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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试第二日。

    赤伶楼白日不唱戏,自然白天这么长的时间也不容浪费。一早,花自闲就叫人在门口立了块牌子:听书免费酒水十文起。

    “听书免费酒水十文起,白天也不无聊了。”

    “自打翠袖姑娘唱了那出裴言之相依楼改了名,有趣的东西还真是不少。”

    “可不是吗。”

    赤伶楼的大堂重新装点过,楼内是圆筒形结构,方形大堂四周皆是房间二楼走廊正对着大堂是以站在那上面也可以清晰的听见大堂内的说话声。

    客人走进第一眼便瞧见了中心用帷幔罩起来位置,那帷幔布料轻薄光从穹顶上打下来照得轻纱微微泛着光。

    待到众人落坐,惊堂木、点锣鼓一响,长线把轻纱拉开现出一张四角的长桌一位身着鹅黄锦缎长袍佩凤钗珠环的姑娘。

    “哟不是翠袖姑娘。”

    “但也是位美人。”

    “女子说书能有趣?”

    听着下方一众客人不大满意的样子,永娘紧张地捏紧了袖子。

    却听惊堂木一响,少女握着扇子的手朝前拱起:“在下赤伶楼说书先生天寒,这厢有礼。今日讲段,美娇娘陷落成孤魂俏书生夺命夜行川。”啪的,惊堂木二次响起。

    堂中的景致霎时便变了模样,白雾升起一束光打在天寒身后,众人发出一声惊呼。

    就见后方平白无故升起了一扇门,门上写着‘兰若寺’三字。

    只听台上,少女并未张嘴,却能听见脚步声、风声、鸟声、野兽的低鸣。

    她一个抵得上一台混响。

    随着少女的口技变化,身后的场景也出现了变化这时出现了一位背着行囊的书生。

    自书生出现,堂下的质疑声便没,永娘捏着袖子的手松了松她找了个地方坐下聚精会神地听着。

    “阿姊,十文一次会不会太便宜了,万一赚不着钱咱不是亏了吗?”穆花给她递来了一杯水,她们在赤伶楼最高处,不仅能清晰地看见舞台还能看见观众的反应。

    花自闲勾唇:“不会的,你瞧。”

    只要是人都一样,看书听书的时候都喜欢吃点什么,底下的观众亦是。

    穿紫衣的男客人聚精会神盯着前方,彼时正讲到兰若寺内传出悠扬动听的琴声可在这琴声里却又夹着隐隐的哭声,气氛烘托到此吊足了胃口男人抓起面前的一盘小食里的一根鸭爪子只一口便被惊艳得瞪圆了眼睛。

    周围的人也和他一眼,只吃了一根便连着吃了好几根停不下来,要吃的只需勾勾手堂内的丫鬟便会去后堂取在悄无声息地送进来。

    已有一位客人要了三四壶茶水了,啃了五六盘的鸭脖鸭爪、尤其是泡椒凤爪吃了足足三大碗。

    光是这一桌他们便赚了一两多钱,桌上都有明码标价灯光虽暗但涂了荧光粉是看得清的。

    一上午结束,客人心满意足地走了,不少还订了下次的票。

    “听得真是畅快,就是卡在了黑山老妖强娶聂小倩,明日我还来。”

    “我明日也要来,那桌上的小吃可真是好吃的很别的的可没有卖。”

    “还有那甜水,甜滋滋的还有球球软软弹弹似乎叫什么珍珠奶茶?”

    几个客人边说边笑出了楼。

    楼里,天寒娘子大口喝了好几杯水把杯子往桌上一砸说了声:“畅快。”

    “是啊,我还从没试过不用买笑讨好也能赚那么多银子。”翠袖欣喜说。

    永娘朝花自闲福了一礼:“这都多亏了娘子。”

    她连忙把人扶起来:“不必谢我,我答应了会帮你们的,再者说我也有我的目的。”

    众人:“?”

    正当大堂送客时,门口乌泱挤进来一群人。他们穿着统一的麻布家丁服饰,各个凶神恶煞。

    永娘忙推着翠袖让她先去躲起来,自己先迎了上去。

    “打我的那贱人呢。”曲成东喷出几滴唾沫恶狠狠咒骂道。

    他身后又跟来了三个人,手里拿着棍子,人高马壮。

    贱人二字一出口,一根棒槌便扔了过去,正中曲成东眉心。

    身侧的人大喊了他一声:“少爷!”

    “您没事吧少爷。”

    “这次我的人可都看见了,就是你打的我。”曲成东说。

    “棒槌打棒槌,是它自己飞过去的。”花自闲双手环胸道。

    曲成东揉着生疼的额头:“你说谁是棒槌。”

    “谁应我谁就是棒槌。”

    “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曲成东一声令下。

    家丁举着棍子便上前,永娘急着说:“娘子我们报官吧。”

    “不用,报官了我今夜的计划可就泡汤了,”她嘴上说,脚上狠狠踹在一个家丁的胸口,那人高马大的家丁一下便飞出了两米远。

    楼里的一众姑娘们躲在柱子后面目瞪口呆。

    三下五除二,半个时辰后还站着的便只有花自闲和两腿直打战的曲成。

    “今夜翠袖姑娘在赤伶顶楼表演,你若是想息事宁人可以来瞧瞧,若是要闹事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花自闲说,捏起沙包大的拳头。

    身边没了家丁保护,曲成东屁也不是,一扭头撒丫子跑了。

    “好啊,翠袖。我不会叫你们好过的。”

    “娘子是有意告诉他的?”永娘蹙眉不解道,“为何?”

    花自闲轻笑:“他不是喜欢反悔吗,那就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反悔不得。”

    暮色未收,空中泛着层浅金色,今日赤伶台上唱的是另一出戏,但应戏友要求加唱了一曲裴言之。

    台上丁零当啷唱着,台下挤得满满当时不时升起一阵欢呼声。

    “呵忒,一群婊子,唱曲跳舞?就该给老子跳。”曲成东骂骂咧咧,他刚到后巷。

    不多时就在赤伶楼下见到了个臂弯里挂着篮子的妙龄女子,她面前放着一把梯子,像是刚从上面下来。

    “从这儿爬上去,便能见到翠袖姐姐真好,还好带来了梯子。”说着她又要往上爬。

    曲成东冲上去把少女从上面拉下来:“走开,去去去。”

    “你要干什么!”少女哽咽,“这里可以直接到翠袖姐姐跳舞的台上,你想对她做什么。”

    男人邪笑:“要的就是见她,翠袖...你且等着吧,哥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