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的数额巨大,因为怕有人从中钻孔空子,承宣帝与主位诸位朝臣商议,此番银两各处皆由京中派下去的人监督,但凡发现者,一律斩杀、诛九族。
至于其他的人一律论功行赏,但凡是南川之战、蛮夷之战有功者,全部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赏赐。
京中的商户,也在其中。
因为边关蛮夷之战时,京中的商户也是出钱出力,他们做了什么承宣帝可谓是心中一清二楚的。
现如今,朝中边关局势已经安稳,可是承宣帝也不想寒了他们的心。于是,便下旨但凡是此次出力者,近三年全部减免税收。原本,凤记是要减免五年之久,可是顾凉月自愿请旨要和京中的商户一视同仁。
凤记虽然这件事出力最多,但是他们也不想有了例外。这一点,顾凉月和凤祥、凤羽也是商议过的。他们二人也是同意顾凉月所说,凤记生意居多,也不想让旁人以为凤记因着顾凉月的缘故才有了这样的殊荣。
百姓们沸腾起来,特别是那些商户。一个个当街叩谢皇恩,这三年的税收,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东宫那里,太子无意另娶太子妃。林锦儿又在此次筹集银两之上出了不少的力气。是以,在和太子商议之后,立林锦儿为东宫太子妃。
东宫里,林锦儿看着手中的圣旨面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反而是去了内室拿来常服给太子换下。
“殿下,你自从边关回来以后,脸上便没有笑意!”林锦儿心中叹气,他这也不知道怎么了,原本话语就不多的他,脸上甚至是连笑意都没有一点了。
太子看向林锦儿,“如今咱们的一切,都是那些将士们拿着性命换来的。以往,我不曾去过边关,可当你真的到那里时,你才发觉战场不是那样简单的。无数条鲜活的生命死在我的面前,我很想救他们,可是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咽气。”
自从边关回来以后,太子便患上了咳疾。不仅如此,他的身子竟要比自己从京中出发时,更加难受一些。
林锦儿并未看过这些血腥的场面,但是从太子的那些梦话之中,亦是能感受到,“殿下,你这些日子一直在边关应该是累了。蛮夷虎视眈眈,这并非是殿下的错。”
“将士们为了护佑自己的家园,也是心甘情愿的如此。所以,还请殿下莫要自责。”
闻言,太子微微蹙眉,并未说话。林锦儿看向他,本想拉着他的手说上一些体己话,谁知道他却已经走向了软榻。
在边关时尚且没有这样的感觉,或许是在京中,没了蛮夷这块儿心病。是以,他倒是很容易的就觉得累了。如今他的身子骨若了许多,总想着要躺一躺。
林锦儿走过去,帮他轻轻柔捏着肩膀。不多时,耳边传来了太子的声音,“这样的时节,正是荷花盛开之时。”
“是啊!”林锦儿应着。
太子忽然握着林锦儿的手,拉着她坐在了自己的对面,“锦儿,你可曾想过要住在荷花池边?”
荷花池边?他们二人定情之地?
瞬间,一个不好的感觉在她的心间升起,“殿下这是何意?锦儿愚钝,并不知晓殿下的意思。”
太子看着她,眼中满是认真,“锦儿,其实你也应该清楚,我的身子已经不比之前。况且,这一年之间我经历的太多、太多了。我厌倦了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厌倦了这些事。”
“如今平安归来,又瞧见姜大人与自己的妻子天各一方。是以,我不想让自己留有遗憾。若是可以,我想陪着你,弥补这些年对你的亏欠。”
林锦儿只觉得震惊,原来他竟然真的是这样的想法。
见她一直低头不说话,太子紧了紧眼眸,“你是不愿意舍弃宫中的荣华富贵与这太子妃之位?”
虽然林锦儿不曾开口,但是他也能看出来几分。
闻言,林锦儿赶忙摇头,“殿下误会了,我不过是觉得殿下这个决定有些草率了。咱们若是这边里去,朝堂之上又该如何?东宫里的两个孩子,又该如何?”
太子放下林锦儿的手,双眸看向窗外,“其实这一点你倒是不用多心,朝堂上又父亲和皇叔,至于有没有我,并无什么差别。两个孩子年纪一日大过一日,我也和父皇商议过了,将他们送入皇子所,经由太傅亲自教导。他们两个都是懂事的孩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林锦儿并未直接应下,反而是开口劝着,“殿下,我知晓你从边关回来以后身子便是困乏的。殿下若是想要歇一歇倒是也无妨。只不过离开朝堂,并非是儿戏。”
“殿下现如今若是离开,以后想要再回来那便是难于上青天。殿下,还请三思!”
太子轻笑,林锦儿所说的,他不是不知道。只不过,眼下他不在乎了,“这朝堂,回不来、便不回了。左右,我现在的心思也没有在朝堂之上。”
“殿下!”林锦儿有几分的激动,“难不成,这太子之位殿下不做了?”
“做,也不做!”太子轻笑,他说的话模棱两可的,林锦儿却是听不大明白。
于是,太子便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林锦儿。原本,这皇位承宣帝是要让出来的,只不过,南宫璃不想接,他更是已经没了心思。
最终的结果便是,承宣帝依旧坐着皇位,等太子的两个孩子长大以后,在从其中挑选一位最上进之人接下。就连承宣帝自己也没有想到,一趟边关之行,竟然太子舍弃了这皇位。如此一来,他若是想禅让,只怕便成了难事。
仔细听了以后,林锦儿这才反应过来,“可是殿下,若是你长久不去上朝,只怕那些老臣会弹劾陛下。到时候,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太子微微摇头,“倒也不用这般的紧张,我已经和父皇商议好了。对外,只说我身子的缘故,每五日上一次朝,其他的事在东宫处理。这些老臣并非真的是迂腐之人,他们应当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