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辉也听出了音频不对,刚皱眉想说谁家把颜色视频放在衣服盒子里,然后就听到视频中传来的熟悉人名。
没等李同辉做出反应,徐景杉就尖叫着一把将笔记本盖上了,可是关上屏幕,声音还是会从音响里传出来。
季浅凄惨的声音如同魔咒般冲击着徐景杉脆弱的神经。
徐景杉站起来,奋力的打砸笔记本,仿佛只要将笔记本砸碎了,砸烂了,就能当一切没发生。
李同辉眼疾手快的一把将u盘拔出来,声音终于停止了。
徐景杉站在原地,五官扭曲吓人,像是受到了极度的刺激和惊吓。
李同辉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分辨着她的反应。
然后他拿起座机,想叫疗养院调派医生过来,结果徐景杉跌跌撞撞的冲过来,一下将他挤开,然后抢过话筒拨通季浅的电话。
季浅毫无防备的便接了,接电话时还在笑:“妈。”
李同辉刚想插言提醒,徐景杉狠狠瞪了他一眼。
徐景杉本身是很温柔的性格,哪怕生气也不慑人,可现在大概太病态疯狂,她一瞪眼睛居然将李同辉都吓到了。
徐景杉冷声对话筒道:“浅浅,你带陆宴景来我这里一趟!”
季浅听出不对,疑惑道:“现在?”
“你现在要是没空,我也可以去找你!”
季浅也被徐景杉的态度吓到,她连连应道:“好,我现在就去。”
“叫陆宴景一起来!”
“好……”
季浅听着电话那头摔了电话,心里砰砰直跳。
发生什么了?
想到母亲精神不好,容易受刺激精神错乱,季浅没敢耽误,于是给陆宴景打电话。
陆宴景的电话没人接。
季浅又通过天桥来到陆宴景的办公室,这才知道陆宴景正在开会。
季浅手扶着额头,忍了一下还是太担心了:“林卓,我不能再等了,我现在就得回疗养院,你告诉陆宴景,让他散会马上来找我。”
季浅先走了,没想到她刚到地库启动车子,陆宴景就从外面敲她的车窗:“我来开车。”
方才林卓一说季浅有急事,他就直接结束会议了。
季浅没跟他争,自己让到副驾驶。
陆宴景提醒她系好安全带后,开车前往疗养院。
季浅在副驾驶一直给疗养院的护工打电话,想要提前了解一些细枝末节。
可是护工说徐景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让进。
护工还问要不要强行破门?
季浅怕刺激到母亲,忙说不用。
挂了护工电话,季浅又给李同辉打电话,结果没人接。
就这么没有一点信息的情况下,陆宴景和季浅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疗养院。
“妈,是我浅浅,妈你开门啊!”里面没人应声。
陆宴景比季浅高,他站在季浅身后抬手敲门:“阿姨,我是小陆,您开开门?”
陆宴景话音刚落,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一把拉开。
季浅挨的近,没防备,差点一个趔趄摔进去。
是徐景杉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紧接着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陆宴景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
众人都愣了。
陆宴景呆在原地,不安的看向徐景杉,因为徐景杉正用一种极其仇视的眼神儿瞪着他。
季浅也傻了,拽了拽徐景杉,颤声道:“妈,你没事儿吧,他是小陆啊……”
母亲不是一向喜欢陆宴景的吗?
是不是受刺激,一时认错人了才会动手?
徐景杉厉声道:“我打的就是他!打的就是陆宴景!”
“妈……”季浅还妄想把关系缓和下来,有什么误会大家坐下来一起说清楚,结果徐景杉把她一推,直接把她关在房间里。
然后自己面对陆宴景。
隔着一扇门,季浅使劲儿扭动门锁,想出去。
这时身后的房间传来敲门声:“季浅!”
“李叔?”
李同辉在门里气道:“景杉把我锁在房间里了!我手机还在外面!”
李同辉原本是想提前通知陆宴景的,谁想到徐景杉会把他关在房间,还破坏了门锁。
徐景杉虽然与世无争,可到底是高知,她要是动起脑子也是很难缠的。
季浅连忙跑过去问李同辉:“李叔,我妈到底怎么了?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针对陆宴景?”
李同辉难为情道:“丫头,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开放,但那种视频你该收拾好,怎么能放在你妈妈的衣服盒子里面呢?”
“你妈看见你的视频,一尴尬就被刺激到了。”
季浅脑子轰的一声,回头看向客厅里的茶几。
茶几上还摆放着打开的盒子,和有明显打砸痕迹的笔记本电脑。
那个盒子季浅认识,是孟飞鸿和桐桐之前来时送给母亲的衣服。
几乎是一瞬间,季浅便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也是一瞬间,季浅终于知道孟飞鸿为什么不急着办婚礼,让她身败名裂了。
原来打从一开始,孟飞鸿就没想以他的婚礼做局,而是想从内部攻破,故意刺激她母亲。
那段视频那么不堪入目,就连她和陆宴景作为当事人都看不下去,现在却被她本身就被男人伤害过的母亲看到了……
季浅双腿发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她不怕事情无法收场,她只怕母亲受刺激加重病情。
她在这个世上只有母亲一个亲人了,如果母亲有个意外,那她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家了。
季浅心中揣着巨大的恐慌,在客厅里翻工具箱,没有工具箱,她就捞起板凳砸门锁。
她一定要出去,一定不能让陆宴景刺激母亲。
门外,陆宴景听到季浅砸门的声音。
他目光闪烁的看着徐景杉,沉声道:“阿姨,不管发生什么事,希望你能消消气,浅浅会被吓到……”
他话还没说完,徐景杉猛地扑上来,双手死死攥着他的衣领,瞠目欲裂的质问道:“枉你装的人模狗样!枉我这么相信你!我把浅浅交给你希望你能照顾她一生,你居然这么糟蹋她!”
“我那么好的女儿,那么阳光坚强的女儿,原来是在你手里被蹉跎成今天的样子!原来是你糟蹋她,糟蹋了她那么久我还傻乎乎的来谢你!”
“你这个畜生!你这个恶魔!我女儿那么死心塌地的对你,她对你那么好,你糟蹋她!你糟蹋她!”
徐景杉声声泣血,恨不得能将陆宴景撕碎。
她是精神错乱,她不是傻,曾经季浅的憔悴,季浅的颓废,季浅满身的痕迹,每个深夜,季浅坐在大开的窗口一包一包的抽烟……
每一个画面都在此刻被具象化,每一个情景都有一把血淋淋的刀对准季浅!
回头一看,刀柄握在陆宴景手里!
是他,一直都是他!是他害了浅浅!
徐景杉厉声道:“陆宴景, 我不许你和浅浅在一起,我不许你再靠近我女儿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