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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席上同样来了几位武举子,不少还是在丰州的秋闱上见过的熟面孔。

    京城诗会茶会、宴席大多都是设来给年轻男女交流和崭露头角的机会的。

    唐家作为京中首富自然也在邀请函上,唐家兄妹一进来便先把宴席上的众人挨个寒暄了一遍。

    他们是商户士农工商,商字仍是最末的便比常人更加低眉顺眼一些。

    但是谢怀安不同他毕竟是今年秋闱榜上第二,即便还未考上进士一只脚也已经踏入了仕途了。

    旁人得知了他的身份也忍不住要高看他一眼。

    就当他在贵人之间寒暄之时,不经意一瞥,在满堂的宾客之中竟瞧见了一人让他瞳孔扩大双目圆睁。

    那人气定神闲,背挺得笔直,宛如松柏一般支立在座位上。他目不斜视好似眼前只有就被和面前的吃食,自然以他生人勿进的气势也少有人向他搭讪。

    谢怀安不禁皱起了眉头:“霍拾昀。”

    “这个废物怎么也在这儿。”唐雪寻低声骂道。

    唐玉境立刻上前拽住二人:“现在是在旁人的宴席上,都给我稳住了,休要失了体面。”

    说着他拉着二人跟随引路的丫鬟到了位置上坐下,刚坐定就听席间一人道:“丰州秋闱的试上,据说出了两位翘楚,其中便是谢怀安公子吧。”

    说话那人来头不小,乃是久住京中的京城守备嫡子,武官中很有威信。

    唐玉境立刻拱起手来应和道:“正是。”

    “听闻谢公子已经与令妹订了亲?真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啊。”守备之子说道。

    唐雪寻面色抹上了红晕,浅浅一笑,因为跟着哥哥来的关系她可以与男子同席。

    席间也有不少跟着夫婿和兄长的小娘子。

    “可我听闻,秋闱上夺得榜首的那位姓霍的公子也很难得,那一手花枪传到了京城就连回京的中郎将都说他是百年难遇。”

    中郎将便是当日监考的考官之一。

    唐家三人面色不一,但都有些难看。唐玉境瞥了一眼席间的霍拾昀,努力挤出笑容:“是,今日能与霍郎君同席而坐,我等也是不胜荣幸。”

    奈何席间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守备之子:“怎么,霍郎君竟在席间?我们怎不知。”

    他们竟然都没认出霍拾昀,唐玉境不由一愣。霍拾昀想藏也藏不住了,只得起身向众人赔礼:“在下霍拾昀,见过诸位大人。”

    席间一片哗然,不多时便有人打量过他后赞不绝口。

    “原来这便是霍郎君,竟是同花娘子一起来的。”

    “花娘子有医仙之名又受老王爷与郡主重用,没想到夫君还是一位未来的将军。”

    “先前你还说人家徒有其表,这下傻眼了吧。”

    唐玉境险些把牙都给咬碎了,本是想带着谢怀安出一次风头好在京中权贵眼里留下个好印象,竟然让霍拾昀捡了便宜。

    “竟然都在,这可真是巧了。”那守备之子说道。

    唐玉境眸子一转,想到了什么说:“难得两位举人都在,当日丰州一比二人的枪法如火如荼几位怕是都没见过,但是再比一场恐伤了桌椅院中景致,在下有一提议,不知公子是否感兴趣。”

    “哦?”守备之子来了兴趣,这席间就他一个男子身份在众人之上,众人也难免听他怎么说。

    唐玉镜勾勾唇:“不如让霍郎君再与谢郎君比上一局,助助兴如何。”

    没等霍拾昀拒绝,就听院外一声声:“好传了过来。”

    不多时一袭蟒袍的男子走进了院中。

    守备公子立刻反应过来,率先下跪:“太子殿下。”

    众人:“参见太子殿下。”

    “没想到,今日的诗会这样有趣。”太子笑道,眸子在众人身上打转,随后他缓步走到了主位上坐了下来。

    户部侍郎立刻携一众前来赴宴的大小官员到了前院行礼拜见。

    不多时院子里就跪倒了一片。

    太子:“本来,今日就是随处逛逛体察民情没想到,到了户部侍郎府门口捡到满街道的宝马香车便想进来看看有什么好事,好啊竟然秋闱两位翘楚都在本宫也想看看二人是否如传闻中那样强。”

    说是随便逛逛就逛来了户部侍郎府,这世间还没有这么巧的事,实际几日前他那位娇滴滴的未婚妻同他说了,永安王府好似收了一位平民做了义女。

    他又从其他地方听说了这位义女不仅医术了得还是一位美人,便起了兴趣来看看。当然还有另一层原因,永安王府是皇室中权势最大的亲族,若是得到了永安王的支持他通往皇位之路便更稳当。

    是以他想看看和永安王关系匪浅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人。

    户部侍郎:“不知殿下想要如何比试?”

    太子扫了眼席间的女子,没找到便又收回了视线说:“既然二人在秋闱时都比了枪,再比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就比棍法。”

    “二位可有异议?”户部侍郎看向二人道。

    这是在拿他们当猴耍,压根就不打算让他们拒绝。

    霍拾昀面色始终不好,但是他必须隐忍,见到了太子那边离他最终的目标不远了。

    “草民无异议。”二人齐声说道。

    庭院中央,阳光洒落,将两位青年举人的身影拉得老长。

    霍拾昀手持长棍,身姿矫健,棍法如龙,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风声呼啸。

    谢怀安也不甘示弱,棍法虽不如霍拾昀那般凌厉,却也是稳扎稳打,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突然,霍拾昀一声低吼,棍身化作一道长虹,直刺谢怀安面门。

    谢怀安急忙侧身躲避,却未料到霍拾昀的棍法突变,一个回旋横扫,眼见就要击中他的腰际。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霍拾昀的棍子却“咔嚓”一声,竟然在中部断裂开来。

    那短了一截的棍子直直朝太子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