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季浅的手机嗡嗡响起。
陆宴景的名字在屏幕上滚动。
季浅眉目凝重的握紧,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此刻她回头看看,就能看到陆宴景的车就停在她后面。
挡风玻璃后,陆宴景手机放在耳边,视线凝视着前方季浅的车,等待着季浅能接电话。
嘟嘟声仿佛擂鼓,敲在心脏上闷痛紧绷。
就在电话快挂断,陆宴景准备打第二个时,电话接通了。
陆宴景心里猛地一松,连忙道:“浅浅,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你给我一点时间……”
季浅默了默,声音很低很冷漠:“所以你这段时间回避我,是因为私生子。”
陆宴景低下头:“我知道你肯定接受不了,我也不能装不知道……所以,没办法心安理得……”
他不敢碰她,怕她嫌他脏,他也不敢说,怕季浅扭头就走。
事情早晚要坦白,只是他总想往后拖,所以总躲着她。
季浅打断陆宴景语无伦次的解释,冷声道:“所以佑恩接近我,是你一手设计的?为了让我接受他的存在?”
“……”陆宴景:“不是这样,我也是后来才起疑心的。”
季浅又问:“唐晓霜的死跟你有关系吗?”
“?”什么意思?
季浅继续道:“你为了掩盖私生子的秘密,所以杀了唐晓霜,对吗?”
“……”陆宴景汲气道:“没有。”
季浅道:“你想瞒我就瞒我,想骗我就骗我,我真的没办法分辨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现在佑恩断联,佑恩爸爸失踪,又是多少事是你的手笔呢?”
佑恩是陆宴景的儿子,恰巧就被季浅救了,从此闯入两人的生活。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儿,或许有只手在背后推动,但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断掉了,还不是陆宴景说什么是什么。
陆宴景不知道怎么解释她才能信:“我真的没有做过……”
季浅挂了电话。
陆宴景抬眸,便看到季浅的车开走了。
第二天,季浅如常的去上班。
一进办公室,钱玲玲看到她便惊诧道:“季总,你脸色好差。”
季浅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喝了一大口道:“昨晚没睡好。”
然后走到办公桌前,顺手拿过行程安排看。
“季总……”钱玲玲提醒的声音。
季浅抬眸,钱玲玲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提醒她脖子上有东西。
季浅打开补妆镜子一看,脖颈处一颗草莓印。
想到昨晚的献身,季浅心情就更差了,那种心情就像她高高兴兴去花园摘花,然后踩到一脚狗屎一样。
“浅浅,”今天不知道哪阵风,把林云欢给吹来了。
钱玲玲微笑朝林云欢点头,然后离开办公室。
林云欢径直进来,随手将包往季浅的办公桌上一放,眼尖的看到季浅脖子上的草莓印,顿时满脸揶揄道:“有情况哦。”
林云欢不知道昨晚的情况,还以为是前天季浅喝了酒,所以陆宴景没把持住呢。
不过都睡到一块,战况这么激烈了,两人之间的矛盾应该解决了吧?
这种时候陆宴景不乘胜追击,怎么反倒出差去了?
季浅抬头:“陆宴景出差去了?”
林云欢啊了一声:“你不知道啊?听说要去好久呢,这不我们家老霍过来帮忙接手一些杂事。”
季浅垂眸,不知道陆宴景又想干什么,反正他每天都在忙,反正她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他在做什么事。
林云欢不解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互相都不联系的?”
季浅烦道:“他神经病。”
季浅没管他,一整天都在忙公司的事儿,文件处理完了,就去研发部盯进度,甚至抽空去了生产厂家突袭检查。
一时间弄的各部门人心惶惶。
可再忙也会有闲下来的时候,季浅坐在车里,脑海里忍不住想起佑恩的小小身影。
佑恩脸上有一块很大的黑色胎记,严重影响他的真实颜值。
但季浅早就发现那是假的了,现在想来把假痣撕下来,佑恩的真实颜值一定和陆宴景很像。
佑恩绝对是有预谋的接近她!
假设这件事不是陆宴景引导的,那会是谁?
会是佑恩的妈妈吗?
佑恩的妈妈是怎么怀上陆宴景的孩子的?
她是露水情缘还是步步为营?
如果是露水情缘,佑恩就是来认祖归宗的。
如果是步步为营,用不正当手段怀上的孩子,那就是一场博弈上位的大戏。
但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不是佑恩的错。
他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他想找自己的爸爸也没错。
季浅确实也喜欢佑恩,不然之前就不会像发癔症一样跟他做亲子鉴定。
季浅想,她生气的原因不是孩子,而是陆宴景的隐瞒。
她也很抗拒去想陆宴景和佑恩的妈妈都发生过什么。
季浅心事重重的刚要发动车子,有人突然拉开她的后座车门,一跃而上。
季浅一惊,下意识去摸手机,结果一把冰凉的匕首抵在咽喉,她顿时不敢动了。
后座的人伸手把她的手机没收了,然后命令道:“开车。”
季浅话不多说,按照对方的要求启动车子,然后按照对方的指示开车去紫龙湾温泉会所。
身后的男人声音低哑的威胁道:“你最好老实点,不然你妈妈就危险了。”
季浅咬牙。
不用对方说,她都能猜到是谁干的事儿。
她没跟身后的喽啰废话。
到了温泉会所后,季浅被领到包厢。
里面走出几个做服务员打扮的女人,伸手将她全身检查了一遍,确认她没有带任何东西,这才放她进去。
包厢里有一面矮桌,矮桌旁不合时宜的垒出一口矮井,井沿只高出地面二十余厘米,井口窄小直径不超过半米。
方桌对面坐着的正是霍展云,季浅走过去,淡定的坐在他对面。
霍展云抬手为季浅鼓掌:“临危不惧,好定力,你姐姐季滢胆大,你也不遑多让。”
怕有用的话,季浅也可以瑟瑟发抖。
但这些年的经历早让季浅认清了现实。
季浅道:“你先让我和我母亲通话,我才跟你谈。”
霍展云没搭理她,答非所问道:“先吃点儿果盘儿吧,这里的井水冰水果可是特色。”
霍展云说着拿起挂在井边的井绳,下面吊着个篮子,篮子里是各种水果。
这里的井水冬暖夏凉,水果被提前放下去冰个把小时,清爽可口又不凉人,泡过温泉的人都爱吃这个。
霍展云一边往上拎绳子,一边跟季浅闲聊:“你说这么小的井口,当初光绪帝的珍妃怎么会失足掉进去呢?”
季浅掠了那井口一眼,珍妃哪是失足掉进去的,明明是被人抱着腿,倒拎着投下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