有身契,她无靠山,又无钱财,逃了又能去哪儿。
得过且过吧!死过一回的人了,多爽一天都是赚了。
虽说没有手机的日子挺无聊的,但好在她善于发掘这风月楼的八卦,也够她消遣时间的了。
此时连望舒就在津津有味地看大戏呢,一场伦理大戏。
如果给它取个标题的话,她愿称之为——
五旬老汉带子寻花问柳,冷落家妻,致使妻与儿媳怒来风月楼揍夫。
哎呦哎呦,瞧那俩憨包,没本事寻花问柳个啥啊,瞧被老婆打得鼻青脸肿的。
啧,楼下女人还挺清醒,火力全在男人身上。
连望舒时不时往面纱里塞颗瓜子,边嗑边看,没看够呢,下面就鸣金收兵了。
啧,俩大老爷们,忒不抗揍了。
得,又得重新找乐子。
哎?这屋里倒是风雅,抚琴吟诗,颇有才子佳人的意味。
喔嚯,这房客人钱好赚哟,五秒。
哦吼,这房客人够龙精虎猛的,嗯,这钱真是辛苦钱。
她认真吃瓜,不曾想有人已经因她听墙角的孟浪行径咬牙切齿了。
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白衣男人:放肆……当真放肆,没见过如此……出格的女子!面皮子如此厚,偷听那样的事情,她都不会羞怯吗?
那些个劳什子男人,能有他好看?
男人原还颇有耐心看她跟只瓜田里的猹似的,越看越不能忍。
“好听吗?”
连望舒竖着耳朵,半个身子趴在墙上,打地洞似的找瓜,“还行吧,不够劲爆。”
“嘘~ 小声点,等下跟你分享。”
嗯?这人声音怎的些许熟悉啊!
心下奇怪,连望舒忙回身去看,“怎么又是你?”
原来是上次耽误她正事儿的男人。
现在又来耽误她找乐子消遣。
长得帅也架不住烦人!
连望舒不禁吐槽,这人在风月楼,不抱妹子耍,搁这瞎晃悠啥呢?
忍着奇怪,她蹙眉仰头细瞧男人,入眼便是男人英俊的面庞上挂着的玩世不恭的笑,深邃的眼眸里同样满是笑意地凝视她,却不见轻浮,
身形高大,肩宽腰窄,脚步稳健,一身的正派,不像是纵情风月场所之人。
可她在楼里都撞着他两次了。
但话说回来,人不可貌相嘛,或许人家有这个小爱好也说不准。
连望舒先是猜想他是富家子弟,可瞧着此人周身的贵气,又不似钱财能堆砌得出来的。
嗯,确认过眼神,此人不是她开罪得起的。
于是,她明智的选择从心。
早知先前便对他客气点了。
话说,现在客气,应该来得及......吧?
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先将他敷衍了再说,免得将人得罪了没个好果子吃。
连望舒努力回想秦妈妈拉客时的话术,装得低眉顺眼,小意温情,
“公子是没找到合心的姑娘吗?不若由我暂代秦妈妈的工作,为您拉个皮条……
哦不,是为您寻摸个可心的吧。”
男人心头一噎,继而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肆意张狂极了,“莫以为爷没瞧见你方才嫌弃的神情,无须如此装模作样。”
连望舒白他一眼,笑毛啊笑。
笑得她一秒都装不下去了。
对他温柔,还嫌她装模作样?
她算是瞧出来了,这人脑子不好使,外加抖M属性。
呵,既然他都看出来了,她也摊牌不装了,转身就走。
男人真没见过放肆至此的女子,正觉鲜活有趣,又被她刚刚那娇俏眉眼勾得不行,哪儿舍得放她离开。
连望舒:无语了,老娘那是白眼,白眼,谢谢!
男人身形太过高大,站在连望舒身前,能将她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
而他身上的威压,让她警惕的汗毛都起来了,“你想干什么?”
说完想起有些变态就爱看人吓得花容失色的样子,于是叉腰凶巴巴的,“我,我可是卖身不卖……额,不卖身也不卖艺的。”
她做出恶狠狠的神情,一旦他有不轨行径,她好照他脖子上来一口。
哼哼,她这泼妇样儿,不信能有男人瞎眼看上,毕竟男人不都喜欢温柔知趣儿的女子,不是嘛。
男人莫名觉得脖子疼,见眼前小猫儿炸了毛,虽觉得格外有趣,却也不愿真吓着她。
故而后措一步,声线平稳而满含笑意:“不是说要给爷介绍个可心的吗?介绍吧。”
说着一块金元宝扔连望舒怀里。
唔,虽然砸的她胸疼,但她不介意多挨几下。
连望舒抱着金元宝双眼发光,金元宝啊金元宝,这以后都是她跑路的资本呢,
顿时顾不得警惕,葛朗台附身道:“事先声明,这块金子是我的中介费,等下包姑娘的费用另给啊。”
男人难得笑得腹痛,忍不住敲了下眼前小贪财鬼的头,“行了,爷是那小气人?”
是是是,有钱的是大爷,连望舒拿了钱,很有职业道德的给了微笑服务,“哎呦瞧着公子就不是那样的人,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爷姓衣,单字寻。”衣寻。
连望舒对着金元宝眉开眼笑,老鸨附身似的,“好的金公子,老奴这就为您叫姑娘们出来。”
衣寻:???
“姑娘们,出来了,款儿哥在此。”
连望舒已经喊着跑出了两米开外。
男人再度笑得胸腔震颤,未曾察觉自己的眼神有多宠溺。
他:没想到有人竟能爱财爱的如此理直气壮、不加掩饰,非但不让人反感,倒是着实有趣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