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就是要作精》 第1章 重活一世,爽快才是真 (脑子寄存处:女主利己主义,非好人、非圣母;男主也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俩人都不是啥好鸟......) 连望舒在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里醒来,一时摸不清状况,又头痛欲裂。 “这是哪?” 她不是遇到了空难吗?怎么会在这里?这又是哪儿? 她挣扎着起身,想查看到底怎么回事。 外面的人约莫是听到了动静,忙推门进来。 来人四十多岁的妇人打扮,鬓边插了朵大红花,满脸堆笑,声音轻浮,带着股子狠厉劲儿。 “望舒啊,你又是何必呢,你爹已经把你卖给了秦妈妈我,你就老老实实待在我这风月楼吧。” 见连望舒不为所动,她脸上的笑敛去,声音尖锐了起来: “连望舒,我警告你,这人啊,该认命就得认命,不然,我不介意让你看看我风月楼里的手段。” 连望舒越听越迷糊,秦妈妈?风月楼?21世纪,还有这么复古的称呼和地名吗? 她被她爹卖掉了?开什么玩笑,她一个孤儿…… 等等,这怎么跟她之前看过的一部小说那么像呢! 她之所以对那部小说印象深刻,还是因为里面的一个炮灰配角跟她名字一样,也叫连望舒。 小说里的连望舒十六岁被父亲买到了风月楼,落在了老鸨秦妈妈手里。 这个秦妈妈,别瞧着平日里笑嘻嘻的弥勒佛模样,实则是个面甜心苦的狠人,但凡楼里哪个姑娘不乖乖接客,准被她磋磨的没个人样儿。 小说里面的连望舒就是不堪其辱,撞了墙。 想到此处,连望舒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嘶,好疼~” 秦妈妈撇嘴讥笑道:“哼,知道疼就好,以后再敢寻死觅活的,妈妈我保管扒了你的衣裳,把你扔到大街上去。” 连望舒傻了,不对啊,按照小说剧情,原主连望舒寻死没死成啊?她又是怎么变成小说里的原主的? 不光没死成,原主还被送给了前来查案的肃王,肃王就是小说的男主角。 连望舒记得,肃王查完案,将原主带回了王府,对原主极尽宠爱。 不过,那都是假的。 后面原主被王妃一杯毒酒毒死了,死前从王妃口中得知,她不过是王爷用来保护王妃的活靶子罢了。 再后面发生了什么,连望舒就不知道了,因为要vip付费。 拜托,原本好好的甜宠文,结果这么狗血,怎么好意思让人家付费的,连望舒一怒之下,果断弃书了。 唉!悔不当初,早知道买来,尝尝咸淡了。 唔,不对不对,小说都是假的,哪有什么穿越,八成是有人恶整她。 对,肯定是罗斌那个惦记她总经理职位的狗东西在整她。 先应付过眼前看她,跟看猎物一样的鬣狗“秦妈妈”,等她弄清楚状况再说。 连望舒浪迹职场十五年,最会虚与委蛇,“呵呵呵呵,秦妈妈,我听话,我肯定乖乖听你的话。” 她讨好地看向秦妈妈,身姿曼妙、弱柳扶风地跪坐在床榻之上,憔悴的娇颜更令本就貌美的她,平添几分惹人怜爱。 “哎,这就对了~”秦妈妈闻言,再度笑开了花,顿时一副好母女的景象。 秦妈妈从连望舒房里出来,脸上的笑收敛了两分,交代守在门外的打手:“看好她,别让人跑了。” 两个打手,门神似的,粗声粗气道:“是。” 交代完,秦妈妈刚要走,又不放心地叮嘱: “将她移至四楼,别让客人进她房里,她这般天仙模样,合该是我们楼里的宝贝。” 秦妈妈走后,连望舒顾不得憔悴的身子,急忙照镜子。 入眼,镜中女子娇颜稚嫩青涩,却难掩姝色无双。 连望舒内心惊涛骇浪,这脸就是她自己的! 不过是十五六岁时的她,而原本的她已经二十八岁了。 她真穿越了? 还是穿越到了小说里? 苍天!怎么会有这么玄幻的事,还让她给碰见了? 连望舒顿时顾不上震惊,心里只剩下欣喜。 毕竟,空难都能捡回一条狗命,并且还能忽然年轻十多岁,搁谁不乐疯啊! 唉!她这张脸,真好看! 让她又爱又恨,她既高兴自己的美貌,这美貌却又给她带来了许多的麻烦。 想她因为这张脸,从小被多少前来收养孩子的好心人嫌弃。 她也渴望一个有爸爸妈妈的、温馨的家,可是直到她十三岁,主动离开孤儿院,都没等到一对愿意要她的爸爸妈妈。 初出社会,因为九年义务教育都没完成,她只能做些刷盘子刷碗的工作,再后来她干起了销售。 她慢慢学会运用自己的美貌,也越来越长袖善舞,若即若离的感觉,让她在合作者间无往不利。 就这样,她的业绩越来越好,她当上了销售主管。 手里有了点钱,她回报孤儿院的同时,也开始自学。 之后她考了成人本科,又读了研,学历的提升扩展了她的眼界,她的业务范围随之越来越大。 她心想,自己的好日子马上就来了! 可是,他们老板那个不干人事儿的老男人,他是真不干人事儿,竟然想潜规则她! 呵,想潜规则她的人千千万,他见哪个得手了? 他也配。 呸!也就老板娘拿他当个宝,他还成天拈花惹草。 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 想潜规则她?门都没有。 她转眼傍上了老板娘。 再后来,她成功忽悠老板娘踹了老板,公司成了老板娘一个人的天下。 有了老板娘做靠山,她也就更能专心搞业绩。 老板娘…… 呜呜呜~现在她没了,老板娘一定伤心坏了。 唉!事已至此,既来之则安之吧。 就是可惜了她销售总经理的职位,出趟差怎么就飞机失事嘎了。 也可惜了她刚买的大平层,刚装修完她还没住呢。 好在她是个孤儿,死了也只有老板娘为她伤心,如今到了小说世界里无非也是一个人苟活着。 就是吧,她得好好规划规划,可不能跟原主似的,一杯毒酒被干没了。 当下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她得先想想办法,躲过肃王才好,免得落个被毒死的下场。 躲过肃王之后,再想办法从秦妈妈手里拿回卖身契,然后跑路了才好。 可要想躲过肃王,就得先过了秦妈妈那关。 所以,接下来对于秦妈妈安排的培训课,连望舒配合的那叫一个殷切。 像什么避火图,她欣赏的那叫一个仔细,丝毫不见羞意,秦妈妈都啧啧称奇。 连望舒:这算什么,她在21世纪,啥动作片没看过啊,男模都是包最帅的那个,这才哪到哪? 不过,这个避火图还真给她解锁了好些新玩法哎! 哟哟,瞧瞧这个姿势,嚯,再看看这个姿势。 好家伙,还能这么玩! 现代人多少还是保守了点。 她瞧得入迷,颇有难以自拔之势,秦妈妈不由得好笑,“别光看,照着学,以后靠着这些,盘附上权贵大人,也是你自己的造化。” 连望舒嗯嗯敷衍着,心里不以为然。 这些个手段,她哪怕是学,也是因为自己觉着新奇感兴趣,哪怕用到了权贵大人身上,也必然要先取悦自己。 反正她孑然一身,又重活一回,不愿再被这世俗教条约束,不如开开心心地过,多爽一天是一天。 第2章 逃跑大计被打断,郁闷 不过,千万不能跟原主似的,死的那样憋屈。 除了这些床上服侍男人的东西,秦妈妈还为连望舒安排了一些其他的课程。 比如,舞蹈课,声乐课,媚眼勾人课…… 当真是五花八门,比连望舒当学生那会儿的课业都要繁重。 连望舒心里骂骂咧咧:不知道便宜了哪个狗男人。 一段时日下来,她的伤在秦妈妈精心关护下,一点痕迹都没落下。 营养充足,再加上那些舞蹈课配合,她的身段也是突飞猛涨,仿佛雨后春笋,一眨眼凹凸了起来。 秦妈妈那是满心欢喜,就连见惯了摄魂美人的她,都时常被连望舒眉眼间、有意无意流露出的魅惑摄了心魂。 随着身子的康健,连望舒有了折腾的心思。 其实,更多的是为了让自己对于秦妈妈来说更有价值,不至于被逼着接客, 所以,她平日里会帮着楼里姑娘们设计设计吸引人的表演。 一支天女散花,成功为风月楼捧出了另一位花魁,赢得风月楼座无虚席,可把秦妈妈高兴瘸了。 连望舒俨然成了风月楼专属顾问,外加表演项目设计人。 除此之外,她还担任妆面设计师,服装设计师。 经她手改造的姑娘,那业绩是噌噌往上涨。 她还给自己开了个业务——写话本子,赚来的钱,她都悄悄攒了起来。 大概是她这段时间表现得乖巧异常,秦妈妈拿她当摇钱树似的,今日特许她在风月楼自由行走。 行走归行走,身后时时跟着个丫头碌儿以及个打手。 秦妈妈怕她逃跑。 风月楼白日里生意少,但也不是没有客人。连望舒为免惹麻烦,楼里逛也得带着面纱。 说是闲逛,实则是想摸摸地形。 她似闲聊,从碌儿那得知了风月楼的布局, 一楼是供客人们喝酒、姑娘们跳舞的地方, 二楼是普通厢房, 三楼则是专门招待贵客的,少有人上得来, 四楼不知道做什么的,不让人进,如今只连望舒一个人住着,碌儿也只因照顾连望舒才能出入其中。 连望舒状若乱逛,往大门那去,想瞧瞧外面多少人把守着。 没走几步就被人撵了回去,她不敢硬来,只能假装走错了方向。 见没空隙可钻,便没了再逛的心思,于是在四楼找了个地方坐下。 斜着身子,手臂软软搭在栏杆之上,欣赏台下姑娘们勾魂妖娆的舞姿。 随处挑的地方,楼下厢房竟传出阵阵悦耳的琴声。 弹得真好! 连望舒不由夸赞,闲适横着的双脚不自觉晃了晃。 听得入迷之时,蓦然,琴声停了,厢房门自里打开,一个大腹便便的富商,揽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两人调笑着走了出来。 “我竟不知,风月楼何时来了这么一位天仙般的美人。”富商出门,无意间抬头,便被楼上的连望舒晃了心神,色迷了心窍。 他怀里的女子顿时脸色难看,“她啊,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呢!” 富商:“哦?牡丹知道?快说说。” “她是新来的,如今是秦妈妈的心头肉。” 牡丹如今最是嫉恨连望舒,她原是秦妈妈最宠爱的姑娘,是这风月楼的花魁,却被连望舒培养出的另一个花魁抢了风头。 连望舒更是抢走了本属于她的宠爱,她如何看得惯她。 连望舒:拉不出屎,怪地球没吸引力? 富商一听,盯着连望舒消失的方向,动了别样的心思。 牡丹哪里忍得了自己的客人被抢,“别啊王老爷,她可不行,她啊是秦妈妈养来另有用处了,且她如今住着四楼呢。” 王老爷顿时熄了念头,谁人不知风月楼背后靠山,乃是临泽刺史周大人,既知秦妈妈的打算,他便也不敢起旁的心思。 连望舒原以为屋内人软玉在怀,不会出来,谁料蹭人琴听,被人抓个正着。 还好她闪的够快。 回房后,碌儿看出她无聊,提议到后院逛逛,那儿有片花园,且无客人。 连望舒听得眼睛发亮,是啊,前门没找到逃跑路线,可以后门寻摸寻摸啊。 于是刚到后院,她就一脚踩进了水洼,弄湿了鞋袜。 碌儿连忙回房帮她取干净鞋袜。 她又借口口渴让那打手给她倒水去。 打手一动不动。 连望舒面露鄙夷,忽悠:“这是在风月楼里,我还能跑了不成。” 打手还是不动。 连望舒故作横眉发怒:“怎的,秦妈妈让你跟着我,是让你眼睁睁渴死我的?当心我告诉她,你欺负我。” 她这段时间哄得秦妈妈对她是言听计从,打手有眼睛看得见,不敢得罪她,又想这风月楼楼高院墙深的,她个弱女子哪里跑的掉。 这才倒水去了。 终于把人都支走了,连望舒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提起裙摆往花丛深处的墙根去。 她弯腰沿着墙根找,扒拉开杂草看墙根。 “你在找什么?”连望舒正找的仔细,有道声音问道。 她不曾设防,下意识回答:“找狗洞啊。” “找狗洞作甚?” “哎呀~”这不是耽误事儿嘛,连望舒被问烦了,语气不禁带了怒火,在那人听来却娇软得很, “笨呀,找狗洞当然是逃……” 哎?谁在说话? 连望舒察觉不对,忙起身看向来人。 只见男人身形欣长,相貌俊逸,虽黑眸,五官却偏异域,一袭绣着祥云的白色华服,腰间系着块雕花血玉,红白交相辉映,束发仅用条嵌着白玉的发带,简单而又显得贵气无比。 浑身又仿佛有种上位者的气势。 连望舒:“呵呵……当然是玩儿啊,闲着多无聊啊!” 男人似笑非笑,深不见底的眸子仿佛能看穿世间一切,让连望舒心慌。 她觉得自己得先发制人,于是理直气壮地发难:“你是何人,跑到这里做什么?” 男人愣了一下,像是未曾有女子这般对他说话,倒是新奇得很。 “你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连望舒一脸不好惹地瞪他,心虚又理直气壮地说:“我,我做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做。” 心虚直接写脸上了,还理直气壮的,男人不禁轻笑起来。 “笑什么笑,懒得理你。”连望舒嗔了句,不想再跟他搭话。 正巧碌儿找了来,连望舒再瞪这个耽误她逃跑大计的男人一眼,提起裙摆飞速跑了。 男人笑声更甚,倒是第一次见这么大胆,却又娇声娇气的女子,像个矛盾体,可又格外吸引人。 连望舒怕男人会暴露她,头不回的疾步离开。 碌儿不明所以地追赶着,“姑娘,您换一下鞋袜吧!小心着凉。” “去前面那个凉亭换吧。” 连望舒刚换好鞋袜,打手找了来,为了不引起怀疑,她喝了点茶水,便借口困了要回房。 郁闷,晃悠那么久,竟然一点逃跑的突破口都没找到。 连望舒蔫嗒嗒回房,丝毫没察觉到不远处亭台上的白色身影…… 第3章 有宠还畏畏缩缩的,我要这宠爱有何用 有工作竞争的地方是非就多,尤其是风月楼这样竞争激烈的地方。 其中,得宠的那个,是非更多。 这不,连望舒便是是非的主题。 “你们见过那个人吗?” “谁啊?” “就是秦妈妈新买回来的那个啊!” “她啊,见过。长得当真貌美。” “确实貌美,不仅貌美,还很得秦妈妈欢心呢!” “哼,妖娆的跟只狐媚子似的,把秦妈妈哄得恨不能把她含嘴里。” “是啊是啊,她都不用应付那些客人,羡慕死人了。” 几个年轻姑娘叽叽喳喳讨论,牡丹路过,听得翻白眼,“再貌美,再得秦妈妈欢心,到头还不是件商品。” “呲,无非是价格更高点罢了。”话语间流露出的贬低意味强烈。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这么说,就让在场所有人噤了声。 大家同在风月楼,同样是身世可怜的女子,何必如此贬低。 她们虽心有不爽,但到底忌讳她花魁身份,不敢说什么。 连望舒可不惯着她,她让连望舒不爽,连望舒就敢让她更不爽。 话说,大家都在风月楼混,她还混的更好,没得委屈了自己。 于是连望舒从花间信步走出,轻笑着看向牡丹,“是啊,同样是商品,怎么你价格就上不去呢?是不是该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不够努力?” 牡丹先是心虚,被她这么一噎,脸气得涨红,“你……” 连望舒似笑非笑打量她,嗤笑一声,走了。 “连望舒,你别嚣张。”牡丹跳脚怒吼。 碌儿有些担心,“姑娘,牡丹姑娘是咱们风月楼的花魁,咱们这么得罪她,是不是不太好。” 连望舒不以为然,“怕她做什么?咱们又不从她那领饷钱。 况且,受宠本就遭嫉妒,你以为我处处让着她,她就能与我为善?怎么可能。 再者,我如今受秦妈妈宠爱,有宠还畏畏缩缩的,我要这宠爱有何用?” 她连望舒的准则就是:得宠赶紧恃宠而骄吧,等到失宠了,想造都造不起来。 如同那句话: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碌儿听得瞪大了双眼,原还有这样的道理。 连望舒看得咯咯大笑,轻轻敲了下碌儿的额头,“年轻人,学着点。” 碌儿委屈地摸着头叫了声姑娘,关键她也不敢学啊。 没被卖的时候,爹娘让她听话懂事,被卖了,秦妈妈也让她听话懂事,她还是第一次见识连望舒那般惊世骇俗的说法。 主仆俩嬉笑着,牡丹气死了。 啊!她跟连望舒没完! * 牡丹想打压连望舒的气焰,想得都要疯了,以至于瞧见她,就想讽刺句:“狐狸精 ” 连望舒闻言,哎~不生气,反倒笑得愈发娇媚动人,“哎呦,比不得从前了。” “以前人家都叫我小狐狸精呢!” 真真气死人不偿命。 牡丹险些被气晕,偏她不信邪,硬是上赶着找虐,几番对决下来,皆以她被讽刺的体无完肤收场。 牡丹算是认清了自己嘴皮子不行的事实,决定改变策略。 她要上眼药。 可是,竟不知她连望舒到底给秦妈妈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秦妈妈连句她的坏话都听不进去。 牡丹眼药没上成,自己反倒挨了顿骂。 又急又气的她头发日日掉,也没找到个能下手的机会。 幸好老天也看不惯这小狐狸精,额不,小蹄子。 这日,牡丹刚服侍完客人,下楼时无意间听见秦妈妈训斥连望舒好好一首曲儿,唱成了屎。 连望舒也竟不怕,反倒嬉笑着跟秦妈妈撒娇:“人家这是天生的,又不能怪我,我倒是想唱好听,这不是先天不行吗?” “你说你这黄莺嗓子,说话娇声软语的,怎的一到唱曲儿就啥也不是了?”秦妈妈想破头皮都想不出原由。 其实连望舒刚学唱曲儿的时候就这样,秦妈妈心道,刚学嘛,多唱唱总会好的,结果学到现在,就这…… “哎呀秦妈妈,真是天生的,我还能骗您吗,您想啊,那些个魅人的东西我都学了,唱个曲儿还能耍赖。” 其实是耍赖了,她自己对唱曲儿不感兴趣,不愿意学,然后咸鱼对待,逼秦妈妈主动放弃。 见秦妈妈还是怀疑,连望舒满不在乎地说:“要是您不信,偏让我唱也行,反正到时候耳朵受折磨的不是我,被吓跑的也不是我。” 秦妈妈是真不信,但连望舒不配合,偏贵人又已经看中了她,她也不敢对连望舒来硬的, 反倒担心她真把贵人给吓跑了,连忙歇了让她继续唱曲儿的心思,“好好,小姑奶奶,不唱就不唱。” “曲儿可以不唱,那些个琴啊,琵琶啊,得学学。” 连望舒:这个可以,她从前就羡慕多才多艺的人,最主要的是,会弹个琴、弹个琵琶,必要时刻,还能拿出了装个叉。 躲在旁边的牡丹一听,这机会不就来了嘛,忙不迭跑出来应承下活儿, “秦妈妈,您知道的,我的琴跟琵琶弹得都不错,便由我来教望舒妹妹吧。” 连望舒心知她不怀好意,但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一味的躲避总归不是办法,她倒要看看牡丹除了那些嘴皮子功夫,到底还有没有更深的功夫。 连望舒一口答应了,倒让牡丹顿感意外。 不过既然让她抓住了机会,岂有放弃的道理。 于是,连望舒的第一节琵琶课被安排在了当天下午,地点是一楼大厅。 并且,牡丹美其名曰,为了更好地帮助连望舒进步,把楼里的姑娘都找了来,当然,除了昨天上了夜班的姑娘们。 到了上课时间,连望舒姗姗而来。 看着言笑晏晏的姑娘们,她挑眉,心下对牡丹的小心思也了解了一二。 看来牡丹是打算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她倒要看看,到时丢脸的究竟是谁。 连望舒坦然接过牡丹递来的琵琶,坐下,然后跟着学。 只拨了一下,“咔~”弦断了。 牡丹瞬间面露喜色,跳了起来,内涵道:“这琵琶我们用了这么久都好好的,怎么到你手里,弦就断了。” 连望舒俨然看破了一切,哼笑一声,漫不经心道:“哦,大概是这老东西欺负新人。” 牡丹愣了片刻,待品出其中意味,脸上小人得志的笑凝滞,“你……” 连望舒笑意更浓,“怎么我说错了?或者该说,老东西不中用了,该换新的了?” “噗~”台下已经有姑娘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们一直受牡丹奚落欺凌,骤然见她被奚落,心里忍不住暗爽。 “你,你们……”牡丹食指指着台下嘲笑她的姑娘们,又指向连望舒,浑身发抖。 连望舒“啪”的拍掉指着自己的手,“你不知道啊,当你一根手指指向别人的时候,其余四根是指向你自己的。 没常识,就多读书。” 牡丹咬牙切齿:竟然说她没常识?让她多读书?她可是花魁!花魁! “Duang”竟然被气晕了。 连望舒见状后退两步,“这可不赖我,我没动手啊,她自己倒的。” 其他人也都愣了。 秦妈妈本不欲管这些小丫头们间的小争斗,甚至她是比较乐意看见她们争斗的。 可现下,人都气晕了,她不得不出来管管了,“快快,请大夫。” 连望舒连忙冲了过来,“我来我来。” 秦妈妈疑惑:“你还会医术?” 连望舒没说话,似模似样地探探牡丹额头,又翻开她眼皮看看,然后说:“不会。” 秦妈妈都忍不住翻白眼了,正欲训斥她添乱,抬头瞧见四楼贵人窗边的白色身影,话顿时卡在了嗓子眼。 连望舒未曾察觉到异样,安慰道:“不必担心,这个我有经验。” 只见她拇指掐住牡丹人中。 秦妈妈正想问,这能行吗? 牡丹悠悠转醒了。 连望舒站起来,拍拍衣裙,一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架势,对着牡丹笑笑,“不用谢嗷~” 牡丹刚醒来,差点又要气晕过去,“嗷”一声趴进秦妈妈怀里大哭。 连望舒掏出瓜子咔咔嗑:啧,心理素质真差。 秦妈妈真是失望透顶了,训斥牡丹,“你说说你,自己没本事,能被气晕,还有脸哭。” 牡丹一时间哭得更厉害了。 第4章 姑娘们,出来了,款儿哥在此 牡丹被连望舒怼了一顿,再加上秦妈妈的警告,这阵子着实老实。 但随着牡丹的老实,连望舒越发觉得无聊。 哎!没手机可玩,也没人上赶着让她怼两下,日子都乏味了。 牡丹若是知道她的想法,恐怕更是嫉恨,啐她身在福中不知福,舒心日子过多了,烧得慌。 别说,如果没有肃王那狗男人的话,连望舒觉得自己这日子还能更潇洒。 每天练练舞,学学琴,欣赏欣赏避火图,再看看别人跳舞,听听曲儿,也不必应付那些个男人,当真舒心。 其实她日子原不该这么舒心,秦妈妈本打算让她实操一下避火图的,可贵人提前有交代,不可动她。 既然贵人都这么说了,秦妈妈莫敢不从。 反正培养来就是给他的,他想怎的就怎的吧。 连望舒在风月楼混得如鱼得水,因着没听到有什么贵人来的动静,她警惕也放松了下来。 心道,秦妈妈应当不会随随便便将她送出去。 毕竟靠着她的脑瓜子,风月楼每日进账可是如流水。 愿菩萨保佑,肃王他可别来。 退~退~退~ 然,忽而又想到,也是自己天真了,哪怕没有肃王,也会有其他旁的人。 这风月楼她也是逃不出去,况且,她没有身契,即便有身契,她无靠山,又无钱财,逃了又能去哪儿。 得过且过吧!死过一回的人了,多爽一天都是赚了。 虽说没有手机的日子挺无聊的,但好在她善于发掘这风月楼的八卦,也够她消遣时间的了。 此时连望舒就在津津有味地看大戏呢,一场伦理大戏。 如果给它取个标题的话,她愿称之为—— 五旬老汉带子寻花问柳,冷落家妻,致使妻与儿媳怒来风月楼揍夫。 哎呦哎呦,瞧那俩憨包,没本事寻花问柳个啥啊,瞧被老婆打得鼻青脸肿的。 啧,楼下女人还挺清醒,火力全在男人身上。 连望舒时不时往面纱里塞颗瓜子,边嗑边看,没看够呢,下面就鸣金收兵了。 啧,俩大老爷们,忒不抗揍了。 得,又得重新找乐子。 哎?这屋里倒是风雅,抚琴吟诗,颇有才子佳人的意味。 喔嚯,这房客人钱好赚哟,五秒。 哦吼,这房客人够龙精虎猛的,嗯,这钱真是辛苦钱。 她认真吃瓜,不曾想有人已经因她听墙角的孟浪行径咬牙切齿了。 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的白衣男人:放肆……当真放肆,没见过如此……出格的女子!面皮子如此厚,偷听那样的事情,她都不会羞怯吗? 那些个劳什子男人,能有他好看? 男人原还颇有耐心看她跟只瓜田里的猹似的,越看越不能忍。 “好听吗?” 连望舒竖着耳朵,半个身子趴在墙上,打地洞似的找瓜,“还行吧,不够劲爆。” “嘘~ 小声点,等下跟你分享。” 嗯?这人声音怎的些许熟悉啊! 心下奇怪,连望舒忙回身去看,“怎么又是你?” 原来是上次耽误她正事儿的男人。 现在又来耽误她找乐子消遣。 长得帅也架不住烦人! 连望舒不禁吐槽,这人在风月楼,不抱妹子耍,搁这瞎晃悠啥呢? 忍着奇怪,她蹙眉仰头细瞧男人,入眼便是男人英俊的面庞上挂着的玩世不恭的笑,深邃的眼眸里同样满是笑意地凝视她,却不见轻浮, 身形高大,肩宽腰窄,脚步稳健,一身的正派,不像是纵情风月场所之人。 可她在楼里都撞着他两次了。 但话说回来,人不可貌相嘛,或许人家有这个小爱好也说不准。 连望舒先是猜想他是富家子弟,可瞧着此人周身的贵气,又不似钱财能堆砌得出来的。 嗯,确认过眼神,此人不是她开罪得起的。 于是,她明智的选择从心。 早知先前便对他客气点了。 话说,现在客气,应该来得及......吧? 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先将他敷衍了再说,免得将人得罪了没个好果子吃。 连望舒努力回想秦妈妈拉客时的话术,装得低眉顺眼,小意温情, “公子是没找到合心的姑娘吗?不若由我暂代秦妈妈的工作,为您拉个皮条…… 哦不,是为您寻摸个可心的吧。” 男人心头一噎,继而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肆意张狂极了,“莫以为爷没瞧见你方才嫌弃的神情,无须如此装模作样。” 连望舒白他一眼,笑毛啊笑。 笑得她一秒都装不下去了。 对他温柔,还嫌她装模作样? 她算是瞧出来了,这人脑子不好使,外加抖M属性。 呵,既然他都看出来了,她也摊牌不装了,转身就走。 男人真没见过放肆至此的女子,正觉鲜活有趣,又被她刚刚那娇俏眉眼勾得不行,哪儿舍得放她离开。 连望舒:无语了,老娘那是白眼,白眼,谢谢! 男人身形太过高大,站在连望舒身前,能将她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 而他身上的威压,让她警惕的汗毛都起来了,“你想干什么?” 说完想起有些变态就爱看人吓得花容失色的样子,于是叉腰凶巴巴的,“我,我可是卖身不卖……额,不卖身也不卖艺的。” 她做出恶狠狠的神情,一旦他有不轨行径,她好照他脖子上来一口。 哼哼,她这泼妇样儿,不信能有男人瞎眼看上,毕竟男人不都喜欢温柔知趣儿的女子,不是嘛。 男人莫名觉得脖子疼,见眼前小猫儿炸了毛,虽觉得格外有趣,却也不愿真吓着她。 故而后措一步,声线平稳而满含笑意:“不是说要给爷介绍个可心的吗?介绍吧。” 说着一块金元宝扔连望舒怀里。 唔,虽然砸的她胸疼,但她不介意多挨几下。 连望舒抱着金元宝双眼发光,金元宝啊金元宝,这以后都是她跑路的资本呢, 顿时顾不得警惕,葛朗台附身道:“事先声明,这块金子是我的中介费,等下包姑娘的费用另给啊。” 男人难得笑得腹痛,忍不住敲了下眼前小贪财鬼的头,“行了,爷是那小气人?” 是是是,有钱的是大爷,连望舒拿了钱,很有职业道德的给了微笑服务,“哎呦瞧着公子就不是那样的人,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爷姓衣,单字寻。”衣寻。 连望舒对着金元宝眉开眼笑,老鸨附身似的,“好的金公子,老奴这就为您叫姑娘们出来。” 衣寻:??? “姑娘们,出来了,款儿哥在此。” 连望舒已经喊着跑出了两米开外。 男人再度笑得胸腔震颤,未曾察觉自己的眼神有多宠溺。 他:没想到有人竟能爱财爱的如此理直气壮、不加掩饰,非但不让人反感,倒是着实有趣的紧。 第5章 把他给忘到后脑勺去了! 连望舒刚开始还介绍的兴致勃勃,后面已经身心俱疲地趴在了桌上。 她早该想到,这个钱它不好拿。 呜呜呜,甲方爸爸付款有多爽快,那七七八八的奇葩要求就得有多多啊。 瞧这一批又一批的姑娘们,清纯的,他嫌人家不够妩媚,妩媚的,他又嫌人家不够清纯,柔情的,他嫌人家无趣,有趣的,他又嫌人家不柔情...... 啊~ 害得她马上将整个风月楼里的姑娘得罪光了。 连望舒欲哭无泪,“额,金公子啊,要不咱们就此打住吧,你的金元宝,它大概是与我有缘无份。” 衣寻薄唇微启,义正辞严:“不可,爷给出去的钱,从无收回的道理。” 而后笑得意味深长地吐出两个字,“继续。” 连望舒牙根不由得发痒,恨不能来个林黛玉倒把垂杨柳,把桌子拔起来,盖他头上! 别以为她不敢...... 她就是从心而已。 连望舒服了这老六,“求你了,别玩了哥。” 明知他有意戏弄自己,她选择没骨气地滑跪,再弄下去,她非得被这些姑娘们的激光眼射死不可。 “金元宝还你。”连望舒忍痛割爱,将还没捂热的金元宝推了回去。 亮晶晶的眼睛里写满了心疼,如同割了她的心头肉。 哼,小气的男人,不就是被她呲儿了两句,外加挨了她一两个白眼嘛,竟然这么整她。 呜,如果上天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一定狗腿子似的捧着他。 啊啊啊,她的金元宝啊~ 连望舒为自己的金元宝哀悼,听着男人大笑,越发生无可恋的将头埋在桌子上。 突然,“咚咚”几声,好似重物接连落在桌子上。 连望舒嗖的起身,哇~ 整整五块金元宝。 她眼睛骤然亮的晃人心神,衣寻不由得跟着欢喜:“爷今日出门就带了这么些金元宝,都拿去,没得让爷平白担了个小气的名头。” 连望舒耗子进了米缸似的,忙不迭圈住金元宝,眼睛笑成了月牙。 她心里高兴了,小嘴也跟着抹了蜜,“谁小气啊,金公子如此大方之人,谁敢说您小气,老奴第一个不同意。” 衣寻对她变脸的功夫瞠目结舌,刚刚还你啊你的,拿了钱就是您了。 跟10086有得一拼。 正欲啐她小财迷,就见她拿了两锭子金元宝分给了那些个姑娘们。 于是,衣寻便欲问她怎的又大方了,却又见她将剩下三块揣自己怀里,而后,还不放心地拍了拍。 衣寻:......她是怎么能做到又贪财又大方的? 连望舒乐得浓密的睫毛直呼扇,扭头对上衣寻欲言又止的眼神,立即警惕起来。 咋的,想反悔啊?那可不行! 此刻,她承认她慌了。 “金公子,您稍等会儿啊,老奴内急,稍后便来。” 她得回房藏好这些金元宝。 衣寻:...... 捂着额头气笑了。 让他那些幕僚看看,任谁相信,有人竟能让他一天内有如此多的情绪变化。 别说一天,就这一个多时辰,他便体会了发怒、大笑、不舍、无奈、好奇...... 偏他乐在其中。 衣寻勾起唇角想道,爱财而不贪财的小姑娘愈发吸引人。 忽地,门框边探出一颗圆滚滚的脑袋,是去而复返的连望舒。 “金公子,下次除了金元宝,还能赏点银子不?不挑,碎银子也行。金元宝太大,不好分。” 衣寻一听低笑出声,气的。 她是不挑!因为她全都要。 蹬鼻子上脸被她玩得是明明白白。 衣寻本不欲搭理她,可一对上她水润润祈求的眼神,便不禁想予以她想要的一切。 给! 不就是些银子嘛!他又不是给不起! “拿去。”钱袋子直接甩到了连望舒怀里。 见她忙不迭看钱袋子里的银子,偷腥猫儿似的,可爱极了。 “出息,为了这点银子,至于?” 衣寻典型的口嫌体正直,分明很喜爱,却偏要表现得嫌弃,只脸上的宠溺难以掩饰。 饱汉不知饿汉饥,连望舒权当没听见,揣着钱袋子跑了,搭都没搭理他。 衣寻又绷不住了,再度气笑。 连望舒可不管他是气笑还是气哭,反正他都知道她什么德性了。 现在谁都不能耽误她藏自己的逃跑经费。 撬开墙角的砖之前,连望舒特意留下了一锭金元宝,用于收买碌儿,心想,没准能为她以后跑路留一个机会呢。 虽说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但人心该收买就得收买,该大方也得大方,瞧瞧大如混那老惨就知道了。 看到这里,是不是有人要问,为什么不收买那个打手? 因为秦妈妈把他给撤走了,她就是想收买都找不着人。 碌儿捧着手里沉甸甸的金黄之物,受宠若惊到恐惧,吓得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姑……姑娘……”话都说不好了,“这如何使得,奴婢……” “哎呀,给你你就拿着,你跟着我,多的不敢说,有我一口肉吃就有你一口汤喝。”连望舒这话说的不忽悠人,但前提是碌儿对她忠心。 “姑娘,碌儿,您是第二个对碌儿好的……”碌儿感动的稀里哗啦。 她自小被爹娘打骂不停,那时,她的愿望也不过是不被爹娘丢掉或卖掉,饱饭她从不敢奢求。 她每天吃着最少的饭,干最多的活,尽心照顾弟弟们,努力表现得有价值,可她还是被爹娘卖掉了。 还是卖进了风月楼,因为卖到这里,价格比别处高一两银子。 她爹娘原想多要二两,但秦妈妈说只想把她买回去做个烧火丫头,再加二两银子她就不买了。 哈哈,吓得她爹娘立即签了卖身契,唯恐慢一点,秦妈妈就不买她了。 到了风月楼,她被派去照顾楼里的芳姑娘,芳姑娘对她好。 后来她慢慢长开,虽只算清丽,也足够让芳姑娘担心她会被秦妈妈逼着接客。 于是芳姑娘便让她扮丑,再后来找了个借口把她轰去了后厨,她说那里虽辛苦却安全。 芳姑娘是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可是她却死了,被客人打死了…… 她想帮芳姑娘申冤,可恨她出不去这风月楼。 而这风月楼又只讲钱,就像秦妈妈说的那样,金钱面前,姑娘们的命又算得了什么,所以芳姑娘死了也便死了。 之后碌儿便一直待在后厨烧火,直到秦妈妈着急给连望舒找个服侍丫头,她才得以来服侍连望舒。 连望舒是唯二对她好的人,她和芳姑娘一样,不会打她骂她,有好东西总会想到她。 碌儿默默下定决心,这次她一定会拼命保护好这唯二对她好的人。 连望舒听得也是心里酸酸的,又气愤, 可别让她得势,不然她一定干翻这喝人血的风月楼。 “别哭了碌儿,善恶到头终有报,终会有一天……” “哎呦姑奶奶,客人你不管,在这哄个小丫头作甚?”秦妈妈气哄哄进来,打断了连望舒的话。 连望舒:把金公子给忘到后脑勺去了! 拿了人老些钱呢,多少还是要有些职业道德的,她眼神示意碌儿收拾收拾哭花的脸,自己继续糊弄金公子去了,走前不忘拉着秦妈妈一起去。 然而,秦妈妈个老奸巨猾的,不知何时又溜了回去。 “吆,碌儿,没想到你还是个清丽佳人呢!藏的可够深的。”话说得阴阳怪气。 碌儿刚洗干净脸,正要重新化,却被秦妈妈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白了脸。 她忙埋头跪下,“秦妈妈,奴婢……” 秦妈妈嗤笑,皮笑肉不笑地斜着眼看她, “不必担心,你如今搭上了望舒的大船,已今时不同往日了,妈妈我呢,呵呵,自是不会冒着得罪她的风险,逼你接客的。” “更何况,你这相貌也不值得我冒这个险。” 秦妈妈手中扇子有一下没一下扇着,斜眼瞧碌儿,露出不屑,不经事的丫头,懒得再跟她多费口舌。 不在意碌儿的反应,留下句“以后不必扮丑了”,便离开了,如今将贵人哄好于她才是头等大事。 她得过去盯一盯,万不能让连望舒将人得罪了。 第6章 她是肉包子,用她砸狗 秦妈妈满心欢喜见到贵人被服侍的心下熨帖,然而,连望舒对待衣寻的态度,却看得秦妈妈心惊肉跳,唯恐一个不好开罪了贵人。 她有意说一说连望舒,但贵人一个眼神让她更加心惊肉跳,别说话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得,是她秦妈妈不懂事了,两人周瑜打黄盖罢了。而贵人害怕吓着连望舒,竟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还未曾透露,也不许她透露。 秦妈妈好感动:他好贴心,她哭死。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看多了连望舒对贵人那般放肆,贵人反过来还要哄着她的画面,秦妈妈竟也看得习惯了。 唔,再见连望舒噎得衣寻干瞪眼,秦妈妈反倒沾沾自喜上了, 还是她慧眼识珠,连望舒这丫头是个有手段的,竟哄得贵人前一刻发怒,下一刻便喜笑颜开。 照此情况,拿下贵人不在话下,到时周大人对她一定是重赏。 想到此处,秦妈妈越发美滋滋的,对衣寻的态度也越发殷勤。 她殷勤的过头,令连望舒起疑,整个临泽,除了上次刺史周大人过来,连望舒还未曾见她对何人这般殷勤。 且,衣寻也住在四楼,秦妈妈有次无意间透露,四楼只用来招待贵客中的贵客。 连望舒心底隐隐有点不好的预感。 衣寻不会就是肃王吧? 只是念头一出,便被她否决了,不不不,肯定不会,书中的肃王冷酷无情得像个机器,而衣寻喜怒嗔痴应有尽有,如此极端的两个人,实在让人难以联系到一起去。 连望舒安抚下狂跳的心,冷静细想小说中肃王出现在临泽的原由,企图能对他到来的时间理出一点头绪。 书中所写,临泽大半地区遭遇水灾,朝廷拨下赈灾粮,临泽刺史周承却胆大包天的贪墨了这批赈灾粮。 肃王前来临泽,便是奉了皇上旨意,一来赈灾,二来查清朝廷赈灾粮被贪墨之事,而他用的是大理寺少卿周秉之的身份。 明面上,大理寺少卿低于刺史,但架不住人家是皇上委派来的,故而身为临泽刺史的周承也须得小心捧着。 不过,捧着是真,拉拢也是真。 为何说拉拢呢? 周刺史与周少卿实则是沾了亲带了故的,只是隔了太多房,未曾有过联络,旁人并不知晓,这便让周承对于拉拢周秉之颇有些信心,怎么说也是本家不是嘛。 这也是肃王用周秉之身份的原因。 对了,书中整个风月楼为了迎接“周少卿”的到来,可谓是大动干戈,里里外外重新装点了一番。 而原主也被仔仔细细刷洗了一遍,又被好一通软硬兼施之后,方才被送了过去。 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肃王大抵还没来。 倘若能出这风月楼,再不济,能打听打听外面的情况,她也能对肃王到来的时间有个猜测,也好有所应对啊。 再再再不济,知晓肃王名字也行啊,可恨直到VIP章节,肃王的名字一次都没出现,就问谁家男主混这么惨? 连望舒一阵萎靡,前有秦妈妈等着将她当礼物送出去,后有毒酒一杯等着她,而她此时头绪都没有一根,真抓马! 她这副萎靡不振的模样,令前来寻她的衣寻费解. 她平日可都是兴冲冲的,怼他可有劲儿了,如今这是怎的了。 “这是怎的了?身子可是不适?” 连望舒:“没事。”说着没事,都有气无力的了。 衣寻顿时坐不住了,扬声让贴身侍卫长青去寻大夫。 连望舒忙制止他,“别去,我真没事。” “既身子无碍,那是被人欺负了?”想到这个可能性,衣寻险些暴起,谁人如此大胆,竟敢欺负他的人? 连望舒幽幽甩给他一个白眼,他也不看看,这风月楼里谁战斗力比她强,欺负得了她? 衣寻心里觉得她小表情灵动,面上又觉有碍自己威严,便黑了脸,假意斥责:“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给爷白眼看?” 然而,人家不鸟他,继续颓废。 衣寻脑门上青筋都起来了。 连望舒哪儿有心思哄他,问了个与方才话题完全不搭边的问题,“金公子,你当真是京城人士?父亲朝中为官?” 哎不是,他都生气了,不哄也就罢了,东拉西扯这些无关紧要的作甚? 衣寻立时一口气憋在心口,不上不下憋得难受,却也老实回答:“确是。” “你来这里也真是因为不学无术,被父亲发配来的?” 衣寻约摸听出她想打听什么,直言道:“舒儿想问什么,不妨直说。” 罢了,他也不是很生气,便不跟她一般见识。 连望舒想了想如何委婉,没想出来,直接问了:“你可曾听说,最近临泽来了位贵人、大人物什么的。” 衣寻顿时眼神一暗,一瞬过后,笑问道:“听过,朝廷说是派了位少卿大人前来赈灾并查赈灾粮被贪墨一案,只少卿大人许是还在赈灾,舒儿又是从何得知他的?” 连望舒没回答,而是急急反问:“你可知那位少卿大人什么时候来?” “不知。”衣寻边说边观察她的神情,“不过约摸也快了。” 连望舒没来得及高兴,心又沉到了谷底,看来马上就是走剧情的时候了。 她接下来的任务很明确——避开肃王。 衣寻瞧她神色严肃,漫不经意的又问了一遍,“舒儿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有了肃王的消息,不至于那么茫然被动,连望舒沉着了下来。 她看傻子似的看衣寻:“你用脚丫子想我一困在这里的女子,能从哪儿知道啊。” 衣寻被怼后,浑身竟然有种说不出的畅快,这才是她嘛! 连望舒没好气地说:“我虽不知道朝廷派人前来赈灾、查案,但我知道秦妈妈买我,又这么好吃好喝伺候着,必有企图。天下又没有免费的午餐,天上也不会掉馅饼。” 衣寻眉头一扬,未料到她一足不出户的女子,竟挺有见解。 “我也知自己只不过是她养的一只肉包子,只等用我砸狗,讨要好处呢。” 衣*狗本狗*寻额头青筋又起来了,偏他还没理由发作。 第7章 都是他惯的!这次爷非得好好治治她 连望舒没察觉衣寻的一脸菜色, “临泽最大的官便是周刺史,秦妈妈都没说将我献给他,其他小官更不值得。 如此便只能是送给外来的贵人或者大人物,故而我才问你临泽是不是来了什么贵人或者大人物啊。” 衣寻面上平静如水,让人瞧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 连望舒小心翼翼观察他,有那么一两秒钟,小小紧张了一下,便又躺平摆烂。 理由就是这么个理由,爱信不信,反正他怀疑也找不出证据。 想开后,她自顾自剥起桌上的荔枝吃。 这荔枝是衣寻送来的,想必他父亲官职一定不小,不然不能让秦妈妈捧着,更弄不来这稀罕人的荔枝。 衣寻见她恢复了往日的活泼,不由自主凝视她面纱下娇艳欲滴的水润小嘴,皱着眉头问:“吃东西戴着这东西不难受吗?不若摘下面纱。” “我不。”连望舒又掐开颗荔枝含进嘴里,一口拒绝。 “为何?” 她娇俏地横了他一眼,撩开面纱一角,吐出荔枝核,“我怕摘下面纱你会不受控制地爱上我。你不懂,被男人爱,也是一件令人很苦恼的事情。” 衣寻先是愣住,而后不可遏制的哈哈大笑,“你这小无赖,脸皮当真厚。” 连望舒没理他,让他笑个够,“呐,帮我剥荔枝。” “自己剥。” 连望舒使唤人时,那腰弯得超级快,“哎呀,金公子最好了,人家手疼,帮人家剥嘛~” 这等进贡的东西,她倒好似司空见惯了一般,皮都懒得剥,也是奇怪。 “懒得你!”衣寻嘴上斥责,伸手拿起荔枝剥了起来。 “你如此颓废便是担心被送给周少卿?不若,我将你赎了可好?” 连望舒犹豫,觉得他好像也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衣寻若是知道她的所思所想,恐怕要被气得吐血不止,他的好东西眼见都送她这儿了,就落了个不靠谱的头衔? 连望舒犹豫片刻后,灵光乍现,“我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衣寻看着她挑眉,愿闻其详。 “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我把我的钱都给你,你拿着这些钱,把我赎了。” 秦妈妈不会让姑娘们自赎,一旦你拿出足够的钱自赎,被她看出身上的价值,便会被她捏住,直至吸干最后一滴血。 哪怕给再多的钱都挣脱不得她这泥潭,除非借助贵人之手。 而当前,衣寻是最佳人选。 连望舒笑得跟甜果儿似的,讨好地倒了杯茶水双手奉过去,开始忽悠:“我拿回身契,重获自由,而您做了一件极有功德的事儿,怎么样,是不是一个好办法?” 衣寻瞪她眼,端过茶水嗤笑一声:“你倒是聪明。” 连望舒挠挠头,呵呵笑:“不必夸奖,其实也就一般聪明。” “爷那是夸你嘛?”衣寻太阳穴已经在欢快跳跃了,“你那些钱本就是爷给的,拿着爷的钱赎自己,最后爷落得个人财两空是吧?” 连望舒听他这话不乐意了,“给我的钱就是我的了,我拿自己的钱赎自己有问题吗?” 衣寻:问题大了。 连望舒拖着凳子,蹭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衣袖撒娇:“金公子~ 其实我早就知晓您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好人儿,您就当日行一善,救救人家嘛,人家以后会记得您的好的~” 衣寻倍感受用,顺势将撒娇小猫儿拉入怀中,“我可不是好人,也不讲究日行一善,更不用你记着我的好。” 他声音温柔,之前的温文风度一敛而尽,此时整个人只剩下了危险气息,眼神也尽是势在必得,“我只要你。” 这是谈崩了? 那她还敷衍个毛啊? 连望舒顿时甩开手里的衣袖,挣开他的怀抱,重重哼了一声,气冲冲走了。 爹的,白被占便宜了! 望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再看门口正憋笑的长青,衣寻跳脚大怒:“回来!连望舒,你给我回来!!!” “爷说让你回来,听见没有?” 他气个半死,人家不鸟他。 这下更气了! 瞧瞧,瞧瞧,都是他惯的! 这次他非得好好治治她不可,说什么也不哄着了。 衣寻心里属实是这么想的,脚却已经迈了出去,手里还端着方才剥好的荔枝。 他可不是去哄她,就是她这么气呼呼跑出去容易出事,他怕她出事而已,绝不是想哄她。 ...... “砰!!!”随着桌子轰然倒塌,长青瑟缩脖子,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但还是被主子Q了。 “长青你瞧瞧,瞧瞧,从未有女子敢在爷面前如此放肆,真真可恨……” 他就不该跑去哄,将自己气个半死,真是自讨苦吃。 衣寻火上心头,天灵盖一突一突地跳,“她可真敢想,用爷的钱赎自己,扭头便想将爷甩了,她当爷是什么?绿毛王八?” 她哄他的钱财,他纵着,尽数圈去也未尝不可,但她妄图离开,他绝不能忍! 他不答应,她还敢跟他甩脸子,当真放肆! 衣寻气急,势必掰正她一身的反骨,可一瞧她气呼呼的一团,不禁心道:自己个心胸宽阔的男人,跟她个小女人计较个什么,便先弯下腰来哄着了。 她竟还不理他! 惯会蹬鼻子上脸! 他这气的不行,长情憋着偷笑,然后还被他瞧见了,“很好笑?” 威胁的眼神让长青立即用咳嗽掩饰笑意,严肃摇头,“不,不好笑,属下没笑。” 衣寻见他识时务,便继续怒斥道:“爷这次定要收拾服了她。” 长青又忍不住想笑了,不是他瞧不起主子,实在是主子这话,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最后到底都是谁收拾了谁? 衣寻给了长青一个警告的眼神,便一心扑在如何收拾那恼人小女人上。 坐在黄花梨交椅之上的男人,胳膊搭着扶手,眉头紧锁,大拇指按着太阳穴缓解闷疼,脑子则在转动着琢磨法子。 这小女人竟妄图逃脱他?痴人说梦! 她真以为自己奈何不得她? 呵,笑话! 她不是怕“周少卿”吗,那他便让“周少卿”猝不及防的出现,好好吓一吓她。 依着她的性子,到时定然扑过来对他好一番撒娇、想方设法哄着自己帮她。 届时他才好......抱得美人归。 是不是以为他要报复连望舒? 不,他怎会是如此小气之人。 他顶多趁人之危罢了,毕竟他对她势在必得,使些手段也未尝不可。 衣寻想想便不禁身心愉悦。 长青:清风你快来,主子他越来越幼稚了!不过,还没见过谁能将主子气得头疼呢,连姑娘真是个妙人儿。 第8章 第一次见自己上赶着给自己戴绿帽子的 连望舒一夜睡得没个消停,一会儿噩梦,一会儿美梦,一会儿梦见自己被毒死,吓得一身冷汗,一会儿又梦见自己逃出了生天...... 她被乱七八糟的梦境折磨醒,辗转反侧再难入眠。 苍天啊,难道她注定逃不过狗血作者的狗血剧情? 无力吐槽,风月楼个风月场所,有必要把守的这么密不透风吗? 秦妈妈也是,面上信任她,实则对她严防死守,她上次就提了句想出去转转,谁想竟打草惊蛇了,令她看犯人似的盯着她。 还好她没提身契。 哇啊啊啊~若是有人代替她便好了。 可是她又不忍心为了自己的小命,去伤害她人性命。 连望舒丧气地拉过被子盖到头上,想了一夜,也没能想出个自救的法子。 一早,脑子混沌的她被碌儿唤醒用朝食。 然而,眼前的场景打散了连望舒本就所剩无几的食欲。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谁能告诉她,风月楼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 这楼里什么时候换的装修风格? 她怎么就没听到施工队施工的动静啊? 秦妈妈扭着水桶妖,笑呵呵过来,勾了下连望舒下巴,帮她帮把惊的张开的小嘴合上, “你当然是连望舒,是我风月楼的宝贝疙瘩。 这里自然是风月楼啦。 至于你在干什么~你无需干什么,好日子自己便找上门来了。” 连望舒目光呆滞地瞧着楼里穿梭着的人,脑子里像炮仗炸开了。 什么意思,肃王要来了?! 虽然知道早晚有这一天,但它来的这么猝不及防,连望舒心里哭唧唧,忍不住要为自己高歌一曲—— 爱就像你爹打你,你娘骂你,从不讲道理~ 虽然事实摆在面前,但她还是不死心的装傻问:“秦妈妈这话......是何意思?” 秦妈妈抛了个媚眼,摇着头,眼里满是孺子不可教也,“傻丫头,还能是何意思?就是你时来运转,抱上贵人金大腿的意思呗!” 贵人对这丫头也真是够重视,昨儿就通知她做准备,千叮咛万嘱咐,务必要显示出他的重视,万不能让楼里人轻视了连望舒。 如此英俊多金,又体贴入微的贵人,倘她秦妈妈年轻个二十岁,便奋不顾身扑倒了,还有她连望舒个什么事。 连望舒:求扑到~ 衣寻:不怕飞起来,便扑。 连望舒最后一点希望幻灭,双手无力下垂,颓废写到脸上,难道她真逃不掉被毒死的命运? 这下不说楼里其他姑娘了,就是秦妈妈都嫉妒,“你这丫头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侍候好贵人,比你在风月楼过得舒心。” 连望舒太讨厌这句话了,虽然这里的世道对女子格外苛刻,但她不信自己不依靠所谓的贵人,出去了过活不了。 要知道,她闲来无事写的话本子可是畅销得很,只靠这个,过活就不成问题。 连望舒想形容一下自己的感觉,就是那种——明明可以自己当老板,偏偏逃不了被送去给人打工的命运,很憋屈。 别人家穿越,不是公主,就是大女主,怎么她就开局青楼呢?还时刻被准备着送人。 连望舒此时活像个愤青,落在牡丹眼里就是活脱脱的显摆,酸得她直呲牙咧嘴,“装模作样。” 她上赶着找骂,连望舒呢,又正愁火气没处出,没道理不让她如愿, “我哪哪都行,就装模作样的功夫还缺点火候,比不得你,水壶都没你能装。” 牡丹冷笑:“还说不是装。亦或是,这样的贵人你都不放进眼里?” 连望舒忍不住高看起牡丹,哟,这是去哪进修了,挨了她的怼,没气得跳脚不说,还能条理清楚地给她挖陷阱。 怎的,想让贵人听见她不将他放进眼里? 连望舒:“你还真说对了。” 她不光不放眼里,她恨不得把他坐屁股底下。 最好得罪了他,让他厌烦,别把她带回肃王府,省的她落得被毒死的下场。 是不是有抠字眼的宝儿要问,不怕被杀吗? 嗨,那本狗血小说里,清清楚楚写着肃王虽心狠手辣冷酷无情,心胸不得不让人夸上一句宽阔,不至于为着她一句话就杀人。 牡丹果然露出了得逞的笑,意味深长看眼连望舒身后,仿佛对什么胜券在握了一样,志得意满地抛着媚眼,扭着腰走开了。 连望舒盯着她上身跟下身恨不得扭分家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个牡丹似乎要搞事情啊! 嗯?她不会是惦记上了肃王吧? 那可……真是太~好~了~! 连望舒不是圣母,她可不会闲得蛋疼,跑去跟牡丹说:你别惦记那什么贵人了,会死的。 没准她这么说完,人家还以为她别有居心,见不得她过好日子。 况且也不是她把牡丹推出去的,是牡丹自己上赶着的。 连望舒表示: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死道友,还是死贫道,傻子都分得清。 * 如同小说中描写的那样,风月楼里里外外重新装点,拾掇的焕然一新。 东西拾掇好,就轮到连望舒被拾掇了。 她被洗了整整一个时辰的澡,无语,给猪脱毛都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池子里蒸汽上腾,越泡,连望舒越渴。 碌儿瞧了出来,连忙倒了杯水递过去。 连望舒接过水,边喝边着急牡丹怎的还不行动。 一杯水下肚,正要再来一杯,不经意间瞧见,一个小丫头将碌儿给她倒水的壶换了。 瞧那小丫头心虚的样儿,下药了? 连望舒来了精神,哦吼,牡丹终于行动了吗? 可是这里如此多的人,一旦药效发作,将会第一时间被人发现, 这也就意味着,药效一定不会发作那么快,多半是她被送回房后才会发作。 连望舒假装喝下下了药的水,换水壶的小丫头明显松了口气。 于是,连望舒被送回房后,立即溜出去,四楼无人,正好方便了她躲进隔壁房内暗中观察。 这间房是衣寻在住,秦妈妈等人不敢进入,衣寻人也不知去了哪,随从也不见了,刚好让她藏身。 半盏茶功夫,牡丹不知用了何种手段,混上了四楼,蹑手蹑脚地进入连望舒房里企图桃李代僵。 连望舒透过门上被扒开的白纸,津津有味看着,就等“周少卿”出场。 又一会儿功夫,衣寻进去了。 连望舒:???怎么是他? 半天反应过来:这老六还真是肃王啊! 爹在朝中为官?好家伙,人家是皇帝! 不学无术被发配到临泽?好家伙,那是查案! 她正要兴师问罪,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她冷不防险些摔倒,没等反应过来,人就落入了坚硬的胸膛...... 再说衣寻—— 他本是抱着吓一吓连望舒的心思,谁知这小女人倒硬气,一天了都未来跟他服软。 她这是愿意委身“周少卿”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衣寻不由心沉入谷底,若如此,那他又算什么? 他哼笑,眼里全无笑意。 底下人因着他周身的山雨欲来风,而噤若寒蝉。 长青不敢说话,无声哀求:主子,您难道忘了吗?您现在的身份便是“周少卿”。 清风面无表情,心理活跃:第一次见自己上赶着给自己戴绿帽子的。 衣寻如同笼中狂狮,焦灼地踱步,须臾,撩开袍子在榻上落座。 既然连望舒不肯服软,那他索性将一切挑开。 不知到时连望舒见到“周少卿”是他,会不会吓得小细腿乱颤,拉着他小意讨好? 衣寻骤然间愉悦起来。 长青与清风对视一眼:主子他气疯了? 嗨,比之第一次见主子展露冷漠以外的情绪,如今这些都是小场面。 两人表示,作为主子贴身侍从的他们,接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第9章 这章 标题属实不知道怎么取。幼稚园公交车? 衣寻幻想连望舒与自己撒娇讨好,高兴劲儿过去,冷静下来后,心里却清楚, 她那狗脾气,若发现自己骗了她,非踩他头上作威作福不可。 人小小一个,狗脾气可不小! 他着实好奇何种人家养得出她这般姑娘,时而古灵精怪、时而清纯可爱、时而妩媚惑人、时而淘气气人...... 于是,他让人查了连望舒的家世背景。 探子很快来报—— 连望舒两岁时被连铁牛买回去的,除了记得自己叫望舒,其余全然忘了。 连铁牛夫妇因久久没孩子,便将她买了回去,却于一年后生下了儿子。 自此连望舒的日子便格外不好过,之后她越长大越漂亮,养家不学无术的弟弟便打上了她的主意。 “咔~”衣寻手中名贵的紫砂茶盏碎了。 起初他只让人粗略调查,确认她背后之人便罢了,未曾想,竟还有这样的事。 衣寻脸色阴沉的有多难看,连他自己都未曾发现,他眼神锐利中有所盘算,“继续。” 凌厉的两个字,让探子不禁吞了吞口水,才敢继续说下去。 连铁牛夫妇觉得连望舒那祸水长相,定然不安于室,故而并不想让儿子娶她,便琢磨不如将她卖掉,既要回了养育之恩,又能给儿子留下老婆本。 风月楼出价最高,便卖给了风月楼。 “连姑娘初入风月楼时,寻过短见,被救回来后便性情大变,据老鸨秦妈妈所说,应当是死过一回想开了。” 衣寻听探子说完,心疼并着怒火令他心脏发紧,他娇惯着的小姑娘竟曾被人如此对待!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挑明自己的身份,他要给她做靠山,再不让人欺负了她去。 想到马上便要委身“周少卿”的连望舒,衣寻怀揣着忐忑的...... 忐忑?不不,他怎么可能会忐忑? 他分明是高高在上地踏入连望舒房内! 只一进屋内,便察觉不对,堪堪躲开朝他扑来的女子,便觉中了迷情香。 药效太过猛烈,丝毫不给他反应时间,以至于他踹飞那女子,便只能匆匆往自己房间去。 水......他需要冷水...... 中了药的衣寻,极力稳住呼吸,推开自己的房门,却见又是一女子,顿时大怒,正欲呵斥,便瞧清是连望舒。 连望舒被门外的人推得险些脸着地,幸亏被及时握住了腰。 她有些后怕地拍拍胸口,正要起身,便被人一个使劲力拉进怀中。 “唔~”撞得她鼻子疼,眼泪跟着滚了下来,刚要怼人,抬眼见是衣寻。 衣寻整个人透露着不对劲,他虽眼神清明,棱角分明的脸庞却异常绯红,额头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滑,滑到喉结,没入衣裳,汗津津的喉结滑动着...... 连望舒手撑在他胸膛,掌心透过衣物便觉咯手与灼热。 她下意识伸手往他额头探去,原本的兴师问罪变成了关切,“你怎......” 然而,她后面的话被瞬间吞没,紧接着,耳边便是衣寻粗重的呼吸声。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间,引得她不受控制的颤栗。 连望舒使出吃奶的劲儿推了推,两人之间依旧严丝合缝。 他身上沾染了极好闻的香味,使得她闻着闻着,竟也不自觉浑身发热…… 嘴巴好疼,腰被掐的也好疼,呼吸困难,她好热、好晕。 连望舒被动接受索吻,大脑越来越混混沌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男色当前,卿当如何应对? 不下手吧,这都送嘴边的肉了。 下手吧,奈何她虽见识广博,却实战经验全无。 跟“空有雄心壮志,却无作案工具”一样憋屈。 不过,眼下形势也不是她掌控得了的。 她只能机械地回应起他密集的亲吻,两人唇舌你来我往,相濡以沫,一时竟分不清谁是谁的。 连望舒一阵天旋地转,头昏脑涨的被压在了床榻之上,不知是被吻的,还是被压的,她呼吸困难,却又不得不承受, “唔~好重~” 她软软说着,声音娇软中仿佛带了钩子,勾得人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 衣寻越发狂躁了几分,攻势也更加猛烈。 忽地,也不知是谁的已成布条的衣裳,被抛了个漫天,而后散落一地,再无人理会。 床榻之上,莹白与古铜交叠,一室春光…… (下车了下车了,幼稚园到了~) 第10章 唤他名讳 连望舒天微亮便被晃醒,恍然间以为自己在船上,一看挥汗如雨的男人,苍天,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迷情香的药效已散,没了药效辅助,连望舒着实难以承受。 两人本就体型相差较大,他又与饿兽无异的疯狂折腾,连望舒吓得脸色大变,紧攥着锦被不撒手。 衣寻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低沉的声音惑人心神:“宝儿,松手。” 连望舒警惕地对他严防死守,白的发光的小脸布满惊惧,“别装了,药效都过,还发什么疯?” 衣寻嗤笑,短短的话语让人心肝发颤:“药效是过了,但此刻是清晨……” 随着他话落,锦被也光荣牺牲了。 连望舒:痛并快乐着。 一个时辰后,云收雨霁。 衣寻背后又平添一层抓痕,他却浑然不在意,抱着蔫嗒嗒的连望舒就要亲。 连望舒顿时火大,抬脚踹他脸上,“禽兽色胚,饿都饿死了还亲,打啵能管饱啊?朝食都不让吃,给我饿死了,以后想亲都没得亲。” 衣寻被踹懵了,等她骂完,捏着她粉腮低沉轻笑起来,“原是我的错,饿着我宝儿了。” 扬声便让人备膳。 “朝食过后……” “色胚!”连望舒方才顺下去的头发根儿立时又立了起来,捂住他的嘴骂,真是气坏了。 疾言厉色过后,抽开柔弱无骨的小手道:“我要沐浴。” 话毕,不理会他的反应,披着他的外袍便起身,然,险些跪倒,被他眼疾手快接住。 连望舒恨恨怒视始作俑者,小脸怒不可遏,冷哼一声推开他,迈着不稳的步伐走了,布满吻痕的白皙小腿隐约可见。 衣寻喉结滚动,心头像被羽毛一下又一下拂过,不自觉笑声倾泻而出,乐不可遏。 没开荤前,他于军中常听属下一帮大老粗兴致勃勃地谈论男女之事,对此颇为嗤之以鼻,如今开了荤,他才觉其中之妙。 “不许跟过来。”连望舒绷着小脸,不放心地回头警告。 不许?尚未有人对他说不许。 偏他听她这般说,心里不住的冒甜水儿。 衣寻侧身躺着,吃饱了的大猫似的满足,黝黑锦缎般的头发随意散落在榻间,支着头看向她沐浴的方向。 饭间,连望舒自顾自地吃,哪儿管始作俑者,反倒是始作俑者要尽心尽力地伺候她,又是布菜又是端茶递水,这才得了她个好脸色,对此,萧意寻宠溺得很。 沐了浴又吃饱了饭,连望舒方恢复了心力,于是便兴师问罪,“说吧,你的真实身份。” 衣寻眉头一挑,举止自然地为她倒了盏茶,“你心中不是已然有了猜想。” 连望舒觑他,抿了口茶水,道:“猜想是猜想,我要听你亲口说。毕竟,你先是衣寻,又是周少卿,谁知以后会不会又是旁的人了?” 衣寻不禁挑眉,小女人的聪明倒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本想着自己如今顶的是周秉之的身份,为免身份暴露,不若便这么跟她说了。 然,接触到她咧着的红唇,和磨了磨的小白牙,不由得胸口连带着后背一阵发疼。 “作甚?爷身前后背,被你折腾的不成样子,还想作甚?” 闻言,连望舒骄傲地挺起饱满的胸脯,他胸前脖子后背不是咬痕就是挠痕,嗯,都是她干的。 “你,你自找的!” 她都说不要了…… 骄傲中略微心虚地抬眸,便对上衣寻蔫坏的眼神,“之前确实是爷不好,只顾自己,此刻便让爷好好服侍宝儿一番可好?保管满意。” “不好!”连望舒果断拒绝,拖着绣凳远离他。 衣寻学着她觑人,一言不合要脱衣裳,“你这样凶悍的女人,也便只有爷敢要了。” 连望舒迅速弹跳起来,木着小脸拒绝pua,“求求,可别乐意要我。” 男人,别沾! 衣寻当下黑了脸,被她小脸上的满不在乎气得牙痒痒。 怎的?不要他,她想要谁? 连望舒此刻身心俱疲,自己心情都不好,哪儿有心情哄他? 她拢了拢衣裳,重新躺回榻上,娇娇俏俏打了个哈欠,“别转移话题,快说!” 赶紧说,说完她好补觉。 “嗤!”衣寻怒极反笑,一股恨不能掐死她的冲动,心想,掐死了便不会如此气人了! 再看她水眼迷蒙,小嘴气人,唉,这般鲜活可爱的小女人,到底舍不得下手。 面前的小女人不好糊弄,脾气又颇大,衣寻撩开衣袍坐下,“你这小嘴真真气人!”说话间,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连望舒啪的拍掉捏着自己脸颊的手,没好气横了他一眼,“别顾左右而言他,磨磨唧唧,能不能像个男人!” 衣寻有所缓和的脸,顿时又是一黑。 不像个男人?谁?他? “看来你还是对爷之前的表现有所不满?不若……” 男人危险的眼神让连望舒瞬间警觉,与此同时反应迅速地,一脚抵在男人胸口。 衣寻显然料到她会这么做,握住她的脚踝往上压。 “放开~”连望舒整个人平躺着,一条腿贴床,另一条腿被高高压在头顶,不疼但丢人,她使了吃奶的劲,男人分毫未动。 “放开~”男人对她的怒视无所反应,气得她抡起爪子又想挠,不想却被他一手便扣在了头顶。 衣寻舌尖顶着右腮,唇角微勾,还能让她挠了第二次去? “嘶~”他自鸣得意着,蓦的,脖子一疼,“放肆,松口!” 连望舒头翘着,脖子发酸,呜呜喃喃道:“你先放开。” 衣寻绷着脸,眼神恨不能吃了她,不过手还是托着她的头,话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好了,爷松开。” “呼~”没了钳制,连望舒咸鱼翻身,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说呀。” 哼,她这么作,不信他不厌烦! 衣寻瞪她一眼,将她圆润小脚拉过来把玩。 连望舒抽了抽,没抽回来,暗骂他变态。 “就这么想知道爷的身份?” 连望舒快控制不住另一只蠢蠢欲动的脚了,想踹,“说不说?不说拉倒。” 衣寻彻底没脾气了,轻笑着将她抱进怀里,“说说说!你啊你。” 他点了点她小巧挺翘的鼻尖,宠溺溢于言表,“爷名唤萧意寻,至于真实身份,尚不能让你知晓。” 小说里讲过,大彧皇室姓萧。 连望舒肩头一松,他还真是肃王! “哦,萧意寻。” 萧意寻笑得邪肆,“你倒是大胆,敢直呼爷的名讳。” 连望舒终于逮到机会,踹了他一脚之后,迅速把自己的小脚脚收了回来,“名字不就是给人叫的。” 他不言明身份,她正好逮着机会好好以下犯上一下。 嘿嘿,毕竟原主能被带回王府又得肃王明面上宠爱,除开作为活靶子,多数凭的就是温柔解语花属性。 而作为对照组的她,这么不温柔,脾气又差,还没大没小的,哪怕只做个活靶子,他估摸都难以忍受,也许用不了几天就会拿银子给她打发了。 原书中他就没少打发自己后院的女人,出手还都挺阔绰。 嘻嘻,那时,她连望舒也是富婆一枚啦,而且,被肃王打发出去的女人,谅旁人也没胆子欺负。 第11章 爷这是被昨儿得了的野猫儿所挠 “禀主子,赈灾粮贪墨一案,证据已基本收集妥当,只差周承亲手所写的账册,可作为直接证据……”一身黑衣的清风按例来报。 此次查案,以免打草惊蛇,萧意寻并未带幕僚前来,亲信也便只带了长青与清风。 清风报完,静立着,等待主子接下来的吩咐。 萧意寻神色淡然,神情严肃:“那便全力追查账册下落,务必尽早拿下这些尸位素餐的朝廷败类。” 眼神尽是掌控全局的上位者威严。 然,这威严却被右脸颊上的三道抓痕硬生生折去了两分。 “是!”清风与长青对视一眼,拱手领命而去。 长青立在萧意寻右侧,见木头人清风离开,撇撇嘴直摇头,主子右脸处,甚至衣领间隐约露出的伤痕,清风他对此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嘿嘿,主子这伤一定是昨儿破身之时被连姑娘挠的! 啧啧,连姑娘下手也是狠,瞧爷俊俏的脸蛋儿破相成什么样了都! 再抬眼偷瞄见主子右脸上的挠痕,长青悄悄抿嘴咬住下唇,努力忍笑,不禁联想究竟多激烈的战况啊! 若不是没胆儿,他都忍不住要打趣主子几句了。 萧意寻自然有所察觉,一瞬间的不自在过后,轻咳一声,状似浑不在意地斥责道:“瞧甚?爷这是被昨儿得了的野猫儿所挠。” “噗咳咳咳,”长青约摸没见过主子如此别扭的样子,险些笑出声。 还说连姑娘是野猫儿呢,他自己那脸倒是被人划上了三根猫胡须。 “这猫确实挺野……” 长青本欲顺着主子的话茬,谁料主子眼刀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吓得他立即转了话风,“野也……挺可爱的~如此猫儿,合该归主子。” “嗯。”萧意寻闻言满意于他的识时务。 他的女人,他如何说都使得,旁人却是说不得一句。 况且,他这伤于他不尽然是坏事。 其一,这伤以及那般激烈的情~事,于他皆是新奇刺激,甚至有些食髓知味。 其二,正好以此降低周承的防备。 待长青退下,萧意寻扭动略微刺痛的后背与脖颈,眼神霎时一暗,如同幽黑的深潭。 再说周承,这些时日莫名的左眼皮跳个不停,他在临泽经营多年,亏心事做的更是不少,却未曾像现在这般坐立难安。 周秉之这几日对他的态度很是微妙,对他的邀约也是一再婉拒,且,风月楼竟连他都插不得手了。 要知那风月楼是他周承的产业,如今他竟然对自己的产业都插不上手! 种种迹象令周承不禁联想,周秉之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念头只往那儿一转,便令周承白胖脸煞白,惊出一身冷汗,不由加剧了心中的不安。 周秉之种种的不同寻常让他惶惶终日,如今他唯有寄希望于自己献与周秉之的美人能起到令他昏头的作用。 若无用处,他只得惊扰户部尚书张大人了。 这是万不得已的做法。 只因张大大有言,周秉之无甚大才,倘他连此人都应付不来,便也是无甚用处。 按捺住心头惊惧,周承便将秦妈妈传唤了过来。 秦妈妈喜不自胜,佝偻着身躯,讨好地笑,“好着呢好着呢,连望舒那小丫头是个有手段的,勾得那大人至今未得出房门,清晨又要了一次水呢。” 虽如今的局面是她愿意瞧见的,但今晨之时,却吓得她险些瘫倒在地。 早间,她原打算亲自到贵人门外服侍,却见贵人房门开着。 压着心下疑虑,进门瞧瞧怎的回事,却瞧见牡丹大喇喇躺在地上,四下并无贵人的踪影。 牡丹怎会在贵人房内?贵人又去了哪里? 秦妈妈蓦的一阵脚软。 只疑惑须臾,便了然于心。 她当真把牡丹惯坏了,这样的事她都敢肖像。 如今可怎么办? 开罪了贵人,周大人恐连她秦妈妈的皮都要一起剥了去! “牡丹醒醒,给老娘醒醒,贵人呢?贵人哪儿去了?” 秦妈妈一改往日对牡丹的温和,咬牙切齿的不住抽打她,手上的力道每下都落到了实处。 牡丹醒来一阵茫然,边躲避抽打,边哭诉,极力将自己伪装成受害者,“奴不知,奴……奴怎会在这里?妈妈,一定是有人故意害……” “少废话,老娘过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在老娘面前装,合着当我是傻子!” 秦妈妈怒目圆睁,恨不得掐死人的架势,牡丹当即泄气,哭的楚楚可怜,瑟缩着交代了:“奴真不知贵人去了哪,昨儿贵人一进屋就将奴踹晕了。” “就你也配肖想贵人,呸,等老娘空出手再来收拾你。”秦妈妈恶狠狠放完话,怒气冲冲出门,正要唤人,便听见萧意寻房内的动静。 这动静在风月楼再寻常不过,不,也不寻常,毕竟她尚未见过如此大的动静。 屋内男女之声虽因沾染了情音有所不同,但秦妈妈依旧敏锐地识出了两人。 总之,结果是好的秦妈妈便满意,其间曲折便觉得无须告知周大人了。 听完秦妈妈志得意满的讲述,周承心中的惴惴难安方才平息,继而色笑一声,这才喜上眉头。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那样的美人儿,如若不是为了讨好周秉之,他便自己享用了。 第12章 除了奴籍 知晓萧意寻的真实身份,连望舒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重新做规划。 她异常殷勤起来,对萧意寻端茶递水、捶肩捏背。 萧意寻背如芒刺,“你……” “嗯?怎的了啊?”连望舒笑颜如花,格外舔狗……额,娇媚,“爷,您看这个力道可以吗?” 他看自己好似难以消受,明明被服侍着,好似在受刑,握住她搭在自己肩上的小手,试图阻止这磨人的小东西。 连望舒推开他的大掌,“哎呀爷~您好好坐着享受,老奴今儿好好服侍您!” 萧意寻抬手扶额,这又是为哪般? 突然来这么一遭,他有些不敢享受。 但她手艺确实不错,一会儿功夫便捏的他昏昏欲睡。 “爷,您感觉怎么样?”连望舒凑在萧意寻耳边低声问 。 萧意寻神情放松,舒服地吐出口气,“很好。” 那就行!连望舒霎时露出得逞的笑,低喃着:“那您知道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吧?” 萧意寻立时清醒过来,“何意?” 连望舒坦然地说:“就是想收获得先有付出的意思啊!您看,我方才服侍您,付出了吧,您这般风光霁月的贵公子,总不会白白收获,眼睁睁昧下我个小女子的付出吧!” 她露出鄙夷的眼神,袖子遮住半张脸假装抹眼泪。 萧意寻静静看她拙劣的演技,私心偏不想按她的套路走。 但,明知她在装哭,却仍不忍心,终究没让她的话掉地上,“你这是强买强卖吧!事先怎的没告诉爷这些?” 连望舒嘿嘿笑,“不要注意这些细节嘛,您就说,享受了我的按摩服务,该不该给我回报吧?” 她眯眼盯着他,大有说不就咬人的架势。 小模样可爱到萧意寻,使得他不自觉欲给欲予,“是该给,说吧,想要什么?” 连望舒小脑袋枕在他肩窝,笑得矜持,“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我的卖身契。” 萧意寻凝视怀里的娇人儿,“呵,这若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那还有甚大得了?” “大得了的啊,自然是爷的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连望舒笑得难为情,小手顺着他胸膛一路向下滑,直至…… 萧意寻蹙眉,惊觉自己竟被调戏了。 他薄唇微抿,挑眉按住贴在自己小腹上柔若无骨的小手,“那便让爷服侍服侍宝儿,偿还了宝儿方才的辛勤付出可好?”声音尽是危险气息。 “不额……”连望舒拒绝的话仅吐出一个字,便被男人扔到了榻上…… 事毕,连望舒觉得自己出气没有进气多了都,而男人却吃饱喝足的样儿。 呜呜呜~她亏大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罢了罢了,反正他这样的美男,活儿够好,哼,她也不吃亏。 只是她想拿回身契,只得另想办法了。 连望舒侧身趴了会儿,便嫌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太沉,翻身将其推开,她好枕于其上。 安生一会儿,小手又开始不老实,捏捏男人的胸肌,又按按腹肌,抓抓挠挠的。 “爷,您前来查案就没遇到什么难题吗?” 萧意寻任她摆弄,操着情事后特有的惑人嗓音道:“你又想给爷弄幺蛾子?” “什么呀?原来我在你心里就会整幺蛾子。”为了表示自己真生气了,连望舒翻身,屁股对着他。 “嘶~”若她没趁机拔他腋毛,他当真便认为她生气了,萧意寻直抽冷气,疼得脑门突突跳。 这个小东西,报复心强的可怕! 偏就是这般鲜活真实,处处合他心意。 萧意寻侧头,撞入眼帘的是小女人光洁的后背如白玉,柳腰不盈一握,他伸手捞人,被她张牙舞爪挡开。 “呵~”被气笑了,“莫要扭了,再扭,真成毛虫了。” “行了,是爷错了,爷不该如此想你。” 连望舒惯是个顺杆爬的,“哼,人家就是想帮你排忧解难,谁知你不识好人心。” 萧意寻呵呵:“有条件的吧。”肯定句。 “嘿嘿,爷愈发聪慧了呢!”连望舒狗腿子地恭维。 萧意寻睨她,亏吃多了总会长记性。 “您的案子如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都可以挺身而出,作为交换,您只要帮我拿回身契,还我自由身便好。” 他就知道!萧意寻敲了下她莹白额头,拒绝,“爷一个男人让你个小女子以身犯险,爷的面子往哪里摆?” 连望舒揉了揉额头,大姐大似的豪迈:“奶们儿的事儿,爷们儿别掺和,再说,谁说就要以身犯险。” 萧意寻喷笑,倒想听听她的高见了,“哦?” 连望舒嗔视身侧的男人:“我可以用脑子啊!脑子!” 为了加深他的信任,她哐的一脑袋砸向萧意寻胸口。 “唔~”她可真舍得下力气,萧意寻无奈打趣,“这便是你说的用脑袋?” “哼╯^╰”这下真的生气了,赤裸裸的羞辱。 萧意寻圈回气鼓鼓的娇人儿,垂眼见她双手抱胸,小脸鼓成了气蛤蟆,顿时心间一片松软,“你的身契爷可以还你,也能消除你的奴籍。” 意外之喜,连望舒当即扬起了个大笑脸。 “不过,你必须跟爷走。” 连望舒笑容凝固两秒,行吧,先弄个自由身也行。 萧意寻够一言九鼎,当天便将连望舒的身契拿了回来,并去衙门为她恢复良家子身份。 连望舒美滋滋看着自己新鲜出炉的户籍,乐得媚眼直眯。 萧意寻:怎么办?宠着呗。这身契俨然成了她的执念,怕她为身契犯险。 连望舒拿了户籍,便迫不及待回房撬墙壁,她要把自己的私房钱,再拿出来数数。 “呵,攒的不少啊!” 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连望舒手抖,金银散落一地。 “萧意寻,你怎么一点也不尊重别人的隐私。”连望舒看清来人,拍拍自己扑通乱跳的心脏,便蹲下身子,将地上的东西捡回包袱。 “啧!”萧意寻心说:隐私是个什么,她他哪里没见过,不过她乐滋滋数钱的满足样儿着实可爱,藏钱的地方也是够独特。 连望舒:独特?她跟韦爵爷学的。 第13章 风月楼改名立身楼 周承听着周秉之为美色而做出的桩桩件件出格之事,越发放心,殊不知自己放心的早了。 正欲打赏来报之人,便被门外的喧闹声打断。 管家跌跌撞撞闯进书房,大惊失色,“老,老爷,周大人他,他竟前来抄家!” 周承跌坐回交椅上,周秉之必然是拿了他的实证,才敢堂而皇之前来。 完了,一切都完了,晚了,一切都晚了! 他满脸横肉颤抖,至此都怀疑:“他,他怎敢,我们可是同属一脉……” 戴上镣铐,周承冲众星拱月的萧意寻叫嚣:“周秉之,你这么对我,对得起周家列祖列宗吗?” 萧意寻定定瞧他,哼笑却未言语。 “大胆,肃王殿下面前还敢造次。”长青呵斥。 听闻肃王的名号,那可是活阎王般的人物,周承歘的跪倒在地,两腿软的失去知觉,满脸泪水,以首羌地求饶:“殿下,殿下,下官知错了,求您饶下官一命。” 萧意寻冰冷的眸子闪烁,挥手让人将其压下去。 周承见祈求无用,破罐子破摔了起来,再度叫嚣:“殿下,您这般对我,可曾想过太子,这里可是太子的属地。” 一言未发的萧意寻薄唇讥笑,“便是你们这些蛀虫蒙骗得太子苦不堪言,本王此番肃清尔等,是帮了二哥,想必二哥对本王只有感激。” 周承此时成了一摊烂肉,死狗般被人拖了下去。 最大的蛀虫垮台,临泽一时间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接下来几日,周承爪牙一一被拔除,处理了人,事却还有一大堆,萧意寻忙的脚不沾地。 连望舒已经几日未见过他了,她倒也不想他,因为她正拿着鸡毛当令箭,在风月楼作威作福呢! 话说周承倒台,又骤然知晓萧意寻那般身份,秦妈妈是战战兢兢,唯恐下一个掉脑袋的便是自己,故而对连望舒巴结不已。 “望舒啊,你看秦妈妈对你挺不错的吧,你看,可否在肃王殿下面前为我美言几句?” 连望舒不让她碰自己,如今她们身份反转,没得再跟她虚与委蛇,“您对我是好,可好是怎个好法? 若不是我这副皮囊跟时时对你讨好,我又能落着什么好?” 原主不就不堪她凌辱撞墙而死了吗。 “况且,你自己说说,你手里究竟沾了多少姑娘鲜活的人命?” 秦妈妈老脸难看,这十来年她都未曾被个小丫头如此下面子,可今时不同往日,她只能腆着脸讨好,以博取生机。 连望舒脸色忽而转晴,“若秦妈妈有心弥补也是可以的。” 秦妈妈一听,被金钱蒙蔽的双眼,亮了亮,“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连望舒吹了吹自己染了红丹蔻的指甲,“将楼里姑娘们的身契还给她们。” 秦妈妈不乐意地拔高音量:“这怎么使得?她们都是我花了真金白银买来的。” 连望舒掀起眼皮看她,“她们为你赚了多少钱,你是只字不提啊!硬是要压榨死她们是吧?” 秦妈妈感觉到她眼神里的凉意,脖子发凉,“我,我这就还给她们。” 姑娘们一一拿回自己的身契,包括被打得遍体鳞伤的牡丹也没被落下。 “呜呜呜呜~”姑娘们喜极而泣,她们未曾想自己还有自由的一日,只是得了自由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连望舒看她们又哭又笑,心里不禁跟着酸涩,“你们自由了,有去处的便可自行离开,若无去处,暂时留在这里也行。” 有人当即擦擦眼泪,再三道谢后收拾东西离开了。 多数人选择了留下,“连姑娘,我们是被父母卖进来的,倘再回去,恐也是再度被卖的命,连姑娘,您是个好人,求您为我们谋条活路吧!” “求您了,我们知晓这般要求您不好,但我们只有您了。” “求您了连姑娘!” …… 连望舒眼眶发红,虽她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但,这么一群弱女子,若同为女子的她不帮她们,在这个女子为鱼肉的时代,还有谁会帮她们呢? “那我便买下风月楼,以后大家还在这里,与现在不同的是,以后大家便靠手艺过活。” “牡丹,你也是,你弹得一手好琴,必能靠手艺养活自己。” 躲在柱子后面的牡丹,伤痕累累的脸上布满泪水,感激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没想到,自己都要抢占她的好事,她竟然还愿意帮自己。 殊不知,她眼里的好事,是连望舒避之不及的。 连望舒暗自叹气,她帮牡丹一次,权作还她顶替自己跳火坑这事了,虽说也没成功,但她向来不爱欠人。 秦妈妈黑脸瞧着往日对她唯唯诺诺的女子们,吞吞吐吐道:“这风月楼在周承名下,所以......”所以,不是她连望舒说买就买的了的。 秦妈妈语气带着幸灾乐祸。 哦,那更好办了,连望舒心想,等萧意寻回来,她忽悠来便是。 敲定主意,连望舒便张罗起来风月楼改造。 她要将其改造成多功能享受地,取名“立身楼”,寓意姑娘们的立身之所。 一楼公开供客人堂食,设置听曲项目。 二楼设置茶室,环境清幽,客人可以点人唱曲弹琴或是跳舞。 三楼设置棋室、诗室,供客人手谈、吟诗作对。 四楼设置按摩室,只接待女客。 哦对了,之前的打手留下,身契不给,让他们继续守卫风月楼,哦不,立身楼。 萧意寻依旧忙得不见踪影,连望舒同样忙得热火朝天,忙着忙着,却撞见碌儿躲在后院哭鼻子。 以为她受了欺负,连望舒连忙询问。 只听小丫头哭唧唧地说:“姑娘,您是不是不要碌儿了?” 连望舒好笑,帮她擦着眼泪道:“怎么会呢?只是我这些时日忙碌了些,忽视了你。” 碌儿泪汪汪的眼睛,眼巴巴瞅着她,“真的?以后离开这里也带着碌儿?” 这下连望舒语塞了,她组织了半天语言,“我以后的去处,怕不是什么好去处,碌儿,对你来说,留下来未尝是坏事。” 碌儿爆哭,抱着连望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碌碌儿永远都要跟着姑娘,求,求姑娘别,别抛下碌儿。” 连望舒心底又感动又酸涩,“那我可事先言明,我去的可是龙潭虎穴。” 碌儿唯恐慢一点便会被丢下,忙不迭点头,“龙潭虎穴,碌儿也去,只要是跟着姑娘。” 连望舒鼻头发酸,“好姑娘。” 她拍拍碌儿后背,对她笑,“你以后就叫璐儿吧,不再是忙碌的碌,而是宝璐的璐,意为美玉。” “嗯,谢谢姑娘赐名。”璐儿破涕为笑。 立身楼整顿即将完毕时,萧意寻回来了,连望舒顺利拿到房契地契,将秦妈妈扭送去了官府,让律法来给她定罪吧。 之后,她眼里便只剩下楼里的事务。 萧意寻见小女人忙碌的忽视了他:……牙疼。 问她何时动身离开,她便顾左右而言他,今日借口姑娘们没安顿好,明日借口楼里有事。 萧意寻攥紧拳头,他算是瞧出了,她就是故意糊弄他! 第14章 马车之上 连望舒醒来,迷蒙间觉得摇摇晃晃的,直起身子才发觉自己身处马车之上,抬眼便见一旁高高端坐、手中执书看着的男人。 这狗男人终究将她带走了,还是趁她睡着,直接打包装上的车。 连望舒生无可恋地一头栽进锦被,语气低落:“璐儿呢?” 萧意寻上扬的嘴角僵住,呵,醒来不见关心他一句,开口便是问个丫头,有些不快,“自是给你带上了,在后面马车上。” “哦,那就好。”连望舒将将放心,忽的又想起,“那我的金银财宝呢?有没有帮我带上?” 她慌张地搜寻了四下,并没有看见她那个装钱的包袱,她也没交给璐儿。 萧意寻见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牙关紧了紧,正经道:“你那包袱,没见到啊!” 连望舒一听慌了,那可是她的后路后路啊! 哎不对,这狗男人故意逗她的吧? 肯定是他拿了。 “爷~”被拿了命脉,连望舒只得蹭过去,软声软气讨好,“别闹了,我那点东西,您必然也瞧不上。” 萧意寻一时间气顺了不少,垂眼享受她这难得的温情小意,“爷还就瞧得上了。” 侧眼看她,嗤笑了下,“嘿,别在心里偷骂爷。” 连望舒:敢怒不敢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识时务者为俊杰! 一番自我洗脑后,她挤出笑,水露露的大眼睛一转,飞快在男人脸颊亲了口,声音清脆响亮,“求求您了,还给我吧!” 萧意寻愣神片刻,将书随手放到小几之上,伸手将她抱入怀中,心情明显受她影响,“你莫要想旁的,爷明明白白告诉你,此生,你只能是爷的。” 这话意在敲打。 连望舒枕在他脖颈处翻了个白眼,呸,老登,她是自己的好嘛! 萧意寻垂眸,知她不服,不过他此时并不在意这些,只要这小娇娇乖乖待在他身边便好,“你乖一点,要什么爷都给你。” 连望舒嗤之以鼻,掰起圈在自己腰上的大掌玩儿。 切!余华老师说了,男人最喜欢发誓,他们的誓言和狗叫没有什么两样。 “那你把我的钱还我。” 萧意寻瞧着她小脸上明晃晃的不相信,险些咬碎了后槽牙,故而撒气似的捏着她小巧的鼻子,“爷历来一言九鼎,还能骗你个小女人不成。” 语落,俯身咬了口那气人的小嘴儿,堪堪消了怒火。 吻罢,少不得被连望舒娇斥狗男人。 而狗男人笑得宠溺,身体悄悄起了变化。 霎时,连望舒惊觉臀下硌得慌,如惊弓之鸟,撑开男人,从他膝盖上飞速跳开,直至与他各据一角,才怒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 萧意寻空了怀抱,却心弦欢快跳动,盯着冒着怨气的小女人,勾着唇从身后勾出她的包袱。 连望舒拿回包袱,乐颠颠起来。 “不谢谢爷?” “物归原主!不过还是要感谢金先生没忘帮我带上它。”连望舒娇娇气气、理直气壮道。 边说边将自己的宝贝包袱往萧意寻坐下的暗格里塞,偏他双大长腿妨碍。 她小手扒拉不开,啪的往他小腿拍一巴掌,震得自己手疼,“哎呀,你腿让开点。” 萧意寻气乐了,视线未从书上离开半分,配合着挪开腿。 藏好宝贝,连望舒也有了观察马车内布置的闲心。 本欲以此打发时间,然而眼前的一切让她颇有看下去的兴味。 只见,宽阔的车厢铺着厚厚锦被,精致的金丝楠木小几之上坐落着成套的琉璃茶具。 紫檀木书案尤为引人注目,其上摆着都承盘,都承盘之上,笔墨纸砚应有尽有。看得出主人之雅,出门还不忘读书写字。 都承盘旁放着一只孔雀蓝釉香炉,连望舒不懂香,闻不出炉内所燃的是何种香,挺好闻,但不影响她闻不惯。 “可以将香炉撤下去吗?” 萧意寻深呼吸平复腹部的热意,望向她,“不喜欢?那便让人换了你喜欢的。” 连望舒欣赏着香炉,摇头,“不要,就是不想焚香,闻不惯。” 萧意寻点点头,这小娇娇自带沁人心脾的淡香,不熏香倒也好,省得浊化了她。 于是他抬手拉了下角落的线绳,两下铃响,车门外传来清风的声音,萧意寻便吩咐他将香炉撤下去。 几尺之外有一只紫檀木凭几,连望舒正好躺累了捞过来斜靠着,舒服地轻叹口气。 车厢右侧竟还放着冰鉴,好些冰镇的水果,竟还有石榴呢。 “喏,帮我剥开。”捧着一个石榴,连望舒使唤萧意寻倒是顺手得很。 萧意寻看了眼抿着嘴笑的小人儿,任劳任怨地放下刚拿起的书,右手微微使力,石榴两半了。 见状,连望舒左右瞅瞅,从小小的圆形红木博古架上随手取了只盘子来接石榴籽。 萧意寻随着她抽盘子的动作,眉心跳了下,然后便将石榴籽放进了小手举过来的白釉红彩鱼纹盘里。 石榴酸甜可口,连望舒吃得高兴,拇指与食指拈起一粒,问他:“吃不吃?” 不管怎么说,这人以后就是她的顶头上司了,还是适当讨好一下吧。 萧意寻没张嘴,深邃的眼眸一错不错地盯着她沾了粉色石榴汁,显得越发娇艳欲滴的红唇,太过诱人,诱惑得他情难自禁,垂首便吻了下去。 瞬间,石榴的酸甜混着一股铁锈味儿,遍布在他的口腔。 连望舒懵了,这男人,就……很难评! 一个时辰后,连望舒半死不活的瘫在锦被上,反观萧意寻吃饱喝足精力十足地看起了书。 她攥起拳头,合理怀疑自己被他吸走了阳气,这个男妖精! 他怎么敢? 这可是在马车上! 况且,还那么激烈!!! 萧意寻肆笑,一脸餍足,“你也见了,爷本一直是在看书的,是宝儿不安寂寞,偏要勾爷,爷这才勉为其难,遂了你的心意。” “呸,狗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连望舒肿着红唇怒斥。 男人挨了骂,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马车外一众侍从纷纷垂下身子,关上了耳朵,仿佛一无所觉。 旁人不知,他们从初时的惊惧,练就成如今的坦然接受,究竟有多不容易。 第15章 连望舒第一次见他如此狼狈 马车行驶两日,车外突然传来男女老少喧呼声:“谢肃王殿下为草民做主~” “谢肃王殿下为草民做主~” “谢肃王殿下为草民做主~” …… 字字肺腑的话,一声高过一声。 他们都听说了,是肃王殿下送来的赈灾粮,也是肃王殿下为他们除去了搜刮民脂民膏的恶官周承。 若不是肃王殿下,他们这些贫苦百姓,怕是早没了活路了。 所以远远瞧见肃王府的车徽,便聚集于此。 连望舒揭开帘子一角,眼前景象令她心惊,这与她所见的繁华的临泽截然不同,眼前尽是水灾后的满目疮痍。 可眼前的人们朴实的面庞上无不充满希望,这是生活在“繁华”临泽的人没有的。 萧意寻未动,清风扬声道:“各位不必如此,为民做主本就是我们王爷的职责所在……” 在百姓的热泪盈眶中,肃王府的马车渐行渐远。 连望舒深受感染,再看萧意寻,眼神不免沾染上了欣赏感激,感激他能为百姓只身犯险。 萧意寻嘴角偷偷翘起,“临泽属太子封地,然太子成日只知纵情女色,致使此地民不聊生……” “你在太子封地这么大刀阔斧地干,人家不得记恨你啊?”连望舒不自觉替他隐隐担忧。 呵,何止是太子,他此举恐怕已将朝堂小半数人得罪了。 但,那又怎样? “怎的,宝儿担心爷?”萧意寻嬉笑着亲了口她嫩嘟嘟的脸颊。 还没个正形! 连望舒没好气地推开他,放弃治疗吧,这男人没救了。 马车又行驶了三日,出了临泽,车外不再是满目疮痍。 在临泽张挂肃王府徽记,意在安临泽受灾百姓之心,出了临泽,为免惊扰百姓,萧意寻命人撤去了王府徽记。 三三两两孩童追逐玩闹,溪边女子浣纱,田间地头男人劳作,虽还是郊外,却无不透露着家家户户安居乐业,看得连望舒直觉得安逸。 “已然进入了肃州,此地隶属爷管辖。”萧意寻怡然自得,暗搓搓告诉连望舒都是自己治理的好。 连望舒娇嗔他一眼,“是是是,都是爷治理有术~” 萧意寻当即乐得龇牙。 连望舒瞧他笑得捡了五百万一样,真心在考虑要不要夸他句“小男子汉,真棒!” 咦~算了算了,想想就肉麻,连望舒打消了念头。 “下去走走吧,成日在车上也是难受。” 下了马车,连望舒再度找回了脚踏实地的真切感,放眼望去,满眼碧绿,四处生机盎然,“萧意寻,咱们在这里野炊吧!” 萧意寻自然无不应。 于是在连望舒的分工之下,众人打水的打水,打猎的打猎,生火的生火…… 连望舒将石榴当瓜子嗑,一颗一颗地吃,见不远处有片竹林,便问好奇围观他们的孩童,“你们可知那片竹林是谁家的?” 一八九岁男孩儿先开嗓:“我家的,姐姐,你是想要竹子吗?走,我带你跟这位叔叔去砍。” 她是姐姐,他是叔叔?萧意寻当即黑了脸。 连望舒忍笑,斜靠在他身上给他顺毛,“爷心胸宽阔,不气不气哈!” 敷衍几句,便指挥萧意寻砍些竹子做竹签,她想吃烧烤。 萧意寻:“……” 小孩儿是个机灵的,见状便明白自己误会了二人的关系,二人瞧着便不是寻常之人,只得找机会弥补一二了。 待萧意寻砍下竹子,结成几截,连望舒小手伸进他怀里,摸出块碎银子,给了小孩儿,“谢谢小哥。” 小孩儿不怯不惧,接过银子,吉祥话不住往外冒,哄得连望舒眉开眼笑。 萧意寻再看这小孩儿便顺眼多了,随手抛了块银元宝给他。 小孩儿有种被馅饼砸中的错觉,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话都出来了。 “嗯,去吧。” 小孩儿得了萧意寻的话,忙不迭往家跑。 萧意寻则抽出镶嵌蓝宝石的匕首,利落几下落刀,三五根竹签便成了。 连望舒下意识惊叹:“哇~萧意寻真棒,萧意寻最棒~” 萧意寻神情未变,手下的动作却是越来越利索。 长青、清风:没看见,他们什么也没看见。 削完竹签,处理好的肉被端了上来,连望舒加工了一下,萧意寻又被指使串肉串。 这下男人不乐意了,“那些个人,你就可着爷一个人造?” 连望舒踮起脚,凑近他耳边,小脸写满了你不懂。 连忽悠上线: “他们怎么能跟你比呢宝宝? 我就爱看你做,就乐意吃你做的,你没听过嘛,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 方才你认真削竹签的模样,可英俊了呢,我还想看嘛!” 萧意寻耳朵发痒,再没见过比她会哄人的了。 不过,她叫他宝宝哎,还夸他英俊。 一时间,他嘴角压都压不下去,“好,串,爷这就串。” 萧意寻心甘情愿将串儿串好,连望舒动手烤。 “爷来吧。”毕竟她想看认真工作的他,萧意寻觉得自己有必要多多展示一下。 连望舒连忙护住烤串,可别,这么好的野鸡野鸭野兔肉,可别被糟蹋了,“别……你休息休息吧,我来。” 萧意寻:“还是我来吧。” 瞧他的架势,连望舒忙找了个借口:“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你都忙半天了,接下来我来,让您也尝尝我的手艺。” 她又是顺毛又是忽悠,终于保住了美味的烧烤。 做烧烤,连望舒非常有心得,虽然现在条件有限,但掌握好了火候,这般优质的肉肉,只撒些盐也是鲜美得很。 “怎么样怎么样?”连望舒献宝似的将第一口喂给萧意寻,眼巴巴等他的评价。 “嗯,好吃,鲜美,未尝出一丝腥膻味,隐约回味甘甜。”萧意寻本没寄希望她能做得如何,未料,一口下去便被深深惊艳了。 连望舒骄傲的扬起脸,“那当然,我的手艺可不是盖的!这里头我调了麦芽糖,哦,从璐儿那拿的。” “也就是条件不允许,不然我准备够了调料,还能弄得更好吃。孜然,五香粉,芝麻……有辣椒更好,哎!好想吃口辣的。” 想到辣的滋味,连望舒不由得口水泛滥。 “姐姐,姐姐……”连望舒寻着声音望去,是那个小孩儿。 小孩儿朝他们挥挥手,被侍卫放进去,便展示自己怀里的东西,“姐姐,这是我爹娘让给你们的,希望你们别嫌弃。” 连望舒一看,一根鲜红的火腿,并着一包鸡蛋,还有茱萸,这个可以充当辣椒,“不嫌弃,替我们谢谢你爹娘。” 小孩儿耸耸鼻子,小眼神不住看向一旁。 连望舒见状拿了把烧烤给他,以及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孩儿。 “谢谢姐姐~”小孩儿们欢欢喜喜跑开。 孩子们离开后,连望舒咬着加了茱萸的烤串,吃得眼睛直眯。 萧意寻本不吃辣,见她那模样,便起了好奇,“真这么好吃?” 连望舒忙举着自己的烤串分享,“真的真的,不信你尝尝。” 被她红艳艳的唇迷惑,萧意寻低头咬了一口,霎时口腔剧烈热辣,令他顾不得仪态当即吐出,一丝透明的唾液挂在嘴角。 “噗哈哈哈~”连望舒第一次见他如此狼狈。 不过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她被男人报复地捏住嘴角,同样流了口水。 第16章 她告狗的状 马车摇摇晃晃又行驶了几日,哪怕车内舒适,连望舒也憋闷的受不了了。 她难受地趴着,小嗓音可怜兮兮,“多久才到啊,这马车坐的我难受死了,总脚不沾地,我腿都退化了。” 说着便把腿压到萧意寻大腿上。 萧意寻愈发知情识趣,伸手为她按腿,安抚道:“约摸还需七八日,爷得回京述职,之后才能回封地,你与爷一起。” 嗯?原书中,肃王没带原主进京啊。 这样也好,连望舒觉得,与其独自呆在满是豺狼虎豹的肃王府,不如跟着萧意寻,就是马车坐的人要散架,“尽量走平稳些的路吧,不行就尽量慢些。” 车辕上的长青悄咪咪听着,心里正吐槽,还慢呢,皇上催促殿下进京的密旨来了两道了。 然后便听见萧意寻纵容答应,“那便晚几日吧,正巧爷也不大想那么早见京中的某些子人,忒烦人。” 连望舒瞬间一个激灵,惊惧,这是要让她当红颜祸水的节奏啊。 这锅太大,她背不起,“这可是你自己在拖时间,别栽给我啊。” “嘶,你这丫头......”萧意寻被她拧了下腰上的软肉,不满道,“放心,必不会坏了你的名声,爷早就上报身子不爽利,晚个几日进京情有可原。” 得了他的保证,连望舒将这几日当作最后的假期,心里清楚,进了肃王府怕是再没如今这游山玩水的机会。 未被工业社会污染的山水真如画卷般美,青葱的山脚下,碧绿的湖边,坐落着一户人家,仿佛仙境。 连望舒好奇究竟怎样的人家会生活在这样与世隔绝的地方,于是抬脚去看,萧意寻紧追其后。 走近,仿佛拨开了迷雾,连望舒眼前是一处被栅栏圈起来的木屋,院子里传来犬吠。 透过栅栏,里面的黑狗两只后脚站起,正啃食主人晒的腊肉。 连望舒脑子一抽,瞬间正义感爆棚,“嘿,你怎么偷吃呢?哎,有人吗?你家狗偷吃肉呢。” 那黑狗像是知道自己被告了状,嗷呜冲连望舒叫唤。 连望舒冷不防被吓得一激灵,扭头跟萧意寻告状,“嘿呀,它骂我!”扎架势要跟黑狗理论清楚。 萧意寻没眼看了,见她双手叉腰,跟只狗斗气,哈哈大笑,伸手拉都拉不住化身炸药包的小女人。 “你偷吃你还骂我,偷吃还有理了?”她指着黑狗威胁,“你等着,看我不让你主人收拾你。” 黑狗心虚地看看屋内,又冲连望舒汪汪叫。 “有人吗?有人不?你家狗偷吃肉。” “谁啊?有什么事吗?”屋里出来个老者。 黑狗见主人出来,心虚地夹着尾巴背着耳朵讨好主人。 老者虽上了年纪,却尤为儒雅,打开院门问:“客人可是渴了饿了?若不嫌弃,便到寒舍歇息歇息吧。” 连望舒一动不动,气鼓鼓地指着老者脚边的黑狗告状:“您家的狗偷吃那肉,我好心说它,它还骂我。” 老者未曾想是这么个理由,愣了一瞬,继而捋了把胡须轻笑,“原是如此,那便谢过夫人,老夫定会好好管教于它。” 连望舒不忿的小脸点着:“嗯嗯。” 视线再度回到黑狗身上,那狗竟然还斜着眼瞪她,“您瞧,它还不服气呢。” 终于,在连望舒的坚持不懈之下,黑狗挨了一巴掌。 黑狗: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 老者盛情邀请,连望舒不好再拒绝,拉着萧意寻进去喝了杯茶。 黑狗似是记上了连望舒的告状之仇,趁主人不备便对她低声嗷呜,然后被她一个眼神吓跑。 萧意寻时时关注着连望舒,与老者攀谈着:“老先生这茶当真不错。”雨前龙井。 老者微微一笑,从容地说:“客人喜欢便是这茶的功德。” “老先生一人居于此处?” “老夫与妻二人居住于此,只今日不巧,我妻不在家。”老者和蔼地看着跟狗置气的连望舒,莫名喜爱这小姑娘。 一盏茶后,两人辞行,回了马车。 连望舒经过不知多少次的放风之后,觉自己满血复活,打起了旁的心思,“爷~” 她娇娇软软的声音,令萧意寻莫名心头一颤,警惕地看她,“作甚?”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哎呀,你至于这样吗,人家还没说要做什么呢。”连望舒不乐意地扎进他怀里,食指在他心口画圈,“人家就是想逛逛集市,采买些东西罢了。” “哼,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我都不想说你那些誓言。” 萧意寻也觉自己过于小题大做了,忙揽回生气的娇人儿,满口答应,“后日到达了阳城,随你买。” 阳城过后便进京了。 “爷您真好,对我好,我可真是好命呢。”连望舒如愿后,甜言蜜语不吝啬地秃噜,食指继续在他心口画圈,一圈又一圈,勾的萧意寻心痒不已,想吃。 女人是自己的,没得亏待了自己,且她身子虽娇嫩,却与他仿佛天造地设。 萧意寻眼神幽深,握住那调皮的手指轻咬,倏的低头亲了口红嘟嘟的唇,轻轻一咬,“若爷不答应你,便不好了是不是?” 连望舒嗤嗤笑,默不作声。 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萧意寻突然翻身而下,对付这小女人,唯有睡服。 “爷都如此了,宝儿是不是需得表示表示才好?” 不是征求她的意见,而是通知。 不待连望舒吱声,便被男人夺了呼气,再次报废一身衣裳...... 晕晕乎乎间,她胡思乱想到,这狗男人怎会精力旺盛至此的,赶路本就辛苦,他还...... 第17章 你的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但我是你的呀 阳城热闹非凡。 这些日子看惯了自然风光,猛然见人群接踵而至的场景,竟莫名激动。 方才下榻好,连望舒便迫不及待磨着萧意寻逛集市,“去嘛去嘛~” 萧意寻被她扯着手臂,拉了拉快被她扯开的衣襟,“说到逛集市你倒来精神了,怎么床上那般无用?” “这怎么能一样?”连望舒将他的手掌握住,满眼真挚,“逛街可以续我的命,而你只会吸我阳气。” 歪理邪说!萧意寻展露坏笑,掐住她的红唇,斥她,“爷既答应了你,你又何必急于一时?今日歇息歇息,明日再逛也不迟。” 见他不应,连望舒用起了撒泼打滚 ,一屁股压他大腿上,使劲儿作,“去不去去不去?” “嘶~我,去!去行了吧!”萧意寻捉住她死命踢弹的双脚,若他再不答应,恐怕小腿要被她踢断。 连望舒如意,敷衍地啄了下他脸庞,又是乖巧懂事的模样,跑开换衣服去了。 萧意寻:祖宗! 集市上,人声鼎沸。 “瞧一瞧,看一看嘞,新鲜出炉的包子哎!” “糕点,糕点嘞,今日八珍斋出新品……” “磨剪刀磨菜刀嘞~” …… 连望舒新奇地东瞧瞧西看看,这样古风的集市,她还只在电视上见过,若不是被萧意寻牵着,她恐怕早一溜烟儿不见了。 “喜欢?便买了吧。”但凡她多瞧一眼的东西,都被萧意寻命人买下,仅逛一会儿,跟在两人身后的侍卫便手里提满了东西。 “去香料店吧。”连望舒甩了甩握住自己小手的大掌,心情愉悦道。 萧意寻捏了捏掌心里的小手,颇为纳闷:“你香都不熏,会用香料?” “买来吃的。” “香料还能吃?”萧意寻觉得此事超出了他的认知,香料难道不是用来做佩戴的香囊,或是调香的吗? 连望舒没在意他质疑的目光,抓了个人问到香料店的位置,抬脚便走。 云间香料店—— “客人需要什么?”香料店掌柜远远见容貌如此出众的两人,衣着不凡,身后跟着侍从,忙不迭亲自相迎。 “掌柜的,店里可有八角,花椒,桂皮,香叶,肉蔻……哦,还有孜然。”连望舒嗅嗅店里充斥着的香料味儿,小嘴儿成串的香料名儿冒出来。 掌柜听的是一头雾水,“客人,您说的这些,恕小人未曾听说过。” 连望舒这才想起来,这些香料未必是她口中的名字,“可否麻烦掌柜让我看看香料,自行选?” 掌柜很是好说话,抬手请两人上楼,不时便有下人将各样香料摆了上来,“夫人请看,这些都是藩国来的上好香料。” 连望舒满意地点头,眼前的香料极好,味浓,品相好,且种类竟如此之多,由此可见,大彧海外贸易之发达。 看着香料齐全,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哈哈!她的美食人生马上就要回来了。 “掌柜的,这些这些,还有这些,每样来十斤。”连望舒大气挥手。 古时,香料多数时候有钱都不一定买得齐自己所需的,如今遇到,自然要马不停蹄地收入囊中! 这么多香料可要不少钱呢!遇到大主顾了,掌柜顿时笑得牙不见眼,忙招呼人过称打包。 连望舒心满意足之际,忽的想起,“店里可有辣椒,就是那种,长长的,尖尖的,有红有绿,吃起来挺辣的东西。” 掌柜眨了眨那双精明的绿豆眼,回想片刻,了然道:“客人说的是番椒吧,那物甚是辛辣。” “对对对,就是很辣。”连望舒双眼放光,忙问,“掌柜可有?” “有是有,因大彧人不食辣,我这儿也只有一些种子。” 种子好啊!连望舒二话没说收了种子。 吃的调料解决了,连望舒便要回去。 萧意寻走在她身侧,上下打量她,半晌说了俩字:“太素。” 连望舒顶着一脑门问号,没醒神呢,便发觉自己到了首饰店。 店里金银玉饰应有尽有,比同时被某祥,某福……同时入驻,还要晃人眼。 “公子夫人,请随便看看。”笑眯眯的掌柜弓着腰不时介绍,此人人精得很,不敢在连望舒脸上流连,只低头不停夸奖,精准锁定目标客户,“夫人可有喜欢的?” “有那种大金链子吗?越粗越好。”连望舒道。 萧意寻错愕,恍然觉得必定是自己听错了,而掌柜已然拿出了他们店最粗的金链子。 萧意寻极力搜索脑海中对这粗链子的形容,却只能用俩字形容:“太俗。” “我就喜欢这样式儿的,你就说给不给买吧?”连望舒露出‘不给买你装什么阔绰’的表情。 萧意寻被自己女人鄙夷,头脑一热,当即刷卡买单。 嘻嘻,连望舒小心机全写脸上了,笑得那叫一个得意,大金链子,大金镯子,大金项圈…… 这些都是硬通货,逃跑路上比任何贵重首饰都好使。 萧意寻越看心越沉,“爷给你的东西,哪样不比这样俗气的物什好?” 那些东西好是好,可谁会嫌钱多呢? 况且,以后进了肃王府,再得的东西,怕是都烙上了肃王府的印记,她都不好出手。 “都好都好。”连望舒适当安抚领导,一眼相中了柜台里的玉扳指,“掌柜的,这个玉扳指拿出来我瞧瞧。” 掌柜被超额的业绩砸的晕乎乎的,“哎呦,夫人眼光就是好,这玉扳指……”巴拉巴拉,反正卖家口中就没不好的。 不过这翠绿的扳指,一看便价值不菲。 连望舒拉起臭着脸的男人,将扳指咔的戴他手上,“送你的。” 男人臭脸瞬间晴朗,嘴角都压不住了,偏嘴硬,“送爷的,还不是爷掏钱。” “要不要?不要拉倒。”嘿呀,连望舒这暴脾气,说着就要摘那扳指。 萧意寻上下躲闪,好气又好笑,“要要,爷又没说不要。”语调隐约委屈。 连望舒瞧他别扭的模样偷笑,眼睛转了转,拉着他忽悠,“我这个人都是你的了,你还计较这些身外之物?那你说,这些身外之物和我,哪个更重要?” 萧意寻被她闪烁着星河的眸子蛊惑,“自然是你。” “这才对嘛!再说,你的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但我是你的呀,这最后不意味着,我和钱都是你的吗?” 萧意寻说不上来哪儿不对,但就觉得不对。 可是据他和她相处的经验来看,和心爱的女人掰扯这些无意义的东西,是很愚蠢的行径。 最后便是,萧意寻开开心心收获一枚——她送的、他自己出钱的玉扳指,以及送了她一堆俗不可耐的金饰,还有他做主为她买的审美在线的首饰。 第18章 金元宝也能做武器 白日太过兴奋,晚膳时连望舒便小哈欠接连地打。 她擦着湿润的眼角,对旁边虎视眈眈的男人放话:“唔~今夜不能酱酱酿酿,我困了。” “呵!”男人略微低头侧目而视,眼底波涛暗涌。 连望舒假意未曾发现,话语一落,逃也似的往浴间去。 不得不说,还是屋子住着好,至少浴间都有门,她躲进去飞快插上门栓,谨防洗着洗着,被饿狼摁着来场水中嬉戏。 浴间内的浴桶很大,足够三四个人一起用,水中飘着花瓣,应当是璐儿撒的。 之前她的后背都是璐儿帮着搓灰,自从萧意寻那饿狼将她拆吃入腹,他便再没让璐儿服侍她沐浴。 狗男人美其名曰,由他辛苦受点罪服侍她便可,可哪次不是被他吃干抹净。 想起野外湖中的种种,连望舒不由得小脸发热。 拨了拨水,水温正合适,纤纤玉手除去衣裳,抬脚跨进浴桶坐下,“唔~”真舒服。 这么泡泡,浑身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 水汽上升,蒸的人昏昏欲睡,连望舒舒服地伸展四肢, 翻身将修长笔直白玉般的左腿搭在浴桶边缘,两条纤细手臂交叠着,下巴支在臂弯,整个人半挂在浴桶边缘。 这一幕被悄然推开窗户的男人收入眼中,他被眼前美艳娇人儿勾得血液奔腾,尤其是高高翘起的白嫩玉足,上面沾了片艳红花瓣,衬得玉足愈发莹莹勾魂。 俊脸越发紧绷,萧意寻喉结滑动,翻身而下,迅速关上窗子,便捉住了那只点啊点的玉足。 “啊~”连望舒冷不丁受到惊吓,被男人连声安抚才好了些,“堂堂肃王殿下,竟是翻窗窃香的宵小之辈。” 萧意寻轻笑,一副采花贼姿态,“姑娘这般天仙人物,不枉本王的宵小行径。” 连望舒往水中缩了缩,手臂圈了把花瓣,为自己做遮挡,正要嗤他不要面皮,“你~唔……”话便被堵住了。 水被大力荡的到处都是,花瓣被扬起,散落在两人脸上身上…… 连望舒:她不来月事,全便宜了这狗男人! …… 风平浪静,连望舒裹着被子被安置到床上,抿了抿有些干的嘴角,恨恨地踹了男人一脚,“渴,水!” 萧意寻面若春风拂过,翻身下床,倒了杯水喂她。 连望舒眼皮沉重,就着他的手喝完水便沉沉睡去。 然,睡意正浓时,她清晰听到了兵刃碰撞声,接着便被坚硬如铁的手臂抱起。 迷蒙睁眼,连望舒便见萧意寻正和一群黑衣人交手,以一敌十,令她霎时一激灵醒了,“老铁,你行不行啊?” “呵!”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萧意寻应付的游刃有余,将一名黑衣人抹了脖子,抽空嘲笑起小瞧他的小女人。 连望舒:“小心小心,别看我了。”又一黑衣人持刀砍了过来。 萧意寻拉着她左右躲避,紧紧护着,“嗤,你们的主子倒是瞧得起我,派了这些子人。” 为首的黑衣人,眼露凶光,“少说废话,萧意寻,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语气势在必得,他眼神示意手下,“上!取萧意寻狗头。” “唔~” “哼~” “额~” 落花流水,黑衣人头目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手下被打得落花流水,眼里闪过惊慌,“拿下那女人,萧意寻如此护着的人,必然是他的软肋。” 在萧意寻臂弯下躲得好好的连望舒:excuse me? 萧意寻俊脸顷刻黑了,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原本逗弄耗子般的神情一扫而空,心底杀意顿起。 他一手圈起小女人的柳腰,大掌捂住她的眼睛,几息功夫,便只剩那头目。 萧意寻不屑:“哼,你倒是怕死,躲在一众手下身后苟且偷生。” 那头目夺门想逃,连望舒正巧扒开脸上的手掌,嘿,就是这人下令抓她,她能让他跑喽? 于是随手摸到自己的大金元宝砸了过去,那头目一时不察,中了招应声倒地。 危险解除,连望舒舒了口气,然,一口气尚未吐完,便被萧意寻抱着飞出屋外。 院子里同样躺了一地的黑衣人,长青、清风等人解决的。 只是人都解决了,众人怎的还严阵以待? “还有?!!!~”又一票黑衣人,这批人功夫显然高于地上趴着的那些,连望舒傻眼了。 别看见她,别看见她,当她不存在。连望舒暗暗祈祷,睁眼便被萧意寻带到了飞檐,离地十来米。 连望舒恐高,“小,小心……这掉下去不得东一块西一块的!” 八爪鱼地死死抱住男人劲腰,引得男人凝重的神情舒缓了些,“方才不是砸的挺准,喏,继续。” “额……”连望舒呆呆盯着怀里的钱袋子,再看男人挥剑杀敌的肃杀侧颜,撑开钱袋子,朝黑衣人死命砸。 掷铁饼她玩的贼溜,一扔一个准。 长青目瞪口呆,他单知道连姑娘非寻常女子,没料到她这么的非同寻常! 长青机械地搜索清风的视线,两人视线交汇,成功接收到了彼此传递的信号。 主子看中的女人,就是这么独特。 * 清理完现场,清风端站在屏风外汇报:“禀主子,第一批杀手仅剩一活口,第二批,尽数服毒。” 萧意寻情绪未有波动,平淡问道:“这些人身上可有何发现?” 问话时,他瞥了眼一旁没心没肺,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女人,枉他担心她受惊吓,议事都将她带在身边,她倒睡得香甜。 想着埋怨的话,顺手将帘子打下,以免议事声音惊扰到她,之后走出屏风。 清风低着头,回:“两批人身上都有同样的纹身,只是第二批人身上的纹身仿佛是后来纹的。” 萧意寻不置可否,继而问:“活口可有供认?” 长青面色严肃,回:“据此人交代,他是户部尚书张长云派来的,但他确实不知还有另一批人前来刺杀。” 萧意寻高大身躯立在书案前,右手翻动镇纸,神情晦暗。 “主子,看来张长云按捺不住,狗急跳墙了。”长青骄傲,一切都在按主子的计划进行。 “可是,怎的有两拨人?难道是张长云担心失败,为保完全,弄了个双重保障?而且,第二拨竟是牙缝藏毒的死士。” 萧意寻摇头,嗓音平铺,“幕后主使应当不是同个人,许是第二拨人既想杀本王,又想推脱干净。” “倒也无妨,爷正好有所防范。” 第19章 “儿臣想抬连氏做侧妃。” 因行刺事件,一行人第二日便出发前往了京城。 京城作为大彧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其繁华程度可见一斑。 连望舒乘坐着马车穿过高高的城门,进入京城,城内道路便尤为宽阔,路两边聚集着小贩。 突然,她被外面的弥勒佛样的卖瓜大叔吸引了注意,更准确来说,是被他的广告词吸引——“摊主,你的瓜包甜吧?包甜,包甜,不甜不要钱!” 一个人的双簧,她透过薄纱津津有味瞧着,耳边是萧意寻的碎碎念: “一会儿咱们先去肃王府,爷需得进宫一趟,你乖乖留在府中。” 她自顾自翘首找乐子,萧意寻无奈将她头扭了回来,眉眼间尽是纵容宠溺:“你有没有听见爷的话?” “听见了听见了。”连望舒推开捏着自己的手指,嫌弃地扭开头,“不就是说你等会儿进宫,我待在王府嘛。” 萧意寻深深吐出一口气。 京城肃王府—— “恭迎王爷回府。”赵管家等人一早等在了府外。 他们虽早知晓王爷带来了位女主子,骤然见到真人,众人纷纷为她的容颜心惊,更为王爷对其之宠爱心惊。 她……她竟敢指使王爷抱她下马车,王爷竟还照做了! 萧意寻嗯一声,牵着连望舒的小手往府里去,为配合她的脚步,故而放慢了自己的步伐,“记得爷的话,乖乖待在府里等爷回来。” 连望舒欣赏着苏州园林式的建筑,随意嗯嗯着回应,心神全在惊叹古人审美之高上。 瞧这亭台楼阁,雕廊画壁,嚯,好美的湖,湖中荷花竞相开放,湖心还有亭子,春日在此吹吹风、冬日赏赏雪的好去处。 萧意寻对她异常心细,瞧她立在画廊前驻足片刻,便轻声问:“若喜欢这荷花,一年四季都可欣赏到,因着这湖中之水引自山上的温泉,一年四季都可保证荷花开放。” 连望舒惊愕,一年四季都开花,“那结得出莲子吗?” “放心,你能吃多少,它便能结多少。”萧意寻无甚叹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虐待自己的女人,使得她满心只有吃。 该怎么养才能改变她小吃货的本质?在线等,挺急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连望舒放心了,能有新鲜莲子吃就行!不然她每次瞧见这别样娇艳的荷花都得惋惜。 她已经想到了好几种莲子的吃法,生吃莲子,莲子羹,椒盐莲子,糖莲子…… 萧意寻盯着她未褪去婴儿肥的脸颊,指尖发痒,“好了,先回去歇息,想吃莲子等爷回来采给你吃个够,若等不及,便让下人们去采。” 连望舒欣喜不已,侧身与他对视,娇声道:“我等你回来。” 偷瞄一眼身后尽数低头的众人,她轻晃他的衣袖,萧意寻会意地弯腰配合,便听她气音勾人,“您采的更美味。” 小妖精!萧意寻没忍住叼起那红唇轻咬一口,做出个口型。 连望舒读懂了,瞬间两股酸软。 他说——你就作吧,看爷晚上如何收拾你。 萧意寻如同扳回一城地哈哈大笑,沐浴更衣后,特意将长青留在连望舒身边,带着清风匆匆进了宫。 赵管家忙跟过去恭送王爷出府,傻眼看连望舒竟大胆到坐着一动不动,让王爷自己离去,而王爷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刹那,赵管家对连望舒受宠程度的认知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王爷宠她至此,虽她尚无位份,他们这些下人也只有讨好的份儿,“连夫人,王爷交代,您这些日子便住在他的敬亭轩,有何需要,只管吩咐奴才。” 连望舒客气说:“那便麻烦赵管家了。”示意璐儿赏钱。 赵管家握着沉甸甸的银子笑得龇牙,这可不是白银而已,这是主子对他的认可,“连夫人折煞奴才了。” 皇宫—— 萧意寻一身黛紫色蟒袍立于御书房,顺德帝端坐其上。 “……父皇,事情便是如此,儿臣已拿下周承等人,此乃他亲手所写之账册。” 账目上赫然记录着户部尚书张长云以及太子所受贿赂的数目,以及在他们授意下,周承所做坏事几许,皆记录清楚。 顺德帝勃然大怒:“混账!朕的好儿子,好爱卿,他们怎敢……” 萧意寻眼中闪过讥讽,面无表情道:“父皇息怒,二哥许是受了蒙蔽,但张长云却是罪证确凿,且儿臣抓到了人证……” 顺德帝听闻儿子遇刺,慌忙起身,“如何?可有伤着?” 手握皇权的顺德帝,敛去身上的凌压肃穆,仿佛只是一位关心儿子的父亲。 萧意寻忙拱手,“谢父皇关怀,儿臣无事。” 顺德帝拍着他的肩膀,脸上浮现笑意,“无事便好。” 话题回归于案子,“你二哥整日只知吃喝玩乐,这次多亏你帮忙。” “父皇言重了。” “你二哥不若你。”顺德帝背过身,自顾自说。 萧意寻不接话,再不若他,父皇依旧会力保太子。 果然,顺德帝便自顾自开始为太子辩解。 萧意寻就这么出尘绝然地静听着,他早知此事一出,父皇定会力保太子,从小到大不就如此。 顺德帝说了会儿,回头瞧向一言未发的儿子,忽的扭转了话题,“听闻你此次带了个女子?” “回父皇,是。” 萧意寻恭敬的答话令顺德帝一头一梗,他本欲以此拉近父子关系,奈何儿子疏远,“你岁数也不小了,身边添人也是该的。” 他这个第四子素来不近女色,冷不丁带回个女子,顺德帝心里也是高兴的。 “你大了,亲近些女色才是正常,来日添了丁也好让父皇高兴高兴。” 萧意寻一板一眼道:“儿臣尽力。” 顺德帝得了个没趣,便问:“你此次查案有功,可想好要何赏赐?” “儿臣想抬连氏做侧妃。” 顺德帝愣住,显然觉得他沉迷女色,被迷了心窍,但,儿子铁树开花不易,答应了也无妨,“只是你府中不是已有两位侧妃?”都是他指给萧意寻的。 “儿臣尚未禀明父皇,郭氏犯错,已被儿臣送去了庄子。” 第20章 老公?爷看是劳工才对 郭氏乃光禄大夫郭泓川之女,郭泓川此人刚正不阿,顺德帝竟没听他提及此事,必然是他女儿有错在先。 未问究竟,顺德帝了然点头,顺便敲打萧意寻道:“你既喜爱连氏,也总要有个分寸……” 他无论说什么,萧意寻一律应是,但听到连氏坏话会反驳一句:“她很好。” 顺德帝连连被噎,叹气地摆摆手,打发他回去。 “儿臣告退。”萧意寻行了个礼,旋身离去。 顺德帝一袭龙袍,帝王威严尽显,瞧着儿子冷漠的背影,终究于这个儿子亏欠良多,不禁想到了已逝的贤妃。 都说帝王薄幸,他却是真心爱着萧意寻的母亲贤妃,对贤妃为他生下的孩子也自是喜爱。 可他作为帝王,顾及甚多,既怕自己的偏爱害了儿子,更怕因此导致社稷不稳,故而在贤妃离世后,便对此子不闻不问。 那时的萧意寻不过六岁,便在顺德帝为太子指导课业时,小小一个人儿捧着书册在一旁眼巴巴等父皇指点,武术场上,他也是最肯吃苦的那个…… 可就是他的这份上进,令顺德帝愈发冷落,不知何时,他便变成了如今内隐冷漠的模样。 偏顺德帝拿他没法子,皆因萧意寻如今的一切皆是自己凭本事得来的。 想至此,顺德帝眼眶发热,他对贤妃与萧意寻总是有真情在的,可是帝王家的真情又值得了什么? 身侧的福康低声安慰:“陛下可是想起了贤妃娘娘?” 顺德帝垂首看书案上的奏折,对他说道:“眼见贤妃忌辰将至,让下面的人仔细准备。” “是。” * 连望舒见自回来便立在窗边的男人,敏锐察觉到他情绪低落。 她没问发生了何事,只走到他身边,伸手搂住了他的腰,“爷,摘莲子去吧。” “嗤~”萧意寻气笑,瞬时顾不得伤怀,手上使力将她拉进怀中,揉了把她腰上的软肉,怒问:“你说说你,除了吃,你心里还有没有别的了?” 连望舒眨巴眨巴眼睛,小模样娇俏可人,真诚地说:“有你啊!” “心里既有爷,不见你关心我一二,开口便是莲子?”萧意寻捏住她的脸颊撒气。 “唔,松手。”拍开讨厌的大手,连望舒横了他一眼,“你就说现在心情好没好吧~_~” 小脸写满了对他暴行的谴责。 哎,这个可人儿!萧意寻又爱又恨,抱起她狠亲一口,纵容自春池般的眸子溢出,“走吧,摘莲子去。” 萧意寻使人找来小船,载着小女人摘莲蓬。 小船里的连望舒待男人将船划进荷花间,迫不及待伸手扯莲蓬,“这个这个,哎,还有那个,哇,好饱满的莲蓬啊!” 萧意寻被她倾身的动作吓得眉心一跳,忙拉住她,“小心跌入湖中。” 他脸都黑了。 连望舒自知理亏,忙不迭剥莲子喂他,“好吃吗?” 萧意寻含着白嫩莲子,眼前是小女人讨好的小脸,心里那股气顿时泄的无影无踪,“你就可着爷欺负吧。” 连望舒来劲儿了,皮皮地拱手:“谢谢您嘞,我一定再接再厉,攀登高峰,再造辉煌,定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惯会蹬鼻子上脸。”萧意寻含笑斥责。 连望舒:您就乐意惯着,她能怎么办? “萧意寻,我要那个,还有那个……” 她不知,自己那仰着的小脸在荷花间、在阳光照耀下有多动人心弦,萧意寻此刻的心与此刻湖面泛起的层层涟漪无异。 便是这么个可气的小女人,会在他伤怀时以自己的方法默默治愈他。 若不是时机不对,萧意寻定然要…… “发什么呆?快摘莲蓬啊!”见他久久不动弹,连望舒催促起来。 “你与爷到底谁是主?”萧意寻不满嘟囔,手上快于脑子的摘起了莲蓬。 连望舒小手摊开,“不造啊,反正我有良籍,不是仆哦!”无形中给他洗脑,争取让他潜意识里将自己当做一个与他一般平等的人。 萧意寻:……罢了,他早该知晓,她从未将自己当作高高在上的王爷,唉!自己费尽心机要来的,跪着也要宠下去。 萧意寻觉得自己此时是一个可怜的劳工,还遇上了一个狠心压榨他的地主婆。 “顶着吧,本来就不白。”地主婆往他头上盖了片荷叶。 抬眸是她给盖头上的荷叶边缘,张嘴是她喂过来的莲子,萧意寻觉得,其实他的地主婆也没那么压榨他。 “萧意寻,我手疼。” “好,爷剥给你吃。”萧意寻停下摘莲蓬,任劳任怨地剥起了莲子,剥出一颗,她勾魂摄魄的大眼睛便一亮,张开嘴等着投喂。 萧意寻有种自己是母鸟,在喂雏鸟的错觉。 等她吃尽兴,萧意寻拇指跟食指险些废了。 偏她是个会撒娇来事儿的,抱着他的手,又是吹吹,又是亲亲的,“老公辛苦了,爱你呦,么么哒^3^” 萧意寻没听懂,“老公是什么?” 她总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之前她口中香料的名字便与大家所知的不同。 她后来解释说是自己在带有图画的闲书上看来的,便以为,那些香料是叫那些名字。 连望舒把玩着他的手指,随口答:“老公就是夫君的意思啊!” 听到她的解释,萧意寻心底漏了几拍,翘起嘴角,捏了捏她圆润的耳垂,“老公?爷看是劳工才对。” 连望舒露出不赞同的表情:“怎么会呢?你想啊,我怎不让别的男人给我摘莲蓬、剥莲子,就让你来呢?还不是你在我心里最与众不同嘛。” 萧意寻随她的话,联想到她让别的男人又摘莲蓬又剥莲子的画面,霎时醋上心头。 罢了,一些小事而已,他做的还是挺顺手的,更何况,他本身也享受她的依赖。 身侧女人头头是道,萧意寻不知自己笑得有多不值钱。 从远处望过来,荷花丛中唯有两人。 那张气人的小嘴动来动去,令萧意寻想咬一口,事实上,他也那么做了。 片刻后,他稳住呼吸便道:“吃尽兴了?若尽兴了,便回去。” 连望舒心口起起伏伏,嗔他一眼。 第21章 她的“偏爱” 二人上岸后便在亭子里剥起莲子,边剥边聊天,这样从身到心的闲适,萧意寻已许久不曾体会。 他只记得母妃在世时,他也曾有过这般轻松快活的日子,后来母妃逝世,父皇突然对他变了副面孔,他便只知发奋。 读书习武他一刻不敢松懈,只期盼父皇能看他一眼。 可那时小小的他不知,父皇已不是从前那个疼爱他的父皇,他的偏爱尽数给了太子,因为太子是储君。 他伤心失落了很久之后,渐渐明白,不被偏爱的人哪怕再努力依旧得不到偏爱。 他想要得到什么,从来只能自己去争取。 可是,眼前的小女人却告诉他,他也可以得到偏爱,哪怕她口中的偏爱是使唤他。 萧意寻温柔的眼神望向连望舒,好奇她打个哈欠怎能都那般可人,“困了?” 微风一吹,让人昏昏欲睡,连望舒大眼迷蒙,点了点头。 萧意寻莞尔,示意人将剩下的莲子处理了,便哄着她回房休息。 萧意寻:他不敢说他早不想剥莲子了。 璐儿并长青亦步亦趋跟在两位主子身后,只跟到门前便被挡住了,两人面面相觑。 长青:自从有了连主子,主子都不让他近身服侍了。 璐儿:自从有了肃王殿下,她都没有机会服侍姑娘了。 “要不咱们在这剥莲子打发时间吧。”璐儿没跟男人独处过,缓解尴尬地提议。 “好啊。”长青摸着鼻子答应。 连望舒醒来时,身侧的男人还在睡着。 美色当前,她悄悄翻身骑在萧意寻腰上,俯下身子欣赏他那张俊美无疆的脸蛋儿,“真俊呐!” 青葱食指轻轻描绘着他浓密黝黑的眉眼,划过他如山峰挺拔的鼻子,听说鼻子高挺的男人有个特性...... 然而,“额!”猝不及防被抓住了小手。 男人刷的睁开刀锋四溢的锐眼,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后,手上力道散开。 再看这小东西竟骑在自己身上,萧意寻理理她凌乱散落在自己胸膛上的秀发,一阵无语,“胆子越来越大,连爷都敢骑。” 连望舒揉揉手腕,学着他嗤一声,翻身下来,又不是没骑过,还是他让的。 “起来,我要做莲子吃,你烧火。” “为何要爷烧火?”萧意寻枕着手臂不想动弹。 连望舒白他一眼,理直气壮地说:“因为我不会烧火啊。” 萧意寻欻的坐起身,“你不会,爷就会了?”自身边有了她,他的怨念是越来越强烈了。 “您肯定会啊,您这么厉害的人,小小烧火,不是轻松拿捏,不在话下嘛。” 萧意寻:明知她又是在忽悠自己,偏他就是乐的嘴角咧到后脑勺。 两人一个烧火,一个颠勺,配合默契。 萧意寻添了把柴火,视线便落在了扎着头巾,一身素衣的小女人身上。 只见她面若桃花,如此打扮都难掩姝色,如同庄户人家、正在给丈夫煮饭的小媳妇。 萧意寻不由自主起身将其圈入怀中。 “怎么了?”连望舒不明所以,莫不是想妈妈了? 萧意寻窝在她脖颈窝摇头。 “没事发什么颠?起开,耽误我做菜。”连望舒没好气地甩开他。 萧意寻被肘击:他就没见过这么,格外、非常、极其没情趣的女人!想他后院的女人们,哪个不是死命贴着他,到她这就只剩嫌弃。 连望舒:那你找她们喽。 萧意寻气闷,但这气闷只维持到晚膳,晚膳时被她喂了口莲子羹哄好了。 不过他到底是个有气性的男人,要收些“利息”才能真正消气。 男人眼神愈发危险,连望舒窜出二米外,呵呵尬笑,借口自己吃撑了,要去湖边散步消食。 呜呜呜,并无卵用,消食回来也没躲过饿狼扑食。 * 清晨,萧意寻莞尔凝视踹开被子、没个睡相的娇人儿,如今天气虽越来越热,因着屋里用冰,也须得小心着凉,便轻手为她盖好被子。 他虽不用上朝,却不乏事情要亲自处理,于是早早起身。 连望舒在他怀里蹭蹭,嘤咛一声,“困~” “困便接着睡,等会儿我交代他们别来打搅你。”萧意寻压低的嗓音晴朗,继而交代,“上午约摸宫里要来人,那时困也得起来。” 连望舒沉沉睡去,不知听没听到,萧意寻拨开她被头发遮住的小脸亲了亲,便出去了。 守在门外的赵管家见王爷自己出来,门缝里并无连望舒的身影,他吃惊于连夫人竟不服侍王爷穿衣,又被王爷叮嘱不要打扰连夫人歇息,赵管家脑壳出现了个疑问:“王爷,可要为连夫人准备避子汤?” “不必。”萧意寻冷眼瞧他,直瞧得赵管家后脖颈发凉。 赵管家悔恨的......恨不能抽自己:他自认自己已是个人精,怎的迷这里了,瞧连夫人得宠的劲儿,王爷能舍得给她喝避子汤? “以后唤她连主子。” 赵管家顿时心惊肉跳,擦着额头的汗,连连称是。 京城肃王府书房—— 清风:“主子,今晨陛下下旨,户部尚书张长云秋后问斩,家中男丁流放宁古塔,女子尽数发卖,太子殿下,禁足半年。” 长青跳起来,愤愤不平:“陛下这是包庇,证据可是直指太子,且临泽可是他的领地啊,怎么就无关痛痒的禁足半年呢。” “太子是储君,难道还能因此废了他?他只不犯大错,陛下必会袒护着他。”清风冷静的多,分析直指要害。 理是这么个理,但这么明目张胆的偏袒,清风心里依旧愤愤不平,“虽是如此,但陛下这么做,无疑在无形中为太子树敌。” 萧意寻对此无甚反应,“刺客之事,可有查明。” “禀王爷,有了些许线索,但未明了。” 萧意寻点点头,翻开肃州各地呈上来的事务开始处理,边看边批注,又问:“今日州里可发生何重大之事?” 闻言,清风与长青心神转移,一一汇报了起来。 ...... * “主子醒醒,快醒醒,宫里来人了。” 连望舒迷迷糊糊被叫醒,跟提线木偶似的被璐儿穿衣打扮,直到双手捧着传说中的“圣旨”方才完全清醒。 第22章 只要有你在爷身边,此生无子嗣也罢 侧妃?肃王侧妃?她? 哎不是,她怎么就成肃王侧妃了? 她,顶了不是孤女胜似孤女的原主的身份人,无功、无子、无后台,当王爷侧妃?还是皇上亲自下旨! 开玩笑嘛! 可,手中金灿灿的圣旨货真价实,其上每个字俱是清清楚楚。 连望舒迷茫的大眼睛转向萧意寻,萧意寻接收到她的信号,冲她安抚一笑。 连望舒恍然大悟:好的,原来她也是有后台的人儿呢! “你怎么没提前知会我一声?”回到敬亭轩,连望舒靠在他身上欣赏圣旨,小嘴儿叭叭。 萧意寻右手揽住她,撩开她脖颈间的秀发,在那天鹅颈上亲一口,“想给你一个惊喜。” 连望舒俏皮地瞪他,一手握着圣旨,一手推着他的头,暗想:好像也没多少喜,惊倒是不少。 这话就不说出口了,不然显得她多没良心似的。 她不说萧意寻也瞧出了她的心思,他视线落在她小腹位置,捏捏她腰上的软肉,状似随口问:“怎的爷如此辛苦播种,这肚子这么久都不见动静?” 连望舒呲着小白牙拍开他,真烦,腰上的游泳圈都要给她捏出来了,于是故意气他,“种子不行怪地呗!” 那个欠儿欠儿的劲儿哟! 原本温馨的氛围骤然土崩瓦解,萧意寻脑门青筋暴起,音量不受控制的拔高,“我不行?” 男性尊严遭受严重践踏,他是真怒了,皮笑肉不笑地道:“来来来,咱们手下见真章。” “啊~”玩脱了,被腾空抱起的连望舒萎了,惊叫投降,不停拍打他的后背示意他放了自己,“我不行,是我不行,我说实话。” 萧意寻咬着后槽牙,将她放到榻上,便站立不动,瞧她能编出个什么花样来。 连望舒缩在锦被上,察觉他没动作,翻了个身,悄摸摸瞅他,确定他不会胡来,便翘起小jiojio,梗着脖子说:“我没月事,生不了!” 这是她每次都不喝避子汤的底气。 萧意寻被她的话砸的心脏猛地一沉,脸色更是阴沉,“何人诊断的?” “秦妈妈请的大夫。”之前在风月楼时,秦妈妈发现她许久不来月事,便请了大夫为她诊脉。 萧意寻眼神微动,盯着她几息未吭声,之后,疾步径直走到屋外。 连望舒听见他吩咐长青:“让周府医来一趟,速来。” 不时,背着药箱、四十余岁的周府医匆匆赶来,顶着自家王爷锋芒毕露的眼神把着脉,周府医宝贝胡须都搓掉了一根,一脸的难色。 “如何?可会影响子嗣?”待把完脉,萧意寻急急问。 “这……”周府医不知如何说起,他们王爷素来冷漠严肃,他何曾见过他慌了神。 “莫要吞吞吐吐。”萧意寻见状,心又是一沉。 “王爷,连主子她……确实难以有孕……”其实据脉象看,几乎不会有有孕的可能,只他观王爷脸色,未敢将话说的太死。 “可有法子调理?” “为今之计,只有食补。”周府医琢磨片刻道。 周府医的医术这世间数一数二,他都如此说了,萧意寻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本王知道了。”萧意寻沉吟片刻后说。 周府医叹了口气,拱手告退。 见萧意寻如此失落,连望舒心里不由得也酸胀得不是滋味儿,他好像很想要个孩子呢。 “萧意寻,你别难过了好不好。”她像只安抚哭泣主人的小奶猫儿,仰着头可怜巴巴地瞅着他。 萧意寻心头一软,顺势将她拥入怀,下巴柱在她头顶。 不知过了多久,连望舒忽然听他说:“无妨,只要有你在爷身边,此生无子嗣也罢。” 反正他原本便做好了孤独终老的打算,如今有她,已是意外之喜。 连望舒险些惊掉下巴,心脏狂跳,心惊中掺杂着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欢喜。 她之前从未想过,他竟将她看的如此之重,重到完全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连望舒不禁问自己,面对如此的他,她还有离开的可能吗? 萧意寻看来是真伤心了,夜间就寝后,说抱着她睡觉,便当真是单纯睡觉。 连望舒竟然还有些不适应,“萧意寻,你真的这么想要孩子?” 萧意寻低沉的嗓音自她头顶传来,“爷只想要与你的孩子。” 不然也不会二十五岁了,女人都只有怀里这个。 连望舒缩着脖子痴痴笑,想起自己的身体,突然又笑不出来了。 她原先想着自己那样的命运走向,没有孩子也是好事。 可他为自己的种种付出,又让她莫名的依赖信任。 萧意寻察觉到怀中之人的情绪变化,自舔伤口的同时,不忘安慰她,“别想了,子嗣没有便没有,只咱们两人也好。” “嗯。”连望舒窝在宽阔的怀抱,闷声回应。 不愿她不开心,萧意寻的话题转换的毫无过度,“再过几日便是爷母妃的忌辰,到时爷带你去见见婆婆。” 连望舒猛然昂起小脑袋,“啊?”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怎的,害羞了?”他好似恢复了以往的神采,掐着她的小腰往上提了提。 “你才丑呢!”连望舒不乐意地扭腰压在他身上,伸手挠他腰上的痒痒肉。 让人意想不到,这么个男人,竟怕痒。 两人笑作一团,先前的低气压仿佛是错觉。 连望舒自觉占了上风,骑着男人腰间耀武扬威,却不知有句话叫作乐极生悲,亦未曾发觉男人眸底愈发的狂欲。 “啊!”她猝不及防被掀翻,两人位置交换,连望舒尚未反应过来,便被男人噙住了红唇,夺了呼吸。 “今夜爷本欲放你歇息一晚,但宝儿好似很是难耐?” 连望舒羞红了小脸,喘着粗气反驳:“谁……谁啊……唔!” 她吐气如兰,沁人心扉的甜味儿仿佛掺杂了迷情之药,萧意寻气血上涌,一刻等不及,俯身压去…… 第23章 鲁国公府 “禽兽~”连望舒一早被叫醒,抖着两条细腿谴责面前已穿戴整齐的男人。 男人也不恼,单膝跪在床上帮她穿起衣裳,“起吧,今日代爷去趟鲁国公府,鲁国公是爷的外祖。” “嗯?”连望舒配合着伸胳膊穿过衣袖,“你不去吗?” “爷只将你送至鲁国公府外,便回。”萧意寻神情自然,一手使力便将她圈坐在怀里,系着她身前的衣带解释, “爷的外祖鲁国公战功赫赫,虽已上交兵权,在军中威望依旧不减。” 寥寥几句便让连望舒了然,皇帝担心儿子借助外家势力觊觎皇位嘛,她懂。 再看向屈膝半跪着帮她穿鞋的男人,连望舒抬起刚穿好袜子的右脚,踩在了他肩头,兴师问罪, “萧意寻,今日既要让我出门,昨夜怎的还那般作弄?” “不是宝儿先勾爷的吗?”萧意寻眸子浮现笑意,放开她穿好了鞋子的小脚,伸手擒住踩在自己肩头的那只。 他视线落在手心里的柔软之上,不禁想到,昨晚便是这只脚…… “?我先……”连望舒小脚被他把玩,打眼瞧他,便知他想了些什么乌七八糟的,“喂,胡思乱想什么呢?” 恼得她踹他一脚,迅速抽回,绯红着脸颊怒斥,“满脑子黄色废料,穿鞋,赶紧的。” “满脑子尽是我宝儿。”萧意寻扬着嘴角与她斗嘴,拾起地上那只绣鞋麻利穿好,全然恢复了往日在连望舒面前的生机。 穿戴完毕,连望舒便要唤璐儿进来梳头,却萧意寻阻止了,“爷来。” 连望舒扭身看他,表示深深的怀疑,“你行吗?” 闻言,萧意寻笑脸化作臭脸,咬着牙,声音从喉间挤出,“行不行,你会不知?” 说着说着就开车,连望舒也是服了,横了他一眼,回身不想搭理他。 “放心,爷以前经常帮母妃梳头,很有经验。” 连望舒望着镜中的男人,欲哭无泪:更不放心了好嘛! 她好想逃,但被他宽阔的胸膛紧紧圈在梳妆台前。 梳子一下下穿过浓密秀发,他动作轻柔,加之连望舒秀发柔顺不打结,倒是没扯疼她,就是这个发型…… 好丑! 它好像一坨粑粑,软踏踏盖在她头顶。 “大哥求放过,唤璐儿进来帮我梳头吧。”连望舒没眼看自己头顶那丑绝人寰的发型,悲愤欲绝。 萧意寻俊脸浮现伤心:“你嫌弃我?” 这下轮到连望舒被气笑,“那你可得想清楚了,作为你侧妃的我,顶着这么个发型出门,究竟丢的是谁的脸?” 说完不管呆愣住的萧意寻,起身便要出门。 萧意寻霎时急了,两步并做一步,抬臂将她搂回来,“别别别,爷投降。” 他叹气,说着不满的话,语气里的宠溺却昭然若揭,“唉,再没有比你会拿捏爷的了,爷这便让璐儿进来。” “先把这拆了,让人瞧见爷这手艺,不招人笑话啊。”连望舒窃笑,望着镜中自己的发型,忍不住挤兑他。 萧意寻认栽,帮她拆开头上的粑粑,哦不,发型,暗暗下决定,他定要好好学习梳头技巧,到时狠狠惊艳面前这个恼人的小东西! 用过朝食,两人乘坐马车前往鲁国公府。 马车摇摇晃晃行驶着,萧意寻简单说起了鲁国公府的情况: 鲁国公夫妇育有两子一女,明大爷、明二爷,最小的女儿便是萧意寻的母亲明倾城。 明大爷如今在翰林院任职,膝下一子,便是明大公子,明大公子才学甚佳,与其父是同事,且育有一对双胞胎儿子。 明二爷在礼部任职,膝下一子一女,大的是明大姑娘,小的是明二公子,明二公子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 ...... 鲁国公府外—— 鲁国公并国公夫人,携众人在府门外迎接。 “多年未见,不知寻儿是否变了模样。”国公夫人翘首以盼,想到弱冠之年便离京的外孙,不免眼圈发红。 鲁国公虽年迈,却依旧刚毅,他虎着脸粗声道:“殿下龙章凤姿,自是极好,你莫要哭了。” 身后的大儿媳明大夫人忙笑着应和,“是啊娘,这般团圆的日子该高兴才是。” “是啊。”让寻儿瞧见,没得平白担忧。国公夫人以袖掩面,悄悄擦擦眼角,展露笑眼。 鲁国公见状方才将视线从老妻身上撤开。 肃王府马车缓缓驶来,鲁国公忙领着众人纷纷行礼,“老臣恭迎殿下。” “外祖父外祖母快快请起。”萧意寻不待鲁国公的礼行下来,便将二人扶起,“该是孙儿见过外祖父外祖母。” 说着便携连望舒行了个晚辈礼。 鲁国公慌张扶他,“殿下,这于礼不合。” 萧意寻回手搀扶住鲁国公,“外祖父,在您这里我永远是您的外孙,外孙给您行礼,哪里便于礼不合了。” “你这老顽固,孩子都这么说了,你就别倔了。”国公夫人就看不惯他死守规矩的样儿,嗤他一句,便拉着萧意寻仔细打量。 见他高了也黑了,不免又是鼻子一酸,“好孩子,好孩子,这些年过得可好……” 外孙肖像女儿,国公夫人每次见他便想起自己那可怜的女儿,不由得喋喋不休起来。 当年他们全家皆不愿女儿入宫,是当今陛下强娶,女儿不愿因她一人祸及全家,便妥协了。 谁知女儿入宫几年,竟会年纪轻轻香消玉殒,而她留下的唯一的孩儿,也变成了令陛下忌惮的存在。 萧意寻俯身听着国公夫人的拳拳爱子之言,有问必答。 国公夫人见到外孙太过高兴,一时不察竟将外孙带来的女子冷落了。 她不好意思地拉过连望舒的手,细细打量,眼里满是对自家小辈的疼爱,“小姑娘瞧着便可人,唤作望舒是吗?” 连望舒老老实实跟在萧意寻身后,见国公夫人拉着自己,便行了个礼乖乖道:“回老夫人,是的。” 这礼是萧意寻临时给她培训的。 “好好,乖孩子,当真是位美人儿。”许是爱屋及乌,国公夫人拉着她,越看越喜爱。 在被国公夫人打量时,连望舒也在观察她。 眼前的国公夫人应当有异域血统,虽上了年纪,却依旧可见当年的美貌,是位端庄优雅的老夫人,脸上的皱纹都不挡她的风华。 第24章 老小孩儿 连望舒惯会看人眼色,瞧出国公夫人对她的态度,才敢出声讨好: “老夫人才是美人儿呢,您脸上虽有岁月的痕迹,可依旧很是吸引人的目光呢,可见,美人在骨不在皮。您瞧,我便被吸引的挪不开视线了呢。” 国公夫人先是一愣,自她大大而又清澈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继而拍着她的小手不住地笑,“呵呵呵,不愧是寻儿看中的人儿,这小嘴儿当真是甜。” “老夫人~”连望舒轻喊一声,无意间流露出小女儿的娇态,“美的是您,我夸的也是您,您怎么反倒夸他了呢!” 小手拉着国公夫人的手晃啊晃,像是说她吃醋了,扭头意味不明地睨了萧意寻一眼。 一时间,除却鲁国公及国公夫人,其余众人皆震惊于肃王侧妃的大胆。 大彧国谁人不知肃王殿下手段雷霆狠厉,她竟敢瞪他?! 众人战战兢兢,唯恐因连望舒惹了肃王不快,使得自己受到牵连,却见肃王只没好气地回瞪了她一眼,便没了反应。 众人惊心动魄之余,齐齐瞄向连望舒:嗯,确认了眼神,是他们该巴结的人。 连望舒的这般娇俏撒娇,让国公夫人心神恍惚,恍若女儿回来了,不禁眼里含笑着湿润了起来,“乖孩子。” 自女儿离开,她不记得自己多久没享受过这种小辈在膝下撒娇逗乐的趣味了。 鲁国公府自然是有小辈,却因着她素来持家严厉,使得小辈们皆是怕她,哪怕她现在不管家了,他们对她依旧只是敬着,从不敢对她这样的撒娇逗趣儿。 国公夫人悄悄抹了把眼角,朝连望舒笑得越发温柔和蔼,“你说的是。” 连望舒像是没瞧见她的异样,傲娇的昂起脑袋,找到了靠山似的,冲萧意寻甩了个得意的小眼神,“老夫人说得对,咱们美的美,嘴甜的嘴甜,这是咱们自己的本事,与旁人有何干系?” 这下不光国公夫人乐了,就连一旁的鲁国公都哈哈大笑了起来,“也别老夫人老夫人的了,你便与寻儿一样,唤我外祖父,唤她外祖母吧。” 众人再看连望舒:不得了不得了。 连望舒惯会顺竿爬,得了这话,便干脆利落的唤了人,轻而易举哄得二老合不拢嘴。 萧意寻惊叹她拍马屁的功夫,一会儿时间便让他外祖父外祖母满心满眼只剩她。 国公夫人手腕上戴了近二十年的、女儿留下的玉镯子,也挪了家,到了她手腕上。 鲁国公也不遑多让,国公府的腰牌都给出去了。 作为旁观者,见了连望舒这哄得人晕头转向的能耐,萧意寻不禁想,自己被她哄时,是不是也是这般理智全无? “来来来舒儿,外祖领你认认家里人。”鲁国公方才一直端着的劲儿全然不见,兴致勃勃要带连望舒认人。 国公夫人一听不乐意了,当即挤开鲁国公,“起开你个臭老头,要认人也是我领着认。” 鲁国公胡须下的嘴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只敢黑脸表示不满,敢怒不敢言。 身后的众人见状心里五味杂陈。 “你大舅舅二舅舅,与你大哥哥他们上朝去了,这是你大舅母。” 连望舒乖乖喊人:“大舅母。” 明大夫人哎了一声,拿出一早便准备好的礼物。 “谢谢大舅母。” 明大夫人笑容得体的说不必客气,便又介绍:“这是你大嫂嫂。”然后抱起脚边两个三四岁的孩子使他们叫人,“快叫你们表叔叔,表婶婶。” “表叔叔,表婶婶。”两个幼子奶声奶气喊人。 连望舒对明大嫂嫂问了声好,便望向了两孩子,“乖,真可爱。” 人类幼崽是真的可爱,被夸了害羞的将脸藏进明大夫人怀里,奶声奶气唤着自己奶奶娘亲。 连望舒话音未落,便朝萧意寻眨巴眨巴大眼睛。 萧意寻随即看了眼清风与长青,两人会意,自马车上取来礼物。 “谢谢婶婶~”两个孩子得了礼物连忙道谢,悄悄看一眼是他们喜欢的,便更开心了,笑得小米牙都出来了。 明大嫂嫂也为连望舒准备了礼物,只她刚把礼物送过去,便得了她的回礼。 这......素来都是年长的给小的见面礼,这......一时间明大嫂嫂不知该如何是好。 连望舒:“嫂嫂收下吧,见面礼自是人人都有。” 鲁国公闻言虎了脸,看看别人的礼物,再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急得直跳脚,“人人都有?怎的我没有?” 老小孩儿似的,叉着腰极其不忿地盯着连望舒。 连望舒失笑,忙不迭将萧意寻特意命人铸的玄铁宝剑拿了出来。 鲁国公抱着宝剑,从头抚到尾,从尾抚到头,明眼一看便知他喜爱极了,“到底是女儿贴心,送的礼物深得我心。”说完看了萧意寻一眼。 萧意寻:???不过,外祖不再动不动与他讲君臣之礼,便是好事。 连望舒心虚地摸摸鼻子:“受之有愧,这都是王爷准备的。” 她说着谦虚的话,架不住有人偏要给她搭架子捧着,“那也是你的眼光好。” 鲁国公说得理直气壮,话音未落,显摆的眼神望向妻子:看,我有礼物,你没有。 “嘶~”国公夫人朝他背上拍了一巴掌,似乎是谴责他的无理取闹,然后眼巴巴的眼神望向了连望舒。 连望舒连忙安抚:“外祖母的礼物自是最最不能少却的。” 冲着她这话,握着粉水晶手串爱不释手的国公夫人挑眼瞧向鲁国公,“瞧舒儿给我的手串多适合我!” 鲁国公哼一声,如同吃了败仗,眼神飘荡,胡子直打颤。 被国公夫人无脑吹,连望舒自觉是个厚脸皮的人都不好意思了。 明大夫人、明大嫂嫂还在一旁应和,“嗯嗯。” 连望舒耳朵发热,忙转移话题,“二舅母他们呢?” 几人脸上闪过片刻的不自在,国公夫人神色如常道:“你二舅母身子不适,你那对弟弟妹妹便陪她到城外庄子上修养去了。” 明大夫人将孩子交给儿媳,笑呵呵提议:“咱们先进府吧。” 鲁国公一下子笑着直拍额头,“哈哈哈,瞧咱们,府外站了半个时辰了,方才想起进屋。” 第25章 亲自上门捉人 他们进府,萧意寻便要离开了。 鲁国公看都不看他,摆摆手说:“走吧走吧。” 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尽然不复以往的依依不舍。 萧意寻:??? 再看外祖母......已经拉着连望舒进府去了。 外祖父也追了上去。 萧意寻:!!!!! 他便这么呆愣愣瞧着挽着二老臂弯的连望舒头也不回的离开,清晰可听见她欢快的嗓音: “外祖父,我可崇拜保家卫国、冲锋陷阵的英雄了,您能给我讲讲您当年的英勇事迹吗?” 鲁国公笑声不断,“好,讲,外祖父当年啊......” 他最爱说这些,人老了就爱追忆往昔,偏他说多了,家里的孩子都不乐意听了,如今碰到个乐意听的,全然对了他的意。 捧着自己稀碎的心,萧意寻要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上马车时,清风小声道:“主子,陛下的人已离去。” 萧意寻点了点头,似乎并未放心上,撩开衣摆跨步上了马车。 皇宫—— “陛下,肃王殿下带了那名妾室前去鲁国公府,只是他未曾进府去,只在府外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那妾室似很得鲁国公及国公夫人的喜爱......” 福康将探子所查之事汇报给顺德帝,之后便垂首不再言语。 顺德帝放下手中的奏折,望着窗外沉吟片刻才“嗯”一声。 对于萧意寻这个儿子,顺德帝内心很是矛盾。 一方面,四子能力太过出众,令他不得不防范良多,另一方面,在他看来也只这个儿子的表现是几个中最好的,不论是能力,亦或是忠心,这便令顺德帝很是矛盾。 可,不论萧意寻表现得多好,太子都是储君,是中宫所出,在顺德帝心中,影响到太子,便是影响到了大彧的社稷安定...... 若萧意寻自小便平庸些,顺德帝想,自己或许在他那儿便一直都会是个慈父。 他虽爱着明倾城,却不能容忍有人撼动太子的地位。 福康虽不曾抬头,却哪里不明白陛下的心结。 陛下当初作为太子,险些被自己的兄弟夺去了皇位,故而在他心中,唯有太子继承大统,方是顺应天理之事。 陛下给肃王殿下指的王妃,便是无实权的郑国公府嫡女,而后,殿下只开口要扶连氏为侧妃,陛下便一口答应,为何? 无非是在极力削弱肃王殿下的势力! “禀陛下,皇后娘娘来了。”顺德帝想得出神,殿外的小太监前来通传。 顺德帝合上奏折,便让人请皇后进来。 “陛下近日事多,定然费了不少神,臣妾为您亲手熬了参汤,您趁热喝些吧。” “辛苦皇后了。”顺德帝接过参汤喝了一口后,开口道:“皇后此番前来,可是要为太子求情。” 皇后见顺德帝已点破她的心思,也便直言了,“陛下,钰儿他无甚心机,必然是受了蛊惑,臣妾已好好教训了他。” 倘太子禁足过久,朝堂之上瞬息万变,恐到时无他的容身之地。 她走上前两步,在顺德帝身后为他捏肩,以便观察他的神情,好做反应,“现下钰儿知错了,不若……” 顺德帝当即打断,黑了脸,参汤重重放到案上,斥责:“放肆!圣旨既下,如何能说收回便收回?岂不让天下人笑话!” 她的意思,顺德帝如何看不出。 他要太子做储君,要的是一位胜任得了储君之位的太子。 哼,倘若太子半年禁足便能在朝堂之上被架空了势力,那他如何放心将这大彧的江山交于他? “臣妾知错,是臣妾爱子心切,失了分寸。”他的怒火令皇后当即告罪,不敢再为太子多言一句。 她原也是知晓陛下看中太子,必不会废太子,才敢前来试着求情,如今只得自己想法子帮太子。 阴沉着脸回到长春宫,皇后遣退宫女太监,低声吩咐自己的心腹大太监方瑞安。 待方瑞安离开,身边的掌事宫女晴英略显担忧,“娘娘,此举是否……” 此后的话被皇后的眼神制止,“本宫也无法,太子是本宫唯一的儿子,保住他便是保住了本宫,保住了整个夏家……” * 磨人精不在,萧意寻处理公务也能全神贯注。 直至被清风提醒用晚膳,方才发现外面天色已暗,便问清风:“连主子可用过晚膳了?” “连主子尚未回来,长青与璐儿也未有口信传来。” 萧意寻蹙眉,正欲遣人去催她快些回家,长青的口信便传了来——鲁国公与国公夫人盛情难却,连主子被留了宿。 萧意寻眉头拧紧,心想留宿便留宿吧,外祖父外祖母难得遇着个可心的,故而便命人传膳。 独自用膳到底是味同嚼蜡了些,偏每夹一道菜都能想到那小磨人精。 这藕是她爱吃的,这兔肉她也爱吃,还有这炸福丸…… 下意识便要为那小东西夹菜,而后想起人未归呢,愈发没胃口。 今日的膳房怎的回事,午膳便做的不尽心,晚膳更甚。 膳房:天大的冤枉!这些不都是这些时日王爷用的最多的菜式嘛。 沐了浴萧意寻躺在拔步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只得起身亲自上门捉人。 他都追上门来索要人了,鲁国公与国公夫人哪怕再不情愿,也只得放人。 鲁国公刚毅的脸上布满了不满,“不就是留宿一夜嘛,这都不可?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般不痛快?” 萧意寻乖乖站着被外祖数落,他觉得很是温情,笑意直达眼底,“外祖父教训的是。” 鲁国公听完直哼哼: “嘴上说着教训的是,还不是要将人带回。” 萧意寻笑着不接话。 国公夫人也是不开心,今晚本定好了的,鲁国公睡书房,她与连望舒睡,结果这都就寝了,这人又跑来要人。 “若是寻儿欺负了你,来找外祖母,外祖母为你做主。”将人送出门,她拉着连望舒的小手,不停叮嘱。 连望舒被她抱在怀里,依恋地蹭了蹭小脑袋, “不会的外祖母,王爷是您与外祖父的血脉,如此好的血脉,怎会欺负了我这般可爱惹人怜的小女子。” 国公夫妇顿时被哄得眉开眼笑。 好不容易将人抢回来,萧意寻抱着这小娇娇,心满意足。 再瞧她仍一副不愿归的模样,吻着她的额头兴师问罪:“爷不来接,你便乐不思蜀了?” 连望舒翻身不理他:好不容易感受一下长辈的疼爱,没享受够呢,便被这厮打断,生气╰_╯ 萧意寻乐了,气的,“嘿,你还气上了!你玩野了性子,爷亲自来接,你还恼上了。” 她直接翻身屁股对着他。 “哈!”萧意寻脑门青筋都起来了,“好。” 只听“刺啦”一声,连望舒尚未从伤感中走出,衣裳被甩到了角落,“我,你,额……” 第26章 劝你别作,要么回岸上去,要么继续摘莲蓬 “连主子呢?”萧意寻从书房出来便问起了连望舒,如今除开公务,他是一刻离不得这小妖精。 长青:“连主子在湖中泛舟。” “哦?她倒有闲情逸致。”说着嫌弃的话,萧意寻脚下生风,快步往湖边去,也不让人跟着。 临近湖边,便听风中裹挟着呢喃软语的歌声传来,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见过王爷。”璐儿瞧见萧意寻慌慌张张行礼。 “嗯。”萧意寻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没了旁人,萧意寻抬眸在荷花田中追寻起心中的倩影, 看着荷花间穿梭的人儿,他舒展眉梢,唤了声,“船家,可否搭我一程?” 连望舒闻声往岸上瞧,嬉笑,“客官,实在对不住,奴家这船不搭客。” 这小东西故意的! 萧意寻俊脸荡起笑,忽地,来了与她玩笑的兴致,神色焦灼的当真如同急切搭船的行人,“船家,爷有急事,不若船家好心搭爷一趟,爷必有重谢。” “奴家不要重谢,也不搭外男,若让奴家男人知晓奴家接触了你,必不会轻饶了奴家。” “哦?你的男人不就是爷吗?”萧意寻见她用荷叶遮挡,一副不愿让人旁的男子看了自己的模样,慌神间竟让他有种与有夫之妇……的新意。 闻言,连望舒媚眼怒横,将手中荷叶重重扔在船上,怒斥他:“呸,不要脸的登徒子,原看你相貌英俊,仪表不凡,竟不想……” “竟如何?” 连望舒入戏太深,骂的起兴,只尚未骂几句,男人便稳稳落在了她身后,圈住了她拂柳软腰,吐露的热气落在她脖颈,使得她尾椎骨痒痒麻麻的。 “大胆,奴家可是有夫之妇,你竟还敢抱我?” 萧意寻语调邪肆,倾身与怀中女子交颈,采花贼似的贴上她粉嘟嘟的脸颊,“爷不仅要抱你,还要亲你。” 连望舒错眼睨他,贞洁烈女模样,“好啊,到时被人发现了奸情,便一起浸猪笼好了。” 奸情?“嗤,”萧意寻不甚在意,倾身便吻上朱唇,仿佛是纵情声色场的二世祖,全然不见以往的禁欲冷漠,“谁敢让爷跟你浸猪笼?” “小娘子宽心从了爷,便是被你男人发现,他也只敢乖乖将你送到爷的床榻之上。” “你……”连望舒被他的无底线惊得演不下去了,张牙舞爪地骂他,“萧意寻,你,你太不要脸了,竟真想与有夫之妇……” 萧意寻笑着将她的纤纤玉指放在嘴边轻咬,“不是你要演的?爷只是配合你。” “我演,你就要勾搭有夫之妇?你……色迷心窍!”连望舒强烈谴责他,抱都不想让他抱自己,生气╰_╯。 萧意寻爱极了她这活泼样儿,牵制住怀中不停肘击自己的小女人,霸道直达眼底,“若是你,便是有夫之妇,爷只怕也要抢了来。” 若是她,哪怕她已嫁做人妇,哪怕动用权势压人,萧意寻相信自己都会将她占为己有。 因为,她,只能是他的女人! 连望舒侧头便瞧见他眼底的疯狂,不由得心惊肉跳:……“疯子!” 疯子?骂的对,却也不对。遇见她,他方才有了人的样子,却也疯了。 以往,谁又能想到,冷漠如他,竟会陪着女子演调戏有夫之妇的戏码? 萧意寻随手剥着莲蓬喂她,“小娘子小嘴儿又馋了?” 被她一番刁难不让上船,萧意寻也是记仇了的,双臂圈着她打趣。 连望舒媚眼睨他,娇娇的轻哼一声,听在身后男人耳中便极具魅惑,“什么啊,人家这是要做莲房鱼包。” 对他误解自己很是不满。 听闻这个菜名,萧意寻眸色一深,虽猜了七七八八,但还是问道:“想吃这道菜了?” “哎呀,我从外祖母那儿得知贤妃娘娘最是喜爱吃莲房鱼包,便想着提前试着做做,以便娘娘忌辰之日可以吃到,谁知在你口中,我便成了个嘴馋的。” 萧意寻心中一阵暖流激荡,轻笑着啄一口她侧脸,对这小女人愈发的爱,“爷的错,误会我宝儿了,爷道歉。不过宝儿也有错。” 连望舒:嗯?她何错之有? 好心当做驴肝肺!她扭腰朝他嘴角咬了一口泄愤。 萧意寻肆意的笑声在荷田间荡开,钻入连望舒耳朵里痒乎乎的。 他舌尖舔了下被她咬过的地方,一股子铁锈味,小东西真舍得下嘴。 他也不恼,反倒一脸坏笑,食指与拇指捏住她下颌骨,迫使她看着自己,“你不应叫贤妃娘娘,而应唤母妃。” 连望舒大眼睛睁得溜圆,恨不得摇醒他,扒开他的手掌,不由得用白眼翻他,:“……你清醒一点,我,小妾,母妃是我个小妾能喊的?” 她可真是个破坏气氛的小能手。 萧意寻蓦的牙根痒,沉声冷笑:“呵,此时你倒知晓自己的身份了。使唤爷,骂爷的时候,怎不见你认清身份?” 他就是挑事儿,连望舒半回头警告,“我劝你别作,要么回岸上去,要么继续摘莲蓬,自己选。” 萧意寻嗤的笑了,他作?论作,他能比得过她? 哦,他选后者。 “爷上辈子欠你的。”一副口嫌体正直的模样。 连望舒惯来会把握作的分寸,见他服软,笑颜颜回身搂住他的腰哄,“萧意寻你真好!” “既知爷的好,便少气些爷。”萧意寻没好气地哼笑。 连望舒做着莲房鱼包,一举一动皆令萧意寻心动神往。 她这般的认真,令他产生了一个猜想,“宝儿,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连望舒摆着荷花瓣,“嗯”着点头,“自然可以,不过你已经问我一个问题了。” 萧意寻心间一梗,“那我可以问你两个问题吗?” 桃蜜没抬起来的小脸露出狡黠,“可以呀,可你已经问我两个问题了。” “嗤~”萧意寻被气笑,依旧是那个气人的小东西,枉他方才看出她贤惠,“那我可以问你四个问题吗?” 第27章 对待这个幼稚的男人,除了惯着还能怎么办? 连望舒抬头看他,满脸认真地道:“嗯,你已经问我四个问题了。” 萧意寻:?“我什么时候问你四个问题了?” “现在。”连望舒眨巴着眼看他。 “哈哈哈哈!”萧意寻被这么噎得想笑,不是生气,是真的想笑,“你……你个小顽皮。” 连望舒也跟着咯咯笑,“好了,不闹了,你想问我什么?” “你这般费心为母妃做莲房鱼包,可是因为心中有爷?”萧意寻期待地注视着她。 “自然呀,不是为了您,我何须这般费心费力。”连望舒此时心情好,也愿意顺着他些。 更何况,不论以后如何,如今萧意寻都是她的上司,哄还是得哄着的。 萧意寻因着她的话浑身舒畅,但亲眼看她将莲房鱼装入食盒,命人送去鲁国公府,整个人又郁结了。 他本想着这莲房鱼包不吃便不吃吧,他堂堂肃王,还能眼馋这小女子做的吃食不成? 待回到敬亭轩,终究没法子装作不在意,只差将不高兴写脸上了,闷声问:“爷的莲房鱼包呢?” 连望舒:“没了。” 萧意寻当即绷不住了,张口便谴责她偏心,“还说心中有爷,这莲房鱼包都不给爷尝尝。” 看着萧意寻怨气冲天的身影,连望舒险些笑出来,“好了,逗你的,怎会不给我们王爷留呢?璐儿,将王爷的莲房鱼包~请上来。” 旋即,鲁国公与国公夫人品尝到莲房鱼包之时,萧意寻也扭扭捏捏地吃上了心心念念的莲房鱼包。 两者吃着相同的食物,反应则全然不同,鲁国公与夫人是对女儿的思念有了慰藉。 萧意寻则是开怀喜悦,往年母妃忌辰,他总免不得低落许久,如今有了她,仿佛世间种种都有了趣味。 他深邃的眸子不自觉追随着丽人的一颦一笑,在这浮华尘世里,他不再是孤单一人。 不知不觉间,贤妃忌辰已至,这日阳光明媚,是萧意寻记忆中,母妃忌辰之日少见的好天气。 “母妃,儿子来看您了。”他牵着连望舒来到贤妃墓前,莞尔介绍起身侧之人。 “儿子今日带了女子来看您,她唤作连望舒,是儿子合心之人。舒儿,见过母妃。” 连望舒因他的话心底泛起了波纹,乖乖行礼,“母妃。”之后将自己亲手做的莲房鱼包奉上。 萧意寻望着贤妃的墓碑,轻声道:“母妃,这是舒儿问过外祖母后,特意做给您吃的,您尝尝。” 墓前的萧意寻带着淡淡的哀伤,连望舒盘算他与贤妃定然有许多话要说,于是道:“萧意寻,我到别处看看,你与母妃好好聊聊。” “好,别走远了。” 瞧着她不远处的婀娜身影,萧意寻噙笑,与贤妃吐露着心声,“母妃,您可还安好,儿子这些时日因她的陪伴愈发快活了……” …… “如今只愿母妃保佑儿子与望舒长长久久。” 与不远处摘花的小女人相比,一切皆不值一提,他扬声道:“舒儿,过来拜别母妃我们便回去了。” “哎~”连望舒哒哒小步跑过去,跟着磕了个头。 待萧意寻携连望舒离开后,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贤妃墓前。 “他倒看得起这侧妃,竟将她带到了贤妃墓前。” 福康弓腰,捡着话说:“肃王殿下定然爱极了这位侧妃娘娘。” “爱?”顺德帝神情不屑,旋即道,“他这般也好,会做些出格的事,朕也不必担心他过于谨慎,心机太过深沉。” 福康只听着,在宫中浸淫多年,他如何不知,有些话陛下说得,他说不得。 “这女子倒也有心,竟知做了这莲房鱼包来。”顺德帝瞧见墓前供奉着的莲房鱼包,仿佛陷入了回忆。 福康会意的将这莲房鱼包呈至顺德帝面前,令他不由得拿起筷子便要品尝。 “陛下不可!”福康慌忙阻止,待自己尝过后,才敢让顺德帝动筷。 顺德帝本是因着怀念斯人,临时起意想要品尝,未料到,一口下去却被惊艳了。 这……他身为皇帝,竟未曾吃过如此美味! 不知不觉间,一道莲房鱼包便被消耗殆尽,顺德帝竟还意犹未尽。 福康瞧出了一二,便提议,“陛下,不若命肃王侧妃再为您烹制一份?” 顺德帝霎时敛去笑意,威严尽显,“不可,如此太抬举了她,且,朕岂是如此贪吃之人。” “是,老奴知道错。”福康连连告罪。 * 祭奠贤妃过后,为安圣心,肃王便要离京。 京城城门外,鲁国公及国公夫人前来送行。 萧意寻内心喜悦又不乏担忧,“外祖父外祖母,你们怎的亲自来了?” 如此亲近,恐会引起圣心不满。 鲁国公瞪起虎目,径直从萧意寻身前走过,“我们是来送舒儿的,与你有何干系?” “咔嚓!”萧意寻石化了,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国公夫人倒还记得他,拉着他叮嘱一句:“路上注意安全,护好舒儿。” 好在还有外祖母疼他。 萧意寻受伤的心刚好些,国公夫人便不犹豫地放开了他的手,转而挤开鲁国公,拉起了连望舒的小手,那叮嘱的话不带一丝间歇。 萧意寻:……“咳咳,该启程了。” 鲁国公轻飘飘看他,俨然忘记自己是个固守君臣之礼的老顽固。 看看依依不舍的老妻,他掩饰心底的不舍,转头对连望舒笑得和蔼,“启程吧,别耽误了时辰。” 千里送君终须一别。 连望舒万分不舍,上马车时红了眼圈。 萧意寻将她圈进怀里,本欲安慰的话,说出口却酸溜溜的,“爷待你不比外祖父外祖母好?不见你为爷红了眼。” 连望舒闷声道:“都好。”听得出情绪不高。 萧意寻手指在她背上抚摸,醋声道:“哼!都好?明明爷对你才是最好的,可你心里明显更偏向外祖父与外祖母。” “你连这都要攀比。幼稚!” “哈!”幼稚?竟然说他幼稚! 萧意寻跳了脚,将她翻了个身巴拉进怀里,“你说清楚,谁幼稚?” 对待这个幼稚的男人,除了惯着还能怎么办? 连望舒靠着他身上,自旁边架子上抽出话本子看,不跟他争辩,“我,我幼稚行了吧!” 萧意寻听出她语气中的宠溺,顿时美滋滋的,那点不自在被他直接忽视了。 第28章 肃州肃王府 由于肃州那边催的急,连望舒便没再游玩,故而行程也快了许多。 一行人行至肃州之时,天气越发炎热,车里的冰山融化的只剩拳头大小。 因着连望舒总恨不得抱着冰睡,萧意寻担心她寒气入体,任她撒娇讨好,亦或是生气刁蛮,硬是不敢让人再添冰进来。 连望舒气极,单是坐着不动弹都要出汗,吃着冰鉴里的冰镇果子都解不了燥意,偏身侧的男人非要抱她,气得她翻身咬人,“热死了,莫挨我。” “娇气。”抱都不给抱了,萧意寻不禁斥责,然,可人儿近在咫尺,不抱他如何忍得了,于是只得扬声便让人再添一盏冰山进来。 闻言有冰山可用,连望舒欣喜不已,“哇~萧意寻你真个大好人,你是救我于水火的大恩人。” 巧舌如簧!“你个小势利鬼,许你用冰,爷便是好人、是大恩人,不许你用,抱都不许爷抱。” 萧意寻又爱又恨,在她娇艳欲滴的唇上咬了一口。 “嘻嘻~”连望舒心愿达成,任他曲曲两句无所谓。 见她没心没肺的小模样,萧意寻正色警告:“爷丑话说在前头,若再让爷瞧见你抱着冰,或是离得太近,爷立即便让人撤了冰去。” “嗯嗯!”连望舒吃了热的苦,怕极了他再不许自己用冰,立刻保证绝对离冰山远远的,只差指天发誓了。 俏皮可爱的小模样引得萧意寻爱的紧,不禁咬住她挺翘小巧的鼻子。 身心愉悦,故而长时间坐马车非但未令连望舒疲惫,反倒是愈发的容颜焕发娇嫩无比。 然,眼见离肃王封地越来越近,连望舒心中不免忐忑,不逃吧,眼见要进狼窝,逃吧,萧意寻显然不会许她离开。 看着眼前无论身姿,亦或是仪表皆卓绝,且又对她百般好的男人,连望舒心中也有所思量。 或许原书中,肃王妃的话是假的。 毕竟,照着萧意寻这样霸王般的脾性,倘若他当真爱她,又岂会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委屈。 可无论挡箭牌真假如何,她会被肃王妃毒死却是真的,连望舒心慌慌,转念又想,自她穿进来,许多事却并未朝着原书的走向来,或许…… 萧意寻瞧出她的惊恐不安,抱着她的臂弯不自觉紧了紧,他斜眼睨她,不乏警告的意味:“怕了?” “怕!”连望舒翻身贴在他心口,理直气壮、心安理得的找靠山,“怕肃王府,更怕你府中那些个女人。” 萧意寻霎时心软的一塌糊涂,受用万分,不由得揽了揽她往下滑的身子,“爷你都不怕,怕她们?拿出你对付爷的气势与心机来。” 况且有他护着,哪个胆大包天的敢朝她伸手,他必然砍断她们的爪子。 他执书,深邃眸子微微闪烁,眼神里写着莫要给爷丢人了。 “得嘞,有您这个话,我便放开了作。”连望舒搓着他的衣袖,看陈世美的眼神瞅他, “您须得知道,这都是您的意思,可别到时又来怪我作来作去不懂事。” 这小女人,时时忘不了将罪责推到他头上。萧意寻窝火,瞪她一眼,便不搭理。 谁知这小妖精不安生,“王爷~” 萧意寻小腹酥麻,依旧无所反应的看书,岂料那小手钻入他衣袖下。 柔嫩小手,似灵活小蛇,自他手腕,滑到小臂,再到上臂,最后停留在他胸膛,甚至捉弄似的啄了下他的…… 妖精!萧意寻绷着脸,腹部的酥麻霎时遍布全身,却竭力忍耐,不想着了这妖精的道儿。 “圣僧~你说四大皆空,却紧闭双眼。” ?这小妖精又是想出了哪般新花样? 圣僧与妖女? 萧意寻神情波澜不惊,额角青筋暴起。 然而那妖精并无放过他的意思,“要是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不相信你两眼空空~” 小手不住的在他心口作弄。 萧意寻意志轰然倒塌,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你这妖,”精字还未出口,便连忙改口,“小妖精!!!” 唉!只因身下女人要求的。 太能作了! 罢了,说多了都是泪,不说了,还是做吧! 连望舒:呜呜呜,玩脱了。 以身饲虎都不是人干的活,尤其是这“虎”成日里一副怎么都吃不饱的样子,摊上他,连望舒真觉逆天,就没清醒时候! 当她再醒来时,已身处屋内,外面天擦黑,睡得迷糊的她呆呆看着陌生的场景,尚未清醒过来。 许是听到了动静,璐儿与另一婢女进来掌灯,“连主子,您醒了。” 连望舒被服侍着稍作梳洗,方才弄清楚状况,原来她已经在肃州的肃王府内了,“王爷呢?” 那婢女回:“回主子话,王爷将您送回来便出去了,尚未归来。” 见连望舒美丽的眸子看向自己,婢女压着惊为天人的震撼,极有眼力见儿道:“主子,奴婢摇玉,另有摇珠、摇霜、摇含,一齐被王爷指来服侍您。主子可要传膳?” 经摇玉提醒,连望舒腹中一阵饥饿,“传吧。” 用膳间,便听摇玉讲起王府情况。 连望舒偶尔发问,丝毫不知自己的到来在肃王府引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 紫月居—— 肃王妃斜靠在榻上,身后婢女紫竹为其捏肩:“嬷嬷如何看待王爷今日之举?” 榻边服侍的王嬷嬷只得宽慰道:“王妃不必忧虑,不过是个玩物罢了,待王爷新鲜劲儿过了,必然弃如敝履。”她是肃王妃的奶嬷嬷,如何见得她伤怀。 “玩物?”肃王妃呢喃着,照王爷今日的举动,哪里是对待玩物的? 王嬷嬷见状便想再宽慰两句,王妃摆了摆手,她与紫竹只得退下了。 肃王妃此时又哪里听得进去劝慰,她虽是郑国公府嫡女,父亲却宠妾灭妻,连带着她这个嫡女也不得父亲宠爱,如今嫁入肃王府,又不得肃王宠爱。 想至此,她脸色极难看,不过,此时恐怕有人比她还要气愤。 “贱人,那个贱人,王爷竟不顾旁人眼光,当着众人的面,将她抱回了府,啊~这个妖女!”苏侧妃疯子似的,披头散发摔着东西。 第29章 no作nodie啊姐妹们! 清雅筑内一片狼藉,婢女伏在地上瑟瑟发抖,也只钱嬷嬷敢上前劝,“娘娘息怒,不过是平民之女罢了,何至于让您这般金尊玉贵之人发此大怒。” 为免连望舒因出身受讽,萧意寻掩盖了她的真实来历,只让人透露其平民良家之女出身。 苏侧妃被自己奶嬷嬷这么一劝,委屈的扑进她怀里,“嬷嬷,王爷,王爷他从未对哪个女子这般,如今却......我如何能不恼,我才是最爱他的,他怎能如此对我?” 萧意寻今日之举无异于往她心口扎刀子,苏侧妃气疯了。 钱嬷嬷心疼地拍着她安慰,“娘娘莫气,您堂堂御史大夫之女,何至于收拾不了一个平民出身的女子。” 闻言,苏侧妃更觉伤心,“嬷嬷,父亲至今还在生我的气。” 苏侧妃之父苏知章乃是御史大夫,有监察百官之权,是实打实的重臣,且,苏知章极宠苏侧妃这个嫡女,如何都不会让其做妾,顺德帝也从未想过让其女做肃王侧妃。 只因她一心扑在肃王身上,为嫁肃王竟不惜自毁闺名,苏知章再是恼怒也无法,只得求顺德帝赐婚。 “娘娘不必担忧,老爷素来宠爱您,怎会真的生您的气。” * “见过王爷。”璐儿与摇玉为连望舒布菜,见萧意寻自外面归来,连忙行礼。 萧意寻摆了摆手,两人便自觉退下了。 退至门外时,摇玉已大惊失色,连主子竟自始至终都未起身,未曾向王爷行礼,也未曾抬眼看他, 王爷非但不气恼,自行净了手在她身边坐下,为其布菜!? 摇玉觉得自己或许还在梦里。 璐儿早已见怪不怪。 “住得惯吗?”萧意寻服侍着眼前的作精,见她适应极好,便笑着问。 “还行吧。”连望舒吃了口喜爱的红烧肉,嗯,这红烧肉做的好,肥而不腻,鲜香可口,她高兴的直晃脚。 “唔,如果不用向王妃请安便更好了。”暗示讨好的小眼神,直勾勾盯着萧意寻。 萧意寻嘴角微不可察的勾起,“咳,也不是不行。” 连望舒歘的扑进他怀里,“真的?”莹莹发亮的黑眼珠布满欢喜,迷魂汤不要钱的给他灌, “萧意寻你对我真好,你是这个世上对我最最最好的人,永远爱你哟!” 萧意寻嘴角弧度越来越大,摁着怀里的咕蛹虫儿,轻咳道:“别高兴太早,爷是有条件的。” “你乖乖服侍爷,将爷服侍满意了,便是要爷的心头肉,爷都答应。” 服侍?连望舒调侃的眼神望着他,调皮的食指作乱的在男人心口画圈圈,“爷想奴家怎么服侍?” “这便是你自己的事了。”萧意寻声音变得低沉,隐约带着诱惑。 “唔~”连望舒眼睛转悠,片刻笑道,“平常的都不好玩了,不若咱们来点刺激的?包您满意。” 萧意寻莫名胆颤了一下,又隐隐期待这小妖精有何新花样。 “爷您答应了?”她笑得娇媚,骑压在男人身上,扒他衣服,“您既答应了,接下来可不许动,都要听我的。” 片刻萧意寻便被剥的只剩亵衣亵裤。 再看那小妖精,脸上尽是妩媚魅惑,当真是只魅惑人心的妖精。 萧意寻呼吸灼热,即将崩溃之际,只见那小妖精一屁股坐在了他心口,娇声警告:“王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您要食言吗?” “额……”萧意寻浑身火热,也只得咬牙忍耐。 偏这小妖精还在添火,竟红唇微启,用小白牙咬开他的亵衣,他只觉胸口一身温润湿热之后,压在胸口之人飞速起身。 片刻又回来,不知从哪里找了绳子,将他绑在了床上。 “哈哈!”连望舒看着四肢呈大字形被绑着的男人,笑眯眯的摸出来他的腰带。 萧意寻紧张的一激灵,黑着脸咬牙切齿,“你……胡闹,还不放了爷。” 连望舒小脸带笑,耀武扬威的,“爷,您可小声着点,若真叫了人进来,瞧见了您这副模样,可如何是好?” 说着,“刷刷”甩了两下腰带。 萧意寻头皮发麻,他真是疯了,才会陪她玩这种游戏,还乖乖让她绑,“你……额。” 只说了个你,“鞭子”便落在了胸膛,轻微刺痛,之后酥麻便从刺痛位置散开。 萧意寻太阳穴突突跳,“爷,爷再说一遍,放了爷,否则后果自……额”又是一“鞭子”。 他被绑着,连望舒可不怕他那威胁,“哎呦,被绑着还威胁我呢?您是想说后果自负吧,哈哈,尽管来呀!” 飘了,她真是飘了,“鞭子”又是一下。 然而,“啪”的一声,连望舒再也笑不出来了。 苍天!她特意让人找的最粗的绳子啊!怎么能一下就给弄断了。 “嘿嘿,嘿……”连望舒啪嗒扔掉手中的“鞭子”,笑得跟讨好小猫儿似的,“爷,我,我们不是游戏呢嘛,您怎么还急眼了呢?” “爷怎么会急眼呢?无非像宝儿所说,游戏而已。”萧意寻皮笑肉不笑, 起身抄起自己散落在地的衣服,咔咔撕成了布条,“只是爷突然觉得,咱们位置互换一下,或许更有趣。” “啊!”连望舒大惊,四肢并用爬下床,“不好玩,别换别换,呜哇T﹏T我不玩了。” “怎会不好玩呢?爷见宝儿方才玩的不是挺尽兴的嘛,怎的轮到爷了,便不好玩了?”萧意寻邪笑,一手便钳住她扭动着逃离的柳腰。 “我错了,呜呜呜,不玩了好不好。”她滑跪。 但她的从心,并未令男人心软,“知错可以,不玩不行。” 萧意寻手上轻柔,学着她的动作,用布条三两下便将她绑好。 连望舒如砧板上的鱼,心肝胆颤的看着他拾起了腰带,假笑都挤不出了。 “唰~”的一下,一鞭子落在了她左臂边的锦被上。 连望舒瑟瑟发抖:no作no die啊姐妹们! …… 第二日清晨,萧意寻醒来时,怀中娇软仍在酣睡。 他剥开她凌乱的头发,在那红唇上轻啄一下,“啪”的接住朝他甩来的小巴掌。 “起开,牙未刷,口未漱,亲什么亲,真不讲究。”连望舒困得睁不开眼,也挡不住她吐槽。 萧意寻磨了磨牙,撒气似的又亲一口,在她暴走前飞速起身。 第30章 萧贼,你毁我名声,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紫月居—— 苏侧妃姗姗来迟,“见过王妃姐姐。” 施施然向肃王妃行礼,也不管王妃尚未说话,便落座搜寻了起来,却并未发现陌生身影,“府里的连妹妹还未来?” 不愧是小门小户出身,当真没规矩。 不等肃王妃开口,向来以苏侧妃马首是瞻的曹庶妃便讥笑道:“未曾呢,咱们这位连侧妃架子大,竟让王妃与侧妃等着。” 苏侧妃眼神锐光闪过,嬉笑着,“她与我同是侧妃,不曾将我放在眼里也便罢了,似是也未将王妃放在眼里呢。” 肃王妃神情不变,放下茶盏,柔声说:“王爷昨日便让人来说过了,连氏身子不好,不必请安。” 苏侧妃脸色大变,脸上的娇笑荡然无存,“看来这连氏甚是得宠,竟连王妃您都不放在眼里。” 肃王妃冷脸,“苏侧妃慎言。” 谁人还能有她苏侧妃不将她这王妃放在眼里? 连氏好歹有王爷亲口免了她请安,这苏氏哪日不是让她等上半天方才姗姗而来。 “是妾失言了,王妃恕罪。”苏侧妃嘴上告罪,却未有一分认错的姿态,“妾素来心直口快,话虽不中听,却是实话。” 肃王妃垂眸,抿了口茶水,“若无事便都退下吧。” 苏侧妃与四名庶妃纷纷起身,“是,妾等告退。” 苏侧妃离开后,肃王妃冷笑,“哼,就她这种脑子,竟还想挑拨本妃出手对付连氏。” 王嬷嬷接过紫竹手中的扇子为肃王妃打扇,“她这还是有所长进了,竟知来挑拨王妃您。” 肃王妃面露不屑,“我又岂会受她挑拨。” 她只要按兵不动,不信苏氏沉得住气不出手。 * 相比于她们的勾心斗角,连望舒的日子不知多舒心。 她饱饱的睡了一觉,醒来便被伺候着用了膳,得知萧意寻为她开了小厨房,开心的当即便要去看看。 “见过侧妃。”小厨房的三个厨娘约摸都三十多岁,乍一见被王爷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慌得连忙行礼。 “起身吧。”瞧着都是老实本分的,连望舒仍敲打了句,“本侧妃不是难伺候的人,” 小厨房几人闻言不知作何反应,苏侧妃说自己不是难伺候的人?可王爷明明说她娇气难伺候,让她们务必尽心伺候啊。 “但你们须得尽心,不可有二心。” 几人自是听得懂她的弦外之音,纷纷表示自己定会一心一意尽心伺候。 “嗯。”连望舒点了点头,摇玉便让人打赏了几人。 连望舒不禁感慨,不愧是萧意寻指来的。 “这里太热,主子想吃什么,让她们准备便可,您还是先回吧。”摇玉见她额头的点点汗珠,劝道。 王爷离去前交代,连主子爱鼓捣吃食,如今天热,必不能让她受热受累。 连望舒也确实热,回屋便觉一身粘腻,“让人准备一下,我要沐浴。” 被璐儿摇玉服侍着沐浴,令她舒服的叹了口气,“璐儿以后负责我的首饰衣物,摇光便负责账目吧,其余也由摇光安排。” “是。”摇玉欣喜的难以置信,连主子这是要倚重她。 璐儿也欣喜,她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有摇玉姐姐在前面挡着,自然是好。 连望舒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见她二人皆无异议,放下了心。 沐了浴,连望舒坐下写起了食谱。 如今天热,她懒得自己动手做吃食,却又不愿在吃食上将就,便想着写了食谱,让小厨房照着做。 “璐儿,将我上次买来的香料一并送过去。” “是。”璐儿得了吩咐,便去了。 一个时辰后,午膳摆了上来,连望舒尝了一口糖醋里脊,味道极好。 她先前还有些担心小厨房照着食谱也做不出她要的味道,谁知竟做的如此之美味。 不怪她有此担忧,毕竟在网络发达的时代,那么多人跟着美食博主一步步学着做菜,还做的啥都不是呢。 桌上的饭菜是好吃,连望舒却没多少胃口,不知是热的,还是这些时日赶路累的。 摇玉见她一口过后便放下筷子,担忧的皱眉,“主子怎的不用了?” “许是太热,没胃口。”连望舒蔫蔫的。 “那奴婢让人做了酥山来为您降暑吧。”摇玉提议。 酥山连望舒听过,是古代版的冰淇淋,“好哇。” 没多大功夫,一份点缀着荔枝的酥山被呈了上来。 连望舒舀了一勺,“唔~”热意瞬间被驱散,冰凉在口腔炸开,奶香伴着荔枝的清香充斥着味蕾。 只一口,便令她开了胃口,这时萧意寻带着一股子热气回来了,“小馋猫,用膳也不知等等爷。” 连望舒哼他,“我才不要饿着肚子等你,你想吃就按时按点回来,想我饿着肚子等你绝无可能。” 再说了,他是这王府的头头,要用膳何时用不了。 “你啊。”萧意寻将擦了手的帕子丢回去,出气似的抢了她的酥山,一勺便舀去了大半。 “啊~我的冰淇淋,萧意寻,我跟你拼了!” “哈哈哈~”萧意寻伸手摁住小牛犊似的朝自己顶过来的小女人,心底因朝堂之事而产生郁气一扫而空。 他今日着实生气,太子犯此大错只禁足已是轻的了,然,这才禁足多少时日便被放了,且不说天子威严被置于何地,便是因他而惨死的百姓又被置于何地? “一群没眼力见儿的,没见主子还想吃啊,还不再让人送上来一份。” 一份新酥山到手,连望舒还是没好气的直哼哼,“你想吃便让人做呗,偏要抢我的。” 单是望着她,萧意寻便能忘记所有烦心事,“谁让宝儿吃过的更美味。” 犯规,这骚断腿样儿,连望舒抵抗不了,分分钟被他又勾进了怀里。 “小厨房可用的舒心?” “嗯嗯,挺好。”连望舒探身去夹狮子头喂他,“我方才去瞧了,虽说都看着老实,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敲打一下。” 她一本正经的模样令萧意寻好笑,“哦?你是如何敲打的?” 连望舒用还能怎么敲打的眼神看他,“自然是告诉他们,虽然我好伺候,却容不得他们糊弄。” “怎么办,可是爷已经告诉她们,爷的宝儿娇气难伺候,要她们务必尽心。” 连望舒炸了,“啊~萧贼,你毁我名声,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第31章 你是在说蛤蟆,还是在说人? “我是不是胖了。” 苦夏苦夏,连望舒自觉这段时间因为天热,自己较之往日吃的少多了,怎的还胖了? 身上的衣服都勒得慌,令她呼吸困难,颇为郁闷。 摇玉视线落在她胸前,一乐,“主子不是胖了,是长了身子。” 璐儿在一旁点头。 随着二人的视线,连望舒低头,恍然大悟,哦,还以为是自己吃胖了呢。 不过,这倒也不必再长了,前面太沉,她怕驼背。 摇玉见她郁闷,笑着安慰,“主子,无非是衣裳紧了,奴婢这便让人过来为您量体裁衣。” 语落,便让摇霜知会专管裁衣等事务的林管事。 林管事听闻先前置办衣裳不久的连侧妃,又需置办新衣裳,不敢含糊,忙不迭吩咐人过去为其量尺寸。 待量好了尺寸,连望舒琢磨着,既然衣裳都做了,不若再为自己做几件室内穿的凉爽衣物,于是执笔画了起来。 她这边画着衣裳样子,萧意寻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看清她纸上所画之物,他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这般衣裳,如何能穿?” 胳膊全露,上面胸口都不定能遮住,衣摆短到大腿……这,让人瞧了去如何是好! 连望舒冷不防被他吓的,险些手抖毁了自己画了半天的衣裳样子,没好气的睨他,“屋里如何不能穿。” 不搭理他的大惊小怪的,扭头继续画,“别嘚嘚,最后还不是让你瞧了去。” 萧意寻被她那眼神瞧的心神一荡,抬脚上去握住她的细腰, 仔细端详起了那画,竟不由得联想她穿着这衣裳,是如何的勾魂摄魄,“这衣裳细瞧着,倒也不错。” 咳咳,光瞧着就颇有兴致。 但,前提是只能穿给他一个人瞧。 “哎呀,你先去一旁坐着。”连望舒嫌他搂着自己碍事,哄了他安生坐一会儿,自己加快速度画。 美人执笔垂首,画面之美令萧意寻神往,干坐着瞧她都别有滋味。 半个时辰之后,连望舒放下笔,“璐儿,你与摇珠三个针线活好,便由你们照着图上的样子来做吧。” 璐儿:“是,主子。” 摇珠,摇霜,摇含在外间侍候,璐儿应了一声,便拿着衣裳样子去了那儿。 “爷当真寻到了宝,爷的宝儿善画不说,连衣裳样子都会自己画。”萧意寻为连望舒捏着右手,不忘夸她。 “谢谢~”连望舒都不好意思,她也就随手画画,说善画委实夸张了,“出去走走吧,我来好一段时间了,一直都没在王府转转。” “乖宝。”萧意寻看着她粉腮爬上了绯红,心软的一塌糊涂,“好,正好此处也有一片荷花田,只是未引温泉水,只夏日赏得到荷花。” 两人步行,穿过长廊,便到了地方。 “哇~”连望舒见多了壮阔的荷花田,依旧被眼前的风景折服,这里的荷花田与京城肃王府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湖心亭都被盛开的荷花包围了,萧意寻咱们到湖心亭去。” “好。”萧意寻垂眸温柔凝视她,见她欢快,他也欢快不已。 连望舒欢快的像只出笼的鸟儿,拉着萧意寻朝湖心亭去,并未觉察到一道阴狠嫉妒的视线正注视着她。 “娘娘,王爷也太偏心了,怎能因为连氏要赏荷花,便将旁人都赶了去?您怎么说也是他的侧妃啊。” 苏侧妃恶狠狠瞪着湖心之人,恨不能取而代之,继而她眼神落在了春月身上,“哼,先让她得意,本妃自然有法子对付她。” 说完收回脸上嫉妒到扭曲的表情,转身离去。 连望舒吹着凉凉的风,心情美美的,“这里怎的比屋里用冰还要凉爽?” “许是在湖心,又有荷叶荫蔽吧。” 萧意寻应着她,俯身吻掉她鬓边的汗珠,然后遭到了连望舒的无情嫌弃。 “咦~”她推开男人的俊脸,“汗水那么脏,你竟然吃了,呕,你离我远点。” 萧意寻后槽牙又紧了,“爷都不嫌弃你,你倒嫌弃我了。” 她越是嫌弃,他偏要亲,说着便堵住了叭叭气人的小嘴儿。 连望舒:已老实,求放过。 “萧意寻,这么单赏荷花,还挺无聊的哈,不如您来个才艺表演?”她觉着自己的提议特别好,忽闪着大眼睛瞅他。 “你可真会享受。”萧意寻虽斥了她,却扬声让人备琴。 享受,真享受,吹着风,赏着荷花,听着帅哥弹曲儿,连望舒舒服的有些昏昏欲睡。 忽的,方才还晴空万里,此刻天地骤然阴沉,风吹起来,不给人采取行动的时间,哗啦啦的大雨便倾倒而下。 萧意寻忙揽住怀中人,用身子为其遮挡风雨,好在大雨只下了片刻,便转为了淅沥细雨。 他低头,连望舒正巧探出一双大眼睛往荷田里瞧去,与爬出窝的小奶猫别无二致,“宝儿喜欢这雨中的荷田?” “嗯,喜欢,有种朦胧美。”连望舒被烟雾缭绕的湖面与烟雾中的荷田吸引目光。 她小嘴微张,令萧意寻心头愉悦,“面对如此美景,宝儿不想吟诗一句?” 连望舒唰的仰头看着他,哎不是啊大哥,咱就赏个美景,咋还随机出题呢? 萧意寻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咳咳。”连望舒抿嘴,一阵苦思冥想,哎有了,“书到用时方恨少……” 萧意寻勾唇点头,结果,下一秒险些被自己口水呛到。 只听她说:“一池荷花在洗澡。” 书到用时方恨少,一池荷花在洗澡? 噗咳咳,萧意寻只能说对仗还算工整。 她故意问:“有没有被惊艳到。”小手摸上了他腰间的软肉,“轻轻”扭了一圈。 萧意寻:“有,嗯,很惊艳!” 不敢笑,根本不敢笑。 连望舒甩给他个有品味的眼神,忽然听到荷叶间的蛙鸣,灵感顿醒,“我这还有呢,听好哈。” “荷花飘来荷花追,公蛤蟆在亲母蛤蟆嘴。” “噗哈哈哈哈~嘶~”萧意寻笑喷了,捏住她作乱的小手,调侃,“你是在说蛤蟆,还是在说人?” 第32章 呵,这老掉牙的套路 额,连望舒回味过来,尴尬了一丢丢,“说你呢,公蛤蟆!” “那你承认自己是母蛤蟆?”萧意寻笑意爬上面庞,伸手搂回窜出去的小兔子,逗她。 “你才母蛤蟆呢!”连望舒炸毛,嗷的咬这可气的男人。 “好。”眼底的宠溺溢了出来,萧意寻啄了口她脸蛋,“我是母蛤蟆。” 见他识相,连望舒倒不好意思再作了,正儿八经想了句诗来描绘眼前美景, “湖面烟雨涟漪起,碧叶粉荷跳珠里。” 收获他一波无脑吹,连望舒乖乖被他牵着回蘅芜苑。 途中,萧意寻身边的海全总管急急忙忙请他去前院,“主子,前院急报。” “没事,你去吧,这里离蘅芜苑近,我识的路。”连望舒体贴道。 因着他陪着,她身边便没让丫头跟着,萧意寻不放心的蹙眉,“让海全送你回去。” 连望舒连连摆手,“不麻烦海总管了,没多大距离,我可以自己回去。” 海全这样从宫里便服侍萧意寻的人,她可不敢指使他。 海全笑眯眯的恭敬说:“连主子客气了。”转而对萧意寻道,“主子放心,老奴定然将连主子安然送回蘅芜苑。” “无事,便让海全送你。”萧意寻叮嘱她,见她不再反对,方才阔步朝前院去。 接下来几日,萧意寻忙碌了起来。 璐儿几人做着连望舒设计的衣裳,而连望舒跟着学了两日,手扎了好几个洞洞,着实不善针线活。 如今她一碰针线,摇玉几个便草木皆兵的,“主子,您别动了,奴婢们来便好。” 连望舒不信邪,总不能拿针就挨戳吧,“我,我练练,总会有所进步的……吧。” 区区针线活,她有信心能拿捏得了。 但摇玉几人眼里的祈求太过强烈,连望舒只好放弃尝试。 这时,门口的珠帘被掀开,摇珠对着连望舒福了福身子,“主子,王妃跟前的紫菱姑娘来了。” 王妃跟前的人来她这?连望舒一时摸不着头脑,“请进来吧。” “见过侧妃娘娘。”紫菱规规矩矩行了礼便交代起了王妃的吩咐,“侧妃娘娘,王妃请您前往紫月居一趟。” 连望舒纳闷,隔着屏风问:“王妃娘娘可曾说传我有何吩咐?” 紫竹摇头,“奴婢不知,侧妃自去了便知晓。” 连望舒思索片刻,扬眉莞尔,“如此便请紫菱姑娘先行,待本侧妃稍作装扮便过去。” 紫菱欠身离去,连望舒吩咐道:“摇玉,你陪我过去。” 王妃要见她,她自是不能带多了人去,摇玉对府中之事了解,且是萧意寻亲自指派来的,带她前去再合适不过。 被服侍着穿衣,她猜想肃王妃叫她过去,无非是敲打立威。 呵,她既进了肃王府,便没想过能避开这位会毒死人的肃王妃,今日去会会未尝不可。 谁知她到紫月居时,肃王妃却出乎意料的温和,“连妹妹,身子可好些了?王爷说你身子不好,便免了你的请安。” 这是萧意寻为她找的借口,连望舒自然做不出驳他之事。 她乖顺道:“多谢娘娘关怀,将养了些日子,妾身子好多了,咳咳!” 肃王妃心里门清,身子不好定然是托辞,毕竟谁人身子不好还跑去在雨中赏荷花。 “连妹妹还须得好好将养些才好,这些时日在府中可住得惯?下人们伺候可还尽心?” 一副贴心大姐姐的模样,只连望舒明知她的本性,自是不会将她温柔的表象当真,“都好,劳烦娘娘挂怀。” 肃王妃以袖掩嘴,笑的很是真切,“你啊到底是太过客气,既入了肃王府,你我便是姐妹,何须与我见外。” 连望舒轻咳几声,比她笑的更加真切,“妾未入府时尚且忐忑,如今见了娘娘,只觉自己好命,摊上您这般大度的主母,妾真真是感怀娘娘。” 肃王妃闻言,脸上的笑倒真有了几分真,当家主母的宽容大度也随之多了几分。 半晌过去,方让连望舒离开。 回想起连望舒那貌美傻乎的模样,肃王妃讥笑,“本妃乍看她那狐媚模样,真真是心惊,不怪王爷上头。” “哼,倒也就这一个依仗罢了,没甚脑子,这样的性子,若无王爷护着,到时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王嬷嬷却觉连氏不似看上去那么简单,毕竟王爷那般男子怎会色令智昏到如此纵容一个空有美貌,却内里空空的女子? “娘娘,这连氏恐怕不简单。” 肃王妃不以为意,“一个心机全无的丫头罢了,无非颜色好些,迷了王爷。” 不得不说,肃王妃心眼子是有,可真不多,她单看得出连望舒的病是装的,却瞧不出她那乖顺也是假的。 王嬷嬷还想劝几句,便被肃王妃赶了出去。 见王妃一点旁的话也听不进,王嬷嬷转念又想,或许真如王妃所言,毕竟男人嘛,又有几个过得了美人关。 出了紫月居,连望舒问缀在自己身后半步的摇玉:“摇玉,你可能猜到王妃此举的目的。” 摇玉皱眉几息,眉头紧皱着摇头,“奴婢想不出,按理说,王妃此行该为立威敲打您,可却又是这个态度。莫不是求和?” 连望舒否定,肃王妃那样的人,哪怕是求和,也必不是真心,况且如今她与她尚无大矛盾,何至于求和。 主仆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分析着,便到了一处锦鲤池,池中锦鲤很是亲人,见有人来,纷纷围了过来讨食,可爱逗趣极了。 池子另一角,也一女子在喂鱼,那女子瞧见连望舒,便笑着走过来,“是连妹妹吗?” 摇玉小声道:“她是苏侧妃。” 连望舒了然,这位便是为嫁萧意寻,不惜自毁名节,也要入他府为妾的苏侧妃。 那她在这位苏侧妃眼中便是真真实实的情敌般的存在了。 嗯? 水边? 情敌? 偶遇? 呵,这老掉牙的套路,小说电视剧出现多少次的桥段了。 连望舒不禁联想,这位苏侧妃等下会趁机将她推下水,还是自己落水陷害她呢? 第33章 装白莲花搞得谁不会似的 果不其然,苏侧妃在与她两步的距离,忽然崴了脚,直直朝她扑来。 这拙劣的演技,连望舒直咧嘴,且防着她呢,也是摇玉身手快,拉着连望舒躲了开。 “噗通”一声, “救命,救命啊——”苏侧妃吐着水呼救。 “侧妃,来人啊,侧妃娘娘落水了。”春月慌张大呼,顷刻一群下人涌了过来,纷纷跳进池中。 “啧!”偷鸡不成蚀把米,连望舒揣着小手,便在岸边欣赏狗刨的起劲儿的苏侧妃。 摇玉更恼这苏侧妃胆大心黑,竟想将主子推下水,更不会救她。 “你,你这恶毒的女人,你竟推我下水,你,企图淹死我,我要告诉王爷,让他看清楚你恶毒的真面目。”苏侧妃被救上了岸,哭得梨花带雨。 “难道不是你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嘛?你想推我下水,被我躲开了,结果你便落了水,这也是恶有恶报。” “你,你休要胡说。”苏侧妃心虚了一瞬,眼见周围除了摇玉,都是自己的人,便咬死了口,“就是你推的我,这里的可都是人证。” 摇玉气愤,声音恭敬中皆是冰冷,“苏侧妃,奴婢亲眼所见,是您想将连主子推下池,未得逞,反倒自己失足落了水。” “你是她的丫头,自然向着她。”苏侧妃好似胜券在握,叫嚣着,“我要让王妃娘娘主持公道,我相信王妃娘娘自有决断。” 连望舒脑子灵光一闪,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说肃王妃怎的有此一举,合着在这等着她呢! 苏侧妃露出小人得志的神情,朝春月等人使了个眼色,“还不拿下这个残害本妃的贱人。” “这……”连望舒如今也是王爷侧妃,还是最得宠的那个,春月等下人一时间还真敢对她动手。 她们动都不动,让苏侧妃的话掉在了地上,使得她勃然大怒,“你们这些废物,本妃的话都不听了吗?” 春月怕她动怒,心道自家侧妃好歹是御史大夫之女,便壮了胆子上去拿人。 只是尚未走到连望舒跟前,便被摇玉扫到了地上,“大胆!” 摇玉看都不看伏在地上的春月,将连望舒护在身后,“我们连主子同是王爷侧妃,岂是苏侧妃空口白牙便能污蔑的。” “你这贱婢才是大胆,竟敢对本妃如此说话。”被个婢女冲撞,苏侧妃怒火攻心, “她连望舒我奈何不得,还奈何不了你一个小小婢子?来人,给本妃抓住她,打她二十大板。” “是。”这时她的话好使了,一众下人纷纷围住摇玉。 “放肆!我看谁敢!”连望舒拉开摇玉,面露厉色,“苏侧妃才是好大的胆子!” “污蔑同是侧妃的我,竟还敢自称本妃,若你是本妃,那王妃娘娘又算什么?你当王妃没了,这便上赶着篡位呢!” 轻飘飘两句话转移了枪口,苏侧妃吓得呆住,她再是张狂,也不敢在明面上表示自己巴不得王妃死啊,“我……你,我才没有那么想……” 这时紫竹自连望舒身面过来,苏侧妃煞白着脸,脑子里只一个念头,她一定要在王妃面前先下手为强。 紫竹:“请两位侧妃前往紫月居,此事当由王妃决断。” 连望舒低眉顺眼道是,柔柔弱弱的往紫月居去,与苏侧妃擦身之时,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失礼了苏侧妃,我这方才受到了惊吓,如今脚还软,一个不小心撞了你,还请担待。” 柔声道歉,话音未落便越过苏侧妃走了。 “你……”这是道歉的态度吗?苏侧妃鼻子都要气歪了,“连望舒!” 连望舒犹觉不解气,回身冲她柔媚娇笑,“苏侧妃怎的了?妾知自己名字好听,你倒也不必总挂嘴上, 虽说王爷也尤为喜爱我与我的名字,榻间总呢喃不厌,可拿到明面上来说,多少还是有些羞辱的。” 说完用帕子掩住小嘴儿,一副娇怯羞人的模样,犹如承露娇花。 “你……”苏侧妃被她炫耀的险些咬碎一口银牙,眼前发黑,身子跟着晃了晃。 “娘娘——”春月慌忙扶住她。 啧,忒不抗压了。连望舒朝她抛了个得逞的眼神,扭头就走。 好在苏侧妃此时头晕眼花,没瞧见,否则大概直接气晕了。 紫月居里,连望舒对苏侧妃的恢复能力叹为观止,明明方才还是要晕倒的模样,如今告状之时,倒分外有精神。 “王妃,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连氏心狠手辣,竟想将我淹死,咱们府里必留不得如此恶毒之人。” 瞧她哭得不能自已,连望舒若不是苦主,便信了。 肃王妃不由得皱眉,大概担心她哭昏了去,让人给赐座,又问连望舒,“连氏,你可有何要说的?” “回娘娘,妾自是有苦要说, 方才妾从娘娘处离去,走到锦鲤池,见池中锦鲤甚是可爱,便用妾的手串逗鱼玩儿, 谁知苏侧妃过来,见妾的手串好看,便问了那手串何处买来的,妾只说不知,是王爷送的。 呜呜呜,怎料苏侧妃疯了似的扑过来抢,妾不敌,手串便被她抢了去,许是她抢得了手串太高兴了,竟崴脚落了水。” 苏侧妃傻眼须臾,当即坐不住了,“胡说,王妃,她胡说,她在冤枉我。” 奈何被王妃眼神制止,只能用淬了毒的眼神死盯着连望舒。 装白莲花搞得谁不会似的,连望舒眼泪滚珠子似的往下滑,“嘤嘤嘤,请王妃主持公道,那手串是王爷送妾的,求您帮妾拿回来吧。” “苏氏,你可抢夺了连氏的手串?” 苏侧妃得了辩白的机会,慌忙辩解:“绝无,妾怎会瞧得上她一条破手串,是她空口白牙冤枉人。” 连望舒听此,娇娇气气的哭声稍大,“娘娘,那不是破手串,那是王爷送给我的,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你……”苏侧妃再度头晕眼花,这连氏陷害她也罢了,竟还敢如此炫耀自己得王爷宠爱! 肃王妃听闻定情信物,脸上有一瞬的难看,转而明了,若是有此原因,也不难理解苏氏要抢夺这手串,“各说各有理,既如此,便让嬷嬷搜身吧。” 第34章 萧意寻眸色一暗,好一个空口白牙的冤枉! “搜便搜,若是搜不出,还请王妃处决了这心狠手辣的妖女。”苏侧妃说着,便兴冲冲起身跟着嬷嬷去了偏厢。 再出来时,全然不是方才胜券在握的模样,“娘娘,王妃娘娘,妾是冤枉的,……” 苏侧妃忽的想起方才自己被撞的那一下,“定然是连氏趁我不备......” 肃王妃看向王嬷嬷,王嬷嬷呈上来一样东西,“王妃娘娘,这便是在苏侧妃身上搜出来的。” “娘娘,这便是妾的手串。”连望舒欣喜,忙接过自己失而复得的手串。 这手串确实是耀眼,红宝石与水晶交相辉映,戴在连望舒那白到发光的手腕上,美到肃王妃都嫉妒,“既找回了心爱之物,还望连侧妃以后妥善保管。” “是,娘娘。”连望舒恭顺道。 “今日倒让你受了委屈。”肃王妃暗斥苏侧妃废物,如此好时机都拿不下连望舒,但事已至此,唯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连望舒一听她的话,便心知肚明了她的主意,哪能就这么算了。 她睁着乌溜溜单纯的大眼睛,极其真诚地盯着肃王妃, “还是王妃娘娘公正,好在娘娘您还活着,不然妾如何死的都不知道了。娘娘您一定要长命百岁,切不可让苏侧妃如了愿。” 肃王妃僵住,迷惑且温和的眼神望向连望舒:“哦?何出此言。” “住口!王妃,您别听她胡说,她要陷害我。”苏侧妃霎时慌了神,原见连望舒半晌未提此事,以为她便是忘了,可她却冷不防提及。 肃王妃沉下脸,“闭嘴!连侧妃,你说,究竟怎回事?” 连望舒瑟缩一团,恐惧似的瞅瞅苏侧妃,又瞧瞧肃王妃,“娘娘,妾虽怕苏侧妃,却也不想您被她蒙骗。苏侧妃,她,她巴不得您早死。” 她这耿直发言,肃王妃未料到,一口气堵得慌,“你……接着说。” 让连望舒说,肃王妃的视线却落在了苏侧妃身上,她瞧的分明,苏侧妃心虚了,“娘娘,您别听她胡说,妾,绝无此心。” 连望舒愤愤不平,挺起胸膛, “王妃才不要被她骗了呢。苏侧妃都自称本妃上了,王妃您还好好活着呢,您才是本妃,她苏侧妃这是明晃晃觊觎您的王妃之位呢。” “连氏,我杀了你,你竟然如此害我。”苏侧妃恨毒了她,冲上去想挠花她那令人厌恶嫉妒的脸,被摇玉眼疾手快推开了。 连望舒小脸不忿,“谁害你了,你句句自称本妃,企图越过王妃去,这话可不止我听到了,便是你那群婢子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苏侧妃奋力企图挣开钳制。 “王爷驾到——”声音落下,肃王妃起身,率先行礼。 连望舒藏在人后,肚子里的坏水开始翻滚。 唔,正好趁此机会瞧瞧萧意寻会如何做,倘若他骂她罚她,她正好拼命作掉他那宠爱,再伺机逃跑。 打定主意,她磨磨蹭蹭俯身,腰稍弯,便被人拉了起来。 抬眼便是萧意寻一袭紫色华服,其上用金线绣着四爪金蟒,头戴束发嵌宝石紫金冠,显得贵气无比,浑身流露出上位者的气势。 “可有受伤。”不顾旁人,萧意寻神色紧绷的问。 天知道他在前院议事,乍一听海全说她出事了,他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未听清到底是谁落了水,便急匆匆赶来。 连望舒蒙蒙地摇头,抽了抽被他紧紧握住的手,没抽开,“没有。” 萧意寻亲眼瞧见她安然无恙,才能放下了心,“既无事,便来说说今日之事吧。” 他在上首坐下,示意连望舒在手边落座。 尚且站着的肃王妃强压着愤懑,温婉恭敬道:“回王爷……” 却被萧意寻直接打断,“连侧妃,你来说。” 肃王妃站在厅里,整个人僵住,假笑如何都维持不住了。 她不由得暗暗咬牙,连氏竟得宠至此,竟让王爷这般当众打她的脸。 原就是连望舒与苏侧妃的矛盾,他竟只让连望舒陈述情况,将话语权都丢给了她,心都偏到了天边。 苏侧妃难以置信,抹着眼泪,娇声道:“王爷不公~” 声音之嗲,令连望舒不由得浑身一麻,再看萧意寻,额,郎心似铁:“放肆,本王的话岂容你置喙。” 苏侧妃这下真哭了,还是无声的哭。 连望舒起身正要开口,萧意寻低声道:“你身子本就不好,今日又受了惊吓,便坐下说吧。” 王爷这是一而再再而三下肃王妃的脸面,肃王妃眼见站不住。 连望舒缓缓陈述经过,并将几人反应尽收眼底。 暗叹,萧意寻这么打王妃的脸面,属实不像会用挡箭牌爱她护她的模样。 别说什么,萧意寻是为了防止她人暗害肃王妃,才这么做的。 若真的爱一个人,哪里舍得让她受委屈? 瞧那些个大权在握的皇帝,哪个不是想方设法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做皇后,给她无上的权力,让她与自己一同睥睨天下。 便是万贞儿那样的年纪,且一生无子,朱见深亦想让她做皇后,只不过没能如愿罢了,虽未能做皇后,权力却一点没少给,虽说她又坏又作,奈何人有皇帝惯着。 皇太极与海兰珠,亦是如此。 如今看来,肃王妃在萧意寻眼中,怕是什么都不是,她毒死原主,十有八九是怕原主动了她的地位。 而她以后在这后院,怕是也再无威严了,至少连望舒觉着自己不再怕她。 待连望舒言简意赅陈述完毕,萧意寻脸色阴沉的滴得下墨汁:“苏氏你可承认?” 苏侧妃惧怕他雷霆之怒,立时脚软,匍匐在地,却连他的衣角都不敢沾:“妾不认,明明是连氏推我落水的。” 萧意寻默然:“你既说她将你推入水中,可有证据?” 苏侧妃当即指着自己身后一并跪着的婢子:“妾及妾的婢子亲眼所见,对了王爷,连氏空口白牙冤枉妾,妾的婢子们也都是人证啊。” 萧意寻眸色一暗,好一个空口白牙的冤枉! 他冷声:“是嘛?分明是你将连侧妃推入水中,本王亲眼所见。” 语落,他指着苏侧妃身边的春月:“你也亲眼所见。” 春月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是……奴婢……奴婢亲眼所见。” 第35章 宝儿,你可会觉得爷狠厉无情 萧意寻又抬手指向王妃身边的紫竹与紫菱:“你们也亲眼所见。” 紫竹紫菱暗瞧肃王妃神情,也跪到了地上,“奴……奴婢亲眼……所见。” 萧意寻又看向王妃及所有人:“你们都亲眼所见。” 肃王妃垂首一言不发。 苏侧妃傻眼了:“王爷,您,您陷害我。” 萧意寻冷脸,凌厉的眼锋望向她:“你还知道这是陷害?你将本王当傻子?” 肃王震怒,所有人惊惧于他的威压,纷纷跪地。 见又是下跪,连望舒再是不乐意,奈何王妃都跪下来,她也要跟着跪。 “爷要你跪了?”萧意寻脸色臭死了,骂骂咧咧将连望舒拉了起来,小声嘀咕,“站好,爷怕你回去又要作,爷可遭不住。” 挨了连望舒一记白眼,不再嘟囔了。 肃王妃听不到两人对话,却瞧清了萧意寻宠溺纵容的神情。 她原与苏侧妃水火不容,如今出现了个连望舒如此得宠,她与苏侧妃势必要联手。 肃王妃坏心已起,但表面上的王妃之尊还须得维护一二。 她讪笑,还存着和稀泥的心思:“王爷,此事苏侧妃纵容有错,好在无严重后果,便……” 萧意寻和缓了些的心情顿时又不好了,好个无严重后果,难得真等连望舒被害了,才算严重? 肃王妃净往他雷点上踩。 萧意寻懒得再理会肃她,“苏氏其心之恶,禁足一年,罚俸一年。” 其实他挺想废了她侧妃之位,但侧妃好歹上了皇家玉牒,要废,须得顺德帝同意,但仅仅因她暗害一位没背景的侧妃,便要废她,顺德帝大概率不会答应。 她也挺想命人打她一顿出出气,不过这些行径终归于连望舒名声不好,会让她冠上祸水的名头,他舍不得。 唔,看来他还得多多努力,唯有如此,方能让他宝儿活的肆意。 苏侧妃不相信自己便这么被定了罪,“王,王爷……我是冤枉的,您怎能如此待我?连望舒就是个妖女,她迷惑的王爷神志不清……” 海全心脏一扑通,慌忙让人堵了她的嘴,“还不将你们侧妃拉下去。” 萧意寻愈发不悦,见忙不迭扶着苏侧妃的春月,便想起来,“等等,将这婢女拖下去杖责二十。” “唔!”苏侧妃手脚并用的阻拦,却眼睁睁看着春月被拖走。 “小小婢子以下犯上,竟敢动本王侧妃,杖责二十都轻了,倘若以后谁人再敢对连侧妃不敬,她便是样子。”他记仇得很。 庭院里的惨叫甚是凄厉,不怪外人说肃王冷血无情,手段狠厉。 苏侧妃情也不敢求了,片刻不敢多留,任由婢子拖着自己回清雅筑。 顷刻间,人人自危,不想苏侧妃堂堂御史大夫之女,素来都不将王妃放在眼里的存在,就这么轻易的被禁了足。 萧意寻瞟了眼白了脸,陷入沉思的肃王妃,牵着连望舒便走。 肃王妃伏倒在交椅上,萧意寻走前的眼神令她心惊肉跳,险些跌倒在地,经此一事,她再不敢小瞧连望舒。 回到蘅芜苑,连望舒扎进他怀里,心虚的扣他身前的蟒爪, “萧意寻,其实,我骗了你,苏侧妃没抢我的手串,是我陷害了她,但她想推我落水确实是真的,你不许生气,她要害我,我只是反击。” 萧意寻抿唇,眉头展开,抬手将她横到了自己腿上,“你将爷想的也太窝囊了。” 他垂眸将她心虚的小模样照进心里,“这府中有何事是爷不知道的。” “嘻嘻~”挺起腰看他的眼睛,连望舒开心了,有靠山就是爽歪歪,随即没心没肺地把玩他的手指。 萧意寻就喜爱她这俏皮劲儿,旋即想到紫月居那些个女人惧怕他的模样,“宝儿,你可会怕爷,觉得爷狠厉无情?” 连望舒抱住他的脖颈,脑袋枕在他胸口,撒娇猫儿似的, “我傻啊,你这么做都是为了给我报仇,我还觉得你坏,我脑子有泡,还是你脑子有泡?” 刷的抬头,黑白分明的清澈大眼睛写着“你傻啊”。 萧意寻心脏猛然震颤,心情一下子犹如拨开云雾见日明,眼底的冰霜随之融合,“你呀!” 傍晚,萧意寻再度莅临紫月居,王妃欣喜地让人备茶,“紫竹,快,快去为王爷备茶。” 王爷极少来她的紫月居,今日来了两趟,她如何不欣喜。 且,白日里他离去前的眼神,让她坐立难安,此刻王爷又来,许是谅解了她。 萧意寻被茶盏里飘出的白烟遮挡了面容,令人瞧不清他的神态,恍若冰山未动, “先时本王觉着你虽无过人之处,却尚且公正,如今,本王只能与你说,本王对你很是失望。” 肃王妃笑容逐渐凝固,慌得不知所措,“王爷可是怪臣妾白日里为苏侧妃求情,未替连侧妃说话。” 萧意寻没搭话,冷冷瞟她一眼,起身便阔步离去。 肃王妃面色惨白,跟在他身后恭送,为自己辩解的话,一字不敢提。 望着萧意寻绝情离去的背影,肃王妃红了眼,回到屋内,扑进王嬷嬷怀中哭诉: “我怎的说也是王爷的正妃,他怎能为了个妾室屡屡扫我的颜面? 更何况,陷害连望舒的是苏侧妃,本妃只是顺势而为,可王爷却将罪责全归到了我的头上,我冤枉啊嬷嬷。” 王爷只怪她今日不公,却不想想往日里皆公平公正的她,为何今日便做不到了。 呵呵,先前她可以做到公正,是因为王爷不偏不倚,对后院女子一应不理,甚至是对后院之事都漠不关心。 如今出现了个连望舒,这种平衡被打破,她还如何公正? 王妃与王爷夫妻一体 她可以责怪王爷,王嬷嬷作为下人却哪敢怪罪主子,她再是心疼自家王妃,也说不得王爷的坏话, 嗫喏半天,王嬷嬷只道:“都是连氏的错,不知她使了何种妖媚手段,迷惑的王爷中毒太深。” “嬷嬷,我该怎么办?”肃王妃嫉恨连望舒,却也很怕她,怕她会夺了自己的一切。 第36章 哇!我爱死你了萧意寻 “王妃莫怕,如今还有人比您更忌惮连氏。”王嬷嬷心疼的抱住她。 肃王妃当即坐起身,“苏氏。” 是啊,苏侧妃害连望舒不成,反倒被禁了足,她肯定是最恨连望舒的。 “可是她被禁足了一年,等她出来再对付连氏,怕是太迟。”她怕那时这肃王府后院已不是她当家做主。 王嬷嬷不愿她再触怒王爷,便轻声劝:“娘娘,如今王爷刚敲打了您,咱们必不能再出手,再说了,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说不得到时连氏便失宠了呢。” 肃王妃听出了几分道理,也算是被劝住了。 自紫月居出来,萧意寻便往蘅芜苑赶,海全都要跟不上他的脚步了,“主子慢些,老奴跟不上了。” 不知是不是连望舒太过调皮,如今萧意寻听人自称老奴,心底怪感便顿起,不自觉脚步更快了。 这可苦了海全,叫苦不迭,“主子,等等老奴啊,您这么急做什么?” 连主子不是就在蘅芜苑的嘛?又丢不了,至于这么急吗?海全不知主子他急个什么劲儿? 不过,主子越来越有人样了,他打心底高兴。 萧意寻顿了顿脚步,横了海全一眼后,步子更快。 他懂个屁! 不走快点,那小女人涮锅水都不给他留! “做什么呢这是?”到蘅芜苑时,没开饭呢,连望舒还在鼓捣新吃食,萧意寻寻到小厨房。 “章鱼小丸子。唔,章鱼也就是八爪鱼。”连望舒翻着特制锅里的章鱼小丸子,头都没抬着说, “今日你辛苦了,成功守护了我这个绝世大珍宝,为奖励你,本绝世大珍宝,特意为你做了章鱼小丸子。” 做章鱼小丸子的锅,是她前几天让人打制好的,因为嫌天热,就一直没用,今儿心情好,方才拿出来,又让人寻摸了八爪鱼来。 “哈哈哈哈哈……”她这般自吹自擂,竟能自称绝世大珍宝,萧意寻被逗得抚掌捧腹。 “嘶~抹杀亲夫啊?”腰上挨了几爪子掐,解了笑穴,将注意放在了她鼓捣着的新吃食上。 “八爪鱼?”萧意寻原本闻着味儿,颇有兴趣一尝,一听是八爪鱼,犹豫了,“八爪鱼有何好吃的?” “嘿,你敢不敢跟我打赌,好吃我赢,不好吃,你赢?”连望舒不乐意了,泌出汗珠的小脸满是坏笑。 萧意寻还不嫌弃地用衣袖擦掉她小脸上的汗,他对她的厨艺倒是很有信心,他怀疑的是八爪鱼。 不过到底是舍不得让她的话掉地上,萧意寻顺着她问:“爷有何不敢的,你想要什么?” 连望舒眼睛咕噜噜转,看的萧意寻当即立了个前提,“除了离开我。” 那还说个嘚!连望舒:他还是翻章鱼小丸子吧。 把竹签给他,“喏,你来翻。” 萧意寻欣然接受:“好,我来就我来。” 章鱼小丸子出锅,萧意寻咬着弹牙的八爪鱼,满口鲜香,不料又腥又寡淡之物,竟能如此美味。 少有的美食当前,一时不察,两人都吃了个肚儿圆,只得去散步消食。 散了步,约摸消耗了食,两人才沐浴就寝。 当然,此“沐浴”可不是彼沐浴,嗯,水花四溅的那种。 沐浴结束,连望舒尚有精力试穿她的新睡衣,如今连她自己都感慨自己被操练的身强体健了都。 “哈!这衣裳真舒服!”绸缎的,很是轻薄,且因布料少,凉爽极了。 “呐,这是你的拖鞋。”她的拖鞋做完,还剩了些碎布帛,扔了怪可惜,她便让人给萧意寻也拼了双拖鞋。 萧意寻呼吸再度灼热,眼中只装得下那曼妙的身姿,他喉结恍若有自己的意识滑动着,不禁浮想联翩,原来穿竟比不穿更勾人。 他机械的接过她塞过来拖鞋,这不是帛屐嘛。 不过当下,帛不帛屐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秀色可餐的她。 “混蛋,臭色狼……唔……”连望舒灵活钻出他的怀抱,只敢用手推他,脚是不敢使了,“停啊臭流氓,怎的想玩强制爱?” 强制爱是什么爱?萧意寻眨了两下眼,愣住片刻便被她骑摁在了身下。 “就是人家不乐意,你强行@%%$@” 萧意寻趴着一动不动,任由咕蛹虫作乱,仍旧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样?” 好奇宝宝似的盯着连望舒,连望舒不安生的小手爬上了腹肌,心不在焉地解释:“总而言之,就是俩字,刺激呗。” 萧意寻不理解且大受震撼,或许,他试过便理解了,于是腰间一个使力,身上的小女人便被掀至他身下。 “你,你做什么?”连望舒怂唧唧推搡他。 萧意寻灼热的吻接连落下,此时还能一本正经,“自然是亲自体验一下宝儿口中的刺激啊。 连望舒死死护住衣裳,“你再敢撕我衣服,我跟你没完。”她刚上身的新睡衣啊! “宝儿不必惊慌,爷保证不动你这衣裳。”这声音低沉到咬耳朵! 终于做了次人,连望舒蹭了蹭发痒的小耳朵,刚想称赞他,便目睹了他将她的衣裳自下往上推,愈发的欲隐欲现了。 “你……”她没想到,她也能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不该教他这些乱七八糟的,他都被带坏了。 可是,过程还是挺有趣的,呜呜呜,好纠结。 …… 萧意寻的雷霆手段极其有效,一时间没人再敢找连望舒麻烦,她吃吃喝喝,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入了秋。 瞧着依旧绿油油的树叶,连望舒联想到了秋螃蟹。 心事重重的样子,拉起萧意寻修长的手指把玩,“萧意寻,你瞧这树叶,绿油油的,像不像大蟹。” 萧意寻勾唇轻笑,如何也想不明白,树叶跟蟹怎的能联系到一起? 不明白归不明白,他依旧让人运了几筐蟹过来,赶在中秋之际送了过来。 连望舒惊喜不已,如此鲜活的大螃蟹,瞧着就肥,“哇!我爱死你了萧意寻,你真好,mua~” 哄得萧意寻眉开眼笑,纵然知道她的甜话是忽悠他的,也甘之如饴,“蟹性寒,你不能多吃。” 第37章 太子解禁 连望舒小心翼翼地摁住螃蟹壳,自屁股后面抓了只挥舞着蟹螯的大家伙, “没事,我身子骨壮实,跟张飞也没多大区别,况且,我俩都不来月事,嘿嘿,越说越像了。” “你啊!”萧意寻忍俊不禁,又低头思索。 其实那日周府医把脉之后,他又去询问过,得知,有些女子无月事是为暗经,连望舒便是这种情况。 只是,难以有孕,也是脉象显示。 许是他能拥有她这个绝世大珍宝,已是上天垂爱,他们之间的孩儿便不强求了,但,如何说来,遗憾多多少少还是有的。 他这边还未感伤些许呢,便又被连望舒使唤上了,“快,老公乖,棒棒哒,帮我刷螃蟹。” 小手悄摸搂上他的劲腰,为他系上了襜裳(围裙)。 “唉:-( ”劳工上线,萧意寻无可奈何的笑,接过她心思手巧所做的毛刷,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刷螃蟹大业。 海全过来时,便见王爷他撸着衣袖,腰间系襜裳,端的是厨子的架势,如此光风霁月的王爷,当真是做什么都一派赏心悦目。 “主子,前院已准备就绪。” 萧意寻淡淡“嗯了一声”,放下刷子,让小作精将襜裳解开,“你自己乖乖的,爷去处理事务。” 连望舒:“知道了。”这话说的颇无耐心, 谁让他老妈子似的唠叨,她这么大个人了。 “若午膳时,爷还未回来,你便自己吃,只是这蟹子,只许吃一只,晚间也是一只。” 连望舒破防了,怀疑人生,“这么肥的大蟹,只让吃一只!” 萧意寻勾唇,捏住她直直竖向天的食指,“不是说了嘛,蟹性寒,女子吃多了不好。” “这么多呢,不吃多浪费啊!”她惋惜地点着蟹壳,“可怜的蟹啊,我舍不得它们白白枉死!” 萧意寻瞧得出她戏精,跨出去的脚步一顿,“进了你的小肚子才死得其所,是也不是?” “嘻嘻嘻~”连望舒被点破了心思,也不羞,上杆子爬道,“爷,您说对了,所以,要不……” “咳!”萧意寻不接她话茬,清了清嗓子,“海全,给连主子留两筐蟹,其余让人拿走。” 海全呆愣地应了声是,一瞬便见主子身影已在十步之外。 “萧意寻,我跟你夺蟹之仇不共戴天!”连望舒眼瞧心心念念的大螃蟹离自己而去,暴跳如雷。 跟在萧意寻身后的海全,一个趔趄差点摔了, 难以置信,连主子她竟敢直呼王爷大名,好大的胆子,再瞧王爷,额,笑的跟二傻子一样。 海全迷惘,难道是他老了,如今年轻人之间的情趣是这样式儿的? “王爷,王爷……”到书房时,长青,清风,及谋士路先生,张先生,孙先生已恭候着了。 “嗯,坐下说。”萧意寻落座,示意几人一并坐下,“此次陛下遇刺,被太子所救,诸位可有何见解?” 孙先生为人刚直,心直口快, “回王爷,陛下遇刺,许就是太子所为,不然他一个整日只知纵情声色之人,怎会提早得知消息,还恰巧私自外出救了驾?” 路先生谨慎:“自然不乏此可能,只是缺乏证据罢了。” 萧意寻搓了搓手指,问清风与长青,“可探查到什么?” 清风:“回王爷,属下们查到,此次行刺陛下之人,身上也有纹身,很是像上次行刺王爷的第一拨人,故而陛下怀疑是张长云余党所为。” 孙先生性急,“难道真是张长云的属下?不该啊。” 萧意寻静默片刻,示意继续。 长青:“太子所带援救陛下之人,所用的招式套路,与行刺王爷的第二拨人别无二致。” 一直一言未发的张先生开口了:“早前便确切了,行刺王爷的第一批刺客是张长云所为,却迟迟查不出第二批刺客的来历,如今看来与太子有关。” “可是太子是出了名的草包,只是陛下不愿承认罢了,他能养出这么一批刺客,还能想出这么个招儿解了自己的禁足?这可是都须得精密算计的。” 张先生被打断了很是不高兴,“我说你个黑脸孙,能不能让人把话说完。” 孙先生嘿的一声,“你说,你说。”最讨厌人家叫他黑脸孙了。 “太子做不到、想不出,不表示他身后之人做不到想不出啊?” 孙先生恍然大悟,“你是说皇后?” 张先生摇了摇扇子,“不仅皇后,大概率,夏家也掺和其中。” 路先生深以为然地点头,却也不甘道:“不管怎么说,太子这次都解了禁,可怜临泽活活饿死的百姓。” 太子分明也是黑手之一,仅因他是太子,便可置身事外。 张先生微微叹息, “陛下禁太子足,想必打的主意便是警醒他,推他前行,如今太子立此大功,陛下对他的能力也有了些满意,他的太子之位又稳固了些。” 萧意寻神色晦暗,半晌沉声道:“既如此,便以刺客入手,肃清奸佞。” 几人纷纷起身,“是,属下遵命!” …… 商量完朝中之事,路先生三人便回去了,长青呈了封信上前,“主子,这是苏大人暗中送来的。” 自一月前苏侧妃便不时往府外送信,主子只让人盯着信里的内容,及信的去向,并未扣下。 萧意寻打开信封,瞧见内容,仅抬了抬眼皮,便将信丢在了一旁。 这位御史台的御史大夫,当真是爱女心切,为了求他放他女儿出来,竟敢在信中直言:愿为肃王殿下鞍前马后。 鞍前马后?萧意寻如何读不出其中之意。 但,那又如何? “此事不必瞒着圣听。”最好传进顺德帝的耳中。 长青与清风只迷茫片刻,便知他的用意。 午膳时,萧意寻赶回了去,连望舒企图多吃一只蟹的愿望破灭。 萧意寻气恼的捏住她的小嘴儿,“怎的,爷紧赶慢赶,回来陪你用膳,你倒不乐意了。” 呵,他赶回来便是防她多吃,整个蘅芜苑谁人能压住她? 连望舒戳了戳面前唯一的一只大红蟹,“你这么忙,倒也不用赶回来陪我用膳。” 第38章 萧意寻,捆绑有兴趣吗 “嘿;-)”萧意寻额角疼,“既如此,你这蟹也别吃了。” “啊,错了,我错了~”连望舒抱住蟹蟹,滑跪了。 但滑跪的也不是多么彻底,还是有些骨气在的,她嘀咕,“小气鬼,喝凉水,喝了凉水变魔鬼!” “嘿呀你……”萧意寻额角上的青筋逐渐明显,魔爪就要伸出。 连望舒萎了,“别,嘿嘿嘿嘿,这次真认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可怜无助的小女子吧。” “唔~”被他咬住红唇扯老远,这事才算过去,连望舒舔着下唇吐槽,他属狗的啊,这么爱咬嘴? 额不对,狗也不咬嘴啊。他就是个亲嘴怪。 吃完被他拆好的蟹肉,连望舒捂着红唇,坏主意又汩汩往外冒,“萧意寻,你喜欢捆绑吗?” 捆绑?“咳,咳咳——”萧意寻险些被口中的汤呛到。 这个词令他倏尔想到了上次…… “喜不喜欢?喜不喜欢?”连望舒忽闪着大眼睛追问。 萧意寻表面不堪其扰,实则颇为期待,偏还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唔嗯。” “嘿嘿,既如此,下午咱们便玩捆绑吧?” 她竟如此直白,萧意寻俊脸都红了,却也防备着她的坏主意,“你又想提什么条件?” “嗨呀,瞧你说的,我能有什么条件?我这么可爱善良、美丽大方,处处为你着想的人,怎么会提条件呢!” 萧意寻默默看她演,舔舐着上颚一错不错地瞧她,“既无条件,那便……” “别啊~”连望舒急忙抱住他的手臂,用小手捂住他下面的话,“也就一个小小的要求。” 萧意寻斜眸睨她,嘴被柔夷捂住,鼻端尽是馨香,令他不自觉想咬一口。 下一瞬,“咦~”掌心的湿软温热,使得连望舒飞速撤开手,这狗男人真是属狗的,竟然舔她手心。 萧意寻不在意她那写到脸上的嫌弃,将其圈进怀里,报复似的亲了几口小脸,“说吧,什么条件。” “让我再多吃一只蟹呗!”连望舒翻身跪在他膝盖上,小脸贴在他侧脸。 她可真会撒娇!萧意寻一掌握住她腰,一掌撑在她背上,防止她扭来扭去掉地上了,“出息。” 哼哧她一句,抬眸让摇玉去准备。 “嘻嘻嘻~”连望舒这下高兴了,趁他不注意,那只沾了他口水的小手在他身上抹了一把。 萧意寻气笑了,抓起她的小手便咬。 “啊,狗啊你?” 用过午膳,终于到了捆绑时间,萧意寻看着眼前的东西,以及被她塞过来的绳子陷入了沉思,“这,便是你说的,捆绑?” “不然呢?”连望舒哧哧暗笑,将麻绳给他,催促着,“赶紧绑啊,等会儿这些蟹都跑了,我跟你说哦,蟹绑起来再蒸,蟹腿才不会掉。” 捆绑=绑蟹? 萧意寻瞬间意识到自己又被她耍了,“好啊你,敢戏耍爷!” “噗哈哈哈哈嗝~”连望舒绷不住了,捧腹大笑。 结果就是被扔到榻上,来了场真实捆绑。 风平浪静之后,连望舒踹了脚身侧眯着眼的男人,“起来沐浴,一身臭汗,脏死了。” 萧意寻一袭长发散落在胸膛,发冠滚落在地,更添了几分英武男人的性感。 “是。”抱起她便往浴间去。 舒舒服服沐了浴,连望舒这会儿老实了,手指缠着他的头发把玩,两人先聊着。 “苏侧妃的父亲是御史大夫,他又素来爱女,你将他女儿禁足一年,苏御史大夫能乐意?” “哼,他乐意如何?不乐意又如何,左不过用父皇压我就范。”萧意寻一整个浑不在意,侧着身子,支头看她。 “嗯?他不来自己求情,用陛下压你,不怕你生气啊?”连望舒好奇。 “我不搭理他,他自是只能找父皇向我施压。” …… 要么说事情不经说呢,两人刚说了苏侧妃被禁足之事,没两日,顺德帝密旨便来了。 长青:“主子,陛下命您解了苏侧妃的禁足令。” 萧意寻早有心理准备,没言语,便示意海全去了清雅筑。 此时的清雅筑,于苏侧妃而言,宛如人间炼狱。 “父亲怎的还不救我?啊~王爷他当真狠心,他真要关我一年吗?”苏侧妃疯妇一样,只着寝衣,屋内花瓶茶盏器具碎了一地。 她被禁足,萧意寻将服侍她的婢子奴才都撤了,春月倒是捡回了一条命,却也被发卖了,如今她身边只有一个钱嬷嬷。 “娘娘,您别摔了。”钱嬷嬷劝不住,心疼地看着一地的瓷片,如今侧妃尚在禁足中,若将用的东西都摔了,以后可怎么办? “嬷嬷,父亲回信说会帮我求王爷的,怎的一个月了还未有动静?王爷他是铁了心要为那妖女报仇吗?”苏侧妃砸累了,伏在钱嬷嬷怀里哭泣。 “娘娘别急,老爷向来疼爱您,一定会想法子救您的。” 确实如此,苏侧妃之父苏知章为了自己这个女儿,可谓是煞费苦心。 他原就不答应让女儿嫁与肃王为妾,想他主管御史台,堂堂御史大夫,纵然是堂堂王爷、皇帝亲子,他也不愿让女儿与他为妾。 可女大不由父,她要嫁,做父母的哪能扭得过她。 唉,嫁便嫁了吧。 他的爱女都甘愿做妾了,萧意寻他竟如此不珍惜,竟为了另一女子,将他女儿禁足! 苏知章原还在生女儿的气,一见她哭诉的求救信,顿时坐不住了,当即修书,向萧意寻求情。 他都如此弯腰低头了,萧意寻竟毫不理会。 恼怒间,苏知章唯有在殿上弹劾萧意寻,心中琢磨,届时他在陛下面前哭一哭,陛下定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出面压制。 然而,他一连弹劾了萧意寻几日,顺德帝都给敷衍了过去。 苏知章疑惑之余,仍不甘心,“陛下,臣要弹劾肃王殿下。他过于宠妾室连氏,竟因妾室间的小打小闹而小题大做……” 顺德帝高高端坐着,心底冷笑, 他自然知晓其中缘由,本想着不予理会,苏知章便识趣不再提,倒小瞧了他的爱女之心。 第39章 书:山匪锁爱,小姐哪里逃? 说来也是,他苏知章都敢给堂堂肃王殿下写密信,还敢说要为其鞍前马后,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如今得不到萧意寻的回应,他便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弹劾堂堂肃王,先前几次顺德帝不予理会,他还不知进退。 不过,此举倒也让顺德帝对萧意寻的信任增加了几分,毕竟,御史大夫都要支持他,他却置之不理,可见争储之心的淡薄。 “哦?那苏爱卿便说说,肃王妾室间的小打小闹究竟是什么?”顺德帝透过冕旒,出声问。 “这……”苏知章被堵得出不出话,只能掩面恸哭,“求陛下看在老臣一片赤诚的份上,帮帮老臣吧,老臣别无所求,只想让爱女一生欢快。” 顺德帝气恼过后,也是动容,苏知章到底是为他做了许多他不方便出手之事的老臣。 思虑片刻,便遂了他的意,下密旨让萧意寻解了苏侧妃的禁足。 顺德帝虽应了苏知章的请求,心里到底是扎了根刺,怕是再难如往日那般待他。 密旨便是这么来的。 时间拉回来,海全前往清雅筑传王爷命令,院子外便听里头哗啦啦摔东西的声音,他恍若未听见,进去传了苏侧妃的解禁令,便离开了。 苏侧妃对海全远比对肃王妃恭敬,将其送出门,欣喜若狂,“嬷嬷,王爷解了我的禁足,可见他还是对我父亲有所忌惮的呢。” 苏侧妃沾沾自喜,认为只要有苏知章在,萧意寻必不敢真的奈何她。 钱嬷嬷也是一派喜气洋洋,“是啊娘娘,您以后切不可再与老爷置气了。” “嗯,我这便将我解除禁足之事告知父亲,还要好生谢谢父亲。” 苏侧妃禁足期间憋闷坏了,让钱嬷嬷送了信出去,便让婢子传曹庶妃等人前来服侍。 * “宝儿可觉得委屈?”萧意寻被迫放了苏侧妃出来蹦跶,终归觉着委屈了连望舒。 “未曾。”苏侧妃有个好父亲,必不可能被禁足一年,之前的禁足也算是敲打了她,已是很好的了。 连望舒水汪汪的黑曜石眼珠转动,“唔,你若是觉得亏欠了我,作为弥补,我中午可不可以多吃一只蟹?” 萧意寻被噎得没好气,捏住她的鼻子斥责:“你也是出息,整日也就惦记着如何多吃一只蟹。” 他也是出息,整日为了严防她多吃一只蟹,与她斗智斗勇,乐此不疲的。 “蟹你就不必想了,作为补偿,爷今日亲自为你梳头。” 连望舒不乐意的直哼哧,“这算什么补偿?”他平日就爱给她梳头,她合理怀疑,“你就是想摆弄我的头发,还美其名曰弥补我。” “你便知足吧,爷也就为你与母妃梳过头。” 吐槽归吐槽,他梳头的技术是愈发的炉火纯青了,梳出来的发髻甚是好看,于是连望舒主动在双层九子妆奁前坐好,等他为自己梳头。 萧意寻含笑凝视镜中清晰映照着的人儿,坐那儿一个眼神便能令他怦然心动,模样娇媚之极,才学也甚广,竟能写出制造眼前镜子的法子。 想他初时见此镜,着实吓了一跳,原因无他,这镜子照人竟清晰的令人难以置信,绝绝是铜镜比不得的。 想到连望舒献宝一样炫耀自己的镜子,萧意寻便发笑,她炫耀完,紧接着从他手里撬走几个铺子,便极其大方的将制造镜子的法子告诉了他。 当然也是有条件的,凡他卖出的镜子五五分,两人还异常正规的立了契。 想至此,萧意寻爱极了她,这小女人总能在不经意间给他惊喜。 他一手执梳,另一手视若珍宝地抚着她黝黑浓密的秀发。 绸缎般柔顺馨香的秀发,令萧意寻爱不释手,厚厚的头发,挽发髻都用不到发包。 他长指翻动,一个漂亮的簪花高髻出现了。 连望舒格外捧场,“哎呀呀,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十全十美的男子呢!长相英俊也就罢了,能力出众也就罢了,还一心疼我爱我,心灵手巧,我真是踩了狗屎……” 注意到萧意寻的眼刀子,连望舒及时改口,“呵呵呵呵,我真是走了天大的好运,唔哇,夫君你真好,是天下第一好。” “知道便好。”萧意寻被吹的飘飘然,“别嘴上说得好听,倒是往心上记记,多记点爷的好,别一日三餐的气爷。” 这是点她呢,连望舒不服气,“哼,我哪里没记心上了!” “好好,都是我误会了。”他就多余说,说了她甩脸子,他还得哄着,“来,爷亲手摘的月季,看喜不喜欢?” 海全将一枝碗口大小的火红月季呈了上来,“连主子,此月季名唤——赤龙天香,是王爷命人特意为您栽育的,待能移栽时,便种到您的院里来。” “唔,真好看。”火红的特别耀眼,连望舒凑近闻了闻,“真香!萧意寻你太好了。” 萧意寻收获几枚香吻,赞赏的目光对着海全,海全咧嘴笑了。 “正好衬我今日的发髻。”她指了指头上的位置,让萧意寻帮她将花戴上。 一枝赤龙天香,衬得她尤为国色天香,月季的火红与她奶白肤色交相辉映,甚为娇艳。 萧意寻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无比庆幸她身边之人是自己。 “唔,我可真美,啊啊啊,我都要爱上自己了。”连望舒如同水边欣赏自己的水仙花。 “好了,快挑一身衬得上如此美貌的你的衣裳吧。”萧意寻看着她搞怪笑闹,嘴边的笑意愈发的深。 “对!”闻言,连望舒扶着脑袋喊璐儿,“璐儿,快帮我瞧瞧,有衬我今日之美貌的衣裳吗?” 这个小厚脸皮,倒是不虚伪。萧意寻不自觉的朗笑倾泻而出。 等她更衣的空档,萧意寻忽而在床榻缝里看到一书角。 书怎会被塞在这里?萧意寻疑惑,随手将书捞起,翻看起来。 落魄小姐与山里糙汉的三两事? 富家千金夜夜宠俊俏家丁? 山匪锁爱,小姐哪里逃? 女皇的独宠男宠? …… 这都是些什么?不堪入目! 第40章 想打人,何须你亲自动手,没得弄疼了自己 萧意寻喉结滚动,手指越翻越快,注意力也越来越集中。 “怎么样,我美吗?”连望舒一袭红衣出来,头上的红月季被她衬得都黯然失色了。 发现他正津津有味地看书,她伸头去看,转眼间大惊失色,“做什么呢?怎么能偷看人家的书呢?” 这书是她兴致上头,写来自己看的,有车车,被他瞧见了多难为情啊! “这便是你每天偷摸写的,神神秘秘不让爷瞧的东西?”萧意寻出声,声音沙哑,性感极了。 “额,我闲来无事,写着玩儿的,您就当没看见吧。”连望舒夺过书,揣进怀里,小脸止不住的烫。 “爷已经瞧见了,怎能当做没瞧见呢?” 连望舒整个人快着火了,缩成一团:“你……”尴尬的恨不得咬舌自尽。 这时,萧意寻压着嗓音,浓烈清冷气息袭来,在连望舒耳边低语:“若你今晚……爷便能忘记方才之事。” “嗯?”连望舒双眼大睁,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你,萧意寻你学坏了!” 萧意寻扬唇,肩膀震颤,进而胸膛剧烈起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道:“都是夫人教的好。” “我不~”连望舒躲开他,羞死了,况且,照着这书中的一套整下来,她不得废了啊! “真的不要?”萧意寻眯着眼睛,危险信号尽显无疑。 连望舒果断拒绝,飞快摇头,“不!”她才不是那么容易向恶势力低头的人呢。 萧意寻食指摁在自己眉心,恍若思索片刻,“唔,那爷便只能拜读一下,宝儿的墨宝了。” 仗着身高优势,他抬手便抽走了书,掀下眼皮,挡住了眼中狡黠的光芒, “咳咳,这个落魄小姐与山里糙汉的三两事,貌似挺有趣,嗯,爷便读来听听如何?” 连望舒傻住了,他,他来真的? 紧接着,清朗低沉的性感声音钻进了她的耳朵,“东江首富林家一夜间惨遭灭门,林小姐侥幸躲过一劫,却于野外坠崖,幸得山中猎户唔……” “别别别别,我答应答应,求别公开处刑,行不?”连望舒惊慌至极,蹦到他身前祈求。 啊啊啊,听人读自己写的文,还是那种文,真的巨尴尬,狗男人! 萧意寻笑如朗月入怀,“既是宝儿所愿,夫君自当满足。” “呵忒~”连望舒暗恨,他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难得让她吃瘪,萧意寻心头成就感满满,他一手握拳,抵着唇忍笑,温存半晌,揽着她含笑道:“到外面走走吧,成日憋在屋里对身子不好。” “嗯嗯!”连望舒恨不得立即逃离此刻的尴尬,忙不迭起身往外走,也不管他跟没跟上来。 立秋之后,天气逐渐凉爽了下来,可这王府花园内的花仍在竞相开放。 赏了无数花,连望舒却被菊花吸引住了。 好大一片菊花田,其间菊花,形状各异,颜色多样,白的,黄的,粉的,竟还有,“绿色的菊花?” 萧意寻眸中笑意浮动,“此菊名唤绿云,花瓣卷曲,似绿波仙子,故而得名。” “真好看!”连望舒感慨花匠的本事。 “喜欢?”见她有瞧上眼的,萧意寻便在绿云田里张望,忽而挑到了一枝自认为最美的,“爷寻到一枝,这便摘了予你。” “哎~”不等她阻止,便迈了长腿踏进了花田间的小径。 连望舒莞尔,正凝望着他欣长如玉的高大身姿出神,耳边传来了令她极度不适的声音,“哟,连侧妃怎的舍得离开王爷了呢?” 连望舒侧目而视,原来是苏侧妃和她的狗腿子曹庶妃她们。 苏侧妃学聪明了,自己不吭声,放自己的狗腿子出来狂吠乱咬。 连望舒看都不看曹庶妃,只瞟了一眼默不作声、恶狠狠盯着她的苏侧妃,“哦,我当是什么东西叫唤呢,原来是曹庶妃呀,你都舍不得离开苏侧妃的腿边,王爷怎舍得离开我?” “你……”曹庶妃倏的脑子一片空白,只觉气血上涌,“你,你骂我?” 连望舒摆了个显而易见的表情,“还不算太笨。” 曹庶妃又气又怒,胆子大了起来。 她寻思着,自己虽动不得连望舒,但骂她几句出出气也行,反正连望舒身边无人,挨几句无关痛痒的骂,既无人证,挨了也是白挨。 “你,你个贱……”然而,骂人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啪!”的一下,甩了一巴掌。 “你,你竟敢打我?”曹庶妃被打懵了,除了苏侧妃,其余庶妃都瑟缩了一下肩膀。 连望舒冷下脸,声音也是冰冷, “嘴巴不干净,便闭嘴,我不是你的下人,不会惧怕你,更不是你娘,不会惯着你,你敢骂我,让我不舒坦,我就敢打你。” 曹庶妃未曾想她竟如此凶悍,一时被她镇住了,呜咽着不敢再吭声。 苏侧妃暗中瞪了她一眼,对着连望舒脸上挂笑,“连妹妹莫要动怒,为着她动怒气坏身子不值当。” 笑得好像狼外婆,“你,不想笑就别笑了,好丑。”连望舒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抽出被她抱住的胳膊。 她一番耿直发言,苏侧妃面上彻底挂不住了,“你,不识好歹的狐媚子,梳个头发都是不安分的狐媚样。” 呼,这才对嘛!连望舒咧嘴笑了,苏侧妃那样总让她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她这一笑,苏侧妃直接气疯了,“你还敢嘲笑我!连望舒……” “发生了何事?”萧意寻脚下无声的出现。 乍一见萧意寻,苏侧妃慌忙收起脸上的咄咄逼人,取而代之的是小可怜儿样,“王爷,拜见王爷, 方才我等姐妹正在赏花,远远瞧见连妹妹,便来主动搭话, 曹庶妃只问了一句‘连侧妃怎没跟王爷在一起’,便被连妹妹打了一耳光。” 听此,萧意寻眸子发紧,眉头都蹙了起来。 苏侧妃窃喜,以为自己的眼药上对了,谁知萧意寻急急翻看起了连望舒的手掌,“可有伤着?” 检查着她手掌,他嘴上不停责备,“想打人,何须你亲自动手,没得弄疼了自己。下次再想打人,须得记住让婢子们动手。” 第41章 王爷,来抓我啊 苏侧妃妒火四溢,全然顾不得尊卑,“王爷,您为了她青红皂白都不分了吗?” “苏氏,本王说过,莫要拿本王当傻子。”萧意寻眼神冷若冰霜,警告声如寒风凌厉。 苏侧妃虽早已脚软,想到自己有父亲这个依仗,并不甘心就此闭嘴, “王,王爷......连氏她就是仗着妖媚模样迷惑了您,您瞧她,端的是妖娆劲儿,穿的妖媚,发髻更是狐媚,竟还簪了朵如此妖艳的花。” 连望舒挑眉:吆喝,踩雷了不是,发髻是你家王爷梳的,花儿是他亲自摘来,亲自戴上的,衣服也是他让换的,怎的嫉妒? “苏氏,莫不是禁足还未禁够?”萧意寻耐心耗尽,浑身散发着不悦。 提及禁足,苏侧妃霎时清醒过来,僵着嘴角讪笑,“王爷,妾无……” 萧意寻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扬声打断,“既无,便回你的清雅筑,无事便不要出来晃悠,省得处处惹事,招人心烦。” 一句话便定了苏侧妃今后的境地,虽未言明再度被禁足,却胜似禁了足。 苏侧妃脸色顷刻变得灰白,眼神哀怨,嗫喏着想要搬出苏知章来,却被不知从哪里涌出来的奴才拖了下去。 都是连望舒!若不是她出现,王爷必不会如此对她。 王爷原本不踏足后院,那时后院姐妹倒也和睦,如今连望舒日日霸占着王爷,她们如何平衡得了? 她妄图撕开连望舒的狐媚嘴脸,让王爷看个明白,奈何被堵上了嘴。 目睹一切的曹庶妃早已一身冷汗,苏侧妃娘家在朝中得势尚且不被王爷放在眼里,那她…… “曹庶妃目无尊卑,我肃王府留不得如此搬弄是非之人,海全,立即差人将其遣还。” 曹庶妃当即瘫倒在地,眼泪糊了一脸,求饶的声音颤抖着,“王爷,妾知错了,求王爷饶了妾这次……” 她不能被遣还回去,她本就只是肃州一小官之女,娘家仗着女儿入了肃王府,甚是张狂,因而得罪了不少人。 而她虽入了肃王府,却不得王爷王妃待见,只得死死巴结苏侧妃,如若她被遣还,她与娘家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但她的苦求并无用,依旧被堵了嘴拖了下去。 萧意寻此时极为冷清,再看跪在身旁的几个庶妃,这几人竟跟着苏侧妃欺负他宝儿,真想也一并赶出府去, “肃王府素来讲究和睦,你们几人竟跟着苏氏欺凌连侧妃,本王本欲将你们一并赶出府去,然,连侧妃心善,瞧在她的面子上,便罚奉两月。” 几个庶妃连忙撑起瘫软的膝盖,喜不自胜,“是,多谢王爷,多谢连侧妃……”谢的倒是真情实感了些许。 “有何好笑的?”踏入蘅芜苑时,萧意寻实在受不了偷腥猫儿似的嗤嗤笑的小女人,长臂一勾,将她捞至身前。 “我高兴。”连望舒理直气壮,旋身将自己塞进他怀里,听着他一下又一下强有力的心跳, “萧意寻,你对我真好,护着我,还不忘为我赢个好名声,呜呜呜,我真是三生有幸遇见你。” 她感受到了他的真心,虽说以后也许会变,但他如今对她的好却是无法否认的。 萧意寻周身气场瞬间柔和,敛起方才的不悦,一颗心泡在了蜜里,“哼,爷的好你才知道?” 将她搂进怀中,他整个人说不出的充实。 这小作精虽时常说他好,唯有这次,他听出了真心,属实不易啊! 连望舒仰头凝视他,乌溜溜的黑眼珠写满了戏谑,哟,傲娇上了。 不过他方才表现确实好,她不介意给这顺毛驴顺顺毛,“你有多好,我自是一直都知道。” “不过咧,你的好男人之路还相当漫长,望君保持当下的卓越成果,以一颗好学向上之心,不断努力锻造疼我爱我的优良品质。” 萧意寻胸膛震颤,强压着嘴角溢出的笑声,听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之后不禁勾起薄唇打趣她:“你是句句不离让爷疼你爱你。” 连望舒眨巴眨巴灵动的眼睛,一脑袋扎进他怀里,“那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声音娇软十足,真一副百般讨好、全身心依附他的模样。 萧意寻心里咯噔一下,迅速抓住她捏在自己腰间软肉上的小手,“咳,对,爷觉得你说的对极。” 捏着不安分的小手,他谑笑着启唇:“不过,爷的宠爱也不是白得的,宝儿是不是也要有所付出?” 话音刚落,便臂上使力,小女人又嵌入了他怀里几分。 “嗯?”连望舒勒得慌,双手奋力撑在他肩膀,额头顶着他胸口,闷声道:“你腰间又佩戴了什么?硌得慌……” 嗯?硌? “啊~臭流氓~”明白了什么,她小脸爆红,趁他不备,嗷的咬他一口,跳开了。 萧意寻莞尔,防了她掐人的小手,没防住她咬人,还真被她钻了空子跑了。 倒也无碍,只是从他怀中离开片刻罢了,即使她跑到天边,他也能将她抓回来。 掩盖住肆虐的占有欲,萧意寻眉头上扬,定在原地瞧她美滋滋的甜笑,任她踩在自己心尖尖上淘气。 连望舒跳到十多步开外,发现他呆愣着,且距离自己远远的,当即恶向胆边生,朝他挑衅了起来,“王爷,来抓我啊,来抓我啊!” 萧意寻原本没想捉她,偏她还在挑衅。 “呵!”他视线追随着她的小身影,抬脚上去。 连望舒恰巧回头,瞧他追自己,吓得吱哇乱叫。 活像见了猫儿的小老鼠,还是只漂亮的锦毛鼠。 上去便抓住了多无趣,萧意寻谋定而后动,总有意慢半步,每次都擦着她衣角被她逃开。 连望舒乐得笑弯了腰,“哎,抓不着抓不着。” 哎?眼前一黑,额,被抓了! “不是,你是不是玩不起啊?”玩个游戏都开挂。 萧意寻嘴角挂笑,低声开口,“抓不着?”声音苏炸了! “呵呵,呵呵,这不是玩儿呢嘛。”连望舒吞了口口水,呲着小白牙,摇起了白旗。 萧意寻置若罔闻,俯身用鼻尖点了点她的鼻尖,“宝儿既喜欢玩这般游戏,不若将你那本书拿出来,爷陪你观摩玩耍一番啊。” 大哥,您的目的就在这呢吧! 连望舒唰的一激灵,膝盖都软了,当即便要拒绝,却被腾空抱起,咬住了唇,“额唔~” 第42章 你还没尽兴,书角都被你翻烂了 在萧意寻的一番观摩学习后,连望舒浑身哪哪都没个好地方,吻痕在她莹莹发光的皮肤上,尤为触目惊心。 这狗男人,只顾自己,瞧把她折腾成什么样了。 她气死了,“摇玉,自今日起,我身子不适,蘅芜苑闭门。” 她严令不许人将萧意寻放进来,摇玉等人也不觉为难,得了命令,便严格执行。 萧意寻自知理亏,但娇人儿在怀,他一时不察未能克制住,想着如何平息她那怒火,便拿了宝物去求和。 结果被挡在了门外,且还是接连被几次挡在门外。 萧意寻气够呛,回到自己的栖光苑,来回踱步,额头上的青筋条条分明, “海全,你瞧瞧,她如今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爷都先低头求和了,她竟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我拒之门外。” 海全弓着腰讪笑,“主子莫气,连主子她还小,不懂事。” 萧意寻宛如困兽,喘着粗气,在囚笼中横冲直撞,声音都拔高了, “她不懂事?哼,次次都是爷先低头,爷这次绝不搭理她,且看她能不能懂事。” 海全但笑不语,与地面平行的老脸乐开了花。 后院中其他人,诸如肃王妃、苏侧妃,第一时间便得知王爷被连侧妃拒之门外,并甩袖而去的消息, 皆在暗中看笑话,巴不得连望舒再作一点,最好作的王爷没了耐心,厌弃了她才好。 萧意寻这次硬气,竟真五日未来,这下还在犹豫连望舒会不会失宠的人,一致认为她确实失了宠。 苏侧妃若不是处于半被禁足的状态,又在连望舒身上接二连三吃大亏,还真想上去踢两脚。 肃王妃则依旧是往日里的做派,并没表现出幸灾乐祸,只是偶尔眉眼间的愉悦泄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紫竹为其捶腿,悄悄观察她的神情,蔑笑着:“这下看连侧妃还能怎办?” 紫菱为肃王妃捏着肩膀,附和,“是呀,不就是仗着美貌迷惑了王爷,以色侍人的玩意儿罢了,没得脑子,作的让王爷厌弃了也是活该!” “住口!”肃王妃冷脸斥责,她纵然高兴,却也得端着王妃的架子,“她再如何落魄,也是肃王侧妃,岂容你们在后面嚼舌根。” “奴婢知错。”二紫立即下跪告罪。 “既知错,以后不可再犯,下去吧。” 肃王妃疾言厉色,二人退下后,心她底却是暗暗赞同两人的话,“是啊,颜色好又如何?呵呵,以色侍人终是难长久。” 如今连望舒失了宠,自有下面的下人小管事收拾她,这也是肃王妃愿意维护她颜面的缘由。 一般富贵人家的下人都惯会见风使舵,更别提王府里了。 这不,一些个眼皮子浅的,这便开始克扣蘅芜苑小厨房的食材,“摇玉姑娘,这便是连侧妃明日的食材用度。” 摇玉看着一筐子烂菜叶,竟连一点荤腥都不见,只得拿了银子贿赂小管事。 小管事一见银子,脸上堆笑着拿出了些鸡鸭鱼肉。 摇玉对他没个好脸色,让人拿了东西便走,纵使她心知捧高踩低是府中常态,也不禁气恼。 “别气了好摇玉。”连望舒见她一脸怒气的回来,放下话本子,笑着过来哄。 “主子,这些个管事太可恶了,竟用烂菜叶子糊弄,若不是您有先见之明,让我带了银子去,恐怕咱们明天只能吃烂菜叶子了。” 连望舒毫无在意,亲手给摇玉倒水,“辛苦我们摇玉姑娘了。” 摇玉惶恐,哪敢让连望舒给她倒水,“不敢劳烦主子,奴婢自己来。”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尊卑早已深入身心,连望舒深知自己只是一蜉蝣,根本撼动不了大树,更没资格去讲什么人人平等。 于是便也不勉强,松开手,让她自行倒水喝。 “既能用银子解决,便不是什么大事,不必跟他们置气,银子打发了就是,放心,你们主子手里有的是钱。” 连望舒嬉笑着,财大气粗的豪迈劲儿,惹得摇玉璐儿等人笑开了颜。 有这种眼皮子浅的小管事,自然也有精明的老油条,林管事便是。 眼见秋日愈深,娘娘们冬日里的衣裳也马上要开始裁制了,林管事在连望舒冬衣选料上颇为头疼。 以往按照她受宠程度,她的夏衫,秋装,用的皆是最好的绫罗绸缎,如今都说她失宠,王爷也确实一连半月未踏足蘅芜苑。 但瞧着连侧妃逍遥自在的模样,林管事可不敢随意糊弄。 只因,在这后院之中,一无王爷宠爱,二无强大娘家的平民女子,却能过得如此自在潇洒,可见本事非同一般。 再说前些时日,王爷刚往她院中移栽了名贵绿云,若真失宠,怎会将这般名贵的花儿给她? 好吧,许是王爷重承诺,先时许诺过。 但,前几日林管事去蘅芜苑送东西,那一池的绿云开得那叫一个娇艳。 需知,越名贵的花儿越娇气,若无专人尽心侍候,别说开花了,活着都费劲。 可见连主子并未失宠! 想的明了,林管事心有定数,便还是按最好的来准备,连忙让人取了最好的宋锦、绸缎,为连望舒备着。 萧意寻是拿这小作精没法子,偏海全还出馊主意,让下头的人刁难她,届时来个英雄救美,她定然感动着朝他低头。 萧意寻面染寒霜,冷眼瞥他,“你这是帮爷,还是想爷死快点! 她那般娇气,是吃苦的人儿吗?还刁难她?我看,你那是刁难爷呢! 再者,她若是知晓了,能有爷好果子吃?” 海全喏喏告罪,心道,还不是你想惯着。 又过了两日,萧意寻气都气不起来了,夜半,翻来覆去难以安眠,便出门散散步。 散着散着,竟到了蘅芜苑,你说,这来都来了,不进去,合适吗? 于是趁四下无人,翻墙摸了进去,方才见到心心念念的小作精,“宝儿,还生爷的气呢。” 连望舒把拉开他的手,翻身不理他:她气吗?她气炸了好嘛! 萧意寻眉眼染笑,单膝跪上了床榻,瞧见她小嘴快能挂上油瓶了,忍不住的好笑,“莫生爷的气了,其实爷已然把持了几分呢,都没尽兴。” 连望舒腾的爬起身,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看着他,“呸,你还没尽兴,书角都被你翻烂了,床腿都要折了。” 这虎狼之辞!萧意寻摸了摸鼻子,甚是心虚,“那宝儿要如何才能原谅爷。” “哼╯^╰”连望舒盘腿坐下,一声不吭。 盯着她圆乎乎的后脑勺,萧意寻心中好笑,便是她这副拧巴劲儿,他大半月未瞧见都甚是想念,“瞧爷给你带了什么?” 第43章 嗷嗷爹?谁是嗷嗷爹? “大金砖,足足两斤重,还有一尊玉兔哦,汉白玉雕刻的,尤为活灵活现。” “哼!”连望舒不为所动。 “呐,这个礼物你一定喜欢。” 连望舒竖着耳朵颇为好奇,接着怀里便被塞进来了一团毛绒绒。 哇!竟然是一只松狮幼犬。 好可爱!还在嗷嗷叫呢!连望舒被萌了一脸。 “喜欢吗?” “哼哼!”连望舒要了松狮犬,却还是不理他。 萧意寻叹气,嘴角却越翘越高,“如今越发凉爽,爷带你去踏青可好?” 踏青?可以到外面玩! 连望舒顿时喜得忘了生气,抱着小狗,啪的跳进他怀里,“真的?到何处踏青?何时去?” 萧意寻大半个月没抱到这小娇娇,想极了,当即接住她,嵌进了怀里,“便去浮渡山吧,那里如今漫山的红枫叶,甚是壮观,山上还有一座青羊观。” “哇~明日便去吧,好不好?”连望舒迫不及待,窝在他怀里一通蹭,“萧意寻,好人,求你了,明儿便去好不好?” 又撒娇又蹭又贴的,萧意寻丝毫抵挡不了她的糖衣炮弹,憋闷了大半月的郁结瞬间消散,“好,明儿便去。” 哄了娇人高兴,萧意寻总算又躺到了想念许久的床榻之上,刚要揽了她入睡,却见她只顾逗狗,“你能否将这狗放回窝里?” 连望舒头也不回,宛若对待糟糠之夫般,有些敷衍,“哎呀,我这正新鲜着呢,等会儿。” 她在教小狗握手手,她伸出左手,小狗立马将两只爪爪放她手心里,“呀!真聪明!好聪明的小狗呀!” “mua~”狠吸了一口。 萧意寻怔住了。 ? 他这是弄了条小东西,来和夺自己夺宠呢? “你快把它放下,狗身上脏。” “我们小狗才不脏呢,才洗过澡吧,身上香香的。” 连望舒爱不释手,又团了把红团子,“总小狗小狗的叫,也太没辨识度了,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好不好?” “一身红毛,火焰似的,嗯……就叫红红吧!” 小狗似乎不大满意,“嗷嗷~”叫了起来。 “怎的,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啊?”连望舒失落,她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啊!和它这一身毛色多配啊! 萧意寻不禁“呵”了出声,闻言扶额无奈,“它一只公狗,你叫它红红,它能乐意才怪。” 连望舒恍然大悟,“哦,原来是男孩子哦,”难怪不喜欢这个名字,“唔,那便叫嗷嗷吧。” “嗷嗷?”萧意寻伸手揉了把狗脑袋,小狗当即“嗷嗷”两声,令他忍俊不禁,“叫嗷嗷倒是贴切。” “嘿嘿,是的吧。”连望舒又撸了会儿嗷嗷,便被迫将嗷嗷送回了狗窝。 连望舒:这跟半夜玩手机,正在兴头上呢,却被强制没收了手机的感觉无异,哼。 心里偷偷吐槽,趴在他怀里,不一会儿便意识涣散了。 萧意寻察觉出她已睡着,将她横在自己小腹上的小细腿放进被窝,为她盖好被子,也闭上了眼,当下便入了眠。 呼,这是他这大半个月睡得最好的一觉。 室内静悄悄,一夜悄无声息过去。 “宝儿,醒醒,该起了。”连望舒酣梦中被叫醒,睁开眼,见外面仍漆黑一片,“嗯?天还未亮呢,起来做什么?” “傻宝儿。”萧意寻爱怜的亲着她的粉颊,“你忘了,昨儿你闹着今日便去踏青,浮渡山稍远,若我们不早些启程,怕是无法在天黑前赶到。” 连望舒揉了揉眼睛,困顿的小嘴打了个哈欠,朦胧的眸子随之蒙了一层水雾,亮晶晶的惑人心神,“是哦,差点忘了。” 萧意寻食指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生理泪水,“先起身,到了马车上也可接着睡。” 一想到出去玩,连望舒兴奋劲儿上了来,忙不迭配合着起来穿衣,梳洗打扮好了,便与萧意寻一同用起了朝食。 红团子蹦蹦跳跳过来,连望舒恰巧吃好,便抱起了它,“嗷嗷,哎呀,我们嗷嗷也醒了。” 小团子不认生,被连望舒抱着欢快的嗷嗷叫,“嗷嗷饿了吧,摇玉,给我们嗷嗷弄些羊奶。” 等羊奶被端来,嗷嗷整颗狗脑袋扎进奶盆,狼吞虎咽的,怕它呛了奶,连望舒不时要拎着它脖子,将它拔出来。 萧意寻执筷子的手微顿,漠然的眸子横向吭哧吃奶的小东西,吃味道:“它吃羊奶而已,有甚好看的。”还蹲着看的没完。 “多可爱啊。”连望舒揣着手,满脸姨母笑。 连望舒更酸了,丢下筷子,走到一人一狗跟前,企图增加一点存在感,“你如此宠溺它,不知晓的,当它是你儿子呢。” 连望舒抬起小脸,回味过来他的话,对他竟吃一只小狗的醋,甚是好笑,却偏想刺激刺激他,“嘿,如今它就是我的狗儿子。” “哦,也是你的狗儿子。” 萧意寻一噎,“你……它……我……” 一个不留神,嗷嗷吃的肚儿圆滚滚,连望舒忙将它从奶盆里拔出来。 嗷嗷不满的直叫唤,连望舒好笑又好气,“嗷嗷乖,你还小,不能吃那么多,撑着了难受。” 偷瞄到男人怪异的神情,连望舒将嗷嗷塞进了他怀里,戏谑着与他说:“来,嗷嗷爹,抱一下嗷嗷,娘帮我们嗷嗷擦嘴。” 萧意寻手忙脚乱抱住小狗:嗷嗷爹?谁是嗷嗷爹? 连望舒咬紧了下唇,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笑出声,“噗哈哈哈哈哈~” 萧意寻跟着笑了起来,再看怀里的狗崽子竟顺眼多了,“嗷嗷娘,别笑了,倒是帮我们嗷嗷将嘴巴擦干净啊!” ...... 收拾妥当,一行人没惊动旁人,乘着夜色出了府。 此时大概申时, 月明星稀。 连望舒抬头看了眼星空,“萧意寻,你说,我们这像不像要趁着夜色,去人家瓜田里偷瓜?” 萧意寻一时没反应过来,待明白了她的意思,剑眉星目晕染着笑,“顽皮。” 他眸光扫到她怀中的小狗崽,颇为不乐意,“你偏要带它作甚?” 第44章 给嗷嗷买首饰 “当然要带着嗷嗷啦,爹娘都出了门,将它一个丢在家里,多可怜啊,我们嗷嗷才不要做留守孩儿呢!” 嗷嗷只管趴在连望舒臂弯里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自己差点成了留守儿童。 起的太早,加之马车轻轻晃动,连望舒上车后,靠在萧意寻肩头,不大一会儿,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还是睡着了乖巧。”萧意寻眉眼带笑凝视着她的恬静睡颜,随后动作轻缓地将她安置下来,并为她搭上锦被。 嗷嗷靠在连望舒肩膀,锦被即将盖到嗷嗷的小身子时,萧意寻伸手将嗷嗷拎起来,放在角落的狗窝里,又给它盖好小被子。 哎,再怎的说也是他的狗儿子,万不能冻着它了去! 马车稳健飞驰起来,踏破夜色,迎来黎明。 “糖葫芦哎!好吃的糖葫芦~” “包子嘞包子,刚出炉的包子,热腾腾的大肉包子嘞……” “糖炒栗子哟,又香又甜的糖炒栗子,不香不要钱嘞~” “烤地瓜~” …… 叫卖声不绝于耳,连望舒伸了个懒腰,撩开帘子去看,好久没听到如此充满生活气息的声音,异常亲切。 “这是哪儿啊?”她问自己背靠着的男人。 男人放下手中事务,“此处是落凤镇,过了落凤镇便是浮渡山。” 他话音未落,便扣住连望舒那纤腰,将她拉了回来,“也是午膳时候了,便在此处用了膳再出发。” 片刻过去,长青便寻到了处酒楼,萧意寻不语,牵着连望舒踏了进去。 一行人出现,霎时,朴实无华乡间酒楼,蓬荜生辉了起来。 酒楼掌柜目光汇聚在为首的二人身上,只见男子英俊而气势逼人,女子国色天香,两人皆一身贵气,二人身后一众婢子仆从。 “贵客快快里面请,哎呀,贵客莅临,使得小店蓬荜生辉啊!”酒楼掌柜精明的眼里直发光,忙奔过来招待,引着贵客朝二楼去。 萧意寻揽着连望舒坐下,掌柜便竭力介绍着自家酒楼的招牌菜。 长青挡开掌柜,直言吩咐:“掌柜的,将店里的招牌菜速速上了来,别的无须多言。” “是是是。”掌柜脊背莫名一凉,忙堆笑着便要下楼去。 彼时,连望舒将嗷嗷递给萧意寻,吩咐了句,“等等,烦劳掌柜让人备些小奶狗的吃食。” “是,夫人。”掌柜低头应承着,他虽未曾见过如此美人,却丝毫不敢抬头直视,“小的这便去准备。” 掌柜退下时,自觉将房门关上。 萧意寻无奈摁住不断蹭他脖子的小狗崽,睨了眼坐那儿悠闲品茶的小女人,“你这般宠它,怎的不抱了?” 连望舒咽下刚入口的茶水,理直气壮地说:“我累了,别瞧它小小一只,还挺压手,抱这么会儿,我手臂都酸了。 哎呀,就让你抱会儿嗷嗷,你便抱怨,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萧意寻挑眉:他什么身份?哦,他是嗷嗷爹。 “好,嗷嗷,爹爹抱!”他真是没了脾气。 午膳过后,连望舒想再逛一逛,便问萧意寻:“此处距离浮渡山远吗?” 萧意寻看破她的心思,他愿意宠着:“上午行程快了些,若在此处再逛个半个时辰,倒也不耽误。” “唔啊!萧意寻你真好!我爱死你了!”连望舒手舞足蹈,香吻奉上。 萧意寻怔住了几息,满含笑意宠溺的眸子,仿佛能将人溺毙,他空前的愉悦。 怀中这小作精从前只会说爱他,却还是第一次用上自称,直言她爱他。 连望舒喯儿了他一口,便抱起嗷嗷分享喜悦。 她将毛团子从头撸到尾,总觉着它身上光秃秃的,仔细想想,忽的明白了,“瞧我们嗷嗷,浑身也没个像样的首饰,多不符合我们嗷嗷的气质。” 于是新手父母带着奶狗崽子逛首饰店去了。 “公子夫人想买些什么?” 连望舒指着萧意寻怀中的嗷嗷:“掌柜的帮我瞧瞧,有何物件儿适合它的?” 掌柜呆住,给一只狗买首饰?还是一只奶狗! 不愧是通体的贵气,真真是高门大户! 连望舒大概也知自己的举动惊人,不为难掌柜了,便自己挑了起来。 “这两块金锁不错,这个铃铛也好,喔,还有这个金链子……”她挑选的异常认真,比给他买玉扳指还认真。 萧意寻忽而恨不得回到昨日。他为何想不开,要送她一只狗崽子? “阿寻,你快帮忙一起瞧瞧啊!”连望舒见他只顾着看嗷嗷,拉着他一起挑。 她方才教他什么?阿寻!萧意寻一肚子的不满瞬间化作乌有,比她还认真的挑选了起来。 也不是挑选,而是 凡她看两眼的全部包起来。 连望舒连忙阻止,“别别,孩子还小,用不了这么多。” 然而阻止无果,连望舒看着口嫌体正直的跟嗷嗷玩耍的男人,不禁轻笑, “嗷嗷,瞧你爹爹多疼你,给你买了这么些东西,你以后长大了可得好好孝顺你爹爹啊!” 她一本正经的睁眼说瞎话,竟还挺像那么回事。 萧意寻笑声自喉间溢出,“嗯,嗷嗷不能只孝顺爹爹,娘亲对嗷嗷更好,嗷嗷以后须得最孝顺你娘亲。” 连望舒闻此言,喉咙一噎,“不,嗷嗷最孝顺爹爹。” 萧意寻:“最孝顺娘亲。” “最孝顺爹爹!” “最孝顺娘亲!” “爹爹!” “娘亲!” 两人跟小学鸡似的,争得面红耳赤,最后仿佛知道了自己多幼稚,对视着齐齐笑了。 “主子连主子,浮渡山到了。” 第45章 阿寻,累,我要背 一行人抵达浮渡山时,临近傍晚,三三两两的人结伴下山归家。 连望舒被萧意寻抱下马车,“哇,好美的枫林!”刚站定,便被入目的火红占据了目光。 萧意寻拈去飘落到她头上的枫叶,与她十指相扣:“走吧,往前面走,景色更美。” 两人相携而行,赏着枫林美景,听着耳边风擦过树叶的沙沙声。 长青清风及摇玉璐儿等人,不远不近缀在后面,保证既能近距离保护,又不会扰了主子们。 走了三刻,连望舒白嫩嫩的额头沁出汗珠,步子变慢,脚也酸了。 她小嘴悄悄吐气儿,唉,如今不必为了生计成日跑业务,时常足不出户,故而体力与前世完全没有可比性。 连望舒尚未言累,萧意寻便二话不说,将她扔到了自己宽阔的背上。 “???我是麻袋吗?”连望舒一整个无语住了,本该是无比浪漫的事情,在他这儿跟扛麻袋似的。 萧意寻大掌稳稳托住她,微微弯腰,让她趴在肩头:“哼,你觉得爷会对一个麻袋如此温柔细致?” “嘻嘻,你最好了。”连望舒窃喜,麻袋也行,不用走路了就好。 唔,别人出力,她只要乖乖趴着,便不提要求了,吹着小风,悠哉悠哉! 步行至青羊观外,萧意寻背着个人,依旧一派轻松模样,脸不红,气不喘,连望舒抱住他的脖颈,绯红着小脸感慨,不愧是可以奋战到黎明的男人。 “萧居士,连居士,里面请。”观主玄月真人已经等在了观外。 萧意寻将后上的小娇娇稳稳放下,“烦劳玄月真人了。” “不烦劳不烦劳,皆是贫道分内之事。” 玄月真人与萧意寻攀谈几句,便领了一行人到后院下榻。 “萧意寻,这青羊观当真古朴而雅致。” 萧意寻定定望着她,语气极度不满,“嗯?方才唤我什么来着?如今又是萧意寻了?” 让他看青羊观,他的关注点偏到了京城,连望舒没好气地说道:“哎呀,阿寻阿寻,行了吧!” 这个幼稚鬼! 她双手捧着他的俊脸,让他将目光放在周围,“这般超然世外的环境,也许久居于此,真会令人生出一颗了却凡尘之心呢。” 萧意寻偏头吻了吻脸上的柔夷,心道,只要身侧有她,他便是住得再久,也属实生不得一点了却凡尘之心。 连望舒打眼便觉出他的想法,反手捂住他唱反调的话,“你还是别说话了。” 满脑子颜色废料! 萧意寻眼开眉展,莞尔扶住她歪歪斜斜的身子。 山间宁静幽深,晚膳过后,便寥无人烟,虫鸣鸟叫却极为清脆悦耳。 萧意寻沐了浴,进屋便头疼了起来,那小作精湿着头发逗狗呢,“过来,绞了头发再玩不迟。” 对她他是处处操心,唯恐一个不小心让她受凉生了病。 连望舒坐在小凳子上咯咯的清脆笑声响起,对他的话完全是充耳不闻,“好嘛,先等我帮嗷嗷锻炼了身体。” 嗷嗷小身子肥嘟嘟的,正蹦蹦跶跶地捡一只小沙袋。 萧意寻拧眉,啧了一声,信步走到她身后为她绞头发,颇为无奈道:“你的锻炼,便是扔个沙袋让它来回跑着捡?” “对呀,你瞧它多聪明。”她说着,接过嗷嗷捡回来的沙袋,反手又给扔了出去。 嗷嗷吐着小舌头,瞧的出十分喜欢这个游戏,一晃一晃跳开,追着沙袋去了。 等萧意寻帮她把头发绞干了,再抬眼,险些喷笑出来,嗷嗷那小东西早已累瘫了! 他忍不住打趣:“你这锻炼着实废狗。” 连望舒这位无良妈“嘿嘿~”笑了,一时玩嗨了,意外,纯属意外,“来嗷嗷,娘帮你将金锁摘了,好睡觉去。” 摘了嗷嗷脖子上的金锁,将小家伙抱回了它的狗窝里。 萧意寻瞧的眼皮一跳,这场景,怎的就瞧的人心塞不已呢? 他伺候她,她伺候狗,如今是这么个情况吧? 他堂堂肃王殿下,何时就是这般地位了? 悲愤之余,萧意寻无比庆幸没孩子,若有孩子,恐怕他的地位还要往后靠。 忽而察觉到自己的碎碎念,萧意寻也觉好笑,再看那小女人,登时笑不出了,“过来睡觉,一只狗睡觉有何好看的?” 她蹲在狗窝旁边,捧着脸看睡得四仰八叉的狗崽子,“好看呀,你自己瞧瞧便知。” 萧意寻本意过去捉她,不经意间瞧见呼呼大睡的奶狗,它板板正正躺着睡,圆滚滚的肚子一鼓一瘪,确实可爱。 翌日清晨,萧意寻带着爱妻“幼子”出了青羊观,前去踏青。 青羊观在浮渡山半山腰,继续往上走,入目便由火红变成了翠绿。 出发时连望舒靠着股兴奋劲儿走的是脚下生风,待新鲜过去,便开始磨人了,“阿寻,累,我要背。” 萧意寻故作没听明白,“爷不累,不用背。”嘴角暗戳戳翘了起来。 “哎呀~我是说我累,你背我!”连望舒撒开他的衣袖,揣手生气。 那鲜嫩红唇微翘,仿佛在索吻,萧意寻不禁低头啄了下,仿佛认命似的说:“爷当真上辈子欠了你的,今生是来还债来了。” 将怀中的狗儿子交给长青,蹲下身体给小祖宗当牛做马,“上来吧。” “嘿嘿,阿寻你真好!” “惯会哄我。”萧意寻压了压嘴角,目视前方,“再往前走便是一片桃林,那里的桃花还在盛开。” “啊?”连望舒惊得合不拢嘴,“如今还有桃花盛开?” “有,许是山上气候原因,亦或是受那桃树品种影响,总之那片桃林每年皆是七月底开花,花期长达两月,花落便枯萎,不会结果。” 闻言,连望舒不禁想到了一部电视剧,“肯定很美。” “一定有很多人去赏桃花吧?” 萧意寻将掌中之人往上颠了颠,“去的人甚少,一来那桃林偏僻,二来,那是私人之所,旁的人进去不得。” “嗯?你的?”连望舒攀着男人的肩膀往上爬,去看男人的表情,“啊~”险些一头扎地上。 第46章 羊油火锅 萧意寻眼疾手快接住了她,却也吓得够呛,“小祖宗,你安生点吧,再折腾下去,爷心脏恐都要停了。” 连望舒理亏,连忙帮他顺气,“哦乖乖,孩儿别怕,孩儿别怕。” “你......”萧意寻嘴角抽了一下,笑了起来,气的,“你当是给孩子叫魂呢!” “哈哈哈哈......鹅~”见着他冷毅的俊脸白了红,红了黑,连望舒窝在他怀里笑出来鹅叫。 唉!萧意寻瞪她一眼,红着耳朵跨步向前。 半晌便到了萧意寻口中的桃林。 “哇,这么大一片桃林,好美啊!”当连望舒置身其中之时,立时便被眼前壮观的美景震撼到了。 从此处望去,漫山遍野的桃花。 前世她去过很多地方看桃花,包括那片作为电视剧取景地的十里桃林,可最令她为之震撼的当属眼前这片桃林。 风过,桃花纷纷撒撒的落下,仿佛下起了桃花雨,烟雾缭绕中,花瓣纷飞,恍若人间仙境。 连望舒看着眼前粉红一片,陷入美景难以自拔,而萧意寻则含笑注视着她。 此时,“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得到了具象化。 连望舒欢快的穿梭于桃树间,胖嘟嘟的红团子扭着肥屁股蹦蹦跳跳的跟着。 此刻,萧意寻眼中再无其他,柔情似水的眸子直勾勾凝视着她,“慢些跑,仔细摔了。” “哈哈哈,我偏不!” 萧意寻眼底爱意难掩,迈开长腿快步追了上去。 桃林深处一汪清泉,泉水清澈,依稀可见有鱼在游动,“萧意寻,中午便在此处野炊吧?” 连望舒呼吸着山里清新空气,心旷神怡。 “嗯。”萧意寻声音清冷中流露出柔情,一手牵着她,一手抱着嗷嗷,整个人说不出的松快。 临近水源处极适合野炊,璐儿摇玉有条不紊地铺了毯子,摆上点心果脯。 清风带人前去打猎物,长青等人则留守保护主子们。 泉中鱼儿甩着尾巴游动,盯了半天,连望舒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小嫩脚,脱了鞋子要下水抓鱼。 萧意寻伸手拦住了,“山里本就凉,便这么下水,可是想生病?” 说罢,砍了两根桃树枝,削尖了一头。 “萧意寻真棒!mua~”拿了工具,连望舒彩虹屁走一波,扭头小心翼翼地瞄准一条鱼。 待鱼儿游近了,连望舒握紧桃枝往下扎,结果扎空了。 鱼儿逃跑时,甚至回头瞧了水面上的人一眼。 连望舒石化:她是被一条鱼鄙视了吗? “呵呵~咳!”萧意寻眼尾拉长,手掌握拳抵在薄唇之上,“你自在一旁,爷来。” 语落,唰的一下,他手中桃枝飞向水面,顷刻间,泉水激荡。 连望舒看着水帘,心下惊愕,便瞧见他腾空而起,接住了桃枝。 再看那桃枝上,串了四五条鱼。 “哇~萧意寻,你真棒!太厉害了,身手天下第一,抓鱼第一能手!” 萧意寻抿唇,波澜不惊的样子,利落地将鱼拆下来,“大惊小怪,抓鱼而已,于我只是稀疏平常之事。” 转过头去,嘴角不要翘得太高。 哼,上次抓鱼,他过于矜持,未能在她面前展现出十分之一的实力,这次定要让她好生看看。 连望舒是真的被惊艳到了,虽说之前也见过他的身手,但这也太帅了,招式潇洒利落,一身的冷漠气质,绝了! 她小嘴不时发出赞叹,夸的萧意寻身心舒畅,一个没把持好,一泉的鱼,被祸祸了大半。 “够了够了,这些都吃不完了。”在连望舒阻止下,剩下的鱼才幸免于难。 摇玉与璐儿将鱼处理好,连望舒开始调制腌鱼的香料。 等鱼腌制好,清风几人打猎回来了,长青便自觉与兄弟们将猎物开膛破肚,处理干净。 “想如何吃?烧烤?”萧意寻问。 “前几天才吃过,今日不想吃了。”思索须臾,连望舒想到了烤鱼和火锅。 烤鱼好做,她之前将法子告诉了璐儿摇玉,她俩便可以做出来。 火锅调料倒也齐全,番椒也被她种了出来,但想吃正宗火锅,她没油啊! 苦恼之际,倏忽见清风猎来的野山羊,身上一大块白乎乎的羊油。 “萧意寻,你吃得下羊油吗?我想做火锅,如今只有羊油可用。” 萧意寻倒没什么接受不了的,毕竟当初带兵打仗时,生羊肉都被他抱着啃过。 又问过其他人,大家都无意见,连望舒便让人开始炼制羊肉。 羊油炼制好,连望舒本想亲自做这羊油火锅,奈何萧意寻看着那滋滋响的油锅,怕她烫了,只让她口述,制作便只能交给璐儿。 “主子,奴婢来便好。”璐儿擅长烹饪,也喜欢烹饪,如今她在小厨房学了很多菜色呢。 众人配合有序,半个时辰过去,烤鱼冒着热腾腾的香气被端了上来,蘑菇与野菜也进了火锅,“好香啊。” 担心有人吃不了番椒,连望舒便让另做了无辣的,“可以吃了。” 这些侍卫们自临泽一行,便心心念念着连望舒那一手登峰造极的厨艺,如今又有机会品尝,早已跃跃欲试,口水成河,一听可以吃了,也不扭捏,当即下筷子。 出乎意料,大家竟都能接受辣的。 好吃!太好吃了!羊油微膻,在番椒的作用下,竟别具风味。 众人吃得满头大汗,嘴巴红红,不时大夸美味。 最后一点肉渣都没剩下。 连望舒目瞪口呆,“这是做少了?” 以长青为首,侍卫们撑着腰,当即表示:“不,一点也不少,最后那些还是属下们强撑着给吃完了。” 就连向来面无表情的清风,此时也露出了难受的神情,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不吃光,太可惜了。 唉,还是主子命好,想吃便能吃到,不似他们狼吞虎咽的。 萧意寻手掌搭在脸上,没眼看了,这还是他最得力的亲信们嘛! 连望舒挺开心,心想,那么些的肉应该吃掉了不少,这下不必担心浪费了。 第47章 单手抱起 然而,当她消食散步至泉水边,瞧见那堆成小山的兔子肉、羊肉、鹿肉、野鸡肉…… 她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中。 不是吃了老些了嘛,怎的还剩如此多? 这么多的肉肉,他们半月怕是都不一定吃的完,若不妥善处理,坏了也太过可惜了。 稍作思考,连望舒决定将其做成熏肉干,易长时间保存,平时当个磨牙的零嘴也好。 啊对了,还可以做些不放盐与调料的,给嗷嗷当磨牙棒。 连望舒叫来了几个侍卫,“你们按我说的法子,将这些肉处理了……” “是,连主子。”几人撸起袖子动作起来。 熏肉干还未做好,味道便已散了老远, 方才吃饱了的长青顿时又馋了,“连主子,这肉干好了,能否让属下尝尝?” 假装没看见主子幽幽眼神,长青嬉笑着讨要起了熏肉干。 连望舒小手一挥舞,大方表示:“当然可以。一会儿都尝尝,回去时每人分些去,当做打发时间的小吃食也不错。” “多谢连主子,能有您这位主子,是我等之幸!”十来个钢铁般的男人喜得跟孩子似的。 连望舒登时眉开眼笑,萧意寻看着碍眼极了,冷了脸瞧他们,便牵着连望舒继续散步去。 两人说笑着,走到一片长满浮萍的溪边,溪间浮着一只母鸭,转眼之间,一串小鸭子摇头晃脑地追了过来。 眼瞅着小鸭子跟上来,母鸭一头扎进水里,忽的从不远处的浮萍里钻了出来。 小鸭子们嘎嘎叫,搜寻到母亲的身影,又追了上去,母鸭又钻进了浮萍。 “原来连鸭子都讨厌带娃呀。”连望舒忍俊不禁,正看的仔细,忽然脚下一滑。 若不是萧意寻及时拉住了她的手臂,她都要跌进水里。 惊吓之下,连望舒整个人怔住了。 萧意寻抱着她心脏怦怦跳,本想吓唬吓唬这胆大的小女人,却见她小脸煞白,到底是舍不得:“吓着了?乖宝,不怕不怕。”将她揽进怀里,轻拍着背安抚。 连望舒乖乖伏在他胸前,声音颤抖着:“萧意寻,我鞋子湿了。” 萧意寻当即蹙眉,他劲腰微微俯下,右臂使力,轻而易举将她横抱起来,接着用右手握住她的腿窝,左手将她的鞋袜脱掉,一双莹莹白嫩玉足闯入他深邃的眸子。 未有犹豫,温热的手掌握住那两只白嫩嫩的脚,掌心传来的冰凉,使得他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连望舒敏锐察觉到他脸色不好,缩了缩脚趾,忍着痒没将脚抽回。 唔,大女子能屈能伸,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在他底线上蹦跶为妙。 待掌心玉足温热起来,萧意寻脱下自己的外袍将她裹住,一个使劲,便单手将其抱起来,另一手拎着她的鞋袜,一言不发地朝着营地方向去。 直到摇玉为连望舒取来干净鞋袜换上,萧意寻脸色方才好看些。 连望舒暗中观察着他,苦着小脸,撒娇发誓以后定然小心,又割地赔款,方才让此事翻篇。 夕阳染红了天边,连望舒尽兴方才愿意归去。 第48章 收拾孙管事 次日连望舒便只能自己出去耍了,因为王府来了急报,萧意寻得去处理。 连望舒两眼放光,善解人意,小意温情的对萧意寻道:“公事要紧,你快去处理吧。” 迫不及待推他出去,萧意寻舌尖顶着后齿,摁住她亲个尽兴才算气顺。 在浮渡山游玩了五日,便要启程回府了。 连望舒万般不舍,不禁嗫喏着:“王爷呀,您看您这般忙碌,还要抽空陪我,多不方便,不如便将我放在外面吧?” 那样她就可以撒欢的玩儿了,还没人管着,简直是神仙日子啊。 “想得美啊你!”她这是还打着逃跑的主意呢! 萧意寻身上的如沐春风嗖的消失,脸黑如碳,后槽牙要被他咬碎了, “你是我萧意寻求来的女子,更是我求了父皇才上了皇家玉牒的侧妃,离开?想都不要想。” 连望舒委屈地揉揉额头,泄愤似的将自己摔到他身上,“谁要离开了?人家分明说的是住在府外而已嘛!” “唔!”被她冷不防砸了一下,又被她的强词夺理气笑,萧意寻恨得咬她一口, “不识好歹,住在府外的那都是外室,你可是爷的宝贝疙瘩,爷怎忍舍得,让你做外室。” 连望舒只想呵呵哒,小嘴一秃噜,“那侧室也是妾呢,你既不舍得让我做外室,便舍得让我做妾?” 萧意寻闻言怔了怔,非但没生气,竟浮现出笑意,轻咳几下,胸膛震颤剧烈。 “你笑什么?萧意寻,你别笑。”他笑得莫名其妙,连望舒耳朵痒痒的,跨在他腰上抗议,奶猫似的喵喵挠人,格外娇软动人。 萧意寻笑声愈发的发,扶着她的后脑勺,往下压,直至她的挺翘小鼻子贴着自己的,手上卸了力,“宝儿想做我的正妃?” “萧意寻,你属狗的啊?那么爱咬人。”连望舒装傻,生硬的扭转话题。 萧意寻抬眼,戏谑道:“爷这可都是跟你学的。” 继而,在她伸出猫爪子前,抓起她的利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宝儿莫急,如今肃王妃的位置看着华丽,实则烫人,着实坐不得。” 连望舒心里咯噔一下,翘起头咬了他驼峰般的鼻尖,“哼,我就是气你,才随口一说,我才不要做什么肃王妃呢!” “好。”萧意寻埋进她馨香馥郁的脖颈,吻着她的嫩脖子,闷声说道,“不做肃王妃,肃王妃才什么身份?” 好狂啊! 连望舒瞪大眼睛,他……他说的意思,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好大的狗胆! 连望舒眨了两下眼睛,才止住眼皮的跳动,“起开,还不去处理公务,莫不是想让我背上祸水的骂名?” 是的,萧意寻甚为繁忙,马车上都得处理肃州各地上报来的难以处理的事务。 马车抵达肃王府时,夜幕降临,灯火密布,依旧如出去时那般,未惊动众人。 连望舒被带出去逛了一圈才回来,肃王府众人除却肃王亲信,一律无从知晓。 只当肃王殿下忙于公务,出了府,而连望舒仍在闭门谢客中。 连望舒回到蘅芜苑,留守院子的摇珠三人高兴坏了,难得展露出不稳重来。 这晚萧意寻没来,连望舒乐得自在,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便见摇玉眼眶红红的,哭过的模样。 连望舒皱眉,将其叫到跟前,“这是怎的了?怎的哭了?” 摇玉这才红着眼眶,娓娓道来。 原来是掌管各院小厨房食材的孙管事以为连望舒失了宠,又来刁难了,竟想占摇玉便宜,被摇玉一巴掌呼过去,便恼羞成怒,拿银子也不肯给蘅芜苑好些的食材。 连望舒一阵恶心,大怒:“混账!” “摇珠,你去将孙管事请来。”她请字说的极重。 少顷,孙管事来了,“见过侧妃娘娘。” 连望舒多瞧他一眼都觉恶心,直接发难,“大胆孙管事,你还知晓我是侧妃呢?” 她平时总一副笑盈盈模样,霎的冷脸,竟有萧意寻三分的气势。 唬的孙管事冒冷汗,但转念一想,她再是侧妃,也不过是一失了宠的侧妃罢了,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侧妃娘娘何出此言?” “哼!”连望舒笑得冷若冰霜,指着旁边的菜筐子讥笑,“侧妃便是这种待遇?吃烂菜叶子? 不知晓情状的,还以为肃王府落魄了,肃王殿下倒台了呢!” 这样的话哪里说得?孙管事浑身一软,面如土色,“侧……侧妃娘娘,奴才,奴才不敢……” 连望舒嗤笑,这些个人,总是不自量力的蹦跶,可当遇到硬茬时,又跟软脚虾一样。 若她不强硬,他便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底线,一再欺压。 “唉,肃王侧妃尚且这种吃食,也不怪外人如此想。可是,孙管事,归根结底,这,可都是因为你的抹黑,才使得肃王府及肃王殿下被外人误解,这才蒙羞的啊!” 一顶又高又重的大帽子压下来,孙管事彻底怕了,这样的罪过岂是他一个小小管事担待得起的,“侧,侧妃娘娘,这……” 他笑得比哭都难看,“这一定是误会,许是下面的小子们弄错了,奴才这便为您更换了。” 连望舒抱起嗷嗷,将它脖子上的金链子摘掉,换了个金项圈, “弄没弄错的,本侧妃不想再追究,只,倘若你再敢干出此等抹黑王府之事,孙管事,你知道后果吧?” “是……是,奴才知道。”孙管事陪笑着,抹了把头上的冷汗,窥探到连望舒神情松动,便想告退。 “等等。”连望舒眼皮未抬,信手为嗷嗷戴好项圈,一举一动皆透露着随性。 轻缓的两个字砸进孙管事耳中,却如同惊雷炸开,他有种踩空坠崖的错觉,自觉连望舒必然要追究他轻薄摇玉之事。 他战战兢兢跪着,便听连望舒启唇,“这些吃食于本侧妃而言,倒是不大在意。” 她语气平易近人,孙管事闻言正要庆幸,忽而她语气不善了起来,“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动我的人。” 一句平平无奇的话,令他悬着的心放卡在了半空,险些心梗。 第49章 你给它至少吃鸭翅膀,给爷就是鸭屁股 “这......”孙管事撑在地面上的手颤抖,在连望舒的气势压迫下,心里想说是摇玉勾引的他,嘴上却根本说不出来。 只能抖着着嘴告罪,“奴才......奴才知错,求连主子网开一面,奴才必不敢再犯。” 孙管事见识了眼前这位的厉害,心想,今日她必然不会饶过了他。 然而,当他跪着抖了半天,上首之人却说:“既知错了,便下去吧。” 孙管事愣了,猛的抬头,她如此大费周章,又是扣帽子,又是吓唬的,便......便如此轻易饶过他了? 连望舒挑眉:“怎的?想要本侧妃罚你?” “不,不,奴才这便告退,告退。” 孙管事仓皇逃走。 璐儿不知连望舒的用意,愤愤不平,“主子,这孙管事着实可恶,您怎的如此轻易便放过了他。” 连望舒勾唇,刮了下茶盏,“我自是不可能放过他,猫捉了老鼠还不会直接咬死呢,直接咬死了倒便宜了他,且让他乐呵几日。” 呵,她就是要让孙管事以为自己回到了天堂,再将他揣回地狱。 一脚天堂,一脚地狱的滋味,相信他会永生难忘的。 “只是暂时要委屈一下摇玉了。” 摇玉心里暖呼呼的,忍着热泪忙说:“主子为奴婢报仇,奴婢高兴都来不及,怎会委屈。” 自蘅芜苑出来,孙管事惨白着脸擦汗,当即吩咐儿子,将最好的瓜果蔬菜往蘅芜苑送。 孙管事儿子纳闷,十分疑惑的多问了一句,“爹,这是为何?可要为苏侧妃也送去一份?” 孙管事火气正没处撒,见儿子傻愣愣的,当即找到了发泄口,“让你送给谁你便送给谁,管苏侧妃作甚?她不送。” 苏侧妃近似被废,又无手段,无非仗着个御史大夫的爹,可天高皇帝远,御史大夫再厉害,还能管得到肃王府头上? 再看儿子呆愣样,孙管事急赤白脸的,“你个傻小子,连侧妃哪里是苏侧妃比得了的,爹今日算是见识了她的厉害。” 他尚未说什么呢,她便将帽子摁他头上了,还是那样怕人的帽子,真真厉害着呢。 至于摇玉,不过一个婢女罢了。 孙管事觉着自己醒过了神,心中盘算到,她连侧妃虽失了宠,给他扣那样的帽子,诬陷他,王爷或许还是听得进去的。 但,若为了个婢女,便向王爷告他的状,王爷那般公务缠身,未必理会。 故而孙管事忌惮连望舒,与摇玉无关,纯属是怕她的手段。 况且,她一民女出身的后院女子,且还是失了宠的侧妃,竟给一只奶狗戴金链子,金项圈,她的狗都能穿金戴银,手段之高明,令孙管事心惊。 “你只管记得,以后不可短缺了蘅芜苑。今日大厨房是不是要做烤鸭,你给掌管大厨房的刘管事些好处,讨要两只烤鸭,让人趁着热乎,给连侧妃送去。” 紫月居—— 肃王妃嘴角翘着,笑不达眼底,“呵,本妃倒还是小瞧了这连侧妃,本以为她失了宠,必然受欺压,谁料今天她便拿捏了孙管事。” 那孙管事也是个不中用的,今日竟就主动给蘅芜苑送去了方才出炉的烤鸭,巴结的嘴脸尽露无疑。 “约摸是用银钱收买的吧?”王嬷嬷因着儿子生病,离府了几日,今日才回。 发觉肃王妃极其不悦,王嬷嬷看向紫竹,“紫竹,可探查到其中缘由?” “奴婢查到,上午连侧妃命人传了孙管事去,约摸一刻钟后,孙管事便脸色惨白着出来了。 至于期间发生了何事,及连侧妃究竟与孙管事说了些什么,奴婢无能,未能从蘅芜苑的婢子奴才口中套出话来。” 肃王妃摩挲着手中帕子,半晌不出声。 二紫战战兢兢对视,见肃王妃挥手,便退了下去。 “呵!”张望空荡荡的屋子,肃王妃扯出个笑来,手里的杯子却险些捏碎了。 * 蘅芜苑发生之事,萧意寻当即便知晓了。 听了暗卫汇报,长青看了看案牍之后端坐着批阅折子之人,便问:“主子,可要让属下处置了孙管事。” 萧意寻翻着折子,落笔道:“不必,她有自己的打算,若她处置不好,爷再出手。” 她既想玩,便玩吧,左右这府中无聊,权当给她添了乐子,省得她心野了,成日琢磨着往外跑。 事务暂时处理完毕,萧意寻起身去了蘅芜苑。 进屋便见连望舒正啃鸭腿呢,她脚边的嗷嗷正在“嗷嗷”叫着讨食。 连望舒随手在它的食盆里扔了块鸭翅膀。 “大厨房送来的?” “嗯。”连望舒小嘴啃的油乎乎的,听他的话,便明了他是知道了自己敲打孙管事。 萧意寻恍如不知,净了手在她身边坐下。 连望舒立即护食猫崽子似的,将烤鸭拢在自己面前,“呐,这是你的。” “哈!”眼前光秃秃两只鸭屁股,萧意寻瞅着她,指了指嗷嗷,“你给它至少吃鸭翅膀,给爷就是鸭屁股?” 连望舒撕了个鸭腿,边咬边暗戳戳吐槽他: 硬将她弄进火坑,肃王妃要毒死她,苏侧妃见缝插针的使绊子,连个小管事都欺到了她头上。 叫一窝子的豺狼虎豹欺负她,没让他吃鸭骨头,他就知足吧! 连望舒大眼转转,萧意寻便瞧得出她所思所想。 他接了摇玉递来的帕子,擦掉她脸颊上的油渍,“宝儿可是为孙管事之事恼上了爷?” 连望舒娇气哼哼,理直气壮的告状:“你的管事欺负我,这账当然要记在你的头上。” 萧意寻牙根痒,“他是他,爷是爷,他错怎的记在爷的头上?” “你府中之人,代表的就是你,若哪日你的人闯出弥天大祸,外人哪个不说是你肃王殿下唆使的。” 她讲的是歪理,却一针见血,萧意寻牙齿滑动一个来回,愣是说不出她错,“宝儿言之有理,那爷便处置了这奴才可好?” 连望舒连忙阻止,“别,先让他逍遥两日,等他心落回狗肚子里时,再处置。” 又坏又俏皮的小模样撩拨着萧意寻心弦,他伸手便要抱她。 第50章 王爷,吃鸭屁股啦 连望舒旋身躲开,笑得不怀好意,“他的惩罚在几日后,你的却,尽在眼前,喏。” 顺着她的视线,萧意寻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了。 结果定睛细看,那两只鸭屁股竟还在眼前。 她真敢啊! 萧意寻顿时气结,仔细打量,“额!”这谁能下得去口。 连望舒绷着嘴,竭力将想往上扬的嘴角向下压,忽悠着, “鸭屁股最香,油水足,吃了补身体,王爷您日夜操劳,多吃些,必然身强体健,英勇无敌,雄壮威武,虎背熊腰,膀大腰圆,一蹦三尺高。” 闭着眼胡说八道。 萧意寻含笑看她闹腾,静等她说完,牵着她往外走,随后指天,“来,你抬头瞧瞧。” 连望舒一头雾水,扬起头,“瞧什么?” “瞧天上几头牛在飞。”萧意寻没好气的打趣她。 “幼稚!”连望舒怒斥,扭头回到屋里。 萧意寻哈哈大笑起来,将她抱进怀中,转而盯着那金灿灿的鸭屁股,“宝儿的心意,爷领了,但爷这般身体,用不着补了。” 他亲了亲连望舒脸颊,坏笑着沉声说道:“宝儿亲身体会过的,定然知晓。” “你好骚啊!”连望舒耳朵发痒,在他肩头蹭耳朵。 萧意寻嗤的笑了,她可真是,什么词都敢往他身上套,“倒是你如今还在长身体,爷便不吃了,都留给你吧,多吃些补补。” 连望舒愕然,没料到,绕一圈,又回自己这了,眼睛一转,婉拒,“这是人家专门为你留的,代表着我的心意呢。” 萧意寻轻笑,将装了鸭屁股的碟子往她那推,“爷舍不得吃,还是给宝儿吃吧!” “你吃。”她推回去。 “你吃。”他再推回去。 “你吃。” “你吃。” …… 推来推去,两只鸭屁股被推出残影来了。 连望舒舔了下嘴唇,试探性的小眼神瞄向嗷嗷,“要不……给它吃?” “咳!”萧意寻深以为然,“爷同意。” 于是,那两只鸭屁股眨眼进了嗷嗷食盆里,“来嗷嗷,多吃点,长胖胖的,你娘肯定高兴。” “嗷嗷~”嗷嗷一点都不嫌弃,又得两个鸭屁股,快活的摇着尾巴蹦跶。 鸭屁股有了去处,两人皆看到对方明显松了口气。 小奶狗吃的香,连望舒又被萌了整颗心,只顾看它,“慢点,嗷嗷。” 她注意落在嗷嗷身上,萧意寻眼睛微眯,长臂一伸,撕来了一只鸭腿。 连望舒好似瞧见眼前一黑,“哎!我鸭腿呢?” “萧意寻你偷我鸭腿!” 萧意寻见她暴起猫儿般冲了过来,举着鸭腿起身躲开,嘴角笑意泛开,“怎么是偷呢?这府里什么不是爷的?” “我的,给了我,就都是我的。”连望舒追上去抢,小小一个人儿,霸道极了。 没等她抢回,心爱的鸭腿已然被萧意寻吃掉了。 这狗男人吃了她一只鸭腿,又盯上了剩下的烤鸭,连望舒惊觉,慌忙去护,“我的,都是我的。” 鸭屁股被推来推去,鸭肉则被你争我抢,于是乎,一只鸭子没多大功夫,化作了一堆骨头。 萧意寻意犹未尽,他没抢过瘾,“不是送来了两只吗?” 连望舒也是意犹未尽,她没吃过瘾,这大厨房的烤鸭手艺真绝,“那只给了璐儿摇玉她们,跟着我总不能连口肉都吃不着吧。” 连-pua大师-望舒上线,“爷,咱好歹是堂堂肃王殿下,大气点,让大厨房再送两只过来呗。” 他发话,大厨房绝不敢耽搁。 萧意寻一噎,她这小嘴越来越会气人了,“爷不大气,嘿,还有比爷大气的吗?” “是是是,您大气,您最大气了。”她敷衍,朝门外喊道,“海总管,王爷说,让大厨房送两只烤鸭来。” “大胆,竟敢假传爷的命令。”萧意寻虎了脸,吓唬她。 她不怕不说,竟爬到他身上,忽闪着晃人心神的大眼睛不停问:“你生气了吗?你是生气了吧?” 颇为期待的意味。 萧意寻吓没吓唬在她,一时竟将自己噎得不轻,“你就作吧!作的爷烦了,爷……” 想说将她赶出府去,然,仅是这么一想,心脏便如同被人攥在了手里,被说说了,想都不能想。 “爷便怎样?将我撵出去?”她是一点不怕他,还在嬉皮笑脸。 萧意寻顿时胸口涌起怒火,伸手捏住她婴儿肥的粉颊,眸子喷火的咬牙切齿道:“你想得美!” 一字一顿,怒极了。 “呜啊啊啊~”连望舒腮帮子疼,双手抱住他的手腕求饶,“唔,已老实,求放过!” “脑公……唔君……疼~” 她稍一撒娇,他便要心软,萧意寻松开了手:“哼,以后再让爷听到你有这般想法,爷便将你小嘴儿……亲烂!” 连望舒捂着被揪疼的脸,“噗”的咯咯笑起来。 倏尔,便被堵住了小嘴儿,夺了呼吸,再然后,如麻袋般,被扔进了锦被中。 …… 这个狗男人,啊!又报废一身衣裳。连望舒气都没力气气的了。 “别气了身子,衣裳而已,再让人做就是了。” 连望舒大动作翻身,不看他,也不让他看自己。 这般娇花承露后娇弱美艳的模样,令萧意寻心爱至极。 他系着腰带,凝视着榻上有气无力的娇人,心中恶气总算出了,“乖,起来吃烤鸭,那烤鸭已然送来了两趟。” 连望舒:他好意思说,若不是他摁着她酱酱酿酿,大厨房至于差人跑来跑去的? “呵呵!”连望舒咧嘴冷笑,“王爷是要我夸您吗?” 萧意寻在榻边坐下,挑着眉望她。 随后,她抱着小手,声音浮夸,“哇,王爷好棒哦,龙精虎猛!” “你个小调皮!”萧意寻如沐春风,倾身吻住那气人的红唇,墨黑长发散落,扫在连望舒肩头痒痒的。 “那烤鸭想吃便吃,不想吃便睡会儿,爷须得去前院一趟,你自己乖乖的。”萧意寻叮嘱完,又亲了亲她小脸蛋,方才离开。 第51章 她想当他爹? 连望舒头别开:狗男人,这时倒人模狗样的了。 萧意寻给掰回来,抵着她的额头,“又在心里骂爷。” 见她不搭理自己也不甚在意,挼了几下她额头翘起的碎发,方才离去。 狗男人走了,连望舒扑腾两下,磨了磨小白牙,决定起身搞事业。 哼哼,跟男人置气是在内耗自己,她要搞钱搞钱搞钱!腰包鼓起来才是正当的。 “主子,您怎的起了?王爷方才特意交代奴婢们莫要进来打扰,让您好生休息。”摇玉守在门外,隐约听到屋里窸窸窣窣声,赶忙进来为她穿衣。 “躺的腰背疼。”借着摇玉的手臂坐起身,连望舒吩咐,“让人将那些个铺子的账目取来,我要查账。” “是,主子。”摇玉屈身出去。 这些铺子到手了这么些时日,账目连望舒还未曾过过目。 倒不是存了偷懒的心思才不查,而是 一来,那些子掌柜是萧意寻找来的,较之旁人算是可靠, 二则,那么些账,若日日查,她不得累死了! 她早让摇玉对那些个掌柜传了话:她不会日日查账,但她会不定时抽查,若查出纰漏,定然追究。 也不知那些个掌柜有没有将她这个新老板放在眼里,存不存在糊弄她的心思,正好今日摸摸清楚。 沐了浴,连望舒坐在妆奁边,对璐儿说道:“梳个简单的发髻便好。” “是,主子。” 璐儿梳头的手艺精进不少,连望舒满意的照了照镜子,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佩戴首饰。 虽稍作拾掇,却已回去了半个时辰。 摇玉回来禀报:“主子,账簿已送了来,奴婢让人放在了小书房。” 连望舒点头,只着一身素纱单衣,便去了小书房。 小书房内,摇玉研好了磨,连望舒已然看了会儿账簿。 只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算了两三页,忽而看见一处有出入,便执笔圈了出来。 璐儿在一旁打扇,不禁惊叹主子算账的本事,“主子,您好厉害啊,算盘都用不着,看一眼便能知晓数目!” 她那犹如见了奇景的模样,逗得连望舒盈盈发笑,“我这是心算,用不着算盘,便能轻而易举得出数目。” “心算?”璐儿不似摇玉稳重,当即好奇问,“心算是什么?在心里算?” “这么解释倒没什么错。”连望舒耀眼明媚的眸子盯着账簿上,随即执笔写下个数目,正要与璐儿细说何为心算, 小书房的竹门帘被人自外面挑开,一道黛紫色身影进了来,“哦?心算竟如此之神奇?” 摇玉与璐儿对着萧意寻屈膝行礼,自觉退下。 连望舒掀眼瞅他一眼,便低头接着算。 “嗤,你个大胆的。”他进来,她屁股都不带起一下的,萧意寻笑着捏起了她微微嘟起的红唇。 “与爷说说,这心算究竟是怎么回事?竟如此厉害。” 连望舒装傻充愣,明知故问:“唔,你想学啊?” “愈发顽皮。”萧意寻怒笑,将她抱起,自己坐在了椅子上,而后掐着她的腰放在自己腿上。 “想学也可以,拜我为师我教你。”连望舒左手叉腰,右手拿笔,傲娇上了。 萧意寻答应的爽快极了,“好啊,爷拜你为师。” “咳咳!”愣了一下,未曾想到他这么爽快,连望舒这便拿捏上了,“那还不给为师敬茶?” 她推开男人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居高临下睥睨男人,娇蛮劲儿尽露无疑。 萧意寻右手撑开书案起身,“来人,备茶。” 喝了拜师茶,连望舒也不藏私,认认真真给自己的“新徒弟”讲起了心算, “这个心算呀,无须借助计算工具,仅凭大脑便能计算,听起来挺厉害吧,实则也简单,只需记住……” 萧意寻学的认真,脑子好到令连望舒嫉妒。 他竟然只听一遍,便能融会贯通,灵活使用。 被她的心算折服,萧意寻心中思绪万千:“托宝儿的福,爷今日收获颇多。” 他深邃的眼眸凝视着怀中女子,她容貌无疑是绝美,但最开始吸引他的却并不是容貌,而是她那俏皮灵动的性子。 如今相处之下,越来越多的惊喜,更令他倾倒。 “宝儿究竟还有多少本事是爷不知道的?“ 对上她熠熠生辉的眸子,仿佛在索吻,他:“宝儿大功,爷要奖励你一个吻。” 他学坏了,真的。 连望舒麻木的抵着他,“喂,你这是奖励你自己吧?” 爽朗的笑声自头顶响起,连望舒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你太聪明,学的太快,为师深感欣慰,所以,为师也要给你奖励。” 将几本账簿丢给他,“呐,将几本核对清楚。” 萧意寻接过账簿,朝她挑眉浅笑,“使唤爷干活,这是奖励?” “怎么不算呢!”连望舒理不直,气也状,学着他方才挑眉的动作, “你还年轻,也没见识过中式教育的恐怖,肯定不知道,学习了新知识之后,是要通过大量练习来巩固的。 不借助练习巩固一下,这新学的东西,要不了多久便会忘了的。 况且,实践出真知,你亲自练习过才能知晓不足啊,为师这可都是为你着想呢。” 连望舒情真意切,一副“我的好心,你可不能践踏”的表情。 “徒儿,为师为了使你真正掌握心算,连自己铺子里的账目都让你拿来练手了,你可别辜负了为师的一番苦心啊。” 所以,她伟大吧!连望舒眨巴眼睛,小下巴支在他胸口,仰头望他。 徒儿为师的,她叫的顺口,萧意寻气笑,低头咬着她嫩脸颊出气。 连望舒气急,她这么为他着想,这男人竟咬人。 她抡起爪子便要挠人,但被他一手钳制住了。 “啊~”连望舒挣脱不开,横在他腿上来了个鲤鱼打挺,“你混蛋,不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竟敢轻薄你……师父!” 她想当他爹?萧意寻傻了,噎得慌,“愈发大胆……” 一错不错盯着她,半天憋出一句,“外人面前切不可胡说。” 第52章 凡事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是不是你太努力了 连望舒以为他要发怒了,霎时老实了,乖巧地贴在他胸膛上,“知道了,我只在你面前才说,谁让你是最最疼我爱我的萧意寻呢。” 无时无刻不在给他灌迷魂汤,偏他爱喝,萧意寻手掌轻抚着她的脊背,嘴角微微上扬,颇为享受。 “所以,可以开始核对账目了吗?” 她忽的冒出来这么一句,萧意寻猝不及防又被噎了一下,“可以!” 虽说的咬牙切齿,手上却不停,翻开账簿开始干活儿。 他真是被她使唤出了奴性,习惯可真可怕。 这男人真的是得天独厚,皮囊出众,身份高贵,脑瓜子都好的令人眼红,连望舒欣赏着他的美色,竟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她睡得东倒西歪,萧意寻接住她往前俯的身子,瞧了眼摇玉,摇玉便送了张毯子来。 为这小娇娇搭上了毯子,萧意寻继续给她当牛马,算起了账。 怀里的人儿却睡得不安稳,哼哼唧唧,没法,萧意寻只得将她抱回房,账簿一并让人拿了过去,在这娇气包身边核算起来。 连望舒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之上,恍恍惚惚之间,以为自己方才教萧意寻心算是在做梦,便见一道高大身影挡住了本就晦暗的光线。 “醒了,你倒是舒坦,美美的睡了一下午,爷算了一下午账目,喏,都算好了,有问题之处,爷照着你的样子做了批注。” 连望舒双眼朦胧,拉开被子起身,“我瞧瞧。” 哼,正好她今日在这狗男人身上栽了跟头,若是查出账目有问题,便奚落一下他。 借着男人手中的烛光,连望舒素手翻看起来,“这些账目尚可,虽有小漏洞,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萧意寻见她如此正经,分明是严肃的模样,却像孩子在装大人。 他心下好笑,便想逗她,“哦?你既查账,为何还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连望舒甩给他一个眼神,你在考验我?“水满则溢,月盈则亏,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萧意寻眸光微闪,恨不能将她揉进骨血,“宝儿真聪慧!” 连望舒骄傲的天鹅颈都出来了,“哼,还要你说。” 而后推开他,不让抱,娇气的直喊热,“肉贴肉的,不嫌热啊?” 都这个时节了,不知怎的突然有些燥热。 萧意寻怀里空空,不高兴了,“使唤完便翻脸无情,你个小没良心的。” 连望舒嘻嘻笑着撒娇:“怎么会呢,人家心里感念着您呢,我的这些掌柜,也是忌惮着您,才不敢造次的,您为我保驾护航,没有您,我会哭的哦。” 萧意寻被哄得心花怒放,口嫌体正直地道:“知道爷好,记得珍惜,别成日琢磨如何逃离爷的身边。” 这话他不知警告了多少遍,反复警告,就是放不下心。 连望舒闭着眼忽悠,满嘴的跑火车,“我哪里舍得离开您,除开您,谁还拿我当宝啊?不信您将我丢出去试试?” 萧意寻原本还在心花怒放,偏被她最后一句话炸的怒火喷涌,“想得美!我的话,你是真听不进去,既听不进去,便只能收拾一番了。” 收拾?如何收拾? 于是乎,身上被撕裂的素纱单衣告诉了她答案。 萧意寻恨得牙痒痒,一口便咬上了她莹润圆滚的肩头。 …… 待让人又爱又恨的小女人睡着,萧意寻霸道的将她填进怀中,真想揉进骨血里去。 小没良心的,惯会巧言令色,嘴上说着他对她最好,却时时想逃。 说什么,除了他,没人拿她当宝,倘他真将她放了出去,她仗着自己那股机灵劲儿,当即便有人将她抢了去。 呵,她当他傻啊,被她一吹捧,便头脑发热?还将她扔出去试试? 想都不要想! 谁会将自己的命丢出去? 连望舒作死后,在床榻上瘫了两日,无比后悔。 两条细腿刚好,肃王妃便要过生辰了。 萧意寻瞧出她并不想出席,觉着也没什么可纠结为难的:“不想去便不去,在这王府里,你不必看她的脸色。” 苏炸了!连望舒太喜欢他的霸气侧漏了,“呜呜呜,萧意寻,你真威武,真霸气,真男人,爱你么么哒!” 萧意寻被一通香吻,浑身舒畅极了。 连望舒倒进他怀里,头抵在他脖子间,为了显示自己的懂事,思索一会儿,说: “可是,她怎么说都是王妃,是主母,我怎么能不看她脸色?他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萧意寻嗤的笑了,“你连肃王府主人的脸色你都不看,脸面都不给,你去看她的脸色?给她脸面?你将爷的脸面往哪里放?” “嘿嘿嘿嘿……”连望舒不好意思了,装扭捏装过头了, “算了,我还是去吧,人家王妃再三邀请,都派了大丫鬟前来相邀,我再不去,难免被人说恃宠而骄。” 萧意寻调侃而笑,“你怕被人说恃宠而骄?你都骑到爷头上了,还不叫恃宠而骄。” 连望舒小脸哀伤,抬头道:“凡事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是不是你太努力了? 况且,我怎的不骑在别人头上,就骑在你头上呢? 还不是我只爱你,只愿意贴着你嘛,别人我才瞧不上呢,我就稀罕你,那些个旁的人,让我骑在他们都头上,我都不乐意。” 这小嘴儿死的都能让她说活了,可萧意寻偏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取悦了。 甘之如饴地想,骑吧骑吧,谁让他乐意呢! 肃王妃生辰这晚,王府一派喜气洋洋,上到王妃,下到侍妾,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意图借今晚,能在王爷面前露露脸,若是能的王爷垂怜,便更好了。 “连侧妃今日来嘛?” “来吧,据说王妃请了几次呢,这再不来,岂非将王妃的颜面踩在了地上。” “谁说不是呢。” 美丽的女子们面露嫉妒,听到奴才唱“王妃驾到~”便纷纷行礼。 王妃端庄道:“免礼,坐下吧。” 苏侧妃问:“王妃娘娘,连侧方来的吧?”明面上问,实在是在膈应。 肃王妃神情自然,“自是来的。” 有人开始告状:“王妃娘娘,您也不管管连侧妃,她太霸道了,十日有八日霸占着王爷,剩下的两日还是王爷忙于公务,不来后院。” 第53章 明目张胆的偏爱 “长得一副狐媚样,净知道勾引王爷,说不得哪日就要勾得王爷荒废了正事。” “日日霸占王爷,简直不公。” “好好的王府,被她搅和的毫无规矩可言。” “是啊,也太不将您这个王妃放在眼里。” …… “哟,不曾想,姐妹们对我竟是怨声载道呢!” 连望舒亮丽娇柔的声音一出,告状之人跟吞了几颗干蛋黄似的,顿时不吭声了。 挤兑之人话不敢说了,等连望舒走近,瞧见她惊心动魄的容貌,众人纷纷低着头,怕再不低头,自己的嫉妒就要冒出来了。 “王妃娘娘,姐妹们的这些子抱怨,妾都是可以解释的。”连望舒向肃王妃行了个礼,笑盈盈道, “王爷十日有八日去我那里,这是王爷自己的意愿,若有人对此心生不满,自去找王爷说道,与我说有什么用?” 她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声音怯生生的,“我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侧妃,一个全心全意依附主君的弱女子,如何左右得了主君?” 这话一出,第一个告状之人,李侍妾,脸上刮了厚厚的一层腻子,都遮不住的黑。 连侧妃好大的胆子,竟敢将过错推到王爷的头上! 她有宠可以恃宠生娇,而她们一无宠爱,二无权势地位的女子,怎么敢怪罪王爷。 “卑妾绝无此意,卑妾怎敢怪罪王爷。王妃娘娘,这话可都是出自连侧妃一人之口,与卑妾无关。” 连望舒不接她的话茬,观察着她们被自己噎黑了的脸,继续攻击其余的人, “王妃娘娘,这容貌是父母给的,妖媚也总比丑的辣眼睛的好吧!” 她歪了歪脑袋,说的便是骂她狐媚之人,见那人敢怒不敢言,连望舒谑笑一声。 就这怂样子,也敢舞达到她面前。 “况且,王爷何种人物,岂是色令智昏之人?难不成,在你们眼中,堂堂肃王殿下,便是满脑子风花雪月,轻易还能被一妩媚女子迷惑了心智之人?” “不,妾等绝无此意,绝不敢如此想王爷。”嚼舌根的几位一听,霎时脸煞白,跪了下来,她们可没胆子如此说王爷。 连望舒这样的话压在她们身上,若传进王爷耳中,她们…… 连望舒上前几步,尤为坦诚地当面上起了眼药: “王妃娘娘,她们连王爷都敢如此看待,何况是您?哼,如此心思,竟还说妾不将您放在眼里,妾可是为您精心准备了寿礼呢。” “祝娘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她眼皮抬了一下,摇玉便将寿礼奉上。 唔,抬眼使唤人的动作她是跟萧意寻学的,学来耍酷的,嘿嘿! 李侍妾等人慌了,“王妃娘娘,连侧妃这是在故意挑拨是非。” 连望舒咯咯笑了起来,“我算是听到今天的第一个笑话,哎呦,挑拨是非之人在说谁呢?” “挑拨之人在说你。”苏侧妃在连望舒身上吃了大亏,本不欲出声,却还是看不过她猖狂得意的样子。 “哦,原来,挑拨之人在说我呢。”连望舒意味深长。 “你……”这贱人竟说她挑拨是非,苏侧妃细品之下,回味过来,脸色愈发难看,“王妃娘娘,您不管管吗?” 肃王妃蹙眉,在上首抬手阻止了:“好了,既来了,便都坐下吧。” “是。” 连望舒刚坐下,“王爷驾到——”的传唱响起。 肃王妃等人纷纷起身行礼,连望舒磨磨叽叽离开椅子,心里骂骂咧咧。 狗男人,又得站起来行礼,啊啊啊,烦死了,跪来跪求,拜来拜去,卜楞盖都快废了,什么荣华富贵,还不如寻常人家呢! “都坐吧。”萧意寻大步流星走到上首位置,尚没坐下呢,便扬声让人免礼,落座。 他话音未落,便见连望舒屁股已经落在了椅子上,“咳,开席吧。”就知她定然又在心里骂他呢。 席间静悄悄,肃王妃为身侧的男人夹了筷子菜,主动打破沉默,“王爷这些日子可还好。” “嗯。”萧意寻丢下筷子,喝了口海全呈上来的茶水,便再没动筷。 肃王妃笑容凝固了一瞬,忙又笑了起来,“王爷,秋意渐浓,可要保重身子,切莫着了凉。” 然而,不论她说什么,萧意寻皆是回个嗯,态度漠然的很。 席间众人心思各异,眼睛未离开过萧意寻半分,却连他一个眼神都没得到。 于是,个个胃口全无,唯有连望舒吃的欢快。 萧意寻瞧见她小松鼠般吃的脸颊一鼓一鼓的,眼中闪过笑意,随即起身离席。 连望舒好不容易好点的心情又不好了,心里的小人再度骂骂咧咧。 只,膝盖刚打弯,蓦的便被拉了起来。 萧意寻:“连侧妃不必行礼了,以后在肃王府中都不必行礼。”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同惊雷,炸的肃王妃等人惊愕狂妒。 对此,萧意寻视若罔闻,待连望舒站定,伸手伸手捻掉她嘴角的糕点渣,低声絮叨: “爷有事先离开,你自己照顾好自己,不可饮酒,愿意吃,便再多吃点,不想吃了便回去。” 为着他的态度,肃王妃面如菜色。 王爷他竟全然不顾她这个正室王妃的颜面,竟当着她的面如此宠爱一个侧妃。 那样的柔情蜜意,竟如同对待妻子那般,将她这个正妃置于何地? 还许她在肃王府内不必行礼,这是肃王妃都没有的权力,他竟宠她至此! 王爷他难道不怕连望舒成为活靶子,成为众矢之的吗? 萧意寻前脚走,肃王妃后脚便称身子不适也要离席,“妹妹们随意,本妃失陪了。” “是,妾恭送娘娘。” 肃王妃温和地朝着连望舒道:“连侧妃不必行礼,王爷的命令我等自然要听。” 端的是温婉大度,实则意在引起苏侧妃等人对连望舒的嫉妒。 苏侧妃确实早已妒如潮水。 凭什么? 她为嫁肃王殿下不惜自毁闺名为妾,她付出了那么多,都未能得到王爷的垂怜,她连望舒凭什么? 她目光幽幽的看了眼连望舒,连望舒被她看得毛毛的,回瞪她,她竟脸色一变,挥袖离开了。 第54章 刘侍妾的暗害 其她庶妃、侍妾见状,谄媚笑着向连望舒告退。 紫月居内, 紫菱扶着肃王妃,不禁嘀咕:“娘娘,这连侧妃当真好手段,本以为她失了宠,谁知竟不知怎的忽然复宠了,这荣宠竟还比先前更盛。” “紫菱,住口。”紫竹观肃王妃神色不好,连忙喝住紫菱,拉着她退下。 “嬷嬷,今日是我的生辰,王爷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关怀过我一句,却对连氏关怀备至,这是在打我的脸啊!” 她身子一晃,王嬷嬷连忙扶着她,“娘娘,王爷许是觉得她年轻,颜色鲜嫩,更甚者,性子颇为有趣, 但,男人嘛,哪个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一年,两年,三年……终归有厌弃的一天。” 肃王妃不信:“真的会吗?王爷如此冷情的男人,为了她一再打破规矩,竟连祖宗传下来的礼法规矩都不顾了,真的会厌弃她吗?” “王妃噤声。”虽是肃王妃,却也不能置喙王爷的决断,王嬷嬷心惊肉跳,连忙制止了肃王妃。 肃王妃忧心自己的位置,哪儿顾得上这些,“嬷嬷,怕是不知哪一日,我这王妃之位便会被她夺了去。” 单想想,她嘴唇便白了。 王嬷嬷同样惊惧,却白着脸安慰她:“不会的,王妃您可是郑国公之女,正经的贵女出身,她连氏平民女子,怎配坐上肃王妃的宝座。” 闻言,肃王妃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王嬷嬷不懂,她却懂。 她虽为郑国公之女,可郑国公只是个有名无权,不受重用的落魄贵族罢了。 这样一个娘家无权无势的她都能被顺德帝配与肃王,她连氏又怎么不可能? 越想肃王妃越是心思沉重,不,她不能任由连氏张狂下去,连氏在一日,她肃王妃的宝座便无法安稳。 “嬷嬷,你明日差人出府,为我打探一下……” * 大家都离开,连望舒觉得没意思,带着摇玉也走了。 经过映月阁时,拐角处猝不及防冒出来个婢子,那婢子脚下一跌,手里的汤水径直泼向连望舒。 “主子!”摇玉大骇,一个错身挡在了连望舒跟前,“主子,您没事吧!” “我没事,你呢摇玉?”连望舒被摇玉护住,忙拉着她仔细检查,“有没有烫到?” 摇玉摇头,“主子,奴婢没事,那汤并不烫人。” “侧妃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那婢子整个上身趴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 惊魂稍定,摇玉冷声问:“你是哪处的婢子,怎的如此毛躁,冲撞了贵人该当何罪?” 映月阁里出来个女子,病病歪歪一脸憔悴,“连侧妃姐姐恕罪,妾是居住在映月阁的刘侍妾,这是妾的婢子。” “只因妾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便让她为妾煎药去了,她许是怕药凉了,才没注意,冲撞了姐姐,还请姐姐原谅一二。” 连望舒打量她,思索片刻后,笑道:“既不是故意的,便罢了。” 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刘侍妾连忙出言挽留,“姐姐的婢子衣裳都湿了,不若先在妾这里换身干净的如何?” 连望舒勾唇,哟,又是熟悉的桥段,“不了。” 刘侍妾再要挽留,连望舒直言:“我怕你趁着换衣裳,迷晕了我们,到时再弄进来个男人,陷害我。” 面对如此耿直的发言,刘侍妾僵了一瞬,随即笑开,“怎会呢?若姐姐不放心,带着婢子回去换了衣裳也是一样。” “那便不打扰了。”连望舒点了点头,笑得毫无心机,“摇玉,咱们回吧,我累了。” “是。”摇玉朝刘侍妾俯了俯身,便扶着连望舒离开。 瞅了瞅主子的神色,摇玉不由得说:“主子,后院除去开了小厨房的,煎药都在大厨房,大厨房离映月阁虽然不近,但这药也不至于冷成这样。” “摇玉真聪明。”连望舒见她小老太太似的皱眉,不由得想调侃她。 “主子~”摇玉闹了个大红脸。 连望舒淘气的咯咯笑,直到摇玉耳根子都红了,才放过她,“好了不逗你了,你的怀疑不无道理,这刘侍妾显然想将我引进她的映月阁去。” “那主子,咱们该怎么办?”摇玉担忧。 连望舒拍了拍她的手,笑得浑不在意,“没事,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她安抚着摇玉,忽的瞧见孙管事行色匆匆,似乎是往映月阁的方向去。 连望舒受刘侍妾的启发,忽然想到了什么,便跟摇玉说,“摇玉,你附耳过来。” 摇玉听完连望舒的吩咐,连忙应了声是,笑着差人去了。 孙管事这边正往映月阁去,从小侧门进去,刘侍妾正等着他呢,“刘侍妾,这连侧妃如今正得王爷宠爱,您何苦与她过不去?” 他之前便得了刘侧妃不少好处,也被她捏了不少把柄,如今才不得不在这里与她费口舌。 刘侧妃眼露不屑,“你倒是怕她。” 孙管事恨不得求饶,“她的手段,你没见识过,气势骇人得很。” 刘侍妾撇嘴,不就是个靠着一副美貌皮囊承了宠嘛,有什么手段?狐媚手段? “孙管事,你再帮我最后一次,帮我将她迷晕了弄来。” “什么?”孙管事吓得一个趔趄,声音提高,“她可是肃王侧妃,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自是让她身败名裂,被王爷厌弃,杖毙。” 孙管事脚软,“你,你想死别拉着我,我不敢。” “孙管事,你听我说完,再决定要不要帮我?” 孙管事忍着心惊肉跳,听她说完,心简直要从嘴里跳出来,他既恐惧,又兴奋。 刘侍妾:“怎么样?可敢?” 最终孙掌柜心底的兴奋占了上风,“行,我答应,但你要保证,让我全身而退。” 虽然害怕,但那可是美若天仙的连侧妃啊! 瞧着孙管事那色迷心窍的模样,刘侍妾更为不屑,却也不禁想象自己计谋得逞后,连望舒该是如何下场。 哼,看她还怎么恃宠而骄! 第55章 我睡姿不好?那你打地铺吧 萧意寻听了暗卫汇报,顿时怒火中烧,“混账!” 长青与清风从未见过他如此怒极,当即连连道:“主子息怒。” 这刘氏竟如此胆大妄为,竟敢伙同孙管事将坏主意打到了连主子身上! 孙管事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主子心尖尖上的女人,他也配肖想? “主子,属下这便出手解决了刘氏与孙掌柜。”清风刚从京城回来,当即闲不住。 萧意寻眼眸阴暗,闪过杀意。 他沉默不语,垂眸转动扳指,继而声音传入耳中,冰冷刺骨,“暂时不必,派人在暗中保护好她,让她玩,等她玩够了,立即捉拿二人。 那个“她”是谁,二人又是谁,不言而喻,清风与长青当即说是。 萧意寻黑着脸回到蘅芜苑时,连望舒这边也已查明了刘侍妾的计划。 摇玉说完,连望舒脑中灵光乍现,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何必大费周章,爷出手解决了便是。”萧意寻净了手才被允许抱她。 而这小娇娇坐在他怀里,小馄饨一颗接一颗的吃,“唔,不要,他们害我,我就用他们害我的法子对付他们,到时候他们的表情一定很酸爽。” 萧意寻眯着眼,无奈的亲亲她的小耳朵,见她吃的香甜,他竟也有些饿了,“方才没吃饱?” 连望舒没觉不好意思,“没吃几口呢,人就都走了,我不好意思一个人留下来吃。” 说着,给他喂了颗馄饨,吃完一碗馄饨,两人沐浴歇息。 连望舒被他手指穿插发间,警告斜靠在床榻之上的男人,“明日我有一仗要打,今晚老老实实睡觉,我要养精蓄锐。” 萧意寻虽然极不愿接受这个安排,但也捏鼻子默认了,“那你睡觉可得老实些。每次爷没拉着你活动,你便要睡得四仰八叉,跟嗷嗷有的一拼,爷有几次险些被踢下床。” 先前她睡姿还没那么差,如今是愈发的差。 连望舒审视他,对他的话很是怀疑,“真的吗?我的睡姿真有那么差?” 前世她虽然只小时候在孤儿院跟人睡过一张床,但没听说自己睡姿不好啊! 男模呢,她也仅限于观赏,至于睡吧,她有点克服不了心理的障碍,感觉到手了就不喜欢了。 而萧意寻纯属是个例外,谁知她非但不讨厌,还越发沉醉其中。 对此,她的解释只有一个,长得帅,活儿好! “何止是差,简直太差了,好些次差点将爷踹下床去。”萧意寻委屈。 盯着男人俊脸几息时间,连望舒心疼的轻抚他的面庞:“哦,既然我睡姿那么差,那你——打地铺去吧。” 萧意寻猛然噎得慌,“你不该说会注意睡姿吗?” 连望舒将自己从他怀里拔出来,撑起上身嗤笑,“喂,你是不是个男人了?” 萧意寻肚子里的火一下被她挑了起来,男人的尊严不容质疑! 他咬牙切齿,“我是不是,再没比你更清楚的了。” “好吧~_~勉强算你是。”在他摁住自己前,连望舒急急叭叭, “既然是男人,为什么要让我一个小女子睡觉都要迁就你?呜呜呜,我好可怜,跟你在一起,处处都要迁就你个大男人,睡觉都没有自由。” 萧意寻气笑了,她小嘴儿明明又软嫩又香甜,怎的说出的话如此气人? “好了,爷不要求你睡姿如何,你想怎的睡便怎的睡,行了吧?” 当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他除了叹气还是叹气,用带了薄茧的拇指搓着她红嘟嘟的唇。 “嗯,这还差不多。”连望舒得逞的笑,转而眼中闪过狡黠,“唔,细想来,王爷白日操劳,夜里若再休息不好,确实不大行。” 这小女人良心发现了?萧意寻先是欣喜,须臾便否决了。她喊他王爷哎,而且这娇气包是个会委屈自己的? 果然便听她说:“为了你的身体着想,王爷还是打地铺吧。” “想都不要想!”萧意寻脸上麻木的神情裂开,感受着脑门突突跳动,展露出了危险的笑,眼睛眯得狭长,“宝儿这是欠收拾呢?” “不,我不是,我没有,你别冤枉人。”他危险的气息撞进连望舒眼中,吓得她脖子一缩,霎时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睡姿闭上眼睛,接着便小呼噜响起。 萧意寻气笑。 翌日,孙掌柜亲自来蘅芜苑送食材,“侧妃娘娘,这是今日刚到的,无论青菜还是肉,都极其新鲜,瞧这石榴多红火,都是庄子新来的,您尝尝,酸甜可口得很。” 孙掌柜捧着石榴,激动的看着连望舒,他将迷药下在了这石榴里头,只等她吃下,便将她装进筐子里带走。 此刻连望舒身侧只寸步不离的跟了个摇玉,最是下手的好时机。 摇玉好处理,劈晕了就成,她一个小小的女子,他还能处理不了她不成? 连望舒看了看孙管事脚边大到可以装下一个人的筐子,以往都是用几个稍小些的筐子,今日为了抓她,大筐子都用上了,这可是一个大漏洞啊,多打眼呀。 再盯着他手里的火红石榴,连望舒没接,她恶嫌心。 不过也没出声拒绝,而是看了眼不知何时移至孙管事身后的摇玉。 摇玉收到主子示意,点点头,一个手刀劈向孙管事。 “额……”孙管事后脖颈一疼,就跟面条似的瘫倒在地,丧失了意识。 连望舒忍着恶心,嫌恶的瞥了眼孙管事,交代摇玉,“让人将他装进这筐子里,悄悄送进映月阁,然后……” 摇玉颔首,叫了两个小厮进院,将孙管事装进筐子,抬了出去。 刘侍妾这边已在焦急等待,只等孙管事将连望舒弄来,她好吩咐翠儿去请肃王妃。 “这个孙管事怎的还未匠人送来?”翠儿侧耳听外面没任何动静,有些焦急。 刘侍妾没吭声,目光阴毒地盯着映月阁大门。 恰在主仆二人翘首以盼之时,“哒哒哒......”的细微脚步声响起,翠儿悄悄打开门缝,“夫人,是......” 第56章 凌迟,凡王府之人,全部过来观刑 不等翠儿说完,刘侍妾便急不可耐的推开了她,门外是两个小斯抬着个筐子,“孙管事呢?” “夫人,方才孙管事突然腹痛,怕人发现,便让我们先过来,他随后便到。”其中一机灵的小斯谄媚着说。 刘侍妾面露不屑,“哼,懒人上磨屎尿多。” 也罢,孙管事即便不来也无妨,反正她早已在映月阁藏进了个小斯。 况且,她相信他会来的,毕竟,这人会帮她,除了有把柄被她握着,更多的是,他觊觎连望舒的美色。 她不信,美色当前,他能忍得住不来? “打开我看看。”刘侍妾忍着激动兴奋,帕子掩住鼻翼,吩咐小斯揭开筐子上的布。 “是。”机灵小厮应声缓缓将筐子掀开一角,里头露了片大红色衣裙布料。 是了,这样艳丽的薄纱衣裳,确实是那贱人穿过的。 刘侍妾嫉妒的眼珠子都红了,如此华丽珍贵的料子,她连摸都未曾摸过。 呵呵,那连氏就凭着她那妖艳模样,轻而易举便勾的王爷神魂颠倒,荣华富贵更是勾勾手指的事。 可她呢?却连喝药,都要看那孙管事的眼色。 如此轻而易举便获得的偏爱,如何能不引人嫉妒? 刘侍妾嫉妒的面上狰狞,迫不及待想看连氏这贱人被抓奸时的脸色。 她伸手便要将筐子完全掀开。 蓦然,门外传来疾步震动,有人大声呵斥:“快快,快找找连侧妃去了哪儿,王爷急着见人呢。” 声音越来越近,刘侍妾瞳孔放大,本就苍白的脸,愈发的灰白,“快,快将人抬去侧间。” 小斯抬着筐子进屋,刘侍妾不时搓搓掌心的汗,等外头动静停了,忙不迭吩咐翠儿去请肃王妃。 望着翠儿的背影,她开心的哼起了小曲儿。 哎呀,她要赶紧将那贱人扒光了与小斯放在一起。 然而,尚未转身,便失去了意识。 ...... 刘侍妾醒来,捶了下昏沉的头脑,入眼是松了皮的老男人,“啊~你怎么在这?出去,出去快出去。” “啊啊啊~滚,孙管事,你好大的狗胆,竟敢轻薄我,还不滚出去。” 刘侍妾惊惧,抱着被子踹身旁悠悠转醒的男人。 怎会这样? 不该是连望舒与小斯躺在一起吗? 怎会是她与孙管事? 是她!一定是连望舒那贱人在害她! 不行,她要赶在王妃来之前收拾妥当。 刘侍妾强作镇定,飞快穿起来衣裳,再看吓傻了的孙管事,低声呵斥道:“不想死的话,赶快滚出去。” 孙管事这才慌慌张张爬下床,往身上胡乱套衣裳,边套,边跌跌撞撞往外跑。 谁知,迎面撞上一群人,丝毫未有求饶的机会,便被摁了下去。 一道厉声响起,“滚出去?刘侍妾,既做下这般丑事,岂是滚出去便能掩盖的? 不过,你今日之举,本妃着实看不明白了,既做下此等丑事,又为何命自己的婢子前去请本妃捉奸?” 是肃王妃。 刘侍妾顿时冷汗直冒,跌到地上辩解:“王,王妃娘娘,妾是被陷害的,连氏,一定是连氏害我。” 又看着众人围观自己,顿时手忙脚乱的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看着鄙夷的目光,恨不得触墙身亡。 而孙管事光秃秃被摁着,跟头死猪似的被堵了嘴,在地上扭动,简直辣疼了大家的双眼。 肃王妃:“哦?连侧妃陷害你?她为何要陷害你?又是如何陷害的你?你细细说来。” 刘侧妃语塞,支支吾吾着,心中却在反复复盘自己的计划。 她不信自己的计策会失败,她分明都计划好了的。 怎么会这样?事情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还不从实招来!”肃王妃大喝一声。 刘侍妾吓得一个激灵,当即便结结巴巴招了经过: “妾,妾因嫉妒连侧妃受宠,便诱惑孙管事借着送食材,要他将连侧妃迷晕送来映月阁,并以其美色为诱饵,诱惑他出手玷污了连侧妃......” 她正好一石二鸟,除了连望舒与孙管事这两个最令她嫉恨的人。 可是,她设想的好好的,怎么失败了呢? 孙管事!一定是他这个废物办事不力。 他个窝囊废,胆小鬼,先前便犹豫不决,直到她答应,待他得手后,找一个替死鬼顶替了他,他才敢答应迷晕连望舒。 而后,他竟还是害怕,不敢来。 男人们不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他孙管事怎么就不敢呢。 “孙管事,事情可是这样?”肃王妃问话,小斯这才拔掉了孙管事的嘟嘴布。 “王妃娘娘,奴才,奴才就是一时色迷了心窍,都是,都是刘夫人逼奴才的,都是她的错......” 也都是连侧妃太过貌美迷人,令他色迷了心窍,竟借着送菜下药,结果倒下的却是他自己,醒来更是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跟刘侍妾躺在一起,如今真是悔不当初。 孙管事推脱过责,声音尖锐的令肃王妃皱眉。 小斯见状又堵了他的嘴。 肃王妃蹙眉:“刘氏,你又是何必?即便你成功算计了连侧妃,可她在你的映月阁出的事,王爷一听便想得到是你所为,你又哪里落得着好?” 刘侍妾嗤嗤笑了,竟突然没了方才的恐惧,许是接受了事实,知自己逃不过去了, “哈哈哈,未动手前我便知晓,无论成与不成,我的下场都好不了,可是,那又怎样? 哈哈,只要想到连望舒那贱人被公然捉奸,必然会遭王爷厌弃,我心里便爽快,所以,明知如此,我依然会动手。” 肃王妃一时间无语,竟不知说她是胆大,还是胆小好了,正欲让人将两人推下去,便听, “来人,将二人拉下去,凌迟。” 萧意寻阴沉着脸,一身风雨欲来的气场,“便在这映月阁执行,凡王府之人,全部过来观刑。” “是。”威压过重,人人噤若寒蝉。 刘侍妾仿佛被抽离了全部力气,艰难朝萧意寻爬过去,“王,王爷饶命......” 却未得萧意寻一个眼神。 第57章 王爷还真是痴情啊! 萧意寻飘逸的身姿透露着冷酷无情,旋身离去的脚步,在看到摇玉时一顿, “行刑时堵着嘴。海全,传本王命令,今日之事,本王不希望有人再提及,更不希望让连侧妃知晓。” 说罢,恍若从头到尾未曾瞧见肃王妃似的,转身就走。 “恭送王爷。”肃王妃慌忙行礼,却未得到回应。 王爷的冷漠让她僵在原地,肃王妃仿佛听到了自己被嘲笑的声音,更看到了自己被连望舒夺去王妃宝座的下场。 王爷还真是痴情啊! 让她们在此观刑,却连让连氏知晓此事都舍不得,唯恐吓到了自己的心尖宠。 如此大的威胁,她必然要扫去! 肃王妃侧目,入眼便是苏侧妃苍白的脸上隐藏不住的嫉妒。 很好! 她与她,如今便再不是敌人,而是朋友。 忽的,行刑开始,两道凄厉的惨叫吓得肃王妃回神的同时,白了脸。 不行,她必然要周密计划,不然,定然也是刘侍妾的下场。 萧意寻毫不在意无关紧要之人的心思,此刻他只担心自己的娇气包,怕她知晓他将人凌迟会被吓着。 然而,他心底的担忧与不虞在见到那娇气包时,瞬间化作轻松愉悦。 连望舒瞧见来人,急急奔了过去,“回来啦!” 萧意寻忙勾唇去接朝自己扑来的人儿,却接空了。 他脸上笑容一滞,那小作精竟扑向了摇玉! “摇玉,怎么样怎么样?成了吗?”连望舒等摇玉好一会儿了,见她回来,便心急想知道自己的计策有无成功,直接越过萧意寻,拉住了摇玉。 摇玉顶着王爷恐怖的眼神,额头直冒冷汗,“回连主子的话,成了。” 闻言,连望舒浑身舒畅,开怀的咯咯直笑, “哈哈哈哈,刘侍妾害人不成,自食恶果,她被王妃捉奸之后,脸色一定好看极了,可惜我怕误事,没亲自去瞧。” “哎?现在还有吗?我亲自去瞧瞧。”不是说着玩的,她小步子已经踩了起来,正打算去映月阁瞧瞧呢。 这个爱看热闹的性子一如既往!萧意寻无奈,迎面一步上去勾住她的柳腰,单手提着将她抱回了正房。 “爷已经让人处置了她与孙管事,你此时去也瞧不见什么了。” 连望舒失望的哦了一声。 处置便处置了,刘侍妾与孙管事要害她,她没央求萧意寻许她到他们面前耀武扬威的踩一脚,已然是个大好人了。 摇玉忍着心惊肉跳,不禁想,映月阁此时应当还在行刑。 好在王爷有先见之明,让人堵了嘴,不然连主子势必要吓着的。 用了晚膳,萧意寻又要出去,走前跟位絮絮叨叨的老父亲似的,不住叮嘱, “爷今夜大抵不回来了,即便回来应当也很晚了,你早些睡,不必等……” 额,照她的性子,这娇气包也不会等他,唔,他有自知之明。 想罢,萧意寻转了话茬,“别趁爷不在,熬夜看那些个话本子。” 连望舒之前有次得了本极有趣的话本子,恰逢萧意寻夜里未归,那话本子又勾的她抓耳挠腮的,索性熬夜看了。 谁知她正看的正起兴,突然被人夺了话本子去,差点吓尿了,三魂丢了七魄。 “知道啦知道啦!好烦啊,啰嗦老头。”连望舒急切地推他出门。 嘿嘿,正好下午又得了一本有趣的话本子,鬼怪类的,既吓人,又吸引人,她看了个开头便被吸引住了,今夜她便要看完。 萧意寻气得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再要叮嘱,到底没再惹这小作家的烦,便出去了。 摇玉低头俯身恭送,虽也见惯了王爷对连主子的宠溺,再联想今日他对旁人的狠厉,仍不免冷汗直冒。 摇玉感慨了无数遍,仍不禁感慨,也只有连主子敢这么对待王爷了。 前院书房里,张先生等人见萧意寻来了,连忙起身行礼,“见过王爷。” 萧意寻颔首,“嗯,坐吧。” “谢王爷。” 落座后,萧意寻淡声开口:“可探查出刘侍妾身后之人?” 清风自萧意寻身后站了出来,“回主子,属下查出,她乃是陵王之人,被陵王安插进来,不知怎的突然朝连主子出了手。” 张先生摇着扇子,“陵王素来心机深沉,他安插进来的人必然有别的用途,且必然不只这一个,王爷,您要小心防范。” 萧意寻点了点头,又问:“陵王近日可有异动?” 长青:“主子,陵王正不遗余力的安插眼线,咱们王府便还有两个,是否要拔除?” “不。”萧意寻薄唇轻启,“如今这两个留着,其余不得再让其安插。” “是,主子。” 孙先生想起一事,连忙提了出来,“王爷,太子前些时日进了户部,且……” 萧意寻听着,一副默然的神色,在场众人却知他有成算,“命人盯紧太子,夏家那边也不可松懈。” 上次刺客之事已然指向了皇后与太子,必要严防再严防。 “是。” 路先生也有事抱:“王爷,鲁王前些日子与陵王谋划……” 萧意寻眸中嗤笑,却未松懈,“不必插手,只让人盯紧,有异动及时来报……” …… 京中之事说完,便是肃州事务。 萧意寻神色严肃起来:“荆地旱灾,赈灾粮……引水工程…… 青城蝗灾…… 柳地受夷国所扰……” “回王爷,荆地旱灾,青城蝗灾,皆已处置妥当,只,柳地受夷人所扰之事,甚是棘手,难以解决。” 柳地与夷国接壤,而夷国地势多丘陵,不适宜耕作,故而,与其接壤的柳地便成了夷人时常抢劫的对象。 夷人时常的抢劫,使得柳地百姓苦不堪言,为此,萧意寻没少派兵前往,只是兵到了,夷人便不抢了,兵一走立时来抢。 后来,哪怕萧意寻驻兵防着,仍有夷人胆大不怕死。 第58章 半夜偷看话本子被抓 孙先生愤而起身,“王爷,夷国欺人太甚!” 萧意寻周身气压低沉,随着镇纸落于书案之上,他沉声道:“明日本王便向父皇递奏折,请求父皇容许我带兵将其击退。” 张先生连忙劝:“王爷您千金之躯,怎可冒险?” 孙先生挤开他,斜眼蔑视,“去,王爷尚未弱冠,便已上了战场,且战功赫赫,如今的羌州便是咱们王爷夺回来的,这小小夷人,必然手到擒来。” 路先生也是不赞同,“今时不同往日,王爷您还是选了良将前去吧!” 萧意寻严肃起身,“我意已决。” “本王知晓先生好意,然,我柳地百姓深受其害,而我受他们供养,若在他们需要之时,只顾个人安危,不能救他们于水火,我这肃王不做也罢。” “王爷大义!” …… 商议完要事,外头已繁星密布。 萧意寻本想着连望舒大抵已经睡了,便不过去打搅了,省的那小作家被他吵醒,又是一顿作。 但他转念一想,那小作家也许又将他的话当了耳旁风,极大可能并没睡呢,便还是抬脚去了蘅芜苑。 此时蘅芜苑里,摇玉欲哭无泪,“主子,很晚了,您快睡吧!” 连望舒眼睛不离开话本子,抱着嗷嗷看的聚精会神,“等会儿等会儿,正是精彩的时候呢,这人到底是不是被鬼杀死的呀?它下一个目标将会是谁呢?” 摇玉只得往她面前再摆几根蜡烛,“主子,你仔细眼睛。” 连望舒敷衍,“嗯嗯,摇玉,你快去睡吧,我马上就睡了。” 摇玉哪儿敢啊,主子不听话,熬夜看话本子,她非但不劝,还跑去睡觉,王爷知晓了不会怎么着主子,但肯定要收拾她的。 没法,摇玉只能一脸苦色的继续劝,“主子,求您了,睡吧,要让王爷知道了,奴婢要……” 额,她不敢在主子面前说王爷的坏,因为王爷他极在意自己在主子面前的形象。 摇玉将话在嘴里翻炒一遍,最后说:“……要挨骂的。” 连望舒抬起头,“不会的,我不让他骂你,况且,又不怪你,是我非要看的,他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摇玉:可是王爷他会私下骂,照他以往的性子,还会罚她。 哎,主子好单纯,被王爷欺骗太深。 深吸一口气,摇玉打算再劝最后一次,“主子,您看嗷嗷都困得睡了,不若您明儿再看吧,反正这话本子又不会跑了。” “它是不会跑,但它会勾引我,勾的我睡不着。”连望舒揉着嗷嗷的脑袋,抱着它壮胆。 摇玉不再吭声,连望舒又聚精会神看了起来。 半夜三更,寂静无声,恐怖的氛围一下拉了上来。 连望舒正看到那鬼朝一书生伸出利爪,下一个受害者即将出现…… 忽然,话本子前伸出一只手。 “啊啊啊鬼啊~”连望舒吓得浑身发麻,险些趴到地上去。 萧意寻闪身将她抱住,她怀里的嗷嗷也被他伸手接住,丢给了摇玉。 摇玉便抱着嗷嗷退了出去。 怀中娇软紧紧抱着他,还在瑟瑟发抖,萧意寻蹙着眉,既可气又可笑,“既怕还看?” 他圈抱着她安抚,随手翻看两页那话本子,当真理解不了,既害怕这鬼啊怪啊的,怎的还能看着这么津津有味? 连望舒趴在他怀里,被他顺着脊背,听着他砰砰砰,强而有力的心跳,才缓过来,可怜的眼尾泛红,“呜呜呜,你存心吓我!” 萧意寻被她的倒打一耙气笑,“你不听话,对爷阳奉阴违,如今倒怪上了爷。” 气的他用长了薄茧的拇指揉她粉嫩的脸颊。 “呜呜呜呜呜,就是你的错,人家看的入迷,你闷不吭声的出现,我三魂七魄都要被你吓出来了。” 哭得可怜兮兮的,小兔子似的惹人怜爱,萧意寻再硬的心都软的一塌糊涂,却为了让她长记性,硬是装作恼怒至极的样子。 “明儿爷便让人将你的那些个话本子都扔了,看你还半夜三更不睡觉的偷看话本子。” “不要。”连望舒求饶,这话本子她正热乎着呢。 “那你错了没?认不认错?”萧意寻掐起她的细腰,将她抱到自己面前。 他气,连望舒也恼,“你吓唬我,你还有理了?” 她这副劲劲儿的小模样,顶的萧意寻火气噌噌往上冒。 不等他发火,连望舒主意出来了,仰头叭叭,“哼,我有错,你也有,要道歉就都道。” 怕他瞧出自己的鬼……额暂时还是不要说这个字了。 怕他瞧出自己的坏主意,连望舒小脸贴在他身前,大眼睛咕噜咕噜转, “唔,我大人有大量,我就先跟你认错吧,你说原谅我,然后你也要跟我认错,再然后咱们便重归于好,怎么样?” 萧意寻挑眉:“行。” 连望舒:“哦,我先来,我错了。”水润的大眼睛闪烁着可怜委屈,眼尾的红诱人至极。 萧意寻不禁化成一滩水,“嗯,既知道错了,爷便原谅了你,以后不可这么做了。” “嗯。”连望舒乖巧的点头,“该你了。” “咳!”萧意寻清了清嗓子,眼中闪过一瞬的不自在,低声道,“爷错了。” “错哪了?”连望舒跪在他腿上,插着腰气势汹汹地问。 小人得势的模样展露无疑,全然不复方才道歉时的样子。 萧意寻一手掐住她的腰,防止她摔了,一口老血卡在喉咙,憋的脸涨红。 “额!”这跟约定好的不一样啊! 偏这作精还在咄咄逼人,“说,错哪了?” 萧意寻一下醒悟过来,合着,自己又被她戏弄了,“你这鬼灵精!” 恼着恼着竟然笑了起来。 连望舒:完了,不会被她气傻了吧? 萧意寻眯了眯眼,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自己有没有气傻,“戏耍爷,便要付出代价。” “唔嗯……错了我错了……”连望舒被摁在床上,红唇被夺取,再看他解开腰带往她手腕上绑,吓得一下子萎了,赶忙道歉求饶。 萧意寻浑当没瞧见,这小女人,精得很,也能屈能伸得很。 如今她认错,不过是形势所迫。 倘若自己放了她,她当即就能趴他头上作威作福。 第59章 *已修改,增至四千字)希望这门它够结实 没人搞事,这日子就容易无聊。 也便是俗话说的——好日子过多了,烧得慌 连望舒偏就是个不安生的,平平淡淡的好日子,毫无波澜,真不大喜欢,但她还不是个主动挑事的,唉,平淡便平淡吧。 她现在唯一的乐趣就是逗嗷嗷了。 喏,正逗着呢,此时小家伙正在她脚边嗷嗷叫着磨蹭撒娇呢。 见她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嗷嗷咬住了她的裙摆。 连望舒莞尔,每走一步都仔细着脚下,怕踩了这红团子,“慢点,小心摔了你这胖团子。” 她也不怕小狗将她这身名贵衣裙扯破了,而摇玉璐儿等人也都未流露出不妥之色。 连望舒任由嗷嗷将她拉到自己的蔬菜大棚。 看着眼前挂了好些的胡瓜,她故作不懂毛团子的意思,“嗷嗷,来此处做什么呀?” “嗷嗷~”小家伙嚎叫两声,蹦蹦跳跳在连望舒与胡瓜之间穿梭。 连望舒忍笑,露出问号脸。 见主人仍一副没懂的茫然模样,嗷嗷真急了,“嗷嗷~嗷嗷~” 瞅瞅她,瞅瞅胡瓜。 哎呀!主人怎么还不懂它的意思? 嗷嗷哼哧哼哧将小鼻子往胡瓜那甩,也不怕将自己甩晕了。 逗得连望舒捂着肚子憋笑,“哦,胡瓜呀,这胡瓜长得确实不错。” 守在大棚外的摇玉跟璐儿,已然低声笑了起来,主子真是顽皮,整日欺负嗷嗷。 嗷嗷小胖脖子都甩酸了,而它的主人还是一脸没懂自己的小心思。 “啊嗷嗷~嗷嗷~”急得毛团子就要说话了,小爪子直接扒住了一根胡瓜,假装咬了一口嚼了起来。 只差说,这个,我要了。 “又在欺负嗷嗷?”低沉而蕴含笑意的声音传来。 连望舒不看便知来人是谁,笑着狡辩,“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我这顶多算是逗逗它。” 嗷嗷委屈地在萧意寻脚边蹭脑袋,“嗷嗷~” “哟!这个机灵鬼,知道在我这行不通,便转移目标找你,当真聪明。” 连望舒摸摸下巴,戏谑地看着萧意寻,“像它爹。” 萧意寻勾唇,“嗯,也像它娘,唔,这股子机灵劲儿最像它娘。” 他挑眉望向连望舒,似是与之较量。 连望舒无语,有些怀疑,这个幼稚的男人真的是杀伐果断的肃王殿下吗? 不会也被穿了吧? 嗷嗷不懂大人们的眉眼官司,它只是想吃根胡瓜而已,“嗷嗷~嗷嗷~” 红呼呼的狗脸上露出可怜委屈,连望舒终于良心发现,不再逗它了,“嗷嗷,想吃胡瓜,自己摘。” “嗖”的,嗷嗷萎靡耷拉起来的小脑袋瞬间支棱了,“嗷嗷~” 连望舒偷笑,真听得懂它的意思似的道:“对,只能吃一根。” “嗷嗷~”有一根可吃就不错了,嗷嗷很容易满足,得了主人的许可,自己选了根离地面最近的胡瓜,咬断瓜蒂,“咔嚓”一下,胡瓜下来了。 叼着来之不易的胡瓜,嗷嗷也不着急吃,而是将其叼到了自己的食盆旁边,一口肉,就这一口胡瓜,吃得津津有味。 “果然谁养的像谁。”萧意寻看的目瞪口呆,引得连望舒暗自发笑。 瞧着毛团子吃的满足,连望舒也被调动了萎靡了几日的食欲,“也是午时了,今日午膳吃些什么好呢,” 摇玉:“主子,丘管事送了只野鸡,做了蜜汁烤鸡如何?” 这位丘管事顶替了孙管事的位置 连望舒兴致缺缺,她这几日胃口不佳,总懒懒的,爱困,大抵是秋乏了 “倒也可,做了给王爷吃吧,再添个萝卜焖羊肉,干锅牛蛙,炒藕片……” 她只点了王爷的,自己倒是一样没要,摇玉忧心的皱眉,“烤羊排呢,主子可有胃口?” “唔~”想了想烤的焦脆的羊肉上面撒些辣子孜然,辣味与香味在味蕾上炸开的滋味,连望舒吞了口口水, “好,唔,再要个麻辣鸡丝,擂椒皮蛋,麻辣凤爪,酸辣土豆丝,酸辣馄饨,靶子肉,多放些番椒粉。” 见她终于有了感兴趣的吃食,摇玉连忙下去张罗。 “一顿午膳便吃这些辣的,也不怕上了火去。”萧意寻进去里间,简单沐了浴,再出来时,一袭大袖青袍,极为舒适。 “没胃口嘛,也就辣些的有些子食欲。”连望舒歪倒在榻上,懒懒道。 她这些时日胃口着实不佳,萧意寻愁眉不展,盯着她白嫩嫩的小脸,觉着她小脸都瘦了,“海全,让周府医来一趟。” “不必不必。”连望舒连忙阻止,“许是秋乏,往年便是如此,不必烦劳周府医跑来一趟。” 虽只是胃口差,把过脉后,大概也是要吃些开胃的药,那些药,她又不是没吃过,苦的要命。 她什么都能吃,唯独不能吃苦,所以绝不能让周府医来。 况且,自己的身子,她还察觉不出嘛,又无不适的地方,她好着呢。 “前些日子周府医才来把过平安脉,他都说了我身子康健着呢,再者,瞧我这气色,谁能比我好?”为了增加可信度,她攀着他的肩膀,凑到他跟前。 他仍是紧张担忧模样,无法,连望舒又是亲又是磨蹭,小嘴儿都献祭出去了,唯恐他真让周府医来。 半个时辰过后,她甩着酸疼的小手,再揉揉酸胀的小嘴儿,眼神里藏不住的小傲娇,“瞧我这龙精虎猛!哪儿像生了病的?” 萧意寻摩挲着她白玉光洁的后背,如同吃饱了的大猫,格外好说话,“若有不适,定然让摇玉请周府医,切不能怕吃药而避讳着。” “好哒!”不用看大夫了,连望舒也不要他抱了,跳下床去捡地上的衣服。 毛毛躁躁的跳脱,萧意寻瞧的心惊肉跳,伸出了手护着,怕她摔了,“慢些,急甚?” “我的麻辣鸡丝,擂椒皮蛋,麻辣凤爪,酸辣土豆丝,酸辣馄饨,靶子肉,都在等着我宠幸呢。”语调听得出她的急切。 然,正要将胳膊往袖子插时,连望舒大怒,“萧意寻,你个狗东西,又将我衣裳撕了!说了多少次,慢些慢些,猴急什么呀!” “撕了便撕了,再做便是,爷还能短了你衣裳穿。”萧意寻餍足道。 “我每两日便要做一身,你那些女人不定怎么说我坏话呢,都是你害的。” “她们才不是爷的女人,爷的女人只有你。”萧意寻起身半揽住她,白色亵衣穿的随意,胸膛半露,禁.欲又诱惑。 瞧她气嘟嘟的小嘴儿微抿,再往下,眸子落在她自制肚兜都遮不住的挺拔白嫩双峰上, 瞬间他便又有些意动,笑意爬上嘴角,轻声哄着,“放心,她们不敢说你的坏!” 连望舒拍开他作乱的大掌:“她们怎么不敢说?” 他霸道说:“因为爷不许她们说。” 连望舒娇气哼一声,才不信,他不让说,别人便不说了,“当面不敢,背后肯定也要说的。” 凭她多年刷宫斗剧的经验,衣食无忧,又没手机可玩的,后院里的女人便要嚼舌根,搞事情,搞搞宅斗,搞搞宫斗。 瞧见她红唇略微干,萧意寻手臂使力,抱小娃儿似的,将她抱起,在梨花木圆桌前落座。 他手指扣住茶盏,喂她喝茶的神情温柔至极,却说,“那便谁说,拔了谁的舌头。” 连望舒:“咳咳咳咳咳咳……”茶水喷了他一身,浸湿了的白色布料贴在他胸前,毫无遮挡,反倒欲隐欲现。 如此美景,她此刻哪儿注意到他说了什么,只呢喃了句,“好.大……” 小手便有自己意识似的,摸了上去。 萧意寻眼神霎时展露凶光,仿佛盯上了小羊的恶狼,“宝儿这是未尽兴?” 连望舒脖子一凉,瞬间理智回笼,“不不不,王爷龙马精神,生龙活虎,以一敌十,我这可怜的小女子怎是对手,那必然是尽兴的很啊!” 萧意寻嗤笑,“这时你倒是软了,方才骑在爷腰……” 连望舒忙不迭捂住了他,“做是做,说出来多不好意思啊!” 萧意寻笑声自胸膛溢出,拉开她软若无骨的小手轻咬,“做都做了,还不许人说。” 连望舒叉腰,“不许,就不许,你敢说,我,我就咬你脸,让你顶着一圈牙印出门,被人耻笑。” 娇软又霸道,萧意寻哼笑,“霸道!” 连望舒:“哼,你惯的毛病,赖你。” 都栽给他,都是他的锅。 萧意寻抱着小娇娇爱的不行,摁着狠亲一通,小嘴儿亲肿了才放了她。 吻毕,连望舒照了照镜子,气得哼哼唧唧,“太讨厌了你,都肿了,我好丑!” 在她冒着火光的丽眸下,萧意寻勾唇,小意哄人的话张口便来,“肿了也好看,在爷的眼中,你怎的好看。” “哼╯^╰”连望舒嘴角细微上翘了一下,“虽然你夸了我,但我还是生气。” “宝儿要如何才能不气?” 连望舒抬眸瞧见他胸膛,取悦自己的点子涌了上来,眼珠转半圈 伏在他耳边, “唔,我要你晚上脱了衣衫,只着我做给你的四角裤,做一百个俯卧撑,然后……” “何为俯卧撑?” 为了自己晚上的美男欣赏大计,连望舒当即演示了起来。 只见她上身一件没甚作用的肚兜,下身一条白色,随着她起起伏伏,双峰愈发波澜…… 萧意寻喉结滑动,俊脸沾染情霜。 “嘶~”一个不察,鼻端发热,什么流了出来。 “呀!萧意寻,你流鼻血了。”连望舒吓了一跳,忙不迭爬起来,抬着他的额头拍。 待止了血,看着男人脸色晦暗,连望舒不禁咯咯笑了起来,“萧意寻,你,你好歹堂堂一王爷,也太不堪诱惑了吧!” “爷不堪诱惑!你便经受得住?”萧意寻恨不得亲死她,这个小没良心的,竟还说这种话,“来,这俯卧撑爷来做,你来瞧。” 说着便要脱了亵衣。 连望舒连忙按住他蠢蠢欲动,一决高下的大掌,“别别,你这肯定是方才运动过量了,才会流鼻血,绝对不是不堪诱惑。” 被她这么欲盖弥彰一下,萧意寻脸色稍稍好看些,接着又是一噎,“我都说了不要了你非要,何种物件都不能过度使用,瞧,出故障了吧!” “连~望~舒~”萧意寻脑仁疼,这么个气人精,她怎会如此气人! 连望舒早已跳到了门边,“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王爷呀,您方才流了血,还是别动怒了,不然报废了,可就真用不了了。” 嚣张完,转身开门,谁知那门刚拉开个缝儿,“啪”的又关上了,连她也被压在了门上。 “嚣张啊!跑啊!” 这咬牙切齿的声音钻进耳朵,连望舒浑身一凉,“嘿嘿,嘿,我,我说我刚才跟你闹着玩的,你信吗?” 他反问:“你说我信还是不信?” 那自是不信的。 “啊~”她还想忽悠,便被他提小鸡仔似的,拦腰提起,压趴在了门上。 “我,我错了……”踢着不离地的小脚,连望舒嘴软了求饶。 “晚了!” 连望舒:希望这门它够结实! …… 天擦黑时,连望舒方才吃到午时的吃食,想作一作,但瞧男人发紧的下颌,识时务的没吭声。 哼,过去是不可能过去的,先记账上! 狗男人没节制,连望舒饿的前胸贴后背,“唔~蜜汁烧鸡真香,就是有点腥。” 她咬了口,不想吃了,直接丢进萧意寻碗里。 萧意寻也不嫌弃,夹了便尝,“不腥啊。” 纳闷地望向这小作家,她已经啃上了烤羊排,“嘶~又麻又辣,真好吃!” “这个麻辣鸡丝更好吃,萧意寻,你快尝尝,吃一口让人胃口大开。” 萧意寻见她辣的挺翘小鼻子冒汗,光是瞧着便让人食指大动,“慢些吃,没人跟你抢。” 连望舒嘻嘻笑着,捏着羊排,小嘴儿吃的油亮。 脚边的毛团子叫唤起来,“嗷嗷~嗷嗷~” “怎么了嗷嗷?”叫声有些惨,连望舒忙低头看,便见它眼泪汪汪的,小爪子直扒拉脸。 “我们嗷嗷馋哭了,这些太辣了,你还是小孩儿,不能吃。” 第60章 心疼他 萧意寻嗤的笑了,“方才你啃羊排时,将辣子扬它眼里去了。” “额……”连望舒如何也没想到嗷嗷它不是馋哭的。 瞧着毛团子可怜样儿,连望舒愧疚极了,她不是故意的呀,“嗷嗷对不起,来,娘帮你吹吹。” 连望舒小脸愧疚,擦了手就要抱毛团子,萧意寻顿觉脑仁又疼了,拦腰将她抱回来,“让婢子们来。” “摇玉璐儿,给你们嗷嗷少爷拿扇子扇扇。” 摇玉/璐儿:“……是。”两人一人抱着嗷嗷少爷,一人掌扇扇风。 “嗷嗷~”嗷嗷心胸开阔,眼睛不疼了,又得了根肉干,便原谅了无良爹娘。 一根肉干啃完,毛团子吃饱喝足不老实了,蹦蹦跳跳跑到萧意寻脚边去叼他的帛屐。 这狗儿子他看久了越发满意,如今不知不觉间都在纵容着它了,萧意寻此刻半躺着,正方便这小东西调皮。 嗷嗷哒哒蹦蹦跳跳,将他的帛屐从脚上叼开,却又递到他手里,萧意寻不明所以,混没在意,接了帛屐便穿在脚上。 嗷嗷愣了一息时间,再将他刚穿上的帛屐叼开递给他,他又穿上…… 重复几次,嗷嗷急得嗷嗷叫。 萧意寻:?这小东西究竟要作甚? 连望舒看不过去,抢过帛屐扔了出去,嗷嗷当即兴奋的奔了出去找鞋。 萧意寻石化了:它竟是这个意思。 连望舒瞧着他傻眼的模样好笑,眼里揶揄,“瞧我们嗷嗷,都会训练它爹了,可惜半天也没成功。” 有些羞赧,“咳咳——”萧意寻当即决定转移话题,说起自己即将领兵打仗之事。 “我一起去吗?”连望舒来了兴趣。 “自然不能,军中女子不得入内,且,战场危险。”萧意寻不由得轻弹她额头。 “哦。”连望舒略微失落。 “爷虽不能带你同去,但爷离开这些时日,会将你迁至府外。” 他前去打仗,必然要带走大批人手,府中关系错综复杂,那些个女人背后之人还没拔除干净,与其将她留在府中时时担忧,不如挪出去,派人保护着。 “真的吗?呜呜呜呜呜,王爷,伦家舍不得你呀!”连望舒大喜,哇哇哇,可以出去浪了! 萧意寻侧目睨她,“呵!你倒是真落下几滴眼泪啊!” 那多累呀!连望舒歘的钻进他怀里撒娇,“唔,腿酸,帮我捏捏。” 萧意寻叹气,眉目含笑,握住她那小细腿捏了起来,边捏边不由得担心自己离开后,这小作精会无人压制, “爷离开之后,你要乖乖用膳,乖乖睡觉,不可再熬夜看话本子……” “嗯嗯!”连望舒敷衍,“哎呀,你往上点捏,我大腿酸。” 萧意寻大掌上移,“爷会让人时时盯着,若你趁爷不在,自己瞎折腾,爷回来定然要收拾了你。” ?让人时时盯着?谁?摇玉? “不会是派了暗卫吧?”她腿也不让按了,灵活翻身,跪爬在他大腿之上。 掐着这小调皮的腰肢,萧意寻赞赏而笑,“爷的宝儿当真聪慧,所以,乖乖听话,知晓了吗?” 得到了肯定回答,连望舒好奇的眼睛亮晶晶,星河都要溢了出来,“真的有呀!暗卫是不是来无影去无踪?隐藏的够深,武功格外高?” “自然。”萧意寻被她扒着问,凌厉的眼峰无比和煕,这辈子的耐心,大抵都用在了怀中这小娇娇身上了。 “嘿嘿,没想到,我也能用上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暗卫。”她呢喃。 “嗯?你说什么?”萧意寻没听清楚。 “没,没说什么。”连望舒连忙转了话茬,“你何时出发?” “不知,等父皇的圣旨传来,再做决定。” 啊?连望舒“啪”的翻身一屁股坐下,“陛下尚未降旨呀。若他不同意你出兵呢?” 萧意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说的肯定,“他会的。” 他这父皇除却在太子之事上昏敝,倒是位爱民的好皇帝。 他说的决绝,出兵定然是板上钉钉之事,这种军国大事,他愿意跟她提一嘴便是信任,她也不是不知轻重的,旁的也并不问。 “哦,好的吧。那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提及上战场,连望舒不禁担忧起他的安危,人家对她好,她也不是狼心狗肺的。 她的担忧令他熨帖,萧意寻舒缓口气哄道: “放心,爷十四岁便上了战场,不说身经百战,大大小小的仗也打了数十场,所以,你只需安心在家等爷凯旋而归便好。” 如此安慰更心疼了好嘛!“你爹真狠心,竟舍得让你十四岁便上战场,坏老头!” 义愤填膺的娇气模样逗笑了萧意寻,“好大的胆子,竟连当今陛下的坏话都敢说!” 连望舒瑟缩了下小脖子,一时愤懑,忘了她如今身处封建帝制压迫下,可没有言论自由,当即撒娇装傻,“哎呀,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萧意寻无可奈何地敲了下她脑瓜,“这话在爷面前说说便罢了,切不可在旁人面前说。” “我知道嘛,就是在你面前才说的嘛。”她声音娇软,贴在他胸前的手指不住作弄,被警告了讪讪收了小手。 乖顺趴在他怀里,萧意寻恨不能将自己拥有的一切珍宝奉到她面前,“你呀,最会哄爷开心。” 连望舒不否认,“嘻嘻,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两人闲话着,氛围安静温馨,连望舒却忽然想起—— “萧意寻,上战场难免会受伤,明日起,我便开始制作些消毒酒精,用于给伤口消毒,你启程便带着。” 连望舒:感谢她前世做的医疗器械销售,且特意跟着医生们以及短视频学了些基本的医疗技能。 “消毒酒精又是何物?” 连望舒组织了一下语言,随之解释, “人体受伤后,伤口许会出现腐烂,人体也会随之发热,这种情况便是被细菌感染了,唔,这种细菌你可以理解为中了一种毒。 第61章 嗷嗷要买耗子药 可若是受伤后及时擦拭消毒酒精,在一定程度上便能起到杀死这种毒的作用,防止伤口腐烂化脓,进而便能防止高热,也便能提高士兵们伤后存活的几率。” 萧意寻被她所言惊得未能及时反应过来,愣住几息时间,大喜地抱着她猛亲,“宝儿真是爷的贵人,若你的酒精功效当真之好,爷定然重谢你。” 连望舒嫌弃地推开他那俊脸,“你们保家卫国,不畏流血牺牲,我只是尽了绵薄之力,我才不要你的重谢呢。” 萧意寻哈哈大笑:“爷的宝儿胸中有沟壑。” 说着眼睛便落在了她身前的两座高峰之上。 “喂!色狼流氓!”连望舒面红耳赤地跳开,这男人越发不正经了。 “嗯,爷是色狼流氓。”萧意寻逼近她,没走一步,便脱了一件衣衫。 他好骚啊! 连望舒既怕又期待,“喂,你,你要做什么?我警告你,那东西超负荷运作,仔细报废了。” 萧意寻眸色又是一暗,“废不废的,待到就寝之时,爷便用实际行动告知与你。” “而此时,”将她抓回怀中,她明显抖了一下,萧意寻笑得极其危险,“宝儿不是想看爷光膀子做俯卧撑吗?这便满足你!” 期待!连望舒没骨气地咽了口口水,在他一件件除去衣衫,附身趴下时,目不转睛。 哇~一起一伏,肩膀、手臂、胸前肌肉膨胀,再往下,腹肌一块一块的,再往下,大腿肌肉也在膨胀着…… 这荷尔蒙分泌旺盛,这性.张力! 连望舒眼瞅着他六十个俯卧撑后,仍轻轻松松。 八十个俯卧撑后,未出汗,但微喘,这个喘息,上头哟! 一百个俯卧撑后,手臂一撑,便要起身,随着他起身的动作,一身的肌肉愈发性.感。 连望舒觉得鼻子痒痒的,伸手抹了一把, 哦!鼻血! 狗男人如愿了吧! 萧意寻确实如愿了。 坐着让他擦鼻血,再不时瞪他一眼,连望舒仍觉不解气,“小气鬼,这么个大男人,心眼比针眼都小。” “嗯,宝儿说的都对。”萧意寻笑得一脸满足,随她说。 连望舒:“……狗男人!” 萧意寻依旧笑得淫……甜蜜,“宝儿说的都对!” 气得连望舒暴起,在他脸上嗷呜一口,这男人才恢复了正常。 翌日,连望舒列了单子让狗男人准备材料,这狗男人办事效率也是高,半日便准备妥当了。 于是接下来,连望舒一头扎进了专门制作消毒酒精的宽敞房间,之后随着圣旨降下,她便越发的紧锣密鼓起来。 萧意寻也忙碌了起来,与张先生等人商议出兵之事,忙碌之余,便来瞧她制作这酒精。 估摸准备差不多了方才停手,连望舒:“这消毒酒精并非百分百有效,但可在极大程度上预防伤后伤口腐烂化脓。” “这便极好了。”抱着她亲香一会儿,萧意寻便命人试验去了。 “喏,我将制作方法写了下来。” 萧意寻机械地将法子拿了起来,他知她大方,竟不知她大方至此,如此利国利民,拿来做生意绝对大赚的法子,她便这么给他了? 他一时丧失了言语。 连望舒知他心中所想,柔夷附在他手背之上, “这法子在我手中的作用,无非是赚些钱财,可它在你那儿却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它将会拯救我大彧保家卫国的儿郎的性命,将会保我大彧安定, 将会庇佑我大彧战士安然无恙,凯旋而归。” 她声音绵软,听在他耳中却铿锵有力,情绪激荡,“谢谢宝儿!世间万千男子,皆不及你,你若为男子,必能封侯拜相。” 连望舒旋身,又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才不要封侯拜相呢,位置越高,责任便多大,我只想做一个米虫,潇潇洒洒,吃吃喝喝。” 萧意寻朗笑,“好,米虫便米虫,你即便是一只真正的米虫,爷都爱。” 情意绵绵款款深情,遭到了连望舒无情嫌弃,“咦~恁口味怪重嘞!” 萧意寻再度气笑。 随着出兵时间逼近,萧意寻秘密准备的庄子也收拾完毕,这便要将心尖上的小作精挪过去。 连望舒指挥着收拾东西,忙前忙后,萧意寻瞧她勤劳小蜜蜂的模样颇为无奈:“什么都不必带,那边都已准备妥当了。” 连望舒不乐意,她就是要将自己用惯了的东西带过去。 没法,他只得帮着收拾。 一天时间,人总算挪进了庄子,连望舒刚用了晚膳,便打着小哈欠问:“萧意寻,你马上便要走了,东西可准备齐全了?” 萧意寻控诉她:他自是准备齐全了,不光他的,她的也都备好了。 连望舒不好意思地直摸鼻子,贴着他撒娇,“萧意寻你真好!” “那便乖些。”他宠溺地笑看她撒娇,整个人软成了汪洋。 “我何时不乖了。”反正她不承认,“你即将出发,走前陪我出去逛逛吧。” 即将分离,萧意寻亦是万般不舍这小气人精,她开口,他自然满足。 于是一家三口出了门。 为何说一家三口,因为连望舒将嗷嗷也带了出来。 不满睨着戴了面纱牵着狗的小女人,萧意寻满腹怨言,他都要离开了,她还要带个小碍眼的出来横插在他们中间。 许是他怨念太过强烈,连望舒感受到了,忙安抚, “哎呀,这不是你马上离开了嘛,嗷嗷要许久见不到爹爹,肯定会想爹爹的,便趁着你还在眼前,让儿子多与你亲近亲近嘛。” 说着,连望舒将自制的牵引绳塞进了他手中。 到底是他的狗儿子,萧意寻没抗拒牵它。 嗷嗷第一次上街,对一切都好奇。 听人吆喝包子,“嗷嗷”闹着买包子,连望舒给它买了。 听人吆喝豆花,“嗷嗷”恼着买豆花,连望舒给它买了。 听人吆喝烧鸡,“嗷嗷”恼着买烧鸡,连望舒又给买了。 …… 跟孩子似的,见啥要啥,还是个机灵极了的孩子。 最后听见“耗子药~耗子药~”,都闹着要买。 连望舒好笑,摁住嗷嗷,“嗷嗷,这个不能买。” “嗷嗷~”买。 第62章 不要想着逃跑 “不能买,耗子药很危险,若嗷嗷误食了,便永远也见不着爹娘了。”连望舒跟嗷嗷解释。 萧意寻见她一本正经跟狗儿子解释,漠然的男人整个人都温柔了下来。 忽的,察觉到一道不善且侵略性极强的目光,萧意寻挡住小女人的同时,回望过去,那人飞快闪身…… “逛了这么久累不累?这便回了吧。”萧意寻不动声色地揽住她。 连望舒敏锐察觉到他不对劲,顺势答应了。 回到庄子,连望舒瞧出他神情不对,不禁攀着他厚实坚硬的手臂问:“怎的回事?可是有人监视我们?” 温玉声将萧意寻从沉思中醒来,他不由得挑眉,显然未料到她竟如此警觉。 因着未曾将她看做是自己附庸的普通女子,他自然不会瞒着她可能存在的危险,“大抵是爷的那些个兄弟们。” “无事,你不必担忧,我在离开前都会解决了。” 解决?连望舒惊得小嘴儿微张,他的解决是怎么个解决法? “想什么呢?爷说的是解决威胁,你以为爷要解决了自己的兄弟们呢?”萧意寻没好气的捏捏她弹手的粉腮,又亲了亲,心底的郁气瞬间即逝。 之后又安抚了句不必担忧,萧意寻便留下句早些歇息,起身离开了。 刚出了连望舒的院子,他便不似方才的云淡风轻,长青被他脸上的乌云密布吓得不敢吱声。 呜呜呜,主子他方才在连主子院子里怎么不敢拉拉着脸呢?怕吓着连主子,不怕吓着他? 长青还没腹诽完,萧意寻冷若冰霜的声音响起,“速让张先生,孙先生,路先生过来议事。” “是。”长青正了正神情,领了命,疾步出去。 …… 萧意寻既为肃王,且能力卓绝,遭兄弟们的防备与暗害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出去,定然便是解决这件事的。 虽有他出手解决,但安全起见,连望舒也盘算着,等萧意寻回来,多与他打听一下情况,她也好再做一层防护。 对,她怕死,惜命得很。 等啊等,等啊等,连望舒已经就寝了,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掀开被子上了床,将她抱进了怀里,“哈,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萧意寻瞧着她嫩生生打了个小哈欠,眼泪粘在羽扇似的睫毛上,顿觉外面那些子头疼之事都算不得什么。 “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查清了?” 他抽来榻边的帕子,帮她擦了眼泪,说:“是我三哥陵王的探子,陵王素来心机深沉,我已将那探子抓获,你……” 他想说你不必担心,却想到跟在自己身边本就危险,也应让她警醒些,更能保她安全, “这个虽解决了,却还有许多隐于暗处盯着呢,且有许多人欲将我杀之而后快,你是我的心头宠,危险程度可想而知,故而也须得学的机灵点。” 他一通话跟催眠曲似的,连望舒困得睁不开眼,翻身背对着他意图逃避碎碎念,“我机灵着呢!” 盯着她秀发散布遮蔽着的玉背,萧意寻有种一拳捶在棉花的感觉,憋屈,无力,恼的他想将人扒拉过来修理一顿。 真等他将她翻了身,她恬静睡颜撞进眼帘,萧意寻心底只剩下平静与幸福滋味,哪里还舍得打搅她。 许是因为昨夜睡得早,连望舒今晨早早醒来了。 这次碰着了萧意寻起床,不过碰着没碰着的,毫无区别,反正她又不会帮他穿衣束发。 “可要起?”萧意寻收拾完毕,正要去瞧床上的小作精醒没醒,便见她趴着,下巴支在手臂上瞧他。 连望舒摇摇头,一副没睡醒的娇俏可人,娇憨得很,“不起。” 萧意寻眉眼舒缓,对着她眼底有星河,“那便再睡一会儿,用朝食时再起。”拉起她背上的锦被盖好。 他即将出征,要尽可能拔除威胁。 又经过几日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日子,萧意寻这日没再早出晚归了。 连望舒一觉醒来,扭头瞧见他还在床榻上,竟有一刻愣神,“你不忙了?” “忙完了。”萧意寻将她往上提了提,“爷明日便要出征了。” “啊!这么快吗?”先前说他领兵打仗,她倒还没太大感触,真当要出发了,她心底的不舍与担忧猛然袭来。 萧意寻侧靠着,将她放到自己身上,拍着她的脊背安抚,语气愉悦道:“你这小祖宗总算还有些良心,知道舍不得爷。” 连望舒不乐意,怒视他,大有他再说她坏话便不让她抱的架势,“我一直很有良心的好不好?你不要败坏我名声。” 萧意寻将她的臭毛病摸得一清二楚,当即告罪,说自己说错了,将她这只顺毛驴顺的乖乖的, “等爷走后,你便乖些,除开那十个暗卫,与一百二十府兵,爷将长青留给你,出门便带着长青。” 他知她爱出门,怎么舍得限制她这唯一的爱好。 连望舒惊呆了,有必要给她留这么些人嘛? “跟着你可真危险。”赤果果的嫌弃。 萧意寻心底窜火,浓情蜜意被打散,他太阳穴跳着疼,气恼着说:“危险也要跟着爷,爷就是死也要拉着你这小妖精!” 直想吹胡子瞪眼,可惜没胡子可吹。 连望舒捂着小嘴笑,“好啦,我知道你是担忧我,可这是你的领地,他们再是猖狂,还能直接撸了我去不成? 长青还是你带去吧,他是你的左膀右臂,暗卫留一个便可,至于府兵……” 她的话霎时熨帖了萧意寻的怒火,使得他仿佛从火山跳进了蜜罐,“不可,将长青与府兵留齐全我才能安心,暗卫也不可少。” 连望舒仰头望他,眼里担忧溢出, “我在肃州,安全自是不必说,而你上阵杀敌,浴血奋战,我更加担忧你的安危, 所以带上长青好不好,他是你的左膀右臂,有他在你的身边,我更加放心,还有暗卫们,让他们在暗处保护你。” 萧意寻素来决定难以改变,却在她这一改再改,“好,宝儿的关怀,爷自然不会辜负,长青我带走,暗卫便只将暗十二留给你,但你一定要乖点,不要想着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