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三上位？这将军夫人我不干了》 第一章 归家 “不好了夫人，将军回来了！” “胡闹，将军回来这是喜事，你这丫头怕是激动的都说胡话了。”正在忙活的顾凉月身子怔了一下，但片刻后眼眸之中露出一抹欣喜。 说着，顾凉月就要起身往安福堂走去。可是刚走没两步，却又收回脚，“云锦，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憔悴？” “不成，我回去换身衣服。我们夫妻二人多年未见，我该好好打扮才是。这药膳已经熬好了，你端着给老夫人送过去。” 云锦看着激动得不成样子的顾凉月，面上焦急万分，“夫人！” 见状，顾凉月一头雾水，“怎么了？云锦，我怎么瞧着你有些不对劲儿。” “难道……难道是夫君他出事了？” 一瞬间，顾凉月已经将无数的可能在脑中想了一遍，她甚至还想到了姜景辰可能残废了。 云锦眼眸通红，“夫人，将军他没事。但是……但是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与他一共入府的还有一位妇人，那妇人似乎有了身孕，而且还带着孩子。” “嗡……” 顾凉月只觉得云锦的声音越来越远，她不记得云锦接下来说的话，耳边只有一句“那妇人有了身孕”。 过了许久，她这才缓过神来。 顾凉月嫁给姜景辰不久，他便跟随大军外出征战。这些年，她守在将军府，替他在婆母、以及老夫人身边尽孝道。 本想着等他归来以后，夫妻二人便能长久在一起，未曾想却让她盼了许久，竟然盼出这样的事来。 “夫人，还去吗？”云锦面上浮现出担忧，她怕顾凉月看见以后会无法承受。 “去！”顾凉月淡淡开口，极力的将自己伪装成无事的样子。 安福堂内，一片欢声笑语。 顾凉月进屋时，正好瞧见婆母秦氏怀中抱着的孩子，那是一个男孩儿，长相与姜景辰有几分相似。 姜景辰坐在姜母与姜老夫人二人之下，多年不见，他的脸上已经褪去当年的青涩。如今的他，眉眼锋利，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姿态。 在他身旁，一位挺着孕肚的妇人正坐在那里。 “祖母，婆母！”顾凉月恭恭敬敬的朝着座上的二人行礼。 她虽然出身于小官之家，但是她也是自幼受过教导的。即便今日的事她心中有气，但是她不会容许自己在旁人面前失态。 “祖母，她是谁？”姜母怀中的孩子声音满是稚嫩。 闻言，姜母这才反应过来，“凉月，你来了。”说着，她推着怀中的孩子上前。 顾凉月看着那孩子，“这是…” “他名叫团儿，是景辰的孩子。你身为主母，日后他也该叫你一声母亲。”姜母开口说着。 话音落下，不知是何缘故，团儿竟然哭闹起来，他看向顾凉月的眼中也多了一抹敌意。 “母亲？”顾凉月轻笑出声，“婆母说胡话了，夫君在外征战多年，我们夫妻二人不曾有孩子。” 此时，姜景辰脸色难看了些，“凉月，母亲没有告诉你？” “告诉我？”顾凉月笑出了声，原来这件事家中的人一直都知道，只是瞒着她罢了。 姜母赶忙起身，“凉月，这件事景辰是有苦衷的。我自知他有错在先，不知该如何跟你开口。” “景辰，你既然已经回来了，还不赶紧跟凉月解释解释。” 姜景辰阴冷着眸子，眼眸之中已经没有了方才看向那妇人的柔和，“凉月，这是谢婉凝，是我在边关娶的妻子。” 妻子？ 衣袖下，顾凉月的手死死的握成了拳，“这个孩子，是你的？” 她咬着唇，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 姜景辰一愣，心中对顾凉月的不满更加多了几分，“团儿是我和婉凝的孩子，你放心他们母子二人不会打扰你。” “婉凝也快要生了，她不会与你起了冲突。只是，婉凝要跟着我住在水榭居，我不放心她一人住在别处。” 水榭居？ 顾凉月喃喃自语道，“好一个水榭居，姜景辰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 水榭居乃是姜家的主院，她成婚之时便是在那里。后来姜云舟外出打仗，她不愿一人住在那处，所以便搬去了听雨轩。 未曾想，她却是给旁人挪了地方。 他征战多年，家中一切事物皆是她亲自照料，甚至连老夫人的药膳她都不愿假手于人，可是整个姜家却姜她当作傻子一般。 这屋子里的人，都是骨肉至亲，唯独她一人是外人！ 一直未曾出声的谢婉凝突然起了身，姜景辰赶忙扶着她，小心翼翼的护着她。不过是在寻常不过的事情，此刻在顾凉月眼里极为讽刺。 “妹妹，你虽然比我先嫁入姜家，但是我年纪比你长几岁，日后在将军府，还望妹妹……” 谢婉凝话未说完，便被顾凉月出声打断，“谢夫人，我与你并无瓜葛，家中更没有做外室的姐姐，所以夫人的这声妹妹，凉月担不起。” 说罢，顾凉月第一次没有行礼告退，而是径直离开了安福堂。 姜母和姜老夫人看见顾凉月离去，面上皆是一愣。 “景辰，你赶忙去听雨轩，记着多说些软话。毕竟，这些年她独身一人支撑着将军府也多是不易。” 姜母上前劝说着，毕竟这些年姜家能够吃穿不愁，这其中离不开顾凉月。 闻言，姜景辰一脸的不情愿。他此番归来，是带着功绩的，陛下定然会赏赐与他，届时他的官位也会比现在还要高上一等。 他凭什么去哄一个小官之女？她配吗？ 眼瞧着姜景辰不愿意去，姜母气了，“你赶快去，这件事说到底是你有错在先。姜家金尊玉贵的生活，这其中也有她的功劳。” 闻言，姜景辰明白了几分。他叮嘱了谢婉凝几句，便朝着听雨轩而去。 听雨轩的位置距离水榭居有段距离，但是这里却是府中最为僻静的地方。顾凉月性子孤僻，她住在这里倒也合适。 院子里，云锦看见姜景辰的身影愣了一下，她没好气的行了礼，“将军，夫人已经歇下了。” 第二章 给她名分 闻言，姜景辰脸色难看了几分。此时屋门微微开着，他很清楚这是顾凉月的推辞罢了。 “你进去禀报夫人，就说我有要事跟她说。” 云锦虽不情愿，但她到底只是个丫鬟，怎么取舍还需顾凉月自己决定才是。 “夫人，将军来了！”说罢，云锦退了出去，只留他们二人在屋子里。 顾凉月此刻正在气头上，侧着身坐在凳子上，眼中还带着泪珠。今日她身着白色长裙，远远看去十分娇柔，让人看着忍不住想要哄一哄。 到底是男人，见此情形他还是心软了一些，上前哄着，“夫人，这件事我也有苦衷，娶婉凝并非我的本意。” 闻言，顾凉月依旧不打算看向姜景辰，但是身子却往前探了些，似乎是想要听一听其中的缘由。 姜景辰微微挑眉，接着说道，“婉凝是我在边关认识的，她是农户家的女儿。几年前我上战场，没有杀敌经验，差点儿丧命在那边关之处。” “是谢老先生救了我，为了躲避追兵，他将我藏了起来。可是他也因此丢了性命，临终前，他将婉凝托付给我，我怎可让他抱着遗憾离世？” “更何况，整个谢家只剩下婉凝一人。我不放心她独自一人留在那里，所以便娶了她作为妻子。” “这些年，她随我出生入死。更是几次救我与为难之中，夫人，你该体谅我的苦楚才是。” 说罢，姜景辰叹了口气，面上也是一副为难的样子。 顾凉月紧了紧眸子，她没有想到这桩婚事的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缘由。 救命之恩，临终托付。 这些，姜景辰确实抗拒不得。 “夫人，婉凝跟随我多年，又为我生了孩子，如今腹中还有一个快要出生，我不能羞辱了她。” 闻言，顾凉月微微挑眉看着他。 姜景辰对谢婉凝的态度已经表明的很清楚了，他唤他夫人，又口口声声说这是娶妻并非外室。 可是就算如此，她也想亲自听一听姜景辰的态度。 “夫君何意？凉月，不明白！” 许久，他沉声道，“夫人，我还是刚刚说的那句话，我不能羞辱了她，我早已将她看作了妻子。” “我已经将折子递上去，陛下也同意了。” 平妻？陛下亲赐？ 顾凉月笑出了声，“你将她看作了妻子，那我算什么？你不想羞辱她，便来羞辱我吗？” “是因为我是清流之女，所以我便要被人肆意的践踏？” 她嫁入将军府，是因为外祖父与姜景辰祖父乃旧相识。 她的外祖父当年进京赶考，险些被山匪杀害，碰巧遇见了姜家祖父。他施以援手救了外祖父，为报答恩情便定下了这门亲事。 后来，边疆日益太平，武将没落，身为勋贵一员的姜家更是处在被打压的暴风眼中。 关键时刻，姜家拿出当年信物上门求亲，虽然顾凉月母亲本不愿意，但清流文臣最重信誉，无奈之下这门婚事只能应下。 成婚之时，顾家为了不让她受委屈，将棺材本都拿出来给她当嫁妆，并且身为清流之首的父亲还力挽狂澜，不惜名声帮助姜家渡过难关。 她出身不高，家中爹爹虽是清流文臣，但也是不起眼的小官，对于她而言这桩婚事已然算是高攀。 这些年她在姜家尽心尽力，不曾说过一句怨言。可是如今呢？他打了胜仗，有了荣誉，姜家躲过一灾，就要过河拆桥？ 姜景辰见她脸色阴沉下来，本想甩袖离去，可是想到姜母的话，他还是忍了下来。 “你放心，即便婉凝被抬为平妻，整个将军府依旧是你掌家。婉凝不会与你争这些，我只是想让她得一个体面的身份，避免她被人看轻。” 体面的身份？ 他给谢婉凝体面，便要不顾她了吗？ 顾凉月突然起身，柔弱的人此刻却是满脸的倔强，“我不同意！” 不同意？ 姜景辰脸色阴沉下来，凭什么不同意？她出身卑贱，如今能成为将军府的夫人，已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当年为了姜家，他不得已才娶了顾凉月。 他们之间并无感情，如今他荣耀归来，难不成还要看她的脸色过日子？ 姜景辰已然没了耐心，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强硬了些，“这件事，无论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都由不得你。” 顾凉月冷着脸，“既然如此，你不如给我一纸休书，你我二人何不利落干脆的分开？” “我顾凉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二女侍一夫，我不愿。” 一旦谢婉凝成为平妻，她便会沦为整个京城的笑话。她的身份本就在这些世家小姐夫人面前抬不起头，如今姜景辰这般做，无疑是带头让人将她的脸面扔在地上任人踩踏。 姜景辰怒甩衣袖，“顾凉月，你竟然敢威胁我。” “夫君言重了，我从未想过要威胁你。在你眼里或许我爹只是一个小官，可是我们顾家也是要脸的。” 顾凉月一字一字的说着，不曾在意姜景辰的反应。 闻言，姜景辰转身离去，临走前他看向顾凉月说道，“你简直不可理喻，这几日我不会过来，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你为何容不下婉凝，你为何是这般善妒之人？” 二人闹了不欢而散，谁都不曾向对方妥协。 云锦和云梦端着茶点站在门外将这二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她们亲眼看着姜景辰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听雨轩。 “夫人！”云梦将手中的糕点放下，面上浮现出一抹担忧。 “夫人，此番将军是带着功绩回来的。即便以往姜家不得宠，可是之后便不一定了。现在边疆战乱越来越多，陛下重用武臣，只怕他会深受陛下重用。” “您此时与将军闹翻并不是明智之举，日后在府中的日子怕是要难过一些。” 从古至今，女子出嫁从夫。夫君便是天，她要依仗着姜景辰，可是眼下得罪了他，而他的身边还有个新夫人，日后难免会被人欺负。 闻言，云锦不乐意了，“你这话说的不对，咱们夫人都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难不成还要忍辱负重？” “这些年姜家遭难，府上能卖的都卖，甚至连夫人的嫁妆都当了用在吃穿上，我瞧他们是觉得夫人好欺负罢了！” 第三章 掌家之权 顾凉月紧了紧眸子，虽然云锦性子冲动些，可是她的话却也提醒了自己。 既然是平妻，那么这将军府的掌家之权也使得，“他一心要让谢婉凝成为平妻，那便将这掌家之权给谢夫人吧！” “与其和他争执，还不如让他看清楚是这爵位重要，还是银钱重要。” 这件事在顾凉月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当年将军府虽然有爵位，可是家里的日子却和那些穷苦的百姓无异。 水榭居。 谢婉凝笑着站在院子中看着这一切。 “婉凝，你身子可还受得了？”身后，姜景辰走了过来。 闻言，谢婉凝摇摇头，“夫君，我无碍。这是这水榭居我和团儿真的能住吗？听闻，这是主院，该是凉月妹妹住的。” “主院又如何？你也是我姜景辰的妻子，更何况你还为我生了孩子，所以这院子你住得。”姜景辰哄着谢婉凝，更是将她捧在心尖上。 安顿好谢婉凝母子，姜景辰换了官服便入了宫。拿到圣旨以后，姜景辰心中抑制不住的欢喜。 回到家中经过听雨轩时，他脚步顿了一下，他看向一旁的小厮，“今日陛下赏赐的留下一半送去听雨轩，就说顾念夫人这些年的辛劳送过来让她转入库房。” 得知这个消息，姜母急的不成样子，赶忙让人去水榭居把姜景辰叫了过来。 刚从边关回来，又入了宫，他实在是劳累的紧，“母亲，有何事？” 姜母将门关了起来，叹息道，“你从边关回来以后便糊涂了些，如今你求得陛下的圣旨，我也不在说什么。” “可是今日的事你做的实在过分了些，那些赏赐之物算不得什么，你就算给她了，她也看不到眼里。” “偏生你要说一些混账话，若是惹的她不悦可怎么好？” “你对她顺和些，这些年咱们姜家能过的这般舒畅，还不是因为她。况且这些年也的确是她在搭理咱们将军府上的大小事宜，倒也算尽心尽力。” “别忘了，婉凝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呢！” 虽然她爹不起眼，官位不大，又无权，但清流两个字，是所有武将勋贵最为头疼的。 狂钱若不是因为她出身不高，她又怎么会嫁入破烂不堪的姜家。 闻言，姜景辰点点头，“母亲，我知道了，日后我会对她好一些。” 他与顾凉月的婚事本就是有目的性的，如今他官职上升，陛下也正是对他加有重任，若是让人知道他们一家连顾家的嫁妆都花了个光，只怕会让人笑话。 姜母看姜景辰已经知道这件事，便让他回去歇息。 经过听雨轩时，他脚步缓了一些。只听院子里传出顾凉月的声音，“这些赏赐之物连同账本一同送去水榭居，既然谢夫人已经是平妻了，她自然也有掌家之权。” “是！”云梦点点头，她明白顾凉月这是故意为之。 顾凉月勾起唇角，入家门第一日她便出声喊她妹妹，如今她要让谢婉凝清楚，这一声姐姐不是好当的。 院门外，衣袖下姜景辰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他本想冲进去质问顾凉月，但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水榭居，谢婉凝已经换了一身衣裙。此刻看上去哪里还有边关妇人的模样，说是富家夫人也不为过。 瞧见姜景辰回来，她拉着团儿上前，“夫君，你回来了！” 团儿小跑着上前，姜景辰弯腰将他抱起，“好孩子，这家里你可喜欢？” “喜欢！”团儿点点头，“父亲，这里要比之前的家里好上许多。团儿喜欢这里，喜欢和父亲、母亲在一起。” 姜景辰笑开了花，满眼宠溺的看着团儿，“喜欢就好，以后你有想要的跟爹爹说，爹爹都给你买来。” “真的吗？”团儿眼中闪烁着光芒。 “自然是真的，爹爹何时骗过你。”姜景辰轻轻刮着团儿的鼻子。 谢婉凝站在一旁，扶着肚子，“你呀，别惯着他了。家里什么都有，你惯坏了他可怎么好？” 院外，云梦将这一幕看在了眼中。她心里替顾凉月觉得不值。这么多年她在姜家任劳任怨的，可是姜景辰呢？ “将军，听雨轩的云梦来了，可否让她进来！”一旁，小厮出声问着。 姜景辰紧了紧眸子，“让她进来！” 云梦将方才送去的那些箱子让人原封不动的抬进了院中，随后恭恭敬敬的朝着姜景辰说道，“将军，我们夫人让奴婢把账本还有库房的钥匙送来。” “如今谢夫人已是平妻，夫人说谢夫人年纪比她大些，这掌家之权自然是要给谢夫人的。” 说罢，她将一应物品放在了院子中桌子上，随后转身离去。 谢婉凝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夫君，凉月妹妹是不是误会了。我这就去给她赔不是，她是大度之人，不该为此生气的。” 说着，谢婉凝就要追出去。 见状，姜景辰将她拦了下来，“不必了，你何必自讨没趣。既然她把这些送过来，你接下便是。” “日后，你不去招惹她就成了。掌家之事十分繁琐，还需你费心了。” 谢婉凝摇摇头，“夫君，我不怕累。我只是怕凉月妹妹误会了，我跟着你回来并不是想占据她的位置，只是我和孩子都离不开你。” 姜景辰听见这话，心中瞬间心疼起谢婉凝来。 他放下团儿，随后揽着她，“说什么胡话，我一直会陪着你的。你我夫妻二人一体，日子会越来越好。” 闻言，谢婉凝心中满是感动。 如今的日子是她父亲用生命换来的，她一定会过好，不会让父亲担忧她。 “夫君放心，婉凝一定会好好打理将军府，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着，她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夫君，我腹中的孩儿在动呢！” 姜景辰蹲下身子，笑着看着谢婉凝，“我希望他是个儿子，这样我们父子三人便能一起护着你了。” 晚膳时，一家人都坐在前厅里一同用着膳。 姜老夫人特意让团儿坐在她的身边，疼在心尖上，“我的团儿可真听话，瞧，曾祖母给你的什么？” 说着，姜老夫人拿出一个金锁挂在团儿的脖间。 第四章 烫伤 谢婉凝见状赶忙起身，“祖母，团儿还小，这礼物太贵重了。” 姜老夫人摇摇头，“这话说的不对，这是我们姜家的第一个曾孙，就算是把整个将军府给他也不算什么。” 闻言，一旁的姜母赶忙打断了姜老夫人的话，“婆母，用膳吧！” 顾凉月坐在那里，从头至尾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的吃着自己的饭。大抵是饭不和胃口，她吃了没多少便放下了筷子。 只不过她并未离席，而是坐在那里等着他们。 “啪！” 突然，顾凉月的手背上传来一阵刺痛。她低头看去，正是团儿面前的那碗热汤洒在了她的手上。 众人看向顾凉月，只见她的手背上被烫出了水泡，看着十分吓人。而始作俑者，却是满眼得意的看着顾凉月。 只不过，只有顾凉月一人能看见罢了！ 姜母最先反应过来，“凉月，你的手可有事？” 云梦和云锦吓得又是端来凉水，又是传医女的。 自顾凉月嫁过来以后，她察觉姜老夫人身子有些虚，所以她便费了些力气寻了一位医女住在府上，每日给姜老夫人请平安脉。 谢婉凝放下筷子，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她起身拉着团儿，“你赶快给母亲道歉，万不能没了规矩。” 团儿此时脸上已经露出了一些胆怯，他说什么也不愿开口。 谢婉凝面色一急，说什么都要让团儿认错。或许是她的态度太强硬，引得姜老夫人有些不满！ 她将团儿护在怀中，开口道，“团儿又不是故意的，何必那么大的阵仗？再说了，这不过是烫伤了而已，涂抹些膏药就成了。” “这么大的人了，哪里就能这么娇气了？” 闻言，正在低头看着手背的顾凉月抬起头对上姜老夫人那双冷漠的眸子。她心中不禁冷笑，这么多年她的付出如今竟成了一个笑话。 她只觉得胸口憋闷，刚准备起身离开，背着药箱的钟医女便赶了过来，“夫人，让我瞧瞧。” 说着，钟医女已经抬起顾凉月的手。 顾凉月微微摇头，“无碍，先回听雨轩吧！” 钟医女看了眼一旁坐着的妇人，随后便跟着顾凉月离开。这些年她依靠着谁，她心里很清楚。 只是，她还没走出房门，便听见身后姜老夫人说道，“既然凉月无事，那便来给团儿瞧一瞧。” “我瞧着这孩子似乎是吓坏了，你们这些人大惊小怪，若是吓坏了我的曾孙，我定然不依。” 云锦瞧了一眼，拉着钟医女就要离开，“钟医女，还是赶紧走吧！夫人的手烫起了个泡，我看着十分吓人，这若是留个疤痕可怎么好？” “放肆！”姜老夫人将面前的筷子摔在了餐桌上，“你一个婢女，竟然也敢在我姜家耀武扬威起来，别忘了这里是姜家。” 顾凉月微微挑眉，转过身看向姜老夫人，“祖母，您也别忘了，钟医女是我请回来的人。” “她的月例也是我出的，准确来说在这里她该听我的吩咐才是。” 今日顾凉月算是彻底寒了心，她不愿继续在这里停留，她觉得恶心。 钟医女没有犹豫，紧跟着顾凉月离开了。她刚刚已经瞧了，那个孩子并无事。 随着顾凉月的离开，姜老夫人气的头昏，她看向姜母眼中满是责备，“这便是你挑的儿媳？她可将我放在眼里了？” “别忘了，现如今姜家还有我在。她顾凉月，做不了主。” 面对姜老夫人的指责，姜母心中也是不平，“婆母，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更何况，刚刚的事您做的也不对！” “凉月的手成了那副模样，您连问都不问一声。再说了，这门婚事当初您不是也十分赞成的吗？” “你……”姜老夫人拿着手中的拐杖敲打着地面，“好啊，好啊。我这还没死，你这是在说我的不是了？” “我没这个意思！”姜母轻抿嘴唇，随即也不在说话。 姜景辰看向姜老夫人，“祖母，这件事你不该袒护团儿。做错了事，便是错了。今日还只是在家中，若是他日后在外面惹了事，又该如何？” 或许是战场上呆久了，姜景辰十分厌恶妇人之间争吵不休。而且，刚刚他也瞧见了，确实是团儿故意为之。 说罢，他起身拉着团儿离开了屋子。 谢婉凝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陪着笑跟着离开了。 姜老夫人看着姜景辰离开的背影，面上的情绪十分复杂。 她突然觉得，曾几何时凡事都要听取她意见的孙儿，如今已经变了。他成了将军府的依靠，而这将军府的事，她做不得主了。 水榭居，谢婉凝眼中满是害怕与担忧，“夫君，你说凉月妹妹会不会怪罪团儿啊？她若是生气了怎么好？” 姜景辰看着谢婉凝，安抚道，“这件事交给我，顾凉月不是小心眼十分。只是，今日的事确实是团儿做错了，他该去道歉才是。” 闻言，谢婉凝点点头。 听雨轩外，姜景辰拦下了正要离开了钟医女，“夫人她的手如何了？可会留下疤痕？” “将军，夫人的手烫伤的比较严重。这会不会留下疤痕，尚且不好说。我让云锦和云梦先拿些冰块在周围敷上去，避免继续红肿。” 钟医女没有隐瞒，虽然姜景辰是一家之主，但是身为医者，自然是遵从本心。 屋内，顾凉月躺在床上闭着眸子，此时她的手背刚刚上完药。手背的疼痛，让她不由得皱起眉头。 姜景辰带着团儿进了屋子，刚才在来的路上，他和团儿说的很清楚。虽然他疼爱孩子，但是非对错还是要知道的。 “夫人，团儿来给你认错了！” 闻声，洛云初并未理会他。 团儿站在软塌前，犹犹豫豫了半天不曾说一句话。姜景辰瞪了他一眼，“夫人，团儿这孩子胆怯一些，他知道错了。” 团儿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姜景辰发了脾气。虽然今日的事他是故意的，但是他并未想过情况会这么严重。 第五章 照料 顾凉月不是得理不饶人之人，况且团儿还是个孩子。即便今日他是故意的，可是她也不想计较了。 姜景辰既然带着他亲自前来，她若真真给他下了脸，只怕他们之间便再无一点情分。 “夫君让孩子起来吧，今日的事我只是想要个是非黑白。” 姜景辰点点头，看着那伤口，他叹了口气，“今日的事祖母确实有错，我替她跟你赔礼道歉。” 顾凉月睁开眸子，看着这父子二人，“行了，你们回去吧！” 话音落下，云梦和云锦二人端着冰块儿和帕子进了屋，“夫人，冰块儿来了。” 二人朝着姜景辰屈膝行礼，随即云梦便拿着帕子抱着冰块给顾凉月敷着手背。她不敢离伤口太近，只能小心翼翼的周围移动着。 顾凉月闭着眸子，她实在是无暇理会姜景辰，手背的疼痛已经让她难以忍耐。 不知过了多久，姜景辰开口说道，“如何了？可有觉得好受些？” 闻言，顾凉月睁开眸子，眼中闪过一抹震惊，“我无碍，夫君可以回去了。” 姜景辰并没有打算离开，反而是看向云梦，“夫人的手，还需要敷多久？钟医女离去时，可还留下什么话？” 云梦虽然心中有气，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回道，“回将军，这自然是冰敷的越久越好。只不过，一定要避开水泡的位置。” “给我吧！”姜景辰走上前，接过冰帕。 随着姜景辰的动作，顾凉月吓了一跳。二人相对无言，顾凉月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索性就闭上了眸子。 “爹爹！”半个时辰后，团儿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揉着眼睛，满眼的困顿。 姜景辰紧了紧眸子，看向云梦，“你将他送回水榭居交给谢夫人，就说我在这里照顾夫人。” “是！”云梦虽然不想与谢婉凝有过多的交集，可是她更不想让自己的主子继续受委屈。 这些年，顾凉月独守空房。如今姜景辰既然回来了，那么也该争一争。 她拉着团儿的手往门外走去，临走前还不忘拉着云锦。这丫头性子冲动，留着她在这里，她还是不放心。 此时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顾凉月虽然没有睁开眸子，但是她也清楚如今的情况。 姜景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不由得想起几年前他与顾凉月成婚那一日。那时，顾凉月刚过及笄，她坐在新房内眼中满是不安。 这桩婚事虽然带着目的性，可是姜景辰也不愿就这样与她圆房，于是借口说自己还要准备出征的衣物，离开了新房。 翌日，他便随军出征。 他们二人一别，便是五年之久。再次回来时，他的身边已经有了谢婉凝，无论如何终究是他对不住顾凉月。 或许是察觉到姜景辰的不妥，顾凉月睁开眸子看向正在发呆的人，“夫君，你…你在想什么？” 闻言，姜景辰回过神来，“没什么，不过是想起先前的事罢了。这些年确实是委屈你了，日后我会尽力弥补你。” 顾凉月一愣，淡淡的笑了笑并未说话。她不知该说什么？即便他要弥补自己，可是这伤害已经带给她了。 “夫人，不如我跟你说说边关的事吧！”姜景辰不知为何，很想跟顾凉月说一说自己这些年的事情。 “好！”顾凉月点点头，其实她也是想知道的。 在姜景辰的描述下，顾凉月第一次了解了边关的样貌。所处可见的尸体，稍后不慎便会丢失性命。 她很难想，这些年姜景辰是如何熬过来的。 “凉月，你知道吗？在边关，我几次遇险，都是婉凝救了我。她虽然出生于农户，但是她却有一身的武艺。” “或许是在边关的缘故，女子若是没有点武艺傍身，便会被人欺负。她自从嫁给我以后，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救我与为难。” “你知道吗？她的身上有许多的疤痕。这若是在京城，她只怕是要嫁不出去了。” 顾凉月看着姜景辰，心中苦笑。她知道，自己是比不过谢婉凝在他心中的位置，因为他提及谢婉凝时，眼中的爱意是隐藏不住的。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说些什么，她甚至有一霎那觉得她才是那个破坏他们之间感情的那个人。 顾凉月垂下眸子，良久才开口说道，“边关苦寒，谢夫人跟着你受了不少苦才是。” 她心中还是介意的，可是她又能怎么做？ 姜景辰微微摇头，“比起受苦，我们能活着回来已然是幸运之事。在战场上，我看到了太多的人丢失了性命，只为保家卫国。” 听着这些话，顾凉月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但是，谁又来心疼她呢？ 在姜家虽然不比战场上凶险，可是她也是每日操持着家中的一切事务。 或许是因为累了，她缓缓地闭上眸子。不知过了多久，她竟然睡了过去。 一阵凉风吹过，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姜景辰看着在软塌上睡的不安分的人，轻抿嘴唇。 不得不说，顾凉月生的极美。她的睫毛很长，好似蝴蝶的翅膀一般。他弯下腰将顾凉月抱了起来，随后轻手轻脚的放在了床上。 他嘴中自言自语着，“凉月，我会好好待你的。” 或许是因为疼痛，顾凉月睡的并不安稳。 翌日顾凉月醒来时，屋内早已没了姜景辰的身影，昨夜的事情就好似一场梦一般。 梦醒了，他就不在了。 她起身看向自己的手背，除了那扁下去的水泡，周围的红肿已经消失了。 “云梦、云锦，何时了！” 闻言，二人赶忙上前，“夫人，马上就要巳时了。” “他呢？”顾凉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云梦怕她心里不舒服，赶忙说道，“夫人，将军他天明才离开。临走前，特意给您的手上了药。” “夫人，奴婢倒是觉得将军的心里还是有您的。否则，他怎么会在这里一整夜呢？” 一整夜？ 顾凉月微微蹙眉，他心里有她吗？若真的有，那么她宁可不要。因为，在姜景辰的心里还有别的人。 此时水榭居，谢婉凝挺着肚子坐在桌子前翻看着账册。 她虽然识一些字，但是这些账册她看的并不明白。她并非世之女，所以这看账册对于她而已无疑是在看天书。 思来想去，她拿着账册去寻了姜母，“婆母，儿媳有一事需要您帮忙看一看。” 第六章 姜家库房 谢婉凝踏进屋子那一刻，姜母愣了一下。 此时，谢婉凝手里正拿着家中的账册。 “婉凝，这账册怎么在你手里？这账册，是姜家主母才能看的。” 闻言，谢婉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凉月妹妹让人给我送过来的，儿媳想着也帮一帮夫君，所以便应下了。” 姜母脸色突变，“不成，这账册还是送回去吧！婉凝，这将军府不是谁都可以当家的。” 如今家中的情况她在清楚不过，若是没有顾凉月那些嫁妆，只怕…… 谢婉凝还以为姜母这是在嫌弃她，眼中蒙上一层泪水，“婆母，婉凝知道自己出身不高。” “但是，还是婉凝可以学着看账册的。只要婆母教我，我一定学会。” 姜母看着谢婉凝叹了口气，“诶，不是我信不过你，且不说你不懂看账册，你这还怀着身孕呢！” “罢了，你跟着我瞧瞧便知道我为何不让你接下了。” 谢婉凝点点头，规规矩矩的跟着姜母往家中库房里走去。 打开库房那一刻，谢婉凝愣了。堂堂的将军府，家中的库房竟然是空的。 里面摆放的除了陛下赏赐的那些，便再无其他。如今，她算是明白姜母为何不让自己接下了。 这将军府掌家一事，一旦接下，便无法甩掉。 “婆母，这…？” 姜母紧了紧眸子，片刻后这才说道，“你以为将军府的荣耀靠着这爵位的吗？京城之中，哪一样不花钱？” “景辰的父亲去世的早，后来姜家更是没落了。若不是因为这门婚事，姜家早已成了破烂不堪的地方。” “婉凝，无论如何，这掌家之权你都要还给凉月。” 闻言，谢婉凝脸上浮现出一抹倔强。 难怪顾凉月会这么大方的把钥匙以及账册给了她，原来是早已挖好了陷阱，等着她跳进去。 只不过，她绝不是那种轻易惹认输之人。 “婆母，既然妹妹已经给了我，那我便不能丢了景辰的人。您说的，儿媳心中有数。还请婆母帮一帮儿媳，让我先看会了账册再说。” 姜母她叹了口气，她这两个儿媳一个比一个倔，如今她得罪了谁都不成。 “罢了，你若是想学，我便教你。可是若你真的撑不起这个家，一定要给她。” 谢婉凝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是个争强好胜之人，绝对不会让人看了笑话。 回到水榭居时，姜景辰早已出了家门。他在外多年，家中父亲虽然早已去世，但是那些长辈们他还是要往来的。 以往他不在家时，家中都是妇人，不便前去。如今他回来了，自然是要去露个面。 经过姜母一下午的教导，谢婉凝已然能看懂一些。可是这账册她越看，心里越乱。这一看，便看到了晚膳之时。 “娘，我饿了！” 团儿在谢婉凝身边缠着，除了昨日回来时和老夫人一起用膳。其他时候，若是没有重要的事都在自己的院子里用膳。 “好孩子，娘马上就看完了！”谢婉凝哄着他，自己已有六个月的身孕，加上这坐了一下午，她当真是有些累了。 可是一想到顾凉月会看她的笑话，她还是忍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团儿正闹着，门外姜景辰走了进来。 他看了看谢婉凝手里的账册，“听闻你今日去找母亲了，可学会了？这看账册本就是麻烦事，不急于一时。” 谢婉凝勾唇笑了笑，“夫君，母亲教的很仔细，我已经会了。只是，夫君可知道家中的情况？” 家中的情况？ 听到这里，姜景辰已然明白了一些，“可是库房的库蓄不够了？” 谢婉凝点点头，又摇摇头，“夫君，如今家里除了陛下赏赐的那些，没什么库蓄了。这一大家子都等着吃饭，怕是…” 闻言，姜景辰脸色阴沉了些。他抽走账册翻看了几眼，“罢了，这账册先放在这里。咱们先吃饭，不急！” “你如今还怀有身孕，若是累坏了，我可要生气了。” 看着姜景辰这般在乎自己，谢婉凝笑着点点头。 翌日姜景辰临出门时，他特意去了姜母院子里一趟，随即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 “母亲，当初我走时，家中的库蓄还有大半，按道理来说不该花的这么快，难道是顾凉月私自动用了？” 姜母连连摇头，“景辰，这件事不怪凉月，与她更是没有关系。” “你离京第二年，语初与怀思的婚事便也都定了下来。一个出嫁、一个娶妻的，咱们姜家总不能分文不出啊！” 这两个人都并非姜母的亲生骨肉，姜语初乃是莲姨娘所出。只不过她生下姜语出之后便难产而死，自幼便由姜母抚养着。 至于，姜怀思他更是通房所出。只不过，姜怀思自幼喜文，文采了得。 成婚后，更是被外派做官，日后更是前途无量。姜景辰是武臣，等姜怀思回京之后，兄弟二人朝中也能照拂一些。 闻言，姜景辰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往顾凉月身上想，如今想来是他小心眼了。 “景辰，这掌家一事还是交给凉月吧！我知道你心中有婉凝，可是这撑起一个家，并非易事。” “你去听雨轩同她说些软话，这夫妻没有隔夜仇的。你住上几日，哄的她欢喜了，这掌家之权便也能交还给她。” 对于姜母说的话，姜景辰内心下意识的抗拒，“母亲，这件事切莫再说了。你儿子，也是要脸的。” 说罢，姜景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姜母看着他的背影，低头苦笑，“脸？没有钱财，何来的脸面？” 听雨轩虽然距离水榭居有些距离，但是顾凉月的性子喜静。这一个孩子在家中，吵闹的她头疼。 “云梦、云锦，走咱们去街上转一转！”她已经许久不曾外出了。 二人满脸的疑惑，以往她们也不是没有劝过，可她总是说要照顾姜老夫人。 “夫人，您说的可是真的？”云锦还有些不太相信。 第七章 偶遇 顾凉月轻笑，“自然是真的，说起来我也许久没吃八宝斋的糕点了。” 云锦满是激动，“好，奴婢这就去让马夫准备着。” “不必了，许久没走走了。这八宝斋离得不远，咱们全当散散心。”顾凉月许久未出门了，这几日她心中也着实烦闷。 顾凉月让人去只会了一声，便离开了将军府。 京城之中，满是繁华。 是啊，这是世间本就是如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规矩，没有人会同理旁人。 一路上，顾凉月东看看、西瞧瞧的，买了许多小玩意儿。 “夫人，前面就是八宝斋了。您和云锦在这里等一会儿，奴婢这就去买。”说罢，云梦就要走。 身后，顾凉月眉头微蹙，“云梦，我也去吧！这桃酥趁热吃才美味，我实在是等不及了。” 说着，也不管云梦是何反应，径直往八宝斋里走去。 八宝斋的桃酥是顾凉月最喜欢。 “小二，拿一盒桃酥！”云梦上前说着。 闻言，店小二一脸的歉意，“抱歉了姑娘，今日的桃酥都卖完了。刚刚就剩下一盒，都被那位公子买走了。” 顾凉月顺着视线看去，竟然是睿亲王，南宫璃。他是当今陛下的弟弟，亦是先皇最小的儿子。 陛下待他，甚至要比过自己的皇子。 “云梦，随便买一些别的吧！”顾凉月开口道，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南宫璃一直在看着她。 云梦不知道怎么回事，便买了几样准备离开。 主仆三人刚走到门槛那里，便被身后的人叫住了步子，“方才听闻姑娘想要吃桃酥，诺这里还有半盒。” 顾凉月低头看去，果然是！ “不用了，谢谢公子好意。”顾凉月往后退了一步。 她是成了婚的女子，这言行举止还是要注意些。 南宫璃笑了笑，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说道，“今日我这表弟吃的够多了，若是再吃下去怕是就要闹肚子了。” “与其丢弃，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姑娘尽管收下吧，也算是帮了我的忙。” 闻言，顾凉月也不在推托，她朝着南宫璃微微屈膝，便带着云锦、云梦离开了此处。 “看来，她终究是不记得了。”南宫璃笑了笑。 他自认自己长的更小时候没什么变化，为何偏偏她像是忘记了一般？ 另一侧，出了八宝斋顾凉月紧绷的弦这才松了下来。 “夫人，里面那位公子，您认识吗？”云锦虽然性子直，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一定是认识的。 顾凉月微微摇头，“也不能算认识，只是先前曾见过两次罢了。他身份尊贵，不是我这种人可以接触的。” “身份尊贵？”云锦满是疑惑，“奴婢不信，奴婢跟着夫人见了不少身份尊贵的人，哪里还有没见过的。” 顾凉月被她逗笑了，“你呀，方才那位公子是南宫璃，当今陛下的弟弟，你说呢？” “什么？那位是睿亲王？”云锦这才反应过来。 顾凉月点点头，不再说话。 水榭居，谢婉凝又是拿着账册、算盘看了许久，直到姜景辰回来时，她这才起身迎了过去。 “夫君，你可算是回来了？”谢婉凝亲自递过去帕子。 看着谢婉凝一脸的笑意，姜景辰也笑了出来，“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欢喜的事？” 谢婉凝满是惊讶，“夫君，你怎么知道的？我今日算了算，如今家中的库蓄即便是省着花，也只能撑个大半年的。” “咱们一家子老老少少的，总不能真的坐吃山空啊！” 闻言，姜景辰来了兴趣，“你呀，定然是想到了法子。你尽管说，我听听。你刚当家，即便是错了，也不打紧。” 听见姜景辰这般支持自己，谢婉凝更加有了底气，“我想在京中做些生意，那日进京时我瞧了。” 做生意？ 姜景辰微微摇头，若是别的他估摸着就应下了。可是这做生意不是小事，这家中也没有人懂呀！ “婉凝，这京城不比边关。但凡是那些如火如荼的铺子，都是已经积累下人脉的。冒然行事，只怕不成。” “夫君，你还没听呢，怎么就不成？”谢婉凝有些生气的背过身。 姜景辰最怕她这般，只能耐着性子哄了好一会儿谢婉凝这才消气。 “夫君，你可还记得我爹爹酿的酒？” 酒？ 姜景辰点点头，当初谢老爷子救了他以后，他在谢家小住了一段日子。 谢家在边关就是酿酒的，他曾尝过，那味道极好。即便是在京中，也没有几家能比得过的。 “我爹临死前，将酿酒的方子给了我。我想着，在京中开个酒坊。一来积累些人脉，二来也能赚些银子补贴家用。” “只不过，这开酒坊需要用钱。咱们将军府上下，怕是要缩减开支了。” 姜景辰笑着点点头，“如此，便听你的。母亲若是知道了，也是欢喜的。” “真的吗？”谢婉凝有一丝不相信，昨日姜母的话说的很清楚，这个家她撑不起来。 可偏偏她是个不认输的，她自认不比顾凉月差到哪里？她们两个的出身都不高，她只不过是比自己幸运罢了。 姜景辰揽着她入怀，“我何时骗过你？不如这样，明日我便陪着你去寻铺子去。这寻找店面可不是小事，若是没我跟着，我怕你被人骗。” 谢婉凝低头含笑，模样娇羞极了。 二人刚准备用膳，便瞧见姜母身边的钱嬷嬷走了过来。 “将军，太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姜景辰应了一声，只说自己用晚膳便过去。 姜母坐在椅子上，面上没有半分表情，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大约半柱香后，姜景辰这才进了屋，“母亲，您寻我有何事？” 姜母放下手中的茶，开口道，“明日你陪着凉月回门，你们成婚第二日你便出征了。” “如今你回来了，也该陪着她回顾家看一看。” 闻言，姜景辰面上满是犹豫甚至还带着一丝抗拒，“母亲，明日怕是不成，我答应了婉凝……” 第八章 回门 姜母脸色难看了几分，“婉凝，婉凝。如今你这脑子里，怕是只有她了。” “我不管你答应了她什么事，明日你必须和凉月一起回门。别忘了，当初你之所以能够被人举荐，离不开顾家的帮忙。” “你别看你那老丈人只是个文流清官，但是他认识的人，也不在少数。” 一旁的钱嬷嬷也忍不住开口道，“将军，太夫人说的没错。如今你和那位谢夫人回来以后，府中已经传了许多流言。” “顾夫人毕竟是个女子，这样的事换谁身上，也是受不了的。” 钱嬷嬷是姜母的陪嫁丫鬟，更是自幼看着姜景辰长大的。 姜景辰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良久他才开口说道，“好，明日我便跟她回顾家。” 闻言，姜母这才满意了几分，“如此看，你还不糊涂。你刚回京，有些事多问问，总归是好的。” “行了，我也乏了。你去告知凉月一声，也好让她有所准备。” “是，儿子告退！”姜景辰点点头，离开了姜母的静园。 听雨轩，顾凉月正在沐浴。今日她出门转了一圈，身上多多少少出了些汗渍。 如今被温热的水泡着，她这张笑脸更是白里透红，十分的好看。 “夫人呢？”院外，姜景辰手背后站在树下。 这是一棵梨树，儿时他甚是喜欢这梨花的香气。 对于姜景辰的到来，显然听雨轩的丫鬟们都十分的诧异。 他对谢婉凝的宠爱，任她们看了，也觉得不公。一个是官家小姐，一个是边关的农户，这根本比不了。 云梦最先反应过来，“回将军，夫人正在沐浴。您不如进屋等一会儿，奴婢这就去叫夫人。” “不必了，我在这里等着就好。夫人穿戴好，你来告诉我一声。”姜景辰总觉得别扭，虽说是明媒正娶的，可是这心里还是不舒服。 此时顾凉月也沐浴好了，她穿上寝衣坐在铜镜前梳着头发。 姜景辰进屋时，正巧看见这一幕。不得不说，顾凉月的美是谢婉凝比不上的。他只觉得下腹一紧，随即赶忙避开视线。 “夫君，有何事？”顾凉月很清楚，若是无事，姜景辰万不会这么晚了来听雨轩。 “咳咳咳！”姜景辰轻咳了几声，随即避开顾凉月的目光，“我来告诉你一声，明日我陪着你回娘家。” “这是我第一次陪你回去，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尽管告诉我！” 闻言，顾凉月面上喜了几分，她起身看向姜景辰，“夫君，你说的可是真的？当真，明日回我娘家？” “恩！”姜景辰点点头。 顾凉月得到回复，脸上满是笑意。那笑，是发自内心的，她甚至还有一些激动。 她嫁入姜家五年了，这期间她甚至不曾回过家中。每次参加宴席，因为父亲官职小，她也只能远远瞧一眼。 “夫君，东西我早就备下了，不需要你准备什么。明日，何时走？” “巳时，如何？”姜景辰虽然不解顾凉月为何这般高兴，但是这女儿回娘家，总归是要吃饭的。 “恩，我记下了！”顾凉月像是个孩子一般的笑着。 良久，她这才发觉姜景辰还在屋里。她收回脸上的笑意，缓缓开口道，“将军，时辰不早了，你该回了。” 姜景辰…… “好，明日我来接你。”姜景辰破天荒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待姜景辰离开以后，云锦和云梦这才进了屋。 “夫人，您怎么不留将军住下啊！”云锦赶忙上前问着。 “是啊，先前是将军不在家，这好不容易回来了，看样子也准备留下了，您怎么把他拒之门外了？” “夫人，日后将军若是这么晚了来听雨轩，您可千万不能再这般了。平日里您什么事都不争不抢的，可是这有的时候必须争。” 云梦叹了口气，她一想到顾凉月这么多年的付出都比不得那个女人和带回来的孩子，她就替顾凉月觉得不公。 看着身边的两个婢女这么生气，顾凉月轻笑起来。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也回去歇息吧，明日咱们回顾家。夫君方才过来，便是告诉我这件事。” “真的？” “真的？” 云梦和云锦异口同声的问着，毕竟按照先前姜景辰的态度，她们还以为这件事要搁置一段日子。 入夜，顾凉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今日，她也看出了姜景辰有留下的意思。若是他此番自己回来，她定然是欢迎的。 可是，她一想到那五年里，姜景辰夜夜与另一个女人同床共枕，还有了孩子，她就觉得恶心。 她不知道自己多久才能接受这一切，但绝对不是现在。 回到水榭居时，姜景辰看着谢婉凝满是期待的脸上，微抿嘴唇。 “婉凝，明日我不能陪你去寻铺面了。” 闻言，谢婉凝脸上的笑意僵硬在那里，“为何？可是婆母跟你说了什么？” 姜景辰扶着她坐在软塌上，这才缓缓开口道，“明日，我要陪着凉月回一趟顾家。我与她成婚多年，如今回来了，也该去一趟。” “寻铺面一事，咱们过两日再去也不迟。” 半晌后，谢婉凝这才点点头，“夫君，我知道了。明日你先陪着凉月妹妹回顾家吧，这也是应该的。” “夫君，我只有你一人。你不会抛下我的，对吗？” 谢婉凝眼中蒙上一层薄雾，看的姜景辰十分的心疼。 “恩，我不会抛下你的。我们还有孩子，我与凉月只是责任！”姜景辰拥着谢婉凝，若非他，她也该是个有爹爹疼爱之人。 翌日，听雨轩内忙活的不成样子。 今日是顾凉月第一次回门，云梦和云锦自然是不能让她如平日那般回去。 二人在陪嫁的首饰里挑选了一支并蒂海棠花步摇。这并蒂海棠花有极好的寓意，她们二人也希望这次回门以后，这两个人能够更进一步。 毕竟，水榭居那位二胎都快要出世了。 “夫人！” 姜景辰过来时，顾凉月已经打扮好了。今日的她与平日素静的样子不同，看上去越发的娇嫩了。 不知怎么的，他竟然愣了神。 第九章 回门日 顾凉月今日一身白云丝长裙，头发精致地挽在脑后，腰间的飘带随微风轻轻晃动着，此时看去，宛如月中落下的仙子。 凑巧的是，今日姜景辰穿的也是月白色的长袍，看上去倒是相配。 “夫人，这里有台阶，您慢些。”云锦出声提醒着。 下一刻，姜景辰宽大的手掌出现在了顾凉月的面前。顾凉月微微一愣，姜景辰这个举动，是她没想到的。 “多谢将军！”顾凉月将手放在姜景辰的掌心，他的手掌很大，大到完全将顾凉月的手包裹起来。 身后，云锦和云梦满脸的欢喜。 看样子，将军心里还是有她们夫人的位置的。 两人先去了安福堂给姜母和姜老夫人问安，路上好几次顾凉月想挣脱姜景辰的手，可是他都不愿。 安福堂内，姜老夫人正逗着自己的曾孙子。 她没想到自己有生之人，还能看见曾孙，所以心里对这个孩子宝贝的紧。 谢婉凝也在一旁笑着，在跟随姜景辰回来之前，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好在，家中的长辈是喜欢自己的孩子的。 踏进屋子的那一刻，姜母与谢婉凝不约而同的朝着门口处看去。 顾凉月只觉得掌心的温暖消失了，低头看去姜景辰已经松开了自己的手。原本她心里渐渐升起的暖意，在这一刻再次被蒙上了寒意。 看来，终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谢婉凝看着极其登对的两个人，眼中闪过一抹不悦。 今日姜景辰的衣服，是她亲自挑选的。但是，她万万没想到，顾凉月也会穿同色的衣服。 “婆母，祖母！”顾凉月朝着坐上的两人问了安。 姜母看向顾凉月点点头，“好孩子，今日是你回门的日子，这本该在五年前就回去的！” 顾凉月笑着摇摇头，“战事重要，凉月心里清楚。” 姜老夫人从头到尾都不曾抬头看一眼顾凉月，她只顾着逗团儿玩闹。 对于这样的情况，顾凉月早已有了准备。 姜景辰出言打断正在玩闹的祖孙，“团儿，过来给你母亲见礼。” 有了上一次的事，团儿对顾凉月有了几份尊重。只不过，这尊重是在姜景辰对他的威严之下。 谢婉凝也推着团儿上前，“凉月妹妹，今日你真好看。团儿，快叫母亲！” “母亲！”团儿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声。 顾凉月自然是不会与一个孩子一般见识，但还是对着他笑了笑。 不多时，云梦走了进来，“将军，夫人，该出发了！” “好！”顾凉月点点头，与姜景辰肩并肩的离开了安福堂。 谢婉凝脸上的笑意僵硬在那里，方才别瞧她面上让团儿喊顾凉月，可是她这心里还是不舒服。 自己怀胎十月的孩子，怎可叫别人母亲？ 马车内，两个人分开而坐。顾凉月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姜景辰想起谢婉凝要开酒馆一事，便开口问道，“夫人，婉凝她想在京中开一个酒馆，你觉得如何？” 京中开酒馆？ 顾凉月抬起眸子看向姜景辰，“挺好的，谢夫人她是个能干的。” 她无意于姜景辰谈论下去，姜景辰问自己这件事，怕是背后还有别的原因。 “对了，岳父和岳母可好？”姜景辰是武将，甚少去朝堂上早朝。 顾父又是言官，所以二人在朝中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闻言，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落寞，这五年她不曾回过顾家，只是偶尔与父母来往通信罢了！ 每每收到回信，母亲总是将家中的趣事告诉她。 “父亲、母亲一切安好，有老夫君挂心了。只不过安珩这孩子淘气的厉害，每每母亲来信，都说他在学堂气的夫子一肚子气。” “安珩聪明，但是他总是时不时的闹出些动静。” 安珩？ 姜景辰这才想起，顾家尚有一对龙凤胎弟、妹。哥哥叫顾安珩，妹妹叫顾安朵。 当年成婚之时，这二人可是拉着他的新郎服不松手，最后好不容易被人劝着离开了，顾安珩却把鼻涕眼泪的擦了他一身。 “男孩子调皮，也是正常。”姜景辰还想追问一下刚才说的事，可是马车却停了下来。 “将军，夫人，到顾家了！”马车外，云锦的声音抑制不住的激动。 这么多年了，她们终于回来了。 顾家的人早已等候在府门外，这么多年他们也想去见一见自己的女儿，可是与情理究竟是不符。 姜景辰先下了马车，顾凉月紧随其后。 “父亲，母亲！”顾凉月朝着父母微微行礼。 一旁的姜景辰只是朝着二人微微点头，算是见了礼。 顾母眼中满是泪水，她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里着实替她觉得委屈。 “长姐！” “长姐！” 身后，安珩与安朵开口唤着。 当年不过七八岁的孩子，如今皆已长大了不少。特别是顾安珩，今日身着淡蓝色长袍，头发更是束起，看起来个头都要超过姜景辰了。 “长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你若是在姜家过的不好，就回家来。咱们顾家，永远都是你的家。” 顾安珩心中是埋怨姜景辰的，他回来带了一个女人与孩子的事，如今京中早已传遍了。当年若不是外祖父定下的婚约，他们顾家万不能将顾凉月嫁过去。 顾凉月看向姜景辰，“这孩子心直口快，夫君切莫放在心上。” 闻言，姜景辰原本不太好的脸色上这才缓了几分，“夫人多想了，你是他们的长姐，他们挂念你，是应该的。” 顾家父母笑着打断了二人，“姜姑爷，咱们回府吧！” “是！”姜景辰点点头，随着顾家父母进了府。 “大姑娘回门了，放喜炮！” 随着小厮的声音响起，府门外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着。 顾凉月两只胳膊被弟、妹，一人一个的挎着。她也只是笑着，她未曾出嫁时，每日都带着他们两个玩耍。 姜景辰脚步顿了顿，他转头看向一脸欢喜的顾凉月，自他回来以后，这是第一次见到她发自内心的笑。 还有顾安珩，他虽然是顾凉月的弟弟，但是看着他们二人如此亲密，他终究是心里不舒服。 第十章 承诺 进了前厅，一家人坐了下来。 除去姜景辰的一脸尴尬，其他人皆是欢喜的不成样子。 “长姐，今日母亲特意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菜。你瞧瞧你这张脸，哪里有在家时好看。” 说着，顾安珩瞪了一眼姜景辰。 若说刚刚在府门外人多眼杂的，可是现下在家里，他着实憋不下去了。 “姐夫，哥哥他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安朵虽然是妹妹，但是她也知道若是不给姜景辰留面子，万一他不开心了，回去之后发泄到长姐身上就得不偿失了。 昨日收到云梦送过来的信，顾家可是连夜准备的。 顾母五年不曾见过自己的女儿，自然有许多体己话要说。姜景辰也是个识趣的，主动开口，说是有事与顾父商议。 他从边关带回谢婉凝一事，顾家自然是不愿的。 见屋子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顾母有借口让安朵去看看午膳好了没有，这才开口说道。 “凉月，我知道你嫁去将军府不是你的意愿。是母亲，害了你。” 顾凉月看着已有几根白发的母亲，也中也是难受的紧，“母亲，凉月不委屈。这些年，我在将军府挺好的。” 是挺好的，前几年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顾母最是了解顾凉月，这孩子打小便是受了委屈也不愿往外说的人。当初倾尽全家之力，给了她大笔的嫁妆，未曾想…… “孩子，姜姑爷待你可好？” 顾凉月眼眸紧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夫君他待我很好，母亲不必担忧。” 不担忧？ 身为人母，她这一辈子就是在为儿女操劳着，她怎能不担忧？ “你们二人可曾圆房了？成婚当晚，他不曾宿在你屋里，如今回来了，如何了？” 顾凉月微微摇头，“并未！” 简单的两个字，让顾母心揪了起来。 “凉月，这姜家虽然是武将，但是在先皇那里也是有爵位的。如今他从边关带回来的女子，第二个都要出生了，你不抓紧怎么成？” “女子出嫁从夫，在这诺大的将军府里，你也该有个依仗啊！你跟母亲说实话，是不是他心里没你，所以才不愿和你圆房？” 闻言，顾凉月微微摇头。那一晚，他是想留下，但是她过不了心里的这关。 “母亲，夫君他心里并非没有我。今日从听雨轩出来，他一路护着我的。”顾凉月不愿让顾母继续为她担忧，索性将今早的事夸大了一些。 看着自己女儿满脸的娇羞，顾母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又想着她不曾经过人事，便又拉着她说了许多。 后花园里，顾父一脸的怒气，“姜姑爷，边关一事，还请你给我个解释。我们顾家虽然虽然比不得勋爵人家，可是我也决不容许我的女儿受这般委屈。” 顾安珩在一旁点点头，“我长姐当初答应嫁给你，是你的幸事。没想到，你竟然是这般的狼心狗肺。” “安珩，不得胡言！”顾父瞪了一眼顾安珩，于情于理这话都不该他一个做弟弟的说出来。 姜景辰叹了口气，索性将与顾凉月的那套说辞，又重新搬了出来。 顾父是文官，虽然不懂的战场上的凶险，但是多少也对姜景辰改观了几分。他能够做到有情有义，已经是多少人都比不上的。 “姜姑爷，这件事既然已成定局，我也不便在多说什么。只是，日后你一定要待她好些。” 姜景辰点点头，“岳父放心，我会待凉月好的。” 一旁的顾安珩拍了拍姜景辰的胳膊，“这可是你应下的，若是你出尔反尔，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姜景辰看着顾安珩这般，就好似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他的妹妹虽然不是一母所出，但是也是他母亲照顾着长大的。 若是姜语初受到这样的对待，他心里也该是不愿的。 “你放心，我若是哪一日违背了今日所说的，我定然任你打骂，绝不还手，你我三掌为约。” 说罢，姜景辰伸出手。 顾安珩见状，也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三下之后，顾安珩父子对姜景辰的隔阂也少了不少。 不多时，前院那里便让人来喊三人用午膳。 用膳时，姜景辰不停的往顾凉月的盘子里夹菜，看的顾家的人倒是十分的满意。 “长姐，还有两个月就是我和安朵的生辰了，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回来啊！”说着，顾安珩眼眶有了几分湿润。 顾凉月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这孩子，好端端的怎么就伤感起来？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给你们两个过生辰的。” 这五年她不曾回来，自然也错过了弟弟和妹妹的生辰宴。 临走前，顾母拉着顾凉月的手万般交代。这女子，该软的时候也要软下来，否则只会将自己的夫君越推越远。 更何况，如今姜家的情况更是由不得她一直倔着性子。 直到马车离开，顾凉月这才放下掀开的帘子。下一刻，她忍了许久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 姜景辰从未见过她哭泣，就连那日他带着谢婉凝母子回来时，她也不曾掉过眼泪。 姜景辰伸出手指，将顾凉月脸上的泪珠擦拭掉，“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呢？我知道你这些年不曾回来，日后若是想回来，我便陪着你。” 闻言，顾凉月猛的抬起头，“夫君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姜景辰将她揽入怀中安慰着。 这一次，顾凉月没有推开他。目前说的不错，她如果一在倔强下去，这姜家便真的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或许是今日起的太早的缘故，顾凉月靠在姜景辰的肩头缓缓闭上了眼。 姜景辰低头看去，顾凉月白嫩的脸上，一张红唇越发的好看。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亲吻上去。 只是，顾凉月还睡着，他不忍心吵醒了她，所以只是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碰了一下。 “凉月，我的妻，我会待你好的。”姜景辰低声呢喃着。 “夫人，到了！”将军府外，云梦出声喊着。 第十一章 亲密接触 可是她连喊了两声，始终没有人应答。无奈之下，云梦将马车帘子掀开。此时，姜景辰示意她不要出声，云梦也只能闭了嘴。 姜景辰将她抱在怀中，顾凉月很轻，轻到姜景辰生怕一用力就会将她捏碎一般。 进了府里，一路上有不少的丫鬟小厮驻足看着。 前几日家中还传言将军宠爱谢夫人，不喜顾凉月。没想到，今日却让她们瞧见了这样画面。 云梦和云锦跟在后面，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 只要顾凉月他们二人能够和好，这慢慢的总能把那个谢婉凝比下去。 也不知是不是走路的颠簸，顾凉月竟然醒了。她一看自己被姜景辰抱着，脸上瞬间蒙上了一层的红晕。 “夫君，你放我下来吧！刚刚是我不小心睡着了，这若是让丫鬟们瞧见了，该在背后议论了。” 姜景辰轻笑，“我若是你，就会依旧装睡。因为，家中的人都已经看见了。你若是现在下去，更加会让人议论。” 闻言，顾凉月也只能老老实实的靠在姜景辰的怀中。 回听雨轩的路上，必定会经过水榭居。 谢婉凝听闻姜景辰已经回来了，一脸欢喜的迎了出去，“夫君，你……” 剩下的话，谢婉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不过是出去了半日，这两个人怎么就这么亲密了？ 谢婉凝眼中闪过羡慕、嫉妒、甚至是恨意。 姜景辰明明是她的夫君，如今他的怀里却抱着另一个女人？她不愿，亦不想让自己的夫君与别的女人分享？ 这场婚事，是她的父亲丢失了自己的性命，替她换来的。 她顾凉月，凭什么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获得了姜景辰？ 姜景辰也注意到了谢婉凝投递过来的目光，那一刻，他心中有一丝慌乱，“婉凝，夫人她睡着了。” “我把她送回听雨轩，便回来！” 此刻顾凉月听着这些话十分别扭，可是她依旧装作没睡醒的样子。因为她怕自己睁开眼以后，便会再次看去姜景辰与谢婉凝的恩爱。 不等谢婉凝回应，姜景辰便抱着顾凉月离开了。 凭什么？凭什么？ 衣袖下，谢婉凝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她今日在家中受尽仆人的刁难，而他们两个却是浓情蜜意的。 好不容易回到了听雨轩，顾凉月这才睁开了眼睛，“夫君，放我下来吧！” “恩！”这一次，姜景辰将她放了下来。 “夫君，日后切莫在做这种有违礼仪规矩的事，这若是传出去，你在朝中的面子往哪里放？”顾凉月语气中有几分责备。 姜景辰笑了笑，“怕什么，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抱着你，天经地义。” 话音落下，姜景辰面上闪过一丝犹豫，“夫人，我出去一趟，晚一会儿便过来。” 顾凉月点点头，并未阻拦他。 她心中清楚，姜景辰这是去找谢婉凝了。 云梦和云锦等到姜景辰走远以后，这才进了屋子，“夫人，奴婢刚刚听将军的意思是要今夜住在这里了。” “咱们可得好好收拾一番，这洞房花烛的，可不能草草了事。” 闻言，顾凉月脸上一红，娇嗔着说道，“就你们两个机灵，谁知道他今晚会不会来呢？” 一想到水榭居那位，顾凉月便觉得这件事有些悬，但还是依着云锦和云梦的意思沐浴梳妆了一番。 甚至这屋子里，也都恢复了当日成婚时的模样。 水榭居，团儿正撅着屁股在院子里玩耍，看着不知道在翻找着什么。 “团儿，你这是在干什么？”姜景辰有些疑惑的问出声。 闻言，团儿转头冲着姜景辰笑了笑，“父亲，我在找虫子呢！这树下面的虫子特别多，您瞧！” 说着，团儿还晃了晃手里的胜利品。 姜景辰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进了屋子。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谢婉凝没有起身迎接她，反而是自顾自的擦起自己的那柄长剑。 “今日怎么想起来擦拭它了？如今你已经入了京，日后怕是用不上它了。” 谢婉凝脸色一怔，似笑非笑的说道，“我不过是想起以前在边关的日子了，那时候咱们一家三口，多么幸福。” “自从入了京以后，我觉得，你变了！” 今日她看见姜景辰抱着顾凉月，恨不得上前将她拉下来。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姜景辰紧了紧眸子，他哪里能不知道谢婉凝心中在想些什么。 可是，他早已娶了顾凉月是事实，他从未瞒过。 眼瞧着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姜景辰索性转移了话题，“团儿已经到了开蒙的年纪了，我准备过些日子便将他送去学堂。” 今日他在顾家曾与顾安珩切磋了一番，他果然和顾凉月说的一般，文采了得。假以时日，必然能够高中。 武将向来不受重视，他们姜家从祖父辈开始便是从武术，如今也该出个文臣了。 “这么早？团儿他正是贪玩的年纪，这个时候送他去学堂，我怕他受不了。”说到底，她还是心疼自己的儿子。 团儿自生下来以后，便是她亲自照料着长大。 对于谢婉凝的这个想法，姜景辰却并不赞同，“婉凝，这里是京城。且不说他学的多好，至少着礼仪规矩的也都该学一学。” 世家子弟，即便是他也是文物都会的。就算不求他当个文臣，但这一身的蛮气也该去一去。 “婉凝，我祖父、我爹都是战死沙场，边关的样子，你不是不知道。” 闻言，谢婉凝这才点点头。 是啊，姜景辰说的不错，边关的日子并不好过。就算是有一身武艺的她，也有好几次差点儿陷入危难之中。 “如此，便依着夫君吧！” 二人谁都没有开口提及下午的事，直到团儿入睡以后，姜景辰这才起身。 谢婉凝下意识的起了身，“夫君，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姜景辰回过头看了看谢婉凝，“我今夜住在听雨轩，你不必等我，安心睡吧！” “好，我知道了！”谢婉凝苦涩的笑了笑。 早就知道有这一日，可是真到了要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夫君时，她心中还是接受不了。 第十二章 死人了 谢婉凝知道这件事已成定局，即便自己强留下他，也只会造成两个人之间的隔阂。 听雨轩，顾凉月坐在软塌上看着书。虽说这屋子里的装扮是新婚那日的模样，可是自己总不能在穿上嫁服。 “你在看什么呢？”不知何时，姜景辰进了屋子。 闻言，顾凉月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没什么，不过是随手拿的一本书罢了！” 姜景辰并未多问，反倒是在顾凉月的对面坐了下来。 “夫人，我打算送团儿去学堂，你觉得如何？” 顾家注重这些，所以多问问总归是没有坏处。 顾凉月放下手中的书，想起团儿的年纪说道，“倒也可行，他确实到了开蒙的年纪。以往你们在边关，也就罢了。” “如今已经回来，也该去了！日后免不得要参加京中聚会，世家子弟若是被人小瞧了去，丢的可不是他一人的颜面了。” 姜景辰点点头，他与顾凉月交谈不多，但是每次她所说的话，总是能一语中的。 他看着屋内的布局，不由得想起新婚那一夜。如今，也是到了他们二人圆房之日了。 姜景辰起身走过去放下顾凉月手中的书，“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 顾凉月愣了一下，垂下眸子点点头。 二人刚坐在穿上，便听见门外一阵嘈杂声。 “将军、夫人，出事了！”门外，云梦的声音有些着急。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顾凉月赶忙起身打开了房门，“这是怎么了？我听着外面十分的乱。” “夫人，齐嬷嬷死了！”云梦方才去看了一眼，当真是吓死人，“此刻谢夫人和太夫人都去那院子了。” 闻言，姜景辰急步往外走去。 顾凉月心中一紧，方才他眼中的着急，她不是没有看见。 南房那处，早已围了许多的人。 谢婉凝挺着肚子站在那里，早已慌的不成样子。就在她不知道怎么才好时，姜景辰一把扶住了她。 “夫君！” 谢婉凝看见姜景辰那一刻，瞬间哭的泣不成声。 姜景辰耐心的哄着她，生怕她出了事。此刻他甚至有些懊恼，自己怎么今夜去了听雨轩。 紧随起来的顾凉月看着这一幕，心中如同针扎一般。 “夫人，这将军一看到谢夫人，便再也瞧不见您了。”云锦小声嘟囔着。 一旁的云梦赶忙出声打断了她，顾凉月虽然面上看着无事，但是云梦很清楚，她只不过是在故作坚强罢了！ 姜母也赶了过来，问道和齐嬷嬷住在一处的婆子，“这好端端的，齐嬷嬷怎么就上吊自杀了呢？” 与齐嬷嬷住在一个屋子里的婆子也吓得不成样子，“回太夫人，齐嬷嬷说自己无儿无女的，更没有地方去。” “离开了姜家，更是无处可去。与其这般，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不远处的顾凉月紧了紧眸子，这位齐嬷嬷她是记得的。 她在姜家干了一辈子，她并未成婚，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前年她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以后，这有一只眼便看不见了。 顾凉月让人给她在厨房里安排了个杂活儿，也算是有个事做。 闻言，姜母更是一脸的疑惑，“离开？怎么会离开呢？” “你们这些人的身契都在姜家，即便是要离开，也该是先赎了身才是。” 这婆子看了眼姜景辰怀中的谢婉凝，面上带了几分不满，“太夫人有所不知，今儿下午谢夫人将家中的丫鬟、婆子、小厮的喊在了一处。” “说是，要缩减家中的开支，用不了这么多的人。这齐嬷嬷便是其中一个，这里还有许多人也都是一样的情况。” 听到这里，姜母算是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谢婉凝慌的不成样子，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遣散一些不中用的。” “我并不知道她没有家，若是知道，我万万不会赶她走的。” 姜景辰生怕她动了胎气，耐心的安抚她。 眼下的情况必须妥善处置，否则他们将军府便会落得个苛待下人的名声。虽然谢婉凝是为了缩减家里的开支，可是这个法子终究是不妥。 “诶，我的情况也不必齐嬷嬷好到哪里去。她在姜家干了这么多年，还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更别提我这婆子了。” “与其这般，我不如也像齐嬷嬷一样，死了省事。” “刘婆子，你们年老的没什么用处，我们这些年轻的也没有用处。这离开了侯府不说，还得赚钱把自己的卖身契赎回来。” “罢了罢了，齐嬷嬷这个法子倒也使得。” …… 一时间，家中的下人怨声载道的。如今家里来了个谢夫人，不但要缩减开支，更是让他们拿钱赎身。 他们心中的怨言，谁都不比谁少。 姜景辰看向姜母，可是她就像是看不到一般。无奈之下，他只能朝着顾凉月递过去了一个求助的眼神，“夫人，依你之意，此事该如何处置？” “夫人，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夫人，我们这些人一直在将军府做事，即便是做错了事，也不应该这般对待我们啊！” 丫鬟婆子们一个个接连开口，将她问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件事本不该她插手，可是如今姜景辰这般问向自己，若是她一句话不说，便是当众打了他的脸。 就在她犹豫该如何管时，突然间想到今日马车里姜景辰说的那些话。 她上前了几步，靠近了姜景辰一些，“今日夫君在马车里说，谢夫人想要开酒馆一事，可靠谱？” “恩！”姜景辰点点头。 “如此，便让这些人去酒馆里做事。一来，酒馆那里也不用继续招人了。二来，他们也能有些事做。” “只不过，这些都是我的想法罢了。最终该如何决定，还需你和谢夫人商议。” 顾凉月看向姜景辰，今日若不是他开口，她便是要和姜母一般，站在一旁看戏了。 姜景辰并未和谢婉凝商议，如今顾凉月说的这个法子，是最好的。 “一切，便依着夫人你的意思去做！”姜景辰并未去问谢婉凝的意思。 第十三章 且看她本事 对于如今的情形而言，这是最好的法子。 顾凉月看向家中的丫鬟、小厮道，“方才将军和谢夫人说了，过一段日子谢夫人要开一个酒馆。” “届时凡是今日被辞退的人，皆去酒馆做工。倒时，按各位的劳动取酬。谢夫人是个深明大义之人，绝不会让诸位受了委屈。” 闻言，丫鬟小厮们互相看了眼。 “夫人，有一事我们这些人还想问一问。这去酒馆做工，是算酒馆的人、还是将军府的人？” 这两者相差甚远，是酒馆的人就意味着他们需要赎了自己的卖身契，而且若是生病了，主家也不会管。 可若是将军府的人，这生了病，自然是要由将军府管着的。 谢婉凝刚想开口，便被姜景辰拦了下来。 顾凉月看向他一脸的求助，再次开口道，“自然还是咱们将军府的人，姜家不是无情无义的地方，大家可以放心。” “这也是将军和谢夫人的一片心意，今日的事就此作罢。” 说着，顾凉月看了眼死状凄惨的齐嬷嬷，抿了抿嘴，“至于齐嬷嬷一事，自今日以后不可在谈论。” “将军，齐嬷嬷在姜家多年。既然如今在家中出了事，理应给她安葬了才是。” 姜景辰点点头，看向顾凉月的眼眸里满是感激。 有了顾凉月这番话，方才还闹腾的那些人，一个个纷纷跪了下来，“谢将军、谢夫人、谢谢夫人！” 顾凉月示意他们起身，也不在多说什么。 既然谢婉凝要逞强，那便让她大施拳脚才是。这酒馆是她要开的，即便这些人去做工，也只能是从她这个做老板的口袋里拿工钱。 “刘婆子，你带着人去将齐嬷嬷好生安置了。”说罢，顾凉月让云梦拿出了一锭银子给了她。 见状，刘婆子满是感谢。素日里，她便与齐嬷嬷交好。如今家中夫人又是个通情达理的，给了这银子安葬她，也不至于让她死了还不得安生。 经此一事，姜母心中更是念着顾凉月的好。 “凉月，还是你会做事。”姜母拉着顾凉月的手，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如今她更加确定了，姜家离不开顾凉月的打理。 闻言，顾凉月微微摇头，“婆母谬赞了，我也是跟着婆母学的。这一切若非婆母教导，凉月也是什么都不懂。” 短短两句话，却哄的姜母心花怒发的。她拉着顾凉月的手离开了这处，一路上两个更像是母女一般亲密。 姜景辰虽说站在谢婉凝的身旁，但是那双眸子却跟随着顾凉月的背影而去。直到顾凉月的身影消失，他这才不舍得收回了视线。 经此一事，谢婉凝看清了自己和顾凉月的差距。家中的下人，尊她、敬她，将她当成主子。 可是自己呢？虽然如今执掌中馈，可是这些人每一个服气她的。 她眼中满是泪水，心中更是委屈了几分，“夫君，我是不是很没用？这么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还连累夫君一同担忧。” 闻言，姜景辰安慰着她，“这一切也怪不得你，你自幼在边关长大，又并非出自世家。” “所以这高门大院里的事，你不清楚怎么做，也是能理解的。日后你若是遇到了麻烦事，便多问问。” “夫人她不是个小肚鸡肠之人，母亲更是你的婆母，你若是去请教她们，她们二人定会帮你的。” 谢婉凝听着这话，心里十分不舒服。虽然明面上他这是在安慰自己，但是仔细想来，他每一句都在夸赞顾凉月。 还有那姜母，今日看来也对她有了几分不满。如今这将军府里，她唯一能抓住的便是姜景辰了。 一想到这里，她哭的更加厉害了。 姜景辰扶着她回了水榭居，今夜这番闹腾，让他也没了那种心思，索性就留在了水榭居哄谢婉凝。 听雨轩，顾凉月回去以后一直坐在软塌上看着书，屋子里的烛火被云梦换了好几次。 “云梦，什么时辰了！”顾凉月抬头看去，天色已经有些亮了。 “夫人，已经寅时了。估摸着将军是不过来了，要不您歇下吧！”说着，云梦已经开始整理床铺去了。 顾凉月放下手里的书，眼底多了几分落寞。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今夜他丢下自己慌忙去寻谢婉凝时，她就应该已经看清了。 云锦气鼓鼓的，“夫人，奴婢觉得将军他就是觉得您好欺负。今夜若不是夫人您出言相帮，那件事怎会妥善解决？” “什么劳什子谢夫人的，我看啊，这将军府上上下下，每一个将她放在眼里。就连太夫人，也是向着夫人您的。” 闻言，云梦赶忙捂着她的嘴，“我的好云锦，这样的话日后可不能在说了。如今这屋子里是没外人，你出出气也就罢了。” “可一旦将军突然过来，便将你方才的话全部听了进去。你若是想让夫人好，这样的话就不要在说了。” “云锦，你性子冲动些，可是这将军府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今日的事我若是不帮，难免会落人口实。” “若是这姜家真的因为此事损失了名声，那我是不是也要跟着一同受连累？所以，有些时候想开了好些。” 云锦落着泪，“夫人，奴婢是真的心疼您。好端端的，家中突然多了个平妻，奴婢为您不平。” “好了，别哭了。你瞧，你这眼睛都哭肿了。忙活了一夜了，你们两个也都歇下吧！”顾凉月催促着两人离开。 是啊，连她的两个婢女尚且知道自己委屈，姜景辰又怎会不知？ 翌日一早，云锦一脸不满的进了屋子，“夫人，将军带着谢夫人和团儿少爷出去了。” “将军回来这么多日，他何时带着您出去转过。” 顾凉月紧了紧眸子，似乎并未放在心上，“将军估摸着去寻铺子去了，昨日他说了，谢婉凝打算开个酒馆。” “如今又因为昨日的事，他们确实要尽快将酒馆开起来才是。” 姜家库房里的库蓄有多少，她很清楚。这么多年，她虽然没有动过里面的钱银，但是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第十四章 宁国侯世子 顾凉月抬头看向窗外的景色，她倒是想看看，谢婉凝会不会让她失望。 初入上京，团儿可是被这热闹无比的地方看迷了眼。以前在边关时，除了面对黄沙，便是遍地的尸体。 “父亲，你看啊！”团儿一脸欢喜的看着不远处耍猴的摊子。 他眼中流露出的新奇，让姜景辰心中不由得一紧。这孩子到底是在边关待久了，这若是生在京城，岂能这般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日后，还是要多带着他出来转转。 身旁的谢婉凝情绪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本来就有身孕，又加上这空气中难闻的味道，让她几次都想要干呕出来。 姜景辰注意到了谢婉凝的不妥，“怎么了？可难受了？” 闻言，谢婉凝摇摇头，“无碍，咱们眼下还是赶紧寻铺子的好。这一路已经看了许多间，但是这都不合适。” “确实是，可是这寻铺子也不是简单的事。”姜景辰也是一脸的泄气，这寻铺面的位置，确实是要比打仗难多了。 几人又在街上逛了许久，团儿已经没了力气。今日得知要出来逛街，便开心的没吃多少，如今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父亲，我饿了！”团儿闹着要让姜景辰抱着他。 按理来说，像团儿这般的年纪不该再这般。可是，他心中始终觉得亏欠了他，于是便依着他的意思，将他驮在脖子处。 “走，爹爹带你去吃好吃的。京中有一间最大的酒楼，诺，便是那万樽楼。里面的软酪，可是最好吃的。” “好！”团儿开心的拍着手，父子二人嬉笑着往万樽楼走去。 谢婉凝看着这一幕，不由得紧了紧眸子，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肚子！ 姜景辰是她的夫君，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她不容许任何人抢走他。即便顾凉月先她一步嫁入了将军府，她也绝不容许。 酒楼内热闹无比，万樽楼做的都是富家子弟的生意，但凡来这里吃饭的人，非富即贵。 三人刚坐下没吃两口，便听得隔壁房间内的人说话的声音。 “你们听说了吗？如今这京中最大的趣事，莫过于将军府了。” “将军府？可是那姜家？” “正是！” “你要说起这件事，我倒也听了一些。这姜景辰当初之所以能打仗，还是因为顾大人的缘故。” “若不是顾大人找了人举荐他，只怕他还没这本事能够受到陛下的青睐。而且，我还听说了。” “当初顾凉月嫁给那姜景辰时，顾家可是给她带了大笔嫁妆。这些年，姜家吃的、用的都是顾家的。” “你们说说，这姜景辰也真是可笑。在外娶一个妾室也就罢了，偏偏他要让陛下亲封什么平妻。” “这不是摆明了，要打顾凉月的脸，打顾家的脸吗？” “世子说的不错，我们也觉得这姜景辰做的过分了些。这顾凉月若是我姐姐，我定然打上门去讨个说法。” …… 谢婉凝听着这些话，面上恼怒了几分，她将手中的筷子拍在桌子上，便要去找说话的这些人理论。 见状，姜景辰赶忙拦下她，“你要做什么？这里不比边关，有的人惹不得。” 惹不得？ 谢婉凝紧了紧眸子，“夫君，你可是陛下亲封的威武大将军，怕他们做什么？他们说的并非事实，我自然要去讨个说法。” 姜景辰叹了口气，起身拉着谢婉凝坐了下来，“你可知刚刚说话的那位是谁？他是宁国侯世子，更是京中人人避之而不及的。” 宁国侯虽然只是个侯爵的身份，但是他的背后却并非这么简单。 闻言，谢婉凝撇撇嘴，“他一个侯府世子当真这么厉害？天子脚下，我就不相信没个说理的地方。” 姜景辰默不作声的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谢婉凝有一丝的可笑。 宁国侯世子厉渊与睿亲王南宫璃走的十分近，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一时间无法跟谢婉凝解释。 “夫君，这口气就这样咽下了？”谢婉凝看向姜景辰。 此刻但凡他说一句，她就算是豁出命来，也要讨个公道。 “不必了，坐下用膳吧！今日出来，还有正事。”姜景辰显然不想与他有什么牵扯。 如今他好不容易荣耀加身，他不想惹了这厉渊。 谢婉凝看他这般，心里也憋了一口气。她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但是她在乎的是姜景辰的态度。 娶了她做平妻，便是打了顾凉月的脸？那么她呢？她就活该当个妾室吗？ 顾凉月不过是会比自己投胎罢了，若是自己也生在京城，她定然要比顾凉月还要强上几分。 姜景辰也没了心情，随便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直到傍晚，他们这一家才回了将军府。只是，他们并未寻到合适的铺子。 翌日，姜景辰索性将团儿放在家中，与谢婉凝一道又去看了几间铺子。这一次，他们倒是有相中的。 当即，谢婉凝便给了那店铺主人了五千两银子，地契也握在了手里。 “夫君，如今这铺面找好了。你可想好，酒馆叫什么名字了吗？”谢婉凝满眼都闪烁着光芒。 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成了。 姜景辰微微蹙眉，“不急，取名一事并不是最重要的。既然要开酒馆，便要将酒先酿出来。” “还有这屋子里的装修，哪一样都是急不来的。” 谢婉凝并未留意到姜景辰的不妥，如今的她正想象着日后酒馆生意兴隆的样子。 回到家中，二人并未看见团儿，这一问才知道他被姜母带去了姜老夫人那处。 姜老夫人是真真的疼爱这个曾孙，两个人刚走到安福堂门外，便听见姜老夫人一口一个的心肝儿肉。 “母亲，祖母！” “婆母，祖母！” 闻言，姜母抬起眸子看向谢婉凝，“如何了？” 谢婉凝点点头，“已经定下店铺了，明日去换了这地契就成了。这店铺倒也不贵，只用了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 姜母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你们两个都没做过生意，就这样把五千两给了？” 第十五章 缩减开支 谢婉凝点点头，她虽然对于姜母的态度不满，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婆母放心，这买店铺的钱是我自己的。” “即便是亏损了，与将军府也没有什么干系。” 一听这话，姜母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姜老夫人虽然喜爱自己的曾孙，但是对于开酒馆一事，她和姜母的态度一样。 这几日自从谢婉凝执掌中馈以来，且不说饭菜缩减了不少，就连她每日吃的药膳都换成普通的了。 以往她吃的药膳，哪一样不是名贵的药材。 姜母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顾凉月执掌中馈时，她总是顾念着她这个做婆母的，更是每日让人熬好了燕窝粥端到她的屋子里。 只因她曾说过，这女人睡前吃些燕窝粥好。 这些年，她们一家花的都是顾凉月的嫁妆。虽然这如今换了个人执掌中馈，但是在她们心里，这谢婉凝的钱财也是他们姜家的。 “罢了，你们二人既然已经盘下了店铺，我也就不再说什么。可是这生意难做，日后万一赔本了，这钱可就打了水漂了。” “婉凝，你既然已经嫁给了景辰，这女子出嫁从夫。你的，便是她的。” 闻言，谢婉凝脸色微怔。 一旁本不想出声的姜老夫人也开口说道，“婉凝，你婆母说的不错。如今你还怀有身孕，整日在外抛头露面的像个什么样子。” “依着我的意思，这中馈你还是给了凉月吧！” “祖母，我……”谢婉凝脸色苍白了几分，她本想辩解几句，但是却被姜景辰抢了先。 “祖母、母亲，这件事日后便不要再提了。如今既然婉凝执掌中馈，那么我便信她。” “今日我们累了一日，就不打扰祖母和母亲了。团儿，咱们该回去了！” 说罢，姜景辰拉着团儿离开了安福堂。 谢婉凝虽然心中有气，但还是按照规矩行了礼这才离开。 看着那一家三口的背影，姜母无奈的叹了口气，“诶，如今这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个样子？” “当初娶凉月入门便是为了让家中好过一些，谁知道……” 姜老夫人紧了紧眸子，看不出在想些什么，“儿大不由娘，如今景辰的身边已经有了很多谢婉凝。” “这男子最怕耳边风，我瞧着这谢婉凝也不是好的。” 此时，姜老夫人再次惦念起顾凉月的好。 听雨轩，云锦看着桌子上的菜一脸的怒气，“夫人，这每日的饭菜由原来的六菜一汤，变成了两个菜。” “奴婢觉得，这谢夫人是故意搓磨您。” 顾凉月往桌子上看去，饭菜的样式确实减了不少，每日的两道菜里，也只有一道荤菜。 身为主子的她饭菜尚且如此，那么府中的下人的饭菜，估摸着也好不到哪里去。 “云锦，你也别气了。你瞧，这不是还有一盘牛肉吗？别小看了这盘牛肉，这也是那些穷苦人家吃不到的。”顾凉月倒是会苦中作乐。 云锦一听这话，更加气了，“夫人，您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这样的饭菜，您在顾家也没吃过几次。” 顾凉月勾唇轻笑，也不怪云锦生气。这两日她每日吃的，确实难以下咽。 “云梦，你去水榭居一趟。”闻言，云梦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你去告诉谢夫人，就说顾念谢夫人操持家中的中馈，日后这听雨轩的膳食便不劳她费心了。” “咱们自己出钱，你再去寻个会做菜的厨娘来。” 这两日，顾凉月的脸色也难看了不少。她谢婉凝要缩减开支，可是她没有必要跟着去受苦受难。 云梦点点头，“夫人，此时只怕将军也在水榭居，要不然明日奴婢寻个时间过去？” “不必了！”顾凉月微微摇头，“你此刻去说便是，丑话说在前面，不丑。” 见顾凉月如此倔强，云梦也只得作罢。 她赶到水榭居时，姜景辰他们一家三口也在用膳。云梦特意瞧了一眼，五菜一汤，要比听雨轩的好许多。 姜景辰看向云梦，不由得想起那夜不曾完成的事。今日他心情不错，今晚倒是可以住在听雨轩。 “你此时过来做什么，可是夫人有事寻我？” 云梦微微摇头，“回将军，夫人让奴婢来寻谢夫人一趟。夫人体谅谢夫人执掌中馈为难，所以便决定日后听雨轩的膳食不从府中出了。” 闻言，姜景辰脸色阴沉下来，他将手里的筷子摔在地上，心中对顾凉月升起的那一抹好感也全然消失。 “她这是何意？难不成是嫌弃府中的饭菜简陋了？这才吃了几日，她便受不了了，是吗？” 以往他在边关打仗时，并非每顿都能吃上饭。至于肉食，更是一年到头吃不了几次。 如今家里只不过是缩减了一些，她顾凉月便受不了了？当真是娇气的紧！ 云梦看姜景辰这般恼怒，赶忙解释道，“将军，夫人她并不是这个意思。夫人她自小身子孱弱，每日都必须吃些荤腥。” “夫人知道谢夫人的为难，所以这才决定听雨轩的吃食自己准备。” 姜景辰冷哼一声，此刻无论云梦跟他解释什么，他都已经认定了这是顾凉月故意要给谢婉凝难堪。 “哼，你回去告诉她，她爱做什么，便做什么？不必来告诉我，更不必告诉谢夫人。” 云梦也不再解释什么，只能悻悻离去。 谢婉凝叹口气，随即让人添了一双筷子，“夫君，你也别同凉月妹妹置气了。此事，是我想的简单了些。” “凉月妹妹自幼长在京城，不必咱们在那苦寒之地。明日，我便让厨房的人给她另外做一些。” 一听这话，姜景辰更加气了，“你管她做什么？她想自己开一个小厨房，便由着她去。日后她的事，你不必再管。” 谢婉凝轻抿嘴唇，本想接着说些什么，但是看见姜景辰阴沉的脸色，也就不在说了。 其实对她而言，姜景辰与顾凉月之间生了矛盾，是她愿意看见的。只有这样，姜景辰才能永远属于她。 第十六章 意外 云梦回到听雨轩，不知道该怎么和顾凉月说刚刚在水榭居的事。 就在她想法子时，顾凉月看出了她的不妥，“可是姜景辰也在那里？他应该说了难听的话吧！” “恩！”云梦点点头，“夫人，您千万别生气。奴婢觉得将军只是一时生气，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顾凉月勾唇轻笑，“不妨事，他的反应我已经想到了。随便他们怎么想，咱们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见顾凉月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云梦这才松了一口气。 翌日，云梦便让人寻来了一个厨娘。这厨娘做的一手好菜，饭桌上四菜一汤的，倒是十分符合顾凉月的胃口。 就连听雨轩里的仆人们，也都跟着享了口福。顾凉月从不是小气之人，她这院子里的仆人是什么样的，她心里很清楚。 一连几日，这每日的菜式都不重样。 这日清晨，顾凉月刚刚醒来便被叫去了安福堂。 姜母与姜老夫人招呼着她坐下一起用膳，说是用膳，可是顾凉月拿着筷子根本不知道夹些什么菜。 这三个人，可是将军府的三代主母。可是就是这样的身份，却让她们觉得如今的日子更加难过了几分。 姜母笑着夹了一块儿咸菜放进顾凉月的盘子里，“听说你在外面寻了个厨娘，这饭菜做的如何？” 顾凉月微微一笑，她哪里能不知道这二位心里想的是什么。 “婆母、祖母，这厨娘做的饭菜再好，也比不得将军府里厨子做的菜。” 闻言，姜老夫人脸色难看了几分。她今日与姜母已经这样低下了脸面，顾凉月若是识趣，就该邀请她们一同用膳。 不仅是用膳，但凡是她有的，也要给她们两个送过来一同享用。 这顿饭，顾凉月没吃两口。本就各有心思的三人，最终闹的不欢而散。 回到听雨轩，云锦便迎了上来，“夫人，奴婢已经让李娘子给您做了一碗鲜肉馄饨，今日在那安福堂定然是没吃好。” 顾凉月笑着点点头，“你这丫头，当真知道我的心思。” 自从姜景辰和谢婉凝回来以后，顾凉月便鲜少出这院子。每日不是坐在屋子里看看书，便是坐在院子里发呆。 可是这人总待在一处，总是会厌烦的。 “云梦、云锦，咱们去花园里逛逛吧！”顾凉月起身，眼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夫人，用不用带着瑶琴？这些日子，您可是碰都没碰过。”云锦不由得看向角落里放着的瑶琴。 这瑶琴是顾凉月最珍贵之物，可是随着谢婉凝入府，她竟再也不曾碰过。 顾凉月紧了紧眸子，“带着吧！” 将军府里除了姜景辰一个男子，便再无外男。他的庶弟早已外派做官，其他几房也都有自己的宅子。 所以，在这将军府还算自由。 花园之中，已经开放了大片的牡丹。顾凉月不由得轻笑，“今日满栏开似雪，一生辜负看花心。” 顾凉月寻了一处凉亭坐下，随后便拨动起面前的瑶琴。 “什么声音？”不远处，姜景辰原本有些急匆匆的步子顿了顿。 寻着琴声看去，竟然是顾凉月。此时的她，让人不由得看迷了眼。 “将军，昭武校尉还在校场等着呢！”一旁的护卫低声持续着。 闻言，姜景辰收回了眸子，“恩，走吧！” 他虽然此番回来被封为威武将军，是个五品官。但是，他实际上手里并没有什么兵权。又因为昭武校尉需要人手，陛下念着他有战场杀敌的经验，便下旨让他去帮昭武校尉一同练兵。 一曲琴声落下，顾凉月下意识的往身后看了一眼。 “夫人，您在看什么？”云锦寻着看去。 顾凉月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是我多想了。许久未抚琴了，竟然有些生疏了。” “夫人说的哪里话，奴婢觉得夫人弹的和以往一样好。您瞧，这满院的牡丹花配着您这琴声，更有了几分姿色呢！” 云梦说着好听的话，她知道刚刚顾凉月回头在寻找着什么。只是，姜景辰并未出现在这里。 “少爷，您慢些跑！”不远处，水榭居的婢女追着团儿满院子跑着。 团儿就好像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的跑着。只听“咚”一声，台面上瑶琴被打翻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呜呜呜呜呜！”团儿哭泣的声音传来，顾凉月微微蹙眉。 “夫人！”水榭居的玉兰一脸惊慌的跪了下来，“夫人恕罪，奴婢…是奴婢没有看好少爷。” 顾凉月微微摇头，“不妨事，你先扶着团儿起来，瞧瞧他可曾受伤了？” 闻言，玉兰这才慌张的查看起团儿身上是否受了伤。一番检查下来，还好他只是额头有些红肿，并未破皮。 “夫人，少爷他不是故意的。”玉兰替团儿解释着。 这府中的下人都很清楚，这把瑶琴是顾凉月一同陪嫁来的。 顾凉月摇摇头，“罢了，我也不怪他。” 团儿毕竟是一个孩子，自己若是因为这把瑶琴生了气，只怕传出去会惹的别人非议。如今的她本就举步维艰，凡事还是注意些的好。 可是她越是这般想，团儿的哭声越大。府中的下人本就是多事，听到这里的动静，一个个都跑来看热闹来了。 “夫人，这该怎么办啊！他如此哭下去，倒时候您可要落一个刻薄的名声。诶，也真是倒霉。” 云梦不由得替顾凉月紧张起来，她本就与姜景辰之间的关系薄如蝉翼，如今又生出这样的事，即便与顾凉月无关，这话传来传去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 “团儿，你吃饴糖吗？”顾凉月开口问着。 到底是个孩子，虽说是五六岁的年纪，但是听见饴糖二字，团儿瞬间便不哭了。 顾凉月让玉兰将团儿扶起来，“好了，我这就让人去那些饴糖给你。” “好！”团儿点点头，眼中虽然还挂着泪，但至少不哭了。 云梦动作也算麻利，不多时便带着一包饴糖跑了回来，顺道还去钟医女那里拿了些药膏。 第十七章 不满 团儿吃了一口饴糖，脸上瞬间裂开了笑意，“谢谢母亲！” 顾凉月一惊，她看向团儿，不由得轻笑起来。虽然她不喜谢婉凝，但是这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她总不能和一个孩子计较。 “团儿，你跑什么呢？”顾凉月想起他刚刚的样子问出了口。 听见这话，团儿脸上的笑意僵硬在那里，“父亲让我去学堂，我不要去。我要在家里，我要找我母亲。” 这一次，顾凉月知道他口中的母亲，并非是她。 上一次，姜景辰跟她说过让团儿上学堂一事，只不过这孩子看样子并不愿意去。 过了一会儿，顾凉月便让玉兰带着团儿离开了。 “夫人，也就您这般好心了。”云锦没好气的看着顾凉月，“这下可好，瑶琴坏了，还赔上了一包饴糖。” 顾凉月拿着帕子捂嘴笑出了声，“你没听他刚刚喊我母亲吗？一包饴糖换一声母亲，也不算亏。” “夫人！”云锦更加生气了，她当真是想不明白顾凉月为何这般从容。 水榭居，用午膳时团儿吃了没几口便不吃了。 谢婉凝眼中闪过一抹狐疑，她看向玉兰，脸色并不好看，“今日团儿都吃了什么？这午膳没吃几口，怎么就闹着不吃了？” 玉兰身子一紧，赶忙跪了下来，“回夫人，少爷他…他今日吃了一些饴糖。估摸着是这甜腻的吃多了，没了胃口。” “饴糖？哪里来的？”谢婉凝不由得紧张起来，平日里她从不让团儿吃这东西。 玉兰知道自己瞒不住，又怕谢婉凝之后知道更加生气，只能将今日在花园之中发生的事和谢婉凝如实道来。 闻言，谢婉凝倒吸一口凉气。她抱着团儿仔细检查了好几遍，确定他身上没有别的伤痕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眼下她也不能责罚了玉兰，因为前几日的事，府中的下人对她颇有微词。如今酒馆正在准备着开张一事，她还要去看着工人们酿酒，若是责罚的重了，只怕…… 思来想去，谢婉凝开口说道，“起来吧，这件事也不怪你。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证他不会磕着碰着的。” “只是若有下一次，即便是我有心饶了你，将军也不会轻易作罢！” 玉兰连连点头，“奴婢记下了，日后奴婢一定看好少爷。” “对了，我若是不在家中，你切莫让旁人接触了团儿。谁知道她们都是什么心思，团儿是嫡长子，更要注意着。” 谢婉凝想起今日团儿与顾凉月接触，心中便有不满。若不是她出现在后花园，团儿又怎么会磕着？ 直到晚膳时，姜景辰这才回了家。 “团儿，你在干什么呢？”姜景辰将团儿抱了起来。 以往在边关时，团儿每日都坐在他的脖子上玩耍一会儿。可如今回到京中，注意的也就多了些。 “夫君，赶紧洗洗手用膳吧！”谢婉凝笑着走上前。 姜景辰点点头，“好！” “婉凝，我有一事要与你说。”姜景辰今日见了几位世家子弟，他们的年纪也团儿差不了几岁，但是他们的谈吐却要比团儿强上许多。 若是不在让他上学堂，只怕这孩子真的要被养废了。 谢婉凝放下筷子，“夫君，你要说的可是让团儿上学堂一事？若是这件事，不必与我商议。” “以往我总觉得这孩子小，但是经过这两日在外的忙碌，夫君说的话是对的。” 姜景辰点点头，“如此，明日我便带着他去学堂了，夫子那里已经打过招呼了。” “好！”谢婉凝笑着点点头，至于今日团儿摔倒一事，她并不打算告诉姜景辰。 如今姜景辰心思已经多多少少变了一些，若是不想将他推出去，便只能一击即中，让他们二人彻底没了可能。 翌日，团儿便去了学堂。 谢婉凝这两日劳累的厉害，又因为团儿的事，她便没了心思去酒馆那里，只寻了个靠的住的人去盯着。 “玉兰，这什么时辰了！少爷呢？他怎么还没回来？”谢婉凝今日并没有吃多少饭菜，团儿第一次离开她去学堂，她怎能安下心来。 “回夫人，估摸着快了。”玉兰方才已经去看了一次，门房那里只说府中的护卫已经去接了。 谢婉凝在院中来回踱步，直到那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时，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母亲！”团儿撅着小嘴，一脸委屈的模样。 见状，谢婉凝满眼心疼的将他护在怀里，“这是怎么了？可是今日在学堂受了委屈？别怕，跟母亲说说。” 一听这话，团儿更是委屈的哭出了声。 谢婉凝脸色阴沉的看向一旁的小厮，“你说，少爷他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了他？” 闻言，小厮连连摇头，“夫人，没有人欺负少爷。只是少爷他今日在夫子上课时，与他顶撞了几句。” “夫子说让少爷抄五遍三字经，并且明日便要交过去。” 谢婉凝听罢，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是顶了几句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团儿自幼长在边关，性子一向是无拘无束的。如今让他老老实实的坐在学堂里，已经是为难了他。 “这件事你不必告诉将军了，我自己跟他说便是。” 闻言，小厮连连点头。 今日是十五，按照将军府的规矩，是要去姜老夫人那里用膳的。又因为今日是团儿第一次去学堂，姜母与姜老夫人都颇为上心。 “我的小心肝，今日在学堂可适应？”姜老夫人一脸的笑意。 团儿尚未来得及开口，便瞧见谢婉凝先一步说道，“劳烦祖母挂心，这孩子今日在学堂挺好的。” 姜老夫人脸色难看起来，这世家之中最忌讳的便是谢婉凝如此行径。她问的是团儿，并非是她谢婉凝。 “团儿，你告诉曾祖母，你母亲说的可是真的？”姜老夫人瞥了一眼谢婉凝。 谢婉凝自知理亏，也不在说话。 团儿看了眼谢婉凝，母亲说不是，那便不是吧！ “曾祖母、祖母，团儿在学堂一切都很好！” 第十八章 团儿生病 闻言，姜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好好好，在学堂一切都好，曾祖母就安心了。” “团儿，咱们姜家是武将世家。可是如今的天下，文臣深受陛下重用。你瞧瞧你二叔，自幼便是读书的料。” “你这以后在学堂一定要认真，假以时日定能连中三元。” 话音落下，姜景辰也点点头，“祖母说的不错，团儿，我不希望你和我一般上边关打仗。” “若是能在你这里从文，那咱们姜家日后也能翻身了。” 屋内，众人脸上皆是一脸的笑意，可唯独团儿一脸的愁云。 他当真是不喜欢去上学堂，禁锢在一个屋子里，他实在是憋闷。 不多时，顾凉月匆匆赶来。 “祖母、婆母，凉月来迟了！”顾凉月额头上带着一些汗滴。 见状，姜老夫人脸色阴沉下来，冷声道，“我还当你不愿来我这安福堂了，我这地方小，容不下你！” 听着姜老夫人的这些话，顾凉月并未放在心上。她们之间的隔阂一直都存在，只不过随着姜景辰回府以后，全部显现出来。 姜母轻咳一声，“婆母，凉月这孩子一直是有规矩的。今日来迟，定然是因为别的事耽搁了。” 姜母出言解释着，她始终觉得姜家最后还是要靠着顾凉月。不是她信不过谢婉凝，而是她根本比不过顾凉月，无论是从出身、还是从办事。 顾凉月笑着点点头，随即让云梦端着托盘走进了进来，“夫君，这是我特意给团儿寻的。” “这是文房四宝，这根笔是紫毫的，团儿出入学堂，习字一定要用的好些。” 说罢，姜老夫人的脸色也缓和了些。 “罢了罢了，我也没说什么，你也坐下吧！这紫毫笔可是难得的，你想必也是费了心思的。” 顾凉月笑着摇摇头，“这不算什么，团儿是夫君的孩子，更是姜家的第一个孙儿辈的，我自然也是要待她好的。” 闻言，姜景辰抬头看向她。看她对待团儿这般真心，前两日心中的不满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团儿，还不谢谢你母亲？”姜景辰看了看团儿。 许久，这孩子都没有任何动静。姜景辰脸上带了一些怒气，“团儿，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你母亲费了心思才给你寻来这样一根笔，你该如何道谢？” 团儿委屈般般的看向谢婉凝，片刻后这才开口说道，“谢谢母亲！” 不等顾凉月回话，谢婉凝开口说道，“劳烦妹妹费心了，这孩子自幼被我和夫君惯坏了，怕生。” 怕生！ 两个字，已经表明了顾凉月在这个家里是个外人。 姜老夫人与姜母也听出了话中的不妥，连声打断了这二人之间的对话。姜母本就对谢婉凝有些不满，如今这样一对比，她更是对谢婉凝看不上。 一顿晚膳，饭桌上的几人各有心思。 回去时，姜景辰并未直接随着谢婉凝离开，反而故意慢下步子等着顾凉月。 “没想到你竟然会为团儿寻得一根紫毫笔，婉凝她没有接触过这些，不知道这有多么贵重。” “无论如何，谢谢你将团儿看作自己的孩子一般对待。” 闻言，顾凉月微微摇头，“夫君言重了，团儿是孩子，身为长辈该如何做，我知道！” 经过长廊拐弯处时，猛的一黑。顾凉月没注意脚下的路，身子往前倾了一下。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摔在地上时，未曾想一只大手护住了她。 惊魂未定的她，下意识的看向姜景辰，“谢谢夫君，若不是你，今日我只怕就要摔在这里了。” 姜景辰一双眸子紧盯着顾凉月，不愿放开自己的手，“夫人，你我之间不必这般客气的。” 顾凉月本想收回手，可是下一刻她注意到了谢婉凝递过来的眸子。一瞬间，她的胜负欲好似被激发了一般。 谢婉凝最在意的便是姜景辰，她倒是想看看，当着她的面带着姜景辰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夫君，该回水榭居了！”长廊前，谢婉凝出言喊着。 姜景辰紧了紧眸子，并未松开握着顾凉月的手，“你带着孩子回去吧，今晚我住在听雨轩。” “夫君，我…”谢婉凝眼中闪过一抹不甘，可是姜景辰好似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拉着顾凉月的手便离开了此处。 经过她的身边时，她能清楚的看见，姜景辰眼中的情绪。那种情绪，之前姜景辰只对她一人有过。 水榭居，谢婉凝给团儿擦洗完身子便带着他准备歇息。 她瞥了一眼桌面上放着的文房四宝，心里十分厌恶，“玉兰，把这些放到别处。” “夫人，这是…”玉兰开口说着，饶是她是个丫鬟，也清楚这顾凉月给的并非是那种不值钱的。 谢婉凝脸色难看了几分，“我说的，你没听见是吗？” 闻言，玉兰也不敢再说什么，端着这文房四宝寻了个堆放杂物的地方放了起来。 团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谢婉凝更是给他讲了好几个故事听，可是她越讲、团儿便越闹脾气。 “娘亲，我要父亲！”团儿带着一丝哭腔，“父亲讲的故事好听，我不要听母亲讲的。” “我要找父亲，我要父亲！” 谢婉凝被闹的没了脾气，“你当真要找父亲吗？” “恩！”团儿点点头，“父亲去哪里了？为什么还不回来？” 谢婉凝眸光一闪，心里有了主意。想和她抢姜景辰，这要看她顾凉月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团儿，你若是想让父亲回来，便听母亲的，可好？” “好！”团儿大声应着。 不多时，谢婉凝便将玉兰唤了进来，“你去听雨轩，就说少爷他肚子疼！” 说罢，玉兰不由得看向团儿。霎那间，一种不好的想法出现在她的脑子里。 “夫人，奴婢要不去请钟医女过来瞧瞧？将军此刻正在听雨轩，奴婢怕…”玉兰看着谢婉凝阴沉的脸色突然住了嘴。 谢婉凝冷笑，“玉兰，别忘了，你是水榭居的丫鬟。我知道你想的什么，可是我这里绝对不要不忠心的。 第十九章 再三提及 玉兰赶忙垂下头，一时间有些懊恼自己刚刚怎么说了那样的话。 顾凉月虽然先入府，可是如今这将军府里执掌中馈的是谢婉凝。况且，姜景辰对她的偏爱，家中的仆人都看在眼中。 谢婉凝回来便是带着平妻的身份，这是别家妾室都没有的。她不但生育了将军府的嫡长子，腹中更是还有一个。 即便顾凉月此时怀了身孕，她的孩子也只能屈居于谢婉凝的孩子之下。一番思索下来，该怎么做玉兰已经想的很清楚。 “夫人，奴婢该怎么跟将军说？”玉兰开口问着。 她跟在谢婉凝手下讨生活，她身为丫鬟也只能得罪顾凉月了。 谢婉凝冷笑，低声对她说了几句，便让她去了。 听雨轩，屋子里灯火通明。 顾凉月与姜景辰相对而坐，二人面前正是棋盘。 自他们回来以后，顾凉月已经赢了姜景辰两次。就在姜景辰准备落下手中的棋子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顾凉月微微蹙眉，“云梦、云锦，外面怎么了？怎么这般吵闹？” 闻言，房门被推开，“将军、夫人，是水榭居的玉兰来了。” 玉兰？ 顾凉月看了眼姜景辰，只见他依旧在思索着手中这颗棋子落在哪里。 “让她进来吧！”顾凉月收回视线。 下一刻，玉兰一脸着急的进了屋子，“将军，您快回水榭居吧！少爷他，他肚子疼。” 话音落下，姜景辰手里的棋子掉落在棋盘上，面上满是着急，“如何了？怎么不早些来告诉我？” 玉兰看了眼顾凉月，低声说道，“夫人说您今晚住在顾夫人这里，不想打扰您。奴婢觉得少爷疼的实在厉害，所以…” “胡闹！”姜景辰起身往门外走去，甚至都不曾看一眼顾凉月。 云梦和云锦对视了一眼，只听顾凉月说道，“云锦，你去请钟医女去水榭居。” “是！”云锦虽然不情愿，却也不敢耽搁。 水榭居内，刚踏进院子便听见团儿哭叫的声音，“疼，肚子疼！” “呜呜呜，我要父亲、我要父亲！” 随着房门打开，团儿哭的更加厉害了。谢婉凝瞥了眼姜景辰身后的顾凉月，哭着扑向姜景辰。 “夫君，怎么办啊！” “团儿他说肚子疼，都是我不对。” “凉月妹妹，我不想打扰了你和夫君。可是，团儿他要父亲，这真的是没法子。”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怪罪我，可是我……” 一番话下来，顾凉月莫名的被扣上了一顶帽子。 云梦气不过想要理论几句，却被顾凉月拦了下来。 姜景辰揽着谢婉凝坐到团儿的身边，“如何了？团儿，还疼吗？” “钟医女呢？怎么还没来！” “一群废物，快去请啊！”姜景辰怒吼着。 顾凉月紧了紧眸子，“云梦已经去了，估摸着快来了！” 话音落下，云梦和钟医女进了屋。 钟医女替团儿把了脉，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将军，小少爷他是吃着了，如今有些积食的样子。” “积食？” 姜景辰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他今天晚上并未用多少膳食，怎么会积食了呢？” 说罢，一旁的玉兰跪了下来，“将军，少爷他…”说着，玉兰胆怯的看了眼顾凉月，“少爷他吃了些饴糖。” “饴糖！” 姜景辰语气重了些，“哪里来的饴糖？平日里团儿从不吃这甜腻的食物。” “婉凝，初入上京，即便是这饴糖好吃，也不能让团儿晚上吃啊！” 闻言，顾凉月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门外赶来的姜母正巧将玉兰的话听在了耳中，厉声斥责道，“婉凝，你是怎么做母亲的！” “我知道你们在边关受了苦，可是这甜腻之物，岂能是晚上吃的？” 谢婉凝满脸的委屈，“婆母，夫君，这饴糖不是我给团儿的。我身为母亲，岂能不知道这甜腻之物该不该吃？” 说着，她看了眼玉兰。 “回太夫人，这饴糖是顾夫人给少爷的。昨日少爷在后花园里遇见了夫人，夫人念着少爷，所以便拿了一包饴糖。” “奴婢瞧着昨日少爷吃了些，便放了起来。未曾想，少爷用完晚膳回来时竟然找到了。” “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照顾好少爷。” 闻言，姜景辰与姜母同时看向顾凉月。只是，顾凉月一脸冷静的站在那里，并无半点慌张。 姜景辰收回眸子，“钟医女，团儿此时该怎么办？这孩子一直哭着说肚子疼！” 钟医女上前施了两针，随后又按了穴位，“积食病症并无大碍，我已经施了针，一会儿我回去熬些汤药让人送来。” “这腹中的东西往外推推，出恭之后便应该无事了。” 听见钟医女这般说，姜景辰与姜母同时松了一口气。 谢婉凝看了眼姜景辰，只见他并无责罚顾凉月的意思，甚至是姜母也没有反应。 她不甘心的说道，“婆母，夫君，此事虽然是凉月妹妹给的饴糖，但是我也不怪她。只是凉月妹妹，日后你别什么都给团儿。” 姜母轻咳出声，“来人，将玉兰拉下来仗责三十。身为婢女，不知道照顾好主子，便让你长长记性。” 说罢，姜母瞥了眼谢婉凝。今夜的事，她太急了些。 她之所以出声责罚玉兰，一则是让这府中的下人们都上些心，二则也是想点一点谢婉凝。 可谢婉凝并不理解姜母的意思，接着说道，“婆母，此事并非只是玉兰一人的错。她只是个丫鬟，主子给的东西，她怎敢不收？” “凉月妹妹，我并非针对与你。而是你不曾做过母亲，有些事情不能乱做的。” 顾凉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谢夫人说的是，我只是念着团儿罢了。日后，我会注意的。” “行了，医女已经看过了，并无大事。这人吃五谷杂粮的，岂能有不生病的？”姜母实在听不下去了，看来刚刚自己的敲打，谢婉凝并未放在心上。 姜景辰看向顾凉月，“夜深了，你和母亲回去吧！” 第二十章 探望 闻言，顾凉月点点头。 经此一事，姜景辰又怎会继续住在听雨轩？ 姜母与顾凉月一道离开了水榭居，分别时，姜母拉着顾凉月的手宽慰道，“我知道，你不是小肚鸡肠之人。” “团儿这孩子初入京城，吃到了以往没吃过的，难免会贪吃一些。婉凝她说的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她只是身为母亲担心孩子罢了。” “日后等你做了母亲，你就能体谅她了。” 做母亲？ 顾凉月心中冷笑起来，按照如今谢婉凝这般作为，她谈何做母亲。 回到听雨轩以后，顾凉月竟然睡不着了。她推开窗户，外面起了凉风，她呆呆的坐在窗旁了一夜。 翌日云梦进来叫她起来时，竟发现昏躺在地上的人。 待钟医女前来看过以后，这才知道昨夜她来了月事，又因为她身体孱弱加上吹了一夜的风，这才病倒了。 “钟医女，劳烦你了。”顾凉月面色惨白了几分，就连以往红润的嘴唇此时都没了血色。 闻言，钟医女叹了口气，“夫人，凡事还是想开的好。您平日里便一直调养着身子，这几日可是忘了喝药了？” 顾凉月笑着点点头，“钟医女不说，我还真的忘了。云梦，送钟医女回去吧！” 说罢，顾凉月再次闭上了眸子。不知是一夜未睡的缘故，还是她起了高热，她竟然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云梦与钟医女一道回鹿鸣轩时，正巧遇见了刚刚归家的姜景辰。 二人朝着姜景辰微微屈膝，并未多说什么。就在她们快要走远时，姜景辰叫住了云梦和钟医女。 “你们这是刚刚从听雨轩出来？可是夫人生病了？” 方才他并未多想，只当是钟医女给团儿又瞧了瞧。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对劲。 钟医女点点头，“夫人她身子孱弱，以往便一直调理着身子。昨日又因为吹了一夜的风，今日起了高热。” 闻言，姜景辰这才想起上一次云梦来说顾凉月要自己开小厨房一事。 当时，只以为她嫌弃家中的饭菜不好。未曾想，她真的身子不舒服。如今想来，家中的膳食确实不太适合她。 姜景辰让她们二人离开后，甚至连官服都来不及换，直接去了听雨轩。 屋内，顾凉月躺在床上昏睡着。仅仅半日，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她躺在那里，如同花朵一般娇脆。 姜景辰忍不住走上前，将手放在她的额前探着。 “生病了，怎么不说呢？若不是我今日碰巧看见，你是不是还准备瞒着我？” 顾凉月半梦半醒间似乎听见了姜景辰的声音，但仅仅是一瞬，她便又昏睡了过去。 姜景辰坐了没多久，便起身离开了。若不是他还有要务在身，他定然要在这里陪着她的。 水榭居，团儿今日因为身体的缘故并未去学堂。此时的他已经满院子的跑着，哪里还有生病的样子。 姜景辰换了身衣服，刚坐下便听见谢婉凝开口说道，“听闻，凉月妹妹生病了。她还当真是娇气的紧，昨夜不还好好的？” 听着谢婉凝这番讥讽的话，姜景辰脸色难看了几分。 他微微蹙眉，“婉凝，有些话也是要讲些分寸的。凉月她自幼长在京中，深闺之中的女子自然比不得你一身的武艺。” 谢婉凝一脸的错愕，她从未想过姜景辰会开口维护顾凉月，而且还是当着她的面。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一丝的不妥，姜景辰起身，“我还有公务，你照顾好孩子。” 说罢，不等回应，他便朝着远门外走去。 谢婉凝往前追了几步，“夫君，你忙完早些回来。凉月妹妹既生病了，那咱们便一道去看看她。” 姜景辰脚下的步子一顿，随即回道，“好！” 从头到尾，他没有在看谢婉凝一次。 谢婉凝眼中闪过一抹落寞，她的目光不由得落到一旁的那盆杏花。这是那日顾凉月送团儿文房四宝时，一道给的。 姜景辰特意让人将这杏花摆放在了鲜艳的位置上，每日更是悉心的照顾着。 谢婉凝甚至想不明白，姜景辰这般看中这杏花，究竟是因为它的寓意，还是这花是因为顾凉月送的。 傍晚，顾凉月这才有了些精神。她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日，此刻只觉得憋闷。 她刚推开窗子准备透透气，下一刻便被云梦拦了下来，“夫人，您还生着病呢！钟医女说了，在您没好之前，万不能在吹了风。” 闻言，顾凉月可怜兮兮的看着云梦，“好云梦，你就推开一会儿，好不好？我这在屋子里憋了一日了，当日喘不过气了。” 她见云梦不为所动，只能又将目光看向云锦。 云锦赶忙摇头，“那可不成，夫人，赶紧喝药吧！这药喝了，才能好！” 顾凉月赶忙闭了嘴，她最是不喜欢这黑乎乎的汤药，“云锦，你去找钟医女要一些药丸吧！” “这汤药，我当真喝不下去。好云锦，你最心疼我了，对吧！” 顾凉月一脸的委屈，云锦差点儿就要答应的时候，却被云梦拦了下来，“夫人，你可不能这样胡闹。” “那药丸的功效，哪里比得汤药呢？听奴婢的，赶紧喝了吧！” 顾凉月连连摇头，“我不喝，这药太苦了！” 就在三人僵持不下时，姜景辰与谢婉凝一道进了屋子。看着如临大敌的顾凉月，姜景辰面上满是好奇。 “这是怎么了？看着好似遇到了什么困难的事一般。” 一道而来的谢婉凝，面上也多了几分探究。 见状，云梦赶忙开口说道，“将军，夫人不肯喝药，您来劝劝她吧！” 药？ 姜景辰半笑着走上前，他伸手接过云梦手中的药碗，“夫人，我喂你。” 闻言，顾凉月依旧是摇着头，“我不想喝，太苦了。” 姜景辰看着因为生病有些孩子气的顾凉月，面上不由得笑出了声。从他回来以后，他每每见到的顾凉月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如今这般当真让人想不到。 第二十一章 跪家祠 谢婉凝看着顾凉月这般，饶是她是一个女子心里都免不得生出了几分怜惜之意，更何况是姜景辰！ 她跟随姜景辰在边关，受的伤也不在少数。但是，姜景辰从未这样哄过她喝药。或许，在姜景辰眼中，她从不是娇弱之人。 可是，凭什么顾凉月什么都没做，便能够得到姜景辰的怜惜？ 她收回视线，眼中露出一抹羡慕，“还是凉月妹妹这般有人心疼的，才会耍孩子脾气。” “记得我爹娘没死之前，我也是个怕喝苦药的。可是自我成为孤儿以后，每每喝药便无人在哄着了。” “凉月妹妹，说实话，我倒是真的羡慕你呢！” 闻言，顾凉月愣了一下。 是啊，她如今喝药闹孩子脾气不过是因为爹娘自幼哄着她的缘故。而姜景辰呢？他哄着自己，或许是因为亏欠。 她看向姜景辰，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碗，“给我吧，我自己能喝！” 说罢，顾凉月一饮而尽。 下一刻，只见她不停的吐着舌头，“云梦，快些把蜜饯给我。” 一旁的云梦点点头，这还是顾凉月第一次喝药这么顺利的，“夫人，现在可好些？若是嘴里还苦，奴婢去给您拿来一些蜜饵来。” 顾凉月摇摇头，“不用了，一些蜜饯就够了。” 姜景辰看着转变这么快的顾凉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大人了，还闹孩子脾气。日后若真的不想喝苦药，便让钟医女给你熬制一些不苦的。” “多谢夫君，我记下了。”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娇羞，不为别的，只因为谢婉凝在看着她。 方才她的那些话，不过是想引起姜景辰对她的同情。只不过，有些话在这个场合并不适宜说。 谢婉凝紧了紧眸子，开口道，“夫君，咱们该回去了。凉月妹妹身子不舒服，已经打扰了她许久了。” “这生病之人，最应该的便是好好休息。若是因为你我到来耽搁了她恢复，那就是咱们二人的罪过了。” 闻言，姜景辰愣了一下。他本不想离开，可是眼下谢婉凝这番话却又让他不得不离开。 他拉着顾凉月的手，“你好生歇息，若是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跟小厨房说。若是他们做不来，我便去找。” “我和婉凝先回去了，明日我再来瞧你。” 顾凉月点点头，“恩，我记下了。” 顾凉月这场病，断断续续的生了五六日之久。她每日除了待在房间里看书，便是躺下歇息。 一来二去的，这病虽然好的差不多了，可是这心情也越发的憋闷了。 “夫人，要不明日去护国寺转转？”云梦也瞧出了顾凉月的不妥，她虽然性子孤僻些，可是让她一个人憋闷在一处太久，也不是法子。 闻言，顾凉月眼眸亮了起来，“你这丫头当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 此时，水榭居内却是另一种景象。 今日姜景辰亲自去学堂接团儿下学，本以为他在族学里虽不出众，但多少也能够安心读书。 可未曾想，今日夫子见到他，便告诉了他团儿这些日子在学堂里的表现。刚开始，他只是不读书，可如今他却带着其他的孩子跷课。 世家子弟读书是唯一的出路，团儿这般，只会引得其他人的不满。 姜景辰阴冷着眸子，手中更是拿了鞭子，“跪下！” 团儿有些害怕的看向谢婉凝，可谢婉凝尚未来得及说话，便听姜景辰接着说道，“你若是不想让他成为无用之人，便不要护着他。” “这些日子，你也别一门心思的放在酿酒上。团儿的功课，要比酿酒重要的多。你若是真不知道该如何读书，可以去请教凉月。” “岳父大人乃是文官，顾家的孩子读书皆是数一数二的。” 谢婉凝愣了一下，虽然心中有所不满，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姜景辰点点头，随后又看向团儿，“今日这三字经你必须全部会背。” “现在，你去家祠那里给我跪着，若是不会背偷偷的起来，就别怪我这个做父亲的动手了。” 团儿害怕的点点头，可是心中也是十分惆怅。 他大字不识一个，别说全部会背了，就这前几句还是他废了好大的功夫才背下来的。 姜景辰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离开了水榭居。自从回京以后，他越发的觉得谢婉凝教育孩子的方法不对。 可是自己若是每一次都拿她和顾凉月比，想必她的心里也是不好受。 如今她还怀有身孕，有些事、有些话也只能适合而止。 团儿跪在家祠那里许久，谢婉凝去看他时，他已经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睡着了。她小心翼翼的掀开团儿的裤腿，只见那膝盖处都是红的。 “来人，把少爷抱回去！” 闻言，玉兰不由得提醒道，“夫人，将军说…” 说？ 谢婉凝冷笑，“他说什么，不重要。团儿是他的儿子，当时的气话，岂能当真？若是团儿真的出了事，你看他会不会责罚你。” 玉兰也不再说话，赶忙喊来小厮将团儿抱了回去。 也不知是何缘故，当晚团儿便起了高热。谢婉凝吓得没了主意，最后还是姜景辰让玉兰喊来了钟医女。 “钟医女，团儿如何了？”谢婉凝情绪有些激动。 姜景辰紧了紧眸子，“婉凝，你先别说话。” 不多时，钟医女收回了脉枕，“将军，小少爷他这是染了风寒，吃几副药便好。只不过这高热未退，今夜还需不停的给他换着帕子敷着头。” 谢婉凝好似不相信一般，“钟医女，你说的可是真的？” 钟医女是顾凉月招进府中的，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在意。 话音落下，屋内的气氛瞬间尴尬了几分。 姜景辰轻咳一声，“劳烦钟医女了，玉兰，你跟着去拿药。” “是！”玉兰跟着钟医女一道离开。 谢婉凝不停的落着泪，“都是你，团儿不愿读书就慢慢来。你让他跪了家祠，如今更是生了病。” “夫君，这怎么回京以后，你就像是变了一般？” 第二十二章 护国寺 姜景辰叹了口气，安慰道，“是我急了些，日后我会注意的。” 整整一夜，谢婉凝一直守在团儿的身边，直到他的热度退了下去，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翌日清晨，团儿是在哭闹中醒来的。谢婉凝以为他被吓着了，赶忙将他抱在怀中，“团儿，娘在这里，别怕！” 一番安抚下，团儿这才停止了哭泣。 玉兰也端着熬好的药进了屋，“夫人，药熬好了。钟医女说，这药必须趁热喝。” 谢婉凝点点头，“团儿，娘喂你喝药！” 闻言，团儿摇摇头，“娘亲，我不想喝。这药太苦了，我不要喝药。” 正说着，姜景辰进了屋。团儿看见他那一刻，身子往谢婉凝身后躲了一些。 “父亲，我…我能不能不去学堂？”是询问，亦是请求。 姜景辰点点头，“好，这两日我去给夫子请假。你既生了病，这学堂自然是去不得的。” “至于这三字经，一切等你身子好转了再说。” 闻言，团儿笑着拱进了姜景辰的怀中。这一刻，他们又回到了在边关之时的父慈子孝。 听雨轩，顾凉月已经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门，只听身后云锦抱怨道。 “夫人，这水榭居的倒是会使唤人。他们的人不舒服了，凭什么喊钟医女去？这钟医女拿的可是您给的月银，与他们有何干系。” 顾凉月无奈的摇摇头，“傻云锦，无论这钟医女是谁请进府的，但是她是医者。” “医者仁心，更何况团儿起了高热，若是真的坐视不管，岂不是咱们太铁石心肠了？好了，咱们赶紧走吧！” 护国寺那是皇家寺院，但凡去那里的人，非富即贵。 刚出府门，便瞧见不远处朝着顾凉月行驶而来的马车。顾凉月认得，那是长公主的。 随着马车缓缓停下，马车内长公主南宫雪掀开了帘子笑着说道，“凉月，本宫要去护国寺，你去吗？” 顾凉月出身不高，京中的世家小姐们都看不上她。可唯独长公主南宫雪例外，她第一眼看见顾凉月，便被她吸引了。 她不比那些趋炎附势的，南宫雪见惯了那些人的嘴脸，倒是与顾凉月成了好友。 闻言，顾凉月笑着点点头，“回长公主，刚好我也准备去护国寺。前几日生了病，本想着过几日好转了在去看望长公主。” 说着，南宫雪邀请她上了马车，“凉月，你这便是将本宫当作外人了。你们家的事本宫不便插手，可若她谢婉凝敢欺负了你，本宫第一个不放过她。” 顾凉月笑着点点头，“我记下了，说不定有朝一日还真需要长公主替我撑腰呢！” 护国寺距离京中倒也不远，马车行驶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便停了下来。 二人结伴去烧了香，随后又去求了签。护国寺的签最是灵验，顾凉月也想看一看自己惠求得什么样的签文。 看着签上的字，顾凉月只觉得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敢问住持，我这签文上的字可是什么意思？” 住持仅仅看了眼，随后开口说道，“施主，这支签乃是下下签。缘来缘去，皆已成空。镜花水月，需往别处寻。” 顾凉月微微蹙眉，“还望主持明示！” 住持微微摇头，“此乃施主之命，施主是聪明人，想必这签文上的意思你已经明白了几分。” “至于究竟如何选择，还需要看施主自己。凡事，不违背自己的内心便好。” 顾凉月点点头，与住持道别后，便将签文放在了袖口之中。 此时，南宫雪也走了过来，“凉月，这里的人有些多了，咱们去后面的禅房坐一会儿吧！” “是！”顾凉月点点头，与南宫雪一道去了后院。 二人刚走到长廊拐弯处，便听见几个女子说话的声音。 “呸，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还妄想做将军府夫人呢！” “哈哈哈，说的正是。你们瞧啊，她这一副下贱的模样。我们可不是男子，别用你那双狐媚眼看我们。” “啪！”一下清脆的声音响起。 顾凉月抬头看去，此时一位身着淡黄色衣裙的女子被围在了中间。在她的周围，几个女子对她指指点点的。 女子满眼的羞愤，她通红着眼眶，“我没有，我没有！” 可是无论她怎么辩解，这些人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 “没有？夏可儿，你还在这里装？你如今这样的年岁，即便是给人做妾室也没人要，还妄想什么正妻。” “我若是你，今日就一头撞死在这里，简直太丢我们夏家的人了。” …… 一句句难听的话，说的夏可儿快要抬不起头来。她死死的咬着嘴唇，随后看向身后那棵粗壮的大树。 下一刻，她转身朝着那树而去。 顾凉月与南宫雪皆是一惊，就在她们以为这名叫夏可儿的女自要没了性命时，却被从天而降的女子推到了一旁。 南宫雪微微挑眉，“桑思语！” 闻言，顾凉月抬头看去。桑思语的父亲乃是大理寺少卿，她自幼习得一身武艺，倒是与那些传统的世家女子有些不同。 她曾跟着南宫雪见过几次桑思语，她们二人虽说不上亲近，但却也谈不上厌恶。 “桑思语，你怎么在这里？别以为你父亲是大理寺的，你就在这里多管闲事。”夏锦书脸色阴沉了几分。 桑思语冷笑，“多管闲事？夏锦书，你当真是丢了你们夏家的人。” “佛门圣地，你却在这里谋害她人。你说说，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你爹会不会责罚了你！” “这里可是护国寺，是皇家寺院，可不是你们夏家。若真的出了人命，就算是你爹他也救不了你。” 夏锦书紧了紧眸子，“你休要在这里胡说，我不曾谋害她人！是夏可儿自己没了脸面，她自己无言面对罢了！” “呸！”桑思语可不惯着她，刚刚她本来在树上躲清净，未曾想却让她听了一清二楚。 桑思语转头看向南宫雪，笑着说道，“夏锦书，长公主也在这里。刚刚你做的事，她应该也瞧见了。” 第二十三章 旧事 南宫雪…… 她不过是无意间看了个热闹，怎么就被卷进去了呢？ 顾凉月若是平日里遇见这样的事，自然是哪里清净去哪里。可是今日她跟着南宫雪一道而来，此时若是躲了起来，只怕那些人不知道又要在背后如何议论自己了。 夏锦书一众人朝着南宫雪微微屈膝行礼，“不知长公主也在，刚刚惊扰了长公主。” 说着，她又瞥见身后的顾凉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哟，这不是威武将军的夫人吗？” “啧啧啧，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今日的热闹，当真是好看极了。” 闻言，顾凉月脸色微变。她听着周围人的低声议论，一脸疑惑的看向夏可儿。 南宫雪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这一看使得她越发的迷茫了。 夏可儿与夏锦书乃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夏可儿的生母只是一个洗脚丫鬟，因为生了夏可儿这才勉强得了一个妾室的身份。 而她们的父亲，乃是左丞夏大人。 随着南宫雪的到来，方才还张扬跋扈的夏锦书一行人，一个个都没了刚刚的模样，“见过长公主！” 南宫雪点点头，示意她们起身。 此时夏可儿站在人群最后，她右半边的脸已经肿的不成样子。南宫雪无奈的叹口气，眼中多了几分同情与怜悯。 “夏锦书，刚刚思语说的不错。这里是佛门圣地，又是皇家寺院，若真的在这里闹出了人命，届时只怕你父亲也要跟着受连累。” “幸而思语出手相救，如今既已无事，便各自散去吧！” 顾凉月站在那里，她只觉得这些人看着自己的眸子中多了几分探究。 南宫雪无意继续留在这里，转身带着顾凉月便准备离开。可二人刚走没两步，身后夏可儿的声音传了过来。 “顾夫人，求求你救救我！” “顾夫人，如今只有你能帮我了！” 闻言，顾凉月满是疑惑。她看向夏可儿，想了许久始终想不到自己与她有何渊源。她一向不与这些世家小姐走的太近，至于生了隔阂与嫌隙更是不可能。 南宫雪轻咳一声，让夏可儿跟着一道去了禅房。 房门一关，夏可儿当即跪在了顾凉月面前，“顾夫人，求求你收了我吧！我知道，我说这些话实在是唐突。” “可是，如今的我已经没有活路了。若是你不收了我，我也只能死了。” “顾夫人，我不与你争什么。哪怕是你让我进姜家当个侍妾或是婢女，我都愿意。” 顾凉月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上前扶着夏可儿起身，“你先起来，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 “夏姑娘，我与你并不认识。我不知道，你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南宫雪叹了口气，“凉月，你当真不知道？” 顾凉月摇摇头，虽然她不清楚夏可儿为什么要进姜家，但是这其中的缘由也一定不简单。 闻言，南宫雪开口说道，“这件事本宫以为你知道，当年这件事传遍了京中的大街小巷。” “六年前，也就是你嫁给姜景辰的前一年。那年万花节上，姜景辰吃醉了酒，他摇摇晃晃的撞到了一位女子。” “二人一同倒在了地上，他更是一整个身子压在了这个女子身上。当晚，这件事便传的人尽皆知。” “而这位女子也因此失了清誉，女子的名声最为重要，而这女子便是夏可儿！之后因为这件事姜景辰求娶了多家小姐都不成，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件事！” 顾凉月摇摇头，她并不知道。当年她若是知道这件事，即便是毁了那婚约，她也不会嫁给姜景辰。 原来，自己只是他走投无路时的选择罢了！ “夏姑娘，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你放心！”顾凉月将她扶了起来。 同样身为女子，她清楚的知道一个女子的名声对她意味着什么！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对于当事人的姜景辰来说，他并没有什么影响。可是，对姜可儿来说，却不一样了。 若是她没有办法嫁给姜景辰，那么这件事便会像一个污点一般，一直跟着她。最后的结果，便是死！ 回去的路上，顾凉月与南宫雪各自坐了马车离开。她一方面在考虑夏可儿这件事该如何做，另一方面也在想今日那签文的事。 云梦和云锦满眼担忧的看向顾凉月，今日她们得知那件事也是十分的惊讶。 “夫人，要不……” 话到嘴边，原本行驶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顾凉月收回思绪，“怎么了？这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车夫赶忙回道，“夫人，长公主的马车被拦了下来，咱们用不用去瞧一瞧？” 拦车？ 长公主的马车也有人敢拦？ 顾凉月当即决定过去看看，好在她们的马车相距不远。 云梦先行下了马车，随后小心提醒道，“夫人，是睿亲王！” 闻言，顾凉月紧了紧眸子。可是自己已经下来了，此时若是在折返倒是有些不妥。 当她走近时这才看清楚，原来不仅是睿亲王，还有宁国侯世子厉渊。 南宫雪并非是当今陛下的女儿，而是和南宫璃一母所出的姐姐。他们二人是龙凤胎，陛下说是将他们二人看作自己的儿女抚养也不为过。 “见过睿亲王！”顾凉月微微屈膝，算是见了礼。 此时南宫璃与厉渊二人骑着马，马背上是收获满满的野味。 南宫璃朝着顾凉月微微点头，随后将一个笼子递给了南宫雪的护卫，“这是一只幼鹰，峥儿前几日说想要，今日我便给他捉了一只。” 闻言，南宫雪满是无奈，“你呀，就惯着他吧！早晚有一日，你要把这孩子给惯坏了。” 南宫璃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怕什么，只要是峥儿想要的，我这个做舅舅的，定然给他寻来。” “对了，我和厉渊今日打了许多野味，一会儿回去后我便让人送去公主府！” 南宫雪点点头，也不在说什么。 “咦，这是什么？”顾凉月不由得被厉渊身后笼子里的一抹白所吸引。 顾凉月走近了几步，仔细看去竟然是只兔子。这白兔不过巴掌大小，估摸着应该是幼崽。 “厉世子，这兔子这般小，当真能吃吗？” 闻言，厉渊微微挑眉，“那是自然，这幼兔有幼兔的美味，顾夫人想必不曾尝过吧！” 顾凉月点点头，“不知世子可否将这幼兔交给我？它实在是太小了，即便世子要吃，只怕也不够塞牙缝的。” 厉渊微微蹙眉，还未开口便听见一旁的南宫璃说道，“夫人既然想要，厉渊你便把兔子给她吧！” “凭什么！”厉渊瞪大了眸子，这幼兔可是他今日寻了许久才寻来的。 南宫璃指了指身为护卫身边的笼子，“我用它跟你交换，可成？” 顾凉月有些好奇的看过去，那是一只白狐。这狐狸通体雪白，浑身更是没有一丝的伤痕。 厉渊有些不敢相信，“成，我跟你换！” 说罢，他便让人把装有兔子的笼子递给了顾凉月，就好像下一刻南宫璃就会反悔一般。 顾凉月有些错愕，这白狐应该是南宫璃废了心思的，“睿亲王，您不必当真。这兔子，应该比不得白狐。” 南宫璃摇摇头，“不妨事，夫人有好生之德，你既与这兔子有缘，也算是给本王积攒了福德。” 福德？ 顾凉月有一丝的不相信，他若是真的为了积攒福德，那么今日的他便不会去打猎。 “我……”顾凉月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南宫雪轻笑出声，走上前拉着顾凉月的手，“你不用放在心上，不过是一只兔子罢了！” “他们两个关系要好，即便不是因为这只兔子交换，厉渊要了，南宫璃能不给他？” 一番话下来，倒是解了顾凉月的尴尬。 “多谢睿亲王、多谢世子了。”顾凉月朝着二人微微屈膝，随后带着这白兔回了马车内。 顾凉月将白兔取出放在掌心，不自觉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夫人，这兔子这么小，看起来笨笨的。”云锦伸手点着白兔的脑袋。 顾凉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傻云锦，这兔子笨不笨可跟它的大小无关。万物之间，并非都有联系、也并非没有联系。” 云锦拧着眉，今日顾凉月说的话她越发听不懂了。 “云梦，夫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有联系、没联系的！” “你呀！”云梦满是无奈，“说你笨，你还真不聪明。你瞧啊，你是人，这人要吃饭对吧！” “你可以吃肉，也可以吃菜。但是，你不能因为吃了肉，就变成了鸡鸭鹅之类的。同样的道理，你不能因为看着它小，就觉得它笨啊！” “啊？”云锦挠了挠头，“我还是不明白，云梦你怎么也跟夫人一样，开始咬文嚼字起来？” 云锦…… “罢了罢了，管它笨不笨的，只要夫人开心就好！”云锦说罢，便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回到家中时，听雨轩的丫鬟们一个个都围了上来，“夫人，这是从哪里得来的兔子啊！” “是啊，这兔子未免也太小了。” 云锦刚准备开口，便听见云梦说道，“这是夫人买的，夫人瞧着这只兔子太小了，所以便买下了。” 闻言，李娘子拿着一把刀走了出来，“啧啧啧，这么小的兔子，还不够一盘菜呢！” 顾凉月笑出了声，“李娘子，这只兔子吃不得！” 说罢，她转身回了屋内。 “哎呀，这只兔子你别吃我打理的花啊！” “云梦姑娘，你快把它抱走吧！若是一不小心踩死了，可就怪不得我了！” 院子内，负责摆弄花草的丫鬟满脸的无奈。 云梦一听要把那兔子给踩死，便赶忙上前将白兔放回了笼子里，“踩不得、万万踩不得。” 这只兔子若真是夫人买的便也罢了，可若是让睿亲王知道兔子被踩死，那他估摸着就要发脾气了。 屋内，顾凉月脸上已然没了笑意。今日在护国寺的事，必须早些解决了。 “夫人，您在想什么呢？”云梦将白兔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闻言，顾凉月收回思绪，“没什么，我这会儿子有些乏了，你让人在府门那里等着，将军若是回来了，便回来告知我一声。” “是！”云梦点点头，今日禅房里她也在。同样身为女子，当真是觉得那夏姑娘有些可怜。 “夫人，这白兔要不要取个名字？奴婢听闻这动物也是有灵性的，它跟夫人有缘，说不定真的能听懂夫人说的话呢！” 顾凉月微微挑眉，“既然如此，便叫它肉球吧！它这么瘦，还是早些长些肉才对。” 话音落下，笼子里发出了一丝动静。顾凉月抬头看去，只见肉球正盯着她瞧呢！ 姜景辰回府时，已经接近用膳之时。顾凉月并未急着寻他，反而是耐着性子又等了许久，这才让人通知了姜景辰以及姜家的其他人。 安福堂内，姜老夫人脸色十分难看。 “凉月，这么晚了，你把大家伙儿都叫到这里做什么？” 屋内，其他的三人也都是一脸疑惑的看去。 顾凉月轻抿嘴唇，片刻后开口道，“祖母莫急，有些话我问过夫君之后，您便知道了。” 姜景辰微微挑眉，“何事？” “夫君可还记得夏可儿？”话音落下，姜景辰脸色一紧，连带着姜老夫人与姜母也都有些坐立不安。 许久，姜景辰这才回道，“记得！只是夫人你为何无故提起她？” 顾凉月轻笑，看刚刚姜老夫人与姜母的样子，这件事果然是真的。 “今日我同华光长公主一同去护国寺祈福，却不曾想遇到了夏姑娘。有一群世家小姐围着她言语侮辱，更是说她丢失了清白。” “若不是桑小姐出手相救，只怕夏姑娘就要丢了性命。” 姜母听罢赶忙起身，“凉月，你可千万别误会。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顾凉月抽回被姜母握着的手，“婆母莫要着急，实在是这夏姑娘找到了我，说什么也要让我帮帮她，哪怕进府做个洗脚丫鬟。” 第二十四章 做个贵妾 闻言，谢婉凝脸上的笑意僵硬在脸上。她从未想过，京城之中还有另一个女人的存在。 顾凉月收回视线，继续说道，“这件事当时长公主也在场听的真切，无论如何，这女子的清白是被毁了。” “夫君，既然这件事与你有关，那你便将夏姑娘迎进府中吧！只不过，夏姑娘的父亲身居左丞之位，即便做不了平妻，也该做个贵妾才是。” “至于这日子，夫君可以与谢夫人商议一番再行决定。” 说罢，顾凉月便转身离开。这件事她已经将话带到，至于怎么做，与她无关！ 顾凉月的态度让谢婉凝始料不及，她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说的这般云淡风轻，好似与她没有关系一般。 她追着顾凉月的身影跑了出去，“等一下，顾凉月你当真愿意让那个女子进府？你当真愿意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谢婉凝知道，自己的意见无法左右这件事。眼下若是要阻拦夏可儿入门，她必须让顾凉月和自己站在一条线上。 闻言，顾凉月笑出了声。她看向谢婉凝，眼中满是鄙夷，“谢夫人，这个问题你怕是问错人了。” “我介意不介意，又有什么关系？如今我的夫君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女人了，不是吗？所以一个也好，两个也罢。” “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说罢，顾凉月转身离开。 谢婉凝咬着嘴唇，她万万没想到顾凉月会这样说。 水榭居，谢婉凝坐在软塌上生着闷气。姜景辰也是一脸的恼怒，从安福堂回来以后谢婉凝便一直这般。 “婉凝，我与夏可儿的事在你之前，甚至也在凉月之前。如今京城之中传言纷纷，若是我不做出举动，只怕会……” “会什么？”谢婉凝看向姜景辰，“自从跟着你入京以后，你的身边便不只有我一人了。” “如今，顾凉月还要给你纳一个贵妾。我的出身本就不高，这个家我还如何掌管？” 姜景辰叹了口气，“罢了，歇息吧！” 原本就生了些嫌隙的两个人，现下更是相背而睡。 翌日朝堂之上，几位大臣弹劾了姜景辰。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和夏可儿的事。虽然他有军功在身，但是武将终究比不得文官。 回到家中，姜景辰连朝服都来不及换便直接去了听雨轩。 顾凉月昨夜回来以后便睡着了，整整一夜，她睡的很香，甚至连梦都不曾做过。 “夫君？”顾凉月看着一脸愁容的人，心中已然知道了为何。 姜景辰手背在身后，“关于夏可儿一事，你有何想法？” 他将今日在朝中的事告知了顾凉月，她虽然是个女子，但是她的处理能力还是要比谢婉凝强上许多。 听罢，顾凉月轻抿嘴唇，“夫君，夏姑娘你必需要将她迎入府中，并且要好好的待她。” “如今你刚刚回京，且不说在朝中根基不稳，仅仅是那些言官的弹劾便能将你打回原来的样子。” “陛下虽然赞赏夫君，可是他应该更加在意朝中的安稳。夏姑娘的父亲是左丞，即便她是个庶女，但是做父亲的，哪里能真的不管自己的女儿？” “若是有了左丞的提携，日后夫君在朝中的路，也好走一些。” 姜景辰听着顾凉月的这番话，心中豁然开朗，就连那一抹不悦也一扫而空，“夫人说的不错，一切便依着你的意思。” “我？”顾凉月微微挑眉，“夫君怕是找错人了，如今是谢夫人执掌中馈，我若是冒然插手此事，只怕会引起她的误会。” 姜景辰摆摆手，“放心，这件事是我交给你去做的，她不敢说什么。” 对于纳妾一事，姜景辰自然是不放心谢婉凝。且不说她不懂的这其中的规矩，单单是她的态度，便会搅和的这桩婚事成了别的样子。 听见姜景辰这般说，顾凉月也不在推辞，当即便着手准备了迎夏可儿入府一事。 纳妾不比娶妻，并不需要那些繁文缛节的。可夏可儿是左丞的女儿，若像平常那般抬回府，面子上也说不过去。 思来想去，顾凉月还是决定给她应有的颜面。下聘、定吉日，哪一个都按照该有的规矩做的。 夏家本来心中就有气，可看见姜家这般重视自己的女儿，索性也不在说什么。 谢婉凝这几日心中十分憋闷，也不知是凑巧还是有意，顾凉月给夏可儿挑选的木兰院是回水榭居的必经之地。 此刻木兰院已经挂满了红绸，那满院子的红，刺的谢婉凝生疼。 可是，她又不能说什么。她只能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酒馆与团儿身上，她也算是想明白了，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团儿和自己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 无论姜景辰身边有多少女人，但是团儿是将军府嫡长子这件事是改变不了的。如今，她只希望团儿能够争气一些，将这将军府的世子之位抢下。 忙了一日的谢婉凝，挺着孕肚回了水榭居。进门那一刻，身后姜景辰的声音也随之而来。 “团儿，你在做什么？” 姜景辰的脸色阴沉着，他紧紧的盯着那盆杏花。 团儿吓得将手里的剪子丢在了地上，支支吾吾道，“我…我没做什么，我只是不喜欢这杏花罢了。” 姜景辰紧了紧眸子，这杏花有高中的寓意。顾凉月寻得这盆杏花，那是稀奇的颜色，这是多好的兆头啊！ 谢婉凝本来就憋闷，看见院子里的狼藉，快步上前朝着团儿是脸颊打去，“你这是在做什么？” “娘！”团儿一脸的委屈，他捂着脸有些胆怯的看向谢婉凝。 自他出生以来，谢婉凝从未打过他。更是将他捧在手心，娇宠着长大。 谢婉凝叹了口气，“团儿，这杏花乃是高中之意的花。你将它剪断，岂不是自毁前程？” “从明日起，你每日必须要将夫子教的知识掌握，若是以后懈怠，我绝不轻饶了你。” 团儿眼中含着眼泪，“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好好读书。” 第二十五章 妾室入门 闻言，谢婉凝这才作罢！ 身后，姜景辰对于刚刚谢婉凝的反应也十分诧异。谢婉凝对待团儿是什么样子他在清楚不过，如今又为何会因为读书的事这般激动？ “罢了，团儿读书的事也不能操之过急了。” 谢婉凝抬起眸子，眼中闪过一抹倔强，“夫君，团儿是嫡长子，他有自己的责任，更不能丢了姜家的颜面。” 至于为何这般，她并没有说出口。 谢婉凝收回视线，起身说道，“夫君与夏姑娘的事，凉月妹妹可打点好了？听闻，还要迎娶她？” “一个妾室罢了，用得着这般对待？” 姜景辰轻抿嘴唇，“婉凝，夏姑娘虽然是妾室，但是他的父亲可是左丞大人。若是委屈了她，日后……” 话未说完，谢婉凝突然起身打断了他的话，“夫君不用说了，我身子乏了！” 说罢，谢婉凝转身回了屋。 六月初十，一顶大红色的轿子抬着从姜家侧门而入。 顾凉月早已备好了一切，虽然是纳妾，可是这家中也是要在一起吃顿饭的。晚膳过后，姜景辰便带着夏可儿回了木兰院。 谢婉凝一双眼眸满是妒忌，她紧了紧眸子，嘲讽般的看着顾凉月，“你今日将她招回家中，日后有你后悔的那一刻。” “同样身为女子，这个夏可儿一看便是狐媚的。” 闻言，顾凉月轻笑出声，“谢夫人，这话你不该同我说。姜景辰是有爵位的人，他三妻四妾，是在正常不过的。” “你当初既然要跟着他，那你心里便该有所准备才是。夜深了，你还怀有身孕，还是早些回水榭居吧！” 说罢，顾凉月转身离开。 谢婉凝恨恨的跺了跺脚，气冲冲的回了水榭居。 木兰院，姜景辰早已沉浸在温柔乡之中。夏可儿长相本就娇媚，与顾凉月的清冷不同，她自带着一股吸引人的感觉。 院外守侯的婢女，一个个都红了脸。屋内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可是这声音却对姜景辰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夏可儿主动攀上姜景辰的脖颈，眼中满是迷离。 对于姜景辰而言，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从未想过要与谢婉凝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对于这个妾室，他欣然接受。 翌日一早，夏可儿便起了身。 安福堂内，姜老夫人与姜母坐在上座，顾凉月与谢婉凝相对而坐。 虽是妾室，可是这敬茶的礼节少不了。姜老夫人与姜母做了个样子，抿了口茶，嘱咐了几句话，便也到了底。 可是轮到给顾凉月和谢婉凝敬茶时，却让夏可儿为了难。这二人皆是正妻，无论先给谁敬茶，都会得罪另外一人。 思索片刻，夏可儿端着茶先行去了顾凉月那里。虽然谢婉凝执掌中馈，但是顾凉月毕竟先她一步入门。 “夫人，请喝茶！” 顾凉月点点头，“请起！你既嫁入将军府，那么咱们也算是姐妹。日后，你好好伺候将军便是！” 闻言，夏可儿一脸娇羞的点点头。 轮到谢婉凝那里，她冷着脸接过茶，可是却又随手放在了桌子上。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十分尴尬。 姜老夫人这些日子因为府中缩减一事，本就不满，现下更是直接说道，“婉凝，你瞧瞧你这样子，哪里有正妻还有的心胸。” “可儿进了将军府，便是将姜家的人，这茶你不喝怎么成？依我之意，这中馈还是给凉月管着吧！” 说罢，姜老夫人一脸迫切的看着顾凉月。 这五年她锦衣玉食惯了，如今这将军府的日子，传出去只怕要让人笑话了。 谢婉凝坐在那里面色难看了几分，可是她又不能和姜老夫人闹翻了脸，索性寻了个理由离开了安福堂。 见状，顾凉月勾唇一笑，“祖母，您瞧，谢夫人都已经生气了。这中馈岂能说换就换？” “如今谢夫人管的挺好的，凉月比不得她，所以祖母日后还是别提这件事了。” 闻言，姜老夫人脸色阴沉下来，“哼，我这是看重你，没想到你还不领情。” 姜老夫人被当众驳了面子，也只能说两句话发发怒火。 夏可儿满是遗憾的看了眼顾凉月，她虽然和谢婉凝都是正妻，但是也只有得到中馈才能有身份地位。 可顾凉月，为何不愿接下呢？ 直到回到木兰院，夏可儿这才从婢女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这外面的传言竟然是真的！”早在顾凉月嫁到将军府以后，她便听过这件事。 当时，她只当这是传言罢了。未曾想，这将军府当真是外光里不光。一霎那，她有些懊悔。 自己当日赌了这一把嫁进了将军府，难道，赌错了？ 夏可儿越想越烦，最后索性也就不想了。如今她已经嫁了进来，往后的日子是好是坏她也都认了。 “琉璃，你跟着我去听雨轩一趟！”夏可儿拿着自己亲手绣的帕子，准备去感谢顾凉月。 毕竟，能嫁进来也都是因为顾凉月的帮忙。 听雨轩内，顾凉月正在看书，听见云梦来报，便让她带着夏可儿进了屋。 “夫人，妾身可是打扰了你？”夏可儿微微屈膝。 顾凉月微微摇头，“不妨事，我不过是闲来无事看些书打发时间罢了！夏姨娘，坐吧！” “是！”夏可儿点点头，随后拿出自己亲手绣的帕子，“夫人，这是我亲手绣的，还望夫人不要嫌弃。” 闻言，顾凉月满眼笑意的接了过去，“多谢惦记了，我这帕子正准备换呢，没想到这就有了。” “对了，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说罢，云梦便拿来了一个的盒子。打开之后，这里面放着一支珠钗。 夏可儿并非那些乡野女子，这珠茶的做工已经用料都是上等的。她先前听说过顾凉月的嫁妆十分丰厚，未曾想竟然是真的。 “多谢夫人！可儿不知该说什么感谢夫人！” 顾凉月笑着摇摇头，“你我之间不必客气，将军对你可还满意？” 闻言，夏可儿一脸的娇羞，“应该是满意的吧！” 第二十六章 失约 看着夏可儿一脸娇羞的模样，顾凉月勾唇笑了笑。 “既然选择了嫁给他，日后在姜家的路就要看你自己了。你也看见了，在这姜家可不止我一人。” 夏可儿点点头，从今日敬茶一事她已看出，谢婉凝并不待见她，甚至是将她当作仇敌一般。 至于姜老夫人与姜母，二人更是不会多管闲事的人。与其因为她一个妾室得罪了主母，还不如两耳不闻窗外事。 如今，她唯一能依靠的便是顾凉月了。 “夫人，妾身愿意与夫人站在一处。倘若日后有了孩子，定然让他交给夫人抚养，让他尊夫人为母亲。” 闻言，顾凉月愣了一下。她抬起眼眸看向夏可儿，似笑非笑道，“你当真愿意？这孩子，可是从你身上掉下的肉。” 夏可儿…… “我愿意，若是夫人不嫌弃！我出身不高，母亲在家中更是被人指点。我知道，庶出的孩子，若是想出人头地有多难。”夏可儿一脸的真诚。 顾凉月收回视线，起身走到窗外，“话虽如此，可我不愿。” “为何？”夏可儿有些疑惑，她将孩子交给她抚养便是在表达自己的是愿意与她站在一处的。 顾凉月看向窗子旁的那盆茉莉，随手摘下一朵捏在手心里，“谁家的孩子都不是捡来的，血缘关系是不可替代的。” “别说是人了，就连动物尚且有护佑子女的情况。” 夏可儿紧了紧眸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越发的看不懂顾凉月，别人家的正妻从不愿与人共享自己的夫君。 可是顾凉月呢？自那日在护国寺见到她起，她便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谢婉凝的酒馆很快便开张了，因为这酿酒的秘方，倒是吸引了不少京中之人。 “夫人，奴婢瞧着那水榭居的越发的得意起来。这些几日，那谢夫人脸上看是高傲。她一个乡野出身的，有什么了不起的。” 云锦满是不服气，这几日连带着水榭居的那些婢女们也都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起来。 顾凉月轻笑，“你管她们做什么，咱们只需要管好自己的事便行了。对了，安珩和安朵的生辰是不是快到了。” 这些日子家中的事情多，她倒是快要忘了。 云梦点点头，“夫人，少爷和小姐的生辰就在七日后，您先前命奴婢给他们打造的生辰礼，也已经回来了呢！” “如此便好，我这个做长姐的倒是不合格了。若不是我身边有你们记着，只怕这两个又要不愿了。” “云梦，你去告知将军一声。让他七日后随我一同去顾家给安珩和安朵庆贺生辰，至于贺礼便不需要他准备了。” 顾凉月想起上一次回顾家之时，姜景辰所应下来的事。 水榭居，谢婉凝挺着肚子在软塌上歇息着。如今月份越发大了，酒馆的生意更是如火如荼的，她倒是可以在家中歇息歇息。 “谢夫人，将军可在？”云梦并未瞧见姜景辰的身影，只能问像谢婉凝。 闻言，谢婉凝缓缓睁开眸子，“将军不在，可是凉月妹妹有事寻夫君？你不妨告诉我，我帮你转达便是。” 云梦微微挑眉，看着满眼笑意的谢婉凝只觉得她别有用心，“不劳烦谢夫人了，既然将军不在，那奴婢晚些再来便是。” 说罢，姜景辰便进了屋。 谢婉凝轻咳一声，“夫君，凉月妹妹估摸着是有事寻你。我本想让云梦跟我说一声，随后告诉你便是。” “未曾想，这丫鬟倒是个忠心的，竟一个字也不愿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做姐姐的要说什么坏话呢！” 姜景辰脸色阴沉了几分，他看向云梦，眼中带着几分探究。 云梦自知被谢婉凝摆了一道，却也不敢出言反驳，只能说道，“谢夫人误会了，此事与我家夫人无关。” “将军，夫人说让您七日后跟他去顾家参加安珩少爷和安朵小姐的生辰，奴婢是怕谢夫人事多忘了，所以便想着亲自寻将军。” 闻言，姜景辰脸色缓和了几分。上一次在顾家，他与顾家父子倒是相谈甚欢。 “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夫人，七日后我定然陪着她回去！” 身后谢婉凝微微蹙眉，满是不愿！顾凉月的弟弟和妹妹生辰就这般要紧？哼，她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重要。 七日后，顾凉月一早的便收拾妥当。就在准备去寻姜景辰时，便瞧见他身边的护卫急步而来。 “夫人，将军突然有要事。将军让属下来告知夫人一声，等他忙完了便去顾府。” 闻言，顾凉月脸上的笑意僵硬在那里。虽然她知道姜景辰或许是无意的，可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我知道了！”顾凉月叹了口气，随后便出了府。 只不过，她并未留意到假山处的那一抹身影。 顾家门外，顾安珩早早的等候在那里。直到姜家的马车停在那处，他迫不及待的上了前。 顾安珩看了看四周，随后有些不满的说道，“姐姐，姐夫呢？他怎么没有随着你一起来？” “啊？”顾凉月愣了一下，面对弟弟的追问，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良久，她这才开口道，“他有要事要处理，所以会晚来些。你放心，他不是食言之人。 顾父点点头，“你姐姐说的不错，姜景辰是武将，这军营之中突然发生的事倒是也是有的。” “今日也没外人，就咱们一家人。等一等，也不妨事！” 顾凉月赶忙让云梦把早已备下的生辰礼给了安珩和安朵，“这可是我让人费了心思才得来的，安珩你可要好好放着。” 安珩握着手里的萧，一脸欢喜的点点头。至于安朵的生辰礼，是一套红宝石面首。安朵如今已经大了，也是时候打扮了。 顾母看着顾凉月，又想起这些日子的传言，忍不住开口问道，“听闻那夏姑娘的事，是你一手谋划的？” 顾凉月微微摇头，“是也不是，说到底这夏姑娘也是个可怜人。同为女子，我只是升起了怜悯之心罢了。” 第二十七章 争吵 随即，顾凉月将自己知道的事告诉了顾母。 听得事情的始末，顾母这才明白顾凉月为何要亲自给姜景辰纳妾。 “这夏姑娘确实是个可怜之人，只是凉月，你要记着我的话。若是她跟你和平相处，便也罢了。” “可若是她对你起了旁的心思，那咱们顾家便是你的退路。虽然你爹只是个文官，可是我们二人也不会容许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 闻言，顾凉月点点头，“母亲放心，凉月知道该怎么做。” 顾母听她这般说，也不在说什么。顾凉月看着十分性子孤僻，但是她并非是那种没主见是人。 临时午时，顾家一家始终没有等到姜景辰的身影。 顾凉月看着顾安珩耷拉下来的小脸，面上闪过一抹尴尬，“夫君他估摸着被事情绊住了脚，咱们先吃吧！” 今日原本该请一些父亲的好友，但因为姜景辰说他今日会来，所以便省去了这些事，只为了能让他自在些。 可如今，姜景辰人没来，本该热闹的生辰只剩下顾家的几个人坐在这里庆生。 用过午膳，顾凉月便坐车马车离开了。她很想知道，今日到底有什么事绊住了他，让他脱不了身子。 云梦和云锦也不敢出声，顾凉月平日里是个喜怒不形于色之人，可是今日自出了顾家坐上马车那一刻，她的脸便阴沉的厉害。 回到姜家，顾凉月下了马车便直接问向府中的丫鬟，“将军呢？他可曾在家中？” 丫鬟点点头，“在，将军今日外出没半个时辰便回来了，似乎是水榭居出了事，将军一直在谢夫人院子里。” 闻言，顾凉月彻底崩不住了。若是放在以往，姜景辰即便是失约，她也不会放在心上。可是今日不一样，他明明已经答应过自己，既然做不到又为何要应下来？ 水榭居内，谢婉凝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身旁，姜景辰寸步不离的守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婉凝，你也太不小心了。如今月份这么大了，怎么还能这般不顾着自己的身子。” “若不是老身碰巧让钟医女给我请脉，你们是不是要一直瞒着我？” 姜老夫人斥责的声音传来，午膳过后她觉得身子不大爽利，便想着让钟医女来瞧一瞧。这一问才得知，谢婉凝这里出了事。 姜母叹了口气，“婉凝，你祖母说的你也听着些。如今虽然酒馆生意好，可是你腹中可是我们家的骨血。” “这若是出了事，可该怎么办？既然酒馆那里已经步入正轨，那日后你安心在家养胎就是。” 闻言，谢婉凝满脸的委屈，“祖母、婆母，婉凝当真不是故意的。婉凝也想好好顾着身子，可是这些日子实在是累的紧。” 一听这话，姜老夫人立即将矛头对准了顾凉月。 “这凉月也是的，这么大的姜家怎么就这般放心交给一个快生的妇人？婉凝无事便罢，若是有事，我第一个饶不了顾凉月。” 话音落下，顾凉月进了屋，“祖母，你这是说的何意？谢夫人如何，与我有何干系？我们二人并不在一处住，素日里我也甚少见她。” 众人往门外看去，只见顾凉月一脸的怒气。 “将军，今日你为何没有去？”顾凉月越过所有人，将视线落在了姜景辰身上。 闻言，姜景辰这才想起今日还有另一件事，“夫人，你先回听雨轩，晚一会儿我去跟你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顾凉月冷笑出声，“你要跟我解释，你为何会陪在谢夫人的身边，而没有去顾家吗？” “你可知，你今日让我丢了多大的颜面？你可知，安珩盼了多久？” 姜景辰轻抿嘴唇，刚准备开口，便听得谢婉凝开口道，“凉月妹妹，这件事不怪夫君，他是因为我才耽搁了。” “今日我头昏的厉害，夫君他甚至连军务都顾不得处理便赶了回来。我这一胎夫君念的紧，妹妹你应该不会在意的。” 说罢，谢婉凝眼中满是得意。 顾凉月满眼的轻蔑，“姜景辰，这便是你不去的缘由，是吗？你即便因为此事，也该派人去顾家告知我一声。” “我们一家人等着你，结果连一句话你都不曾让人去说。” 一听这话，姜景辰也恼怒了几分，“顾凉月，你够了！今日婉凝动了胎气，差一点儿孩子就要保不住了。” “可你呢？只因为这微不足道的事便来质问我。若不是你将这中馈给了婉凝，她怎会累倒？”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谁也不让。最后，还是姜母瞧不下去了，将二人劝说开来。 水榭居外，姜母拉着顾凉月的手，“我知道你心中有气，可今日的事十分危急，你要体谅他才是。” 体谅？ 顾凉月冷笑，“婆母，将军他若真是还记得我的事，便该派人通知我一声。我们顾家虽然无权无势的，可也绝不容许让人这般轻蔑。” 说罢，顾凉月转身离开。 姜母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无奈。横竖这两个儿媳，她哪一个都得罪不起。 木兰院，夏可儿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自上一次圆房以后，姜景辰便再未来过她这里。如今，他日日宿在水榭居，谢婉凝越发的得意起来。 如此下去，她在这姜家便更没人瞧得起。不成，必须主动出击才是。 不过庆幸的事，谢婉凝有了身孕，无法伺候姜景辰。身为男子，她不相信他就没一点儿欲望？ “琉璃，给我沐浴更衣！” 夏可儿眼中多了一抹势在必得，这个宠，她争定了。 当晚，夏可儿便去了水榭居。她以看望谢婉凝的名义，顺带让姜景辰再一次的记住了她。 只不过，这一次她不急。只有姜景辰与谢婉凝之间有了裂缝，她才能趁机而入。 这日晚膳，姜家的众人走坐在了一处。谢婉凝行动有些缓慢，姜景辰护着她，生怕她磕着碰着了。 顾凉月只当作没瞧见一般，从头到尾不曾抬头看姜景辰一眼。 第二十八章 凤家 “妹妹，你可还在因为那日的事生我的气？你若是真的生气了，那么姐姐我亲自给你赔罪！” 说着，谢婉凝一脸委屈的就要给顾凉月赔罪。 当即，姜景辰便拦了下来。 他看向顾凉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冷声道，“顾凉月，你别太过分了。婉凝这般跟你说了好话，你竟然还这般待她！” 闻言，顾凉月抬起眸子看向二人，眼中满是阴寒之意，“将军莫要往我身上扣这顶帽子，我担不起。” “从始至终，我顾凉月从未说过需要她跟我道歉，今日满屋子的人更是亲眼看着，是她上赶着要做的。” “既然将军如此看不惯我，那我离开便是！” 说罢，顾凉月便打算离开。 姜母赶忙上前拦着，“成了，你们也别吵了。今日好好吃一顿饭，怎么就闹成了这副模样呢？” “婉凝这一胎本就不稳，这些日子又因为家中的事操劳的许久。昨日景辰顾着她的身子，一时间忘了差人告知你一声。” “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也不会同他们二人计较那么多。凉月，要不这中馈还是交给你管着？” 姜母一脸的迫切，现在只要顾凉月应下了，那么她们还是和先前一样锦衣玉食、金尊玉贵。 顾凉月摇摇头，也是委屈般般的，“婆母，恕凉月不能应下此事。因为谢夫人，我已经和将军生了隔阂，我若是现在接回中馈，岂不坐实了我顾凉月没安好心吗？” “我累了，先回了！”说罢，顾凉月装模作样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直到看不见姜母的身影，顾凉月这才恢复往日的模样。 身后的云梦和云锦都看傻了，她们夫人以往可是最不屑于这般逢场作戏，可今日真做起戏来倒是很真的一样。 “夫人，难道咱们真的要这般忍受？您瞧瞧谢夫人刚刚的模样，分明就是在挑拨您和将军之间的关系。” “如此下去，夫人您日后在府中便没了立足之地了。”云锦心直口快，根本就不曾在意这里并不是听雨轩。 闻言，云梦吓得赶忙捂着她的嘴，“你别再说了，难不成真的要害夫人和将军离了心？” “云锦，你这个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顾凉月看着一脸怒气的云梦笑了笑，“不妨事，我与将军之间的关系已然是最差不过，哪里还会比现在更差呢？” 顾凉月抬起头看了眼满天的星辰，眼眸紧了紧。 回到听雨轩，顾凉月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云梦。 “夫人，您这是…”云梦低头看了看，“你要给凤羽小姐？” “是！”顾凉月起身，眼中闪烁着光芒。谢婉凝既然要玩，那么她便陪着她玩一玩又如何？ 虽然顾家不是什么大富贵之人，但是凤家不一样。 凤羽乃是京中第一富商凤翔的独女，而凤翔曾拜入外祖父门下，外祖父后来更是将他认做义子，若非他看透了朝堂的那些乌烟瘴气，以他的才学堪当如今的丞相之位。 幼时，她便时常住在凤家，与凤羽更是自幼结伴成长。当年这桩婚事，凤羽是第一个不愿的。 凤家的商号遍布京中，无论是哪一种生意都有涉及。 谢婉凝开的酒馆生意颇好，更是因为独特的酒香气吸引了不少的人，但是这京中的生意岂是这么好做的？ 长安街凤家，凤羽得知是云梦，便赶忙让人呆着她入府。 “云梦，可是月儿出了事？前些日子我一直在外巡查店铺，这姜景辰可真是个混蛋！”凤羽脸色恼怒了几分。 如今她已经接管凤家的商铺，凤家的生意不仅是京城里有，别的州县也有不少。 “凤羽小姐，这是夫人让奴婢给您送来的信，夫人说您看过之后便明白她的意思。”云梦一路上将信握的紧紧的，生怕将它丢失了。 闻言，凤羽拆开了信封。不多时，她便冷笑出声。 “云梦，你回去告诉月儿，此事明日便办。京城之中，还没有人敢欺负到我凤家的生意之上。” “此外，日后只要月儿在那姜家受了委屈，你便来告诉我。” 说罢，凤羽将自己腰间的玉佩取了下来，“这个你拿着，日后来凤家直接入府便是！” 云梦点点头，握着那玉佩眼泪汪汪的，“小姐，奴婢替夫人谢过您了。夫人一直怕麻烦您，此番真的是无奈之举。” 凤羽摆摆手，“说什么胡话，她可是我的妹妹。她顾凉月的事，便是我凤羽的事。若是我父亲在京中，他一定冲到姜家讨要个说法。” 翌日，京城之中的煤炭以及蜂蜜的价格全部大涨。 姜景辰下了早朝以后换了便服直接去了酒馆，可是与前几日的热闹相比，今日酒馆内十分的冷清。 “宋掌柜，这是怎么回事？今日怎么连一个人也没有？” 闻言，宋掌柜无奈的叹了口气，“东家，今日不知怎么回事，京中的酒馆全部免费送酒。” “有了这个免费的，谁还会傻到掏银子买呢？” 免费？全部？ “宋掌柜，你是不是听错了。这些做生意的在傻，也不会傻到免费给人送啊，难不成他们他们的酒坏了？” 姜景辰有些不相信，他在京中生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事。 宋掌柜无奈的摇摇头，“并非是我听错了，这件事是真的。另外，还有一事东家要尽早做打算才是。” “何事？”姜景辰心头一紧，他看向宋掌柜的模样，便觉得不是好事，“宋掌柜你尽管说，我想办法解决。” “东家，今日煤炭与蜂蜜的价格全部上涨了。这些东西与平常百姓家没有影响，可是对于酒馆而言那便不同了。” “酿酒不同于别的，这温度一定要把控着。而且，夫人酿酒时加了蜂蜜，这二者都是咱们闻香阁所需要的。” 宋掌柜也实在是想不明白，若不是因为他在这里当掌柜，他也要去那些酒馆里抢些酒喝。 闻言，姜景辰紧了紧眸子。他在闻香阁里待了两个时辰，可是却连个苍蝇都不曾见过。 第二十九章 背后之人 “将军，属下可要去打探一番？京中这么多铺子全部免费送酒，未免有些奇怪了。”一旁的护卫也心生疑虑。 闻言，姜景辰点点头，“你说的不错，你去查，一定要查个清清楚楚，我倒是要看看谁在这背后做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竹清，打探清楚便回书房寻我，这件事万不能让夫人知道了。” “是！”竹清点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竹清是姜景辰的护卫，在边关时他曾救下了快要被饿死的竹清，自此以后他便追随着姜景辰，要护卫他的周全。 大约一炷香左右，竹清回到了将军府，“将军，这次京中酒家和煤炭上调一事，全部是凤家做的。” “凤家？” 姜景辰紧了紧眸子，“可是长安街那个凤家？” 竹清点点头，“正是！” 姜景辰脸色难看了几分，这凤家和顾家的关系他很清楚。若非顾凉月，凤家怎么会放着好好的钱不赚？ 想到这里，姜景辰怒气冲冲的直奔听雨轩。 顾凉月正在软塌上歇息，姜景辰不顾云梦和云锦的阻拦，直接进了屋。 “顾凉月，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姜景辰质问着，双眸更是紧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看穿一般。 “夫君，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今日，我一直在屋子里，甚至都不曾出这院子。” 顾凉月知道姜景辰所说何意，但是她不会傻到会去承认。 “不明白？顾凉月，你当真是装的像模像样的，今日凤家名下以及与凤家有往来的酒馆，全部免费送酒。” “如今凤家是凤羽当家，你与她的关系，旁人不知道，可是我清楚得很！若不是你，凤家为何要亏损送酒？” 姜景辰言之凿凿，他可以确定这件事和顾凉月脱不了干系。 “送酒？”顾凉月瞪大了眼眸，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昨晚她只是写信过去让凤羽想些法子涨了酿酒所需的关键，未曾想她竟然直接免费送了。 这样下去，只怕凤家名下的酒馆就要亏本了。 看着顾凉月有些激动的反应，姜景辰心中松动了一些。若真是她做的，她得知这件事不该是这个反应。 可是如今他也只能找顾凉月帮忙，依着她和凤家的关系，只要她开口，凤羽一定会听一些，至少给闻香阁一条生路。 “夫人，刚刚是我情绪激动了些。你和凤羽关系要好，要不你跟她写封信说一说？这煤炭与蜂蜜大涨，闻香阁受了很大的影响。” 姜景辰言语中已经不似方才那般激动，甚至连声音都有一丝柔和。 闻言，顾凉月不由得轻笑起来，“夫君，这件事我怕是帮不了你。凤羽虽然与我关系要好，可是凤家的生意岂能是我一个外人说了算的？” “你如今也是做生意的，你应该清楚，每个店铺都有自己的买卖方式，或许这便是凤家的方式吧！” 对于顾凉月这番话，姜景辰显然是不相信。当初成婚之时，凤翔曾当着他的面许诺顾凉月，只要她开口，便将京中的百十间铺子给她一半。 如今她只是开个口，凤羽一定会答应。 “你当真不说？”姜景辰紧了紧眸子，衣袖下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顾凉月点点头，“这件事，我做不得主。或许过些日子凤羽觉得亏损了便会恢复原来的样子，夫君莫要为难我了。” 话音落下，姜景辰起身挥袖离去。他甚至不曾在抬眼去看顾凉月，原本就生了隔阂的两个人，如今更是濒临绝境。 云梦端了杯茶递给顾凉月，“夫人，看样子将军似乎是生气了。” 生气？ 顾凉月冷笑，“随他吧！云锦你在家看着院子，我和云梦出去一趟。” 说罢，她便换了身衣服直接出了府。 长安街凤家，凤羽一脸得意的看着前来的顾凉月，“月儿，我这一招可好？那姜景辰敢欺负你，我便要让他知道这京中的生意应该听谁的。” 顾凉月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羽姐姐，你这般送酒当真可以？我若是知道你想的是这种法子，便不找你帮忙了。” “这生意若是亏损了，我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你了。” 凤羽无所谓的耸耸肩，“不妨事，凤家的生意岂是这几间小酒馆便能亏损的？你且放心吧，这些酒都是酿出的新酒，如此也算是招揽生意吧！” “当真？”顾凉月还是有些不信。 “当真！”凤羽一脸的认真，“你若是不信，我便发誓！” 听见这话，顾凉月赶忙起身将她的手放下，“别胡说，我知道羽姐姐和舅父待我的好。” “羽姐姐，只需让闻香阁的生意亏损了就行。” 凤羽点点头，伸出手指点了点顾凉月的额头，“我知道了，过几日便恢复原来的模样了。” “只不过，这一次要让他们长长记性才行。你切莫再说什么，否则我便要与你翻脸了。” 顾凉月见凤羽已经打定了主意，便也不在说什么。 姜景辰离开听雨轩之后，本想回水榭居瞧一瞧谢婉凝的情况，未曾想却碰到了夏可儿。 今日夏可儿穿了一层纱裙，本就长得娇美的她衬托的越发的柔媚，甚至让人移不开眼眸。 “夫君！”夏可儿朝着姜景辰微微一笑。 下一刻，姜景辰的步子便停了下来，“你这是要去哪里？” 夏可儿看了眼身后琉璃手中的托盘，“今日可儿做了一些寒食，便想着给夫君送去尝一尝。” “哦？这般凑巧！”姜景辰想起那一夜的夏可儿，下腹不由得一紧，“既然如此，那么我便随着你去木兰院吧！” “至于这碗寒食，你让丫鬟送去水榭居。这些日子婉凝也馋了，让她也解一解。” 夏可儿眼中多一抹寒意，但转瞬即逝。姜景辰只顾着看那寒食，并未发现。 “夫君，请恕可儿不能从命！” 姜景辰脸色一紧，“你就这般小气？不过是一碗寒食，你送去给婉凝又如何？她是正妻，你该知道自己的身份才是。” 夏可儿满脸的委屈，随即脸上便挂了泪水。身后的小桃见状赶忙解释道，“将军误会姨娘了，姨娘并非是这个意思。” 第三十章 水榭居出事 “小桃，别说了！” 夏可儿赶忙出声阻拦着，可是她越是这般，却引得姜景辰越想知道其中的缘由。 “你尽管说，我倒是要听听究竟是为了什么。” 小桃一副为难的模样，支支吾吾道，“回将军，姨娘是想着给谢夫人送去的，可是又想到夫人这些日子身体不适，这寒食又是冰凉食物，怕引得谢夫人难受家中的，所以再三思量下这才没给谢夫人送去。” “小少爷年纪小，更是吃不得寒食。姨娘当真是顾念着她们的，姨娘平日里不愿解释这么多，所以这才…” 听罢，姜景辰这才觉得自己刚刚是误会了夏可儿，他赶忙上前将夏可儿揽入怀中，“你怎么不说呢？若不是小桃替你说出来，只怕我要误会你了。” 夏可儿摇摇头，柔声说道，“我知道夫君平日里忙，又因为谢夫人一事，已经心力交瘁。” “可儿不愿给夫君添堵，可儿宁愿让夫君多歇息一会儿。” 姜景辰叹了口气，“你是我的人，我自然也要护着你的。若不是因为那件事，你本该有更好的姻缘。说到底，是我耽误了你。” “不是这样的，可儿从未怪过夫君！”夏可儿的娇媚与可怜让姜景辰生了心思。 “走，我们会木兰院。今夜，我陪着你！”说罢，姜景辰揽着夏可儿回了木兰院中。 水榭居，谢婉凝一听姜景辰今夜要宿在木兰院，发了好大的脾气。这些日子，她好不容易将姜景辰绑在了身边，未曾想还是被那狐媚子勾引了去。 “夫人，奴婢用不用去请将军回来？”玉兰看着谢婉凝，知道她的心思。 谢婉凝摇摇头，“不用，时辰尚早。即便回来了，等到夜里他还是要走。与其这般，还不如让他回来了便不能离开。” 玉兰看着谢婉凝嘴角勾起的笑意，不由得抿了抿嘴唇。 顾凉月回来时得知了木兰院的事，轻笑出声，“夏姨娘倒是有些本事，只不过她的本事还是比不过谢婉凝。” 云锦有些疑惑，“夫人，奴婢刚刚去打听了，木兰院的下人说将军已经在木兰院沐浴了，还是夏姨娘亲自伺候的呢！” “你这丫头倒是好奇心重，日后切莫再去打听了。至于将军他能不能宿在木兰院，晚些时候便知道了。” 顾凉月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并非是她胡乱猜测，而是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她已然看清了一些。 谢婉凝出身农户，如今抓住姜景辰就像是抓到了一根登上富贵的长绳，她又怎会容许别人抢了她的。 “将军，夫人出事了！”入夜，玉兰着急忙慌的跑去木兰院。 这边刚准备入寝的姜景辰突然起了身，他一脸凝重的让人将玉兰带入房里，“发生了何事，夫人怎么了？” 因为上一次胎气不稳的事，姜景辰特别在意，生怕谢婉凝出了事。 玉兰带着些哭腔说道，“回将军，夫人她说肚子疼。她躺在床上，疼的额头都渗出汗。” “夫人月份大了，奴婢怕她出了事，便赶忙来请将军了。” 听罢，姜景辰坐不住了，他起身穿好衣服急步离开，顺便让玉兰去请钟医女前来。 水榭居，谢婉凝疼的不行，嘴里更是咿咿哑哑的哭嚎着。见状，姜景辰心疼的不成样子。 “钟医女呢，怎么还没来？再去请，若是夫人出了事，你们全部给我滚去石场。”姜景辰面上有些恼怒。 闻言，院子里的下人一个个都害怕极了。他们这些在官员家中当差的人，最怕被主家发卖。 一旦被卖，那么他们的命，便算不得命了。 好在，玉兰很快便带着钟医女来了。一番诊治下，钟医女紧了紧眸子，“将军，这些日子谢夫人心思不稳，加上聚了郁气，所以这脉搏并不稳，若是继续这般，只怕长这孩子……” 剩下的话钟医女并未说出口，即便如此，姜景辰与谢婉凝也听出了话中的意思。 “钟医女，这孩子可能护下？”姜景辰一脸的紧张。 闻言，钟医女轻抿嘴唇，“我只能医病，不能医心。若是夫人心中郁气不解，我也没有法子。” “我现下先行施针，一会儿让院中的丫鬟跟着我去拿药。明日一早，我再来给谢夫人把脉。” 姜景辰点点头，对于钟医女的话他信得过。顾凉月寻的这位医女，不单是给家中的人瞧病，也要给自己瞧的。 “夫君，我想在请一位大夫来瞧瞧！”谢婉凝轻抿嘴唇，直到刚刚她才想起，这钟医女是顾凉月寻来的。 若是顾凉月想害自己，只怕她也防不住。 姜景辰面上一愣，“为何？钟医女医术也算是了得，平日里祖母与凉月她们的病，都是她瞧的。” 谢婉凝轻咬嘴唇，“夫君，钟医女是顾凉月的人，我信不过。我已经生了嫡长子，可是她呢？” “她若是要害我，我该如何？夫君，这可是咱们的孩儿啊！” 说着，姜母进了屋。 谢婉凝的这一胎家中的人都十分在意，姜家子嗣单薄，如果这是个男孩儿日后姜家也算是有了希望。 “婉凝，你怕是多想了。”姜母劝说着，刚刚她亲自问了钟医女。 “不成，我要请大夫。婆母，为了孩子，我也要请。”谢婉凝依旧坚持着，甚至急的快哭了。 姜母还想劝说几句，未曾想顾凉月突然进了屋。 屋内的人面上皆是一愣，想必刚刚的话她已经全部听见了。谢婉凝更是面上带着几分恼怒，她觉得谢婉凝就是来看她笑话的。 “你来做什么？”谢婉凝没好气的白了顾凉月一眼。 顾凉月并未恼怒，反而笑着说道，“谢夫人，你如此着急做什么？刚刚谢夫人说信不过钟医女，我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毕竟，这怀了身孕是该当心些。我身边的人去请，谢夫人怕是不放心。夫君，还是让竹清去寻一个吧！” “若是钟医女真的有问题，也好尽早让她离开才是。” 闻言，姜景辰脸色难看了几分，“怎么会，顾凉月不是那样的人。” 第三十一章 请求 “凉月，你误会婉凝了。”姜母赶忙解释着。 可顾凉月却坚持要请一个大夫，无奈之下，姜景辰只能让竹清去万和堂请了大夫。 万和堂是京中最大的医馆，前去瞧病的人更是非富即贵。 “大夫，我的情况如何？我腹中的孩子，是不是无碍！”谢婉凝迫不及待的问着。 她要证明顾凉月是毒害子嗣之人，只要万和堂的大夫说的和钟医女不同，那么自此之后顾凉月便是个登不得台面的人。甚至，她还可以让姜景辰休了她。 只可惜，万和堂的大夫与钟医女说的是一样的话。 谢婉凝眼中闪过的光芒一闪而过，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下一刻，她的腹部犹如万根针扎一般。她不过是想做做样子，如今怎么就成真的了呢？ 大夫留下了方子，便离开了姜家。 顾凉月冷笑出声，“谢夫人，如今万和堂的大夫也请了，你对我的猜测也可以放下了。” “只是可惜了这些药材了，云梦拿回去吧！” “是！”云梦点点头，刚准备离去，却被姜母拦了下来。 姜母走上前打开一看，这里面竟然是一只人参。她这些人用过的人参也不少，但是却从未见过如此粗壮的。 “凉月，你切莫和婉凝一般见识。这人参既然拿来了，便留下吧！玉兰，还不赶紧接过去？” 顾凉月抬手拦下，恭恭敬敬的朝着姜母行了礼，“婆母，这人参留不得。谢夫人对我意见颇深，钟医女尚且被她怀疑，更何况是我送来的人参。” “若是真出了事，我担不起这个责任。谢夫人，凉月说的可对？” 说罢，顾凉月故意看了眼谢婉凝。此刻的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从未见过人参是什么样子，如今更是白白错过了。 “婆母，夫君，我先回了。若是因为我在这里惹得谢夫人心中郁闷，那可真真的是我的错了。” 这一次顾凉月没有半分的犹豫，她就是要让谢婉凝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姜母眼看着顾凉月离开，可是却连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她看向谢婉凝满眼的失望。 “婉凝，你的心思也太过了些。凉月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与她相处了五年之久，她可不是那种心思歹毒的女人。” “景辰，你也别太偏心了。婉凝有了身孕不错，可是她这般疑神疑鬼的，只怕到时候就要疑心到我身上了。” 谢婉凝咬着嘴唇，只觉得委屈。 姜母摇着头离开了水榭居，安福堂那里姜老夫人还在等着消息。她若是不去报个平安，今夜只怕又要生出事端了。 “婉凝，刚刚大夫的话你也听见了。顾凉月，并非想过要害你和你腹中的孩子。还有两个月便足月了，这些日子你就在水榭居安心养胎吧！” 说罢，姜景辰准备起身离开。可还没走两步，谢婉凝便又哭了起来。 若是放在以往，他肯定转身回去安抚着她。可是自从他纳了妾室之后，谢婉凝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离开水榭居，姜景辰径直回了书房。今夜出了这样的事，他也没了心思会木兰院。 听雨轩，顾凉月摆弄着面前匣子里的人参，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今夜她得知钟医女去了水榭居以后，便带着人参在角落里等着。并非是她歪打正着，而是她很清楚谢婉凝要的是什么。 自那夜的事情之后，姜景辰一连几日都宿在书房里。期间，谢婉凝让玉兰去请过几次，但是都被姜景辰寻了理由拒绝了。 凤家的酒馆免费送酒持续了三日之久，丹仅仅是这三日，已然让闻香阁快要扛不住了。 这个酒馆除去那五千两银子，还话费了几千两买的各种所需要的物件，如今不仅赚不到钱，甚至濒临破产。 姜景辰算是看清楚了，若是想继续将这生意做下去，他必须寻个人帮一帮自己。 姜母院子里，姜景辰将如今闻香阁的状况告知了她。 “景辰，当初我便说不让你们随便开酒馆。可是你们二人不听，如今这般怪谁？”姜母叹了口气。 “这凤家除了不是皇商之外，在京中有谁的财力能比得过她？那凤羽也不是什么善辈，一个女子手下管了上百间铺子，岂是那种什么都不懂之人？” 姜景辰有些无奈，“母亲，眼下我该如何？” “如何？你自然是去问一问凉月，她若是愿意帮你，或许这闻香阁还有出路。”眼下，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顾凉月的身上。 姜景辰虽然不想开这个口，可是他更不想让谢婉凝因为这件事动了气。 俗话说纸包不住火，他能瞒的了一时，但瞒不了一世。 听雨轩，顾凉月端着云梦刚取出来的冰酪吃着。听闻姜景辰来了，她并未起身相迎，甚至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夫人！”姜景辰出声唤着。 闻言，顾凉月抬起眸子看了眼，“夫君怎么来了？赶紧坐下，我让云锦给你盛一碗冰酪吃。” 姜景辰摆摆手，“不必了，你可是还在为那夜婉凝说的话生气？她只是太过担心罢了，并非故意为之。” 顾凉月端着冰酪的手悬停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夫君想多了，我怎会和谢夫人生气呢！” “夫君今日来此，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件事？” “不是！”姜景辰摇摇头，随后将闻香阁的账册放在了桌子上，“这是闻香阁这段时日收入，你可以先翻看一下。” 顾凉月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说道，“夫君，你怕是找错人了吧！这闻香阁是谢夫人的生意，我怎么能看呢！” “夫君还是赶紧收回去吧，莫要让谢夫人误会了。” 姜景辰知道顾凉月这是故意给自己难堪，可是偏偏自己有求于她，只能耐着性子说道，“你若真不看，倒也无妨。” “只是，闻香阁已经连日亏损了，我想请夫人帮一帮我！” 帮你？ 顾凉月面上一副为难的模样，“夫君，我真的不是不帮你。只不过我也不懂这酿酒的事，虽然先前掌管中馈，可是这家里终究和做生意不一样。” 第三十二章 逃学赌钱 顾凉月一再的推辞，姜景辰脸色难看了几分，“夫人，你究竟帮还是不帮？” “此事，凉月帮不了。”顾凉月依旧坚持着。 下一刻姜景辰甩着衣袖离开了听雨轩。 “夫人，您何必要与将军置气呢？”云锦有些想不明白，她并不知道那夜送去凤家的那封信上的内容。 “将军此番前来奴婢瞧着说了许多的软话呢！” “云锦，别说了。夫人今日也累了，该歇息了。”云梦知道云锦性子急，拉着她便离开了屋子。 顾凉月推开窗户看向那天上的圆月，刚开始便顶不住了吗？ 翌日，姜景辰再次去了闻香阁。和前几日一样，依旧是没有什么人来。如此下去，怕是马上就要关门了。 正想着，团儿身边的小厮一脸着急的跑到了店里，“将军，出事了！” 闻言，姜景辰蹭的一下起了身，“团儿怎么了，他呢？” 这小厮是姜景辰特意给团儿寻的，每日负责去送团儿去学堂，照顾他在学堂里的一切。 小厮赶忙回道，“将军，今日夫子责罚了少爷，少爷气不过一气之下便跑了。” “跑了？”姜景辰有些疑惑，“你是个废物吗？他跑了你去追不就成了，你在这里跟我说这么多，他便能回来吗？” “将军，不是小的不去追。小的是学堂里的其他孩子们说的，小的平日里一直守在门外。” “可是今日肚子突然不舒服，等我回来之后，便得知少爷跑了。夫子气的不行，说是明日少爷若是继续这般，便不让他去了。” 闻言，姜景辰也着急了，立即叫上竹清一同去学堂周围寻团儿去了。 这个学堂的夫子乃是一大儒，因为怕家中族学教导不成，便寻了许多人帮忙，这才进了这位夫子的学堂之中。 夫子喜欢清净，所以这学堂远离了集市。 三人寻了许多街道，都不曾见过团儿的身影。就在姜景辰不知道该怎么办时，隐隐约约听见了团儿的声音。 寻着声音看去，只见他正趴在拐角那里与几个比他大的孩子在赌钱。 “姜团！”姜景辰面上满是怒气，姜家从祖父辈开始，便世代行军打仗，从未出过赌徒。 闻声，团儿回头看去。下一刻，他赶忙爬起来朝着胡同里跑去。 姜景辰紧跟着他，直到团儿走进了一个死胡同，这才停了下来。 “父…父亲！”团儿哆嗦着，就连说话也有些磕磕巴巴的。 “你为什么逃学？”姜景辰冷着脸，眼中的愤怒是团儿从未见过的。 姜团摇摇头，“我不想去，读书没意思，我不要读书。” 姜景辰气的手紧握在一起，“跟我回学堂和纪夫子认错。你可知当日为了让你来这里入学，我求了多少人吗？” “不去、我不去！”团儿依旧倔强着不肯回学堂，他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此时回去会让那些孩子笑话的。 “好，既然你不去，那我便打得你去。竹清，带着他回家！”说罢，姜景辰转身离开。 团儿还想跑，可是他毕竟是个孩子，哪里能扭得过身有武艺的竹清呢！ 姜家祠堂，团儿跪在蒲团上。姜景辰手里拿着鞭子站在他的面前，“今日当着列祖列宗的牌位，我要让你知道逃学的后果。” “这是姜家祖传的鞭子，只要打上身，你身上的肉便会烂开。姜团，我在问你一次，你是去、还是不去！” 团儿跪在那里，身子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我不去，不去！” 闻言，姜景辰手中的鞭子扬了起来，直直的落在了团儿的后背之上。 霎那间，团儿的后背上映出了一道血痕。尚且年幼的他，哪里能受得住这样的鞭刑。 “你去，还是不去！”姜景辰再次开口问道。 他原以为有了这一鞭子，团儿应该会松口，谁曾想他依旧摇着头，“不去，就算是父亲打死我，我也不去。” “好，好一个不去！”姜景辰再次扬起鞭子，就在快要落下去之时，谢婉凝出现在了祠堂。 “夫君住手！”谢婉凝带着哭腔，她看见团儿背后那一道血痕，几乎快要昏死过去，“夫君，你是要打死他吗？” “景辰，你这是胡闹！”姜母与姜老夫人的身影也出现在祠堂里，“来人啊，快去寻钟医女。” 话音落下，玉兰赶忙离开了祠堂。 姜景辰正在气头上，看着她们这般护着团儿，更是气了，“你们只知道护着他，可知我今日为何要打他？” “他在学堂之中，不仅和纪夫子顶嘴，甚至还逃学，跟人赌钱。我姜家从未出过这样的人，你们当真要护着？” 谢婉凝身子怔了一下，面上满是震惊，“团儿，你竟然赌钱？” 团儿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他不过是觉得好玩罢了！ 姜母与姜老夫人也是一脸的震惊，可是团儿毕竟是姜家的长孙。 “他年纪尚小，无论如何也不能打了他。团儿，当着你父亲的面告诉祖母，日后还赌钱吗？” 闻言，团儿摇摇头。 姜景辰冷哼一声，“好，既然不在赌钱了，这学堂还去不去？” “我…我不去！”团儿依旧是不愿意去，可是这一次确实谢婉凝控制不住了，她伸出手一巴掌打了过去。 “团儿，别的事我都可以答应你，可唯独这读书一事，你必须去，此事由不得你。你要为娘争气，你是姜家的嫡长子。” 至于剩下的话，谢婉凝并未说出口。她虽然有这个野心，可是却不能表露出来。 “娘，我不想读书。我想和父亲一样，做武将。读书没意思，不如上战场。”团儿一脸的倔强。 话音落下，姜景辰情绪激动起来，“不可以，你绝对不能当武将。你要和你二叔一样，做个文官。” 姜景辰在边关这几年，见惯了打打杀杀，更是看过这尸体累积的战场。 眼看着父子二人僵持不下，钟医女提着药箱进了祠堂。 姜老夫人快步上前，“钟医女，你快给团儿瞧一瞧。” 第三十三章 心生嫌隙 钟医女看了眼谢婉凝，随后朝着姜老夫人说道，“老夫人，请恕我不能为小少爷瞧病。” 闻言，姜老夫人面上恼怒了几分，“放肆，你一个在我姜家做事的医女，也敢违背主子的话？” 钟医女并未出声，反倒是姜景辰与姜母想起了那晚在水榭居的事。 身为医者，被人疑心。这件事无论放在谁的身上，只怕一时间也无法再次给质疑她的人瞧病。 可是眼下总不能放着家里的医女不用，去外面寻一个。 姜母叹了口气，“钟医女，那晚是婉凝害怕腹中的孩子有事，并非针对钟医女，还请医女为团儿瞧一瞧。” 谢婉凝轻抿嘴唇，抬头看向姜景辰，却见他不为所动。无奈之下，她只能放低了姿态，“钟医女，还请你为我的孩子瞧一瞧。” “我跟你道歉，确实是我做的不对了。” 姜老夫人并不知那晚的事，一时间倒是被这几人的话绕的有些糊涂了。 听罢，钟医女这才走到团儿面前。早在她来这里之前，顾凉月便让人转告了她这些话。 虽然那晚的事她并未放在心上，可是既然顾凉月这般说了，那便有她的道理。 掀开团儿的衣服，鞭痕触目惊心。对于一个孩子而言，这鞭痕若是处理的不及时，便会引起溃烂，严重之下甚至还会伤及性命。 钟医女打开药箱，随即拿出特制的药膏朝着团儿的后背抹去。 “钟医女，团儿的伤可要紧。”谢婉凝满眼的担忧，她跟随姜景辰上战场时也受过伤，她很清楚这伤对于团儿来说有多疼。 “谢夫人可以放心，这药膏涂抹上去半个时辰左右，红肿便会褪去。这伤痕看似很深，实则将军并未用尽全力。” 说罢，钟医女起身说道，“小少爷是皮外伤，这药膏只需每日涂抹便可。” 闻言，姜母与姜老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二人再次紧张起来。 “谢夫人，上一次我就跟你说过，你若是情绪不稳，对腹中的孩子会有所影响。你若是还想留着，切莫再要动气。” “若是我说的没错，谢夫人现在腹中应该疼痛难忍。” 谢婉凝愣了一下，现下她才明白姜老夫人与姜母为何会那般信任钟医女。她不过是看了自己一眼，便能说出自己的症状。 姜景辰叹了口气，“劳烦钟医女开些安胎药来！” “是！”钟医女点点头，临走时给谢婉凝施针，这才算是暂时稳固了些。 “景辰，今日你也发了脾气，团儿也知道错了。如此，便算了吧！”姜母劝着，平日里姜景辰从不是发脾气之人。 姜景辰摇摇头，“他尚未答应去学堂，所以这件事不能就此打住。竹清，去听雨轩将夫人请到前厅。” “团儿的事，我要听一听她的意见。” “不可！”谢婉凝起身，眼眸中带着几分探究，“团儿是我的孩子，与她顾凉月没有关系。” “去请！”姜景辰紧了紧眸子，根本没有理会谢婉凝。 不多时，姜家的几人便聚在了前厅这处。来的路上，顾凉月也听了些祠堂的事，她没想到姜景辰竟然能下得了这般狠手。 “祖母、婆母！”顾凉月朝着上座的二人微微屈膝。 姜母点点头，“凉月，团儿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些，你觉得应该如何？这孩子眼下不愿读书，这挨了打也不愿。” 闻言，顾凉月看了看谢婉凝。只见她眉间带着怒气，似乎对于自己参与这件事十分不满。 “婆母，谢夫人是团儿的生母，这件事应该她说了算。更何况，我不曾做过母亲，更不知道这该如何教育孩子。” “谢夫人，你说，我刚刚说的可对？” “凉月妹妹，你确实没有做过母亲。这孩子的教育，哪里是随口说说便能成的。团儿自幼便是我一人抚养长大了，所以我清楚我的儿子。”谢婉凝情绪激动起来，可是她越是这般，身边的姜景辰越发的厌烦。 “婉凝，团儿如今成了这个样子，你当真能还能养好？这里是京中，不是边关。” “你瞧瞧，这京中的大户子弟，有谁不是在学堂的？他们尚且知道读书、做学问是多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还是这般执拗。” 姜景辰语气重了几分，看着谢婉凝的眼眸中也没了以往的柔情。 “夫人，今日让你来，便是想听一听你对此事有何看法。你不必在意旁人，尽管说出来便是。” 旁人？ 谢婉凝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姜景辰，她为他生养孩子，到头来自己只是个旁人？ 顾凉月心中冷笑，看着谢婉凝眼中闪过一抹鄙夷。 姜母也点点头，“是啊，凉月你尽管说。” “团儿常年在边关长大，如今刚回来便去了学堂，不习惯也是能理解的。既然他这般抗拒，倒不如随着他。” 顾凉月不紧不慢的说着，似乎并未将这件事看的很重要一般。 谢婉凝火气直冒，她看向姜景辰，“这便是她的想法，她这是要把团儿养废了，她好生一个孩子占了这侯府的爵位！” “放肆！”姜母听不下去了，阴沉着脸，厉声呵斥着，“婉凝，你怎么说出这样难听的话来？” 姜景辰抿着嘴，“夫人，请继续说！” 他知道，顾凉月决不是因为要争抢这世子之位才这般说。 顾凉月叹了口气，“当真要说吗？谢夫人如此看待我，我只怕说什么在她心里都是错的。” “说！”姜景辰突然起身朝着顾凉月走去。 此刻，他并未注意到身后谢婉凝眼中的恨意。 顾凉月一副为难的模样，过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我听竹清说，团儿想学武将。既然如此，夫君先把这学业搁置一年。” “这一年，你带着团儿一同去军营，也好让他知道，做武将并非只有一身的武艺，也要识字。” 姜母怀中的团儿听见此话，眉头紧皱在一起，原来做武将也要识字吗？ “不可！” “可以！” 姜景辰与谢婉凝同时脱口而出，一时间，原本恩爱的两个人，倒像是仇人一般。 第三十四章 喝死人了 眼见屋内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姜母赶忙出声说道，“凉月这个法子，倒是个好法子。景辰，我倒是有个想法。” “母亲请讲！”姜景辰转身。 姜母看向顾凉月，随即让人将团儿哄去了别处，“婉凝的身子不适合在照顾团儿了，不如让凉月照顾着。” “凉月自幼便饱读诗书，团儿住在那里也能跟着学些好的。景辰，你觉得如何？” 姜景辰紧了紧眸子，“母亲说的倒是个法子，凉月你可愿意！” “我不愿意！”顾凉月直接拒绝了，“婆母，夫君，凉月一个人习惯了，院中多一个孩子，只怕会觉得吵闹。” “更何况，团儿是谢夫人的孩子，若是将他养在我那里，只怕谢夫人这一胎要早产了。” “凉月不愿背负骂名，更不愿让谢夫人担忧！不如这样，让团儿住在婆母院子里。婆母想必也会尽心的照顾着孩子，彼时谢夫人也能安心一些。” 谢婉凝没想到顾凉月会这般说，但是她心里对顾凉月并未有半分的感激。若不是她，自己又怎么会和姜景辰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姜母连连摆手，“不成不成，我这些日子头疼的厉害。” 闻言，姜景辰为了难。 姜母一直都有头疼的病症，只不过这些人有钟医女的调理，又时常服用一些名贵的药材，这才缓和了一些。 这些时日随着府中缩减开支，她这头疼病已然又犯了两次了。 姜老夫人冷着脸，“既然如此，便将团儿养在我房里。白日景辰带着团儿去军营，晚上送过去便是。” 团儿的表现已然让她有些失望，如今她不能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团儿的身上。若是他真的养废了，至少谢婉凝腹中还有一个。 “如此，景辰谢过祖母。”姜景辰并未过问谢婉凝的意见，如今即便她不答应，也由不得她。 门外，管家带着宋掌柜进了前厅。 姜景辰下意识的看向谢婉凝，只见她脸上已然多了几分疑虑。 “宋掌柜，你怎么来了！酒馆的生意那么忙，你不该如此不知规矩的跑来。”谢婉凝脸上冷了几分。 这些日子她不曾去酒馆，有时想问一问姜景辰酒馆的生意，都被事情耽搁了。 “回夫人，我…我…”宋掌柜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跟谢婉凝说。 昨日姜景辰已经吩咐了，闻香阁的事，一律不准告知谢婉凝。 姜景辰本想带着宋掌柜去别处，谁知道却被谢婉凝拦了下来，“夫君，这闻香阁是我的生意，我有权知道。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顾凉月抿了一口茶，淡淡开口道，“夫君，我瞧着宋掌柜是有了急事。现下大家都在，倒不如说出来一同想想法子。” 姜景辰也不在坚持，“罢了，你说吧！” 宋掌柜点点头，不敢耽搁，“东家，出事了，咱们闻香阁的酒出事了。” “出事？出了什么事？”谢婉凝心里咯噔一下。 宋掌柜叹了口气，“今儿有一位男子来店里买酒，他刚坐下喝了一杯，整个人便昏死了过去。” “店里的伙计赶忙去找了医者，但是赶来时，那人已经没了性命。眼下，那男子的家人在店外闹呢，说是要让赔钱给他们。” 闻言，姜老夫人手中的珠串掉在了地上，“宋掌柜，这件事可不是胡言的。你确定，那人死了？” “回老夫人，医者已经瞧过，我不敢隐瞒！”宋掌柜只不过是个干活儿的，这件事该怎么做还需东家做主才是。 谢婉凝整个人魂不守舍的，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若不是姜景辰正好在她身边，只怕她就要摔在地上了。 姜景辰亲自送谢婉凝回了水榭居，看着钟医女给她喂了药、确定暂时无碍，这才回了前厅。 前厅内，除了顾凉月，每个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夫人，这件事还请你帮帮我。”姜景辰再次出言相求。 她虽然没有做过生意，但是那凤羽确实一把好手。若是顾凉月恳去问她，那么闻香阁的事便会转危为安。 姜母也在一旁搭腔，“凉月，你就帮帮景辰吧！他空有一身武艺，对这方面的事更是一窍不通。” “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你总不能看着咱们姜家的酒馆关了门吧！” 说罢，姜老夫人瞪了姜母一眼，“没用的东西，当时我便不赞同开这酒馆。如今可好，将军府竟然背上了命案！” “祖母，别说了。”姜景辰冷着脸，眼下他已经够烦了。 姜景辰将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了顾凉月身上，她若是不出手相救，姜家就真的完了。就在他以为顾凉月还是和之前一般拒绝自己时，谁曾想她竟然点头同意了。 “夫君，我不懂得如何做生意，但是今日的事或许还有一法子可用。” 听见这话，姜景辰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夫人请说！” 顾凉月缓缓起身，“无论这人是否因为闻香阁的酒没了性命，但是他确实是在闻香阁出的事。” “与其被人牵着鼻子走，倒不如主动一些，给他赔偿。” “赔偿？”姜景辰脸上闪过一抹疑惑，“夫人，你的意思是闻香阁要白白受了这委屈？不成，一旦给了赔偿，就坐实了确实是闻香阁的酒出的事。” 顾凉月微微摇头，“夫君误会了，给他赔偿，并不代表就要担下这罪名。宋掌柜，那人的家人，可有报官？” 宋掌柜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夫人，不曾！夫人的意思是，那人的家人知道他并非因为闻香阁的酒出的事？” “正是！若是真的因为酒，他们完全可以报官，待仵作验尸之后，可以以此拿捏闻香阁。” “可是，他们并未如此的做。若是我猜的没错，他们只是想以此要挟要些银子罢了。” “京中人来人往的，你可以告诉那家人，闻香阁可以担下这个责任，但是必须等仵作验尸以后再担。” 闻言，姜景辰看向顾凉月，眼中多了几分的欣赏。 顾凉月和谢婉凝就像是两个极端，但凡出了事，唯一能帮他的只有他这个原配妻子。 “夫人说的不错，宋掌柜你依着夫人的话去做。” 第三十五章 威胁 姜母对于顾凉月的处理十分满意，想到这里，她索性看向姜景辰，“景辰，既然如此，不如就把这闻香阁的生意交给凉月搭理。” “你每日还要上朝，处理军营里的事务，一心不能二用。” 姜景辰紧了紧眸子，他不是没有想过要交给顾凉月，可是这闻香阁是谢婉凝一手开起来的，只怕她会不愿。 顾凉月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姜景辰，随后说道，“婆母，谢夫人对我的态度很明显，若是将闻香阁交给我打理，只怕会引起她的误会。” 姜母轻抿嘴唇，“凉月，你嫁入姜家多年，你是什么言的人，我很清楚。景辰，你觉得呢？” 闻言，姜景辰看向姜母。眼下的情况，也只能依着姜母的意思。 “凉月，母亲说的正是。至于婉凝那里，你不必担心，我会劝说她。更何况，她快要生了，这闻香阁也没那么多精力管着。” 顾凉月一副为难的模样，看的姜老夫人脸上带了几分怒气，“凉月，你婆母与夫君都已经说到如此地步，你怎么还知足呢？” “这生意若不是婉凝顾不上，你以为能交到你手里？” 姜母赶忙转身说道，“婆母，如今是我们交给凉月，并非是凉月上赶着的。更何况，凉月也瞧不上这闻香阁。” 姜老夫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姜景辰打断了，“夫人，闻香阁拜托你了。” 许久，顾凉月这才点头，“既然如此，我可以应下这件事。只不过，我接管以后，闻香阁的事必须听我的。” “谢夫人她，不可以插手。否则，请恕凉月不能不能从命。” 话音落下，姜景辰一时间为了难。最后，还是姜母做主应下了这件事。姜景辰是个孝子，便也依着点头同意了。 水榭居，原本在床上躺着歇息的谢婉凝得知了这件事，气的将屋内的花瓶全部砸了个遍。 前厅里，玉兰着急忙慌的赶来，“将军，快去瞧瞧夫人吧！夫人得知闻香阁要交给顾夫人，生了好大的气。” 闻言，屋内的几人除了顾凉月，全都坐不住了，一个个赶忙去了水榭居。 “婉凝，你这是在做什么？”姜景辰脸色阴沉着。 谢婉凝冷笑着看向姜景辰，随后伸手指着顾凉月，“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思？你在记恨我，对不对？” “你记恨我抢了你的正妻之位，是不是？若非如此，你为何会劝说夫君让他停了团儿的学业？” “你为何要接手闻香阁？顾凉月，闻香阁是我的，你抢不走。” 姜母紧了紧眸子，“凉月，你先回去吧！” “是！”顾凉月正对着谢婉凝，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夫君，我先回去了！” 看着顾凉月那胜利的模样，谢婉凝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你给我回来，顾凉月你给我说清楚。” “啪！” 姜景辰伸手打了谢婉凝一巴掌，这么多年，他从未对她动过手。 “你，你打我！”谢婉凝愣了，以往对她温柔体贴的人，竟然变了！ 姜景辰冷哼一声，甩袖离开了水榭居。谢婉凝闹的他头疼，他当真是受不了了？ 姜母叹了口气，走上前说道，“婉凝，今日钟医女已经说了，你若是还想要这个孩子，情绪必须稳定下来，不能再激动了。” 谢婉凝冷笑，“孩子？你们一家人，还在乎我的孩子吗？你们若是真的在乎，为何要全部听顾凉月的？” “你们若是执意让顾凉月接管闻香阁，那我腹中的孩子不要也罢。” 她如今怀着姜家的骨血，又生了姜家的第一个孙儿，她就是有底气，他们只能听她的。 “谢婉凝，你别太过分了！”姜老夫人开口说着，面上带着几分不满。 “你这些日子闹也闹了，吵也吵了，如今你竟然还敢拿着孩子来威胁我们，我告诉你，在京中多年，这高门大院的事见得多了。” “你出身不高，跟着景辰回到京中更是给了你平妻之位。你瞧瞧左丞的女儿，尚且还是一个妾室。” “你虽然为姜家生了第一个孙儿，可是你们也并非是不可替代的。姜家不仅只有你一人能生孩子，你若是还想保全现在的荣耀，不让景辰厌烦你，你便该老实些。” 闻言，谢婉凝心中一紧，姜老夫人的话无异于点醒了她。是啊，在姜家还有顾凉月和夏可儿，她们也能生孩子。 论身份，她从始至终都是独身一人。她没有娘家可以帮她，唯一能够指望和依靠的便只有姜景辰。 见谢婉凝安静下来，姜母劝说道，“婉凝，闻香阁出了人命，如今只有凉月她可以接管。” “景辰毕竟是朝廷的官员，若是因为闻香阁的事惹得其他人不满，对于他的前途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顾凉月若是一时恼怒，不愿管闻香阁的事，那么不出一月，闻香阁便会关门。这其中的利害，我和你祖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若是还想继续闹下去，便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姜母与姜老夫人一同离开了水榭居。 谢婉凝虽然出身不高，但是她却并非是痴傻之人。 “玉兰，给我端安胎药来！”谢婉凝深吸了一口气，她必须要安稳的将孩子生下来，她必须要让顾凉月知道，将军府的世子之位，只能由她的孩子坐。 听雨轩，顾凉月坐在软塌上吃着冰酪。她最是怕热，每年这个时节日日都要吃上一碗。 “夫人，将军来了！” 话音落下，姜景辰已然进了屋。与水榭居的吵闹不同，听雨轩这里确实十分的安静。 对于姜景辰的到来，顾凉月是没想到的，她还没来得及起身，便听姜景辰接着说道，“你这是在吃什么？” 顾凉月笑了笑，“这是冰酪，我怕热，所以云锦和云梦每到这个时节便会准备一些，将军可要吃一碗？” 姜景辰点点头，“如此，便让云梦给我盛一碗吧！” 他这一坐，便坐到了用晚膳的时候。顾凉月见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说道，“夫君，可是要在这里用膳？” 第三十六章 厌恶 “恩！”姜景辰点点头，“云梦，添副碗筷来。” “是！”云梦点点头。 平日里，顾凉月也是一人用膳，所以她也习惯了用膳时不说话。姜景辰好几次想开口，可是见顾凉月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他也只能闭了嘴。 或许是天气太热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姜景辰在的缘故，这顿饭吃的顾凉月浑身不自在。 “将军，校尉要见您！”门外，竹清突然来报。 闻言，姜景辰眸子紧了紧，“夫人，我……” “不妨事，夫君尽管去忙军务，军中的事耽误不得！”顾凉月听见他要离开，心中突然松了一口气。 姜景辰点点头，对于顾凉月满意了几分。谢婉凝若是像顾凉月这般懂事，他也不会这般烦闷了。 “对了，明日我让宋掌柜将闻香阁的账册拿来。你既然要接管，那么这闻香阁的账册也要看一看。” 临走前，姜景辰破天荒的揽着顾凉月朝着她的额头亲了一下。顾凉月面上虽然带着笑意，但心中却满是恶心与厌恶。 直到姜景辰离开后，她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不见，“云梦，快去给我备下水，我要沐浴。” “夫人，您昨日不是才沐浴过吗？”云梦有些疑惑，平日里顾凉月每隔三日才会沐浴一次。 “快去，我觉得恶心！”顾凉月甚至都不愿触碰自己的额头。 看着她如此着急，云梦与云锦赶忙跑去备下温水来。 顾凉月泡了大约两个时辰，更是让云梦给她擦了好几次额头，那种不适感这才消失了些。 回到房中时，顾凉月吓了一跳。她本以为姜景辰处理完军务便不会再来了，谁知他竟又折返回来。 眼下，顾凉月穿着薄纱里衣，又加上沐浴的缘故，此刻她的小脸红润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夫君，你…你怎么回来了？”顾凉月下意识的问出口。 姜景辰不由得笑了起来，“今夜，我留在听雨轩陪你。我还欠夫人一个洞房花烛，夫人怕是怪我了。” 洞房花烛？ 顾凉月心中冷笑，对于这件事她早已没了期待。她不是依靠男子才能存活之人，她不需要姜景辰的怜悯。 甚至，对于姜景辰要留在这里，她心里十分的不舒服。可是，她是姜景辰的妻子，却又无法拒绝。 思来想去，顾凉月开口说道，“夫君，你的衣物并不在我这里。明日你还要上朝，若是起的晚了，怕是要耽搁了。” 姜景辰毫不在乎的摆摆手，“不妨事，让云梦去水榭居取回来便是。” “夫君，怕是不成！云梦是我院子里的丫鬟，谢夫人她又对我有所误会，让她去取，我怕惹得她不开心了。” “她若是情绪激动起来，云梦与我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顾凉月一副为难的模样，可是她这般却让姜景辰心生怜惜。 “罢了，我亲自去取！”姜景辰转身离去，不知为何他觉得顾凉月今夜与以往不同。 水榭居，谢婉凝早已歇下。姜景辰蹑手蹑脚的进了屋，刚把衣物拿到手中，便听见谢婉凝的声音。 “夫君，你这是要做什么？天色不早了，赶紧歇息吧！” 谢婉凝看着他手中的衣物，轻抿嘴唇。可是想到今日姜老夫人说的那番话，她还是忍了下来。 姜景辰微微蹙眉，“你歇息吧，我今夜不回来了，要住在凉月那里。” 闻言，谢婉凝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如此，夫君便去吧！我今日累了，便不留夫君了。” 听罢，姜景辰愣了一下。他本以为谢婉凝又要闹上一番，未曾想她竟然这般冷静。 看着已经闭上眼眸的人，姜景辰索性也不在打扰了她，直接离开水榭居。 “夫人，我回来了！”姜景辰一脸笑意的进了屋，谁曾想屋内竟然多了一个人。 “夫君！”夏可儿一脸的娇羞，看向姜景辰的眼中满是爱意。 顾凉月勾唇，看来让云梦去请夏可儿来，是对的。 “夫君，咱们二人许久没有下棋了。我听闻夏姨娘下的一手好棋，所以便想着请她来帮帮我。” “上一次，我输了夫君好几盘呢！夫君，可曾怪我？” 姜景辰尴尬的笑了笑，“怎会，夫人既然想下棋，我自己是要陪你的。既然可儿也会，那便和你一起吧！” “如此，便谢过夫君了。”顾凉月笑着点点头！ 顾凉月刚落了一子，突然起身，“夫君，我这身子有些不舒服，夏姨娘你快来先帮我下。” 说罢，顾凉月便起身走出门外。 姜景辰一愣，刚想开口问一问，却见顾凉月的身影已经消失。 夏可儿坐在姜景辰的对面，直到顾凉月刚刚离开，她这才明白为何她今夜要让自己前来。 虽不知她为何要这般做，但是直接告诉她，顾凉月是真心要帮她。 “夫君，该你了！”夏可儿落下白子，眼中满是笑意。 姜景辰身子不由得一紧，夏可儿长得本就娇媚，这身材更是十分标致。她入府这么久，二人仅同房了一次。 如此，他倒是有些想念那一晚她求饶的模样了。 顾凉月并未在院子里多呆，反而是直接去了后花园。如今他们二人应该已经开始下棋了，依着夏可儿的本事，今夜姜景辰一定会跟着离开。 云锦实在是看不明白，“夫人，将军好不容易要留在听雨轩了，你怎么反倒把夏姨娘招来了？” 顾凉月勾唇轻笑，“云锦，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 她很清楚，若不是姜景辰和谢婉凝这些日子生了嫌隙，又怎会来听雨轩？ 折返回听雨轩时，屋内的二人讨论的正是火热。顾凉月一脸的歉意，“夫君，实在是我的不是了。” “本以为只是肚子不舒服，谁曾想竟然是来了月事。” 闻言，姜景辰脸色难看了几分。这女子来月事最为不详，他也没了心思留在听雨轩。 “凉月，你怕是累了吧！瞧瞧我，这下棋下的昏了头了。今日你也累了许久，早些歇息吧！” “可儿，咱们这盘棋还未下完，走，我陪着你回木兰院。” 第三十七章 做戏 当着顾凉月的面，姜景辰拉着夏可儿的手离开了。 顾凉月面上故作一副遗憾的模样，可是身为她贴身婢女的云梦和云锦，哪里能不明白她们夫人这是装的。 她的月事一向是准的，更何况刚刚她并未要月事来所需要的东西。 一连几日，姜景辰都没有再来听雨轩寻过顾凉月，反而宿在了木兰院。对于他这个举动，谢婉凝倒是没有什么反应。 或许是听了姜老夫人的话，如今的她每日只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安胎，就等着生产那日。 “夫人，将军今夜不回来了，在木兰院住下了。”玉兰小心翼翼的回着，虽然这几日谢婉凝对于这件事没有反应，但难保她阴晴不定。 闻言，谢婉凝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把将军的衣物送去一些。” 玉兰愣了一下，“夫人，当真要送？” “送，你就说将军每日都要换衣物，来回折腾太过麻烦了。这几日我身子乏，只能辛苦夏姨娘了。” “对了，听雨轩那里可有什么动静？”谢婉凝紧了紧眸子，她实在是看不懂顾凉月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身为女子，她就这样乐意把自己的夫君分享出去？ 玉兰摇摇头，“回夫人，顾夫人那里并未有什么，顾夫人白日便去了闻香阁，似乎对于将军宿在那里并不在乎。” “恩，我知道了，你去吧！”谢婉凝扶着腰起了身，如今团儿也不在她身边，面对诺大的水榭居她倒是怀念起在边关的日子。 木兰院，姜景辰正在与夏可儿下棋，自从上一次二人对弈之后，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在夏可儿这里找到满足感。 与顾凉月是清冷不同，夏可儿是柔媚的。他与顾凉月下棋之时，顾凉月从不服软，甚至好几次杀的他片甲不留。 但夏可儿不同，他们二人有来有往，更多的时候是她在讨好着姜景辰。 琉璃守在院外，看着前来送衣物的玉兰，满脸的不悦。她是夏可儿的贴身婢女，与玉兰这种后来认主的有所不同。 “玉兰姑娘，将军的衣物给我吧！姨娘和将军眼下正忙着呢，你现在进去怕是会打扰了他们。” 闻言，玉兰微微挑眉，“琉璃姑娘，我家夫人让我特意来给将军送衣物，怎么会打扰了呢？” “你快些让开，我家夫人还有话要我跟将军说。” 一听这话，琉璃更是不让了。这谢婉凝不是个好心的，前几次姜景辰没有在木兰院留宿成，哪一次不是因为谢婉凝。 “不可！”琉璃伸出胳膊拦下，“玉兰姑娘，你虽然是谢夫人身边的人，但是这规矩总不能随了你家主子。” 二人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后来甚至传到了姜景辰与夏可儿的耳中。 姜景辰微微蹙眉，“这是什么声音，这院子里的丫鬟未免太没了规矩。” 闻言，夏可儿愣了一下，赶忙说道，“妾身也不知，不过听着似乎是玉兰姑娘的声音，或许谢夫人有事寻夫君吧！” 姜景辰执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推开门，只见玉兰伸手推搡着琉璃，言语中更是透露着她是谢婉凝的人。 第三十八章 放肆 “放肆！”姜景辰怒视着二人，“这里是夏姨娘的院子，身为仆人竟然没了规矩。玉兰，夫人便是这样教你的？” 夏可儿赶忙上前，“玉兰姑娘，我这丫鬟自幼便跟着我，你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若是哪里不对，我跟你道歉。” “胡闹！”姜景辰走上前，将夏可儿护在怀中，“你是姨娘，为何给一个丫鬟道歉？她就算是水榭居的丫鬟，但也是将军府的丫鬟。” 玉兰赶忙跪了下来，“将军，奴婢无意与琉璃争执，是夫人听闻将军今夜要宿在木兰院，让奴婢送来换洗的衣物。” “琉璃拦着奴婢，不让奴婢进屋，这才与她念了几句。” 夏可儿看向琉璃，“玉兰说的可是真的？谢夫人既然让她过来，定是有话要说给将军。” “你不过是婢女，哪里就能替将军做主了？” 琉璃看了眼夏可儿，随即说道，“姨娘误会奴婢了，奴婢说您和将军正在里面下棋，衣物我替她拿进去。” “可是她却说姨娘不过是个妾室，比不得谢夫人。奴婢听的生气，这才起了争执。” “我没有！”玉兰突然明白，这主仆二人在一唱一和，她出声辩解着。 但显然，姜景辰并不愿听她说。 “回去告诉夫人让她安心养胎，我住在哪里，就不劳她费心了。你只需伺候好夫人，今日的事你若敢胡言半个字，我便将你发卖了。” 玉兰面上一慌，赶忙点头，“奴婢记下了，奴婢记下了。” 经此一事，姜景辰心中对谢婉凝越发的不满了。她即比不得顾凉月能干，又比不得夏可儿温柔可人。整日里，只想着怎么让这家宅不宁。 他想不明白，谢婉凝为何回京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浑身的市井气息。 这日姜景辰离开以后，夏可儿端着做自己做的桂花酥和桃酥去了听雨轩。对于夏可儿的来访，顾凉月并不意外。 “妾身特意做了糕点，听闻夫人喜爱吃桃酥，还请夫人不要嫌弃。” 闻言，顾凉月笑着点点头，让云梦接了下来，“听闻前几日玉兰去木兰院闹了？” 夏可儿点点头，“什么都瞒不过夫人，只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 顾凉月知道她今日来并非只是为了送糕点，起身说道，“夏姨娘有什么话想问，尽管说。” “若是我猜的没错，你想问的事有关姜景辰吧！” “是！”夏可儿倒也不隐瞒，经过上一次的事，她已然看清楚顾凉月并非是那种心思简单的人。 “夫人，妾身觉得您似乎对将军没有感情一般，将军他长相英俊，更是有一身的武艺。” 夏可儿看着顾凉月，好似想要瞧出什么。 顾凉月勾唇角，似笑非笑的，“若说有感情，倒是假话。成婚第二日他便去了战场，回来之后更是身边有了另一个女人。” “这世间，怕是没有一个女子愿意与旁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这话说出来，任谁都无法反驳。 第三十九章 做局 顾凉月看着夏可儿，似乎是确定一般，“那你呢？你又是何时喜欢上将军的？护国寺一事，估计不是凑巧吧！” 夏可儿身子一怔，果然顾凉月猜出来了。护国寺一事，她确实是做了个局。 早在万花节前，她便已经爱慕姜景辰。虽然他当时不得重用，但是他在将军府是有爵位的。 她一个不受宠庶女的身份，只有两条路可以走。其一便是嫁给寻常人家做正妻，其二便是嫁给高官显贵做妾室。 与其被人当作礼物一般交易，她还不如寻一个称心的。 万花节姜景辰碰撞她那一下，并非就可以将她撞到，她只不过借着人多，想就此嫁给姜景辰。 只是，姜景辰宁可背负骂名，也不愿娶了她。 “夫人，护国寺一事确实是妾身有意为之，可是妾身在家中受人欺辱也是事实。我自知无法通过自己嫁入姜家，所以……” “夫人若是怪罪我，妾身愿意向夫人赔罪。” 说着，夏可儿突然跪了下来。 顾凉月轻笑，伸手将她扶起来，“我不曾怪你，身为女子本就有诸多不顺心。其实那日从护国寺回来以后，我便想过这件事。” “只不过，我愿意帮你一把。还是先前那句话，既然入了姜家，日后的生活还需看你自己。” 夏可儿点点头，“妾身知道了，妾身一定会过好的。” 目送夏可儿离开后，顾凉月站在窗边愣了神。夏可儿这样的女子尚且有要争一争的想法，可是自己呢？ 如今，她甚至觉得姜景辰触碰自己一下都无比恶心。 夏可儿回到木兰院时呆坐了半日，甚至连姜景辰来到她身边时，她都不曾察觉。 “姨娘，将军来了！”琉璃轻声提醒着。 夏可儿赶忙起了身，“夫君！” 姜景辰点点头，宠溺般的刮着她的鼻子，“你这是在想什么呢？怎么连我来了都不知？” “没什么，夫君看着似乎是疲惫了，可是遇到了麻烦？” 闻言，姜景辰脸上的笑意僵在了脸上，“没什么，不过是军营中的事情罢了。” 夏可儿知道姜景辰这是不愿意说，索性也就不问了。 “夫君，今日妾身去了听雨轩，看样子夫人似乎是疲惫了些。高门大院的，夫人又总是自己呆着这心里难免难受些。” 夏可儿将话题转移到了顾凉月的身上，既然要俘获姜景辰的心，那么必须要让他认为自己不是善妒之人。 姜景辰情绪紧张了些。今日闻香阁生意好转，这其中离不开顾凉月的功劳。 “可儿，我去听雨轩一趟。生意上的事，我还要和她商议一番。” 夏可儿点点头，“夫君，是该去一趟。对了，谢夫人那里也要去瞧一瞧，她怀着孩子，近日又自己呆在水榭居。” “是啊！”姜景辰点点头，眉眼含笑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才转身离开了木兰院。 琉璃有些不明白，“夫人，将军既然已经来了，您为如何赶他离开？而且，还让他去水榭居。” “水榭居那位，平日里对您横鼻子冷眼的，一个农户出身的女子，有什么值得她骄傲的。” 夏可儿微微摇头，“话并未如此，无论怎么说，谢婉凝毕竟怀了他的孩子，他怎么真的不去看她？” “既然知道拦不住，还不如顺水推舟，在他那里留个好印象。” 闻言，琉璃点点头，“姨娘说的极是，奴婢这就给姨娘准备沐浴的物件，说不定将军今晚还要宿在这里呢。” 夏可儿看着琉璃这般，也不拦着她。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姜景辰今日一旦去了水榭居，便不会回来了。 听雨轩，顾凉月侧坐在软塌上，手里翻看着宋掌柜送来的账册。 “夫人！”姜景辰笑着进了屋。 顾凉月愣了一下，随即起身道，“夫君怎么突然来了！” “怎么？没事，我就不能来吗？”说着，姜景辰在顾凉月对面坐了下来。 他瞥了眼桌面上的账册，“这几日闻香阁生意有所好转，这都是夫人的功劳啊！只是，有一事还需听一听夫人的想法。” “何事？”顾凉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姜景辰被顾凉月看的浑身不自在，或许是因为有求于她，他心里总觉得自己对于顾凉月是亏钱的。 “夫人，如今这煤炭的价格依旧不落，而且我听闻这粮价也要涨了，咱们闻香阁酿酒可是离不开这两样的，要不你在去找凤羽说一说？” “如今这闻香阁是你管着的，凤羽看着你的面子，也会落一些。” 顾凉月微微摇头，起身走到窗边，说到底姜景辰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闻香阁罢了。 如今闻香阁虽然是她在管着，可说到底这背后的东家还是姜景辰与谢婉凝。 “夫君，这个忙我真的帮不了。凤家的生意，并非是我一个外人可以插手的。” 闻言，姜景辰轻抿嘴唇，“如此，夫人是不愿意帮这个忙了？” “不是不愿，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夫君，还望你别为难了我。只不过，粮价上涨，对酿酒而言，确实有影响。” “夫君，可还记得陛下给你的赏赐？”顾凉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姜景辰点点头，“记得，陛下赐了千亩良田。”突然，他似乎明白了顾凉月的意思，“夫人的意思是，咱们自己种粮？” “是！”顾凉月转头看向姜景辰，“只不过，在种粮之前，夫君要亲自去看一看哪些可以用。” “这些田似乎离京中有些远，夫君必须带一个人与你一同前去。” 姜景辰笑了笑，“自然是要的，凉月你陪我去如何？” 顾凉月轻抿嘴唇，她已经打听过了，陛下赐的那些良田位置偏僻，甚至有的早已荒瘠。她为何要跟着姜景辰去？ “夫君，我一介妇人怎么能去呢？夫君倒不如找一个府中信得过的管事，与你一同去。” “毕竟，确定种粮以后，还是要寻一个府中信得过的人去在那里看管着。” 姜景辰点点头，“你说的不错，确实如此。只是这该找谁去，夫人心中可有人选？” 第四十章 和好 顾凉月摇摇头，“如今家中的事务皆由婆母管着，夫君不妨去问一问她，或着问一问祖母也可。” 姜景辰微微挑眉，“夫人的意思是想接回中馈了？你若是想，我现在就和母亲说。” 若是顾凉月真的接回，那么他也能少操心许多。 “不不不，夫君误会了。凉月，从未有过这样的意思。谢夫人不过是因为孩子，暂且让婆母管着。” “谢夫人对我本就有敌意，届时在伤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可就是凉月的不对了。” 姜景辰赶忙解释道，“婉静做的确实有诸多不对，凉月你是个体谅人的，应该不会同她一般见识。” 顾凉月没有回答，反而是将眸子落在了远处的那一抹橘红。 姜景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这才发觉听雨轩竟然能直接看到静湖。虽然只是一角，但是在那抹橘红落日的衬托下，别有一番感觉。 “夫人可是想去静湖了？等这段日子忙完，我便带着你去游湖，可好？” 闻言，顾凉月下意识的点点头，“如此便谢过夫君了！” 未成婚时，她每隔一段时日便会同凤羽一同去游湖，如今想来已经是几年前的光景了。 “将军、夫人，该用膳了！”云梦端着膳食进了屋，这一次她特意准备了姜景辰的碗筷。 只不过这一次，却是云梦想多了。 姜景辰并未要留下用膳的意思，反而说道，“我今日听可儿说你有些身子不舒服，若是因为账册的事，可以先放一放。” “管事一事，待我问过母亲，寻几个合适的人再来和你一同闪过。” 可儿？ 顾凉月微微挑眉，没想到他们二人之间已经好到如此地步了。 “夫人，将军来就是为了找您帮忙？您今日脸色这么差，他竟然都没看出来，若不是因为要寻您帮忙，怕是他不知何时才会来听雨轩。” 云锦没好气的说着，也就是她家夫人这般心善，若是换作旁人，根本就没有人会做这卖力不讨好的事。 顾凉月听着云锦的话只觉得聒噪，可是想到临走前姜景辰说的那番话，她越发觉得夏可儿身上有许多的秘密。 “云梦，你去跟凤羽说一声，让她帮我查一查夏可儿身上究竟有什么故事，一定要越详细越好。 既然夏可儿这么关心她，作为她的恩人，自然是不能让她失望了。 “夫人，您觉得夏姨娘有问题？”云梦虽不知她为何要这般，但顾凉月并非是那种无事生非之人。 顾凉月微微摇头，“她有没有问题，我不清楚。但是，我觉得她身上有一个巨大的谜团等着我去揭开。” “行了，你快些去吧！出府时，你从后门悄悄离开，切莫让人发现了，特别是竹清，明白吗？” 她不能确定姜景辰有没有派人监视她这个院子，但是有些事还是小心些为妙。 姜景辰离开听雨轩没有回木兰院，更没有去水榭居。他虽然想去看一看谢婉凝，但是想到她前些日子的样子，还是准备晾一晾她。 他在水榭居外停留了一会儿，便转身去了他未成婚时住的院子。 “夫人，将军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看样子，好似是去了书房！” 早在姜景辰站在院外时，谢婉凝便已经瞧见了。只不过，她并未让人去请姜景辰进来，她要看看他会不会进来。 可是最终，她还是失败了。 “夫人，要不您去书房里瞧一瞧将军？”玉兰实在是替谢婉凝着急，如今家里可还有一个夏姨娘在等着。 她若是没有本事，又怎么会让姜景辰一连几日都宿在了那里。 闻言，谢婉凝愣了神。不过，玉兰说的也没错，她确实也该主动去找姜景辰缓和一些关系了。 就在她愣神之时，突然她的肚子疼了一下。低头看去，她的腹部正在动着。 她笑着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好孩子，你是不是也想父亲了？走，咱们去看你父亲！” 玉兰见谢婉凝想开了，心里也安心了些。她别的不怕，只怕谢婉凝在姜景辰那里失了宠。 一旦到了那个时候，水榭居的丫鬟都会受到牵连。 书房里，姜景辰正在翻看书本。随着门被推开，他抬起眼眸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谢婉凝突然落了泪。见状，姜景辰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她行动不便赶忙起身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马上就要生产了，你该在水榭居好生养胎才是。” 谢婉凝摇摇头，“夫君，我想你了，孩子也想你了。方才我说要来瞧你，他一直动个不停。” “估摸着，他和团儿一样，也是个喜欢缠着父亲的人。” 闻言，姜景辰将自己的手覆盖了上去，“好孩子，你在母亲肚子里一定要安稳些，千万别折腾了她。” 二人说了会儿话，就好似回到了先前一般。 “婉凝，我送你回去可好？”姜景辰怕她觉得无聊，便准备送她回去。 谢婉凝微微摇头，“夫君，我不会打扰了你。我就在你旁边看着你，我许久未见你了。” 姜景辰拗不过她，也只能由着她坐在一旁等着自己。 或许是因为孕后期的缘故，谢婉凝坐下没多久，便昏昏欲睡了。姜景辰满是宠溺的摇摇头，以往在边关时，谢婉凝怀着团儿也是如此。 他走过去揽着谢婉凝的手，“走，我们回水榭居。” “夫君，今夜你陪着我好不好？我累了，我不想离开你。”谢婉凝在他耳边厮磨着，如今她算是看明白了，对于姜景辰示弱最是有用。 姜景辰心里是有她的，是爱她的。只不过，他的身份注定了，这份爱不会专属于她一人。 回到水榭居，姜景辰又陪着谢婉凝吃了些宵夜，二人这才回了床上。时隔多日，谢婉凝再次挽回了姜景辰。 门外，玉兰松了口气。看来，在姜景辰心里，他还是在乎谢婉凝的。 木兰院，夏可儿身穿一层薄纱站在窗边。她微微挑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姨娘，奴婢要不要去问一问将军，看看他今夜过来不过来？”琉璃轻声问着。 第四十一章 收拾院子 夏可儿微微摇头，“不必了，我已经说了，他一旦离开，今夜肯定是不会在过来了。” 不过，它也并不恼怒。来日方长，最终是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 翌日，姜景辰便已经与姜母商议出来了三个人选。只不过，最终挑选谁去，还需问一问顾凉月的意思。 “夫人！”听雨轩，顾凉月正在逗弄着怀里的肉球。 顾凉月抬头看去，便将肉球放了下去，“夫君可是与婆母寻好人了？” 姜景辰点点头，低头看了眼正在吃草的肉球，“你这兔子哪里来的？倒是不怕生，与你的性子截然相反。” 闻言，顾凉月愣了一下，“夫君这是在胡说什么，肉球是一只野兔，我可是人。夫君，这是在拿我跟畜生比？” 顾凉月脸色难看了几分，她还是第一次觉得姜景辰是个不会说话的人。 姜景辰似乎也觉察自己刚刚的话有些不对，赶忙说道，“夫人误会了，我只是看着这兔子可爱罢了。” “对了，我和母亲选了三位管事，母亲说一个人在那里只怕管不好，所以便让多选了两个。” 顾凉月点点头，“婆母思虑的极是，既然已经选好了人，为何不去告诉他们，反而来我这里？” 姜景辰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夫人怕是忘记了，我这个人嘴笨，当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 “夫人觉得呢？如果他们不愿意去，可否施压下去？” “不可！”顾凉月并不赞成，“身为主家，并非是施压就成的。他们若是不愿意去，强逼着去了，即便他们去了那处，只怕也不会真心的打理那些。” 姜景辰脸色难看了几分，“依着夫人的意思，该如何做？这些人的卖身契还在将军府，他们岂敢违抗？” “夫君，既然你如此倔强，又为何来问我？”顾凉月语气冷了几分，说到底还是姜景辰信不过她。 “你不妨去问一问婆母该如何去做，更甚者你也可以问一问祖母。她们二人都曾是将军府的主母，论识人，我比不上他们。” 姜景辰思虑了一会儿，左右顾凉月已经不再掌管将军府的事务，她说的某些话不听也罢！ 离开听雨轩，姜景辰先去了姜母院子里。说明了来意之后，他得到的回答和顾凉月的一样。 这些人都是府中的老人，在将军府享福这么多年，谁都不愿再去那穷乡僻壤里受苦。 一番商议下，最终这件事由姜母恩威并施的定下了。这三个人本不想去，可是姜母给他们的月钱要比现在多上一半。 他们这些做奴仆的，为的就是每个月的那些月钱。 “你们三人放心，你们此去代表的是将军府，我们姜家不会亏待了你们。”姜老夫人得知此事，也决心在一旁帮一帮。 她出面，这三人总不能驳了她的面子。三人互相看了眼，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正说着，小厮急匆匆的进了屋，手里还拿着两封信。 姜母有些疑惑，“这是什么？你这小厮，越发没了规矩。” 闻言，小厮赶忙解释道，“太夫人，是小姐和二少爷的信，他们二人听闻将军回来了，都在回京的路上。” “二少爷因公务在身，回来的迟一些。反倒是小姐，已经和安阳侯世子动身了，估摸着还有五六日就要回来了。” 姜老夫人与姜母面上皆是一喜，姜怀思且不说他的身份如何，此番他回京定然是陛下的圣旨，否则他又怎会此时归来。 至于姜语初，那是姜母从小照料到大了，“景辰，你快些将语初先前住的院子收拾出来，她有了身孕，这住的一定不能差了。” “对了对了，这件事还需要和凉月商议一番，来人啊，快些将夫人请过来。” 一旁的小厮犹豫了半天，低声开口道，“太夫人，小的请哪一位夫人来？” 闻言，姜母眼中满是无奈。是啊，如今家里可是有两个夫人。只不过，让谢婉凝来也没用。 自姜语初出嫁以后，这花惜阁便搁置了下来。如今她要回来，自然不能在安阳侯世子面前丢了脸才是。 “糊涂，自然是请顾夫人了！” 话音落下，小厮赶忙离开了这处。 听雨轩，顾凉月正在摇椅上扇着团扇，突然听的小厮急匆匆的脚步声。 云梦见状赶忙将他拦了下来，“放肆，这里是夫人的院子，你怎么这般没大没小？” 小厮赶忙停了下来，“夫人恕罪，夫人恕罪，是太夫人和老夫人请您去前厅一趟。” ？ 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她们为何要让我现在去，你可知道有什么事？” “回夫人，是小姐和二少爷要回来了。”小厮回着。 顾凉月紧了紧眸子，“我知道了，我换身衣服便去！” 看着小厮离开的背影，顾凉月的脸冷了下来。想当初姜语初出嫁时，姜母和姜老夫人对自己说她是长嫂，应该为姜语初添一些嫁妆。 当时，顾凉月确实是这般认为的，所以便在自己的那份嫁妆里挑选了好几副上好的面首。 如今，怕是让自己前去，另有想法。 她赶去前厅时，屋子里的三人面上满是笑意。 姜母看见顾凉月前来，赶忙上前拉着她的手，“好孩子，快坐下。咱们姜家，有喜事了。” “喜事？”顾凉月装作不知道一般。 “是啊！”姜母面上隐藏不住的笑意，“语初和怀思都要回来了，花惜阁也要收拾收拾。” “我知道你最是疼爱语初，你不妨做主收拾了吧！” 疼爱？ 顾凉月心中冷笑，花惜阁院子里若是要收拾，只怕里里外外都要换个遍。姜母要的，不过是自己的银子罢了！ 她故作为难的模样，“婆母，这花惜阁我怕是无法收拾。” 闻言，姜母与姜老夫人面上皆是一愣，“为何？凉月，你难道忘了，语初未出嫁时，最是喜爱你了。” “她可是将你看作亲姐姐一般，你竟然连院子都不愿帮她收拾一番。” 第四十二章 曲有误 姜老夫人脸色阴沉厉害，姜语初虽然不是嫡女，可也是由姜母抚养长大的，更何况她是姜家的骨血。 见状，顾凉月也是为难，“祖母说的是，我确实是有心去将花惜阁收拾出来，可是眼下我还要操劳闻香阁的事，只怕是分身乏术。” “要不然，祖母将这闻香阁接过去，凉月倒是可以安下心来收拾花惜阁。” 闻言，姜景辰摇摇头，“不可，这家中有母亲和祖母在，即便是你不在家，她们二人也能应付得来。” “但闻香阁不同，你若是不管，这好不容易有了些气色，只怕又要搁置下来。” 姜母脸色难看了几分，这姜景辰是不知道是翻修一个院子要花费多少银子。如今放着冤大头不用，难不成让她自掏腰包？ “景辰，这闻香阁的生意已经稳定了，更何况还有宋掌柜在那里守着，凉月即便不去也耽搁不了不少。” “此次并非你妹妹独身回来，还有那安阳侯世子，若是让他瞧了笑话，你妹妹日后在安阳侯府的日子怕是要难过几分。” 安阳侯手中并未有实权，自陛下登基后便去了庆阳县。虽然已经不再理会朝中之事，但安阳侯家中却是万贯家财。 闻言，姜景辰紧了紧眸子。他抬头看向顾凉月，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 姜母和姜老夫人这是想用顾凉月的嫁妆翻修院子，想到这里他脸上已经没了笑意。 虽然他和顾凉月的婚事是有目的的，可是他毕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以往他不在家中便罢了，可是如今他已经回来，若是让同僚知道将军府用的是顾凉月的嫁妆，他怕是要抬不起头来。 “母亲，凉月她无法留在家中。陛下赐的良田和咱们家中的庄子离京中甚远，我一人应付不来。” “明日一早，我们二人便动身了。如今已入夏，若是再不去看看这些地方，怕是就要耽搁了。” “京中粮价、煤炭上涨，酿酒最离不开的便是这两样，院子翻修一事，还需母亲操持着。” 姜母叹了口气，可见姜景辰下定了心思一般，只能点头同意。毕竟，她不能和自己的儿子离了心。 离开前厅，二人一路走着。顾凉月紧了紧眸子，开口问道，“夫君，你当真要让我跟着一起去？” 姜景辰点点头，顾凉月是个聪明人，他说的那些话，即便自己不明说，她也能猜出几分。 二人好似商量好的一般，谁都不愿捅破这层窗户纸。 姜景辰先送顾凉月回了听雨轩，“夫人今日早些歇息，让云梦和云锦准备一些衣服，明日一早咱们便走。” 顾凉月知道这一次自己是推辞不得了，只能点头应下。 水榭居，谢婉凝正在给腹中的孩子准备衣服，虽不知这孩子是男还是女，但是她每种颜色都准备了一件。日后，总归要用上的。 “婉凝！”姜景辰走了过去，看着她笑了笑，“明日我要出去一趟，家中的庄子和陛下赐的良田，都需要去看一看，这一去估计五六日之久。” “我不在家中，你有事便去寻母亲，知道吗？” 虽然距离生产还有两个月，但是这该嘱咐的还是要叮嘱着。 谢婉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夫君为何现在去？可是庄子里出了事？” 姜景辰摇摇头，“并非，闻香阁虽然今日有了起色，但是你也应该听说了这粮价要上涨。” “我问过凉月，她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将这些良田以及庄子里的田利用起来，这样咱们明日就可以用自己的粮食酿酒了。” 谢婉凝微微挑眉，“夫君，你确定妹妹她说的是好主意？这生意终究不是她的，万一她从中作梗，闻香阁岂不是完了？” 姜景辰摆摆手，“不会，我相信她。婉凝，你为何要对凉月有这样大的敌意？接管闻香阁，是我和母亲的意思，并非她主动提及。” “罢了罢了，你让玉兰给我准备几套衣物，明日一早我和凉月一同出门。” “她也要去？”谢婉凝脸色难看了几分，但很快却又装作无事的模样。 姜景辰看着她变脸如此之快，心中不满了几分。今日看来，她前几日的大度竟然是装的。 念着快要出生的孩子，姜景辰不愿与她发了脾气，简单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夫人，奴婢要不要去瞧一瞧？”玉兰不明白，这昨夜刚和好的两个人怎么又不对付起来。 谢婉凝摇摇头，“不必了，他不是去听雨轩便是去木兰院，左右他总不会在出去寻一个。” “更何况，如今府里已经有三个女人了，再多一个也没什么区别。” 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听到顾凉月便克制不住自己。 木兰院，夏可儿正在弹着琵琶，恍惚间竟然弹错了几个音。 “可儿，曲子都弹错了！”姜景辰不愿在水榭居面对谢婉凝的无理取闹，可也不愿去听雨轩看顾凉月的淡然模样。 夏可儿自入府以来，一直都是善解人意的。与顾凉月的善解人意不同，夏可儿的心都在自己的身上，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将自己放在前面。 闻言，夏可儿停了手，“夫君，妾身不过是闲来无事弹弹曲子罢了。古语有言，曲有误、周郎顾。” “就和夫君一般，妾身知道夫君来了，心里便是欢喜的。夫君看着有些乏了，不如泡泡澡，也能缓解缓解。” 姜景辰眯了眯眸子，随即点点头，“如此，便辛苦可儿了。” 不多时，屋内的木桶里便加好了温水。夏可儿亲自伺候着姜景辰，又因为天气有些热，所以她只穿了个肚兜，外面套了层薄纱。 夏可儿的身子姣好，随着她俯身帮姜景辰擦洗身子，胸前那片柔软映入姜景辰的眼眸。 他下腹一紧，随即握着夏可儿的手，眼中满是迷离，“可儿，帮我！” 说罢，他顺手将夏可儿拉入了木桶里。 “夫君，我……”剩下的话夏可儿尚未说出口，便被姜景辰的吻硬生生的堵在了嘴里。 第四十三章 十里庄 随着水面有规律的波动，夏可儿的喘息声越发的大了些。门外候着的两个丫鬟，一个个都涨红了脸。 这可是白日，这姜景辰回京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这般失控。 琉璃端着冰酪走了过来，听见屋内的声音，赶忙退后了些，“你们两个不识趣的，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行了，你们回屋歇着去，若是让我知道你们将今日的事传了出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闻言，两个丫鬟连连摇头，“琉璃姑娘放心，我们不会胡说的。” 屋内，姜景辰要了夏可儿一次又一次。不知为何，他觉得夏可儿身上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就这样，二人一直折腾到天色仓黑。最终还是夏可儿承受不了，求着姜景辰这才放了她。 翌日一早，尚在熟睡中的夏可儿被身旁姜景辰起身的动作惊醒。 她揉了揉朦胧的眼睛，走上前从背后抱着姜景辰，撒娇般的说道，“夫君这是要去哪里？” 闻言，姜景辰转过身宠溺般的笑了笑，“我要和夫人一同要去庄子里，怕是五六日不能回来。” 话音落下，夏可儿面上满是落寞，“夫君，我可以一同去吗？” 姜景辰愣了一下，“此次前去并非游山玩水，你跟着一同怕是有些枯燥无味。” 夏可儿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她眼下扮演的是识大体，不惹事的女子，万不能因为这一事惹的姜景辰对自己不满。 “恩，妾身在家里等着夫君！”夏可儿故作娇羞的模样，却惹得姜景辰心里痒痒的。 趁着没离开，姜景辰将夏可儿抱起，又要了一次。 听雨轩，顾凉月看着云梦和云锦收拾着衣物，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此番前去，本来就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夫人，奴婢给您拿了几身薄纱寝衣。将军是个男人，夫人身材又好，将军见了岂能不会主动些？” “如今就连后入府的夏姨娘侍寝了好几次了，此番前去，夫人该努力了。” 闻言，顾凉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云梦，你去木兰院让夏姑娘准备衣物，和咱们一道走。” 云锦一听不乐意了，“夫人，让那夏姑娘前去，您和将军…” “不可胡说！”顾凉月冷着脸，云锦这丫头太过执拗，此番前去带不得她，“你在家中照顾好肉球，若是它瘦了我饶不了你。” 云梦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便去木兰院传话去了。 姜景辰上马车时愣了一下，“不是说，不让你去吗？” 见状，顾凉月赶忙解释道，“夫君别误会，是我让夏姨娘一道去的。她出身名门，左丞家应该也教了她如何打理庶务。” “她一道前行，你我二人也有个商议之人。” 话音落下，姜景辰眼中的不满这才消散了一些。顾凉月说的不错，这世家女子，即便是庶出，该教的也会教。 “还是夫人想的周到，倒是我没想到这些。” 一行人刚准备出发时，竹清的声音突然想起，“将军，孙校尉来了。” 姜景辰下意识的看向顾凉月，面上带着一丝抱歉，“夫人，我……” 原以为顾凉月会发些埋怨，谁知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军务要紧，夫君先行处理军中的事。” “只不过，夫君还是尽早忙完前去，有些事我们两个女人家也做不主。家中的庄子且不说，单是陛下赐的良田便有两个庄子，这里面的人可都是精于算计之人。” 姜景辰轻抿嘴唇，“好，我记下了。你们二人先去家里的庄子吧，你将军府夫人的身份他们还不至于蒙骗了你。” 顾凉月微微挑眉，却也没说什么。 夏可儿不解的看向顾凉月，“夫人为何要带着我，难道夫人不怕将军与我同住？” “怕？”顾凉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夏姨娘不是这般糊涂之人，如今嫁了人倒是脑子不清楚起来。我若是怕，又为何要带着你？” 夏可儿轻咬嘴唇，眼中闪过一抹懊恼。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就问出这样的蠢话来。 若顾凉月真的担心自己和她争宠，又为何要在那一晚故意让她前去，以至于姜景辰最终和她一道离开。 “刚刚是妾身说错了话，夫人莫怪。” 一路上，两人都没在说一句话。顾凉月闭目养神，夏可儿也是个识趣的，自然也不会打扰了她。 姜家的庄子距离较远，二人整整走了一日，直到天色仓黑这才到了十里庄。 这里的秦管事的是姜母八杆子打不着的外甥，又因为姜母抹不开颜面的缘故，索性将他留在这里做了庄子里的管事。 “夫人来了，在下已经备好了饭菜和房间。”说着，秦管事眼眸看向顾凉月身后的夏可儿。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奸笑，仅仅一瞬却被顾凉月看在眼中。 “秦管事，这位是府中的夏姨娘，此番与我一道的前来查看庶务与账簿，还请秦管事在在备下一间房。” “将军临时有事，今日怕是赶不到了，明日等将军来了，再把所有的账簿放在前厅便是。” 顾凉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可是却看的秦管事内心有些慌乱。 “夫人放心，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秦管事笑的十分虚假，即便顾凉月她查出了什么，凭着他的关系，也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简单用了些晚膳，顾凉月便说自己头疼回了房。 此时，前厅内只剩下夏可儿坐在那里。想起那秦管事，她心里便觉得有些不安。自下了马车见到秦管事那一刻，她便觉得秦管事的一双眸子不停的在自己身上打转。 可是，他终究没有对自己做什么过分的事，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曾说过，冒然说出自己的疑虑，只怕会惹的人笑话。 “姨娘，可要在用些？”琉璃轻声问着。 夏可儿摇摇头，“撤了吧，咱们也回房休息吧！对了，今日出来时可在家中带了护卫？” “带了，方才夫人已经分过来了两个，说是这里穷乡僻壤的怕是有山匪，让他们日夜守在门外，护着姨娘的安全。” 第四十四章 夏可儿出事 方才顾凉月离开没多久，便让云锦带着两个护卫过来了。 夏可儿面色凝重，看来不仅仅是她觉察出来了，就连顾凉月也瞧出来了。 这一晚，夏可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人在窗外盯着自己看，可是她起身了好几次，除了两个护卫，并无旁人。 翌日她眼底乌青，就连用早膳时都没了胃口。 顾凉月放下筷子问道，“可是没有休息好？这里确实比不得京中，是我没有顾虑周全。” 夏可儿赶忙摇头，“不不不，不怪夫人，是我自己。夫人，昨夜我没休息好，不知可否先回去歇息？” “自是可以，琉璃，夏姨娘有事你便来寻我，估摸着今日将军也该来了！”顾凉月话里有话的说着，夏可儿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回到房内没多久，夏可儿便睡着了。至于顾凉月，她以要寻庄子为由将这秦管事引了出去。 这十里庄虽然是将军府名下的，可是多年无人来查看，无论是盈亏姜家都不曾来过。 顾凉月一路走去，但凡路上遇到的人，一个个好似看见了鬼神一般，慌忙的回了家。她有心拉几个人问一问，也没了法子。 “秦管事，十里庄的人都这么怕生？”顾凉月意有所指的问着。 闻言，秦管事愣了一下，但很快却又解释道，“夫人是京中来的，不了解这乡野之人也是应该的。” “他们这些人这一辈子都不曾离开十里庄，更别说见到夫人这般尊贵的人了。天气炎热，夫人还是回吧！” 顾凉月见他催促着自己离开，索性顺了他的意，只不过临走时她和云梦递了个眼神。秦管事只顾着催促顾凉月离开，并未察觉到顾凉月的贴身丫鬟不见了。 直到用晚膳时，夏可儿这才起了身。休息了半日，她的精神好多了。 二人刚坐下，姜景辰便进了屋。 相比于夏可儿的一脸喜悦，顾凉月却十分淡定，“夫君可曾用膳了？” 姜景辰愣了一下，摇摇头，“不曾，我怕你们应付不来，所以一早便坐着马车来了。今日可去巡查了，如何？” 顾凉月抬头看了眼匆匆而来的秦管事，“一切安好，夫君今日怕是坐车累了些，赶紧用膳歇息吧！” “恩！”姜景辰点点头，他总觉得顾凉月话里有话，可是当着夏可儿的面他并未问出口。 秦管事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将军来了怎么不说呢？我也好去门外，迎接将军。” 姜景辰微微蹙眉，“你便是我母亲的那位外甥？” “是是是！”秦管事一脸奸笑，“我和太夫人可是一家人，按理来说你还要喊我一声兄长。” “放肆！”姜景辰将手中的筷子摔在了餐桌上，“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担我一声兄长？” 秦管事没想到姜景辰不是个好糊弄的浪荡公子，赶忙低着头，“是我嘴笨，嘴笨！今日夫人已经巡查了，一切都好。” 姜景辰并未接话，反而看向竹清，“主子用膳，可需有外人在？” 外人？ 秦管事身子一紧，这姜景辰说是不就是他吗？没等竹清过来赶他，秦管事便识趣的离开了屋子。 “夫君，你跟我回屋一趟！”顾凉月先行说着。 夏可儿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但很快她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夫君，夫人，我身子乏了，先回屋了。” 姜景辰点点头，临行前才和夏可儿在一处，如今他也没了别的想法。 屋内，顾凉月与姜景辰相对而坐。对于她今晚的主动开口，姜景辰是有些意外的。 “夫人，你我早些歇息吧！”姜景辰说着就要起身。 “稍等！”顾凉月缓缓开口，随后起身将门打开，“云梦，你进来吧！” 姜景辰不知道顾凉月此举何为，微微挑眉看着她，“这是怎么了？看你的样子，可是庄子里出了事？” 顾凉月没有说话，反而看向云梦，“你将今日打听来的事和将军说一说，切记一定要如实。” “是！”云梦点点头，将从庄子里打听来的话一一告知了姜景辰。 闻言，姜景辰脸色难看了几分，“放肆，竹清去将秦管事给我带来。” “不可！”顾凉月赶忙拦下，“夫君，此事尚不可打草惊蛇。刚刚云梦说的很清楚，这件事没有人愿意出来作证。” “不如这样，让云梦带着竹清将这些人说的话一一记录下来，并按上手印。云梦一个女子他们估摸着信不过，可若是竹清也去，他们应该会放下防备。” “对了，夫君你的贴身玉佩呢？” 姜景辰将腰间的玉佩解了下来，顾凉月转手交给了竹清，“你拿着玉佩前去，就说是将军让询问的，若是有人不从，便将他带来。” “是！”竹清点点头，与云梦一道离开。 事情解决完了，顾凉月这才想起今夜姜景辰怕是要与自己睡在一张床上。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甚至带着一丝抗拒。 “夫人，为何不睡？”姜景辰已经褪下了皂靴。 顾凉月愣了一下，赶忙回道，“我认床，怕是与夫君睡在一处，惹的夫君休息不好。夫君舟车劳顿，我睡在地上。” 闻言，姜景辰眼中闪过一抹疑虑。可是顾凉月这边已经将被子铺在了地上，他轻抿嘴唇，“罢了，我睡地上吧！” 话音落下，只听外面一阵喧哗，“是琉璃的声音，怕是夏姨娘有事！” 说罢，姜景辰赶忙穿上了皂靴与顾凉月出了门。 刚走过去，只见秦管事被她安排的两个护卫压着身子动弹不得。而一旁，夏可儿哭的撕心裂肺的。 姜景辰眸子一紧，走过去将夏可儿护在怀里安慰着。 顾凉月微微挑眉，“琉璃，这是怎么回事？” 琉璃赶忙跪在地上，“将军，夫人，求求你们为姨娘做主啊！” 做主？ 姜景辰看了眼秦管事，便知道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你慢慢说，我倒是要看看谁敢惹我姜景辰的女人。” 第四十五章 卑劣无耻 闻言，琉璃这才带着哭腔说道，“是，是这位秦管事。” “姨娘用了晚膳回来后，便想着沐浴在休息。谁知道，这边木桶的水刚放好，便听见护卫在外面嚷着抓到了采花贼。” “奴婢跑出去一看，竟然是这秦管事。幸而姨娘还没有褪去衣服，这才免了被这下三滥的人看光了身子。” 姜景辰一听，满脸的怒气。他走上前，一脚踹向秦管事的胸口，他是个习武之人，又在边关了几年，这一脚可谓是用尽了力气。 秦管事胸口被踹的生疼，可是依旧吆喝着，“将军，我没有啊！我是听人说姨娘寻我，所以我才来了。” “要不然，为何这院子里昨日还有护卫看守着，今日怎么没有了？一定是这夏姨娘陷害我，将军还请替我做主啊！” 话音落下，顾凉月走了出来。 她看了眼姜景辰怀中的夏可儿，一脸的歉意，“夏姨娘，抱歉了，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说罢，她又看向姜景辰说道，“护卫是我撤走的，只不过他们两个并未远去，只是躲在了一旁。” “秦管事但凡有什么不轨的心思，便会被他们二人按压着。” 姜景辰眼中闪过一抹震惊，顾凉月一直是个孤僻之人，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主意竟然是顾凉月想出来的。 只不过，眼下姜景辰无意追究此事。 “秦管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姜景辰冷着脸。 闻言，秦管事依旧是死不承认，“我没有，是夫人和夏姨娘合起伙儿来陷害我，我没有！” “是吗？”顾凉月微微挑眉，脸上的笑意看的秦管事心里发慌。 顾凉月抬头看去，“竹清和云梦已经回来了，不如先听听他们两个怎么说的吧！琉璃，先扶着夏姨娘回屋。” 琉璃看了一眼夏姨娘，随后扶着她回了屋。 “姨娘，刚刚夫人为什么没有说这给你们两个想出来的法子？”琉璃有些不解，这顾凉月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夏可儿笑着摇摇头，顾凉月怎么想的她也不清楚，但是她知道，如果让姜景辰知道这是她们两个的主意，那么他一定会对自己有所不满。 此时院外，顾凉月看着云梦和竹清说道，“你们两个方才都打听了什么，可有记下来？” 云梦点点头，将手里的纸张递给了顾凉月，“夫人，这便是我和竹清二人打听出来的，这上面的每一句话都是他们青口所言。” 顾凉月接过纸看了几眼，随后递给了姜景辰，“夫君，口说无凭。这秦管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你不妨先看一看。” 姜景辰看了几张，这上面全都是秦管事克扣粮食，强抢夫人，甚至勾结官府里的衙役。”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姜景辰把手里的纸扔在了秦管事的脸上。 原本还心存侥幸的秦管事脸色突变，这上面一桩桩一件件写的都是这些年他所犯下的事。 他强装镇定，“将军这些都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我并未做这样的事情，还请将军明鉴。” 姜景辰紧了紧眸子，看向顾凉月，“这上面多年的亏空，你竟然不知？” 顾凉月摇摇头，“不知！”她抬头看向姜景辰，随即说道，“别庄的事一向都是由婆母打理。” “先前秦管事曾来家中，是婆母亲自见的。” 听到这里，姜景辰明白了几分，“如此，倒也怪不得你。” “秦管事，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这上面所说可否属实？”姜景辰微微挑眉，眼中的不满清晰可见。 秦管事摇摇头，“不是我做的！” 顾凉月看他依旧这般，“云梦，带人上来！” 不多时，屋内出现了两位老人。他们二人看见姜景辰，哭诉道，“将军，求您救救我的女儿，救救她。” “她被秦管事抢走以后，我们 秦管事身子肉眼可见的颤抖起来，他下意识的想避开，但是身子却被人控制着不能动。 顾凉月走上前将两位老者扶起来，“你们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她现在在何处？” 两位老者摇摇头，“回夫人，我们也不知她在何处，这三年，我们都不曾见过她。” 一时间，此事倒是有些麻烦。若是寻不到这两位老者的女儿，那么秦管事一定不会承认。 “两位老者，不知你们的女儿可否有胎记，若是有胎记，倒也好找些。” 顾凉月想来想去，现如今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老者点点头，“有，我的女儿手腕上有一有一个胎记，她叫小荷。” 小荷？ 顾凉月微微挑眉，随后低声和姜景辰说了几句，便带着竹清和云梦一道离开了。再次回来时，她的身后跟了一大一小两个人。 两位老者当即跑上去，“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 “夫人，她就是我的女儿小荷。多谢夫人，帮我们找回了女儿。” 秦管事愣了一下，他不知顾凉月想的是什么法子，竟然能将这二人寻出来。 “夫君，秦管事抢来的女子不仅仅只有小荷。刚才我去秦管事的家里看了，还有几位年纪尚小的女子。” 顾凉月看向小荷，十几岁的年纪，可是她已经被折磨的遍体鳞伤。 “你别怕，今日我们既然来了，便会为你做主。你且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荷跪了下来，“多谢夫人救我，三年前，我家由于收成不足不够交粮，所以秦管事便将我拉走，说是以身相抵。” “我爹为了护我，一条腿被他的人硬生生的打断了，我不愿让我爹这般，所以便答应了。” “这是我的女儿，小草。他嫌弃我生下的是个女儿，所以便将我们母女丢在柴房里，每次他喝醉了酒，便会拿着鞭子来打我。” “好几次，他甚至丧尽天良的要打小草，秦二狗，你当真连个畜生都不如。” 小荷对这个女儿虽然也有过不喜，但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块儿肉，哪里有母亲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受罪的。 第四十六章 两条路选 顾凉月看向姜景辰，“夫君，你觉得此事该如何？” “来人，将秦管事送去柴房，好生看管。”姜景辰冷着脸，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秦管事竟然这般胆大。 “小荷姑娘，你有什么想法？方才我看了，秦管事应该有不少银子。” “若是你想要，我和将军可以做主，将这银子分与你一半。至少，你和孩子可以过得好一些。”顾凉月看向小荷，毕竟她才是受苦之人。 闻言，小荷摇摇头，“多谢夫人，他的银子我不要，我只要他死。这么多年，他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我不愿放过他。” 小荷情绪有些激动，眼中更是满满的恨意。 顾凉月轻抿嘴唇，“我知道了，此是我和将军一同商议一下，你带着你的爹娘先回去歇息。” “你们这么多年没见了，想必也有许多话要说。” 此刻屋内，只剩下顾凉月与姜景辰，“夫君，对于秦管事的处置，你有什么想法？他这般，怕是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 “竹清和云梦了解得很清楚，他怕是和府衙里的人也有所勾结。” 姜景辰紧了紧眸子，“此事容我想一想，无论如何今日也是辛苦了夫人。可儿今夜受了惊，我去陪陪她。” “夫人早些歇息，明日一早你我二人在商议。” 说罢，姜景辰转身离去。 顾凉月无所谓的耸耸肩，不管如何，今夜她是不用和姜景辰住在一处了。 房内，夏可儿正在愣神。突然，门被打开。她抬头看去，竟然是姜景辰。 “夫君，我…我当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你了。”夏可儿满脸的委屈，“幸而夫人没有护卫离开，幸而我没事。” 看着她一脸委屈的样子，姜景辰将她揽在怀中柔声细语地安慰着。 “可儿别怕，凉月是个知道轻重的人，今日的事，她也是无可奈何。” 夏可儿点点头，“夫君，我自是知道夫人她的心思。她为人和善，还望夫君也莫要误会了她。” 姜景辰点点头，随即揽着她上床入睡。折腾了一日，他刚躺在床上便已经睡着了。 看着身旁的人，夏可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既然顾凉月有心帮她，那么她自然不能让顾凉月失望了。 翌日，姜景辰早早的起了身，“可儿，我还要处理秦管事的事，你且安心歇息，等我回来陪你。” 夏可儿点点头，“我知道，我会在这里乖乖地等夫君回来。” 前厅内，顾凉月已经等候在那里。看见姜景辰一人过来，便知道他这是有意为之。 “夫人，昨夜的事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姜景辰坐了下来，轻抿一口茶。 顾凉月微微挑眉，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夫君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秦管事，他是婆母的亲戚。若是处置的重了，怕是引得婆母不愿。可若是处置的轻了，日后这庄子里的人和事，只怕更难以控制。” 姜景辰点点头，“夫人说的正是，我觉得不妨将他送去府衙，即便他和官差有所勾结，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我就不信他们当着我的面，还能如何？” 顾凉月摇摇头，“不可，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夫君，可以先听一听。” “好！”姜景辰倒是乐意，顾凉月平日里不愿说那么多，但是只要她说了，那么便一定是最好的方案。 “不如这样，给他两条路，让他自己选。第一条，把他丢去荒山，由他自生自灭。第二条，送去官府，至于他的家产全部分给受伤害的女子。” “他若是聪明人，自然会选择第二条。” 姜景辰眼中闪过一抹狐疑，“夫人的意思，就这样放过他了？” 顾凉月摇摇头，“自然不是，我们需拿到他签字画押的证据，否则他这种人定然不会承认。” “如此，便依着夫人的意思。”姜景辰也觉得这是个法子，秦二狗这般不怕，就是吃死了他们没有证据。 不多时，竹清便带着秦二狗进了屋。 姜景辰冷着脸，“现如今，你有两条路。你是死是活，你自己选。” 随即，姜景辰将和顾凉月商议好的，告诉了秦二狗。 这两条路对于他而言，一条要命、一条要财。俗话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可若是命没有了，那么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虽然姜景辰不能随意杀他，但是寻个借口，将他丢去后山，也没有人能耐他何。 “将军，我选择第二条。”秦二狗很快便选定了，和顾凉月想的一样。 姜景辰点点头，“既然如此，竹清去将他的家财取来，另外遣散了他家中的女子，一定要好生安抚。” “是！”竹清转身离开，大约半个时辰，便已经将这件事办妥了。 秦二狗好似获得了生机一般，“行了，你们可以放了我。不是要送我去官府吗？” “不急！”顾凉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既然秦管事选了第二条，那么便依着你。只不过，你必须在这纸上签字画押。” 签字画押？ 秦二狗摇着头，“我不画，我不签！我知道了，你们是不会放过我的，我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的。” 姜景辰看着他十分心烦，“秦二狗，你在吵闹一句，我便拔了你的舌头。我不要你的命，但是让你不能说话，轻而易举。” 可是秦二狗如同疯了一般，毫不在乎的吼道，“姜景辰，你真以为你自己是姜家的人，就了不起？” “我秦二狗的卖身契，可不在你们姜家。不信，你去问问你母亲。” 顾凉月这才明白，秦二狗为何这般肆无忌惮。他的卖身契不在将军府，如果他在姜家丢了性命，那么姜家就背上了人命官司。 姜景辰肉眼可见的恼怒了几分，他拍桌而起，手里已然多了一柄剑，“我倒是要看看，强抢民女，意图损害我姜景辰的人，这条命有没有那么重要。” 眼瞧着他已经走到了秦二狗身边，顾凉月赶忙将他拦了下来，“竹清，将这秦二狗压下去，严加看管。” 第四十七章 牵扯其中 姜景辰气的不成样子，将手中的剑丢在地上，“你拦着我做什么？这样不要脸的人，直接杀了算了。” 顾凉月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夫君，你刚刚可曾听见他说的话了？他说，他的卖身契不在姜家。” “言外之意，他是个良民。你若是随意杀了他，便会背上乱杀无辜的罪名。眼下，只有将他送去官府了。” “只不过，这件事必须由你亲自出面，否则他还会跟以往一样，过不了不久便会出来。” 姜景辰点点头，“也罢，刚才是我情绪激动了些。我一会儿找齐管事商议接下来的事，你若是不想听，便回去看看可儿！” “她受了惊吓，怕是一时间缓不过来。” 闻言，顾凉月没有拒绝，笑着离开了前厅。 路过柴房时，秦二狗正在大吵大闹着。只是周围几个看押他的护卫，当作没听见一般。他们要做的，只需要看着他，不让他出了事就成。 顾凉月走过去，看着秦二狗满含鄙夷，“我若是你，便签字画押了。这送去官府，对你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十里庄地市偏僻，这后山估摸着有许多凶猛的野兽。啧啧啧，这被咬一口，怕是命都没有了。” 秦二狗似乎被顾凉月这些话激怒了，他恶狠狠的看着顾凉月，怒吼道，“臭婆娘，我就知道，是你陷害的我。” “早知道，我就该要了你。让你这么贱，你给我等着。” 身后，云梦冷着脸快步上前，朝着秦二狗的脸扇了一巴掌，“呸，我看你当真是活腻歪了。” “这可是将军府的夫人，将军的正妻，岂能让你这般出言侮辱。来人，将这秦二狗的嘴给我拿块布塞起来。” “是！”闻声，门外的护卫拿着布走了进来。 还未来得及将布塞进秦二狗的嘴里，便听见他叫嚷道，“你们敢这般对我，当真是不顾后果了吗？” “我还告诉你们，只要你们让我签字画押，送去官府，那我便告诉官府的人，是姜家的太夫人让我这样做的。” 顾凉月抬起手让护卫停下，双眸紧了紧，“你刚刚说的是什么？这件事与太夫人有关？” “秦二狗，你想好了再说。若是胆敢胡说，怕是将军饶不了你。” “哼，我再说一次姜家的太夫人，我的姨母，她对这件事心知肚明。”秦二狗冷哼一声，大声的吆喝着。 这件事已经超过了顾凉月所想，她转身走了出去，并让那护卫一道走了出来。 “你去前院将这件事告诉将军，若是有齐管事在，你便说的含蓄些。另外，将军若是问起有没有旁人知道这件事，你大可以直接告诉他，明白吗？” 顾凉月冷着脸，她想看看，姜景辰若是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护卫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此处。 前院，姜景辰正在与齐管事商议这十里庄日后的管理。齐管事是从家中带来的，又因为他的女儿是家生子，所以他不敢和秦二狗一般。 “将军，属下有话要说。”护卫走到前院，果然看到了齐管事。 齐管事家中的老人，自然知道什么样的情况他在，所以他便退下了。 姜景辰紧了紧眸子，“可是那秦二狗发疯了？他的话，我一个字也不想听。今日，无论用什么法子，必须让他签字画押！” “明日拿着这些东西，将他送去官府，我亲自去。” 护卫轻抿嘴唇，小心翼翼地说道，“将军，那秦二狗说若是将他送去官府，那么他便将太夫人包庇他一事抖出来。” “什么？”姜景辰突然起身，快步朝着柴房走去，“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是…是夫人，她也知道这件事。”护卫依着顾凉月跟他说的话，依葫芦画瓢的告诉了姜景辰。 离开柴房，顾凉月躺在床上歇息了一会儿。或许因为十里庄紧靠深山，所以顾凉月很容易便困倦了。 “夫人，将军请您去前院一趟。”云梦小声地喊着。 顾凉月翻了个身，眼眸紧了紧。姜景辰此时喊自己去，估摸着应该已经被护卫告知了。 她之所以要让护卫如实说，是因为秦二狗会告诉他。与其被动，倒不如主动一些！ “夫君，有事吗？”顾凉月刚踏进前院，便瞧见姜景辰气急败坏地坐在那里。 闻言，姜景辰看向顾凉月，“你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夫君呢？你有话，要跟我说吗？”顾凉月敢问道。 既然他不愿意说，自己又为何主动开口。 许久，姜景辰这才点点头，“这件事关于母亲，若是轻易送去官府，只怕会牵连与她。” “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你可有什么想法？” “并未！”顾凉月心中冷笑，她已经从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了姜景辰的想法，他在犹豫，因为这件事牵连姜母。 屋内，一片沉默。 姜景辰叹了口气，他不明白为何这件事姜母要帮他隐瞒。 “罢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晚一会儿还要去看看可儿，你可需要我陪着你？” “不用了，夏姨娘受到了惊吓，也确实是我的不对。夫君好生安慰夏姨娘，等回京之后我再亲自去赔礼道歉。” 顾凉月知道姜景辰只是与自己客气一下，不过也好，这样她也能轻松自在一些。 夜里，顾凉月坐在院子里喝着茶，“云梦，你觉得这乡野之中语京城，有何不同？” 闻言，云梦认真的想了想，“奴婢倒觉得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夫人在十里庄这几日夜里倒是睡得安稳。” 顾凉月轻笑，“傻丫头，这乡野之中要比京中安静许多，我平日里就不爱热闹，如今倒是觉得生活在这里挺好的。” “夫人，您不能这么想。这里到底比不得京中，若是来这里避暑，奴婢觉得挺好的。可若是常年住在这里，倒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 “夫人，咱们还是回屋吧！奴婢方才看这天色有些雾蒙蒙的，估摸着，马上就要下雨了。” “诶，这一下雨怕是要在这里耽搁几日了。” 顾凉月微微挑眉，“哦？我倒是不觉得。” 第四十八章 秦二狗跑了 云梦有些不解地看向顾凉月，“夫人，你莫不是糊涂了吧！这下雨的路最是泥泞，怕是马车也要难走些。” 话音落下，天边乌压压的一片，是不是还夹杂着一道闪电。 “回屋吧，看来，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了。”顾凉月微微挑眉，姜景辰寻自己绝不是问问自己的意见那么简单。 主仆二人刚进屋，院外便如同石头砸地一般的声响。顾凉月本就不喜欢下雨天，今夜更是没了睡意。 云梦知道顾凉月这是害怕打雷声，索性留了下来，“夫人，奴婢在这里守着，你歇息吧！” 顾凉月摇摇头，“倒也不必了！” 不知为何，今夜的她并没有惧怕，反而有些期待。 翌日，整个院子乱作一团。顾凉月临近天明时，小憩了一会儿。 云梦生怕她被人吵醒，赶忙走了出去，“你们嚷什么？夫人昨夜没有休息好，若是吵醒了，我定然和你们没完。” 护卫们愣了一下，“琉璃姑娘，并非是我们故意要吵夫人，而是那秦二狗不见了。” 不见了？ 琉璃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正在疑惑时，屋内传来了顾凉月的声音，“云梦，让刚刚说话的护卫进来。” “是！”云梦应了一声，便带着那护卫走了进去。 此时顾凉月已经起身，方才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你仔细说说，秦二狗如何不见的？” 护卫一脸的为难，可是顾凉月是主子，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隐瞒不住。 “回夫人，那秦二狗不知道在哪里寻的工具，竟然趁着昨夜的功夫逃走了。” 顾凉月显然不信，“怎么会逃走？你们不是一直守在柴房外吗？昨夜我离开之后，还有谁去过？” “将军也去过！”护卫不曾隐瞒，“夫人昨日让我把秦二狗说的那些话说给将军，将军听闻十分生气，当即便去了柴房。” “并且将军不让我们靠近，让我们只守在周围便好。” 顾凉月似乎想到了什么，“将军此时在哪里？” “在……在前院！”护卫赶忙说着。 顾凉月点点头，与护卫一道去了前院，“夫君，这秦二狗去了哪里可有人看见这么大一个活人，总不能凭空消失了。” “是啊，昨日就该将他送去官府。如今人也跑了，这周围全部是山林，在想抓回来难于登天。” 姜景辰紧了紧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话间，院门卫吵吵闹闹的，二人抬头看去竟然是那些被秦二狗残害的人。 小荷一点的担忧，“将军、夫人，那秦二狗跑哪里去了？我们好不容易能有安生的日子过，如今该怎么办？” “他若是回来寻我们，我们这些人哪里能对付他呢？” “是啊将军，那些纸上可是记了我们说的话，你们一旦离开他肯定会回来的。” “将军，夫人，你们不能不管我们呀！” …… 听着他们的话，姜景辰脸色难看了几分。最终他答应要将那秦二狗抓回来，会给他们一个交代。 “齐管事，这十里庄的事情便交给你了。我们还要去别处，一旦秦二狗回来，你立即将他捆绑起来。” 齐管事点点头，他有太多的顾虑，所以姜家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马车一路行使，路上姜景辰不知为何要和顾凉月坐在一个马车内。看着他一脸懊恼的模样，顾凉月只觉得可笑。 “夫人，咱们一路走来并未看到那秦二狗的身形，这偌大的地方该往何处去寻？” 闻言，顾凉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夫君是在问我？此事若是连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会知道？” 姜景辰听出顾凉月的阴阳怪气，“你这是何意？他跑了，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难道，我就不急吗？” “昨日我便问过你此事该如何处理，但是你不是也没了主意吗？” 顾凉月不由得笑出了声，“夫君，这是在怪我了？此事牵扯婆母，自然是要你来拿主意。” “听闻昨日夫君也去了柴房，之后秦二狗便跑了，这其中倒是有些凑巧。” 听到这里，姜景辰算是明白了几分，“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放走了他，是吗？” “不是吗？”顾凉月反问道。 霎那间，马车里安静了几分。姜景辰脸上带着怒气，他没有想到在顾凉月心里就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路过茶水摊时，姜景辰让马车停了下来。夏可儿察觉到他们两个之间有些不对劲，但是她却装作看不懂一般。 再次起程，姜景辰直接钻进了夏加儿的马车里。只有在这里，他心里才能畅快几分。 “夫君，妾身给你揉揉头吧！”说着，夏可儿把姜景辰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 不多时，姜景辰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清水庄距离十里庄倒是不远，马车行驶了半日便到了。本就生着气的两个人，瞧见对方向没看见一般。 夏可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可是她一个妾室的身份却也说不得什么。 清水庄是陛下赐给姜景辰的，这里的孙管事虽然不比秦二狗那般，但是也算不得什么好人。 有了前车之鉴，姜景辰自是不愿意继续用他。 “孙管事，你将庄子这些年所有的账簿，全都拿出来。”姜景辰冷着脸。 “将军怕是不了解这里的情况，这里的收成一直不好，前任大人更是甚少来这里，所以这账簿我拿不出来。”孙管事推辞着。 闻言，姜景辰下意识地看向顾凉月。可是此刻，她却装作没瞧见一般。 他清了清嗓子，心里虽然不愿主动，但却又无可奈何，“夫人，这孙管事说没账簿，你觉得呢？” 顾凉月微微挑眉，“夫君觉得呢？若是我记得没错，这里先前是罪臣吏部侍郎的庄子。” “即便他甚少来这里，但是这庄子里该有的账簿，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孙管事，你可要想好了再说。如今这庄子已经给了将军府，你的主子更是陛下亲封的威武将军。” “若是被将军查出了什么，到时候可没人能帮的你。” 第四十九章 半夜离开 顾凉月抿了一口茶，虽然她不想和姜景辰说话，但他们二人到底是夫妻，若是不帮日后会更嫌隙。 闻言，孙管事愣了一下。再三抉择下，他还是将账簿拿了出来。 “夫人，这些账簿你先看着，我和孙管事去田里看一看。”说着，姜景辰便起身往外走去。 顾凉月知道姜景辰这是有意为之，一方面他常年在外行军打仗，本就不知道这些出庶务该如何打理。 另一方面，翻看账簿这种事对于他而言，都是有些费神。与其在这里看这些，还不如拉着孙管事是一同去田里看看。 顾凉月叹了口气，只能坐下翻看着。不得不说，这孙管事是费了心思的。这些账簿明面上看不出什么，但若是一一翻看去，倒是能瞧出一些不妥之处。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顾凉月已经将账簿看完了，而姜景辰也和孙管事进了屋。 “夫人看得如何了？”姜景辰坐了下来，身后的孙管事一头的汗。 闻言，顾凉月笑了笑，“看是看完了，只不过…只不过这里有些地方我看的不大明白，还请孙管事帮我讲解一二。” 话音落下，孙管事扑通一声跪着地上，“将军饶命，夫人饶命，我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 “我是一时傻了，才将粮食克扣了些，至于其他的我并未做。” 顾凉月看向姜景辰点点头，她从方才的账簿以及孙管事拿来的那些册子中，也只能看到这些。 “孙管事，你先起来吧！这以往的事，便不再说了。眼下，我们还未用膳，麻烦孙管事备下饭菜。” 听见这话，孙管事连连点头，“我这就去，这就去！” 看着孙管事离去的背影，姜景辰有些不明白得看向顾凉月，“你为何要帮他？他竟然敢克扣粮食，那么更过分的他也敢做。” 顾凉月却不这么认为，“这清水庄不比十里庄，这个地方刚才在来的路上，我已经瞧了。” “虽然良田也有，但却也不是富饶之地。这孙管事在这里多年，有些贪心也是能理解的，但至少他并未做什么强抢民女，草菅人命之事。” “依我之见，倒是可以保留他的管事之位，只不过咱们从家中带来的吴管事必须为正。” “和这几位管事一样，对于孙管事而言，必须拿捏得住他。若是我猜的没错，他的孩子应该也在这庄子上做事。” “像他们这种罪臣名下的庄子，这管事的卖身契应该也一遍给了。夫君都不如将他的儿子带回去京中，也能牵扯他几分。” 姜景辰点点头，顾凉月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解决完这件事，二人再次沉默起来。不知为何，姜景辰并不想让顾凉月误会自己，“你当真以为是我放走了他？” “这件事虽然牵扯母亲，但是我并非是无心之人。秦二哥做出那般伤天害理的事，我又怎么可能受他威胁？” 顾凉月轻抿嘴唇，“夫君不必跟我解释这么多，你做没做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闻言，姜景辰脸色难看了几分。 就连孙管事备下的饭菜都没用几口，便离开了。 秦可儿放下筷子，微微叹了口气，“夫人，可是和将军生气了？” “你怎么知道？难不成是他告诉你的？”顾凉月微微挑眉，姜景辰总不至于连这样的事都和夏可儿说。 夏可儿连连摇头，“不是，夫人千万别误会了将军。是妾身自己看出来的，咱们从十里庄出来以后，将军，他虽然和夫人坐了一辆马车，但是妾身能看出来夫人对将军有些不满。” “若是因为妾身的原因，夫人大可不必与将军置气。” 闻言，顾凉月笑着摇摇头，“和你没关系，你倒也不必将这件事往你身上揽。我身子乏了，先回了！” 说罢，顾凉月起身离开。 琉璃虽然感激顾凉月这样帮夏可儿，但是看见她这般对待夏可儿，面上还是不满了几分。 “姨娘，她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嫡女的身份。他爹的官职，还没咱们老爷的高呢！” 夏可儿紧了紧眸子，“不可胡言，顾凉月她虽然性子孤僻，但是总归是一个可以相处之人。” “若是没有她的帮忙，只怕我也不能如愿嫁入将军府。” 对于顾凉月，夏可儿是心存感激的。虽然她知道自己在护国寺是在利用她，但是她并没有因此记恨。 闻言，琉璃也不再说话。 翌日，姜景辰便让人传来了孙管事于他的儿子。名义上，他是要给孙管事的儿子寻个事做。 但，实际上他还是按照顾凉月的法子，孙管事并不同意，但是如今他们的卖身契都在姜家，他也是无可奈何。 至于其他的庄子，和顾凉月刚开始想的一样，所以他只是换了这管事，至于先前遗留的问题，姜景辰也不愿继续追究下去。 如今，秦二狗的身影还未寻到，顾凉月又这般误会他，姜景辰烦闷不已。 这边，夏可儿回屋时，正好看到在收拾行李的姜景辰，“夫君，你这是要做什么？” 姜景辰愣了一下，“没什么，庄子里的事也都安排好了，京中还有事，我需要赶紧回去。” “你若是不想今夜离开，明日便和她一道回去。” 夏可儿轻抿嘴唇，思索了一会儿，“夫君，我和你一块儿回去吧！这里留的有护卫，夫人她应该无事的。” 说到这里，夏可儿摇头看了眼姜景辰，见他面上没有不妥，便和琉璃悄悄递了个眼神。 琉璃也是个知事的，赶忙说道，“将军，奴婢这就去给姨娘收拾衣物，您和姨娘先歇息着，奴婢马上回来。” 说罢，琉璃退了出去。 好在，这乡野之中的院子里并不似京中那般每间院子都隔开着。 “夫人，夫人！奴婢是夏姨娘身边的，您开下门。”琉璃在门外喊着。 顾凉月微微蹙眉，还是让她进了屋，“怎么了？可是夏姨娘有事？瞧你的样子，怎么这般着急！” 第五十章 山匪头子 琉璃摇摇头，喘着气回道，“回夫人，将军准备今夜就离开。姨娘让奴婢来给您递个消息，若是您今夜也走，可以装作不知道一般，去姨娘屋子里转一圈。” 闻言，顾凉月愣了一下。姜景辰竟然今夜就要要走，而且看他的样子并且不打算告诉自己。 “夫人？”琉璃轻声喊着。 顾凉月回过神来，“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多谢夏姨娘惦记着我，让她路上好生照顾着将军。” 琉璃有些意外，“夫人，您不一起回去吗？” 顾凉月没有说话，随即便让云梦送琉璃离开了。 “夫人，您为何不一起回去？估摸着将军是忘了，并非有意。”云梦劝说着，在十里庄那两日还好好的，这二人怎么突然就生起气来了呢？ “忘了？”顾凉月露出一抹苦笑，“他如果是真的忘了，夏可儿又为何特意让琉璃走这一遭。” “罢了，无非是今夜回去或者是明日回去，又何必争这些。” 云梦见劝说不动，也只能由着顾凉月了。 当晚，一辆马车从清水庄离去。马车内，夏可儿与姜景辰坐在一处。 “夫君，留下的那几个护卫身手如何？不管怎么说，明日夫人要自己回去，也该小心才是。” 姜景辰紧了紧眸子，“你还念着她，当日在十里庄，她可是差点儿害得你丢失了清誉。” 夏可儿摇摇头，“夫君，我从未怪过夫人。她当日不过是为了要引出秦二狗，她若是真的有别的心思，那么妾身一定不会安然无恙。” “我相信夫人，她绝非是那种无所不用其极之人。” 闻言，姜景辰没有多说什么，反而转移了话题，“除了咱们追秦二狗的几个护卫，和带走的这两个护卫以及竹清，我给她留下了四个护卫，她回京的路上，应该无妨。” 说罢，姜景辰便闭目养神起来。 见状，夏可儿也不再说话。他有意不想提及顾凉月，那么自己何必自讨没趣替顾凉月争这么多。 她该做的已经做了，今夜她也提醒了，是顾凉月自己不愿低头。 清水庄，顾凉月坐着院中，“他们走了吗？” 云梦点点头，“夫人，将军和夏姨娘已经走了。不过，临走前将军留下了四个护卫，奴婢觉得将军还是在意夫人的。否则，他怎么会只带走两个呢？” 顾凉月轻笑，“你当真这么认为？罢了，早些歇息吧！” 她一脸落寞的回了屋，姜景辰这般深夜离去，她不知道自己明日回府之后会面对怎样的流言蜚语。 他似乎并未替自己考虑，或许在他心里，自己始终比不上谢婉凝，甚至是夏可儿。 翌日，顾凉月简单用了些早膳，便乘着马车离开了。如今庄子里面的事已经解决完了，她留在这里也是无用。 好在清水庄距离京城只有半日的路程，一路缓缓回去也算是游山玩水了。 行驶到一半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夫人，这里有一处河流，您是否要下来看看？” 闻言，云梦掀开车帘看去，“夫人，您瞧外面的景色都是十分好看，奴婢在京中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 顾凉月伸手点了点她的脑袋，“我就知道你这丫头想下去，坐了这么久的马车我也累了。走吧，我便陪着你下去看看。” 话音落下，主仆二人便下了马车。 二人刚走到河边，突然听见身后一阵的打斗声以及护卫的声音。顾凉月回头看去，竟然是一群山匪。 云梦一脸的害怕，就连说话的声音也颤抖起来，“夫人，咱们该怎么办啊？这些山匪都是不要命的。” 顾凉月紧了紧眸子，虽然她也害怕，可是眼下必须想出个法子。她四处看去，寻到了一条小路。 “走，从这里！”顾凉月拉着云梦就往小路上跑。 这几个护卫虽然身怀武艺，但终究寡不敌众。更何况，这些山匪烧杀抢夺、无恶不作，哪里会手下留情呢？ 二人顺着路跑着，可是对于她们而言，哪里有过这样的经历，刚跑了一会儿，顾凉月的腿就好似绑了砂袋一般。 “快追，那两个臭娘们跑了！”身后，一倒熟悉的声音响起。 顾凉月回头看去，竟然是秦二狗。姜景辰派了那么多护卫寻他，谁知道他竟然和这些山匪厮混在一起。 云梦也认出了他，“夫人，你赶快跑，奴婢在这里拦着。” “不成，我怎么能丢下你呢？”顾凉月摇摇头，云梦和云锦都是自小陪着她长大的，她不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 正说着，秦二狗带着山匪已经跑到了顾凉月的面前。 “臭娘们，我早就说了，早晚有一日我要占了你的身子，让你生不如死！”秦二狗一脸的奸笑。 云梦伸出手护着顾凉月，“放肆，我家夫人，可是将军府的正妻。秦二狗，你的命真的不想要了？” “哈哈哈哈！”秦二狗大笑起来，“怕？我秦二狗还没怕过谁！” “大哥，这两个女人该怎么办？要不然咱们给他们绑到黑风寨去？”一旁的独眼男子说着。 黑风寨？ 顾凉月愣了一下，这黑风寨是出了名的难缠。这些年官府也去过不少次，可是黑风寨易守难攻，所以一直没有攻下来。 难怪秦二狗那般肆无忌惮，如今想来他的行为倒真的和山匪一样。 “啧啧啧，今日我要尝尝这将军府的夫人有何不同？兄弟们，等我尝完之后，便让你们也玩玩。” 秦二狗色眯眯地看向顾凉月，“你在十里庄坏我好事，虽然你的姿色比那个小娘们儿差些，不过我也不嫌弃。” 眼瞧着他已经靠近顾凉月，云梦大声吆喝道，“来人啊，快救命啊！” 可是这里十分荒凉，别说是人了就连动物也瞧不见。 秦二狗走上前打了云梦一巴掌，“呸，你一个黄毛丫头也敢打我，今日你便陪着你家夫人吧！” “兄弟们，这个丫鬟就交给你们了。虽然长得不好看，但却比妓院的那些好多了。” 第五十一章 跳崖 眼瞧着这些人已经围了上来，顾凉月心中慌乱了几分。 “来人啊，救命啊！”云梦不死心的喊着。 顾凉月是将军府的夫人，她若是被这些山匪玷污了身子，回京之后只怕是要被人非议而死！ 就在云梦，以为没有人来救她们时，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众人下意识地看去，竟然是一玄衣男子。 是他？ 顾凉月紧了紧眸子，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趁着没有人注意她们，云梦推着顾凉月的身子往前了几步，“夫人快跑，无论身后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停下来。” 话音落下，秦二狗几人回过头。 顾凉月咬了咬唇，只能朝着一旁的丛林里而去。她不知道这里是何处，更不知道路的尽头通往哪里！ 秦二狗推搡了云梦一把，她脚下不稳跌坐在地上，“你这个贱人，今日你和顾凉月谁都跑不了。” 说罢，他带着几个人追赶过去。 顾凉月本就跑的筋疲力尽的，脚下不稳竟绊着一块儿石头摔在了地上，她的脚踝处隐隐吃痛。 这边，云梦被山匪们看的死死的，眼瞧着骑马之人就要离去，她用尽了力气喊道，“来人啊，救救将军府的夫人。” 正在飞驰的南宫璃愣了一下，他收起了缰绳，“无影，无痕、你可听见什么声音？” 闻言，二人四处巡视着，视线落在了远处的女子身上。 “爷，似乎是顾夫人身边的丫鬟。那些人的装束似乎是这附近的山匪，估摸着被他们给劫下了。” 闻言，没有片刻停留，南宫璃策马而去。就在山匪的手快要触碰到云梦的衣服时，被突如其来的刀割断了手。 霎那间，山匪的哀嚎声遍布四周。 “你家夫人呢？”南宫璃面上愣了好几分，这里的山匪应该不是领头的。 突然，南宫璃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云梦回过神来，“王…王爷，我家夫人她跑进树林里了。那几个人也追了过去，求王爷救救夫人。” 云梦哭着，早知道她就该跟着顾凉月一同进去。此刻，也不知顾凉月如何了，是否被秦二狗那几人追上了。 南宫璃握了握手中的剑，“无影，这些人就交给你了，无痕，你跟着本王进去寻凉…寻顾夫人。” 秦二狗几人很快便追上顾凉月了，秦二狗贪婪的看着顾凉月，“跑，我让你跑？今日，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闻言，顾凉月脸色难看了几分。 “别过来，你们若是在上前一步，我便从这里跳下去。” 顾凉月刚刚探头看了，这下面是一片湖泊，若是她真的跳下去即便活不了，但是也能落个守贞洁的名声。 秦二狗冷笑出声，“你敢威胁我，我还就告诉你了，老子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威胁。” 说罢，他再次上前了几步，就在他快要靠近顾凉月时，只见她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随后赶来的南宫璃亲眼看见了这一幕，他的心脏漏跳了半拍。他甚至有些懊恼，为何来的晚了。 秦二狗朝着地上啐了一口，转身就要离开。 南宫璃拔出手中的剑对准了他的脖子，眼中满是阴狠，“你要走？你以为，你还能走得了？” “好狗不挡路，赶紧给我滚开！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可是黑风寨的大当家，惹了我，便是在太岁头上动土。” 秦二狗冷哼一声，他刚准备抬脚踹向南宫璃，下一刻他的脚踝处便被剑挑断了脚筋。剩下的几人一看这般，纷纷围了上去。 可是，他们尚未来得及触碰南宫璃，便被无痕拦了下来。但即便他们人多，最终还是不敌无痕，甚至连南宫璃的身子都不曾靠近一步。 “爷，外面那些人已经控制好了。”身后，无影匆忙跑来。 树林外的那群山匪已经被他给捆绑起来，至于云梦也是将她安顿在一处安全的地方，一切安排妥当，他这才追了过来。 ”顾夫人呢？怎么没瞧见她？”无影四处搜寻着，可是这里并没有顾凉月的身影。 南宫璃紧了紧眸子，“你和无痕将他们一并带出去，好生看着。顾夫人跳湖了，本王去寻她。” 说罢，没有片刻的犹豫，南宫璃匆忙下了山。 这悬崖下的湖水距离山顶特别的远，别说是人跳下来了，即便是动物跳下来也不一定能留个完整的尸体。 无影本想将他拦下来，可是南宫璃的性子他是了解的，无奈之下只能作罢，“无痕，你还不赶紧跟着，若是爷出了什么事，长公主绝对不会放过你我二人。” 南宫璃和无痕顺着湖边寻了许久，可是却不曾发现顾凉月的身影。 “爷，顾夫人怕是已经命丧于此。”无痕小声的说着。 话音落下，身后茂密的枝叶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无痕立即恢复警戒状态，可是当他看清来人时，整个人吓了一跳，“顾…顾夫人，你还活着？” 顾凉月点点头，“活着！” 说罢，她看了眼南宫璃，“睿亲王？没想到，王爷您会亲自下山来寻我，劳烦王爷了。” 说起来，她和南宫璃仅仅是见过几次，他们两个之间的交集并不深。 南宫璃看了她好一会儿，见她还活着，这才松了一口气，“顾夫人说笑了，即便换做是旁人，本王也会下来寻一寻。” “既然顾夫人无碍，那么咱们便回去吧！你那丫鬟很担心你，刚刚还在一直哭呢！” 闻言，顾凉月点点头！ 只是她刚踏出步子，便跌坐在地上。南宫璃走上前拉着她的脚，“王爷，此事与理不合，还望王爷放开我。” 说着，顾凉月便想要收回脚。 南宫璃脸色难看了几分，“别动！” 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间的规矩。仔细看去，只见她的脚踝处已经红肿的不成样子。 “你上来，我背着你！你的脚已经肿了，不能够在走路了。”南宫璃转过身蹲在顾凉月的面前。 顾凉月愣了一下，“王爷，不用了。我…我还能走！” 第五十二章 他是故人 “能走？我瞅着顾夫人你这条腿是不想要了！”南宫璃瞥了一眼顾凉月，心中不满了几分。 他不明白，她如今嫁了人，怎么这般倔强起来。为了什么规矩礼仪的，连脚都不想要了。 顾凉月愣了一下。犹豫了许久，这才说道，“如此，便劳烦王爷了。只是今日的事，怕是会拖累了王爷。” “我从不在意这些，而且今日的事没有人会说出去，顾夫人可以放心。” 闻言，顾凉月轻抿嘴唇，最终还是由着南宫璃背着她。 “你当真是糊涂了，这湖底距离山顶那么远，你若是摔下来可怎么好？”南宫璃语气中有几分责备。 顾凉月愣了下，她不明白南宫璃为何这般紧张。 “我也只是赌一把，方才我在山顶瞧了，虽然是万丈深渊，可也总好过让人强占了身子！” “不管怎么说，今日的事还是谢谢王爷。” 南宫璃眼中闪过一抹落寞，随口说道，“谢我？” 顾凉月点点头，“是啊，自然是要谢过王爷的。此番回去，我定然亲自去护国寺为王爷祈福。” “不必了！”南宫璃拒绝着，他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你当真不知道我是谁？月芽？” 月芽？ 顾凉月愣了一下，这是她儿时的闺名，那时她住在凤家，凤家舅舅总是喜爱这样喊她，久而久之家中的人也便这样喊她。 可是随着年纪大了，这个名字喊的倒是不多了。 顾凉月有一丝的紧张，“你…你怎么知道的？” 南宫璃没有说话，反而背着她一路向上走去！ “夫人！”云梦看着不远处被南宫璃背着的人，哭着跑了过去。刚刚她从无影口中得知顾凉月跳崖，她都快要吓死了。 顾凉月笑了笑，已然从南宫璃的背上下来了，“傻丫头，哭什么。我这么福大命大的，死不了的。” 闻言，云梦哭的更加厉害了。 此时早已经被无影控制着的山匪们一个个坐在地上，眼中满是闪躲。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惹上一个王爷。 秦二狗不知死活的喊道，“臭娘们，你竟然还活着。” “闭嘴，你再说一个字本王便杀了你。”南宫璃冷着脸，眼眸之中已经尽显杀意。 秦二狗大笑出声，“杀了我？你算什么东西，你敢杀了我？别一口一个本王的吓唬人，我还就告诉你了，老子不怕。” 顾凉月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秦二狗，死到临头竟然还这般嘴硬。当日在十里庄没有杀了你，已是给你最大的恩赐。” “你做下那么多的恶事，即便杀你一百回也不解被你残害之人的心头恨。” “那又如何，他们那些人活该！你若是将我送去府衙，我便告诉所有人，你的身子已经脏了。” “即便你是将军府夫人又如何？我倒是想瞧瞧，姜景辰还会不会要你。”话音落下，秦二狗突然起身朝着顾凉月扑了过去。 只是他尚未碰到顾凉月的身子，便被一脚踹了出去。 南宫璃提着剑走了过去，抵着他的脖子，“你可曾想过冒犯她的下场！” “你敢杀我？我可是良民，你若杀了我，便会被官府抓起来。”秦二狗眼中有些胆怯。 南宫璃冷笑，“抓？本王倒是要看看，谁敢来抓。你一个黑风寨的大当家，烧杀抢夺无恶不作，甚至还想杀了本王。” “本王反手抵抗，一时间失了手，也没人敢说一个字。 说罢，手里的剑朝着秦二狗的心脏刺去。下一刻，刚刚还在不停嚎叫的人突然没了动静。 其他的土匪们害怕的不成样子，纷纷跪下来求饶。 南宫璃满眼的冷漠，“本王从不相信什么悔改之人，无影、无痕，处理干净了，一个不留。” “是！”二人说罢，朝着那些人而去。 顾凉月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真…真的要杀了吗？” “是！”南宫璃点点头，“你若是害怕，便转过头去。” 顾凉月轻抿嘴唇，刚准备说话却瞧见了南宫璃剑柄上的那枚月牙形状的玉佩。 “敢问王爷，这枚月牙玉佩是哪里来的？” 这枚玉佩，顾凉月不会认错。这是凤翔特意寻的玉料制成的，太阳下它会变成淡紫色，但夜晚又会恢复乳白色。 只可惜，这枚玉佩在她八岁时丢失了。那时，她偷偷溜出门遇到了一个浑身是伤的大哥哥。 她将那大哥哥藏了起来，并且问凤羽要了一些金创药。可是过了没几日，那大哥哥不见了，她的玉佩也不见了。 想到这里，顾凉月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不确定，“你是阿瞒！” 不是疑问，而是确定！ 南宫璃笑着点点头，“你终于想起来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将这件事给忘了。当日我皇兄派来的护卫带走，来不及跟你说一声。” “这些年我虽然不曾与你相认，但是我一直留意着你的动静。” 顾凉月微微挑眉，“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玉佩被我弄丢了，害的我哭了许久。这些年与你也只是见过几次，并不曾留意。” 南宫璃见顾凉月还想问些什么，赶忙转移话题，“你怎么和身边的丫鬟两个人在这里？我听闻，威武将军与你一道离开了京城，他人呢？” 闻言，顾凉月眸子一紧，脸上露出一抹不自然的笑，“他…他有军务要处理，昨夜便离开了。” “本想着留的有护卫给我，这一路应该安然无恙的。不过还好，遇见了王爷！” 南宫璃冷哼一声，“军务？他不过是个威武将军罢了，手中并无兵权，哪里来的那么要紧的军务？” “即便昨夜有事要离开，也该带着你才是。” “王爷！”顾凉月叹了口气，她不能将在十里庄的事告诉南宫璃。出嫁从夫，她这一辈子是要生活在姜家的。 南宫璃紧了紧眸子，“你我之间不必这么生分，无人之时你喊我阿瞒哥哥便好。” “王…阿瞒哥哥，好在我并无大碍。此事，就这般吧！姜景辰毕竟是我的夫君，我总不能和他生分了。” 第五十三章 吃鱼 顾凉月轻抿嘴唇，不再说话。 南宫璃知道她这是念着姜景辰，也不再说话。众人休整了一番，云梦扶着顾凉月上了马车。 “夫人，是奴婢没用，没有护着夫人！” 顾凉月笑着摇摇头，“哪里是没护着，若是没有你只怕今日咱们两个就该命丧于此了。” 话虽如此，可是云梦却直落泪。顾凉月刚才走路一瘸一拐的，浑身上下更是湿透了。方才睿亲王他们二人是从上山路的来的，若是她猜的没错，她一定是跳了悬崖。 想到这里，云梦更后怕了！ “夫人，奴婢瞧瞧您的伤口。刚刚您一定是上了脚踝，快让奴婢看看！”云梦说着，便拿出马车内备下的药箱。 好在，她们的马车还在，车上的一应物品也都在。 云梦小心翼翼的将顾凉月的裤腿挽了上去，只见那脚踝处除了红肿，还有一道道血痕。 “夫人，疼吗？”云梦甚至不敢碰触，她害怕用力一些，顾凉月便会疼痛不已。 顾凉月点点头，“是疼些，傻丫头你快别哭了，赶紧给我敷药吧！” “是，奴婢这就给夫人敷药。”云梦动作十分轻柔，生怕碰疼了她。 也不知是昨夜没有休息好的缘故，还是今日受了惊吓的缘故，顾凉月依着车边便睡着了。 过了不知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由于今日发生的事，云梦一下子便紧张起来。 她刚想开口问发生了何事，便听见车外无影的声音，“云梦姑娘，临近午时了，王爷说便在这里休整，吃些食物。” “对了，你和顾夫人也可以在车内换换衣物，下来清洗一番。这里靠近水源，倒也方便些。” 话音落下，顾凉月起了身，“我知道了，多谢王爷为我们二人考虑。” 经过刚刚的一番折腾，顾凉月和云梦身上都满是泥泞，若是这个样子回去确实会让人误会。 二人换了衣服，刚准备下马车，便瞧见走过来的南宫璃。 “王爷，我可以的！”顾凉月看了眼南宫璃带来的护卫，只见他们此刻全部去了别处。 虽然距离这里有些远，可是这里一旦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便会以最快的速度过来。 顾凉月心中不由得暖了一些，“多谢王爷！” 有云梦在，顾凉月自然是不愿喊他阿瞒的。 “多谢王爷，奴婢扶着夫人去就好。”云梦尚不知刚刚发生的事，南宫璃与顾凉月说那番话时，她被无影带去了一旁。 无影叹了口气，“顾夫人脚踝受伤，本就不能用力，你当真要亲自扶着她？” 闻言，云梦有些犹豫，不过好在这里没有别人，应该不会乱说，“既然如此，便辛苦王爷。” 和刚刚一样，南宫璃将顾凉月背在身上，将她放在水边等待着。 另一侧，无痕已经准备好了吃食。方才，南宫璃特意吩咐了要给顾凉月准备一些热的食物。 无痕思来想去，只能去河里抓了两条鱼。不过好在，这里的鱼比较肥，一条鱼应该足够顾凉月和她的丫鬟用了。 至于南宫璃，他自小便不吃鱼，久而久之睿亲王府从来不准备用鱼做的菜。很快，一股香味飘到了云梦的鼻子里。此时，顾凉月也被扶到了一旁的石头上。 她抬头看去微微蹙眉，竟然是鱼！ 南宫璃并不知道她不喜欢吃鱼，随手拿了一条已经烤好的递了过去，“这还是热的，你先吃些。” 顾凉月有些犹豫，“我…我不吃了，王爷今日辛苦了，这鱼还是你吃吧！” 话音落下，无痕撇撇嘴，“顾夫人，我家王爷从不吃鱼。这两条鱼，是王爷特意让我去打捞的，顾夫人还是吃些吧！” 闻言，顾凉月伸手接下，“多谢王爷了！” 说罢，顾凉月轻咬了一小口，和想象中的鱼腥味不同，这鱼竟然有些鲜美。 幼时，她曾喝过一次鱼汤，只觉得鱼腥味太重。或许是因为这件事，自此以后顾凉月在未吃过鱼。 云梦看了也只觉得稀奇，“夫人，您竟然吃鱼了。这若是让老爷和家中夫人知道，怕是要欢喜一些。” 闻言，南宫璃有些疑惑，“你不吃鱼？刚刚为何不说？” “没什么，偶尔尝一尝味道还挺好的！”顾凉月笑了笑，又咬下了一口。 南宫璃微微蹙眉，“给我吧，我就是知道你不喜欢吃鱼，定然不会让你吃！”说着，他看向无影，“去将包裹里的馒头拿来！” 馒头？ 在顾凉月的注视下，南宫璃将馒头插在棍子上，随后将它放在火苗上烤了一会儿，“这次出来急，并未带肉类的食物。” “你将就一些，先填饱肚子再说！” 说罢，伸手便将顾凉月手中的鱼接了过去。 云梦见状赶忙上前说道，“王爷给奴婢吧！” 谁料，南宫璃并未理会她，反而将另一侧顾凉月没有咬过的放在嘴里吃了起来。在场的几人，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 “王爷，这鱼是我刚刚……”顾凉月想拦下。 可是南宫璃无所谓的耸耸肩，“不妨事，这么好的鱼扔了倒也可惜。更何况，我咬的是另一侧。” “夫人，不必担忧。无影和无痕不会乱说，至于你的丫鬟应该也会守口如瓶。” 云梦连连点头，“王爷放心，奴婢绝对不会乱说的。” 用过午膳，众人再次启程。 马车内，云梦还没有从刚刚的事情清醒过来，“夫人，这睿亲王也不是那么难接触，而且奴婢觉得王爷是一个性情中人。” “这么好的人，当初夫人若是嫁给他那边好了。” 顾凉月愣了一下，赶忙双手捂住云梦的嘴，“你这丫头，可不要胡说。若是让别人听去，还不知道在背后怎么议论。” 说罢，顾凉月陷入了沉思。 当年，南宫璃受伤一事，只有她自己知道。后来，他突然消失，顾凉月虽有疑惑，却也没多想。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当年所救的竟然是睿亲王。难怪，上一次在糕点铺，他会主动让给自己。 京中，姜景辰忙了许久，临近天黑时才回了家。 “夫人呢，回来了吗？” 第五十四章 怀疑 闻言，门房摇摇头，“并未，小的在这里了一日，不曾见过夫人。” 姜景辰愣了神，这都马上一日了，顾凉月怎么还未回京？这清水庄距离京中也不过半日之久的路程，难不成路上遇到了麻烦？ 想着，他心中急躁了几分。昨夜回来后，他确实懊恼一些，可是想到顾凉月那般怀疑自己，便将心里的那一抹歉疚全然抛诸脑后。 突然，传出原来马蹄和车轮滚动的声音。姜景辰探出头看去，是姜家的马车。看来是他多想了，他刚准备回府，却又折返回来。前面骑马的那个人，看着有些面熟。 “吁…”马平稳的停在姜景辰的面前。 “威武将军！”南宫璃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他说什么。 看清来人，姜景辰愣了一下，赶忙说道，“微臣见过睿亲王，不知王爷今日来此有何事！” 说罢，他往马车那里瞧了一眼。这是姜家的马车，可是又怎么会和睿亲王一道回来呢？ 南宫璃侧身下马，随后示意护卫掀开帘子。因为这里是姜家，南宫璃碍于身份并未上前。 可是看见顾凉月脚下不稳差点儿摔在地上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姜景辰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似乎要将顾凉月看穿一般。 他上前一步，“多谢王爷护着我家夫人，否则她就要摔倒了。云梦，送夫人回院子里歇息着。” 此刻，姜景辰莫名的生气起来，并未留意到顾凉月一瘸一拐的样子。 原以为南宫璃该离开了，谁知道他竟然直接跟着入了府，“姜大人，本王有句话要跟你说。” 闻言，姜景辰脸上扯出一抹笑意，“王爷请！” 前厅内，丫鬟端上来泡好的茶。南宫璃瞥了一眼，冷笑着说道，“姜大人这是要赶本王走？” “王爷这是何意？”姜景辰故作糊涂。 南宫璃懒得与他理会这些弯弯绕绕的，直接说道，“今日本王与顾夫人一道回来，是因为她遇到了山匪，本王恰好经过听见她的婢女求救的声音。” 山匪？ 姜景辰眸子紧了紧，原来是因为这样她才回来晚了。怪不得，他留下的护卫一个都没有回来。 “另外，顾夫人为了保全自己的清誉，从悬崖上跳了下去，幸而这下面有一片湖，否则今日顾夫人怕是死无全尸了。” 南宫璃一字一字的说着，隐下眼中的不满，故作镇定。 “敢问王爷，这山匪是何人？他又为何会盯上我家夫人！”姜景辰轻抿嘴唇，怎么这么凑巧，他先行一步离开，顾凉月便遇到山匪了呢？ 南宫璃摇摇头，“这个，本王就不清楚了。只是听他说自己是黑风寨的大当家，叫什么秦二狗的。” “姜大人，估摸着这个人应该与你有些渊源吧，否则他为何要追着一个妇人不放？不过姜大人可以放心，这人本王已经杀了。” “顾夫人今日并不牵扯其中，姜大人若是想保全姜家的颜面，便将此事咽进肚子里。言尽于此，本王也该走了。” 说罢，南宫璃起身离开了姜家。 姜景辰将他亲自送到门外，满是感激，“多谢王爷，您对臣妇的救命之恩，臣没齿难忘。” 南宫璃并未理会他，甚至都不在看他一眼。 回到府中，姜景辰去了听雨轩。 马车内，云梦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番，可是这脚踝毕竟是肿了，还需让钟医女去瞧一瞧。 姜景辰赶到时，屋内正传来顾凉月的闷哼声。他推开门进屋，目光落在了那肿的不成样子的脚上。 他有许多话想问一问顾凉月，但是碍于云梦和钟医女在，他还是忍了下来。 “夫人，您的脚已经伤了筋骨，这些日子怕是不能轻易的下床活动。这脚一旦养不好，便会落下病根儿。”钟医女嘱咐着，与云梦一道离开了屋子。 姜景辰坐在床边，许久这才说道，“今日的山匪是秦二狗？” 顾凉月此刻已经筋疲力尽，她点了点头，“夫君既然知道，又何必来问我？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山匪头子。” “多可笑，十里庄的管事是山匪，难怪他能做下那么多的恶事。” 姜景辰听着顾凉月意有所指，脸色阴沉了几分，“话虽如此，可是母亲也并不知道他究竟是做什么的。” “顾凉月，如今你已经回来了，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闻言，顾凉月笑出了声，“夫君，这件事并非是我主动提起，不是吗？我累了，夫君可还有事？” 顾凉月微微蹙眉，脚踝处的疼痛让她满头的汗。在马车上时，一路想着回京，并未留意脚踝的疼痛。 可如今真的安静下来，这疼痛感倒是让她有些受不了了。 姜景辰沉思片刻，犹犹豫豫的问道，“今日睿亲王就那么凑巧的救了你？而且还将你送了回来。” “然后呢？”顾凉月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眼中满是不屑，“夫君有想问的，便问。” “你这般，倒是让我瞧不出来你的心思了。” 听见这话，姜景辰心中气了几分，可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你与睿亲王先前认识吗？我虽然与他不熟识，但是也听闻了，他从不是多管闲事之人。” 顾凉月微微挑眉，“夫君是在怀疑什么？” “并非怀疑，我只是觉得不对劲儿！”姜景辰摇摇头，他虽然对顾凉月没有什么感情，但她到底是自己的女人。 看着他这般，顾凉月也恼怒了几分，“我和睿亲王不认识，更没有什么关系。反倒是夫君你，昨夜偷偷离去时，可曾想过我是你的夫人？” “你若是真的想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么我没什么好说的。” 姜景辰突然起身，甩着衣袖，“顾凉月，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告诉你，你的事我有权过问。” “你是我姜景辰的妻子，你身边只能有我这一个男子。即便那人是睿亲王又如何？他总不能强占了我的妻子。” “姜景辰，你在胡说什么！”顾凉月本就累，加上与姜景辰这一番争吵，头瞬间疼痛了几分，“你这是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 第五十五章 兴师问罪 闻言，姜景辰脸色难看了几分。他没想到，顾凉月会这般说自己。 “顾凉月，我不管你和睿亲王有什么关系，如今已经嫁给了我，你便是我姜景辰的女人。” “你记好了，我姜景辰是你唯一的夫君。” 顾凉月不愿和他争吵，索性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见状，姜景初更加恼怒，他伸手拉的顾凉月下了床。一瞬间，脚踝的疼痛让顾凉月的脸抽搐了几分。 “你疯了吗？”顾凉月吃痛得扶着一旁的桌子。 疯了？ 姜景辰冷笑，“若是睿亲王和你没有关系，你们不认识，他为何要出手帮你？南宫璃，并非是爱管闲事之人。” 听到这里，顾凉月忍不住笑出了声，眼中满是讥讽。 “原来，夫君是这是来兴师问罪了。我在说一次，我顾凉月和睿亲王没有任何关系。” 说罢，顾凉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哦，我想起来了，若说没有关系倒是还真有一些。” 闻言，姜景辰眼眸亮了起来，他在等顾凉月开口。 顾凉月冷笑，“托父亲的福气，我与长公主倒是想熟一下，你若是还想问，便亲自去找找公主问吧！” 顾凉月忍着疼痛往床边走去，只身子尚未来得及靠近床边，便被姜景辰拉压着躺在床上。 姜景辰撕扯着顾凉月的衣服，可是和他想的不一样，顾凉月并未有任何的反抗，反而是面无表情地躺在那里。 对于他而言，终究是挫败的。他猛地捶向床铺，恶狠狠的说道，“顾凉月，你这是在做什么？” “难道你忘了？你是我姜景辰明媒正娶的，这是你的义务。” 顾凉月微微挑眉，“我知道，所以并未反抗。不知道夫君有何不满？难道，我表现的不好？” “好，好得很。顾凉月，你何时能像夏可儿可婉凝一般，在乎我一些？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夫君？” 姜景辰起了身，伸手将桌面上的茶杯打碎在地上。 顾凉月冷着眸，并未有半分的触动。刚开始，她确实是想与姜景辰好好过日子，可是自从他带着谢婉凝回来之后，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夫君若是觉得我无趣，可以去找夏姨娘和谢夫人，想必她们两个会十分欢迎的。” 话音落下，姜景辰甩着衣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屋内，顾凉月叹了口气。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跟姜景辰走到如今这个地步，难道真的怪她吗？ 云梦和云锦守在门外，谁也不敢进去说什么。顾凉月的委屈她们是知道的，她是性子多么高傲的一个人，可是如今却因为这些事一再的改变自己的底线。 从听雨轩出来，姜景辰便被叫去了安福堂。姜母和姜老夫人一脸的着急，特别是她们知道顾凉月今日的遭遇，以及睿亲王亲自送顾凉月回府。 姜母看着姜景辰说道，“幸而你昨夜便回来了，要不然你今日也会被那些山匪围着。虽然你身有武艺，可是总归是避开的好。” 姜景辰是姜母唯一的骨血，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受到任何伤害。姜老夫人亦是如此，如今他们姜家也算是荣耀了，既有从文的亦有从武的。 “是啊，你无事便是最好的。至于顾凉月，左右给她留的都有护卫。她若是不幸出了事，那也是她自己的命不好，跟咱们姜家扯不上一丝的关系。” 姜景辰紧了紧眸子，并未出声。 反倒是姜老夫人主动提及到，“对了，你可曾问顾凉月为何会和睿亲王一道回来？那南宫璃可不是什么好接触的人，这顾凉月可别给咱们姜家带来不好的名声。” 闻言，姜景辰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可是当着姜母和姜老夫人的面，他总不能将自己和顾凉月尚未圆房的事说出来。 提及此事，姜母也是一脸的怀疑，“是啊，凉月平日里甚少接触外男。这……难道他们二人之间…？” 姜景辰突然起身，“母亲别乱想，方才我问过她了，她似乎和长公主走的近一些，估摸着睿亲王是看在长公主的面子才出手相救。” “这件事关乎姜家和睿亲王的声誉，睿亲王说不会让姜家牵扯其中，所以这件事日后便不要再提了。” 姜母和姜老夫人松了口气，“是啊，怎么就把这件事给忘了？长公主待凉月确实不错！” “如此，我和你祖母也能安下心来了。成了，你也累了一日了，赶紧回去歇息着吧！婉凝这两日念着你，你去瞧瞧她。” 闻言，姜景辰点点头离开了。 昨夜回来已是深夜，为了不打扰谢婉凝歇息，他便去了木兰院。今日更是在外忙了一日，也确实该瞧瞧她。 水榭居，谢婉凝刚喝了安胎药坐下来。今日的事睿亲王亲自送顾凉月回来一事，已经在姜家院子里传开了。 和其他人一样，她也是十分的好奇。 “婉凝，在想什么呢！”姜景辰走过去，脸上满是温柔。 谢婉凝笑着想要起身，却被姜景辰先一步的拦了下来，“夫君，我在想凉月妹妹的事。” 姜景辰愣了一下，这件事看来想瞒是瞒不过去的，不过在谢婉凝这里他也没想瞒着。索性，他将整件事告诉了他。 至于姜母的事，他却有意瞒了下来。 听罢，谢婉凝面露担忧，“诶，凉月妹妹倒是受苦了。虽然有睿亲王相救，可是在这之前，也不知她是否被那些山匪磋磨了没有。” “想必她也是受到了惊吓，夫君该好好安慰她才是。” 一听这话，姜景辰脸上露出了几分厌恶，“别提她了，你马上就要生产了，别为这些不相干的事费心神。” “今夜我陪着你，这些日子倒是委屈你了些。” 谢婉凝摇摇头，“不委屈，是我前些日子糊涂了。夫君没有同我计较，婉凝已经知足了。” “夫君，你快瞧啊，孩子在动呢！他也知道是父亲回来了，念着呢！” 姜景辰面上一喜，将手覆在谢婉凝隆起的肚子上。 只是他不曾注意谢婉凝眼中的得逞，如今她也算是想明白了。若是想让他回心转意，必须顺着他才是。 第五十六章 探望 接下来几日，顾凉月一直待在自己的屋子里。脚踝处的红肿虽然消退了些，可伤筋动骨一百天的，她也得好生养着才是。 姜景辰自那一晚争吵过后，便再没有来这里瞧过她。不过，顾凉月也并不在意，如此她倒也安静些。 这日，顾凉月钟医女正在给顾凉月换药膏，谁知夏可儿却来了听雨轩。 那夜她和姜景辰一道离开，自认已经和她传了话，便觉得没什么对不住的。可是听闻她被山匪劫持后，却又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想了几日，最终还是决定来看一看顾凉月。毕竟，作为正妻来说，顾凉月对她也算不错。 “夫人，夏姨娘来了！” 说罢，云锦便引着夏可儿进了屋，闻到药膏的味道，夏可儿不由得皱起了眉。 顾凉月抬头看去，唇角勾起，“夏姨娘怎么有空来了？这药膏的味道是难闻了些，你不妨现在院子里待一会儿。”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 顾凉月寻常的一句话，却听的夏可儿心里有些不舒服。 钟医女回过头看了眼夏可儿，似是无意的说道，“夫人说的不错，姨娘还是在院子里等一等的好。” 一旁的琉璃赶忙解释道，“夫人，姨娘她自从庄子回来以后便觉得身子劳累些，本想着前两日便来瞧一瞧夫人，但是又怕将自己的病气过给夫人。” 云锦不由得撇撇嘴，这些人也就是嘴上说的好听。若真有心，即便派琉璃来瞧上一瞧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顾凉月看向夏可儿，柔媚生花形容她倒是十分合适。只可惜，她这股子可怜劲儿对于顾凉月而言，并没有用。 “云梦，送钟医女离开吧！至于药，晚一会儿在送过来。”顾凉月放下裤边，说着便下了床。 “夫人，您的脚还没好呢！”一旁的云锦一脸的紧张，“您还是这般任性，这脚若是落下病根儿该怎么好？” 闻言，顾凉月无奈的摇摇头，“行了，我也总不能一直待在屋子里，这里实在憋闷的很。” “夏姨娘来了，我们二人坐在院子里说一会儿话。” 今日夏可儿来，倒是给了她出去的机会。 云锦拗不过，只能小心的搀扶着，生怕她受伤的脚用了力。 院外石桌旁，顾凉月坐的离夏可儿远了几分，她抬头看了看茂盛的枝叶，“夏姨娘，可是有话要说？你既然来了，便不必瞒着。” 夏可儿垂下眸子，过了许久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这才缓缓开口道，“夫人，妾身…妾身有了身孕，昨日已经让钟医女瞧过了。” 顾凉月淡淡的点点头，并不觉得惊讶，“有孕是好事，姜家子嗣不多，有你和谢夫人为夫君开枝散叶，也是极好的。” “夫人知道？”夏可儿一脸的震惊，可随即她又像是明白了什么。 这钟医女是顾凉月请进府的，她肯定会告诉顾凉月的。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伸出手护着了自己的肚子。 看着她的动作，顾凉月不由得笑出了声。原来，这便是母性啊！ “你不必紧张，钟医女不曾告诉我，是我刚刚猜出来的。我脚踝上的药膏有活血的作用，钟医女又让你出去等着，我怎能不知？” “更何况，我不至于傻到对你腹中的孩子动手。就连谢婉凝的孩子，不也好好的吗？” 闻言，夏可儿察觉自己刚刚有些过分了，赶忙解释道，“夫人，妾身不是这个意思。若是没有夫人，妾身也不会怀上这个孩子。” “在护国寺时，夫人便已经瞧出了妾身的心思，可是夫人还是帮了妾身。你的恩德，我不会忘记的。” 顾凉月抬头看向夏可儿，她是什么心思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顾凉月从不屑于用卑劣的手段争宠，她也不想去争，“不妨事，你不必挂在心上。另外，你有身孕这是喜事，该告诉将军。” “云锦，你去将我前些日子打造的头面取过来，也算是我给夏姨娘的贺礼。” 夏可儿连连摇头，“夫人，妾身并非想问您索要什么东西。妾身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如今府里在意的只有谢夫人。” 她这么说也并非没有缘由，前些日子谢婉凝做的那些事，确实让夏可儿有些担忧。一旦她知道自己怀有身孕，那么这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是另一回事。 谢婉凝不似顾凉月这般，她是个有野心的女子。 对于夏可儿的这番话，顾凉月却不这样认为，“我知道你在意什么，可正因为如此，你才要告诉将军。” “言尽于此，至于怎么做是你的事。我身子乏了，便不送夏姨娘了。” 说罢，在云锦的搀扶下她回了屋。夏可儿在院中又坐了一会儿，随后带着那套头面离开了听雨轩。 “夫人！”水榭居内，谢婉凝正在整理这孩子的衣服。 她抬头看了眼玉兰，不满的瞪了她一眼，“你跟着我这么久，怎么还是这般慌慌张张的？” “你不是去听雨轩替我瞧顾凉月了吗？怎么？她为难你了？” 玉兰摇摇头，“不是，奴婢还没进听雨轩。奴婢刚走到门外，瞧见了夏姨娘从里面出来。” “她身边的琉璃端着一套头面，那上面还镶嵌着红宝石呢！只是，夏姨娘忧心重重的，似乎得了这头面也不开心。” 不开心？ 谢婉凝紧了紧眸子，她想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眼下她也没这个闲工夫去想这么多。 一旦她的孩子生下来，这闻香阁她便要收回来。顾凉月，该是我的你拿不走。 “玉兰，你去门口等着将军。就说，我有事寻他。” 谢婉凝紧了紧眸子，她相信在姜景辰心里，自己的位置是顾凉月无法取代的。 玉兰点点头，谁知她刚走到府门那里，便瞧见姜景辰被夏可儿挽着胳膊去了木兰院。 想到谢婉凝说的话，她还是跟了过去。谁曾想，她刚靠近了几步，便听见夏可儿的声音。 “夫君，妾身有身孕了！” 第五十七章 早产 闻言，姜景辰面上一喜。 他低头看向夏可儿的肚子，“什么时候的事？前几日去庄子时，怎么没发现呢？钟医女可我瞧过了？” 夏可儿浅浅一笑，“妾身已经让钟医女瞧过了，昨日妾身胃里有些难受，便想着开些药吃。” “谁知道，钟医女看脉之后，说是妾身有了身孕，已经一个月了。” 姜景辰点点头，“甚好、甚好啊！家中如今只有团儿和婉凝怀中的孩子，如今你也有了身孕倒是件喜事。” “你可有哪里不舒服？这怀了身孕，一定要当心些。” 夏可儿眼角弯弯的看着姜景辰，“妾身刚刚查出有孕，不妨事的。” 二人一路说笑着回了木兰院，玉兰站了片刻便回了水榭居。 谢婉凝瞧见玉兰一人回来的，脸色难看了几分，“将军呢？我不是让你在府门那里等着吗？” 玉兰赶忙回道，“夫人，奴婢去的晚了些。将军和夏姨娘一同走了，看样子夏姨娘也在府门那里等着呢！” 夏可儿？ 谢婉凝紧了紧眸子，“她这个狐媚子，也不知那顾凉月是怎么想的，竟然由着这一个妾室压在她的头上。” “如今我无法伺候将军，她顾凉月怎么就不知主动些。” 相比于夏可儿，谢婉凝宁愿姜景辰与顾凉月走的近一些。如今她也算是想明白了，从自己入府以后顾凉月便不曾与自己争宠。 可是夏可儿不同，她嫁进姜家以后，每日都在想法子纠缠姜景辰。同为女子，她怎么会不明白呢？ 玉兰轻抿嘴唇，支支吾吾道，“夫人，奴婢…奴婢方才听到一个消息，是夏姨娘的！” 谢婉凝微微挑眉，“什么消息？” “夏姨娘她亲自和将军说她有了身孕，将军高兴的不得了。”玉兰说罢，默不作声的退后了两步。 果然，下一刻谢婉凝手里的安胎药被她摔在了地上。 “她竟然有了身孕？夏可儿这个贱人，竟然这么快便有了。”这件事，是谢婉凝没有想到的。 随着她的情绪激动，肚子里传来一阵阵的疼痛。瞬间，她的脸满是惨白。 “肚子，肚子！”谢婉凝扶着肚子，“玉兰，快去找将军，快些！” 看着她这般模样，玉兰也慌了神，“来人啊，快去木兰院寻将军来。太夫人和老夫人那里也去人告知一声。” “对了、对了，还有钟医女，将钟医女也叫来。夫人她看样子是要生产了，这可是耽误不得的。” 话音落下，水榭居内乱作一团。 木兰院，姜景辰正沉浸在夏可儿有身孕的欢喜中，下一刻便听见一丫鬟满是着急的来寻他。 琉璃本想拦着，可是夏可儿对她摇了摇头。 “慌什么？简直没了规矩！”姜景辰脸色阴沉下来。 闻言，丫鬟赶忙回道，“将军，夫人要生产了，还请将军快去水榭居！” “生产？”姜景辰愣了一下，随后疾步离开，似乎已经将夏可儿怀有身孕的事抛诸脑后。 他赶回水榭居时，姜老夫人与姜母已经进了屋。二人脸上，皆是一脸的着急。 “母亲，婉凝如何了？”姜景辰语气急了几分，说着就要往屋子里去。 见状，姜母赶忙将他拦了下来，“你做什么？这里面可是妇人生产的地方，你不能进。” “这也不知道怎么就提前了？按理来说，她不该的。” 距离预产期尚有些时日，所以今日谢婉凝突然其来的生产，打得姜家的人措手不及。 屋内，一盆盆血水往外端着。姜景辰急的团团转，生产姜团时谢婉凝便差一点儿没了性命。 “母亲，我要进去看看！”姜景辰起身，他怎可让谢婉凝一人在里面，更何况在边关之时，他也是守在她的身边的。 他尚未进去，便瞧见钟医女脸色凝重的走了出来，“太夫人，还请赶快寻个稳婆来。谢夫人的胎位不正，我不擅长接生之事。” “眼下，我先开些药吊着她的精神，半个时辰内必须寻来稳婆。” 姜母一听差点儿昏了过去，一旁的魏妈妈赶忙上前扶着，“太夫人，您先坐下歇着，您可不能出了事。” 可是，此情此景她怎能坐下来，“凉月呢？”她抬起头四处寻着，可是却不曾见顾凉月的身影。 姜景辰冷哼一声，“她应该还在听雨轩，这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能安心待在那院子里。” “玉兰，你去听雨轩告诉顾凉月，就说谢夫人正在生产，让她赶紧过来。” 玉兰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不该去，“将军，顾夫人的脚……” 姜母与姜景辰对视了一眼，二人都将顾凉月脚踝受伤一事忘了。 姜母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魏妈妈，你去拿着我的私产请接生婆来，去城东那里。快些去，婉凝这里耽误不得。” 魏妈妈点点头，带着两个丫鬟一同离开了将军府寻接生婆去了。 木兰院，夏可儿似笑非笑的坐在石凳上。早在一开始，她便知道玉兰跟在自己和姜景辰的身后。 原本，她可以回到木兰院在说这件事。可是，她一瞬间改变了想法，她想知道谢婉凝知道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 谁料，她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姨娘，奴婢方才去瞧了，水榭居已经乱成了一团。听闻，谢夫人那孩子胎位不正，谢夫人难产了。” “太夫人身边的魏妈妈亲自去请接生婆了，估摸着这一次……” 琉璃下意识的看了眼四周，随后低声说道，“估摸着等接生婆来，这孩子也是凶多吉少。” 自上一次，谢婉凝每日便喝着安胎药养着。原本，她可以等到瓜熟蒂落。可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况便说不准了。 谢婉凝生产的事很快便传到了顾凉月的耳朵里，此时她手里正握着几张纸，这是一个时辰前风羽让人送来的。 这上面虽然写的不多，但是她也已经瞧出了夏可儿的为人。她在夏家不受人待见是真，可是她也绝非是愚笨之人。 若是猜的没错，谢婉凝早产一事和她离不开干系。 第五十八章 死胎 “云梦、云锦，咱们也去水榭居瞧瞧！这毕竟是谢夫人生产，我若是不去倒是让人背后议论。” 顾凉月起身慢慢的往外走着，她的脚已经恢复了，只不过不能用力便是。 看她要去水榭居，云锦赶忙劝道，“夫人，您就别去了。妇人生产的地方皆是肮脏之物，您去那里不合适。” 不合适？ 顾凉月轻笑出声，她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临走前，她特意从匣子里取了一块儿金锁。 她赶到水榭居时，接生婆才刚刚进了屋。对于顾凉月的突然出现，屋内的人脸上皆是一愣。 姜母最先反应过来，她赶忙上前让顾凉月坐了下来，“你怎么来了？你这还受着伤呢！” “多谢婆母挂念，凉月已经无碍。方才听闻谢夫人正在生产，所以便想着来瞧一瞧。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总比在听雨轩等消息的强。” “谢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姜母点点头，“是啊，一定会平安的。还是你识大体，不似那夏可儿，没有一点规矩。” “婉凝虽然出身不好，但总归是平妻，身份比她高一些。没想到，左丞家的女儿竟然这般没有教养。” 因为当年的事，姜母本就不喜夏可儿。若不是顾凉月极力让她入府，她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顾凉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说道，“婆母，夏姨娘也并非是有意。她好似有了身子，这水榭居如今见了红，怕是对她不好！” 姜母乃至姜老夫人都瞪大了眼，“凉月，你刚刚说什么？夏可儿她…她有了身孕？景辰，这可是真的？” 闻言，姜景辰这才想起了夏可儿的事，“是真的，我也是刚刚才得知了这件事。还没在木兰院待着，婉凝便生产了。” “诶，怎么这么凑巧？可儿有了身孕，婉凝便生产了。” 听到这里，姜母和姜老夫人心中似乎明白了几分。 “生了、生了！”突然，屋内传来玉兰的声音，可仅仅一瞬声音便又压了下去。 姜母只觉得反常，让魏妈妈带着接生婆走了出来，“怎么样？孩子可好？” 闻言，接生婆摇了摇头，“太夫人，夫人生了个女儿，只是生下来的是个死胎。我…我也是回天乏术。” 死胎？ 姜景辰转身就要往屋子里去，他一只脚刚他进房门，下一刻便被姜母拉了出来，“胡闹，我刚刚的话你是没有听进去是吗？” “事已至此，是这个孩子与姜家无缘。没了，便没了！” 可是姜景辰却不这般认为，这孩子一直好好的，怎么会是死胎呢？ “不对，不对。一定是你这婆子故意的，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姜景辰不愿相信，眼眸通红。 他恶狠狠的看向接生婆，吼道，“来人，将这婆子给我压去柴房，仔细审问。我要看看，这幕后之人是谁。” 接生婆一听这话，也有几分气恼，“姜大人，这与我婆子有何干系，这孩子生下来便是个死胎。” “来人，给我……”姜景辰刚张开嘴，下一刻便被姜母一巴掌打了上去。 “够了，这接生婆是我让魏妈妈请来的，难不成是我故意要了这孩子的性命？”姜母也是气的不成样子，“魏妈妈，送接生婆离开！” 屋内，传来谢婉凝的痛哭声，“孩子，我的孩子！” 一声声的哭喊，听的姜景辰急的不成样子。他很想进去哄一哄谢婉凝，可是却又被姜母看的死死的。 顾凉月本不想招惹这件事，可是此情此景，她也做不到真的视若无睹。 “婆母、将军，不妨请钟医女出来问一问。至于为何生下来便是个死胎，这其中的缘由医者最清楚。” 姜母点点头，“凉月说的对，快去将钟医女请出来。” 不多时，钟医女背着自己的药箱走了出来。 “将军、太夫人！” 姜母点点头，“钟医女，这孩子不是一直都很好吗？为何会生下来是个死胎，这到底是什么缘由。” “太夫人，谢夫人这一胎我很早便说过并不安稳。此番以前生产，是因为她情绪激动所致。” “孩子生下来之时，她脐带绕着脖子两圈，并且很紧，以至于生产之时孩子没了呼吸。” 姜母点点头，“辛苦钟医女了，还望钟医女这一个月好生照顾着。” 待钟医女离开之后，屋子里只剩下姜家的几人。顾凉月坐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姜母冷着脸，“你可听清楚了？这件事，是她自己所导致的。她跟着你入了府，每日不停的寻声。” “如今倒好，这孩子因为她没了命。姜景辰，你怎么还是这般模样？” 姜老夫人也是无奈的摇摇头，“景辰，你母亲说的不错。不过好在夏姨娘有了身孕，也算是件喜事。” “喜事？”姜景辰一脸的颓废，“祖母，我的女儿没了，这怎么能算是一件喜事呢？早知如此，我们夫妇二人便不该回来。” 夫妇二人？ 顾凉月满眼的冷漠，好一个夫妇二人！ “祖母、婆母，凉月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姜母点点头，“自是可以，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你尽管说。” “方才钟医女说了，谢夫人她这是受了刺激。可是这究竟受了什么刺激，咱们并不知道。” “不妨叫玉兰出来问一问，她一直伺候着谢夫人，或许她很清楚。”顾凉月不紧不慢的说着，看似与自己无关却又将这其中的关键说了出来。 这一次，姜老夫人也是十分的赞同。姜景辰即便再执拗，可他也拗不过家中的两位。玉兰被魏妈妈带出来时，眼中满是躲闪。 姜母冷声道，“玉兰，接下来我问你什么，你便回什么。但凡胡言、或者欺瞒，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的卖身契在姜家，并非在水榭居，可明白？” 玉兰是个聪明人，连连点头，“奴婢明白，奴婢一定实话实说，不敢有所欺瞒。” 姜母点点头，“今日谢夫人她为何会早产？这缘由是什么？” 第五十九章 早产的缘由 “这…这奴婢不知！”玉兰说罢，垂下了头。 “不知？”姜母冷着脸，“来人，将她乱棍打死。你的卖身契在姜家，即便打死你也没人管。” 说罢，屋内便出现了两个小厮。玉兰见状慌乱了不少，连连磕头，“太夫人，饶命啊！奴婢说，奴婢说！” 姜母微微抬手，两个小厮停下了动作。 “太夫人，是夫人她得知夏姨娘有了身孕情绪激动起来，这才引起得早产。太夫人，奴婢说的是真的。” 姜景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玉兰，你说的可是真的？”姜景辰语气阴沉了几分。 玉兰点点头，不敢欺瞒什么，“将军，奴婢说的是真的。今日夫人让奴婢在府门那里等您，说是有事寻您。” “奴婢赶到那里时，您已经和夏姨娘离开了。夏姨娘和您说的话，是奴婢听到的。回到水榭居，奴婢不敢瞒着夫人，只能告知了她。” “谁曾想，夫人竟大发脾气，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将军、太夫人，饶了奴婢吧！” 姜景辰跌坐在椅子上，眼眸之中满是失望。 姜母紧了紧眸子，瞥了一眼顾凉月，“你认为该如何处置这丫头？身为婢女，竟然惹下这样的祸事来。” 幸而谢婉凝这一胎是个女孩儿，所以姜母并未看的多么重要。 闻言，顾凉月微微挑眉。若是她猜的没错，姜母这是要借着这件事重新将这中馈交给自己。 只是，她已经不再是那糊涂之人。这冤大头，谁爱做谁做。 顾凉月一脸的歉意，“婆母，这件事凉月觉得还是等谢夫人处置吧！第一，玉兰是她的丫鬟，自然是由她做主。” “第二，她是掌管将军府中馈之人，凉月若是越过她处置了玉兰，怕是惹得她心中不悦。” “如今这孩子已经没了，此时若是下了她的中馈之权，只怕会让她心生不满。” 姜母哪里看不出这是顾凉月故意在推辞，这些日子她明里暗里的说了许多次，可是顾凉月总是能寻个由头拒绝了她。 “景辰，你觉得呢？”姜母看向微微愣神的人。 姜景辰看向顾凉月，“凉月说的不错，中馈还是让婉凝管着吧！祖母、母亲，我去瞧瞧婉凝。” “不准去！”姜老夫人拿着拐杖敲着地面，“夏可儿有了身孕，你去陪着她。这水榭居你近些日子便不要再来了，晦气。” “谢婉凝这一胎没有保住，是她没福气。可是夏可儿那一胎，你必须给我护着。” 姜老夫人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姜母见状推着姜景辰离开了。 “婆母，凉月也该回了！”顾凉月闻着这空气中的血腥气，只觉得难受。 谁料她还未起身，便听见姜母说道，“你祖母她年纪大了，这屋子里进不得。你跟着我去看看她，不管怎么说你们二人都是景辰的妻子，好好安慰她才是。” 安慰？ 顾凉月差点儿没笑出声，此刻谢婉凝最不想看到的便是自己了吧！一直以来，她都是以腹中的孩子作为底气，如今孩子没了，她只会认为她顾凉月在看笑话。 她尚在愣神之时，姜母已经往屋内走去。顾凉月推辞不得，只能跟着进了屋。 刚踏进屋子，一股子血腥气扑面而来。若不是顾凉月提前拿着帕子捂着鼻子，只怕她立即就干呕出来。 姜母瞧了一眼顾凉月，却也没说什么。 床上，谢婉凝如同呆滞了一般。 姜母叹了口气，走上前安慰道，“婉凝，这孩子与你无缘。没了，便没了。你还年轻，还可以再生一个。” 闻言，谢婉凝缓缓转过头看向姜母，“婆母、景辰呢？他为什么没来？是在陪夏可儿吗？” “哈哈哈，多么可笑啊！我的孩子没了，可她夏可儿却有了身孕。是夏可儿的孩子冲撞了我的女儿，是她！” 姜母脸色难看了几分，可是念着她刚生产完又经历了丧女之痛，便耐着性子说道，“婉凝，不可胡说。” “你这一胎本就不稳，今日为何早产，你心里不清楚？” 说着，姜母看向顾凉月。 思虑片刻，顾凉月开口道，“谢夫人，婆母说的不错。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话音落下，谢婉凝满眼血红的瞪向顾凉月，“还有你，你在这里充当什么好人？你就是个没本事的，竟然任由妾身在你前面怀了身孕。” “顾凉月，你活该这辈子孤独终老，膝下无子嗣。” “够了！”姜母肉眼可见生气了，她起身看向谢婉凝，“你发什么疯？若不是看在团儿的份上，你以为我姜家真的能同意你做平妻？” “如今你竟然有这般咒骂凉月，当真是没了家教。来人，谢夫人糊涂了，给我好生看管着。” 说罢，姜母带着顾凉月离开了。 姜老夫人也不愿去看谢婉凝，这农户女出身总归是没了家教。 对于谢婉凝的话，顾凉月并未生气。在她眼里，谢婉凝如今跟疯了没什么区别，她总不至于和一个疯子计较这么多。 这一次姜母没有挽留顾凉月继续留下来，反倒是三人各自离开了。 长廊之中，顾凉月坐在那里看着池中的鱼，“云梦、云锦，你们觉得这池中的鱼儿开心吗？” 二人互相看了眼，并不明白顾凉月指的是什么。 “夫人，您莫不是糊涂了。这鱼儿哪里有什么想法，只需给它喂食便是欢喜的。” “是啊，夫人咱们回吧！水榭居满院子都是血腥气，您回去也沐浴一番，洗洗这身上的晦气。” 顾凉月轻笑，“哪里有什么晦气的，女子生产是人之常情。日后，你们也是要做娘亲的人，可不能这般胡言。” “女子活在这个世上背负的已经很多了，若是自己在看清了自己，岂不是更加没人瞧的上？” “就像这水中的鱼儿一般，看似欢喜，实则困在这一方天地之内，到死也只能在这里。有时，我甚至觉得我和它们无异。” “呸呸呸！”云锦刚忙说着，“夫人这是在胡言，什么生啊死啊，奴婢觉得夫人能活到一百岁呢！” 第六十章 簪子丢失 顾凉月勾唇轻笑，“罢了罢了，回吧！” 三人刚回到听雨轩，便瞧见姜母的身影。顾凉月微微蹙眉，方才她不是回了自己的院子吗？ 直觉告诉她，姜母亲自来听雨轩寻她，必然有蹊跷。 “婆母，您怎么来了？”顾凉月上前微微屈膝，算是见了礼。 姜母赶忙伸出手拉着顾凉月，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好孩子，这些日子事多，咱们婆媳二人也没能坐在一处说说话。” “今日在水榭居我瞧着你的脚似乎还没完全恢复，可是没养好？” 顾凉月摇摇头，拉着姜母在院中坐了下来，“婆母挂心凉月，凉月心中知道。我的脚已无大碍，钟医女也说让这几日慢慢的走一走。” “如此，我也能安心了。对了，那日为何是睿亲王送你回来，你与他可相识？” 闻言，顾凉月愣了一下，“并未！” 其实顾凉月说的也并非是假话，除了幼时救下他的那两日，这么多年她便在未见过。 姜母轻抿嘴唇，“不妨事，不妨事。我心中盘算了一件事，想与你商议一番。这睿亲王虽然是先皇的子嗣，可是我瞧着陛下待他要比自己的子女还要好。” “你平日里与长公主交好，睿亲王更是与你有救命之恩，我想着这几日你们夫妇二人去睿亲王府一趟，也算是给景辰和睿亲王搭条线。” “虽然陛下赐封景辰威武将军，可是这终归是比不得大将军，你说呢？” 顾凉月紧了紧眸子，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这是姜母深思熟虑的结果。只可惜，她寻错人了。 她一脸歉意的看着姜母，“婆母，凉月并非是不帮夫君。而是，凉月真的与睿亲王不熟悉。” “若是贸然前去，只怕会引起睿亲王的怀疑。凉月虽然与他没有接触，但是也听过京中的流言，这睿亲王可不是好惹的。” “夫君是个有本事的，当日回京时身有战功，这慢慢的总能上去的。” 听着这话，姜母眼中闪过一抹探究。她总觉得这次去了庄子以后，顾凉月好似变了一个人。 姜景辰这么多年不在家中，可是她还是将姜家里里外外照顾的很好。这怎么姜景辰回来了，她就变了呢？ “凉月啊，我知道你心中还在埋怨景辰带着谢婉凝回京。可是这孩子自小便是个实心眼儿，他做不出那等无情无义之事。” “好孩子，姜家日后飞黄腾达，你这坐正妻的不也有荣耀在身吗？” 姜母还想劝说着，她就不信了，顾凉月就这般冷血？ 可结果偏偏和她想的一样，如今的顾凉月根本就不在乎姜景辰官职如何？在他心里，自己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 甚至可以说，当初若是没有那一纸婚约，姜景辰也不会上门娶了自己。 虽不知顾凉月是真是假，可是她这做婆母的总不能赖在儿媳的院子里不走，无奈之下她只能离开了。 “凉月，你好生歇息着，今日确实是事多。方才我跟你说的话，你好好思量着，改日咱们婆媳再说。” 顾凉月点点头，目送姜母离开了院子。 直到姜母的身影消失，顾凉月嘴角的那一抹笑意这才消失不见。 “云锦，准备水吧！”顾凉月觉得身上确实有些黏糊糊的，如今天气热的不成样子，实在憋闷的厉害。 “夫人，您那支凤蝶鎏金簪呢？奴婢记的您和将军去庄子时，带的有那支簪子啊！”云锦不停的翻找着。 自那日从庄子里回来以后，云锦便未曾见过。若是别的簪子丢了也就罢了，可是这凤蝶鎏金簪上可是有顾凉月的名字。 在顾凉月及笄之时，凤家的金银铺子按照图纸打造的。 闻言，顾凉月眼眸一紧。若不是今日云锦说起，她倒是将这簪子的事给忘了。 此时睿亲王府的书房内，南宫璃走到暗格前取出了那根簪子。他的眼眸微闪，心中不由得想起那日与顾凉月相认之事。 从姜家回来那日，无影从衣袖里拿出一根簪子递给了南宫璃。 “爷，这簪子似乎是顾夫人的，属下可要送去姜家？” 闻言，南宫璃的视线落在无影手中的簪子上。他拿在手中仔细打量着，这上面有凉月二字。 这女子的钗环乃至绢帕都是贴身之物，若是冒然送去，只怕引得旁人误会。 “你出去吧，这簪子一事一定要守口如瓶，谁都不能说。” 无影点点头随即退了出去，他跟在南宫璃身边多年，可是他也瞧不懂南宫璃为何对顾凉月这个已婚女子起了心思。 这些年顾凉月甚少出来，南宫璃顾忌男女之间的关系，所以便请求长公主南宫雪对顾凉月好一些。 将军府水榭居，谢婉凝木讷的坐在床上。她恨，真的恨！ “玉兰，将军呢？他可曾来过？” “不曾！”玉兰摇摇头，“夫人，您歇息吧！这月子里要护着身子，否则眼睛会熬坏的。” 可是此刻的谢婉凝一句话都不曾听进去，仔细想来，一定是夏可儿故意让她知道的。在整个姜家，谁都知道她不能受刺激。 她眼眸通红的看向玉兰，“你现在去木兰院，你就说我若是见不到姜景辰就死在水榭居。” 说罢，谢婉凝情绪激动起来。 玉兰生怕她做了什么傻事，一边吩咐着院子里的人看着谢婉凝，一边着急忙慌的跑去了木兰院。 院中，姜景辰正一口一口的喂着夏可儿喝安胎药。夏可儿是个磨人的性子，她在姜景辰面前从不隐瞒自己的感情。 琉璃看见玉兰跑来，伸出拦下了她，“你不许进屋，夏姨娘有了身孕，你不可冲撞了她。” 玉兰看向琉璃，哪里还有上一次的盛气凌人，“琉璃姑娘，劳烦你跟将军说一声。夫人她、她要寻短见。” 第六十一章 不欢而散 寻短见？ 琉璃微微蹙眉，虽然她心里有所怀疑，但是若真因为自己阻拦以至于谢婉凝出了事，那么她可是担不起这个责任。 思索再三，她还是决定进屋告诉姜景辰。只是，她不能让玉兰进去。 “将军、姨娘！”琉璃走进去，低声喊着，“水榭居的玉兰来了，说是谢夫人寻短见了。” 闻言，姜景辰端着碗的手抖动了起来。 夏可儿看向姜景辰，她知道此刻他的心里一定挂念着谢婉凝。与其让他强留在这里，还不如自己给他一个台阶，还能让他念着自己。 “夫君，你去瞧瞧吧！谢夫人刚经历了噩耗，这对于女子而言是不容易的事。妾身这里一切都好，只不过嘴馋了些。” 姜景辰紧了紧眸子，下一刻他突然起了身，“夏可儿，还是你懂事。我去瞧瞧婉凝，晚一会儿回来陪你。” “你有什么想吃的，便让琉璃去厨房里药。” “好！”夏可儿满眼柔情的望向姜景辰，“妾身在木兰院，等着夫君！” 姜景辰点点头，随后快步离开了木兰院。 他并非不想看谢婉凝，到底是自己的妻，他怎么忍心不管她？可是当他得知孩子早夭的缘由时，他一时间接受不了。 水榭居，一片死气沉沉的模样。 “婉凝！”姜景辰语气中带着几分的着急，他当真怕谢婉凝真的寻了短见。 屋内，谢婉凝看见姜景辰这一刻，大声哭了起来，“夫君，咱们的孩子没了，没了！她在我肚子里那么久，就这样没了。” 看着谢婉凝哭的撕心裂肺的模样，姜景辰口中再多的责备也说不出来了。他将谢婉凝揽入怀中，柔声安慰着。 “婉凝，孩子没了，是谁都不愿瞧见的。或许是这孩子和咱们无缘，你好好养着身子，以后还会有的。” 谢婉凝抽动着身子，“夫君，是夏可儿！这件事，是夏可儿故意的。” 闻言，姜景辰脸上的柔情暗了几分。她没想到，此时此刻谢婉凝竟然还在找夏可儿的错！ 谢婉凝看姜景辰半天不出声，语气也急了几分，“夫君，你这是不相信我？若不是她故意透露，玉兰怎么会知道？” “她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说，她可是居心叵测啊！” “够了！”姜景辰轻抿嘴唇，“婉凝，可儿她并不知道你派人去寻我了，更不知道她说的话会被玉兰偷偷听去。” “这件事若怪，便要怪玉兰这个嘴碎的丫鬟。她若是不告诉你，你哪里会有这次的事。” “事已至此，你也不能将错怪罪到夏可儿的头上。你歇息吧，明日我再来瞧你。这些日子，你就不要见可儿了。” “祖母和母亲担忧可儿这一胎，你这里又生了这样晦气的事，还是避讳的好。” 说罢，姜景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水榭居。以往在边关时他觉得谢婉凝是个知道他心思的，可是如今看来是自己想错了。 她既比不上夏可儿的温柔，又比不上顾凉月的不管闲事。他如今在朝中遇到的麻烦事够多了，当真是不想再回来应付谢婉凝。 姜景辰从水榭居出来后，便直接去了姜母的院子里。 “母亲！” 姜母抬头看去，姜景辰眉头都快要拧成一条线了，“你这是去哪里了？怎么这个模样？” “魏妈妈，快去小厨房将我做的桂花羹端来，景辰最是喜欢吃我做的。” “好，老奴记下了！”魏妈妈赶忙跑去。 屋内，姜景辰尝了一口便没了胃口，“母亲，我累了。婉凝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以往她是最善解人意的。” 闻言，姜母明白了几分，“你怎么又去水榭居了，我不是让你好好陪着夏可儿吗？” “姜家子嗣单薄，谢婉凝又是个不争气的。如今唯有指望着夏可儿与顾凉月了，只是顾凉月怎么还没有动静？” “难道，是她身子不成，生不了孩子？” 姜景辰默不作声的垂下眸子，他不是没有试过，可是顾凉月浑身都在抗拒他。他是个男子，也有自己的尊严。 “母亲，我和她的事不急。这孩子是看缘分的，凉月或许还没有这个缘分吧！” 姜母点点头，随后叹了口气，“诶，你们两个若是无事，我也能安心些。我昨日去寻了她，可是她的反应和以往不同！” “找她做什么？”姜景辰眼眸之中闪过一抹疑惑，“难道是因为可儿和婉凝的事？母亲，你找她也是无用啊！” “不是，我是为了你的前途。”姜母抿了一口茶，“上一次睿亲王送她回来，我这才想起咱们家可以通过长公主这条路去搭上睿亲王。” “如今朝中的皇子看似身份尊贵的，可是这实际的权利却是在睿亲王手里。你若是能和他走在一起，那么日后你的前途也就不愁了。” 一听这话，姜景辰脸色难看了几分，“母亲，你这是糊涂！” “糊涂？”姜母有些不明白，“我瞧啊，你才是糊涂，多少人想通过长公主巴结睿亲王还无用呢！” “母亲，顾凉月这些年在京中都和谁交好？”想起那日的事，姜景辰还是觉得不简单。 姜母微微挑眉，思索了一会儿，“凉月平日里甚少出去，她也与这些名门闺女的关系不太好。” “除了长公主，与她交好的也只有凤家那个凤羽了。只不过听闻她前几日不在京中，最近才回来。” 姜景辰拧着眉，“除了女子，男子有吗？会不会，母亲你不知道？” “不会！”姜母十分的肯定，“凉月的为人我很清楚，她绝非是那种不守妇道的女子。” 话虽如此，可是姜景辰心里依旧是不死心。既然从姜母这里得不到什么信息，那么他也只能换个法子问别人了。 姜母见他不在追问下去，便又说回了先前的话题，“景辰，你要不和凉月说些软话。只要她肯帮你，日后你的前途也能顺畅了。” 闻言，姜景辰摇摇头，“为何要和睿亲王拉扯上关系？他虽然受陛下的宠爱，可是他终究只是陛下的手足，而并非皇子。” 第六十二章 姜语初归家 “你的意思是……”姜母愣了一下，“你心中可有人选？” 姜景辰点点头，“睿亲王即便在受宠爱，但是日后继承大统之人绝非是他。反倒是太子，他才是真正的继承皇位之人。” “陛下若是真的有意将皇位给南宫璃，他又为何多此一举？” 闻言，姜母点点头。和姜景辰一比，她终究是后院的妇人。在她眼里最好的路，或许并非是最好的。 在皇家而言，姜景辰是当朝陛下的臣子，他又怎能去给南宫璃表忠心呢？ “景辰，你是个有主意的。你说的不错，是为娘愚笨了些。可是凉月那里你也要哄着，知道吗？” 姜景辰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如何去哄？顾凉月几次三番的拒绝了他，他岂能在不要脸面的哄着她。 离开姜母这里，姜景辰并未直接回木兰院，而是找了家中的车夫和几位跟着顾凉月出去的小厮。 对于姜景辰的突然到来，几位小厮和奴仆显然是没有准备。 “将…将军，可是要坐车马车出去？” 姜景辰摇摇头，“我有话要问你们，切记一定要实话实说，不可胡言，知道吗？” “是，知道！”几人点点头，姜景辰是他们的主子，他们自然是不敢违背的。 他看向马夫，“平日里，顾夫人出去都是由你驾车的？” “是！”马夫一脸的认真，“顾夫人平日里甚少出府，即便是出去也是去参加聚会以及和长公主一道。” 姜景辰微微挑眉，“如此，她可曾与外男接触过？或者说，有谁主动来寻她？” 车夫想了想，“不曾！” 闻言，姜景辰又看向其他的几位小厮，“你们呢？平日里她出去都是你们跟着的，她可曾接触过什么人！” “不曾！” 几人异口同声的回着，随后其中一人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了，前些日子夫人去护国寺时遇到了睿亲王！” 睿亲王？ 姜景辰眸子闪了闪，好似捕捉到什么重要的事一般，“为何会遇到他？他们二人单独接触了吗？都说了什么？” 小厮摇摇头，“并非单独，睿亲王是宁国侯世子一道的。当时夫人和长公主正在回京的路上，睿亲王似乎是看到了长公主的马车，才调转了过来。” “还有吗？”这些只言片语的话，姜景辰并未察觉到有什么异样。 “对了，夫人那日带回来了一只兔子。”小厮接着说道。 兔子？ 姜景辰微微蹙眉，他本以为顾凉月招惹上南宫璃已经是让他以外的事，谁曾想竟还有个厉渊。 “罢了，今日的事你们都给我闭紧了嘴。若是谁敢传出去一个字，我便打断了腿送去石场。” 几个人纷纷点头，这石场可不是人待的地方。 姜景辰寻不到这其中的缘由只觉得憋闷，他本想一个人回书房里清静清静，可是又因为答应了夏可儿要陪着她用膳，只能回了木兰院。 此时木兰院内，夏可儿早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膳食，她托腮等着。 “姨娘，要不然奴婢去寻一寻将军？估摸着，是因为有事耽搁了。” 琉璃看着夏可儿苦苦等候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 夏可儿微微摇头，“不去，我相信他会回来的。谢婉凝如今的身子无法和他一起用膳，至于听雨轩那里更不可能了。” “不妨事，这些菜若是凉了，就让人端下去热一热，总是能吃的。” 琉璃看她这般坚持，也只能由着她。 姜景辰回到木兰院，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夏可儿看着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曾追问。 她知道，姜景辰这样的人，他若是愿意告诉她，那么不等她开口，他便会主动去说。可是，他不想说的时候去追问，倒是惹得他厌烦。 用完膳，理所当然的姜景辰住在了这里。和以往一样，依旧是夏可儿亲自伺候着姜景辰沐浴的。 看着她那若隐若现的柔软，姜景辰下腹不由得一紧。 他看向夏可儿，眼中满是情欲，“可儿，我想要你了。” 闻言，夏可儿摇摇头，“夫君，钟医女说了，现如今还不到三个月，这胎尚未坐稳。夫君，你再忍忍。” 忍？ 姜景辰有些难受的闷哼一声，“可儿，这种事怎么能忍呢！” 他拉着夏可儿得手入了水，触碰到那昂起的部位时，夏可儿的脸红的不成样子。她挣脱了两次，可是终究还是被姜景辰抓了回来。 “可儿，帮我！” 一声声的请求，听的夏可儿浅浅失去了自我。 如今府中只有她一个妾室，虽然有两个正妻，可是一个不能伺候、一个不愿伺候。若是自己在不伺候，只怕他会出去另寻她人。 她好不容易才嫁给姜景辰，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夫君，你一定要顾着孩子！”夏可儿近乎哀求，她腹中的孩子绝对不能出了事。 姜景辰迫不及待的将夏可儿拉近水里，虽然他有欲望，可是也知深浅。 八月初一，码头突然传来消息，说是姜语初以及安阳侯马上就要到码头了。姜老夫人与姜母一脸的欢喜，更是让姜景辰亲自去码头接了人。 此番姜语初回来，带了许多的箱子。姜家的马车来来回回的跑了两三趟这才给拉完，倒是让姜家长了不少的脸面。 姜家前厅，姜母拉着姜语初好好的看着，“瞧瞧，咱们语初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这孕相，可是好得很。” “是啊，不过这也是安阳侯府宽容大度。语初孩子自小被咱们惯坏了，也不知这去了庆阳县可否惹下祸事！” “赵世子，你这以后孩子多担待着。”姜老夫人笑呵呵的，明面上再说姜语初的不满，实则实在敲打安阳侯世子。 果然，下一刻安阳侯世子起了身，“祖母，您叫启明便是。您是长辈，启明怎能让您这般称呼。” 姜老夫人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孙女婿。对了，前些日子来信说不是五六日便到了吗？这怎么迟了这么久？” 第六十三章 寿宴 提及此事，姜语初满脸的得意，她看向顾凉月，眼中看是不屑。 “祖母，这都是启明心疼我。”说着，姜语初抚摸着自己挺起的孕肚，“本来我是想着坐马车，日夜兼程赶回来。” “可是，启明怕我难受。所以，便和公婆商议走了水路。这一番折腾下来，所以就回来的迟了些。” 当初她不愿嫁去庆阳县，即便赵启明是安阳侯世子，可是远离京中她不愿。自小，她便知道自己并非姜母嫡出。 虽然自幼被姜母以嫡出之女养育着，心里却一直在意这件事。若不是顾凉月当年劝说，她和姜母在闹上几日，这门亲事估计也就作罢了。 闻言，姜母与姜老夫人点点头，“好好好，你在赵家过得好，我们也能放心了。” 姜语初勾起唇角，打量起默不作声的顾凉月。 前些日子她收到姜母的信，信上只是说了姜景辰归家带回来了一个女人，并且请旨为平妻。 顾凉月性子多么高傲一个人，一夫二妻对于她而言就像是耻辱一般。所以，她不顾自己有了身孕，也要赶回来看一看顾凉月的笑话。 “凉月嫂嫂，你怎么不说话？”姜语初一句话，所有人的视线转移到了顾凉月身上，“难道，凉月嫂嫂是不愿我回来？” 一旁的赵启明微微蹙眉，他与姜语初这些年也是恩爱无比，更堂堂安阳侯世子妃岂能让旁人小瞧了。 他刚想出声说话，便听见顾凉月开口道，“语初，我怎么会不愿意你回来呢？虽然你出嫁了，可是这姜家也是你的娘家。” “你带着赵姑爷探亲，你们二人便是姜家最尊贵的客人，谁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哼！”显然，顾凉月的这番话姜语初并未听进去。她若是个识趣的，便该知道出嫁的女儿不插手娘家的事。 “凉月嫂嫂，你莫要诓骗我。”姜语初挺着肚子起了身，“你若是真的不介意我回来，那么我的花惜阁就该好好收拾着。” “方才我去瞧了眼，屋子里的柜子都掉了屑，难道这不是故意让我难堪？还有，这花惜阁里的路坑坑洼洼的，若是一个不小心我跌倒了，伤了我腹中的孩子，怎么好？” “你既然当家，就该按照当家主母的样子去做事，而不是这般敷衍与我。” 听到这里，顾凉月笑出了声。 姜语初有些诧异的看向她，难道自己说的不对？她转头去看姜母，只见姜母脸色也不好看。 “你笑什么？凉月嫂嫂，别以为你笑了，这件事便过去了。” 话音落下，安阳侯世子开口道，“语初说的不错，今日若不是我在她的身边，她定然要跌倒在地上。” 面对二人的问责，顾凉月丝毫不慌，反倒慢悠悠开口道，“这件事，只怕婆母最是清楚。” “如今这姜家并非我做主，这花惜阁并不是我收拾出来的。” “不是你做主？”姜语初想不明白了，“母亲，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姜母面露难色，“婉凝跟着你大哥回来之后，这中馈之权便给了她打理着。前些日子她胎像不稳，所以这中馈暂时交给了我。” 提及谢婉凝，姜母忍不住提醒道，“这些日子你别去水榭居见她，孩子早夭，怕冲撞了你。” “怎么会早夭呢？难不成，是府中有人要害她？”说着，姜语初的眼眸落在了顾凉月身上。 只见她镇定自若的喝着茶，好似没有听见姜语初说的话一般。 一旁的赵启明脸色难看了几分，今日姜语初的话太多了。虽然她是姜家的女儿，可到底是出嫁了。 她的一言一行，如今代表着安阳侯府。此事若是被传出去，只怕要让人笑话了。 “语初，你坐下歇息会儿！”赵启明开口提醒着。 闻言，姜母也附和着，“是啊，你这有了身孕，可不能累着了。” 屋内，几人说着话，时不时传来姜语初的笑声。 “小妹！”姜景辰走了几年来，语气中满是宠溺。 他成婚第二日便去了边关，他甚至都不知道语初嫁了人。如今看着她面上满是笑容，他也能安心些。 闻声，姜语初与赵启明一同起身，“大哥！” 姜景辰点点头，“快坐下，赵世子不必这么客气。既然你已经和语初成为夫妻，那便是一家人。” “是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姜老夫人也是满眼的笑意。 对于安阳侯世子，她心里是十分满意的。想当初成婚之时的聘礼便是让不少人羡慕不已，如今探亲回来，又带了不少的礼物。 赵启明端起茶杯抿了口茶，不由得将目光落在顾凉月身上。和以往姜语初说的不同，他倒不觉得顾凉月是个不好招惹的。 从他和姜语初入府之后，无论他们说什么，顾凉月从不发表任何意见。甚至连姜云初对她的敌意，也能轻松化解了。 “母亲，此番语初回来的也算是时候。下个月是祖母的生辰，她七十大寿也该好好操办才是。” “以往我们都不在家中，如今小妹已经回来了，二弟估摸着处理完也要启程。咱们姜家，也要些喜事冲一冲。” 闻言，姜母愣了一下。若不是今日姜景辰提醒，她早已经将这件事给忘了。 “景辰，你……” “母亲，大哥说的对。要不然，我和母亲一同操持如何？”姜语初抢先一步开口，打断了姜母的话。 她嫁去庆阳时，京中不少名门贵女都在嘲讽她，说她嫁去了蛮荒之地。此番她既回来，就要让这些瞧不起她的人，都好好看看。 “不可！” “不可！”姜母与姜景辰异口同声的说着。 “为何？”姜语初轻抿嘴唇，“难道母亲不愿语初帮忙分担？在庆阳，婆母也交了我许多，我不会给母亲添麻烦的。” 姜母摇摇头，“并非如此，你身怀有孕，怎可让你操劳？” “是啊！”姜景辰也开了口，“家中有母亲和你嫂嫂在，她们二人便能操持着。再不济，还有可儿呢！” “这说什么，也不能让你操持。你啊，如今回来了，便是客人，好好歇着便是！” 第六十四章 算计 “是啊，你大哥说的不错。”姜哭十分赞同，且不说这寿宴一事十分麻烦，光是这花费就要不少的银子。 如今姜家的库房虽然比先前充沛了一些，可是总不能一股脑儿花完了。此事，还需要顾凉月操持着。 “可儿？”姜语初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她坐下想了许久，这才想了起来，“母亲，刚刚大哥说的那个可儿，是左丞家的那个庶女？” 她当时年纪虽小，但是她还记得这件事。 姜母点点头，“确实是她，前不久她入了姜家，做了个妾室。如今她也有了身孕，也是姜家的喜事。” “行了，你也回去歇息一会儿。花惜阁刚刚我让丫鬟又去收拾了一番，你不能累着了身子。” “姑爷和你多日劳累，该用晚膳了，我便让丫鬟去叫你们。” 姜母有意让姜语初离开，她在这里有些话不好说。 赵启明虽然是他们家的姑爷，但到底是个外人。姜家库房空虚一事，传出去便是个笑话。 姜语初本不想离开，奈何姜母一直坚持着，她也只能作罢！ 待那二人离开后，姜母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她看向顾凉月，缓缓开口道，“凉月，你祖母寿宴这件事还需你费些心思。” “况且，你与那凤家关系匪浅，有些物件若是你去采买，也能省不少。如今我年纪也大了，有些事怕是忙不过来。你年轻，我信得过你。” 顾凉月心中冷笑，信得过她？怕是信得过她的嫁妆吧！至于想要利用她和凤羽的关系，谋些小恩小惠的，她绝不会如了她的愿。 而且，她的嫁妆是父亲和母亲举全家之力给她的，她绝不会在用到姜家这些人的头上。 “婆母，凉月怕是无法胜任。凤家虽然与我相识，可是这做生意的，哪里会放着钱不赚？” “更何况，我并非是凤家的女儿，我放不下这脸面。至于操持寿宴一事，本该是谢夫人帮着婆母打理的。” “如今她遇到了事，也是无法改变的。但是，凉月并未操持过寿宴这样的事，一切还需母亲为主。” “若是需要打下手了，母亲可以告知凉月，我定然帮忙。只是，我怕能帮的也不多。” 姜母脸色难看了几分。顾凉月这话里话外，都是在拒绝自己的。 “为何帮的不多？你年纪轻轻的，又没有身孕，有些事躲避不得。” “婆母误会了，凉月的脚尚在恢复中。若是让我从头跑到尾的，只怕这脚要废了，还望婆母体谅。”顾凉月解释着，一副认真的模样。 姜景辰轻抿嘴唇，顾凉月的脚他曾问过钟医女，确实不能累着了。 “母亲，不如你劳累些。家中有丫鬟小厮的，有些事可是吩咐给他们做。”姜景辰出声替顾凉月开脱着。 闻言，姜母脸色彻底耷拉下来，也不在顾忌顾凉月是否在场。 “这寿宴岂是随口一声便办的？这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需要好的？到时候请的定然是京中的名门，若是办的不像样子，还不如不办。” “凉月她多少也能帮衬些，若是仅凭着我自己，这寿宴能否办得好，还是另一说。” 姜景辰听出了话中之意，姜母这是惦记着要让顾凉月出银子。俗话说，纸包不住火。若是真的用了顾凉月的嫁妆，早晚有一日这件事会被旁人知道。 到时候，他就真的要被人看轻了。 “母亲，府中库房难道真的虚空到一场寿宴都办不了？”姜景辰瞥过顾凉月，只见她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姜母叹了口气，“景辰，这话不能这般说。库房里的银子虽然有，可是总不能因为这一场寿宴便花光了。” “家里日后不过了？难道真的要坐吃山空不成？” 姜老夫人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刚开始她还以为顾凉月回一同操持，谁曾想她竟然真的不敢。 “罢了，这寿宴不过了。我老了，这些也没必要了。” 姜母愣了一下，赶忙解释道，“婆母，我和景辰并非是那个意思。你的寿宴要办，可是这银子也总要有出处才是。” 说着，她看向顾凉月，“你当真不愿操持，是吗？” “够了！”姜景辰突然起了身，“此事就听我的，寿宴一切支出都从府中的库房去取。若是不够用，便去取闻香阁的。” “左右闻香阁赚的就是为了弥补家里的日常，如今用了也不算过分。” 姜母一听，不乐意了，“这闻香阁近日好不容易收益了，没有个流动的银钱可不好。” 看着两个人一脸为难的模样，顾凉月开口道，“我倒是有个法子，只是此事需要祖母同意。” 姜老夫人微微挑眉，看向顾凉月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探究。直接告诉她，顾凉月接下来的话定然不是什么好听的。 果然，下一刻顾凉月的话和姜老夫人猜想的一样。 “这一次寿宴，来的人应该非富即贵。即便有些人不大来往，但是念着祖父当初在朝中的人脉，他们也会来的。” “不如先动用闻香阁的，到时候再把这些贺礼如数买了，也算是填补上去。” 姜母点点头，顾凉月说的确实是个法子。如此，既不用动了库房里的银子，闻香阁也不会亏空了。 她转头看向姜老夫人，“婆母，您觉得如何？” …… 姜老夫人微微叹了口气，“你们自己看吧，我老了，说的话不顶事了。” 说罢，姜老夫人闭上了眼眸。想当年，她在姜家也是说一不二的。可是如今，一个寿宴却为难成这个模样。 “好，既然你祖母不反对，那就……” “就按照我说的去做，顾凉月你若是不想管，就不要说那些不切实际的话。贺礼是祖母的，怎可卖了？” “你们丢得起这个人，我姜景辰丢不起。” 说罢，姜景辰甩着衣袖离开了屋内。他越发看不懂这个家里，每个人心里除了算计，便再无人情味。 如今，竟然连老夫人的寿宴也要算计，当真是个笑话。 第六十五章 变相恶心 此时，花惜阁内。 “夫君，你快坐下歇歇。”姜语初满是讨好的看向赵启明。 这些人她在安阳侯府过的并非张扬，赵启明家教甚严，特别是在侯府里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要深思熟虑才是。 “夫人，你平日里并非是这般咄咄逼人的样子，你未出嫁时，可是与你长嫂有什么不对付？” 赵启明看向姜语初，想从她眼里看出什么。 姜语初躲开赵启明的视线，伸手抚摸着屋内的琉璃瓶，“哪里有什么误会，夫君想错了。” 看她不愿说这么多，赵启明也不愿追究下去。 “夫人，姜家的事跟你无关。你长嫂有一句话说的不错，咱们此番回来是客人，你莫要插手的好。” “我知道，你祖母和岳母待你极好。可是凡事都要适合而止，太过分了会让人非议侯府。” “还有，你这头上的钗环卸下一些吧！这京中的女子也并非都像你说的那般夸张，我瞧着长嫂她便是打扮十分朴素的。” 安阳侯府虽然手里没了权力，可是却并非是安阳侯自愿致仕的。陛下疑心重，若是让他知道此番回来这般招摇，只怕…… 姜语初紧了紧眸子，她并不明白赵启明在担心些什么。可是，她也不敢反驳，只能点头应下。 用晚膳时，姜语初特意让自己的贴身丫鬟拿了两份礼物。其中一份十分贵重，是给谢婉凝的。 虽然她晚膳时不会出现，但是她可以借此恶心顾凉月一番。只是她没想到，这么重要的晚膳，夏可儿会出现。 她瞥了一眼，不由得撇撇嘴。这个夏可儿她不喜欢，一看便是个狐媚的。 “母亲，这姜家的规矩我可是有些看不懂了。这怎么连妾室都能坐在正宴之上了？” 话音落下，夏可儿脸上的笑意僵硬在那里。她虽然是个妾室，可也并非是那等子贱妾。 姜母听着话头不对，赶忙拉了拉姜语初的衣袖，“你这孩子，就是心直口快，咱们姜家没这么多规矩。” 可是姜云初好似认定了一般，“母亲，话不能这样说。这规矩便是规矩，怎么能改了呢？” “不管她出身如何，这当了妾室便是不能改变的。” 一番话，言语间尽是羞辱。 顾凉月笑着说道，“语初，你说这话过分了些。夏姨娘乃是左丞之女，她的出身可不比你差。” 闻言，姜语初脸色难看起来。她的出身，最是介意旁人提及，可是顾凉月不偏不倚的偏偏要在今日办她难堪。 “你……” “这是怎么了？”姜景辰突然进了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是夏可儿的脸上满是委屈。 姜母有意将这件事糊弄过去，开口道，“没什么，不过是说了会儿话罢了。既然你也到了，咱们便开席吧！” 经过顾凉月身边时，姜语初瞪了她一眼。这件事她不会这么轻易便放了顾凉月，比出身是吗？她的出身，也不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红筱，把我准备的两份礼物拿来！”说着，她满是歉意的看向夏可儿，“夏姨娘，今晚不知你来，所以便没准备你的。” 说着，她将其中一份翡翠玉镯给了顾凉月，“凉月嫂嫂，这个是送给你的。我知道你平日里不喜戴这些首饰什么，这个应该最合你的心意。” 顾凉月瞧了一眼，这玉镯是市面上最普通的，甚至连那些小门户的人都不愿意戴出去。 “云梦，去收下吧！这是语初的一番心意，我自然会好好收着的。” 姜语初笑了笑，随后将另一份递打开给了姜景辰，“这是给大嫂的，她从边关回来，我还没见过她。” “不过，也不急。左右我要等着祖母过完寿辰在离开，总有见面的机会。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大哥转交给她。” 这两份礼物，天差地别。任谁看去，都知道这是姜语初故意为之，她在有意贬低自己的出身。 只可惜，顾凉月并不在乎这些。 她看向赵启明，“侯府准备的礼物，想必也是废了心思的。没想到你们从庆阳而来，还念着我们。” 赵启明愣了一下，放下筷子解释道，“不算什么，家母只准备了些大件的，这其他的都是语初准备的。” “家母怕她准备的不合心意，所以便让语初自己拿主意了。” 一句话，便将安阳侯府从此事摘了出来。他万万没想到，姜语初今日做事竟然这般不靠谱。 瞬间，屋内的气氛十分尴尬。 姜母心里满是无奈，她知道姜语初这是在记恨顾凉月。 当初她不愿嫁去安阳侯府，她只能让顾凉月劝说一番，并且哄得顾凉月给姜语初掏出了一大比嫁妆。 顾凉月笑着点点头，“也是，若说家中人的喜好，也唯有语初最是了解了。” 闻言，姜语初站了起来。她刚想开口，赵启明便拦下了她。他的眼眸中带着一丝不满，这种眼神只有在他生气时才会流露出来。 “用膳吧，饭菜都凉了！”姜母开口打断了众人，若是任由姜语初这般说下去，只怕这顿晚膳就要不欢而散了。 接下来，众人倒是看着十分和睦。 “夫人，将军说了这是大姑娘给您的礼物，特意让奴婢给送过来！” 水榭居里，谢婉凝得知这件事笑的合不拢嘴。在边关时，她便经常听姜景辰提及他这个妹妹。 虽然是庶出，可是自幼当作嫡女养育。没想到，随着她回来，倒是给顾凉月添了赌。 谢婉凝点点头，“辛苦你跑这一趟，你回去给大姑娘说一声。等我出了月子，亲自去感谢她。” “是！”前来传话的丫鬟点头应下，随即转身离开了水榭居。 前厅内，众人用了晚膳便留下说了会儿话。顾凉月推说脚疼，便先行离开了。 “夫人，奴婢瞧着大姑娘她今日是故意针对您的。瞧她给的这礼物，分明就是故意的。” “夫人，难道您就不生气？这玉镯，奴婢想给扔了。” 顾凉月轻笑，“既然知道她是故意的，又为何要生气？” 第六十六章 你敢打我 顾凉月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圆月，她依稀记得当年救下南宫璃时，也是在这样的月圆之夜。 那时自己年纪小，也有不懂事的时候。本来是悄悄溜出去，想让家里的人着急。谁曾想，因为要给南宫璃拿药膏她又灰溜溜的回了府。 云梦和云锦守在一旁，这些年顾凉月每日都是紧绷着一根弦，无时无刻的盼着姜景辰回来。 可如今他真的回来了，顾凉月却又不在意了。 不远处，出来透气的赵启明愣在了原地。他本来因为姜语初有些不待见顾凉月，可是今日这些事情却让感觉，姜语初说的并不完全是真的。 他自认也是见过许多女子的人，可是像顾凉月这般的，他还是头一次见。顾凉月，自带着一种清冷的美。 “夫君，看什么呢？”姜语初不知何时出现了身边。 方才，赵启明说自己出来透透气，谁知许久也不见他回去。姜母生怕是因为将军府没有招待好，便让姜语初赶忙出来寻一寻。 顺着视线看去，赵启明看的那个方向什么都没有。 赵启明回过神来，遮掩起眼中的心虚，“没什么，不过是觉得今晚的月亮比较圆罢了。” “你不是在陪母亲说话，怎么出来了？”赵启明有意转移话题。 姜语初面上露出一抹笑意，“母亲怕你在家中不习惯，所以让我来寻一寻你。我身子乏了，咱们同母亲说一声，便回吧！” 赵启明点点头，与姜语初一同离开。 对于赏月一事，姜语初心中是鄙夷的。她未出嫁时，顾凉月最是喜欢赏月。那些有权有势的人赏月，是文雅风情，可对于顾凉月那种小门户出身的女子，倒显得有些做作。 直到那夫妻二人离开之后，顾凉月的身影再次出现。 其实刚刚她便注意到了赵启明，只是他们二人的身份并不适合单独交谈。与其给自己寻不痛快，还不如省一些事的好。 至于姜语初，她能躲便躲着。她是个缠人的，若是惹上她，只怕这些时日在家中过的不太舒心了。 翌日，姜母一早便让身边的魏妈妈去了听雨轩寻顾凉月。 既然决定了要办寿宴，那么这家里该修整的便要修整。就算他们姜家没什么银钱，也不能让人觉得将军府没落不堪。 好在，姜母只是分给了顾凉月一些简单的活儿，至于需要用钱的全都是由姜母亲自出手。 顾凉月乐得自在，她现在唯一感到庆幸的便是当初把这中馈交了出去，否则现在花的就是她的嫁妆。 姜母这几日被折腾的够呛，她刚坐下抿了口茶，便听见姜语初在外吆喝着。 “魏妈妈，你快去瞧瞧这是怎么了？这语初嫁了人，怎么分之前不一样了？”姜母叹了口气。 不多时，姜语初被带进了屋子。 “语初，你在外吆喝什么？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可一定要稳着自己的情绪。” 姜语初点点头，“母亲放心，语初无事。对了母亲，这顾凉月究竟为何要把中馈交出去？难道，她瞧不上？” 提及此事，姜母叹了口气。姜语初虽然和自己没有血缘，但是她自幼跟着自己长大，也算是亲生母女一般。 她紧了紧眸子，随后将这其中的曲折全都告诉了姜语初。 听罢，姜语初气的不成样子，“母亲，大哥你们就这样答应了？难怪这一次回来，我喜欢喝的茶叶都没了。” “不成，我要去找顾凉月。母亲年纪大了，她就这般看着？“ 说着，姜语初就要起身。见状，姜母赶忙让魏妈妈拦了自己这个女儿。 “语初，不可胡闹。你呀，这性子怎么就变本加厉了？这顾凉月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嫂嫂，你不可没了规矩。” 嫂嫂？ 姜语初冷笑出声，若不是因为这个嫂嫂，她有这么久嫁给赵启明？她心中喜欢的是旁人，可偏偏她无法嫁给他。 “母亲，我看啊，终究是你心太软了，纵的她顾凉月没了尊卑。别说大哥有了平妻，就算如今大哥又娶进门一个，也是正常的。” “这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若是因此便不打理中馈，说到底是她顾凉月没这个本事。” 门外，顾凉月这姜语初所有的话听进了耳中。她不过是来找姜母商议寿辰的事，未曾想竟听到这些话。 好一个没本事，当真是好的紧。 “夫人，还进去吗？”云梦小声提醒着。 今日幸而是她跟着来了，若是换做云锦那个什么都隐不下的傻丫头，怕是又要闹个人仰马翻。 顾凉月紧了紧眸子，眉眼弯弯，“进，为何不进？” 说罢，顾凉月先一步的进了屋。随着她的到来，姜母肉眼可见的紧张了些，因为她不确定顾凉月听去了多少。 面对她的到来，姜语初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你来这里做什么？顾凉月，我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心狠的。” “母亲她有头疼病症，你这般，无疑是要害她，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何居心？” 顾凉月轻笑出声，“我没什么目的，更没什么居心。只是妹妹怕是又忘了，这里是将军府，不是安阳侯府。” “倒是语初妹妹你，方才听你说的那些话，应该在安阳侯府受了不少的规矩，不让你说来让我听一听？” “我这哪里有做的不对的，也能跟着你改一改。” 闻言，姜语初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你……” “我什么？”顾凉月微微挑眉，并未把姜语初放在眼里。 “顾凉月，你未免太不要脸了。难怪你爹这么多年没有高升，要去看，活该！”姜语初急了。 此刻只要是能贬低顾凉月的话，她全都能说出来。 下一刻，顾凉月走到姜语初的面前。当着姜母的面，一巴掌打了过去，“这，便是你胡言的下场。” 姜母与姜语初面上皆是一愣，这些年姜母不曾打过这个女儿，甚至将她惯的有些跋扈。可是说到底，她还是心疼这个没了亲娘的孩子。 “顾凉月，你疯了？你敢打我？” 第六十七章 恭维 “打你又如何？” 顾凉月冷笑出声，她不惹事，可不代表她真的是个人人拿捏的软柿子。 “如若不然，把赵姑爷叫来。我倒是想问问，你在安阳侯府是什么样子。你回到姜家，我尊你是客人，所以不愿和你生了矛盾。” “可是，你也别忘了。要撒泼，别在姜家。” 姜语初气的浑身颤抖起来，“疯了、疯了！” “顾凉月，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如今你既不掌管中馈，更算不得姜家的主母，你凭何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我大哥就该休了你，你的出身能嫁到姜家，已经是三生有幸了。” “是吗？那我倒是想看看，是你大哥先休了我，还是赵启明先休了你。对了，他似乎还不知道你出嫁前的事。” “我觉得，他一定会很感兴趣！”说着，顾凉月便往门外走去。 姜语初愣了一下，赶忙追了上去。她现在在庆阳锦衣玉食的过着，腹中更是有了指望，她甚至觉得以前的想法是错误的。 赵启明若是知道之前的事，那么……她不敢想，她真的怕真的有这一日。 姜母也一道追了上去，“凉月，你和她置气做什么？她自幼被我惯坏了，说话不动脑子。” “你怎么会不是姜家的主母呢？这谢婉凝虽然是平妻，可是又怎么会和正妻比的上？好孩子，你切莫放在心上。语初，还不跟你大嫂道歉？” 姜语初是个心高气傲的，虽然她惧怕顾凉月将之前的事告诉赵启明，可是她也放不下自己的身段。 “我不道歉，我说的话哪里有错？” 顾凉月忍不住笑出了声，“如此，那你就别后悔。我今日看在婆母的面子上，暂且不说。” “可是说不准哪一日我心情不好了，便说了出去。” 看着顾凉月离开的身影，姜母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惹她做什么？若是她真的和赵姑爷说了，该怎么办？” 姜语初撇撇嘴，“母亲放心吧，她不敢！只不过她如今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竟然连母亲的话也不听。” “要我说，是母亲太过心善，纵容她至此。” 姜母看着姜语初红肿的脸，“你这孩子离家多年，怕是不知道咱们家的情况。当年若不是她嫁进姜家，只怕咱们早已落败。” “谢婉凝是个不中用的，我又年纪大了，若是顾凉月她真的不管了，那咱们姜家又该如何？” “姜家的事，你就别管了。还有你那条狗，赶紧把它丢了吧，整日叫的我头疼！” 此番回来，姜语初带了一条通体纯黑的狗。团儿这孩子每日牵着它在府中闲逛，着实烦人。 姜语初摇摇头，“那不成，小七可是我最喜欢的。若不是担心没人照顾它，我又怎会把它带回来？” “再说了，团儿不是也喜欢吗？母亲，你就别管了，大不了我让人把它牵到别处就是！” “罢了罢了，随你吧！”姜母头疼的紧，转身回了屋。 转眼，谢婉凝已经出月子了。虽然她这些日子只能在水榭居，可是这外面发生的事她却是一清二楚。 如今姜语初回来，一连几次让顾凉月下不来台，别提她心里有多欢喜了。 “玉兰，走去花惜阁见一见大姑娘。她送我那套头面我很喜欢。如今出了月子了，也该去道谢。” 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她要拉拢姜语初站在自己这边。姜景辰最是疼爱这个妹妹，她必须抓着这个机会，让顾凉月在这个家中不受待见。 花惜阁，姜语初刚喝了碗安胎药。此番回来她特意带了大夫，虽然姜母告诉她顾凉月寻了一个，可是她终究是信不过。 “夫人，谢夫人来了！”豆蔻进屋回着。 她自幼便跟在姜语初的身边，所以也是姜家的老人了。 谢婉凝？ 虽不知她为何突然造访，但是姜云初也想看看谢婉凝究竟是何方神圣，能逼的顾凉月让出中馈。 “快请进来，她毕竟是我的大嫂，让她站在院中等候怎么成？” 话虽如此，可是姜语初并不打算迎出去。 在豆蔻的带领下，谢婉凝跟着进了屋。看见这花惜阁的摆设，她愣了神。 若说顾凉月屋子里已经是各种好物摆放着，那么姜语初这里只能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年顾凉月嫁入姜家以后，姜语初便对顾凉月百般刁难。她认为顾凉月的家世比不得姜家，所以时不时的要寻她的事。 顾凉月为了缓和她们之间的关系，更是从嫁妆里挑了许多上好的摆设。甚至，时不时的给她买些时兴的珠钗首饰。 这一招对姜语初而言，却是有效。只是随着她要出嫁，她便将所有的事怨在了顾凉月的头上。 “小妹！”谢婉凝笑着看向姜语初。 闻言，姜语初缓缓放下手中的羹汤，“嫂嫂来了，快快坐下！我这身子重，没办法去迎嫂嫂，你应该不会怪罪的。” 说着，她微微挑眉看向谢婉凝。 谢婉凝点点头，“不会不会，我也是做母亲的，哪里能不懂。前些日子我未曾与你见面，今日特来见见你，说说话。怎么没瞧见赵姑爷？” 姜语初笑了笑，“他去走访公公的好友了，多年不曾回来，趁此机会也该去一趟，免得让人误会了。” 今日赵启明并不在家中，而是去探望了以往在京中时安阳侯的好友。 谢婉凝应了声，“应该的，应该的。” “对了，你送我的那套头面，我很喜欢。想必，小妹也是废了心思的。这是我特意让人去护国寺求的平安符，还望妹妹收下。” 姜语初微微挑眉，随后让豆蔻收下了那平安符。对于谢婉凝的恭维，姜语初很受用，“不必客气，我虽然第一次见嫂嫂，但是却也觉得亲切的很。” 屋内，二人相处的其乐融融。虽然各有心思，可谢婉凝也从姜语初的只言片语中听出了她并不喜顾凉月。 临走前，姜语初起了身，“嫂嫂，我送你吧！” 谢婉凝连连摆手，“不用，你可不能累着了。明日团儿学堂休息，我带着他来寻你，只盼着不打扰了妹妹才好。” 第六十八章 撕咬致死 “不打扰，既然嫂嫂不让送，那……豆蔻，你送夫人离开吧！” 姜语初勾起唇角，看着谢婉凝离开了花惜阁。她拿起谢婉凝给她的护身符，眼中闪过一抹鄙夷！ “夫人，这护身符您可要戴着？”豆蔻进屋时，正巧看见姜语初拿着那护身符。 姜语初冷笑，“戴它？这谢婉凝不知从哪里讨来的护身符塞给了我，真当我是没见识的？” “你把它随便丢在哪个箱子里，别让我看着碍眼。” 豆蔻点点头，“那夫人，日后可要远离这谢夫人？既然她并非诚心诚意的与您交好，何必跟她走得近一些。” 姜语初摇摇头，“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她虽然虚情假意的，可是她厌恶顾凉月是真的。”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左右过了祖母的寿宴咱们就要离开了，让顾凉月添堵也是不错的。” 豆蔻虽不知为何姜语初要这般，但是主子说的话，她这个做丫鬟的哪里有反驳的余地。 只不过，她觉得先前顾凉月对姜语初倒是真心。这满屋子的摆设，但凡能够入眼的都是顾凉月添置的。 翌日，谢婉凝用了早膳便带着团儿去了花惜阁。 “姑母！”团儿刚踏进院子，便小跑着走了过去。 姜语初笑着轻轻拍了拍团儿的脑袋，“好孩子，让姑母猜一猜，你是来找小七玩的吧！” 闻言，团儿点点头，“姑母怎么知道，团儿很喜欢小七。瞧，它浑身都是黑色毛发，看起来特别威武。” 谢婉凝走上前，解释道，“之前在边关时，你大哥也给他寻了个狗，也是黑色的。只不过，它生病死了。” “团儿哭了整整一日呢，如今又见到了，他估摸着想那只狗了。” 姜语初微微挑眉，并未接谢婉凝的话，“走吧，咱们去花园里转一转。小七今日还没出去，也需要让他出去跑一跑。” 花园长廊中，姜语初挺着孕肚走着，“嫂嫂，你觉得那个夏可儿是什么样的人？听母亲说，她也有了身孕。诶，这可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啊！” “怎么偏偏这么凑巧，她诊出了身孕，而你的孩子却没了，诶……” 闻言，谢婉凝眼中闪过一抹落寞与恨意，她满脸苦笑的看向姜语初，“这怪不得旁人，都是我的不是。” “不过我还年轻，养一养还能有！倒是凉月妹妹她，这夏姨娘都有了身孕，可是她的肚子还没动静呢！” 其实谢婉凝心中恨的不止是夏可儿，她更恨顾凉月。 若不是她任由夏可儿入府，与她争宠，她的孩子又怎么会没有？若不是她，姜景辰的爱又怎么会分给旁人。 姜景辰只能是她的，他是自己的夫君，任何人都不能抢了去。 二人正说着话，不远处传来了团儿的哭泣声。 由于经历过丧女之痛，所以谢婉凝对于团儿十分紧张。她快步走了过去，只见团儿正在地上趴着！ “团儿，你这是怎么了？来，让母亲看看受伤了没有？” 正说着，姜语初也走了过来。 她看向不停跑的小七，眼中闪过一抹疑惑，“玉兰，这是怎么了？小七它一向安稳，怎么会跟疯了似的。” 豆蔻看去，果然小七不停的翻找着，好似在寻什么东西。 玉兰赶忙说道，“回大姑娘，小七它似乎瞧见了一只兔子。小少爷拉绳子太紧了，小七一跑，他便被拽倒了地上。” 兔子？ “这好端端的哪里来的兔子！”姜语初并不相信，姜家的院墙围的很严，不可能会出现兔子。 谢婉凝脸色也难看起来，“玉兰，你想好了再说。若是胡言，小心我责罚了你。” 闻言，玉兰赶忙跪了下来，“夫人，奴婢没有胡言。那只兔子浑身黑色，看着好似是……” “是什么？”姜语初阴沉着脸，好似下一刻就要让人打过去。 玉兰垂下头，轻抿嘴唇，“好似是顾夫人院子里养的，前些日子顾夫人从护国寺带回来了一只，养的十分仔细。” 姜语初冷笑出声，没想到竟然这么凑巧，“来人啊，这野兔子吓坏了团儿，把它给我抓起来。” “若是找不到，今日你们都给我滚去石场。嫂嫂，你觉得呢？” 谢婉凝愣了一下，随后附和道，“大姑娘说的，和我想的一样。团儿是太夫人和老夫人的心头肉，你们还不赶紧去？” 话音落下，院子里的仆人一个个都慌着去捉兔子去了。 不多时，兔子被抓到了。 姜语初走上前，将手指放在兔子面前晃了晃，“啧啧啧，把兔子当宠物养的，也只有顾凉了。只可惜啊，你的主人是她。” 说罢，她让豆蔻找了根绳子绑在兔子的腿上，并且将它挂在半空中不停的晃动着。 小七一看，叫的更加厉害了。就这样，在来回的都弄下，小七急了。 它猛的一跳，随后张开口咬向了兔子的脖颈。小七牙齿锋利，很快兔子所在的正下放满是血水。 “夫人，大姑娘兔子已经死了！”玉兰小声提醒着。 死了？ 姜语初只觉得无趣，“去，把这兔子取下来给小七，让它吃了。这兔子生来就是要吃的，哪里就当作宠物了。” “是！”豆蔻点点头，走上前将兔子丢在了地上。 一瞬间，小七扑了上去。 谢婉凝看见这一幕只觉得血腥，她赶忙将团儿拉到怀中，“好孩子，这看不得！” 可是团儿却扒开谢婉凝的手，跑上了前。谢婉凝刚想出声喊着，却被姜语初拦了下来，“嫂嫂，这男子汉大丈夫的正是要锻炼勇气的时候。” “我姜家世代从武，团儿又是我们家的长孙，不练一练胆量怎么成？” 谢婉凝轻抿嘴唇，最终还是点点头。 没多久，小七便将那兔子啃的面目全非。浑身上下，更是血迹斑斑的样子。 姜语初眼中满是嫌弃，“豆蔻，让人把它丢弃在杂草里。” “夫人，要不奴婢让人给它埋了？”豆蔻强压着心里的恶心。 “埋了？”姜语初摇摇头，“一个畜生罢了，丢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就成。至于血迹在草地里，姜语初更不打算处理。” 第六十九章 要个说法 此时，水榭居内顾凉月面色着急。 “夫人，怎么了？”云锦走上前问着，顾凉月已经在院子里寻了许久了。 “是啊，奴婢和云锦看着您在这里许久了。若是重要的，您和奴婢说一声，奴婢和云锦也帮着找一找。”云梦从未见过顾凉月这般着急。 闻言，顾凉月直起了身，“你们可见到肉球了？我刚刚拿着菜叶来喂它，可是这院子里都找了个遍，还是没找到。” 云锦和云梦摇摇头，“没瞧见，夫人别急。云锦，喊着院子里的其他人都来寻一寻。” 这肉球自从来了听雨轩，顾凉月每日也不在把自己困在屋内。有时，她甚至还会坐下来和肉球玩一会儿。 听雨轩的人将院子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可是始终是没有寻到。 “夫人，这肉球会不会跑了出去？”李娘子开口说着，这院里都找了个遍，哪里有兔子的影子。 顾凉月微微挑眉，李娘子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云锦，你和她们在院子里继续找，我和云梦出去找。”说着，顾凉月转身就往外走。 她和云梦一左一右的寻着，可是这一路她什么都没瞧见。走着走着，她走到了亭台之处。 顾凉月无奈的叹了口气，难不成真的不见了？ “夫人……夫人！”不远处，云梦的声音传来。 顾凉月心中一紧，赶忙走过去。低头看去，只见草地上还滴落着斑斑的血迹，“云梦，这、这可是血？” “夫人，奴婢瞧着像。难不成，是肉球的？”说着，云梦下意识的看向顾凉月，“夫人，应该不是的！” 顾凉月紧了紧眸子，“继续找，即便肉球死了，也要找出来。” “是！”云梦轻抿嘴唇，有些懊恼自己刚刚说错了话。 远处，经过花园的姜景辰看着顾凉月低着头不知道在找些什么。他心生疑虑，走了过去，“什么东西丢了吗？” 闻言，顾凉月抬起了头，“是…是我养的那只兔子，它不见了。我和云梦、云锦她们寻了许久。” 兔子？ 姜景辰突然想起那日奴仆跟他说的，这兔子是厉渊给她的。他本不想理会，可是看着顾凉月一脸着急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别急，我陪着你去找。” “家里的关系不大，只要仔细找，总能找到的。” 顾凉月点点头，与姜景辰一前一后的走着。突然，她嗅到空气中的血腥气，“夫君，你可闻到了什么味道？” 姜景辰一愣，随后在空气中嗅着，“好似是血腥气，应该就在这附近。你别急，我先去瞧瞧。” “我和你一起！”顾凉月一脸的认真，她的心中已经有些不好的感觉。 二人朝着那气味的方向走了过去，果然瞧见了被啃的窟窟窿窿的黑色兔子躺在那里。此时除了浑身的黑色皮毛，便只剩下一个脑袋能瞧出它是什么东西。 顾凉月从未见过这般血腥的画面，饶是那日南宫璃当着她的面杀了秦二狗时，也是顾忌着她。 “呕！” 顾凉月跑到一旁干呕起来，云梦赶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夫人，您可感觉好受一些？” “肉球死了！”顾凉月脸色难看起来，她忍着不舒服再次走上前，“夫君，你可能瞧出它是被什么东西咬成这般模样？” 姜景辰微微摇头，“看不出来，不过在家中也不会出现什么凶猛的野兽。” 是啊，这是在家里！ 顾凉月好似想到什么似的，“夫君，会不会是狗咬的？” “倒是有些像！”姜景辰看了那伤口，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狗了。 抬头看去，顾凉月面色十分冷冽，“可是又不妥之处？” “是！”顾凉月并不打算隐瞒，“夫君可还记得，咱们家里是有狗的。语初回来的时候，她抱了一只狗。” “不可能！”姜景辰下意识的反驳，可是转念一想却又找不出任何理由，“罢了，不过是一只兔子，死了便死了！” 顾凉月冷笑，“好一个死了便死了，夫君这只兔子是厉世子给我的，若是让他知道了，只怕不止是眼下这么简单。” “我只想寻一个说法，若是她姜语初想吃兔子了，我顾凉月可以给她买。可是，为何要用这般残忍的手段？” “夫君若是不信，那咱们去问一问便知！” 说着，顾凉月先行一步离开。 姜景辰无奈的叹了口气，追赶了上去“若不是语初的狗咬死的，那么这件事便就此作罢！” “若是厉渊问起，你便说是这兔子自己死的就成。” 顾凉月没有理会姜景辰，径直去了花惜阁。谁知，她却不在。院中的丫鬟告诉顾凉月，今日一早姜语初便和谢婉凝一道去了花园。 身后，姜景辰眸子微闪。这花园距离那兔子丢弃的地方不远，难不成真的…… “夫人，既然她不在，那便算了！”姜景辰拦下顾凉月，“若是因为这畜生与家人生了嫌隙，岂不是让人小瞧了你？ “改日我上山给你在寻一只来，可好？” 顾凉月微微蹙眉，她打量起姜景辰，“夫君，不在意的应该是别的吧！这件事跟谢夫人无关的话，我不会寻她的事。” “你还去吗？若是不想去寻，那我便自己去！” 正说着，姜母身边的魏妈妈走了过来，“将军，夫人，太夫人请你们二位过去一趟。” “谢夫人带着小少爷，还有大姑娘和姑爷都在，说是要商议老夫人寿宴请宾客一事。” 顾凉月微微挑眉，既然都在，她倒也不用在四处寻找了。 姜母院中，小七被拴在了外面。他们刚走进去，便听见它不停的吼叫着。顾凉月顿了顿步子，转身看向姜景辰。 “夫君，你觉得和它有关系吗？”顾凉月冷笑。 看似寻问的她，言语尽是肯定。 姜景辰不语，此时此刻他说什么都是不对的。 “婆母！” “母亲！”二人对着姜母见了礼。 姜母点点头，示意他们二人坐下。可顾凉月站在门边，不为所动。 “夫君，你问还是我问？”顾凉月说的话，让屋内的人摸不着头脑。 “团儿，你过来！” 第七十章 姜家女还是赵家媳 谢婉凝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拦着，可是姜景辰此刻的眼眸正停留在她的身上。若是此刻拦下团儿，倒会显得自己心虚。 说到底，这件事是姜语初做的。与她没有干系，与团儿更是不想干。 团儿垂着眸子犹犹豫豫的不敢上前，看的姜母一阵儿的心疼，“行了行了，有什么要紧的事这般大动干戈的。团儿年纪小，你可别吓坏了他。” 姜景辰紧了紧眸子，“母亲我有些想问一问团儿，还望母亲切莫插手。团儿，赶快过来！” 姜景辰的语气已经有些阴沉，团儿生怕惹怒了他，抬步走了过去。 “你告诉我，今日你和母亲还有姑姑都去了哪里？记着，一定要说实话！” 闻言，姜语初心里咯噔一声。一旁坐着的赵启明看着有些反常的姜语初，心里有些疑惑。 “夫人，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姜语初摇摇头，“我无碍，无碍！” 姜景辰撇了一眼姜语初，再次开口说道，“你可想好了？” “今日、今日母亲带着我和姑姑去了花园……”团儿一股脑的将在花园里见到的事说给了姜景辰。 屋内，除了谢婉凝和姜语初一个个都听的目瞪口呆的。 赵启明更是满眼的震惊，姜语初嫁过去以后，虽然有些小性子，但是他也是当着她是闹孩子脾气。 可刚刚听见团儿说的那番话，却让他觉得姜语初并不似外表那般。 顾凉月冷着脸，她走上前看着姜语初，“刚刚团儿的话，你可否认？” 姜语初看着她这般，脚下往后退了几步。但很快，她恢复正常，“嫂嫂，不过是只兔子罢了。” “它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你何必这般模样？” “那又如何？”顾凉月微微挑眉，“即便它不金贵，但它是我顾凉月养的。你千不该万不该，用这般狠毒的法子。” 狠毒？ 姜语初笑出了声，“嫂嫂，你没糊涂吧！这兔子生来就是卑微的，没有体面地身份，就如同蝼蚁一般。” “它能够死在小七嘴里，也算是死得其所。啧啧啧，真是可惜了，它死了、活不过来了。” 姜景辰叹了口气，“夫人，语初说的也在理。这兔子死了，也没办法活过来。” 顾凉月愣了一下，“你刚刚说什么？” “凉月妹妹！”谢婉凝起了身，“你因为一只兔子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依我说，这件事便这样算了吧！” 姜母也走上前，“凉月，别伤了和气！” 顾凉月抬头看着这团结一致的一家人，只觉得可笑。 “原来，在你们心里生来弱小的就该被踩在脚下，死无全尸？姜语初，你还怀着身孕呢，你这样做可有想过你腹中的孩子？” “顾凉月，不敢咒我！”姜语初气急败坏的看着顾凉月，随后她又看向赵启明，“夫君，你瞧啊，这个毒妇说咱们的孩子。” 可无论她如何在赵启明面前卖惨，他全然当作没看见一般。 最终赵启明停不下去了，起身看向姜语初，“你给我闭嘴！身为侯府的媳妇，竟然做出这般心狠手辣之事。” “即便它是只畜生，可既然她出现在家里，便证明是有人养着的。” 说着，她看向顾凉月，“大嫂，实在是抱歉！是我赵家没有管教好姜语初，此事我定然给你一个交代。夫人，你跟我回花惜阁！” 话音落下，姜语初愣在原地。赵启明最是在意赵家在外的名声，这件事他绝不会轻易作罢。 她求救般的看向姜母与姜景辰，“母亲、大哥……” 姜母这些年在姜家早已磨的没了脾气，她虽然心疼姜语初，可刚刚赵启明的话已经说明了，姜语初是安阳侯府的人。 她若是轻易开口阻拦了赵启明，倒像是要与赵家生分了似的。姜语初看姜母并不打算开口，又看向姜景辰。 “妹夫，此事依我看就此作罢了。语初她不是故意的，畜生的事谁又能真的做得了主呢？” 顾凉月勾唇冷笑，随即让云梦带着肉球的尸体进了屋。 一瞬间，屋子里的人都忍不住避开眼眸。姜景辰没想到她会这么做，脸色难看起来，“顾凉月，你疯了？” “这里是母亲的院子，你拿着这晦气东西进来，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顾凉月朝着姜语初一步一步走去，就在她快要靠近时，却又猛的转头看向姜景辰。 “刚才团儿的话，你难道没有听见？这事情如何发生的，过程是什么，团儿说的很清楚。” “又或者，夫君觉得团儿这孩子是在胡言。若真是这般，那可要好好管教才是。” 闻言，团儿赶忙说道，“我才没有说谎话，我说的都是真的。这只兔子，是小七咬死的。” “团儿！”谢婉凝赶紧上前捂着他的嘴，示意他不要说话。 眼看着顾凉月不依不饶的，姜景辰看向姜语初说道，“你跟你大嫂认个错，此事便作罢了。” “我不认，我没错！”姜语初依旧十分倔强，“分明是这只兔子先咬了我一口，它死了活该。” 姜母一听赶忙上前拉着她的手看了，除了有些红肿倒是没有别的伤口。 “凉月，事出有因。语初这么久了才归家一次，而且她还有身孕，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顾凉月冷笑出声，这一屋子也只有个赵启明是知事的。 “敢问婆母，姜语初如今是姜家女、还是赵家媳？” “你这问的是什么话，自然是赵家媳啊！”姜母下意识的说着，说罢她这才察觉出有一丝的不对劲。 对于这个回答，顾凉月很满意，“既然如此，那么这一次的事便由姑爷说了算。赵世子，请问你觉得该如何？” 赵启明瞪了一眼姜语初，他长这么大何时被人这样质问过。可是这件事一旦被顾凉月传出去，那么他们赵家的脸面又该往哪里放！ “大嫂，我代她跟你陪个不是！姜语初，你跟我回去！” 说罢，赵启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七十一章 怎堪重任 姜母拍了拍姜语初的手，“你回去跟他好好说一说，明日一早来和你大嫂陪个不是，知道吗？” 闻言，姜语初点点头，紧跟着赵启明的身影离开了院子。 经过顾凉月身边时，她恨恨的剜了一眼顾凉月，“今日的事，不会如你得意。顾凉月，终有一日你要被我大哥给休了。” 此次的事，在家中很快便传开了。姜老夫人闻言，无奈的摇摇头。这姜语初，到底是被她们给惯坏了。 她的出身不高，若不是生母早逝，又岂能会以嫡女的名义养在姜母的身边。 “老夫人，这顾夫人是不是有些太小题大做了？不过是一只兔子，她想要再买一只便是。”身边伺候姜老夫人的申嬷嬷正给老夫人揉着头。 姜老夫人缓缓睁开眸子，“此次的事，给语初长长记性也好。这样残忍的手段当着团儿的面去做，万一日后团儿学坏了怎么办？” “这谢婉凝也是胡闹，身为嫂嫂，竟然纵容她。如今在家里发生了这样晦气的事，当真是惹人厌恶。” 自谢婉凝进府时，姜老夫人便看不上她。若不是她生了团儿，立平妻一事她头一个不同意。 花惜阁，赵启明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 “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姜语初，你究竟为何回京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在庆阳，你虽然有些小性子，可还是知道分寸的。” 闻言，姜语初也是一脸的委屈，“夫君，你当真听信了顾凉月的话？一个畜生而已，又不是人命。” “姜语初，无论它是不是畜生，你都不该这么残忍。” 正说着，姜景辰突然进了屋。 姜语初看见姜景辰那一刻，哭出了声，“大哥……” “你说说你，好端端的招惹她做什么？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也该好好想想对策才是。” “你大嫂的态度你也瞧见了，若是你不知歉意，那么谁也帮不了你。” 闻言，姜云初脸色苍白起来，“启明，你与语初多年夫妻，你不该当着众人的面驳了她的面子。” “身为她的大哥，我自是知道她被惯坏了。可是，她还怀有身孕，望你多多体谅才是。” 姜景辰说的话，赵启明并非不知。可是，她日后是要做我安阳侯府的主母的，若是她真这般下去，我赵家又有何颜面？” 姜景辰一脸的无奈，赵启明说的也是在理。 三人坐下商议了许久，最终姜语初才点头应下了要去道歉一事。 可是他与赵启明都清楚，她前去道歉并非真心悔过，而是害怕自己的名声在外丢失了。世家大族，并非唯她不可。 离开花惜阁，姜景辰去了听雨轩。今日她在姜母院子里的所作所为，她全部看在了眼里。 若不是顾及她的脸面，当场他便问出了口。 他敢踏进院子，谢婉凝的眸子便瞧了过来，她的眼中有欣喜、有爱意，可是还带着一丝的躲闪。 “夫君，你怎么来了？可要喝些茶，玉兰刚刚泡好的云雾！”谢婉凝转移着话题，生怕姜景辰问起今日的事。 姜景辰紧了紧眸子，招呼着她坐在自己的一侧，“你别忙了，你虽然出了月子可是还需养一养，而且我有话要问你。” 谢婉凝唇角的笑意僵硬在那里，她拿着茶杯的手不自觉的晃动了一下，“夫君要问的，可是凉月妹妹和语初的事？” 语初？ 姜景辰微微挑眉，“没想到你们两个倒是熟络起来，语初性子张扬，就连凉月入府这么多年尚且没有和她处理好关系。” “你告诉我，今日花园中你为何不拦着语初？别说你不敢，婉凝你跟着我在边关出生入死，一只狗你根本看不到眼里。” 一句话，姜景辰将谢婉凝要辩解的话堵了起来。 谢婉凝轻咬嘴唇，眼中带着一丝薄雾，“夫君，你竟然是这般看我的？我不是不敢拦，而是我不能拦。” “那只兔子本就是畜生、不似猫狗一般识得主人。它先咬了语初，这才引起了接下来的事。” 姜景辰打量着谢婉凝，多年的相处，他很轻易的就能发现她哪里说了假话。 他随手拿起茶杯放在嘴边吹了吹，“那你为何不捂着团儿的眼睛？他年纪那么小，那只兔子又被咬成那副模样，可见当时的情况是什么样子。” “婉凝，团儿是我的长子，更是姜家现在唯一的孩子，我不希望你就这样放任他不管，明白吗？” “他是将军府的孩子，日后更是要继承世子之位，难道你真的想让他变成一个混不吝？” “这样的人，怎堪重任？姜家的世袭爵位，又如何能传下去？我说的，你好好想一想。” 说罢，姜景辰离开了水榭居。 睿亲王府，南宫璃手中把玩着珠钗。突然，无痕进了屋。 “爷，顾夫人今日和姜家的人生了矛盾。姜家的大姑娘，放狗咬死了那只兔子！” 闻言，南宫璃的手顿了一下，“本王知道了，姜家那里暂且让暗卫看着，我这里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无痕点点头，下一刻转身离开了睿亲王府，骑着马直奔城门处。又因为此时尚未宵禁，所以没人看见他的脸。 南宫璃飞身往将军府而去，听雨轩这处长了许多茂密的树林，所以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会躲藏的有人。 他看向院子里呆滞的顾凉月，喃喃自语道，“放心，今日你受的委屈，我一定为你讨回来。” “夫人，这肉球埋在哪里？”云锦脸上挂着泪痕。 自从护国寺回来后，每日她总是第一个拿着青菜、萝卜的去喂它，这些日子倒是也喂出了感情。 顾凉月看了眼四周，似笑非笑的说道，“就埋在这院子里吧！也好让我长长记性，记着这些人的样子。” 她抬头，脑中不知在想些什么。有那么一瞬间，她想逃离了这里。将军府的生活，她早已厌烦了。 用得上自己的时候，一个两个的哄着她。一旦解决完，那么她便会丢弃在一旁。 第七十二章 赔礼道歉 这一夜，顾凉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姜景辰今日的态度、以及他说的话，让她十分的懊恼。 若是今日这兔子的主人是谢婉凝，那么他的态度会不会不一样？直到天微微亮时，顾凉月这才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大姑娘，我家夫人还睡着呢！” “滚，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大姑娘，您真的不能进，夫人没睡醒呢！” 门外，争吵的声音传到了屋内。 顾凉月微微蹙眉，“云锦，是谁在门外？不知道我还没醒吗？简直没规矩！” 闻言，姜语初一下子来了脾气，“顾凉月，我尊你一声嫂嫂，没想到你竟然这般待我。” “你不让我进去，我偏偏进去。我要看看，你顾凉月的规矩又在哪里。” 话音落下，也不管顾凉月是否在换衣服，姜语初推门而入。好在，顾凉月先一步的起了身。 “好啊，你都醒了竟然还说没起？”姜语初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顾凉月轻笑，“你今日来，为了什么？难道，又是来寻事的？” “你……”闻言，姜语初这才想起今日来这里的目的，“我、我是来跟你道歉的。昨日的事并非我本意，你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同我计较的！” 姜语初一副得意的模样，在顾凉月面前，她绝不会低头。 “说完了吗？”顾凉月微微挑眉，“若是说完了，你可以离开了！至于你的赔礼道歉，我并不接受。” “顾凉月，你别太过分了！”姜语初恨恨的跺了跺脚，“我今日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才来跟你道歉的。你既然不接受，那我也没法子。” 说罢，姜语初并未离去，她反而留下等着顾凉月的反应。未曾想，顾凉月并未理会她，反而是转身去洗漱了。 姜语初等了一会儿，见她不打算理会自己，这才转身离开。 今日是府中人都去安福堂吃饭的日子，和以往不一样，顾凉月这一次并不打算去。 安福堂内，众人说笑了许久。此时姜母才发现顾凉月不在，她轻抿嘴唇，“景辰，凉月呢？” 姜老夫人也抬头看了眼，对着身边的申嬷嬷说道，“你亲自去听雨轩将顾凉月叫来，就说大家都在等她。” 对于姜老夫人的反应，谢婉凝也是十分的诧异。若是放在以往，她定然已经发了脾气了。 听雨轩内，顾凉月正坐在软塌上翻看着书。 “夫人，老夫人身边的申嬷嬷来了，说是今日用膳见您没去，所以便让申嬷嬷亲自来请您。” 云梦一字不落的说着，这申嬷嬷是姜老夫人的陪嫁丫鬟，这些年在姜家的地位可是非常的高。 顾凉月瞥了一眼，“不去！就说我身子乏的紧，去不了！” “夫人，当真不去？”云梦小心的问着。 顾凉月点点头，“不去！” 安福堂，姜老夫人气的将手里的筷子拍在了桌子上，“反了、反了。竟然连我的面子也不给了。” 说着，她看向姜母，“这便是你挑的儿媳妇？今日她这般行径，可有将咱们这一家子放在眼中？” 眼瞧着，姜老夫人已经生了怒火，赵启明起身道，“不如，我去请吧！大嫂她，应该不会驳了我的脸面。” 姜母连连摇头，“不成，你是我们姜家客人，怎可让你去请？景辰，你亲自去带着她来。” 姜景辰放下筷子，尚未起身，便听见赵启明接着说道，“我和大哥一同去，不管怎么说，有我这个客人在，多少也要留几分情面。” “如此，便有劳姑爷走一趟了！”姜母笑着点点头。 听雨轩内，顾凉月手里的书刚放下，便瞧见姜景辰的身影。与他一道的，还有赵启明。顾凉月勾了勾嘴角，倒是有些意思。 “夫人，大家都在等你！”姜景辰压制着心中的不满，“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气，可是这也不能不去用膳啊！” 赵启明在一旁笑了笑，“大嫂，我同大哥一起来请你，你总不会驳了我…我们二人的面子吧！” 顾凉月微微挑眉，“我知道了，还请夫君和赵姑爷在外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便出去。” 二人点点头，站在了听雨轩的院中。 赵启明打量着院中的摆设，看似随意的花草，实际上另有意义。 “大嫂的品味很好，瞧那株君子兰，平日里甚少有人养它。反倒是大嫂，竟然将这养的十分的好。” 姜景辰对摆弄花草没有多大的兴趣，可是赵启明这样说了，他又不好不回，只能点点头算是一个回应。 不多时，顾凉月出了门。 三人到安福堂时，已经是半柱香之后。姜老夫人肉眼可见的脸色阴沉起来，姜母虽然也不满，可是当着外人的面也不愿撕破了脸。 “凉月，快坐下吧！”姜母招呼着，面上的笑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姜老夫人冷哼一声，“用膳！” 随即，众人这才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只是这饭桌上的菜早已凉透了，就连那条谢婉凝最爱吃的鱼也透出一股淡淡的鱼腥气。 至于顾凉月，她从坐下起便未曾动过筷子。 姜语初看不惯，开口说道，“大嫂，你怎么不吃啊，难道是这饭菜不合胃口？也对，在怎们说，你与那凤家关系密切，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 “只可惜了，凤家再有钱，也只是个商贾之家，她们呀，帮不了你。” 赵启明眉头微蹙，若是他猜的没错，姜语初口中的凤家乃是京中第一商人，凤翔。即便他在庆阳，对于凤家的事他也听过一二。 谁曾想，顾凉月竟然和凤翔有关。 赵启明陪着笑起了身，“大嫂，昨日的事还请你别放在心上。今日一早，语初已经跟你赔罪了，我这里再跟你道一声歉意。” 说着，他看了眼姜语初，“还不赶紧跟大嫂在陪个不是？” 姜语初瞥了一眼，不情愿的起了身，“大嫂，昨日的事是我不对。还请大嫂，大人不记小人过。” 顾凉月微微笑着，缓缓开口道，“抱歉，你的歉意我不接受！” 第七十三章 要和离 闻言，姜老夫人彻底阴沉着脸，“顾凉月，你到底想做什么？” “如今凉月跟你赔礼道歉了，你竟然还不愿意？不过是只兔子罢了，难道真的要因为这畜生伤了这一家之间的感情？” 顾凉月冷笑，“祖母，你别激动。这件事是我和语初的事，只能她说了算。” 赵启明点点头，“大嫂你尽管说，但凡是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做！” “如此，也成！”顾凉月故意顿了一下，随即接着说道，“我要原谅姜语初也可以，但是她的小七，必须死！” “不可能！”赵启明尚未开口，姜语初先一步的出了声，“你的兔子算不得什么，可是我的小七跟了我多年。” 姜景辰也觉得顾凉月有些无理取闹，“我不是说了吗，再给你寻一只。你又何必在伤害小七的性命？” 姜母也起来劝说着，“凉月，我知道你是心善的。你就听我的，放了小七这一次。若是有下一次，我定然听你的。” 一个两个的，都在劝说着顾凉月。可唯独谢婉凝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不曾说话，她巴不得顾凉月与姜家的人都生分了。 只有这样，姜景辰才彻底与她心生厌恶，他才会心里只有自己一人。至于夏可儿，一个妾室罢了，她尚且没有放在眼里。 顾凉月紧了紧眸子，“既然你们都这样说了，那么我不答应倒成了我的不是。好，放过小七可以……” 闻言，几人脸上都多了一抹的笑意。可姐下来的话，却让姜家众人，甚至是姜语初都愣在了原地。 “如此，便请夫君给我一纸和离书吧！自此，我顾凉月绝不会在寻姜家的事。” “胡闹！”姜景辰面上满是怒气，“就因为一只畜生，你便闹着和离？顾凉月，你当真以为我姜景辰离不开你了吗？” 姜母上前拉着顾凉月的手，“好孩子，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嫁入姜家这么多年，咱们婆媳之间十分的和睦。” “这京中都是喜欢看笑话的，若是和离了，岂不是让人背后议论你？况且，这二嫁女最是不好寻下一家。” 姜母一副为顾凉月考虑的样子，可是顾凉月心里很清楚，她这样做无非是她还有用罢了！ 若是谢婉凝带着大比嫁妆嫁了进来，他们还不知要将自己搓磨成什么样子。 “婆母，我想的很清楚。”顾凉月抬起眼眸看向姜景辰，“夫君成婚当日抛下我独守空房，翌日又去了边关。” “多年来，从未与我有书信往来。归家之时，更是带着在外的女子和孩子。我顾凉月虽然出身不高，可是我们顾家也并非是任人踩踏的。” “还望夫君写了和离书给我，日后姜家的事与我在无干系。” “不可能！”一直不曾说话的姜老夫人开了口，“顾凉月，这便是你们顾家的规矩？我且告诉你，姜家从未有和离。” “你若是真的想离开姜家，也不是不可以。一纸休书给了你，至于你的嫁妆也不可带走。” 一句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顾凉月忍不住笑出声，“祖母，你不觉得你的话很可笑吗？” “可笑？有什么可笑的？今日的事，完全是因为你无事生非，你有错、既然休了你，那么你的嫁妆便该留在这里。” “你们顾家按理来说，没这个福分嫁到勋爵人家。虽然你爹是文官，可我瞧着规矩也不过如此、一家子都是不恭不敬的东西。” 顾凉月紧了紧眸子，眼中带着几分不满。无论今日姜老夫人说她什么，那是她的事。可是凭何牵扯到她的爹娘？ “祖母，我顾凉月嫁入姜家多年，自认付出的不少。我不听从你们的话，便是我不恭了？” “我出言说几句，便是我不敬了？难不成，姜语初这般张扬跋扈，也是姜家的教养出了问题？” “还是说，在你们心里也是觉得别人是这样瞧你们的？” 话音落下，姜母只觉得眼前一黑。 姜景辰听着这些话忍不住开口道，“顾凉月，你是我姜家的媳妇，你做事自然是要听我姜家的。” “你对母亲、祖母这般，还敢说你有规矩？有教养？” 顾凉月微微挑眉，“有没有，你说了不算！” 姜语初看着她这般油盐不进的，开口道，“行了行了，顾凉月你别蹬鼻子上脸的。今日祖母让申嬷嬷亲自去请了你，已经给你脸面了。” “到底是小门小户的，什么都看在眼里。” 对于这句话，顾凉月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道，“是啊，确实是小门小户的。既然说开了，那还请你将我当年添置的嫁妆还给我。” “你并非是我顾家的女儿，你的嫁妆说到底不该由我这个外人去管。对了，还有这些姜家花费了我多少的银子，一并算一算还了吧！” 姜景辰气的脸色十分难看，“顾凉月，你这是在威胁我？” 顾凉月点点头，“是！” 对于这个回答，姜景辰是没有想到的，他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甩着袖子离开了屋内。 谢婉凝更是一副于自己无关的样子，她自进入姜家以来，她并未花过顾凉月一分。 赵启明看向姜母与姜老夫人，只见她们两个脸上一副不可言语的模样。他没想到，前几日听来的竟然是真的。 诺大的将军府，一切同度花费的竟然是顾凉月的。 “母亲！”姜语初生怕顾凉月真的让她还了嫁妆。若是归还，那么日后她在安阳侯府算是彻底抬不起头来。 姜母忙避开顾凉月以及姜语初的视线，一句话也不在说了。她花的银子也不少，每日的人参燕窝的，她可没少吃。 姜老夫人更是借口自己头疼病犯了，要回屋喝药，在齐嬷嬷的陪同下灰溜溜的离开了前厅。 顾凉月勾起唇角，“婆母，一应花销我会让人算出来，到时候亲自送过去。至于姜语初的那些嫁妆，折成银子便罢！” 说罢，她转身离开了安福堂。 第七十四章 清算 眼瞧着顾凉月已经走远，姜语初接着开口说道，“母亲，你瞧啊！这顾凉月摆明了欺负人，若不是我怀着孩子，定然和她到不了底。” “不过母亲放心吧，顾凉月没这个胆子和我大哥和离。她小门小户的，上哪里寻咱们这样的勋贵人家？” 姜母叹了口气，她只觉得头疼，“启明，你带着语初回去歇息吧！今日让你看了笑话，是我们姜家的不是了。” 闻言，赵启明回过神来，“岳母放心，启明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说罢，他便带着姜语初离开了安福堂。若非姜语初得理不饶人，依着顾凉月的性子也并非走到和离这一步不可。 听雨轩，云梦和云锦将院子里的丫鬟都打发回了屋。 顾凉月要和离一事，在姜家的奴仆之间很快便传开了。只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管得了主子的事。 “云梦，你带着这封信回顾家一趟！”说着，顾凉月将信递了过去，她眸子紧了紧，“告诉父亲和母亲，看完便烧了。” 她如今在这姜家多待一日都觉得恶心，这件事她既然提出来了，那么便不会收回心思。 云梦点点头，从后门离开了。后门看守的人是云梦的同乡，只要使一些银子便要比前门离开顺畅的多。 大约一炷香后，云梦小心翼翼的回了听雨轩。 “夫人，老爷给您的。”云梦将房门关闭，并让云锦在门外守着。 虽然院子里的人都已经让他们散了，可是毕竟隔墙有耳，若是有人在外偷听传了出去，那便麻烦了。 顾凉月接过信纸，上面的话让她心中觉得十分委屈。父亲虽然仅仅是只言片语，可是言语中却表明了让她遵从自己的本心。 不过是和离罢了，既然她回了家，顾家还是有她的一席之地。更何况，出嫁前凤翔曾以顾凉月的名义买下了一套宅院。 只要是顾凉月想住，她随时可以去！ “拿来烛台！”说罢，她将信纸放上去烧了起来。毕竟在这个地方，她万事都要小心些。 即便是日后和离了，也不能让姜家的人找出什么不利的证据。 “夫人，您的私库可要清点？”云梦低声问着。 顾凉月点点头，如今父母已经同意了她要和离的事，那么该是自己的一分都不能少。 她从顾家只带来了两个陪嫁丫鬟，若是让她们二人都去倒是会让人生疑。清点私库一事必须小心些，只能让云梦去做。 “自今日起，你不必跟着我。清点一事，交给你。这听雨轩的下人都是姜家的人，信不过。” 云梦点点头，“奴婢记下了！“ 当晚，顾凉月便将这些年她在将军府的开销一一誊了下来，一式三份。翌日，她便让人送去了姜母、姜老夫人以及姜景辰那里！ 送给姜景辰时，他正在水榭居。他没想到顾凉月的速度会这么快，仅仅一夜便给了他。突然，他觉得顾凉月这一次似乎是来真的，而并非口上说说。 谢婉凝接过纸看了起来，这一看她傻了眼。姜景辰离家这几年，姜家的开销全都出自顾凉月。 难怪自她管事以来，姜老夫人对她诸多不满。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惯了山珍海味，这粗茶淡饭自然是没了滋味。 “夫君，凉月妹妹竟然是真的要撕破脸。不管怎么说，这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还能要回来呢？” “更何况，如今家中什么情况她不清楚？这不是为难了咱们？”谢婉凝一脸的无奈，她抬头看了看姜景辰，只见它脸色阴沉了几分。 “如今我恢复好了，不如我将闻香阁接过来。若是她这般的要和离，也不至于咱们的闻香阁在她手里破落了。” 这件事谢婉凝想了许久，虽然闻香阁的生意越发的好了，可是这东西不握在自己的手里，总归是不放心。 姜景辰轻抿嘴唇，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她不会和离，她只不过是气不过罢了。至于闻香阁，还是先给她管着吧！” “好不容易有了起色，若是又亏了回去，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闻言，谢婉凝也只能作罢。眼下，她不能和姜景辰生了嫌隙。 转眼间，到了姜老夫人寿辰前夕。 安福堂正在说话的几人突然听得小厮来报，“太夫人、老夫人，二少爷回来了，现下正下着马车呢！” 姜老夫人眼眸一紧，随即笑出了声，“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我生怕他赶不上这次的寿宴，韶芳可曾回来了？” “小的没见芳姨娘，是二少爷一人回来的！”小厮赶忙回着。 姜老夫人还想问些什么，被姜景辰拦了下来，“祖母，二弟马上就过来了，有什么话当面问岂不是更好？” 正说着，姜怀思出现在门外。多年未见，今日一身淡蓝长袍的他，倒是看起来十分儒雅。 姜景辰起身走了过去，“二弟，你终于回来了！” 姜怀思点点头，“大哥，多年未见了。如今你我二人一文一武，咱们姜家日后也能体面些了。” 姜老夫人看着自己这两个孙子，心里别提有多欢喜了。 当年姜怀思不爱说话，老夫人觉得他有些愚笨。谁曾想，这随着年数的增长，倒是让她满意了几分。 “祖母、母亲！”姜怀思恭恭敬敬的朝着坐上二人行了礼。 “平安回来就好，你姨娘呢？她怎么没回来，还有你娶的妻子？”姜老夫人微微蹙眉。 姜怀思笑了笑，“姨娘她近些日子不大舒服，又因为路途遥远，所以我便做主没让他回来。” “静娴她怕姨娘身边没有照应的人，所以也没回来。祖母请勿放在心上，过些时日孙儿在带着他们回来。” 闻言，姜老夫人点点头，“你姨娘自从生了你后，本就娇弱些。如今你已经有了官位，待她更要温和些。” 姜怀思应了声，刚准备问一问这坐在一旁的女子是谁，谁知谢婉凝突然起了身，“二弟，我是你大嫂！” 第七十五章 姜怀思归家 姜怀思点点头，“我知道，母亲已经写信告诉我了。” 说着，他又看向团儿，“这便是大哥的孩子吧！” 谢婉凝推了推怀中的人，“团儿，快叫二叔。你二叔他学问可是最好的，你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问一问。” “二叔！”团儿低声喊了一句。 姜怀思应了声，从衣袖中拿出一块儿玉佩，“我知道家里什么都不缺，但是这块儿玉佩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大哥、谢嫂嫂不要推辞。” 对于谢婉凝，姜怀思觉得喊一声大嫂不妥。当年若不是顾凉月出钱寻了一位好的夫子，只怕并不能考取了功名。 顾凉月对他的恩情，他没齿难忘！ 谢婉凝看姜怀思并没有喊自己大嫂，面上露出一丝不满，“二弟只怕糊涂了吧！你该喊我大嫂，而不是谢嫂嫂。” 一旁的姜语初也附和着，不过姜怀思并没有理会她。 姜语初的生母是姨娘，而他的生母不过是个通房，还是因为生下了儿子，姜老夫人这给他的生母提了个姨娘的位分。 自幼，姜语初便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光彩。所以，即便她要喊一声二哥，但是言语间依旧是冷嘲热讽的。 只不过，这一切都发生在他们两个单独在的时候。 姜母轻咳了一声，“不妨事，叫什么都成。对了，先前你住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这一路你想必也累了，歇一歇养足精神。” “是！”姜怀思点点头，与姜母和姜老夫人说了一声便离开了安福堂。 出了院门，姜怀思微微挑眉。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顾凉月今日不在竟然没有一个人去喊她的。 姜家是最注重脸面的人，绝不会任由顾凉月这般。只不过今日他刚回来，有些事还需再看一看。 “夫人，二爷回来了！”听雨轩，云锦得了消息赶忙回着。 顾凉月勾起唇角，倒是把姜怀思忘了。如今他回来了，姜家的人也算是到齐了。但是她很清楚，姜怀思的为人与姜家的大相径庭。 “咦，这哪里来的牌子？”院外，李娘子大声的喊着。 闻声，顾凉月走了出去，“李娘子，什么牌子？咱们这院子里花花草草的，你莫不是看糊涂了？” “夫人，我还没老眼昏花呢！你过来瞧一瞧，难道是云锦这丫头给它立的？”李娘子打量起牌子上的字。 顾凉月听得稀里糊涂的，下了台阶走了过去。谁知一看，她差点儿笑出了声。只见上面赫然写着：肉球往生极乐。 云锦一看也一脸疑惑的模样，“夫人，难道是您让云梦立的？还有这周围的花朵，诶…” “想起肉球，还怪可怜的。死的那么惨，当真是让人伤心。” 顾凉月蹲下身子抚摸着木牌上的字，没想到他竟然能寻到这里。只不过，他何时来的？可有被人瞧见了？ 一连串的疑问，在顾凉月的脑海里转动着。 起身时，她将牌子拿了出来，“云锦，你将这牌子收着！另外，出去寻一块儿地，把肉球的移出去。” 她早晚要离开的，让肉球独自留在这里她也不放心。 翌日一早，将军府院子里便热闹起来。此番姜老夫人的寿宴请了不少的人，大多是与姜景辰同朝为官的。 自然，还有姜家祖父、以及姜父的旧友。甚至于，连长公主都被请来了。 长公主府，她接到这请帖只觉得可笑。可若不是顾及着顾凉月，她断然不会来这里凑这个热闹。 “长公主到！”门外，丫鬟起声喊着。 屋内的众人赶忙迎了出去，虽说是姜老夫人的寿宴，可长公主来了她也得亲自出去迎接。 “长公主安好！”一众女眷恭恭敬敬的行着礼。 南宫雪点点头，示意她们起身，随即问道，“凉月呢？我怎么没瞧见她？” 话音落下，众人失了声。 姜老夫人笑了笑，赶忙解释道，“凉月这孩子还在换衣服，长公主切莫同她计较。到底是小门户出来的，不知那么多的规矩。” “婉凝，快来给公主见礼。日后在京中，要与长公主多多走动。” 谢婉凝走了过来，朝着南宫雪微微屈膝，“婉凝见过长公主，今日长公主能来将军府，已是我们姜家的荣幸。” 南宫雪瞥了一眼，并未理会她更没有让她起身。 院中的人知道，南宫雪这是故意为之，可是她们也都不敢上前提醒。毕竟，谁也不想得罪这位长公主。 过了许久，谢婉凝的膝盖都酸了。长公主身边的丫鬟见状，低声提醒道，“长公主，这位谢夫人还行着礼呢！” 南宫雪这才转头看去，一脸的歉意，“谢夫人莫怪，我这丫鬟被骄纵坏了，这在诸位面前倒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闻言，众人交头接耳起来。长公主言外之意，便是谢婉凝占了顾凉月的位置。这些京城世家，谁人不知长公主与顾凉月十分要好。 谢婉凝脸色青一阵儿红一阵儿的，方才还在恭维她的人，此刻看见她如同见了瘟神一般。 姜老夫人活了这一大把年纪了，哪里不知道南宫雪此举为何？ “长公主，婉凝自幼长在边关，出身又是农户，所以这规矩上自是有些出错。老身代她陪个不是，长公主请进吧！” 南宫雪笑出了声，这姜老夫人竟然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只可惜了，她南宫雪可不是那般窝囊之人。 “姜老夫人这才是折煞我了，没想到为了一个农户女竟然惹出这样的事。罢了罢了，我也无意针对于她。” “来人，将我的贺礼拿上来！”说罢，身后的小厮带着锦盒走了过来。 南宫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老夫人瞧瞧，我这礼物你可喜欢？” 姜老夫人赶忙打开，众人看去竟然是一串南珠项链。这一串南珠，个顶个的饱满，实为好物。 “谢过长公主了，老身很喜欢！长公主请进，站在这里倒是我们姜家不合礼数了，凉月估摸着也要过来了！” 南宫雪笑着点点头，在姜老夫人的带领下进了屋。 第七十六章 下马威 听雨轩，顾凉月正侧躺在软塌上看书。 门外，申嬷嬷走了过来，她瞧了一眼顾凉月，“夫人，今日老夫人寿辰，长公主也来了。” 顾凉月微微挑眉，“那又如何？长公主来，是为了庆贺老夫人寿辰而来，并不是来寻我的。” “嬷嬷请回吧！我这身子乏的紧，怕是无法去照应了。” 申嬷嬷轻抿嘴唇，半天才说道，“夫人，长公主在前厅扮了谢夫人没了颜面，你是将军的正妻，此刻不在那里，岂不是让人笑话了？” “夫人，还是赶紧换换衣服走吧！” 申嬷嬷催促着，大有一副顾凉月不去，她就不走的样子。 顾凉月微微挑眉，看样子南宫雪应该说话很难听，否则姜老夫人又怎么会想起她来？“我知道了，申嬷嬷你先回吧！我换换衣服，便过去！” 闻言，申嬷嬷半信半疑的看向顾凉月，许久这才说道，“好，老奴这就去前厅给老夫人和长公主回话。” “恩！”顾凉月点点头。 申嬷嬷离开后，云梦端着茶进了屋，“夫人，没想到这申嬷嬷是个有主意的。她一旦回了长公主，您不去便是错了。” “是啊！”顾凉月笑出了声，其实今日的事她多多少少能猜出一些。 南宫雪是长公主，姜家这样不受宠的勋爵人家，她根本就不用来。她当初之所以接下帖子，完全是因为她们之间的关系罢了。 今日她不在，而是谢婉凝在场招呼着，她怎会视而不见！ “夫人，那这贺礼还要拿去吗？”云梦看了看一旁桌面上的盒子。 这里面装的是顾凉月先前特意找人定做的观音菩萨金身像，而去还是拿去护国寺开过光的。 顾凉月摇摇头，“不！这个礼物如今并不适合她，观音菩萨是慈悲为怀的，而咱们这位老夫人得了这佛像，只怕会夜不能寐。” 云梦点点头，“夫人说的有理，可是夫人您若是空手去，岂不是要让人笑话了？要不，奴婢去寻一串不起眼的来？” “不用！”顾凉月嘴角噙着笑，“你去把左边第二个匣子打开，那里面才是要给的贺礼。” 保险起见，云梦还是打开让顾凉月瞧了一眼，只见这上面是顾凉月亲手抄写的佛经。 “夫人，当真要拿这个？可是，它并不值钱啊！” 顾凉月笑着点点头，当然要给她不值钱的。她如今这种情况，还是由着她们，岂不是真的成了傻子？ 顾凉月换了一身淡黄色的衣裙朝着后院安福堂走去，谁知刚走到花园处，瞧见了姜怀思。 “二弟？”顾凉月驻足看向姜怀思。 闻言，姜怀思恭恭敬敬的朝着顾凉月行了拱手礼，“大嫂，多年不见，可好？” “恩，一切安好！你何时回来的，怎么也没人告诉我一声！”说着，顾凉月讽刺般的笑了笑。 “是了，如今这将军府的大嫂可不止我一个了，静娴和芳姨娘都好吗？” 姜怀思点点头，“多谢大嫂怀念，她们都很好。昨日我回来的匆忙，听大哥说你身子不适，所以便未让人打扰了你。” “今日看来，大嫂到不似大哥说的那般。” “多谢二弟记挂着我，我还要去安福堂那里，你也要去吗？”顾凉月看了眼不远处的人影。 姜怀思摇摇头，“不了，前厅那里只有大哥在，我还要帮大哥去照应着。更何况，后院都是女眷，我去不合适。” “说的也是！”顾凉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二弟，咱们改日再叙。” 说罢，顾凉月带着云梦继续往前走去。经过刚才那人影出现的地方时，顾凉月特意开口说道，“二弟这几年不见，倒是成熟稳重了许多，没想到还记挂着我这个嫂嫂呢！” 云梦刚想开口提醒顾凉月这话有些不合规矩，谁知却瞧见顾凉月递过来的眼神，她只能闭了嘴。 安福堂前厅内，南宫雪坐在了一侧。她的身份太过尊贵，除了顾凉月这些人于她交谈起来，总是有些担忧。 不过，南宫雪也乐得自在。与其坐在那里被人放戏子看，还不如坐在一旁看戏来的有意思。 刚才还远离谢婉凝的人，又一个个围了过去，“谢夫人，你这套头面哪里得来的？瞧啊，这上面的南珠可都是上好的，不比长公主的南珠手串差呢！” “是啊！谢夫人生的一张美人相，戴着这头面，怕是天上的仙女也不过如此。” …… 同样的人，有人恭维、便有人瞧不上。恭维谢婉凝的人，大多是家世不好，又或者是庶女的那些人。 “你们瞧啊，这个谢婉凝真当自己是正妻了？我可听说了，她不过是平妻罢了！” “平妻？说到底还是个妾室罢了，只不过对外名声好些。也就是这顾凉月能忍，若是放在我身上，看我不闹个天翻地覆的。” 正说着，顾凉月进了屋。南宫雪朝着顾凉月招了招手，“你怎么来的这么迟，好看的戏都错过了。” 戏？ 顾凉月有些疑惑，可是当她看向南宫雪看的方向，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长公主，这戏可不是好看的。听闻您和谢婉凝生了矛盾，因为我不值得！”顾凉月轻声说道。 南宫雪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没什么不值得的，你是我的朋友，你的事便是我的事。刚刚那谢婉凝我已经会过了，果然是个有心思的。” “你瞧，她头上戴的头面，那可是花费了不少的银子。” 顾凉月应了声，“这头面是姜语初给她的，她跟着姜景辰入了将军府以后，便不曾置办过这些。” “活该！”南宫雪厌恶的瞥了一眼，“要我说，你就不应该应了姜景辰给她平妻之位，你还是性子柔弱了些。” 顾凉月轻笑，“长公主，她的平妻之位不是我应下的，而是陛下同意了姜景辰的请旨。” 二人正说着，姜语初突然走了过来，“嫂嫂，你竟然来了便该招呼着客人，而不是在这里躲清闲。” 第七十七章 手抄佛经 顾凉月轻笑，不急不恼的说道，“难道在你眼里，陪着长公主便是躲清闲？长公主在此，身为主家晾着她才是正理？” 一字一句的话，说的姜语初眼皮直跳。眼看着在这里讨不了好，她只能灰溜溜的去了别处。 只是，转身那一刻她又恢复了以往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由于这里没几个人，所以顾凉月和姜语初的对话并未有人听见。 “夫人，咱们家夫人来了！”云梦看向门外，小心提醒着。 顾凉月抬头看去，果然是顾母，“长公主，失陪！” 南宫雪朝着门外瞥了一眼，点点头，“去吧！你母亲来，我瞧着都没有人去迎一迎。” 谁知她还未来得及起身，顾母已然走到了姜老夫人面前，“老夫人，今日是你的寿辰，祝你身体康健啊！” 顾母陪着笑意，可是她等了许久都不曾见姜老夫人对她有所回应。周围的那些妇人撇撇嘴，开始在一旁议论起来。 顾凉月冷着脸，她走上前拉着顾母，“母亲，你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今日老夫人事多，母亲跟我去一旁坐着吧！” “好！”顾母点点头。 今日她也不想来此，可是顾父说了如今尚未和离，身为亲家若是不来，便会让人先挑出错来。 无奈之下，她只能来了姜家。姜老夫人并不是什么善人，刚刚她受到的对待，她早已经预料到。 “母亲，你不该来的！”顾凉月拉着顾母，低声说着。 顾母微微摇头，压低了声音劝说着，“不用在意，你无论做什么，我和你父亲都是支持你的。” 正说着，姜母突然走到了她们二人面前，“亲家母，招待不周还请不要放在心上。你我也多日未见了，不如去别处说说话。” “婆母，我母亲她……”顾凉月刚想开口阻止，却听得顾母出声。 “如此也好！”顾母起身随着姜母离开了此处。 顾凉月看着远去的背影，紧了紧眸子。再次回来时，姜母脸上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些。她本想问一问，可是却瞧见姜母对着她微微摇头。 “老夫人，该送贺礼了！”一旁的嬷嬷提醒着。 闻言，姜老夫人点点头。 姜语初自是第一个送的，此番她的贺礼可是从此番拿回来的回门里中取出来的玉佛像。那佛像透彻清亮，周身更是散发着光芒。 “祖母，孙女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着，姜语初让豆蔻将玉佛像拿了出来。 众人看去，无不睁大了眼。 “瞧啊，这佛像的玉可是少有的上等品。” “是啊，像这样子清澈透亮的，京中还没出现过呢！” “没想到姜语初嫁人之后过的这么好，诶…当初还笑话她嫁去了蛮荒之地，谁曾想人家这是掉到福窝里了。” …… 听着这些人是她的奉承，姜语初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呸，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人。”不知何时，桑思语突然来到了顾凉月的身边！ “桑小姐？”顾凉月有些震惊，“你何时来的？” 桑思语微微挑眉，“自然是一早便来了，只不过我觉得她们太过吵了，所以寻了个安静的地方。” “谁曾想，又瞧见了这群趋炎附势的人。” 桑思语之所以这么说并非没有缘由，以往姜家不受宠时，一个个一个个避之不及。可如今姜景辰立了战功，姜怀思又从了文。 终有一日，无论文还是武，都有可能深受陛下的重用。京中这些人家，可并非是单单看与谁要好的。 南宫雪走到二人的身旁，满是无奈的看着她，“你呀，就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 三人说着笑，姜语初看着顾凉月抽动着嘴角，轻咳一声说道，“凉月嫂嫂，你的贺礼呢？” “听母亲说，每一年你可都是备上一份大礼的。还不赶紧拿出来，让咱们大家伙儿都瞧一瞧。” “难道说，你没有准备？凉月嫂嫂，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 顾凉月勾唇一笑，走上前朝着姜老夫人微微行礼，“祖母，这凉月的贺礼。” 说着，她示意云梦打开匣子盖子。屋内的众人都睁大了眼，想看一看那么一个小匣子里装的是什么宝贝。 谁曾想，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沓宣纸。 “这是什么？”姜语初眼中满是鄙夷，就连谢婉凝也是一副看不起的样子。 顾凉月并未理会姜语初，反而恭恭敬敬的对着老夫人说道，“祖母，这是我亲自抄写的佛经。” “而且特意送到护国寺，请得到高僧开过光的。祖母最是信佛，所以我便想着什么礼物都比不得手抄的佛经。” “这是我的一片孝心，还望祖母不要嫌弃了才是。” 闻言，姜老夫人愣了一下。顾凉月一方面说她是信佛一人，一方面又说希望她不要嫌弃。 若是自己给她下了脸，岂不是会让旁人以为她信佛之事是假的？ 思量再三，虽然她心中诸多的不满，但还是点头让申嬷嬷去接了那匣子。 原本，这件事能够这样过去。可姜老夫人偏偏忽略了姜语初，她巴不得谢婉凝与姜家的人生了嫌隙，只有这样她才能看了笑话。 “凉月嫂嫂，这便是你的礼物？你说这佛经是你抄的，便是你抄的？还有，这开了光一事，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我瞧啊，你就是故意的。你根本没有把祖母放在眼里，没有把姜家放在眼里。别忘了，能够入姜家的门，是你积攒了八辈子的福气。” 福气？ 顾凉月冷笑，“语初，你这话说的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了。从什么时候起，这送的礼物要看是不是贵重了？” “我倒是觉得，在贵重的礼物也比不上自己的孝心。若是没有心，礼物即便 “顾夫人说的不错！”桑思语拍着手，站了出来 姜语初没有出嫁时，她便瞧不上。如今，她更是瞧不上。 “敢问赵夫人，你送给姜老夫人的那尊佛像又是哪里得来的？是赵家给的，还是你自己买的？” 第七十八章 追问当年 姜语初愣了一下，她恶狠狠的瞪了眼桑思语，开口道，“自然是我买的！” 她好不容易在众人面前高傲了一次，此刻绝对不能让人看扁了她。 “是吗？”桑语初微微挑眉，她走上前打量了一番，“若是我记得没错，这尊佛像是安阳侯家中的物品。” “安阳侯一家没有搬离京中时，我曾有幸跟随父亲去过一趟侯府，并且亲眼看到了这尊佛像。” “如今，你却说是你自己买来的？难道，是我记错了？” 说罢，桑思语装模作样的想着。 姜母和姜老夫人最是清楚这尊佛像的出处，赶忙上前说道，“大家都去戏台那里听戏吧，今日可是安排了好看的戏曲呢！” “来人啊，还不带着众位夫人去戏台那里！” 这戏原本是安排在午宴过后，可是看眼下的情况，只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了。随着丫鬟引着诸位客人离开了这处，原本有些尴尬的气氛这才缓和了不少。 戏台那里，顾凉月与南宫雪坐在一处，至于桑思语觉得这听戏十分无趣，便随意找了个比较远的位置。 正急的抓耳挠腮想法子要离开这处时，突然，她瞥见一丫鬟心事凝重的朝着姜语初走去。 直觉告诉她，一定有猫腻。 果真，那丫鬟不知和她说了些什么，她便起身离开了戏台这里。经过她时，她很清楚的看见了姜语初眼里的紧张甚至是期待。 “不对、太不对了！”桑思语喃喃自语着。 她觉得，去看姜语初的热闹可要比在这里听戏来的有趣。 顺着长廊走去，弯弯绕绕的竟然不知不觉的转了好几圈。桑思语撇了撇嘴，难道姜语初真的只是来转一转？ “罢了，没意思！”她正准备放弃时，却瞧见姜语初绕过假山去了另一侧。 桑思语眼眸一亮，跟了过去。她寻了个能够隐藏身影的位置，仔细的听着。可是她这一听，却让她发现了秘密。 “睿亲王，请留步！”姜语初转动着手里的帕子，眼中少有的露出娇羞。 南宫璃愣了一下，他看向姜语初，想了许久这才开口道，“你是姜家的那个女儿？如今的赵夫人？” 姜语初没有想到南宫璃会记得她，脸上遮掩不住的欢喜。南宫璃心中，或许是有自己的位置的，否则这么多年了他怎么还记得自己是谁家的？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也出现在假山之中。假山山洞内，桑思语与赵启明四目相对。一时间，两个人面上都是一阵儿的尴尬。 桑思语甚至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偏的要跟过来，管她姜语初做什么。 反倒是赵启明，他的视线看向外面。他能清楚地看到，姜语初一脸娇羞的看着南宫璃。他们二人成婚这么多年，这样的表情他从未见过。 “王爷，没曾想你竟然还记得我。当年我给你的信和信物，王爷可曾收下了？”姜语初满眼的迫切。 当年她最后之所以答应嫁给赵启明，并非是因为她的那些嫁妆，而是因为顾凉月告诉自己睿亲王说并无意于她。 因此，姜语初这才应下了这婚事。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再次看见南宫璃依旧不死心的想要一个答案。 南宫璃听的一头雾水的，“赵夫人说的，本王听不懂。莫不是赵夫人寻错了人？本王乃是睿亲王，并非是安阳侯世子。” 闻言，姜语初情绪有些激动，丝毫不在意自己还怀着身孕，她猛地抓着南宫璃的手，“王爷，我没有寻错人。” “当年，我托顾凉月给你了一封信还有我的贴身玉佩，为的就是将自己的爱慕告诉王爷你。” “如今我已经嫁人了，可是这么多年，我还是想亲口听一听。王爷，您的心中可曾有过我？” 南宫璃微微蹙眉，眼眸之中露出了几分的寒意，“赵夫人，请自重！” 说着，他毫不留情的把姜语初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推了下去，并且远离了一些。 姜语初不死心，依旧问着，“王爷，我只是想要个结果，让我死心的结果。既然王爷拒绝了我，又为何要把信和信物留下？” “还是说，顾凉月根本就没有将信给你。” 顾凉月？ 南宫璃紧了紧眸子，“赵夫人，信我收到了，只是你给的东西本王全部退回了。这些年给本王写信的人不在少数，只不过本王从未看过。” “日后这样的话，还请赵夫人不要再说。你已经嫁为人妇，更是马上要当母亲的人，该知道哪些话不能说。” 话音落下，南宫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处。 桑思语听的一脸震惊，她不由得看向赵启明，甚至有些同情他。自己的妻子，如今在这里问她当年喜欢的人要结果。 啧啧啧，这可真真是杀人于无形啊！ “那个……我先走了！世子放心，今日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赵启明微微点头，“谢谢桑小姐！” 说罢，他朝着姜语初而去。 此时还在恼怒的姜语初根本没注意到赵启明的身影，可当她转过身时差点儿没被吓死，“夫…夫君，你怎么来了？” 一瞬间，姜语初有些慌张。她不知道赵启明何时来的这里，更不知道他究竟听到了什么。 “姜语初，你当真是好得很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这般胆大。”赵启明冷笑出声，眼中满是寒意。 闻言，姜语初知道赵启明将她和南宫璃说的话全都听见了。 “夫君，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你想的样子，我只是想为年少时的自己要个答案！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嫁给了你，又怎么会背叛你。” 姜语初解释着，她如今在安阳侯府的日子过的甚至要比京中还要好。这样的日子，她已经习惯了，并没有想过要背叛赵启明。 “背叛？”赵启明笑出了声，“姜语初，你当真以为我是傻的不成？我前几日想了很多，那封信是你与我成婚前的事，我不和你计较。”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瞒着我私下见睿亲王。” 第七十九章 发疯 闻言，姜语初愣了。 赵启明的意思，分明是他已经知道了那封信的存在，更甚者已经见过了那封信里的内容。 她慌张的拉着赵启明的衣袖，“夫君，你信我好不好？今日之后，我一定会好好跟你过日子，不会在想别的。” “夫君，你看在我腹中孩儿的份上，就原谅我这一次。” 赵启明只觉得可笑，他甩开姜语初的手，“我如何原谅你？今日这件事传出去，你是要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我的妻子心里的人是睿亲王？”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处。姜语初紧赶慢赶的，还是没能追上。 看着赵启明决绝的背影，姜语初瞬间把所有的过错归到了顾凉月的身上。那封信和信物，一定在她的手里。 她紧了紧眸子，也不顾着什么寿宴不寿宴的，气冲冲的去了戏台那里。身后，豆蔻追赶着，生怕姜语初出了事。 “顾凉月！”姜语初径直走向看戏的人，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她。 “姜语初！你发什么疯？这里还有长公主在，即便是你不要脸面了，也该顾着别扰了长公主的清净。”顾凉月说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姜语初越看越气，伸手夺过她手里的杯子摔向地面。由于动静很大，原本在聚精会神看戏的各位夫人小姐，纷纷朝着顾凉月这边看去。 “毒妇，你竟然敢栽赃陷害我。赵启明是不是你让他去的？眼下可好，他同我生了气。” “顾凉月，若是我被休了，那么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在姜家安稳。” 闻言，顾凉月忍着嘴角的笑意，“是吗？如此，我倒是很期待这一天的发生。但是，你不过是一个外嫁女，又如何左右的了我们姜家的事？” “你与其来寻我的事，倒不如去想一想如何挽回你的夫君。毕竟，有这样一个不守妇道的妻子，安阳侯府怕是面子要丢完了。” 话音落下，围观这边的人都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姜语初只觉得一阵羞耻，她抬起手便一巴掌打了过去。这一巴掌，顾凉月本可以躲开，但是她却硬生生的受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如此，她才能更快的与姜家断了干系。 “快瞧啊，姜语初是不是疯了啊！” “这顾凉月虽然出身不好，可再怎么说也是她大嫂的，怎么能当真这么多的人打起来呢！” “这还是怀着孩子，她若是没有身孕，岂不是更加猖狂了？” “你们没听见吗？刚刚那顾夫人说姜语初不守妇道，也不知她究竟做了什么样的事，竟让一向不爱说话的顾凉月说起了这些。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姜语初觉得被她们给看了笑话。她气的喘着气，随后要与顾凉月厮打起来。 可是顾凉月也不傻，姜语初一个怀有身孕的人，若是因为今日孩子出了事，岂不是又要怪罪在她的头上？ “长公主，请恕凉月不能陪着一同看戏了！”说罢，顾凉月起身离开。 姜语初眼疾手快的要拉着顾凉月的头发，谁料此时南宫雪突然拦在了面前，姜语初的手收不回去，猛的拽了好几次才送来了手。 姜母与姜老夫人看见这一幕吓得嗓子眼儿都快要掉下来了。这可是长公主啊，当今陛下的妹妹、先皇自小的女儿，和睿亲王一母同胞。 “还不赶紧拉开，你们都是死的吗？”姜母急的直跺脚，她只能大声的喊着戏台这里的丫鬟。 南宫雪的头发被拽的不成样子，她冷着脸怒斥道，“姜老夫人，这便是你们姜家的规矩？” “明日我便要孩子皇兄，今日的事不能就此作罢！” 一听这话，姜母更加心慌了，“长公主恕罪、长公主恕罪！今日的事是语初错了，只不过这孩子并未打算针对长公主。” 南宫雪冷笑，“并未？好一个并未！” 姜母急的不能行，她看向顾凉月，“你与长公主交好，你快些求求情。求她放了语初，快些！” 顾凉月微微挑眉，事到如今她竟然还在袒护姜语初。方才，姜语初打自己的那一巴掌她们都瞧见了。 可是，在她们眼里却根本算不得事。 “婆母，长公主的心思我左右不了。恐怕不止是我，在场的所有人或许都不敢说一个不字。” “有这个心思，你还不如想一想该如何同长公主赔罪。” 说着，顾凉月蹲了下来。刚刚被姜语初打的脸颊，此刻红肿起来。 “母亲，你怎么还相信这个毒妇？是她无中生有，害的夫君与我生了气，母亲我该怎么办？” 姜语初越说，哭的越厉害。 “顾凉月，你和姑爷他都说了什么？这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生了气呢？还有你刚刚说语初的话。” “她如何不守妇道了？你今日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说法？ 顾凉月微微挑眉，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姜语初，“怎么办？婆母她一定要个说法。我若是不给，这帽子估摸着便抠在我的头上了。” 直到此刻，姜语初算是彻底明白了。赵启明无缘无故的为何会出现在那个地方，她又是如何找到的？ 她剜了一眼顾凉月，“我明白了，从始至终都是你在算计我，都是你的阴谋。你害怕被我大哥休了，所以便拉着我下水。 “祖母说的对，我们姜家没有和离只有休妻。你妄想着和离，我告诉你做梦去吧！” “语初！”姜老夫人与姜母异口同声，“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她年纪小，胡言几句罢了。” 可是话已经说出，在场的人哪里会当作无事一般。 南宫雪和桑思语对视了一眼，此刻她们才明白为何今日的顾凉月看起来不大一样，甚至可以说她根本懒得理会姜家的人。 她起了和离的心思，确实没有必要与她们做假。 周围的夫人小姐们好似听了惊天奇闻一般，一个个对着顾凉月指指点点起来。 姜语初听着这些话大多数和她站在一处，立即得意起来，“顾凉月，你听到了吗？” 第八十章 威胁我？ 姜语初趾高气昂的样子，“你仔细瞧瞧，大家谁看得起你？你一个小门小户的，嫁入姜家多年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要我说，你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得了好处，还卖乖。” 顾凉月笑出了声，“不要脸？你如今倒是能说的出口。姜语初，我当年嫁入姜家用自己的嫁妆维持姜家时，你怎么不说我不要脸？” “我添置的你嫁妆时，你怎么说我不要脸？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顾凉月自认无愧与姜家。” 话音落下，刚在还在讥讽顾凉月的那一些人，一个个都满眼鄙夷的看着姜家的人。 姜母和姜老夫人脸色更是难看，谁曾想这层遮羞布竟然这样暴露在众人的面前。她们尽力维持姜家的荣耀，在京中众人中趾高气昂的。 但今日的事，无疑是将她们姜家再次踩在了脚底下，任人戳她们的脊梁骨。 “啧啧啧，以前我只是听说，谁知道这姜家还真是花的顾凉月的嫁妆。” “这姜家还真是吃血的馒头，顾凉月也是真够傻的。如果是我，我也跟她和离了。” 姜景辰听的脸色煞白，他走上前看向顾凉月，“你闹够了吗？顾凉月，今日是祖母的生辰，你这般让她们下不来台，到底是何居心？” “仅仅是一只不打紧的兔子罢了，你就这般看重？顾凉月，我当真是看错了你。” 看着姜景辰这般，顾凉月并未放在心上。她心里，早已经对姜景辰没什么期待了。 反倒是顾母，她站在一旁眼中含着泪。这么多年了，她从不知顾凉月在姜家过的是这种日子。 她走上前护着顾凉月，“姜姑爷，我竟不知我的女儿在你姜家过的是这样的日子。她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们了？反倒是你们这般搓磨我的女儿。” 顾凉月安慰着顾母，今日的事虽不足以让姜景辰与她和离，但至少这些人也都清楚了她要和离的心思。 她瞥了眼姜语初，满是讥讽。 但偏偏是这一眼，却再次把姜语初激怒了，她走上前看向姜景辰，“大哥，这样的泼妇留着她在姜家做什么？” “她想和离，没门！想离开姜家，便只有休妻这一条路。” “不好了，老夫人昏过去了！”身后，申嬷嬷出声喊着。 姜母赶忙让人抬了姜老夫人回安福堂，这好端端的寿宴如今成了这个样子，简直让人看了笑话。 “景辰，你快想一想法子啊！”姜母一脸的着急。 闻言，姜景辰再次看向顾凉月，“我在问你一次，你还想不想过了？如今这寿宴被闹成这个样子，合你心意了？” 顾母刚想开口，却被顾凉月拦了下来，“姜景辰，你睁大你的眼看看，今日是我要闹吗？” “你不问清缘由，将一切责任怪在了我的身上，这便是你为人夫君的担当？今日当着众人的面，我也不怕她们笑话。” “这姜家，我顾凉月怕是没这个福分进来享福。你一纸和离书给了我，自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再不相干。” 姜景辰看着顾凉月一脸的认真，突然他感觉自己好似要失去这个人了。虽然他与顾凉月接触的日子不多，但终究是他十里红妆娶进门的。 他紧了紧眸子，“顾凉月，你想离开姜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只有休妻没有和离。你自己好好想想，休妻还是这般算了！” 顾凉月微微挑眉，“你在威胁我？” 姜景辰没有说话，他是在威胁顾凉月。他在赌，赌顾凉月会为了维护顾家的名声就此作罢！ 可是，姜景辰并不了解顾凉月的性子。 “你凭何要休妻？姜景辰，你当我顾凉月真的是任由你贬低之人？” 姜语初抢先说道，“你今日所做的事，已经足够休你了。你犯了七出之中的两条，难道不该休了你？” “不尊婆母是一、膝下无子更是罪。我们姜家，休得！” 姜景辰瞪了一眼姜语初，看向顾凉月，“话虽然难听，可是语初说的也是实情！” 顾凉月冷笑出声，旁人不知道她为何无子，姜景辰却也在这里装糊涂。 “你虽说这两条，我顾凉月不认。不尊婆母，我不认。你离家六年，我每日燕窝人参的供着婆母与祖母，是以我哪里不尊！” “至于无子，更是无稽之谈。旁人不知道，你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话音落下，在场的人似乎已经听出了些苗头。 事已至此，顾凉月并不在乎这些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她只想赶紧离开姜家，离开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此时恰好赵启明走了过来，顾凉月微微挑眉，“若说休妻，最该休妻的是赵世子吧！姜语初不守妇德，难道不该休？” 闻言，赵启明脸色十分的尴尬，他只觉得周围的人都在嘲讽他，他堂堂安阳侯世子何时被人这样指着议论过？ 赵启明瞪了眼姜语初，甩袖离开。 “顾凉月，你太过分了。这可是景辰的妹妹，你可有将我和景辰放在眼里？”姜母脸上也没了以往的柔和。 面对姜家人的指责，顾凉月只觉得可笑，她反问道，“那你们呢？可有将我放在眼里？我真心待你们，我得到的又是什么？” “你……”姜母气的话在嘴边说不出来。 “长公主，不好了！”突然，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南宫雪闻声赶忙起了身，“你这般慌张做什么？小少爷呢？他怎么没和你一道来？” 丫鬟一脸的着急，“长公主，小少爷和姜大人的儿子起了争执。姜大人的儿子辩论不过，拿着石头砸了小少爷的脑袋。” “长公主，您赶紧过去吧！睿亲王已经赶过去了，正守着呢！” 一听这话，南宫雪急了，赶忙离开了这处往花园那里赶。 身后，姜母与姜景辰对视了一眼。这姜团打谁不好，怎么偏偏招惹了长公主的儿子。 发生了这样的事，其他的女眷自然也要跟过去看一看。此时楚时峥正被南宫璃护在怀中，额头上更是留下了大片的血。 “峥儿，让母亲来瞧瞧，可疼？” 第八十一章 请罪 楚时峥刚想说自己无事，却瞧见南宫雪对着他微微眨眼，“母亲，好疼啊！母亲，我头疼！” 一听这话，身后紧跟而来的姜母身形微晃，“长公主，还是请大夫来瞧瞧吧！” 南宫雪冷笑，“不必了，我怕你们姜家请来的，伤了我儿子。今日的事不会就此作罢，我明日便去皇宫寻皇兄！” 说着，她看了眼身后的南宫璃，“木槿，抱着小少爷走！” 经过顾凉月身边时，南宫雪驻足了一下，低声道，“趁此机会，赶紧和他和离。这样的地方，不呆也罢！” 姜景辰距离的比较远，所以他并不知道南宫雪和顾凉月说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一定不是好事。 见状，南宫璃也起了身。 姜景辰走了过去，“王爷，宴席还未结束，可以在留一会儿。” 留？ 南宫璃微微蹙眉，“不留了，今日也算是见到了姜家的规矩。本王倒是觉得，姜大人的后院热闹的紧。” 说着，他又看向姜团，“还有你的儿子，小小年纪下手这般的狠。听闻，他是姜家的长子，就是不知道他可有这品行继承世子之位。” 说罢，南宫璃离开了此处。 桑思语今日也算是开了眼界，摆摆手道，“走了走了，这姜家的寿宴怕是再吃下去就要让人轰赶了。” 眼瞧着长公主与睿亲王都走了，这剩下的人也自然不想继续留在这里。毕竟，姜团打的人可是惹不起的。 不一会儿，刚刚还热闹无比的后院以及前厅，少了许多的人。 姜景辰看着不服气的姜团，脸色阴沉的厉害。经此一事，怕是姜家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人，都要顾忌一些。 谢婉凝刚刚回了水榭居，所以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得到消息赶来时，这里只剩下了几个人罢了。 “团儿，你可有受伤？让母亲看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谢婉凝拉着姜团四处看着，直到确定他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抬头看去，姜景辰正用阴冷的眸子看着他。 “夫君，你为何这般看着我？”谢婉凝面露疑惑。 她并不清楚，她刚刚的行为在旁人眼里有多么的不合时宜，姜景辰甚至觉得谢婉凝这般让他抬不起头来。 幸而长公主已经离开，否则今日的事只会更加棘手，“你担心他做什么？他是动手之人，并非挨打之人。” “如此便好、如此…”话到嘴边，谢婉凝看着周围人的眼神怪怪的，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两个孩子玩闹下手重了些。” “去请个大夫给那孩子瞧一瞧，顺便赔个礼便是。” 话音落下，在场的人瞪大了眼。 她们在京中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听闻打伤了皇亲国戚只是赔个礼就作罢的事。 有人好心提醒道，“谢夫人，你难带不知这楚家小少爷是何人？” 谢婉凝摇摇头，“无论他是谁，总不能得理不饶人啊！团儿还是孩子，他的家人与孩子一般计较，未免太不像话了。” 闻言，刚刚出声的人也不在说话了。这谢婉凝果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只怕这姜家日后的日子要难过了。 顾凉月懒得在这里看他们郎情妾意，父子情深的，转身便要离开。 谁知经过姜景辰身边时，她的手腕突然被人拉住。顾凉月低头看去，嘴角微微勾起，“放手，姜景辰！” 可是，姜景辰好似没有听见一般。 “团儿的事，还需你去说一说好话。顾凉月，你是姜家的主母，此事你必须管！”姜景辰似乎已经忘了刚刚发生的事。 顾凉月冷笑，“姜景辰，你难道失忆了？团儿是你和谢夫人的孩子，干我什么事？放手，我累了！” 说罢，顾凉月抽出自己的手径直回了听雨轩。 后花园之中，只剩下了姜家的人。 姜母叹了口气，“诶，好端端的寿宴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姜家的脸面，此次怕是要丢尽了。” 一群人死气沉沉的回了安福堂，老夫人尚未醒来，身边每个人也不成。 谢婉凝看着姜母与姜景辰这般担忧的模样，忍不住问道，“这楚家小少爷究竟是谁？难道，是咱们姜家得罪不起的？” “咱们家在京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他们应该不会太过为难咱们吧！” “啪！”姜景辰伸手将手边的茶杯摔在了地上，他看着谢婉凝满是怒气，“糊涂、糊涂至极。” “谢婉凝，姜家无非有个爵位罢了，实则什么权利都没有。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去边关打仗，又怎会认识你？” “这楚家小少爷是长公主的独子，当今陛下的亲外甥。你说，姜家是否能得罪得起？” 闻言，谢婉凝愣了一下，难怪姜母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 “夫君，婆母，你们倒也不必这么悲观。这楚家小少爷就算是皇亲国戚又如何？这得饶人处且饶人！” 姜母微微摇头，“婉凝啊，你不懂京中的这些事不怪你。可是长公主是什么身份？她的儿子又是什么身份？” 谢婉凝在姜母的一番解释下这才明白他们二人为何这般紧张，原来这楚家小少爷是出楚家唯一的血脉。 当年楚家老小皆战死疆场，家中唯留下了一个病秧子楚家二少爷。陛下感念楚家的贡献，决意给楚家尊贵。 可是陛下膝下只有一个女儿，无奈之下只能将南宫雪嫁了过去，好在夫妻二人也算是琴瑟和鸣。 只可惜好景不长，南宫雪快要生产时，楚家二少爷病症发重离世。自此，南宫雪便带着楚时峥住在了长公主府。 陛下本就对南宫雪姐弟十分看重，又因为楚家的这个层关系，楚时峥成了宫中众人捧在手心里的人。 谢婉凝跌坐在凳子上，眼中也渐渐浮现出担忧，“夫君，这可怎么办才好？团儿并非有意，若是长公主追责怎么办？” 姜景辰紧了紧眸子，“团儿，跟我去长公主府请罪。此事只有求得长公主的原谅，团儿才能平安无事。” 第八十二章 情况严重 谢婉凝并不想让团儿去面对别人的呵斥，她看向姜景辰，小心开口道，“团儿能不能不去？” “长公主那样的身份，团儿去了会不会更加激怒了她？” 姜景辰满是无奈的看着谢婉凝，“爱子如杀子，谢婉凝你是要拿着整个姜家的前途去赌吗？” “团儿不去也可以，那便乱棍打死，也能落得个家教严厉的美名。” “胡闹！”姜老夫人不知何时醒来，她拄着拐杖走了出来，“这是怎么了？为了一个名声，便要打死我的曾孙？” 姜景辰叹了口气，他看向姜老夫人开口道，“祖母，团儿打伤的不是别人，是楚时峥。” “什么？”姜老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黑，若不是申嬷嬷眼疾手快的扶着她，只怕她要跌在了地上。 “这可怎么好？哎呦，这怎么偏偏打了他呢？”姜老夫人脸上满是愁容，“景辰，你快快带着姜团去公主府赔礼道歉。”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哪怕长公主要仗着他，你也依着他。” 闻言，谢婉凝愣了一下。以往老夫人口中那个亲孙儿，此刻在将军府前途面前却显得那么的不堪一击。 不等谢婉凝阻拦，姜景辰拉着姜团径直去了长公主府。 此刻公主府内，胡太医正在给楚时峥处理额头上的伤口。这看似流了许多的血，实则伤口并不深。 南宫雪紧了紧眸子，“胡太医，团儿的额头，可有事？” 胡太医摇摇头，“长公主放心，这伤口微臣已经用了特制的药膏。每日只需按照臣说的去擦，便不会留下疤痕。” “无事？不会留下疤痕？”南宫雪微微蹙眉，“胡太医，我倒是觉得我儿的额头伤的很深，而去日后还会影响科举考试。” “胡太医？你觉得呢？”南宫雪看向太医。 见状，胡太医背后冒了冷汗，“是，楚少爷他伤的厉害。不仅头昏目眩的，更是神智不清了。” 闻言，南宫雪满意的点点头。 “长公主，姜大人带着他的儿子在府门外等着，说是要亲自向长公主请罪。”木槿进屋回着。 南宫雪冷笑，“不见，赶紧把他轰走了。” “是！”木槿点点头，顺带着将胡太医送了出去。 姜景辰看着府门打开，原本以为长公主真是同意了要见他，谁知道出来的丫鬟直接说道。 “姜大人请回吧，长公主说了，有什么话明日去找陛下说下。楚少爷乃是楚家唯一的血脉，你们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说罢，木槿让人关了府门。 姜景辰紧了紧眸子，看着一旁的胡太医，“敢问胡太医，楚小少爷的伤可有碍？” 胡太医看着姜景辰，又想起刚刚说的话，这算是明白了长公主为何要那么说。 “姜大人，楚家小少爷伤了头脑。不仅这日后会留下疤痕，而且说不准还会影响日后的仕途。” 姜景辰一愣，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胡太医，你说的可是真的？要不要再寻来一个太医一同瞧瞧？” “这不过是砸伤了头，怎么就这样严重了？胡太医，莫不是你诊治错了？” 话音落下，胡太医的脸色阴沉下来，“既然姜大人信不过我，又何必来问我？你若是有本事入府，倒也不必在这里问我了。” 姜景辰这才察觉刚刚自己说错了话，“抱谦、抱歉。这是我的我不是，说话有些激动了。” “胡太医，你是德高望重的老太医，楚家小少爷的病还劳烦你费些心思。” “不劳姜大人替我费心，我是长公主和睿亲王请过来的，我自然是要用心诊治的。” 说罢，胡太医坐上马车离开了长公主府。 一时间，姜景辰竟不知这是走是留。若是走了，倘若长公主愿意见他了，岂不是成了他的罪过？ 再三思虑下，父子二人站在长公主府门外等到了傍晚他们这才回了姜家。 安福堂内，三个女人急成了一团。姜母与姜老夫人想的是，长公主是否原谅了姜团，姜家是否会受到影响。 但是，谢婉凝却想的是姜团是否会受到责骂。她坐立不安，再屋内不停的转着。 姜老夫人本就头昏，谢婉凝偏偏又在她面前晃，一时间她脸色十分的难看，“谢婉凝，你转的我头昏。” “你快些坐下吧，别在这里给我添麻烦了。” 谢婉凝轻咬嘴唇，她很想出声反驳，可真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她在这诺大的京中，并没有可以替她出气的娘家人。所以，有些事情她必须要忍耐。 正想着，姜景辰拉着姜团走了进来。谢婉凝赶忙上前，把姜团里里外外的看了个遍，“幸好没事，幸好没事。” 姜老夫人瞪了谢婉凝一眼，“如何了？长公主可有原谅咱们了？” 姜景辰摇摇头，“我并未见到长公主，此事似乎有些棘手。我今日在长公主府那里见到了胡太医，他说……” “他说楚时峥怕是伤到了脑子，日后会影响科举。长公主只有这一个儿子，楚家更是只有这一个血脉，所以咱们做好准备便是！” 闻言，姜老夫人再次昏了过去。好好的一场寿宴，却成了姜家的麻烦。 听雨轩，顾凉月翻看着这些日子云梦清点的嫁妆，“不错，虽然先前给她们身上花了钱，可是也并不多。” “准备好，估摸着很快咱们就能离开了。” “真的？”云梦和云锦一脸的震惊，“夫人，将军不是不同意吗？” 顾凉月微微挑眉，并未回答。但是她知道，这一次不是姜景辰同不同意的事，而是他要来求着自己和离。 长公主府，楚时峥喝了汤药被南宫雪抱在怀里。 “好孩子，今日真是委屈了你。不过你放心，母亲会为你报仇的。” 楚时峥点点头，但很快却又说道，“母亲，我并不疼，为什么要将事情说的那么严重？” “这……”南宫雪愣了一下，“那是因为，他们做错了事。这做错了，便要受到惩罚。否则，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第八十三章 求情 楚时峥点点头，“我知道了母亲！” 虽然他还是有些不明白，但是母亲说的话总归是没错的。 南宫雪让人把楚时峥带了下去，她知道南宫璃这是有话要问自己，否则依着他的性子哪里能在她这长公主府待这么久。 “有什么话，你便问吧！” 闻言，南宫璃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阿姐，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情？顾凉月她今日可是受到欺负了？” 南宫雪点点头，“我就知道你要问她，今日她确实是受了委屈。自古女子出嫁从夫，行为有哪位女子要主动和离的。” “可是凉月却提出来了，看样子她确实过得不好。她想要和离，碰巧峥儿挨了打。所以，这也算是一个机缘。” “阿姐，谢谢你！”南宫璃眼眸微闪，满是感激。 南宫雪无奈的看着自己这个弟弟，几年前他突然跑来长公主府寻自己，说是要让她照顾一位名叫顾凉月的女子。 南宫璃从未对任何人这般上心的，他们姐弟二人，她又怎么会面对弟弟的请求视若无睹？ 一番接触下来，南宫雪倒是挺欣赏顾凉月的。一来二去的，从一开始的照顾变成了如今的朋友。 “行了，我也不是因为你，你犯不着来感谢我。只是可惜了凉月，嫁入姜家这么多年，竟然还没有同姜景辰圆房。” “不过仔细想来，这也算是一桩幸运之事。否则，凉月这辈子怕是都无法逃离了那牢笼。” “对了，我一会儿要入宫寻皇兄，你要一同去吗？” 南宫璃摇摇头，“不了，我还有别的事。” 说罢，南宫璃转身离开。 看着自己弟弟的背影，南宫雪叹了口气。这些年，南宫璃一直拖着不成婚，怕是因为顾凉月。 顾凉月虽然不错，可是要想成为皇家的人，这二嫁一事便是阻碍。南宫雪想的头疼，索性也就不想了。 翌日朝堂之上，言官当朝弹劾了姜景辰。说他纵容儿子，侮辱楚家唯一的血脉。 承宣帝昨日便得知了消息，看着南宫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他恨不得当时便革了姜景辰的职，夺了姜家的爵位。 但是他是一国之主，他所做的每个决定都必须要顾及这后果。 顾父站在一旁，从始至终没有替姜景辰说一句话。他的女儿在姜家受了那样的欺负，他又怎能装作不知的样子。 姜景辰一再推说只是两个孩子打闹，并非是姜团一人的错。一听这话，承宣帝当即便拉下了脸。 最终，承宣帝下了旨，姜团三日之内收拾行礼回姜家的祖宅之地，无旨不得入京。消息很快便传回了姜府，得知以后，谢婉凝整个人都疯了似的。 她守在府门那里，姜景辰回来之后，她快步上前，“夫君，团儿还小，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那里没有人照顾着他，他生病了怎么办？想我了怎么办？夫君，你想想法子啊！你不能不管啊！” 谢婉凝越说，情绪越激动。 姜景辰心中憋闷的很，与谢婉凝一道去了安佛堂。 此时，赵启明与姜语初也在那里。他们二人看似跟往常一样，但是在坐的人都不是傻子，只不过都不想拆穿罢了。 “景辰，团儿的事怎么办啊！”姜母也哭的眼睛红肿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 姜景辰几乎快要崩溃，每个人都在问他怎么办，可是他哪里知道？ 赵启明紧了紧眸子，他本不想招惹这些事，可是又碍于面子只能出现在这里，“岳母、大哥，我倒是有个法子。” “什么？”姜景辰抬头看向他，“你尽管说，即便是让我散尽家财也成。” 闻言，赵启明只觉得可笑。散尽家财？这姜家哪里来的财呢？ “大哥，或许你可以去找大嫂一试。她与长公主的关系好，她如果愿意出面，长公主未必不会给她一个面子。” 姜母与姜老夫人点点头，如今她们也不顾什么遮羞不遮羞的，眼下保着团儿平安无事才是真的。 还未等姜景辰回答，谢婉凝先一步的起了身，“我去，我去求她。即便她让我跪下来求她，我也愿意。” “只要她肯出手相救，我什么都答应。” 说罢，谢婉凝快步离开了安福堂。 姜母紧了紧眸子，“你还不赶紧去？谢婉凝性子冲动，若是惹怒了凉月，那么真的没法子了。” 姜景辰轻抿嘴唇，追了上去。 此时听雨轩，顾凉月正在院中的石凳上看书。突然门外一阵儿吵闹，她微微蹙眉，抬头看去，居然是谢婉凝。 “凉月妹妹，求求你救救团儿。他也曾开口喊过你母亲，求你了。” 院子里，刚刚沏好茶的云锦朝着院外啐了一口，“谁稀罕当他儿子的母亲，简直也太不要脸了。” “夫人，奴婢这就去赶她走，吵闹的让人头疼。” 顾凉月摇摇头，“与她置气做什么？她想撒泼，便由着她。你此刻去招惹她，说不定一个不小心便缠上了你。” “云梦，你隔着门跟她说，我身子不大爽利，她的忙怕是帮不了。” “是！”云梦走上前，依着顾凉月的意思告诉了谢婉凝。 谁知她非但没有走，反而闹的更加凶了。直到姜景辰赶来时，谢婉凝依旧在听雨轩门外闹着。 听雨轩院门紧闭，好似生怕沾惹上了谢婉凝一般。 后来也不知为何，谢婉凝的声音突然低了，再后来甚至没了声音。云锦有些好奇的透过门缝瞧了瞧，这院外哪里还有人。 “夫人，谢婉凝走了！她闹的那么凶，怎么突然离开了。” 闻言，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她起身朝着院门外走去，直到推开门那一刻，她明白了为何谢婉凝会离开了。 此时水榭居，乱成了一团。谢婉凝是被姜景辰抱回来的，她的下面更是流了许多的血。 “请钟医女来，快些！”姜景辰呵斥着。 他着实想不明白，怎么自从他回来以后诸事不顺呢？ “夫人，水榭居出事了！”突然，钟医女跑了过来。 第八十四章 交换 闻言，顾凉月微微蹙眉。结合院门外的那滩血迹，怕是谢婉凝的病有些棘手。 “钟医女，你去外面寻一个大夫与你一道瞧病。切记，如果只有你在场万不能诊治了。” 钟医女点点头，离开了听雨轩。谢婉凝本就对她有敌意，而且如今正是她和离的紧要关头万不能出了差错。 水榭居，姜景辰一脸怒气的看着姗姗来迟的钟医女，“你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赶紧进去给婉凝瞧一瞧。” 面对姜景辰的质问，钟医女倒也不恼怒，“将军，谢夫人的病我自己的医道怕是解不了。” “所以，刚刚去寻了京中的大夫一同来瞧。” 姜景辰看了眼身后背着药箱的大夫，点点头让二人进了屋。由于这位大夫是男子，所以他仅仅是隔着屏风去听钟医女所说的来诊断。 大约一炷香左右，谢婉凝的病已经控制住了。此刻她的脸上已无血色，可是她嘴里依旧念叨着要去求顾凉月。 钟医女无奈的摇摇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将军，谢夫人的病已经控制住了。”钟医女以及那位大夫一道走了出去，“许大夫，劳烦您和将军说一说谢夫人的病证。” 许大夫点点头，“将军，谢夫人此前滑胎元气大伤。又因为情绪起伏波动太大，以至内里亏空。” “日后若是不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怕这再也不能怀有身孕了。” “什么？”姜母一脸的震惊，“你说的可是真的？她还这么年轻，日后若是不会有身孕了，只怕……” 只怕也是个无用之人了，剩下的话当着姜景辰的面姜母终究没有说出口。 姜景辰紧了紧眸子，“多谢大夫，劳烦开张方子，我让府中的小厮跟着去拿药！” 一听这话，姜母不乐意了。这家里有医女在，也有药材在，为何要去外面拿？ “景辰，你……”话到嘴边，被姜景辰打断。 “母亲，我回屋去看看婉凝。您也劳累了一日，回去歇下吧！”说罢，姜景辰踏着沉重的步子回了里屋。 屋内，谢婉凝哭泣的不成样子，“夫君，你陪着我去求求凉月妹妹好不好？如今，只有她能在长公主面前说上话了。” 姜景辰叹了口气，出声安慰着，“婉凝，不急！眼下，你的身子要紧。你若是不养好身子，怎么能救团儿。” “不行，我等不了了。陛下只给了三日的时间，这三日若是没有任何反应，团儿就只能回祖宅之地。” “虽说那里也能过日子，可是他这一生都不能回京了。夫君，若是团儿走了，那我一人在这里也是无趣。” “如此，活着还不如死了。夫君，你当真舍得吗？” 姜景辰把谢婉凝揽在怀中安慰着，这些日子他和谢婉凝虽然有所争执，但是他们二人之间的情谊是真的。 况且，姜团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在他身上，姜景辰付出了很多。真看着姜团被驱赶离开，他作为父亲也是不愿的。 “婉凝，明日我去找顾凉月。你必须养好身子，知道吗？” 闻言，谢婉凝点点头，“夫君，无论顾凉月提什么要求，你都答应她。哪怕是让我做妾室，做她的洗脚丫鬟。” 姜景辰看着她这般，越发的心疼起来。 翌日，顾凉月尚未起来，姜景辰便已经坐在院子里等着。与以往不同，姜景辰并未叫醒她，而是一直在院子里坐着。 屋内，顾凉月透过门缝看去，只觉得可笑。为了自己的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从一开始，姜景辰便是这样的人。 “夫人，还不出去吗？”云梦小心翼翼的问着。 顾凉月摇摇头，“不去！他爱等，便让他等着。如今是他求着我办事，那么他就要等。” “对了，一会儿姜景辰离开以后，你去寻钟医女，让她把药堂该收的都收走，至于那些剩下的碎渣，留在这里也罢！” “是！”云梦点点头，看着顾凉月一脸的笑意，她也是打心眼的为她高兴。 直到一个时辰后，顾凉月这才装作刚睡醒的模样。 “将军，听云梦说你一大早便来了，有什么事值得你坐在这里等着？这可不似你平日里的作风啊！” 姜景辰紧了紧眸子，衣袖下手紧紧握在一起，“凉月，团儿的事还需你帮忙。如今，只有你能去找长公主了。” “我？”顾凉月笑出了声，“将军莫不是太抬举我了，我无权无势，更不是什么名门贵女的，有什么本事能让长公主见的？” “倒是将军你，若是费些心思，长公主说不准还愿意见一见你。” 说罢，顾凉月转身准备回屋。 如今的姜景辰满是落寞，与她相比好似受了什么折磨一般。 “凉月，只要你答应去见长公主，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姜景辰再次开口，他知道顾凉月与姜团只能取舍一人。 闻言，顾凉月顿了顿步子，“明人不说暗话，将军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 “好！”姜景辰下了决心，“我给你和离书，只要团儿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我便与你和离。” 顾凉月冷笑，这姜景辰想的倒是挺美。若是姜团回来了，他又反悔不给自己和离书怎么办？ “将军，你何必与我弯弯绕绕的。你给我和离书，我拿到以后便去长公主府求情。否则，请便！” 说罢，身后的云梦在桌面上摆放了笔墨纸砚。 姜景辰也不在推托，提起笔便写了和离书，这上面有他的名字。 “没了？”顾凉月看他准备给自己，“你的指印呢？” 姜景辰愣了一下，不说二话便按下了自己的指印。 收到和离书，顾凉月的脸上满是笑意。那是发自内心的欢喜，是姜景辰从未见过的。一时间，他竟着了迷。 顾凉月挥挥手，“将军请回吧，我这就准备准备去长公主那里。” “且慢！”姜景辰开口，“若是团儿回不来怎么办？这和离书，你再还给我？” “你若是不信我，又何必来寻我？我只能说，尽力！至于长公主是否会改变，我做不得主。” 第八十五章 前去公主府 看着顾凉月的背影，姜景辰一时间有些懊悔。他不该那么爽快的就把和离书给了她，若是团儿回不来。 那么，他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云锦，你跟着我去长公主府！另外，把我嫁妆里的那上好的水晶杯取出来！” 顾凉月感念南宫雪，这水晶杯是凤翔给她添置的嫁妆里最为珍贵的。举国上下，也只有这一个。 当时她成婚时，凤翔给她备下了满看一百多箱的嫁妆。可是顾母不愿这么招摇，而且更不愿让人说了闲话，再三推辞下最终还是收下了一箱。 “夫人？水晶杯，那不是舅老爷给您的嫁妆吗？这么珍贵的东西，当真要给长公主？” 云锦将水晶杯拿了出来，当真有些不舍得。 顾凉月点点头，这些身外之物，她本就不在乎。更何况，南宫雪为了帮自己付出了这么多。 眼下不过是一个杯子罢了，算不得什么。 长公主府，得知顾凉月来了，南宫雪赶忙让嬷嬷带着她入了屋。 “凉月，如何了？”南宫雪满是期待，“瞧着你今日能来寻我，估摸着八九不离十了。” 顾凉月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南宫雪，“长公主这是送给您的礼物，还请长公主不要嫌弃。” 说罢，她让云锦把水晶杯呈了上去。 南宫雪打开匣子一看，眼中散发着光芒，“这是不是水晶杯？先前我听闻凤家商号的凤翔给你寻来了稀世之宝。” “如今看来，却是不一样。只是，你就这样给了我，舍得吗？” 顾凉月点点头，“长公主对我的恩德，岂能是这些身外之物能比的。还有这一箱，是我特意给楚小少爷寻的玩具。” 南宫雪笑着应下，“你说说你，跟我客气什么。日后你和阿璃一样，喊他峥儿便成，不必那么见外。” “是！”顾凉月毕恭毕敬的应着。 长公主疼爱这个孩子，京中谁人不知。如今，她能让自己喊楚时峥的乳名，那便是抬举她。 “长公主，陛下那里的旨意可否撤了？姜景辰今日来求了我，我们二人做了交易，他这才给了我和离书！” 闻言，南宫雪轻抿嘴唇，“此事，怕是有些棘手了。我本想着，趁着老夫人去护国寺吃斋念佛把这件事办了。” “可也不知哪个耳报神给老夫人说了这个消息，眼下她若是不同意只怕这圣旨还真的不能撤了。” 楚老夫人？ 顾凉月愣了下，“长公主，我去去就回！” 南宫雪虽不知她要做什么，但还是点点头。 凤家珠宝商号，凤羽正在盘账。得知顾凉月来了，便赶忙让人把她带了过来。 “月儿，你怎么来了？素日里，你可是甚少来这铺子。” 凤羽打趣着，这个商号早已归在了顾凉月名下，可这些年她总是推托这铺子不能要。无奈之下，只能由凤羽暂时管着。 顾凉月轻抿嘴唇，“你呀，惯会打趣我。今日我来，是有一事相求。” 相求？ 凤羽放下手中的笔，起身看着顾凉月，“难道是姜景辰？听闻你要跟他和离？他同意了？” “是！”顾凉月点点头，“只是，我答应了要帮他救他的儿子，眼下我需要用那尊冰透白玉佛！” “不知，这玉佛可否给我？我可以用钱来买！” 凤羽笑出了声，“我瞧着你是傻了吧！这店铺本来就是你的，这里面的所有物品，你怎么处理都成。” “话说，我替你打理了这么多年了，你还不准备接手？我瞧着，那闻香阁你打理的挺好的，和离之后立即回来接铺子。” 顾凉月愣了下，她知道这一次凤羽是来真的，“好，我知道了。只是这铺子里的事，我懂得不多，还需你帮我！” “放心，包在我身上！”说罢，凤羽让人取了玉佛。 “拿走吧！”凤羽再次坐了回去，“这玉佛你怕是要抱着了，但凡磕碰便会出现裂痕。” 顾凉月轻抿嘴唇，“你为何不问我，要拿去给谁？你就这般放心？” 凤羽点点头，“别忘了，你的娘家除了顾家，还有凤家呢！况且，你是个有主意的，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再次回到长公主府，南宫雪愣了，“凉月，你这些好东西都是哪里来的！这玉佛冰透的很，饶是宫中也没几个。” 顾凉月笑了笑，“楚老夫人此次跟着提心吊胆的，你我知道是何缘由，但老夫人她并不知道。” “此事因我而起，我自然是不能让你替我受了责骂。” 南宫雪勾起唇角，“你不必担忧我，我婆母她倒是通情达理。” 自南宫雪丧偶之后，她便带着楚时峥回了长公主府。期间，她好几次想要接楚老夫人住在公主府。 可是，她心里有自己的执念。她若是跟着南宫雪离开了，那么楚家便真的不存在了。 此时楚老夫人院子里，她满是怒气。他们楚家只有楚时峥这一个骨血了，如今倒好说不定就要成了痴傻之人。 若不是南宫雪先她一步入了宫，只怕她入宫请旨不仅仅是驱赶这么简单了。 “母亲！”南宫雪笑意盈盈的进了屋。 本来依着她的身份，是不用向姜老夫人行礼的，但是南宫雪是个心善的，不过是个称呼罢了。 楚家老夫人看向南宫雪以及她身后的顾凉月，“她是谁？这好端端的抱尊玉佛来干什么？” 闻言，南宫雪赶忙给顾凉月递了个眼神，随即将整件事的始末告诉了楚家老夫人。 “胡闹！”楚老夫人满眼震惊，“你可知这是什么罪？这样的事你竟然敢诓骗陛下，你当真是……” 南宫雪笑了笑，“母亲不必担忧，皇兄最是心疼我和峥儿。他不会因为此事迁怒与我的！” 楚老夫人叹了口气，她哪里不知道陛下对南宫雪是什么样子。 “罢了罢了，你要去便去吧！但是这样的事，日后不可以再做。咱们楚家只剩下峥儿了，要好好护着他才是！” 南宫雪点点头，“凉月，还不把玉佛摆上去？” 第八十六章 盖了玉玺 楚老夫人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给我这个做什么？我老了，不中用了！” 顾凉月赶忙上前说道，“楚老夫人，凉月知道您是心肠和菩萨一样善良的人，若不是长公主帮我，只怕我还是被人吸干了血。” “凉月不知道如何感激，只能请了一尊佛像来！” 闻言，楚老夫人微微挑眉。她以前是不信佛的，可自从楚家老小战死沙场之后，她却信了佛。 不为别的，只求佛祖保佑这楚家唯一的血脉。 最终，楚老夫人在南宫雪的甜言哄骗下，这才同意了让她入宫请求陛下撤了圣旨。 宫门外，顾凉月与南宫雪一道而来。只是顾凉月并能入宫，“长公主，凉月再次谢过了。” 南宫雪摆摆手，“你跟我客气什么，在客气就虚假了。对了，姜景辰给你那和离书你可拿来了？” 顾凉月点点头，将和离书给了南宫雪。接过之后，南宫雪认真的看着这上面的每一个条件。 “你可曾去了官府、过了文书？”南宫雪看着这上面只有姜景辰的一个指印。 “尚未！”顾凉月却是还没来得及去，“长公主，有何不妥？” 南宫雪笑了笑，“倒是没什么不妥，你赶紧在上面签了字、按了手印给我。一会儿，我送你个礼物。” 顾凉月看着南宫雪一脸奸诈的笑意，开口道，“长公主，难道……” “嘘！”南宫雪示意顾凉月别说话，“你快些，别磨蹭了！” 话音落下，顾凉月赶忙签了字，再次把和离书给了南宫雪。看着她胸有成竹的背影，顾凉月内心满是感激。 御书房，承宣帝满是惊讶，“南宫雪，你脑子没糊涂吧！天子圣旨，岂有追回的道理。” “若都和你这般，那朕的威严还要不要了？” 南宫雪撒娇般的看着承宣帝，“皇兄，其实这次的事是有苦衷的。只不过，凑巧了而已。” 为了让承宣帝相信，南宫雪还特意将顾凉月的日子说的十分悲惨。 “你说，朕怎么收？”承宣帝满是无奈的看着这个妹妹。 他幼年便没了母妃，先皇将他给了当今太后养着。后来，太后生了南宫璃与南宫雪，但是对于他这个养子依旧是视如己出。 甚至还为他争夺了继承大统之位，所以在他心里，南宫雪与南宫璃与自己一母所出的弟妹并无区别。 南宫雪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倒也不必追回来，只说感念威武将军在边关的功绩，可以扰了姜团这一次。” “但姜团在家进足一年，没有旨意不得外出。姜景辰教子无方，险些害的楚家世子痴傻，罚俸三个月！” 说罢，南宫雪摇摇头，“不成不成，三个月太少了。罚俸半年，也好让姜景辰长长记性。” 承宣帝满是无奈的看着她，“你倒是聪明，知道恩威并施。如此，便依着你的意思！” 南宫雪笑嘻嘻的看着承宣帝，“我就知道，皇兄是最好的哥哥。对了，皇兄，你的玉玺呢？” 玉玺？ 承宣帝越发看不懂了，“你要干什么？这玉玺岂能是你说要便要的？” 闻言，南宫雪将顾凉月的那封和离书，“还劳烦皇兄在上面盖上玉玺，只有这样凉月她才能真的脱离姜家。” “皇兄，臣妹好友不多，能够真心待我的更是少数。” 说着，南宫雪假模假样的掉着眼泪。 承宣帝见状，叹了口气。所以南宫雪，他亏欠的太多了。明知楚家二少爷是个病秧子，但是为了维护楚家的尊容，还是将南宫雪嫁了过去。 “只可一次！”最终，承宣帝还是松了口。 南宫雪离开后，将和离书给了顾凉月，“赶快回去收拾吧，有了玉玺，那姜景辰不敢在说什么。” 顾凉月眼眸通红，“长公主，您的恩情，凉月…凉月无以为报。” “你瞧瞧你，又跟我客气了。你先别急着感谢我了，等你和那姜家彻底了结了再寻我也不迟。”南宫雪不自主的也落了泪。 身为女子，她很羡慕顾凉月的洒脱。 有了这和离书，顾凉月自然是不能在坐姜家的马车。如今，她已经和离了，若是让人瞧见了，岂不是让人瞧不起。 “云锦，你回去找母亲，让她先从家里派来一辆马车。” 云锦点点头，刚准备离开，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夫…不对，应该叫小姐，小姐您自己回去成吗？” “可以！”顾凉月唇角勾起，莫名的轻松，“我许久没在街上转转了，好在也不太远。” “你不用担心我，赶紧回去找母亲便是。” 一路上，顾凉月脸上一直挂着笑意。她走回姜家时，姜景辰正在府门外等着她。 看见她徒步回来，姜景辰心中一紧，“如何了？陛下可曾收回旨意了？” “是、也不是！”顾凉月的答案有些模糊，让姜景辰摸不着头脑。 姜景辰还想追问，顾凉月已经越过他往府里走，“姜大人不必着急，很快陛下会另下一道旨意。” “你也该知道，这圣旨不是说收回、便收回的。” 姜景辰不死心的追了过去，可是顾凉月好似故意一般，前脚进去，后脚便让人关了院子门。 院内，云梦几人正在摆弄着花草。 “快别摆弄了，该收拾的全部收拾了，咱们回家！” 回家？ 云梦愣了一下，“夫人，咱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顾凉月点点头，“是啊，可以离开了。日后，也不用叫我夫人了。这将军府的夫人，我当腻了。” “自今日起，我是顾凉月，不再是谁的附属品。” 话音落下，云梦激动的哭了起来，“小姐，咱们回家！” 此时钟医女和李娘子都收拾好了物件，等着顾家来人。 大约半个时辰后，云锦急匆匆的进了门，“夫人，姜家的门房拦着不让人进来。奴婢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先回来。” “都谁来了？”顾凉月紧了紧眸子，“是大少爷和凤羽小姐，眼下正在府门外闹着呢！” 第八十七章 拉嫁妆 顾凉月来不及多想走了出去，果然此时姜家门外闹的十分的凶，引得路过的人驻足看了起来。 “阿羽姐姐，安珩，你们两个怎么都来了？” 她不过是让云锦回去告诉母亲派来几辆马车，这怎么浩浩荡荡的来了十几辆。 凤羽满是宠溺的看着她，“你啊，何必让云锦在跑回去一趟，你让她去凤家的商号不就成了！” “今日若不是我凑巧去看了姑母，只怕你这嫁妆还要拉好几次呢！” 顾凉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本想着回去之后再跟你说，不过也不算迟。安珩，你怎么也来了？” 闻言，顾安珩一脸的怒气，“我长姐受了这般的委屈，我怎么能不来？姐姐，你是有娘家的。” “瞧，我和阿羽姐姐带了人来，走进去搬东西，回家！” 顾凉月点点头，这孩子心中总是念着自己。 门房看顾凉月带着人往里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夫…夫人，小的去请示将军一下吧！毕竟，这么多的人进了府中，将军知道是要怪罪下来的。” 顾凉月冷笑，看了眼顾安珩说道，“安珩，带着人直接去听雨轩。我要看看，今日谁敢拦着。” “你若是想去告诉姜景辰，随你。他不愿，你就说让他亲自去听雨轩问我便成！” 说罢，顾凉月也不在同这些小厮废话。 小厮前去问姜景辰，得到的答案也是由着顾凉月让她搬。他们这些人是做奴仆的，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听雨轩，顾安珩和凤羽带来的人一箱又一箱的往外抬着嫁妆。当初她嫁入姜家，可是十里红妆。 她父母将家底掏了出来，只为让她在姜家过的好些。 “小姐，这些个杯子、茶盏的也带走吗？” 顾凉月还没来得及开口说道，便听见顾安珩说道，“拿走，全部拿走。我瞧了，这里面的都是顾家的，一个都不留。” “他们这些黑心肝的，留给他们简直是晦气。” 凤羽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屋子里剩下的并不值钱，若是她估摸着就不要了。可顾安珩的想法也不错，无论贵贱终究与姜家无关。 直到最后一箱搬出府门装车时，顾凉月一行人这才离开了听雨轩。 看着这个她住了这么多年的地方，顾凉月并未有任何留恋，反而她还觉得有些恶心。幸而，她及时止损。 临走前，顾凉月让人找了个匣子把肉球的尸骨装了起来。 一行人刚走到府门口，身后姜语初来势汹汹的走了过来，“站住，好大的胆子，胆敢搬我将军府的东西。” 姜语初看着十几辆马车全部被装满，眼中满是嫉妒。这里面都是顾凉月的陪嫁，都是顶好的物件。 顾凉月冷笑，“姜语初，你莫不是脑子糊涂了？我从未搬你姜家的一根针线，反倒是你们吃我的、花我的还少吗？” “呸！”姜语初朝着地上啐了一口，“你如今已经和我大哥和离了，你现在的身份依旧是登不上台面的小户女。” “我若是你，就夹起尾巴做人了。东西留下，赶紧滚！” “你……”顾安珩气的火冒三丈，他本想出声理论一番，却被凤羽拦了下来。 凤羽满眼鄙夷的看着姜语初，“姜语初，你一个外嫁女，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耀武扬威的？” “难道这堂堂的将军府由着一个出了门的女儿在这里管事？啧啧啧，看来这将军府也就这个样子了。” 一听这话，姜语初伸手便要一巴掌打过去，“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商贾女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 “我瞧着你和顾凉月倒是臭味相投，什么人找什么人。凤家又如何？再有钱，依旧是下等之人。” 凤羽倒也不气，“姜大小姐，哦不对，赵夫人说的有理啊！只可惜了，你姜语初没了这些钱财，可谓是寸步难行。” “行了，今日我心情好不愿和你计较。你若是识趣，就赶紧回去！” 可是姜语初是个我行我素的，凤羽她根本没有放到眼里，更何况是她说的话，“来人，给我把东西拦下来。” 话音落下，身后的几个小厮有些不知所措。顾凉月当家时，对待他们这些下人不薄，若不是卖身契在这姜家，他们自然要求一求顾凉月带着她一同离开。 眼看着没人动，姜语初转身怒斥道，“你们都是死的吗？我告诉你们，若是再不去，我就把你们都卖去石场。” “别忘了，你们的卖身契都在姜家。我若是想发卖了谁，母亲和大哥岂会不依着我？” 闻言，小厮们面面相觑，朝着顾凉月微微拱手，“夫人，得罪了！” 姜语初得意的看着顾凉月，她不仅要让顾凉月把所有的嫁妆留下来，还要让她跪下来给自己道歉。 顾凉月抽动着嘴角，“蠢货！” “你说什么？”姜语初伸手就要打顾凉月，可下一刻顾凉月拿出了和离书。 “姜语初，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这和离书，是陛下同意盖了玉玺的。你若是继续这般，那我可否理解为你在和陛下作对？” 见状，姜语初伸手就要抢。 顾凉月笑出了声，“你可以抢，也可以撕碎。但是这后果你可否担得起？你担得起，姜家和赵家可否担得起？” 面对顾凉月的咄咄逼问，姜语初这次反倒安静下来。她自然是得罪不起的，今日她若是撕碎了和离书，那么姜家和赵家会得罪陛下。 只怕…… “大嫂！”身后，姜怀思的声音传了过来。 顾凉月抬头看去，“姜大人！” 姜怀思一愣，面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大嫂，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当年若不是因为你供我读书，只怕如今我还是个废物。” “大嫂对我的恩德，我姜怀思一直记着。只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报答，你便和大哥和离了。” 顾凉月轻笑，“我已经和姜景辰和离了，你喊我大嫂实在是不合适。你是个读书的料子，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第八十八章 算账 姜怀思紧了紧眸子，“顾小姐，自此一别，唯愿你之后能平安顺遂。” 顾凉月点点头，与姜怀思拜别。只是她还没来得及离开，便听见姜语初身边的豆蔻着急忙慌的跑了出来。 “夫人，小七它、小七它死了！” “什么？”姜语初恶狠狠的看了眼顾凉月，“你这个毒妇，你杀了我的小七，我要你用命来偿。” 对于这个消息，顾凉月也是诧异的。但是，这与她无关，凭什么要自己去承担？ “姜语初，你的狗如何死的，与我有何干系？从始至终，我从未去过你的花惜阁，你如今这般咄咄逼人，倒是让我觉得这是你的算计。” “也是，你们姜家不是一直都习惯于算计吗？” 姜语初气的浑身发抖，全然不顾此刻怀有身孕，“贱人、贱人！” 眼瞧着马上就要争执起来，姜景辰赶到了这处。方才姜语初与顾凉雨争吵时，便已经有门房去寻了人。 “语初！”姜景辰走上前，把姜语初护在身后。 见状，顾凉月笑出了声。此情此景，着实可笑。 姜景辰看向顾凉月，“你我已经和离，为何你还是要了小七的命？和离书给了你，你还是不满？” “姜景辰，你别太过分了！”顾安珩听不下去了，“我们顾家人敢作敢当，你们少在这里诬陷。” 顾凉月朝着顾安珩微微摇头，“敢问姜大人，你可曾有证据，证明这狗是我让人杀的？” “没有！”姜景辰轻抿嘴唇。 “那请问姜大人，这狗是如何死的？”顾凉月接着追问。 姜景辰看向豆蔻，“你说！” 豆蔻赶忙说道，“回将军，小七是被箭刺死的。” 顾凉月冷笑，“姜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我顾凉月并不会骑射，所以你们寻错人了。” “可是眼下我还有一件事没来得及解决，趁此机会一并清算了，日后便再无瓜葛。” 姜景辰愣了一下，“什么事？” 顾凉月并未理会他，反而看向姜语初，“你的陪嫁，是我出的。如今我不再是姜家的人，所以自然没有义务给你添置。” “所以，姜语初请你把嫁妆如数交还给我。” 闻言，姜景辰开口道，“你为何追着语初不放？那些嫁妆在庆阳，她如何拿的回来？顾凉月，我竟不知你是这样的人。” “哦？”顾凉月微微挑眉，“姜景辰，你莫不是瞎了眼、迷了心？这究竟是谁追着这不放？” 姜语初却不以为然的看着顾凉月，“你说那些是你的，便是你的？你父亲不过是个小官，拿什么跟我们将军府斗？” 凤羽撇撇嘴，她看着姜语初着实头疼，“啧啧啧，到底是养在闺阁里的小姐。姜语初，你不会以为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吧！” “凉月的嫁妆皆有登记造册，哪一日给了什么，账册上记得一清二楚的。你若是不还，那我们大可以去官府。” “官府不行，更可以告御状。只是不知这罪名，姜大小姐是否担得起啊？” “你…”姜语初被噎的哑口无言，她又看向姜景辰，“大哥，怎么办啊？” 姜景辰紧了紧眸子，“顾凉月，你当真要做的这么绝情？” “绝情？”顾安珩站在了顾凉月的前面，虽然才十几岁的他，个头和姜景辰站在一起差不了多少。 “姜景辰，姜大人，若说绝情这世上没人能比得过你。你当日答应我和我父亲什么？如今，你做到了吗？” 闻言，姜景辰脸上一阵的尴尬。 顾安珩冷笑，“行了，你们兄妹这些戏，做给别人看吧！这些年，你们姜家花了我姐多少嫁妆，你们心里很清楚。” “要不然如数归还，要不然全部折成银子还了我们。否则，我们便去告御状，让陛下做个裁决。” 这些东西，顾家早已商议好不再追要。可是，姜景辰兄妹二人太过分，他们顾家也并非窝囊的人家。 一时间，姜景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眼下他是真的没银子，这可比他上战场厮杀敌人难得多。 至于姜语初，更不想把这些还回来，那是她在安阳侯府的底气。 顾凉月看着这兄妹二人，“姜景辰，我知道你眼下还不了我。不过，我也不是必须逼你走入绝境之人。” “你给我打欠条，为期半年。半年之后，把银子送去顾府。” 姜景辰愣了一下，他再三思虑后还是打了欠条。 顾凉月收了起来，随后又看向姜语初，“你呢？姜语初，别告诉我，你不还？” “我还！”身后，赵启明的声音突然响起。 赵启明看向顾凉月，“姜小姐，这姜语初的陪嫁折合多少银子，我替她还了。还有大哥的，我一并给了。” 顾凉月微微挑眉，“可以！” 说罢，顾凉月将姜景辰与姜语初的欠账，一并给了赵启明。 “顾小姐，自此之后还请不要再来寻姜家的事。”赵启明将银票给了顾凉月。 “哦？” 顾凉月笑了笑，“自然的，只是有一事我不太明白，赵世子为何要替姜语初还了？” 如今赵启明头上顶了一顶绿帽子，难道他真的对姜语初用情至深？ “夫君！”姜语初满眼的委屈，这些日子赵启明都不大愿意理会自己。 没想到，今天他竟然愿意替自己还了银子。 谁知，赵启明甩下她的手，“她怀着我的孩子，这也算是我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最后一件事？ 顾凉月微微挑眉，“人这一世路，都是自己走的，赵世子不后悔便罢！” 说罢，顾凉月与凤羽和安珩一道乘着马车离开了姜家。 木兰院，夏可儿满是无奈。她从未想过，顾凉月会与姜景辰和离，自此之后她怕是在姜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谢婉凝对她一直有敌意，她的孩子没了，自己又有身孕，只怕她心中记恨着自己。 “姨娘，没想到那位顾夫人真的走了！”琉璃也是想不到。 夏可儿点点头，“从今日起，咱们在姜家的日子要更难一些了。” 第八十九章 归家 另一方面，顾凉月一行人已经回到了顾家。 府门外，来来往往的人不由得驻足看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看着怎么情况不太对劲儿。” “你不知道啊，这顾家的女儿与将军府的姜景辰和离了。” “啧啧啧，原来是这样。那这些都是那位顾小姐的陪嫁了？听闻顾大人最是在意礼节，如今竟愿意自己的女儿和离，估摸着该受了委屈才是。” “谁说不是，当初姜家那个回来的时候还是带了个女人和孩子。我瞧啊，这就是故意恶心顾家的。虽然顾家没有爵位，可是我觉得要比那姜家强上许多。” …… 一时间，言论四起。 马车内，顾凉月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就好像说的是旁人。 凤羽和顾安珩对视了一眼，开口道，“凉月，你若是心里难受哭出来也成。我知道，这这些年你在那姜家也算是吃了苦。” 闻言，顾凉月微微摇头，“我并不难受，如今总算是逃离了那个地方，我开心还来不及，为何要难受。” “我只是觉得父亲和母亲跟着我怕是要没了面子，我怕他们……” 若说没有一丝顾虑，倒也不是真的。 顾安珩赶忙劝说道，“姐，你别瞎想。今日，就是母亲说让我去给你撑腰的。咱们顾家，还有儿郎在。”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儿鞭炮声。 “这是什么声音？”顾凉月微微挑眉，“难道，有哪家女子出嫁了？” 说罢，顾凉月摇摇头。眼下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会有人出嫁？ 顾安珩哈哈一笑，“姐，咱们到了。” 闻言，顾凉月愣了一下，下了马车。果然，是顾家门前在放鞭炮。 顾家父母乃是顾安朵都在那里等候着，看到顾凉月三人下了马车，他们脸上露出笑意。 “好好好，回来就好！走，咱们回家！”顾母拉着顾凉月的手。 霎那间，顾凉月只觉得眼眶湿润了些，“父亲、母亲、安朵，咱们回家！” 身后，小厮们一个个的把马车上的嫁妆往顾家抬。当日是怎么抬走的，如今还是怎么抬回家里。 “父亲、母亲，是不是有些张扬了。”自古，女子和离、休弃都是不光彩的事情。像他们顾家这般，还是头一次。 其实不仅仅是顾凉月意外，就连见惯风浪的凤羽也十分意外。她父亲曾告诉她，她这个姑丈最是在意脸面了。 “姑丈，这一次你怎么像转了性子一般？”凤羽笑着说道。 顾父一愣，随即开口说道，“我顾家的女儿和离并非什么不光彩的，这些年在姜家月儿做的面面俱到。” “只是他们姜家欺人太甚，所以和离了也罢，我怎么能容许旁人欺负月儿？” 凤羽点点头，“姑丈说的不错，我已经写信给我父亲了。估摸着，再有半个月他就回来了。” “今日是高兴事，我特意在风华楼带了厨子，一定要好好庆贺一番。对了，过些日子等我父亲回来，给凉月办一个归家宴。” “要让那姜家好好看看，错过咱们月儿，他们姜家的福就到头了。” 顾安珩眼中闪着光芒，“阿羽姐姐说得好，咱们不光要办、更要办的十分盛大。” 顾凉月瞪大了眼，“这个…这个就不必了吧！” “那不成！”顾安珩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 “要不还是算了吧，父亲还在朝中，我怕……”顾凉月心中还是有所担忧。 可是顾父的想法却和顾安珩一样，他女儿这些年受的委屈，如今都要找回来才是！ 将军府，宫中的内监亲自来宣旨。姜家一行人接了圣旨之后，一个个紧绷的弦这才松懈下来。 谢婉凝更是在内监离开后，拿着圣旨看了好几次。 “婆母，这圣旨是真的。团儿可以不用离开了，他可以继续留在京中了。”谢婉凝脸上满是欢喜。 此番也算是因祸得福，团儿不用走了，顾凉月也和姜景辰和离了。如今家里还剩下一个夏可儿，根本不足以和她成为对手。 姜母叹了口气，团儿是留了下来，可是姜家日后也算是不在风光。如今，姜景辰更是罚了俸禄半年之久。 眼下，除了闻香阁能指望着，怕是…… 送走内监，姜景辰回了前厅。 谢婉凝收起嘴角的笑意，看着情绪低落的姜景辰，“夫君，你和姜家小姐和离，全都是因为我。” “可是我别无他法，若是你不和离，那么团儿他就要离开京城。要不，我亲自去给顾小姐赔礼。” 闻言，姜景辰摇摇头，“不必了，我已经和她和离了。所以，你没有必要去寻她，咱们一家往后过好自己的便是。” “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先回书房了。”说罢，姜景辰离开了屋子。 姜母更是心烦，没一会儿也离开了。谢婉凝冷笑出声，眼眸之中多了几分寒意。 “夫人，将军似乎去听雨轩了。”一旁，玉兰小心翼翼的说着。 谢婉凝点点头，“随着他吧，这个时候越是拦着，他越是想顾凉月。还不如让他认清现实，我谢婉凝是他唯一的妻子。” 听雨轩，姜景辰推开紧闭的房门。和以往的热闹不同，此刻这里好似荒废了许久一般。屋内，更是空荡荡的。 除了一张木床，再无别的。直到现在，他依旧觉得自己在做梦一般。今日一早还是他妻子的顾凉月，如今和他再无干系。 睿亲王府，南宫璃伏案不知道在写着什么。 “爷，那条狗已经处理了。”无痕低声回着。 今日得知顾凉月已经拿到了和离书，便让无痕对那条狗用了手段。肉球是他送给顾凉月的第一件礼物，他怎能就此作罢！ “她呢？如何了？”南宫璃并未抬头。 只听无痕接着回道，“顾小姐已经回了顾家，是凤羽和顾安珩亲自去姜府接的。” “如此便好，日后你就守在她的身边护她安危。另外，调十名暗卫守在顾家四周，一旦她有事，赶紧告诉本王。” 南宫璃紧了紧眸子，手中的笔不曾停顿一下。 第九十章 另娶妻 顾凉月自以为与姜景辰和离了，日后便能高枕无忧。可是她不曾想过，和离之后她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即便她的内心十分强大，可当流言蜚语都对着她，只怕她并不能真的不放在心上。 “姜语初，你当真是够了！”将军府，赵启明与姜语初二人争吵起来。 用过晚膳，姜语初便说着要去找姜景辰商议如何对付顾凉月。小七死了，这口气她实在是咽不下。 赵启明压着脾气与她好生说着，可是姜语初却当作耳旁风一般。二人争吵的声音很大，直到最后赵启明全然不顾她怀有身孕打了她一耳光。 豆蔻看事态严重，也不敢有所耽搁，赶忙去请了姜家的众人来。 屋内，姜语初一侧的脸颊已经肿了起来，“夫君，你竟然打我？你我夫妻这么多年，你从未动过手。” 赵启明冷哼一声，“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作的，我好言劝你不要在胡闹了，可你呢？你可曾听过我的？” “如今那顾家小姐已经和你大哥和离了，你凭何去寻她的事？至于那条狗，死了也罢！” “它在庆阳，咬伤了多少仆人，你心里没数？我对你的忍耐已经够了，你若是继续这般，那么你也不必回庆阳了。” “至于你腹中的孩子，自然是要带回我们赵家的。” 闻言，姜语初愣了。她眼眶通红的看着赵启明，质问道，“你早有预谋，对不对？不让我回庆阳，你难道要把那个狐狸精娶进门？” “我告诉你，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同意，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些年你全然当我不清楚？” “你和那个林岁欢背着我偷偷摸摸的私会，我心里跟明镜似的。赵启明，如今我还跟你留着脸面。” 脸面？ 赵启明只觉得可笑，“岁欢与我发乎情，止乎礼。我们二人不曾动手动脚，可你呢？姜语初，自打回了京，我赵家的脸面已然被你丢尽了。” “你放心，此番回去我必须把她娶入门，并且以正妻礼。” “正妻？”姜语初疯了似的摇着头，“赵启明，有我这个正妻在，她便永远都是个妾室。” 赵启明冷着眼眸，“不信，你试试。你愿意回，便回。若是不愿意，就留在京中当你的大小姐。” “至于孩子，我会让乳母来抱走，不劳你费心。” 正说着，姜母一行人走了进来。刚刚赵启明的话，他们在外面听的一清二楚。 “姑爷，这好端端的怎么就闹了起来？”姜母看着姜语初红肿的脸，满是心疼。 姜景辰也叹了口气，“是啊，即便她犯了再大的错，你也不该动手啊！她自小被惯坏了，是我们姜家对不住你。” 说着，姜景辰作势要给赵启明拱手赔罪。 可是赵启明岂能让他如意，他赶忙扶着姜景辰的手，“大哥不必多礼，她的错不该由旁人代替。” “这些日子她回了京中是什么样子，你们也都瞧见了。我赵家是注重礼仪之人，这样的妻子，要不得。” 闻言，姜母愣了一下。 她看向赵启明，“万万不可，有错改了便是，万不能生了别的心思。姑爷，咱们好好商议着，让语初把她的错给改了。” 姜语初满眼的委屈，她哭唧唧的扑进姜母的怀里，“母亲，他…他要再娶一个妻子，要把那林岁欢娶进门，并且以正妻之礼。” 林岁欢？ 姜母微微蹙眉，这个名字她觉得十分的熟悉，难道是她？ 姜语初与赵启明这桩婚事并非一开始便是顺利的，因为两家长辈的原因，安阳侯做主定下了这婚事。 可当时赵启明正和一个姓林的女子难舍难分，后来还是安阳侯用这女子的安危逼的赵启明同意了这婚事。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原以为这个女子已经和赵启明彻底分开了，谁曾想…… “姑爷，你愿意再娶一房也不是不成。只是，哪里有一府二妻的？这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瞧了笑话？” 此事一旦真的发生，那么姜语初便会彻彻底底成为上京的笑谈。这样的事，根本就是在侮辱自己的第一个妻子。 姜景辰也觉得姜母说的有理，“不如这样，你将那女子迎入门做个贵妾。之后，语初一定会以礼相待。” “只是这以正妻之礼入门，实在是胡闹了些。” 话音落下，赵启明笑出了声，眼中满是鄙夷，“大哥，你这话估摸着是说错了吧！你心里，当真是这么认为的？” “自然！”姜景辰一脸认真的模样。 赵启明微微挑眉，“既然如此，那为何当日你带着谢夫人入门时，不以贵妾之礼迎入门？” “还是说，你心里本意就是恶心顾凉月的？” 一时间，姜景辰被噎的说不出一句话来。是啊，当初他带着谢婉凝回来，给她平妻之位时，不曾想过旁人是怎么看待将顾凉月的。 “岳母、大哥，此事原本就是我安阳侯府的事，与你们姜家并无干系。你们，更是插手不得。”赵启明并未放脸。 姜景辰紧了紧眸子，“可是，语初还怀着你的孩子。你也该为她想想，难道当真要让孩子有个不健全的家庭？” 赵启明冷笑，“怎么会不健全，孩子是我赵家的，这一点谁都改变不了。姜语初若是老老实实的跟着我回去，那么明面上她的尊荣依旧如此。” “至于上京的事，在庆阳没有人敢说什么。但若是她死性不改，那么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不留情面？ 姜母拉着姜语初的手，“你难道要休妻？姑爷，你这是要将两家的情谊撕碎了啊！” 赵启明微微摇头，他还没有那么蠢笨，“我不休妻，但是我会给她另寻一座院子养着。” “至于孩子，生下来以后养在侯府。襁褓之中的孩子，谁都可以是她的娘。” …… 屋内，安静的可怕！ 赵启明转身离去，“明日我们便启程回去，你们一家人若是有什话要交代的，可以趁此机会说清楚。” 第九十一章 还钱 赵启明离开后，姜语初再也忍不住痛苦起来。 姜母看的一阵儿心疼，可是如此情景她也是没了法子。这些日子，姜语初做事确实是过分了些。 “母亲，我该怎么办！”姜语初不敢想象回去之后的日子。 一旦林岁欢入了府，那么她的日子就难过了。还有她腹中的孩子，她不能将他生下来就交给旁的女子。 姜母叹了口气，“好孩子，你回庆阳以后一定要压制着自己的脾气。天高皇帝远的，赵家在庆阳还是说一不二的。” “至于那个女人，你和她相安无事便罢！只要她不寻你的事，你就全当家中没有这个人。” “你腹中是赵家嫡长子，日后要继承世子之位。你在一日，你的正妻位置永远不会变。” “但是，当着你婆母和公公的面，一定要好好的，记着了吗？咱们姜家看似是勋爵人家，可是你大哥手里并没有什么权利。” 听着姜母的话，姜语初慢慢安静下来。是啊，回去之后她要和林岁欢争了，“母亲，我记下了！” 姜母点点头，“记着便好，你明日便要走了，一会儿去和你祖母说说话。她寿宴之后，身子便一直不好。” “如今你要回庆阳了，也不知下一次还能不能见面。” “恩！”姜语初应了声，收拾了情绪便去了安福堂。 顾家府门外，赵启明等候在那里。不多时，在丫鬟小厮的陪同下，顾凉月走出了门。 不会半日，顾凉月看似像是未出阁的女子一般。她自带的清冷气质，让赵启明微微发愣。 “赵世子，你怎么来了？”对于赵启明的突然来访，顾凉月倒是有些意外。 闻言，赵启明回过神来，他从钱袋里拿出银票，“我是来还钱的，难道顾小姐不要了？” 顾凉月愣了下，随即回过神来，“怎么会！我只是没想到赵世子来的这般快，原以为还要几日。” 赵启明微微摇头，“明日我们就要返程了，自此一别不知下次相见是何时。虽然我与顾凉月说话不多，但是顾小姐是个性子洒脱之人。” “庆阳虽然偏远，但是也是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若是哪日顾小姐厌烦了京中的，倒是可以去庆阳那里。” “只是，顾小姐去的时候，一定要和我说一声，我也好进地主之谊。” 顾凉月微微挑眉，“哦？既然如此，把我倒是很期待了。” 赵启明笑了笑，与顾凉月道别以后这才转身离去。 看着那背影，顾凉月紧了紧眸子。或许是因为今日赵启明说的话，她总觉得此番回去姜语初的日子并不会好过。 不过，这与她有何干系？ 翌日一早，赵启明与姜语初便动了身。和来时的琴瑟和鸣相比，回去时两个人很明显的有了距离。 姜母与姜景辰站在码头上送别，心中憋着一口气。至于姜怀思，也并未多停留，姜家的浑水他不想再去招惹了。 “母亲，大哥，我也该回去了。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去处理，姨娘他们也等着我！” 姜景辰点点头，“回吧，也该回了！” 姜怀思轻抿嘴唇，他看着姜景辰开口道，“大哥，此番离开再次回来或许几年之后了。” “有一句话，按理来说，我不该谈论。可是，我是个憋不住话的人，还请大哥莫要怪罪。” 姜景辰愣了一下，主动开口，“你要说的是顾凉月？她已经跟我和离了，与姜家、与我在无干系。” “我知道你心中感念她供你读书、科举。但是，我与她早已岌岌可危。即使没有和离一事，休妻也是早晚要发生的。” 闻言，姜怀思也不在说什么，与姜母他们二人告别后便乘着马车离开了京中。 “景辰，要不你去顾家一趟？顾凉月她心里还有你，你去说些软话，把她哄回来吧！”姜家离开顾凉月，她也是不习惯。 姜景辰愣了一下，“母亲，你别在胡说了。我和她的和离书，有陛下的玉玺盖印。我不敢违抗圣旨，更不知如何找她。” 说罢，姜景辰回了府。 大约半个月之后，凤家热闹非凡。顾父本意要在顾家办这个宴席，可是凤翔却突然回来了。 二人争执了许久，说什么都由凤翔出钱办这个宴席。顾父与顾母拗不过凤翔，也只能由着他。 凤家出面，前来参加宴席的人不在少数。 “月姐姐！”顾家长廊之中，一女子一身鹅黄色的长裙朝着她而来。 顾凉月微微挑眉，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青鸳妹妹，你怎么不在前厅用膳，倒是来这里寻我来了。” 顾青鸳是顾家堂父的女儿，只是顾家一脉除了顾凉月的父亲做了官，其他的人无一例外全部从了商。 今日她们本不想来的，可偏偏是凤翔出面。若是能与凤翔攀上关系，那么她们家中的商号昌盛繁荣也就快了。 顾青鸳勾唇一笑，“月姐姐，凤羽姐姐没来了吗？” 顾凉月摇摇头，“她今日要处理商号里的事，晚一会儿便来了。你若是想寻她，来我这里倒是寻错了。” “不不不，我是来寻姐姐你的。”顾青鸳眼中浮现一抹奸笑，“姐姐，你如今已经和离了，可曾想过在嫁一家？” “我母亲表哥家的儿子，如今已经中了秀才，那可是日后要三元及第之人。姐姐若是嫁给了他，日后这日子定然是要羡慕人。” 闻言，顾凉月不由得笑出了声，“劳妹妹操心了，只是如今我并未有另嫁的意思。倒是你，我瞧着像是对他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不如这样，我去和婶婶说一说，把这秀才说给你吧！” “不不不！”顾青鸳连连摆手，“我还小，不急着嫁，对了月姐姐，我……” “小姐！”不远处，云梦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顾凉月一脸的疑惑，“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这般没了规矩？” 闻言，云梦这才反应过来，低声道，“小姐，是长公主和桑家小姐来了。” 第九十二章 学做生意 顾凉月愣了下，随即起身就要离开。见状，顾青鸳也准备跟过去。 刚刚云梦的声音虽小，但是她还是听到了一些。她早就听闻顾凉月与长公主关系匪浅，若是能搭上这条线，日后说不定还能寻个皇室良配。 “月姐姐，你这是要去哪里？我陪着你一道去吧！”顾青鸳走上前挽着顾凉月的胳膊。 顾凉月顿了下步子，不着痕迹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瞧瞧我，倒是把你忘了。我要回去换身衣服，云梦带着青鸳回前厅吧！” 说罢，也不管顾青鸳是何反应，她转身离去。 “月…月姐姐！”顾青鸳不死心的喊着，最终还是被云梦请到了前厅。 府中的小厮赶忙把南宫雪和桑思语请到了顾凉月的院子，长公主的身份太过耀眼，今日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着实不妥。 “长公主，桑小姐，你们两个怎么来了？”顾凉月满是笑意。 南宫雪撇撇嘴，“你倒是清闲了，这样大的事为何不通知我们？再怎么说，我们二人也算是你的好友。” “今日你这席面，我们二人倒是不请自来了。” 桑思语十分配合的点点头，“长公主说的不错，你不喊我们，难道是不认我们两个是你的好友了？” “不不不！”顾凉月赶忙解释道，“我并非是不想请你们来，可是今日来的大多都是商贾之人。” “就算是我大伯家，也是从商的。我怕他们所有得罪，所以便没有请你们。过些日子，我亲自登门拜访。” 南宫雪摆摆手，“拜访就不必了，今日起来就是看看你，如今看到你这般，我们二人倒也安心了。” 南宫雪和桑思语二人与顾凉月说了会儿话，便起身离开了。 顾凉月回到前厅时，正瞧见顾青鸾和其他人说着自己那位表兄是如何的有本事，顾凉月一个二嫁女嫁给他也算是享福了。 听着这一番话，顾凉月笑出了声，“青鸾妹妹，在说什么呢？我瞧着这里倒是热闹的紧，不如也让我听听？” 随着姜景辰回来这些日子，顾凉月什么没学会，倒是学会了看清这些人的弯弯绕绕。 闻言，顾青鸾面露难色，“我…我们什么都没说，不过是说些女工之类的罢了。倒是月姐姐，这些年你在姜家学的不少吧！” “是不少！”顾凉月倒也不否认。 商贾之家的女子从未学过什么世家的礼仪，她们若是想嫁给当官的，怕是更要低人一等。 像她这样父亲尚且是朝臣的还不入不了那些世家女子的眼，更别提像顾青鸾这般商贾之女了。 一句话，噎的众人不敢再出声。顾凉月这一次带回来的嫁妆数量，她们可是听说了。即便顾凉月是个二嫁女，可是那些嫁妆确实十分的丰厚。 她们这些人的亲戚之中不乏有些穷苦的，顾凉月若是能嫁给他们，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顾青鸾觉得下不来台，可是也不敢说什么，“月姐姐，长公主来府上了，你不引着我们去见见礼？” 顾凉月微微挑眉，“长公主已经离开了，她身份贵重，并不能多待。妹妹若是想见礼，不如去公主府吧！” 话音落下，身后的人哄堂大笑起来。 顾青鸾脸青一阵儿红一阵儿的，只觉得没了脸，她恨恨的剜了一眼顾凉月灰溜溜的离开了此处。 一场宴席，众人直到用了晚膳才离开。 顾凉月今日真的是累的紧，她刚准备躺在床上歇息一会儿，便听见云梦敲门的声音。 “小姐，无痕来了！” 闻言，顾凉月微微挑眉，她若是记得没错，无痕应该是南宫璃身边的护卫。此刻他来这里，怕是得了他的话。 “他眼下在哪里？将他带去前厅，我这就过去。” “小姐，无痕已经走了。但是他留下了个匣子，说是王爷给您的。”云梦也觉得十分奇怪。 顾凉月与南宫璃交集甚少，这怎么突然间的送来了匣子呢？她推门而入，云梦将匣子放在了桌面上，随即她便退了出去。 她起身坐在匣子面前，犹豫了许久这才打开了匣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儿罕见的墨玉。顾凉月不由得勾起唇角，没想到南宫璃还记着送给自己礼物。 翌日醒来，顾凉月觉得前所未有的舒服。自己的家、自己的床总归是要比那姜家强上许多。 昨日凤羽临走前告诉她，如今已经和离了，可以学着经商了。她名下的几间铺子，都是凤羽在管着。 她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心中似乎有了些松动。 云梦走过来本想给顾凉月梳发髻，谁曾想竟然被顾凉月制止了，“简单些就好，每日带着那些繁琐的头饰，压的头疼。” 云梦？？ “小姐，可是哪有身为女子不打扮的？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奴婢觉得还是您要好好打扮才是。” 顾凉月依旧坚持着，云梦拗不过她只能随着。 前厅内，顾家父母正在用膳。看着一身白裙的顾凉月，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平日里顾凉月从不喜这白色，即便先前给她做了几身衣服，她也甚少穿。还有头上的发饰，更是简简单单的插了一支钗环。 “月儿，你今日这是……”顾母有些疑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顾凉月低头看了眼自己，“没什么，只不过那些装扮有些厌烦了，我倒是觉得这样十分利落。” “父亲，母亲，我有一事想和你们商议。” 顾凉月甚少提要求，听见她这样说二人倒是都有些好奇。 顾父放下手中的筷子，“你尽管说，我和你母亲听过在商议。” 闻言，顾凉月轻抿嘴唇，低声道，“我想…我想跟着阿羽姐姐学做生意。出嫁之时，舅父给我了几间铺子。” “这些年一直是阿羽姐姐打理的，如今我已经和离了，也该学着才是。” 说罢，顾凉月看了眼顾父。只见他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母叹了口气，“月儿，你当真要学做生意？女子家，都是娇养在闺阁之中。你舅舅若不是没有儿子，又怎么会舍得让凤羽抛头露面。” 第九十三章 陷入困境 顾母微微摇头，她自幼接受的便是这些礼仪规矩的。 顾凉月却不这么认为，至少在她和离之后她确实改变了以前的想法，“母亲，人活一世，不该被困在这闺阁之中。” “女儿已经嫁过一次人了，这些年也试着如何做好一个儿媳、一个妻子。可是，我得到的却是什么？” “母亲，你就让我去吧！我保证，绝不让人认出我来。” 顾母紧了紧眸子，随即看向顾父，“你什么想法？这件事，我看着她似乎是铁了心了。” 许久，顾父都不曾说一句话。 就在顾凉月以为这件事顾父不会同意时，便听见他开口道，“你若是想去，便去！凤羽这孩子率真，做生意也是有些手段。” “你跟着她，也能学些本事。我支持你，你可以去！” “真的？” “真的？”顾母与顾凉月异口同声的说道。 顾父点点头，“自然是真的，我何时诓骗过你们？凉月这孩子先前受了太多的委屈，日后想怎么生活，便怎么生活。” “多谢父亲！”顾凉月起身朝着顾父与顾母行礼，随即换了身装扮便出了府。 出门时，正巧与回家的顾安珩撞了个正着。 顾安珩刚想开口，谁知却被眼前人的装扮呆住了！ “长姐，你这身装扮我都快要认不出来了。你要去哪里？我也跟着去！” 闻言，顾凉月微微摇头，“不成，我是跟着阿羽姐姐去学做生意的。男子装扮，办事能少去许多麻烦。” “什么？”顾安珩一脸的震惊，“长姐，你这是在胡说吧！父亲怎么会同意的？不，他不会的。” 先前，顾安珩也动过学做生意的心思，可是却被顾父否决了。如今他能同意让顾凉月去，简直让他觉得神奇。 顾凉月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你啊，好好读书才是真的。行了，我还要去找阿羽姐姐，你赶快回家吧！” 看着顾凉月离去的背影，顾安珩眼中满是羡慕。 街头之中，顾凉月与云梦一身男子装扮的行走在人群中。 “小…不，公子，咱们日后每日都要这样的穿着？”云梦一副小厮的打扮。 因为两个人长相标致，所以换上了男子装扮以后，周围的女子甚至将目光停留在她们身上。 顾凉月轻笑，“自然，日后你在外面就叫云竹了！” 云梦一脸的无奈，得，她被改了名字了。 凤家总商号，风羽正坐在屋内盘算着账簿。顾凉月看着她微微蹙眉，便知道在她面前永远笑着的人，也有自己发愁的事。 “阿羽姐姐！”顾凉月出声喊着。 闻言，凤羽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去，着实让她愣了一下。 “你、难道是我看错了？”说着，凤羽揉了揉眼睛。 顾凉月微微挑眉，“怎么？凤家大小姐，着迷了？” 说罢，两个人笑出了声。看着顾凉月这身装扮出来，她知道顾父这是同意了。 从这日起，凤羽身边多了一个样貌非凡的男子，更有甚者说这个男子是凤羽日后要嫁的人，还有人说这是凤家的私生子。 京城中什么言论都有，只是当事一家人却从不在意。 转眼间，顾凉月已经跟在凤羽身边一个月之久。原本，凤羽该出去寻铺子，但因为顾凉月在她也就将此事放下了。 这日两个人刚从酒馆出来，便瞧见远处满头大汗跑来的小厮。 凤羽微微蹙眉，脸色阴沉了几分，“货，没有接到？” 小厮点点头，“小姐，和您说的一样。原本今日要到的绸缎与云绫锦全都没到。咱们的人还等在码头，船老大说今日根本就没有运送布匹的。” “倒是前几日，史家的人运走了好几车。” 史家？ 凤羽紧了紧眸子，“我知道了，让他们都回来吧！另外，每人发二十个铜板，凤家不能亏待了做苦力的。” “是！”说罢，小厮急匆匆的离去。 此事发生在三个月之前，所以顾凉月并不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 “阿羽，眼下该怎么办？” 凤羽微微摇头，“回去再说，史家的人应该派的有眼线，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让人瞧出不妥之处。” 说罢，凤羽像往常一样接着寻了几间铺子这才转道回了总号。 屋内，布庄的杨掌柜已经等候在那里。 和凤羽一脸淡然的模样不同，此刻杨掌柜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看见凤羽那一刻，她赶忙迎了过来。 “少东家，眼下该如何是好？布庄剩下的布匹已经不够支撑这个冬天了，今日一早东家也去外地寻铺子了。” “这一时半会儿的，东家回不来，难道咱们凤家的布庄就这样了？” 凤羽拧着眉，“慌什么，此番史家用计与那布料庄的掌柜合谋打得咱们一个措手不及，眼下更不该乱。” 话虽如此，可是杨掌柜哪里真的能做到像无事人一样。 顾凉月紧了紧眸子，“杨掌柜，眼下布庄里的布料还可以坚持多久？能否支撑到从别处寻货来？” 闻言，杨掌柜摇了摇头，“公子不知，咱们布庄每隔三个月定下一次要用的布匹数量。” “如今绸缎还剩下不足百匹，怕是悬啊！” “难带布庄里只剩下绸缎了吗？别的料子还有没有？” 杨掌柜点点头，“蜀锦和宋锦倒是还有许多，可是这两样做衣服的人甚少，怕是不成。” 凤羽看向顾凉月，“你可有什么法子？” “我倒是有些想法，就是不知道成不成！”顾凉月也并非是胡乱想。 京中的人虽然喜爱绸缎，但是更是喜爱跟风。一旦某个物件时兴，那么它这段日子便会受人追捧。 “你是想卖锦料？”凤羽微微挑眉，看向顾凉月的眼眸中多了几分赞赏。 话音落下，一旁的杨掌柜急了，“少东家，顾公子，此事万万不可。这两样是最卖不动的，一旦赌上这个，怕是真的完了。” “杨掌柜，你倒也不必着急。眼下卖不动，是因为它不时兴。可它若是时兴了，那么史家买的那些绸缎就要砸手里了。” 第九十四章 改变 闻言，凤羽勾唇一笑，“你当真想好了？这布庄可是在你的名下，赔了钱便是你亏损。” 顾凉月点点头，“我自是清楚，眼下还有比这个更好的法子吗？” 杨掌柜还是觉得不妥，可是眼下少东家她们二人都同意了，他一个当掌柜的还能有什么资格不愿。 罢了，即便是要亏损与他也并没有什么干系。 “好，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了，那么便由着你去！眼下还有什么需要我帮的上忙的，你尽管说。”凤羽还是决定帮顾凉月一把，毕竟她也算是第一次接手，若是不管倒是说不过去了。 顾凉月勾唇一笑，“确实是有事情要麻烦，布庄里的蜀锦与宋锦虽然有，但是还需在进些货备着。” “劳烦阿羽和杨掌柜先进一千匹蜀锦，至于宋锦暂且不要。” 杨掌柜听罢，愣了！ “我…我刚刚没听错吧，要进一千匹？东家，这简直是乱来啊！” 顾凉月却微微摇头，“放心吧，到时只怕还要麻烦杨掌柜寻料子去！” 翌日，三人兵分两路。顾凉月去寻法子改变京中穿衣的风格，凤羽则和杨掌柜外出寻料子。 看着凤羽和杨掌柜乘船离去，顾凉月这才转身离开码头。她与云梦在街上走了许久，最终她还是决定去找南宫雪。 若是京中谁最能改变穿衣风向，眼下只有南宫雪了。她还记得去年南宫雪拿了个雪锦帕子，自此流行了一年之久。 公主府，顾凉月坐在前厅里等着。因为她身着男子装扮，府上的护卫并不敢私自放她进入后院。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南宫雪这才走了出来。看见顾凉月那一刻，和所有人的反应一样，她愣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顾凉月起身用男子礼朝着南宫雪拱手道，“长公主，多有打扰了！” 闻言，南宫雪拉着顾凉月转了好几个圈，“你这是什么装扮？若不是我和你认识，怕是要认为你是个俊俏的少年郎了。” 顾凉月轻笑，“如今我正在学着做生意，眼下遇到了些棘手的问题，怕是需要长公主帮忙。” 南宫雪点点头，“快快坐下，你既然来寻我了，那肯定是重要的事。只是，我该如何帮你？” “长公主，您只需和家人穿上我们布庄用蜀锦做的衣服便好……”顾凉月向南宫雪说明了来意。 闻言，南宫雪立即起身，“成，我这就去让人给峥儿和婆母量身，你且坐下喝会儿茶！” “是，劳烦长公主了！”顾凉月再次道谢，今日来她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谁曾想南宫雪竟然愿意帮她。 “不知长公主可否再帮我一个忙？我一会儿还要去找思语，桑家那里若是有了长公主的信，估摸着能省事些！” 顾凉月心中有自己的想法，眼下她给南宫雪以及桑家的人做了衣服，只要他们穿出去，很快便会时兴起来。 若是只给南宫雪，倒是显得十分刻意了。 大约一炷香左右，南宫雪拿着他们三人的尺寸走了出来，“你当真不要钱？这蜀锦并非是便宜之物。” 顾凉月笑着点点头，“长公主愿意帮我这个忙，已经是我求之不得了。” “好吧，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也不在说什么。凉月，你若是有事，尽管来寻我！”南宫雪也不愿和顾凉月假模假样的客气。 桑府，桑思语看了南宫雪的信转身就去给父亲、母亲以及祖母量身去了。有便宜不赚，她难不成傻了？ 顾凉月拿着这些人的身高以及腰围什么的直接去了布庄，让他们按照眼下最时兴的样式做了衣服。 大约十日左右，这些便全部送到了长公主府以及桑家。 南宫雪参加宴席便穿的是用蜀锦做的冬装，一时间吸引了许多的世家小姐追问。 “长公主，您的衣服是蜀锦做的吗？看着怎么和之前的不一样！” “是啊，我也瞧着好看许多。这样一比，咱们身上这些绸缎的倒是逊色许多。” “咦，桑思语穿的也是蜀锦做的。” …… 南宫雪微微挑眉，“当真好看？这也是我和思语闲来无事在凤家的布庄新做的，没想到倒是十分的合身。” “一会儿参加完宴席，我还要再给峥儿坐上几身。” 说罢，周围的这些世家小姐们一个个都记在了心上。 宴席散去，一个个坐着马车直接去凤家布庄。 由于这些人多多少少和顾凉月见过几次，所以，招待她们一事全都交给了店内的丫鬟和小厮。 另一侧，桑父也是穿着出去转了好几次。与他私交不错的那些大臣，一个个也都觉得这蜀锦做的衣服十分的好看。 不过十日，京中的风向完全变了。 这日，凤羽和杨掌柜带着布料回了京，得知这几日的事情，杨掌柜对于顾凉月此次的决断十分的佩服。 “杨掌柜，这里暂且麻烦你了！”顾凉月和凤羽一道离开了布庄。 此刻，布庄对面的茶楼里一身淡绿色长衫的男子打量着对面的一切。 “这个男子是谁？”男子开口问道。 闻言，一旁的小厮瞧了眼，“回公子，他便是这几日出现在凤家的那个人，传言他似乎是凤翔的私生子。” “哦？”绿衣男子轻笑，“你让人跟着他，我倒是要瞧瞧他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京中的穿衣风格全变了。” “另外，凤羽那个丫头给我盯紧了。我要看看，凤家和史家谁才是京中的最厉害的那一个。” 此时长公主府，南宫璃一脸愁容的坐在前厅。 “阿姐，你身上的衣服也是去布庄买的？” 南宫雪微微摇头，“不是，前几日凉月来寻我，特意给我和峥儿做的。对了，她也给思语家里送了。” “倒是你，你这一身不会是自己买的吧！” 闻言，南宫璃脸色阴沉的更加厉害了。他知道这布庄在顾凉月的名下，所以他特意去做了十几身。 可是她为何不愿送给他衣服呢？就连桑思语的父亲她都给了，难道就不能给他一件吗？ 第九十五章 自己做生意 南宫雪看着自己弟弟这般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此时，顾凉月正和凤羽往顾家的方向走去，丝毫不知她送衣服这个举动让某个人整整难受了一夜。 顾家饭桌上，众人默不作声的吃着饭。 近日凤家商号遇到的事，顾父自然也听闻了些，“这些日子你跟着凤羽学的如何了？可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 顾凉月点点头，“确实是有，不过已经解决了。” 一旁的凤羽也附和着，“姑丈，月儿学的很快。此次若不是她出的主意，只怕这布庄就要亏损了。” “如此，倒也是不枉费这一个月在你身边学了些本事。”顾父点点头，顾凉月如今学做生意每日早出晚归的，他甚少见到她。 正说着，顾凉月抬头看了眼几人，似是下了决心一般，“父亲、母亲，阿羽姐姐我有一个想法。” 想法？ 在场的三个人面上皆是一愣！ 凤羽最先反应过来，“怎么了？难不成，不准备做生意了？” 顾凉月摇摇头，“倒也不是！只是眼下我名下的几点铺子都已经有了固定的收入了，我想试着自己开一间。” “我想试一试，不倚仗凤家的名号，这店铺我能否开得起来！” 闻言，凤羽愣了一下。但是顾凉月的想法是没错的，虽然铺子给了顾凉月，可这些年始终是她在打理着。 对于顾凉月这个想法，顾母倒是不太同意。这做生意并非嘴上说说而已，如今她只是和凤羽学了一个月罢了，哪里就能自己做生意了呢？ “月儿，我还是觉得你这个想法暂且搁置！你刚刚接触，要学的还很多！”顾母想劝说顾凉月！ 虽说顾凉月有一大笔的嫁妆在那里支撑着，可若是赔了便是血本无归。顾父和顾母的想法一样，一旦自己上手，那么这生意便难做许多。 眼瞧着无人吭声，突然门外传来了凤翔的声音。几人起身，顾母更是让人赶忙添了副碗筷。 “这是发生了何事？看样子，似乎是与你有关啊！”说着，凤翔看向顾凉月。 顾凉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刚准备说话，便被顾母打断了。 “大哥，这孩子胡闹的，你莫要听她在这里胡言。对了，你不是去外地寻铺子了吗？这么快便回来了？” 凤翔紧了紧眸子，“此次布庄被史家设计，确实是我的忽略。不过，我已经听闻了月儿和阿羽的补救，倒是因祸得福。” “所以，我转道去了别处又谈下了些蜀锦，至少接下来京中的蜀锦史家怕是寻不来了。” 史家？ 顾父微微蹙眉，“大哥，这史家不是贩盐的吗？这怎么会和凤家的商号争夺起布庄的生意？” 史家在京中也算是顶一顶二的商贾之家，虽不比凤家涉及的广泛。 凤翔无所谓的笑了笑，“商人嘛，总是贪财的。” 说着，凤翔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凤羽。此事他若是猜的没错，应该和凤羽有些关系。 “对了，刚刚在说什么？”凤翔又将话题绕回了之前。 这一次凤羽倒是主动开口道，“父亲，月儿想自己做生意，而不是倚仗着已经成熟的凤家名号。” “姑母和姑丈觉得有些不妥，所以便没同意。” 闻言，凤翔起了兴趣，“月儿，你跟舅舅说说，若是我觉得靠谱，便做主给你投资，如何？” “大哥！”顾母赶忙阻拦着。 凤翔笑了笑，“孩子有想法，就要听一听。人生，本来就是试错的。你瞧瞧凤羽这丫头，如今做生意不是也颇有章法！” 顾母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顾父拦了下来。刚刚他也想了，且不说顾凉月如今已经成了二嫁女，就凭这些年她在姜家受的那些磨难，估摸着她也没了要在嫁人的心思。 与其让她在这一方小天地里束手束脚的，倒不如让她找到自己的价值。 “舅舅，具体做什么生意目前我还没有想好，我打算这些日子一边跟着阿羽姐姐学着，一边寻一寻。” 顾凉月倒也不隐瞒，若是盲目的做生意，那么还不如不做。 凤翔点点头，“好，那我便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内，你若是寻到了要做的生意，便告诉我。” “我出钱，不过是借给你的，日后还要是要还的。但如果超过一个月，你还不知道要做哪一种生意，那么你便收回这个心思，如何？” 凤羽对着顾凉月微微摇头，她父亲明摆着就是不让顾凉月做生意嘛！ 可谁知，顾凉月沉思了片刻，一脸认真的回道，“好，一言为定！” 就这样，顾凉月与凤翔定下了约定。用过晚膳，凤翔和顾父一道去了书房，不知说了什么。 再次出来时，顾父看着顾凉月，“我相信你，你舅舅也信你，只是你一定不要让我们失望了。” 顾凉月认真的点点头，眼眶湿润了许多。 凤翔与凤羽二人离开顾家，并未乘坐马车，父女二人一路步行。 “你有什么话想问的，便问！我教你做生意，怎么却畏畏缩缩起来？”凤翔并未看凤羽，只是嘴角一直挂着笑意。 闻言，凤羽轻抿嘴唇，“父亲，你分明是故意为难月儿。” “哦？”凤翔微微挑眉，“我如何故意为难？我借给她银子，不是支持她吗？” “不！”凤羽摇头，“女儿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从未见过像月儿这般刚接触便直接做生意的。” “况且，月儿性子不似我这般。若是因为此事她退缩了怎么办？父亲，我还是觉得不妥。” 凤翔笑出了声，“你的想法倒是为月儿考虑，可是如今的她已经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 “她既然有意要做生意，便要去赌。凤家的生意眼下并无她需要操持的，她若是只安享与现状，那么她还不如嫁了人，做个闺阁中的妇人。” “不信，咱们打个赌？”凤翔驻足，看向凤羽的眼眸中满是自信。 “赌什么？”凤羽也一脸的倔强。 凤翔笑出了声，“就赌月儿何时会来找我。” 第九十六章 盘下碧海阁 “可以！”凤羽点点头，“我赌十五日之后！” 凤翔笑了笑，“那我赌三日之内！” 三日之内？ 闻言，凤羽愣了眼，“父亲，你这是知道了什么？” 不对，他一定是知道了顾凉月想做什么，否则，他不会这般肯定。 “父亲，我不跟你赌了！你就是个老狐狸，挖好坑等着我跳呢！”凤羽觉得其中有诈，继续赌下去与自己定然没有好处。 凤翔摇摇头，“那怎么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你我已经开始了打赌，那么变，不能收回了。” “此番如果是我胜了，你便老老实实的去寻一门亲事嫁人。” 果然…… 凤羽装作听不懂一般，“什么？父亲，你在说什么？哎呀呀，今日太累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罢，她飞一般的逃离了此处。 身后，凤翔笑着看着她。凤羽，终究是被他惯坏了。当年，凤羽的母亲生下她，便难产而死。 这些年，他心中一直对凤羽十分亏欠，所以凡事都依着她的想法。可是，如今她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却一在推辞了几门亲事。 “老爷，就这样由着小姐吗？”一旁，凤翔身边的管家说着。 凤羽这孩子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却迟迟不肯成婚。若是夫人还活着，只怕早已为她定下亲事。 凤翔点点头，“由着她吧，她的性子太过张扬，现在更是掌握着凤家诸多商号，京中的人一个个都惦记着呢！” “瞧瞧月丫头，若不是因为当年了一纸婚约，她又怎会经历一场和离。” 闻言，管家点点头。 此时史家院中，史暮江的书房里，一护卫正回着话。 “少爷，小的并未打听出来那人是谁。他是突然间出现在凤家小姐的身边，无人知晓他的身份。” “但是今日小的一直跟随着，亲眼瞧见，他们一同进了顾家。后来，凤翔也进去了，再次出来时只有他们妇女二人。” 史暮江紧了紧眸子，冷笑出声，“好一个凤羽，当真是好！你继续盯着，有事再来告诉我。” 说罢，他便让护卫退了出去。 这个男子出现的这般凑巧，怕是只有…… 翌日，顾凉月便和云梦一同去找要做的生意了。可是二人走了整整一上午，却是没有什么头绪。 “小…公子，要不然还是算了吧！”云梦悄悄吐了吐舌头。 闻言，顾凉月微微蹙眉，“不成，我这才刚刚起了心思，你便要打消我的念头。云竹，小心回去之后我罚你。” “另外，以后喊我少爷。公子公子的，多难听！” “是，少爷，云竹知道了！”云梦无奈的叹了口气。 虽然如今的顾凉月这般模样，但是和之前在姜家百依百顺相比，云梦当真希望顾凉月能够一直保持下去。 二人又走了一会儿，便去了碧海阁。这碧海阁在京中是数一数二的酒楼，来这里吃饭的，大多都是王孙贵族，甚至是那些有钱的人家。 顾凉月随意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刚点完菜，便听见旁边桌子上的人议论道。 “你们听说了吗，这碧海阁马上就要转让了。诶，这么好的生意，这诸葛老板倒也舍得。” “你们这就孤陋寡闻了吧，我了解一些内情，这诸葛老板的媳妇儿是南方人，这些人一直闹着要回江南。诸葛老板一直不愿，这一次他媳妇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说是他如果不跟着回江南，就要与他和离了。于是，诸葛老板只能转让了。” …… 顾凉月微微挑眉，将这些话记在了心间，她起身走了过去，“几位老兄，这碧海阁生意这么好，谁接下了怕是只赚不赔啊！” 闻言，其中一人摇摇头，“非也非也！这一次并非只是转让这么简单，想接下的人太多了，所以诸葛老板明日准备竞拍，价高者得！” “原来如此！”顾凉月又一同说了几句话，刚准备转身离开，一男子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瞧着你十分面生，应该不是京中的吧！” 顾凉月微微一愣，笑着点点头，“这位老兄眼力了得，在下家里是做生意的，如今想落户京中，便想着寻一门来。” “诶，那你可来错地方了！”其中一人摇摇头，“看在你年纪小，我提醒你一句。这京中的生意，可不好做。” “就算这碧海阁被你得了去，怕是也难和凤家、史家争个高下。” 听到这里，顾凉月来了兴趣。凤家就不说了，她一清二楚，可是这个史家她却是不了解。 她索性坐了下来，随即让店小二拿了一坛好酒，“诸位老兄都是爽快人，不如再给我说一说史家？” “我若是真的接下了这碧海阁，心里也好有准备。” 几人互相看了眼，随后压低了声音，“成吧，看在你是个爽快人，与我们有缘，告诉你也无妨。” “这史家商号和凤家不同，凤家的凤老爷，也是饱读诗书，可是不知为何偏偏弃了考，最后走上了商贾之路。” “或许是他也尝过苦的日子，所以每隔十日，他便在城门外施粥，可谓是大好人一个。” “但是这史家，手段泼辣，听闻还和宫里的贵人搅和在一起，具体的我们也不大清楚……” 顾凉月点点头，“谢谢诸位，日后我若是发财了，一定好好的请几位吃顿好的。” 她心里已然有了心思，简单用了一些，便起身离开。 云梦跟在一侧，“少爷，你当真要盘下这碧海阁？这碧海阁可不比普通的酒楼，说不好还会得罪人。” 得罪人？ 顾凉月轻笑出声，“云竹，我如今最不怕的便是得罪人。走，我们去凤家找舅舅！” 说罢，二人下了楼。 刚走到拐角处时，却和姜景辰走了个对头。 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淡然，好似与姜景辰是陌生人一般，“抱歉，请让一让！” 可姜景辰好似没有听到一般，“顾凉月，你怎么在这里？而且，你为何一身男子装扮？” 第九十七章 抵押之物 和离之后，姜景辰一直忙于军中以及家中的事，甚少去过别处。前些日子更是托着赵启明的引荐，与太子走近了许多。 如今，他已经算是站队了太子。 顾凉月翻了个白眼，“你认错人了，让开！” 话音落下，姜景辰鬼使神差的果真让了路。 “姜大人，主子还在上面等着呢！”一道而来的护卫催促着。 闻言，姜景辰回过神来，赶忙随着上了楼。 顾凉月与云梦二人刚走到凤家门外，便瞧见凤羽在门外。 “阿羽姐姐，你站在这里做什么？”顾凉月一脸的疑惑，因为她在凤羽脸上看到了一丝不开心。 凤羽叹了口气，“自然是在这里等你，走吧，家里那个老头子已经在等着你了。” “等着我？”顾凉月一愣，“舅舅知道我要来？” “是啊！”凤羽点点头，“你这丫头，就不能等十五日再来吗？” “为何？”顾凉月微微挑眉。 凤羽无奈的摇摇头，“我和老头子打了个赌，赌你何时会来。如今这刚一日，你便来了。” “走吧，我的好月儿，我若是成婚了，定然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听到这里，顾凉月算是明白了。她勾起唇角，“好姐姐，这也不能怪我！舅舅若是没有把握，又怎么会跟你打赌呢？” 闻言，凤羽更是无奈了，她怎么忘了那个老头子是个老奸巨猾的人。 书房内，凤翔正坐在书桌前习字。这些年他虽然忙于生意，可是每日的看书、习字却不曾落下。 “月儿，来了！”凤翔放下手中的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顾凉月点点头，“舅舅，您早知道我会来！不对，碧海阁的那几个人，是您安排的？” 凤翔笑了笑，“是，也不是！若是你没有心思，即便他们过去寻你去说，你也不会理会。” “你来找我，便证明了你心中有了想法。我不过是推波助澜了一把，最终你能否拍下来，此事全由你自己。” “是，我明白了！舅舅，您觉得碧海阁可能接吗？”顾凉月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毕竟这么大的酒楼要接下来不是容易的事。 凤翔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觉得呢？你自己要做生意，如今任何决断都要听你自己的，旁人的话一概当作耳旁风。” 顾凉月垂下眸子，思索片刻道，“舅舅，我决定接下来。只是我要借钱，还请舅舅应允。” 凤翔点点头，“可以，明日我让人去碧海阁等着你。但是，你盘下来之后要来写借条。” “另外，一年之后你若是还不了，便用你名下的几间铺子、田产、以及你的那些陪嫁来还，如何？” “可以！”顾凉月这一次没有半分的犹豫，“明日我会再来寻舅舅，我先回去准备了。” 说罢，顾凉月转身离开了书房。但是她眼中是有期待的，若是能成功拍下来，那么她便能做自己的第一桩生意了。 送走顾凉月，凤羽气呼呼的去了书房，“父亲，你这不是在为难月儿嘛！月儿的那几间铺子、田产就已经值很多钱了。没想到还要压上嫁妆，我不同意！” 凤翔看着自己的写的字，“你同意不同意，并不打紧。要紧的是，月儿她的想法。我曾告诉过你，做生意不要怕赌，更不能畏畏缩缩的。” “父亲，你说的我都知道！”凤羽有些着急，这些人她打理凤家的铺子，她哪里不清楚。 可是顾凉月不同，她一旦赌输了，那么就真的会被人耻笑。 “好了，月儿的事就让她自己做主。更何况，我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她不管？”凤翔还是开了口。 他这个女儿，他很了解。今日自己如果不告诉她这些，怕是接下来的日子他都不会好过了。 睿亲王府，无痕疾步进了屋，“爷，顾小姐她…” “她怎么了？”南宫璃皱起了眉，脸色有些难看。 见状，无痕赶忙解释道，“爷，顾小姐很安全，只是明日她要去竞拍碧海阁！” 碧海阁？ 南宫璃紧了紧眸子，“去告诉厉渊，明日让他也去。” “厉世子？让他去做什么？难道和顾小姐正抢这碧海阁？”无痕有些想不明白。 闻言，南宫璃勾起唇角，“告诉他，让他就坐在那里，自然会有人找他。他不需要说什么，就按照那个人说的去做便是！” “是！”无痕点点头，随即一身黑衣消散在黑夜之中。 宁国侯府，厉渊正在院中逗弄那只狐狸。突然，无痕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若不是他早已习惯，只怕要被吓死了。 “说吧，你家主子有何事？”厉渊语气中满是无奈。 无痕将南宫璃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厉渊。 “什么？去碧海阁？”厉渊愣了，“我不去，我又没钱，去做什么！你告诉他，我没空。” “是！”无痕点点头，准备离开之时，却听见厉渊开口道。 “罢了罢了，我还是去吧！这个家伙万一不高兴了，把我这狐狸抢走了怎么办。” 无痕忍不住笑出了声，“厉世子，识时务者为俊杰，爷又怎么会抢走这狐狸呢！” 一听这话，厉渊更急了，“不成不成，我明日便把这狐狸藏起来。” 翌日，碧海阁热闹的不成样子。此番竞拍，引来了不少的人。大家都知道，这碧海阁地处京中最繁华的路段，都想着来凑一凑这热闹。 若是真的成了，那么他们自此也能多赚些银子。 顾凉月带着云竹来时，一楼已经没了位置。二楼要不然就是有头有脸的人去，要不就是掏银子去。 顾凉月的身份，如今也只能掏一些银子。小厮拿着二十两白银，欢欢喜喜的引着顾凉月上了楼。 不多时，碧海阁竞拍已经开始了。从五千两一直喊到了两万两，只是顾凉月并未喊价。 “少爷，咱们不喊吗？”云梦有些疑惑，今日来此不就是为了拍下碧海阁吗？ 顾凉月没有理会云梦，反而将视线落在了不远处厉渊的身上，“有了！” 第九十八章 达成合作 云梦还没来及问出口，顾凉月便已经起了身。 她刚靠近厉渊，便被他身边的护卫拦了下来，“厉世子，我有事找你！” 闻言，厉渊转头看去。这一看，吓得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虽然和顾凉月没有过分的接触，但顾凉月长相十分标致，而且她的鼻尖上还有一处美人侄。虽然小，但是在顾凉月的脸上却恰到好处。 但凡见过的人，很容易便记住她的样貌。加上昨夜无痕来说的话，他算是明白了南宫璃说的是谁。 “顾公子，请坐！”厉渊朝着一旁的空位指了指。 顾凉月勾唇一笑，坐了下来，“我来寻世子，是有事要与世子合作。只是，不知道世子可否有兴趣？” 合作？ 厉渊微微挑眉，“你尽管说来让我听一听，和我合作也不是不成，但是我也要知道合作什么事才成。” “世子惯会说笑，今日既然大家都出现在碧海阁，实则为的应该是同一件事。只不过，世子为何仅仅是看着，不曾出价！”这一点，是顾凉月所疑惑的。 按理来说，厉渊既然来了，那便不该只是看个热闹而已。 厉渊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他赶忙转移了话题，笑着说道，“我不过是个世子罢了，平日里也只有一些月银领着花，哪里有闲钱买这碧海阁。” “顾公子又是为何来这里？刚刚你不是说要合作吗？” 顾凉月这才想起来正事，随后将云梦怀中的匣子拿过来摆在了桌面上。打开看去，满匣子都是银票。 那一刻，厉渊整个人呆住了。这些银票，饶是他一年也领不了这么多。 原来，顾凉月的嫁妆确实和传言中一样，要不然当初破落不堪的姜家，也不会在娶了她以后变成另一副模样。 “厉世子，我出钱盘下这碧海阁，而你作为明面上的主家如何？” 厉渊微微挑眉，“你这是何意？你既然花钱了，为何不自己出面。” 顾凉月轻笑，“世子有所不知，我若是出面，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人而已。但是厉世子就不同了，你和睿亲王关系匪浅，有你在能省去许多麻烦。” “世子若是愿意，这碧海阁日后的分红按照你三我七，如何？” 闻言，厉渊眼中闪过一抹不相信的意味。这顾凉月聪明不错，可是哪里有人傻到要把钱分给别人去。 “你…你说的是真的？”厉渊开口问着。 顾凉月点点头，“自然是真的，要不然我为何要骗世子？宁国侯世子，若是被我给骗了，怕是也不会轻饶了我吧！” 说罢，顾凉月笑出了声，“世子，还请快些考虑，否则这碧海阁就要给旁人了。” 厉渊紧了紧眸子，罢了，应下就应下，左右他也不会亏钱。若真有摆不平的事，至少南宫璃也能出面。 “成，我答应你！” 顾凉月点点头，“世子爽快，喊价吧！” 此时楼下，掌捶的喊道，“两万八千两，第一次！” “两万八千两，第……” “三万两！”二楼，厉渊身边的护卫喊出了声。 话音落下，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继续加价的。这碧海阁虽然是个香饽饽，可是在他们眼中却也不值三万两。 顾凉月勾起唇角，此事成了！ 对面，史暮江注意到了顾凉月，“他也在，看来这厉世子背后有出钱的人啊！” “三万一千两！”史暮江起身，朝着对面笑着耸耸肩。 顾凉月也注意到了对面的人，她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他出的价格却又是让人极其恶心。 三万一千两，仅仅比她多了一千两银子。 厉渊看向顾凉月，“怎么办？还加吗？” “加！”顾凉月打开手中的折扇，遮挡着自己的嘴。 有了这句话，厉渊心里自然是有了底气，他示意护卫继续加价。可是无论他怎么喊，对面始终比他多了一千两。 最终厉渊坐不住了，这不是故意跟他作对吗？ “四万两！”声音落下，对面的人却突然起了身。 顾凉月眼眸一紧，“不对，他这是去找掌柜的了！” 竞拍一事，虽说是明面上的，可却也难保不会出现故意加价的行为。她刚想起身追下去，却听见下面掌捶的喊道。 “今日碧海阁，归厉世子所有！” 闻言，顾凉月松了一口气。 厉渊转身看向顾凉月，“怎么样，还是世子有震慑力吧！” 看着他洋洋得意的模样，顾凉月隐着笑意，“厉世子，合作愉快！” 二人正说着话，方才一直加价的男子走了过来。 “在下史暮江，见过厉世子！”男子勾唇笑着，虽然是笑，可是那眼中却带着奸诈与算计。 因为前些日子的事，顾凉月对于史暮江的突然到来多了几分的警惕。 厉渊是个直脾气，刚刚的那场不愉快让他硬生生掏了这么多的银子，他心里着实不痛快！ 虽然，这银子不是他出的，但是那也不成！ “本世子还有事，请走吧！”厉渊背过身，并不想理会。 可史暮江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世子怕是误会了，刚刚我并非故意与世子作对。只是没想到，世子竟然会做生意罢了。” “商人心思，还请世子莫要放在心上！” 史暮江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并未因为厉渊的几句话而恼怒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厉渊哪里会不懂得这些，“史公子说笑了，来人上茶！” 说话的功夫，史暮江把视线转移到了顾凉月的身上。虽然她一身男子装扮，声音也伪装了起来，可是若是想要找，总能找出破绽来。 “这位是…恕在下眼拙，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啊！厉世子，他是与你一道来的吗？” 闻言，厉渊愣了一下，但很快回道，“自然，这是本世子的好友，顾公子！” “顾公子！”史暮江重复了一句。 “顾公子是近日才来的京中吗？这京中做生意之人，来来往往我也见过不少，但凡打过照面的，在下从不会忘。” 顾凉月微微挑眉，“史公子，在下并非是什么贵族世家，不过是个寻常做生意的人！史公子没见过，倒也正常！” 第九十九章 李娘子的去处 “是吗？”史暮江微微挑眉，仔细瞧着顾凉月。 果然，他是个女子。 厉渊看着二人你言我一语的，全然不理会他，他脸色阴沉下来。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世子啊！ “本世子下楼了，你们有话慢慢说！”说罢，全然不顾这两个人什么表情，带着护卫抱着去顾凉月的那个匣子离开了二楼。 见状，顾凉月面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笑意，“史公子，抱歉。我还要和世子一道，就不在这里陪着你闲聊了。” 话音落下，顾凉月随着厉渊的身影追下了楼。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二人当即与诸葛掌柜办了一应事宜。 “厉世子，明日咱们再来这里约谈接下来的事。对了，还要劳烦世子一件事，自明日起歇业十日。” “咱们刚接手，这店里的伙计什么的，都要了解清楚才是。” 厉渊对于做生意可谓是一窍不通，虽然顾凉月也是刚接触，但和他相比已经好上许多了。 “放心，包在我身上。别的不说，有我在京中没有人敢来碧海阁闹事的。”厉渊扬起头，十分骄傲的模样。 顾凉月忍不住笑出了声，与厉渊告别之后便先回了凤家。 身后，史暮江和贴身的护卫一路尾随，他亲眼看见顾凉月进了凤家的门。他紧了紧眸子，眼中满是冷漠。 没想到，如今的凤家竟然换了手段。竟然用顾家的人和宁国侯世子扯上了干系，如此在想动凤家，只怕要麻烦许多。 “舅舅，店铺已经盘下来了。”顾凉月一脸的欢喜。 凤翔点点头，“既然盘下来了，便好好干！别忘了，你的那些银子是借给我的，一旦你还不上，那么可就亏大了。” 闻言，顾凉月耸耸肩，“放心吧，我的嫁妆不会让你拿走的。” “好，有这样的想法便好！”凤翔与顾凉月说了些采购的要点，便让她回去了。 直到顾凉月离开，凤羽这才一身男装的走了出来，“父亲，今日史家的人也去了。如果不是史暮江，这个店铺月儿三万两便能拿下来。” “他们史家怎么便生要和咱们作对，他们不是世代贩盐的吗？” 闻言，凤翔看向凤羽，“这个，便要问你了。” “我？”凤羽满是疑惑，她做生意向来不和史家搅混在一起。 凤翔点点头，“对，你！半年前，你和史家的一位小厮在码头起了争执，是吗？” 提及此事，凤羽这才想起来，“是有此事，当时的船明明是咱们定下来的，可是史家的人非要抢一艘，最后我没让。” “父亲，你的意思是那小厮是史暮江？” “倒也不傻！”凤翔在史家对布庄出手时，便已经派人暗中调查了，“此番也怪不得你，只不过史暮江为人阴险狡诈，你做事还是要注意一些。” “是！”凤羽紧了紧眸子，与凤翔说了几句话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此时，顾凉月已经换回了女子的装扮，累了一日她哪里也不想去了，就想躺在床上歇歇脚。 “云锦，你去和父亲母亲说一声，就说我今夜不用膳了。对了，你再把李娘子给我喊过来。” “是！”云锦点点头。 不多时，李娘子端着刚刚熬好的燕窝粥走了进来。 “小姐，你寻我有事？”李娘子脸上露出几抹担忧。 自从跟着顾凉月回了顾家，她便鲜少做饭菜给顾凉月吃了。虽然她领着月银，可她心里还有怕顾凉月把她赶走了。 “李娘子，你可有想过去别处？”顾凉月开口问着。 她先前盘下碧海阁时便已经有了想法，李娘子做的菜和碧海阁的厨师不相上下。诸葛掌柜走的时候连同厨师一并带走了。 若是她随意寻一个，只会砸了碧海阁的招牌。 一听这话，李娘子瞬间慌乱起来，“小姐，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了！” “没有！”顾凉月摇摇头。 “那小姐为何要赶我走？罢了，我这就收拾行礼离开！”说着，李娘子转身就要出去。 顾凉月看的一愣一愣的，随即喊下了她，”你瞧瞧，我这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不听完呢？” “我是想问，你有没有要去碧海阁的想法？” 碧海阁？ 李娘子眼中闪过一道光芒，随后又暗淡下来，“小姐，你这是打趣我呢！碧海阁的老板不要女厨子，我又如何能进去。” “若是小姐有法子让我走一走后门，那我必定感恩戴德。” 顾凉月笑了笑，“既然如此，明日你便去碧海阁吧！” “什么？小姐说的可是真的？”李娘子满是震惊，对于此事她并不敢相信，“天爷啊，小姐这是认识了什么了不起的人吗？” 一旁的云梦忍不住笑出了声，“李娘子，这了不起的人不是正在和你说话吗？咱们家小姐，她把碧海阁买下来了。” “日后啊，你的厨艺就可以在碧海阁让更多的人尝到了。” 闻言，李娘子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小姐，日后我一定好好做菜，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顾凉月点点头，“如此，便辛苦李娘子了。明日我要去碧海阁，到时候你跟着我一同去。” “好嘞！”李娘子点点头，说是要研制新的菜式，欢欢喜喜的离开了屋子。 看着她的背影，顾凉月无奈的摇摇头。她并非是个什么慈善家，李娘子之所以能去碧海阁，也是因为她的厨艺了得。 她如今是个商人，商人最重要的是看重利益，她也逃不过。 翌日早晨，顾凉月用完膳开口道，“父亲母亲，我把碧海阁盘下了。” “什么？” “什么？”顾父、顾母一脸的震惊。 反倒是顾安珩和顾安朵，两个人十分欢喜的看着顾凉月。 “长姐，日后我们去碧海阁吃饭，是不是就不用掏钱了呀！” “还有还有，长姐我和同窗一起去，也能炫耀了。” …… 耳边，顾安珩和顾安朵的声音叽叽喳喳的。 顾凉月看向顾父，“父亲，可是有什么不妥？” 顾父摇摇头，“没什么不妥，只是这碧海阁的客人并非是寻常百姓，日后说不定也是一脑门子官司。” 第一百章 试菜 听罢，顾凉月勾起唇角，“这一点，女儿也想过了。所以，碧海阁我并非一人做主，而是寻了个人合作。” 合作？ “你寻的何人？可靠谱？”顾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顾凉月点点头，“我寻的宁国侯府世子，厉渊！有他在，至少能省去不少麻烦事。” 闻言，顾父拧着眉，“话虽如此，可是厉渊这个人行事太过张扬，京中忌惮他的人不少，与他结下仇怨的也有，你当真想好了？” 毕竟这是顾凉月自己单独做生意，顾父还是有些担忧。 “父亲放心，女儿已经想好了。再说了，女儿和长公主十分要好，有长公主为女儿撑腰，没人敢去寻事。” “我还要去碧海阁和厉渊商议之后的事，就不在家里多留了。” 顾母与顾父互相看了眼，便也由着她了。 睿亲王府，南宫璃听着无痕说的话勾起了唇角。顾凉月，他果真没有看错，她从不是甘愿被困在高门大院的女子。 “厉渊那里如何？我送他的这个礼，他是不是很欢喜？” 闻言，无痕点点头，“属下瞧了，厉世子昨日和顾小姐合作之后，嘴都笑不拢了。他不用出钱，只需出面便能得了分红，这样的好事可是很少遇到的。” “爷，属下还跟着吗？有了厉世子在，顾小姐那里应该无事。” 无痕这些日子一直守在暗处，可是顾凉月每日除了出门做生意，并没有遇到什么难缠的事。 南宫璃并未抬头，“你想回来，便回来吧！” 下一刻，无痕赶忙摇头，“不不不，属下说错了，属下这就去顾小姐身边守着。” 话音落下，无痕已经退出了门。 太可怕了，他这个主子太可怕了。虽然刚刚他并未恼怒，但是他很清楚南宫璃这是已经生气了。 看着无痕走的这么急，无影追上了前，“你跑这么快做什么？这些日子你在外面倒是逍遥自在的紧啊！” 无痕叹了口气，“要不，你去？” 无影摆摆手，“还是你去吧，我瞧着你和顾家小姐身边的小丫头挺相配的。” “切莫乱说，那个叫云梦的脾气也是个泼辣的。”无痕眼中闪过一抹慌张。 碧海阁，厉渊早早的便等在那里，就连身边的护卫也是十分吃惊。他们家世子，哪里起来过这么早的。 “世子来的这么早！”顾凉月来时，厉渊已经坐在那里喝着茶。 厉渊勾唇一笑，“顾公子，你倒是来的迟了。你身后这小娘子是谁？难道，也是和咱们一道做生意的？” 闻言，顾凉月引着李娘子走了过来，“世子，你说的倒也不错。这是李娘子，是碧海阁日后的厨师。” “什么？女的？”厉世子一脸的不信，他还从未见过女子做厨子的，“顾凉月，你别把我当成傻子了，我不信。” 顾凉月还没来得及开口，李娘子倒是不乐意了，“厉世子，人不可貌相，如此我便做两道菜来给世子尝尝。” 说着，李娘子转身便往后厨走去。 厉渊微微挑眉，“顾小姐，你身边的人都是像你一般？” 顾凉月一脸的无奈，“厉世子莫要打趣我了，对了日后人前你不能喊我顾凉月，喊我顾乔安。我扮成男子的模样，便是不想让人知道我是谁。你这一喊，倒是不打自招了。” “成，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厉渊无所谓的耸耸肩，“你这女厨子哪里找来的？难不成，是凤家给你寻的？” 顾凉月摇摇头，“并非，我尚未和离时特意让人寻来给我做饭吃的，毕竟姜家的饭菜我吃不惯。” “哦！”厉渊点点头，虽然他不是八卦之人，但是顾凉月在姜家的事他或多或少也听了一些。 满京城之中，除了那个凤羽他最佩服的便是顾凉月，能有勇气和离并且自己做生意的女子，这世间没几个。 二人正说着，李娘子已经做好了菜端了上来，虽然只有两道，但是色香味却已经让厉渊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顾凉月亲自递了筷子，“厉世子，请吧！” 李娘子做的两道菜，一道是秘制鹌鹑，另外一道是桂花糖醋肉。 厉渊不可思议的看向李娘子，“你自己做的？” “要不然呢？”李娘子一肚子气，她的厨艺还没有人质疑过。 闻言，厉渊吃了起来。这两道菜一入口，让他不得不佩服，“抱歉，刚刚是本世子眼拙。” “顾凉月，有这个李娘子在，咱们的酒楼一定能成事。” 顾凉月点点头，“那是自然，眼下厨师已经有了，就剩下翻修了。这碧海阁的装修我看着挺新的，咱们倒也不必大动干戈。” “只需把这破烂的桌椅换了就成，另外过几日劳烦世子在寻来几人提前试试菜。毕竟，这生意是做给外人的，咱们两个说好可不成。” 试菜？ 厉渊低头想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道，“你觉得，睿亲王如何？” “睿亲王？倒也不是不行，有世子出马，王爷一定会给一个面子。”顾凉月轻抿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凉月由于碧海阁的事，一连几日都不曾在家中用膳。好在她穿的是男子装扮，走在街上倒是也安全些。 “顾乔安，人我带来了！”开张前一日，顾凉月正在碧海阁忙活着，突然厉渊的声音传来。 他这一声，喊的南宫璃有些疑惑，“顾乔安，是谁？” “见过王爷！”顾凉月已经走了过来，笑了笑，“顾乔安正是在下，二楼雅间已经备好了，还请王爷楼上坐。” 南宫璃点点头，三人一道上了楼。 屋内，桌子上已经上了几道凉菜，都是这几日李娘子新研究出来的，在别的酒楼里从未出现过。 “行啊，这菜已经备好了。”厉渊朝着顾凉月点点头。 这些日子的相处，顾凉月发觉厉渊并非面上看起来那般是个纨绔子弟。他一旦认真做起事来，倒是比她还要上心。 “厉渊，你很闲吗？楼下的人，不招呼了？”南宫璃脸色阴沉，似乎是生了气。 第一百零一章 亲手所酿 闻言，厉渊这才反应过来。 “瞧我这记性，怎么把他们几个给忘了。凉月，你招呼好王爷，我一会儿便上来。”说罢，厉渊离开了屋子。 “凉月！”南宫璃最终重复着，眼中却是隐藏不住的羡慕、甚至还有一丝的嫉妒。 早知如此，当日他便亲自来了，此时哪里还有厉渊的事。 “王爷，您尝一尝菜的味道！”顾凉月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见他没有动筷，便出声说着。 “王爷？”南宫璃心里更加郁闷了，他随意的夹了一口放在嘴里，“我不是说了，无人之时你可以叫我阿瞒。” “更何况，你如今已经和离了，即便是当着人的面如此喊我，也没有人敢说你一个字。” 顾凉月…… “诶，阿瞒哥哥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菜的味道不好？”顾凉月轻抿嘴唇，南宫璃她当真是看不明白。 听见她这样喊自己，南宫璃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虽然转瞬即逝但是却依旧被顾凉月瞧见了。 “不错，菜的味道挺好的。”南宫璃放下筷子，“顾公子，没有酒吗？” 听罢，顾凉月赶忙点头，“王爷、不，阿瞒哥哥等一等，我这就去拿上来。” 看着顾凉月离开的背影，南宫璃嘴角上扬。她叫自己阿瞒哥哥，那是不是证明在她心里，自己是不一样的。 正想着，顾凉月已经进了屋。 “这是我亲自动手酿的雪花酒，是我特意问凤家酒馆的师傅要的法子，你尝尝！”说着，顾凉月已经动手为南宫璃斟酒。 见状，南宫璃倒也由着她。 一杯酒满，他仰头咽下。瞬间，口中弥漫着雪花酒独有的香气。 “如何？”顾凉月一脸的期待。 南宫璃点点头，“不错，这酒今日来的人都有吗？” “不是！”顾凉月笑了笑，“我酿的不多，只有两壶。一壶给了阿瞒哥哥，另一壶被厉世子抢了去。” “本来，这两壶都是要送给你的。就当是我报答你救命之恩的谢礼，谁曾想厉世子也十分喜爱雪花酒，所以……” “对了，这菜吃着如何？”顾凉月突然想起，南宫璃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还不错，比王府里的好吃！”南宫璃又夹起了一块儿，可是身边的那壶雪花酒却没有在动分毫。 顾凉月看向南宫璃，“你说的可是真的？阿瞒哥哥，今日既然来试菜，便要实话实说，否则便是毁了这生意。” 南宫璃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弧度，“要不，你跟着我去王府里尝一尝，看看我骗你了没有？” “啊？”顾凉月愣了，这睿亲王府岂是她能去的。 自己这身男子装扮倒也罢了，若是换回女装，只怕京中那些世家小姐们要在背后说的不成样子。 一时间，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屋内的气氛，瞬间尴尬起来。 顾凉月只觉得浑身难受，她看向南宫璃，“你是觉得这雪花酒不好喝？也是，我这第一次酿酒，不好喝也是对的。” “阿瞒哥哥，你把酒壶给我吧，我再去换一壶长安酒。那是从凤家酒馆买来的，味道不会错的。” 说罢，她便要伸手把酒壶拿走。谁知，她还没来得及碰到酒壶，便被南宫璃拦了下来。 “送给别人的礼物，怎可在拿走。另外，还有一壶酒是你欠我的，改日酿出来以后亲自送去王府给我！” …… “好，好！”顾凉月也不敢反驳，说下楼在让人送上来一壶别的，便逃离了屋子。 顾凉月这一走，南宫璃也食之无味起来。他没有停留多久，便起身离开了这处。临走前，他特意让无影去寻了厉渊。 得知南宫璃要走，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招呼这个难缠的主。 “他呢？”二楼雅间，空无一人。 无影无奈的笑了笑，“我家主子已经走了我，王爷说那壶雪花酒让您今夜亲自送去王府，否则……” “否则什么？”厉渊微微挑眉，他还不信了自己不送南宫璃能拿他如何。 “厉世子，您还是送回去吧！王爷的脾气，您也知道。若是他看不见雪花酒，只怕先前他替您拦下的事，就要告诉侯爷了。” 无影低声提醒着，话虽然直白了些，但他说的却是真的。 果然，厉渊听罢脸色难看起来，“罢了罢了，不过就是一壶雪花酒，他喜欢给他便是。在前台掌柜那里，你去取走吧！” 无影有些为难的看向厉渊，“世子，您要亲自送去。” 厉渊无奈的叹了口气，只是自己知道了，便离开了屋子。 当晚，厉渊便拿着雪花酒去了睿亲王府，“诺，你要的酒。不过一壶雪花酒罢了，有那么金贵吗？” “有！”南宫璃十分认真的回答着，“行了，你回去吧！明日开张，我会带着人去捧场。” “另外，第一日定然有人故意寻事，你和她还需当心些。” 厉渊呵呵一笑，“瞧瞧，你这便是小看了我吧！我厉渊在京中不曾怕过谁，更何况这不还有你撑腰的吗？” “行了，我要走了。明日你可得早些来，来晚了便没位置了。” 南宫璃应了声，便让无影送厉渊离开了。 此时顾家，凤翔与凤羽也坐在一起。顾凉月今日特意让云梦去请了凤家父女，说是要尝尝菜色。 没一会儿，桌面上便摆满了顾凉月带回来的菜。 凤羽凑近闻了闻，“月儿，你这厨子哪里找来的，闻着挺香的。” “你们先尝尝，过一会儿我在和你们解释。”顾凉月催促着，明日就要开张了，她当真是紧张了起来。 几人尝完，纷纷点头称赞起来。 “咦，月儿这怎么有的菜色吃起来和碧海阁以前的味道一样啊！”凤羽又夹起了一块儿狮子头仔细尝了起来。 顾凉月笑了笑，“这就要感谢厉世子了，诸葛掌柜本来要带着厨子离开的，厉世子亲自上门找了诸葛掌柜，后来这厨子便留了下来。” “碧海阁老主顾居多，若是突然间换了厨子，说不定会弄巧成拙，所以我们想了想还是需要之前的厨子。” “哦？”凤羽微微挑眉，“听闻那诸葛掌柜也不是好说话的，厉世子竟然能说的动。” 第一百零二章 闹事 顾凉月摇摇头，“这个，怕是只有厉世子知道了。所以，有他在确实给我带来了不少的便捷。” “如此，倒也是个好法子。能和世家公子一同做生意，至少那些官府的不会三天两头的来寻事。” “不过，明日你们还是当心些。遇到事，切莫闹大了。”凤翔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凉月。此事并非他胡说，碧海阁是一块儿肥肉，谁都不甘心就这样给了别人。 这件事顾凉月并非没有想过，但是一直想着有厉渊在，便没有多想。如今凤翔也这般说了，看来明日确实要注意一些。 翌日，碧海阁重新开张。由于打着的是厉世子的名号，所以前来捧场的人不少。 前台那里，厉渊正在看着账簿。这满屋子的人，看的他牙龈都要露出来了。银子啊，这些人都是会动的银子。 “一间雅间！”柜台那里，史暮江带了几个人一同进了屋。 厉渊看见他，便觉得不痛快，“没有了，你去别处吃吧！” 闻言，史暮江勾起唇角，“原来是世子，没想到世子竟然会亲自在这里，倒是奇闻了。” “碧海阁生意这么好，看来是我们来迟了。” 厉渊抽动着嘴角，“确实迟了，赶紧走吧，别挡着本世子做生意。” 后厨里，顾凉月正在忙活着。突然，云梦跑了进来，“少爷，史家公子来了。就是那日和咱们对着干的那位。” 闻言，顾凉月的手顿了一下，“来便来呗，开门做生意哪里能拦得下客人的。” 前面，厉渊依旧与史暮江周旋着。昨日南宫璃特意提醒了他，估摸着就是让他防备这个人。 史暮江一脸的遗憾，正准备转身离去便听见小二的叫喊声。 厉渊嘴角的笑意僵硬在脸上，他抬头看向刚刚出声的小二，“你给本世子滚下来！” “啊？”楼上，小二一脸的疑惑。他正常喊人，怎么就错了呢！ 史暮江耸耸肩，“厉世子，看来今日我还是有些福气的。既然这楼上已经有了雅间，那我们可以上楼了吗？” 厉渊气呼呼的，侧身让了位置，“来人，带着史公子上楼。” 话音落下，一旁的小厮不敢有半分的耽搁。 此时，楼上那位店小二已经下了楼，“世子！” 他有些心虚的看向厉渊，生怕他对自己发了脾气。谁知，厉渊看着那上楼的背影，露出一抹狡诈的笑。 他低声对店小二吩咐了几句，便让他上了楼。 哼，想吃菜是吗？那么本世子，就让你吃个够！ 二楼雅间内，史暮江一行人坐了下来。 “几位客官，请问点些什么菜！”店小二讨好般的笑着。 史暮江勾起唇角，“我今日倒是想尝尝之前那位厨子做的，只是可惜了诸葛老板走的时候一并带走了。” 闻言，店小二赶忙说道，“公子，碧海阁之前的厨子也在呢！您想吃什么，都有！” “是吗？”史暮江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 明明那日他问过诸葛老板，他亲口告诉自己要把厨子一并带走，如今这又是怎么回事？ “公子！”店小二出声唤着，“咱们碧海阁如今有两个厨子，他们二位做的菜色都是极好的。” “哦？那你说说，都有什么！”史暮江眉毛一扬，“我们今日可是来吃特色菜的，你可别说一些寻常的糊弄我们。” 店小二连连摇头，“公子，小的不敢糊弄。咱们店里特色菜有蜜汁乳鸽、鹿脯、荔枝腰子……” 一瞬间，店小二说了二十几道菜，在场的几人都愣了。 “行了，你说的这些菜每样都来一份，我要尝尝究竟有什么不同。” “好嘞！”店小二一脸的兴奋，心中不由得嘲笑起来，这人还真是人傻钱多，“公子，你们几位可要饮酒？” “咱们新推出了米酒、太常、和酒、梅子酒、桃花酒……” 史暮江紧了紧眸子，“要要要，但凡是你们碧海阁的，都要。” 同行的几人眼眸微微放大，其中还有一个想要阻拦。可是一看史暮江那阴沉的脸，便也不敢出声了。 店小二离开后，史暮江起身看向楼下，“好一个碧海阁，如今这生意比诸葛老板在时，竟还要好上几分。” “我今日要尝尝，这位厉渊世子接下以后，有什么不同。” 不多时，桌面上已经摆满了碧海阁的招牌菜，甚至有的摆不下还专门摆了一张小桌子。 史暮江看这满满两桌子的菜，眼皮直跳。他算是明白了，这是厉渊故意的。单单今日他点了这些，少说也要花费二三百两的银子。 楼下，厉渊看着史暮江店的菜单，得意的笑了起来。 大厅内，人越来越多，突然传来一阵儿叫喊声。 闻声，厉渊走近了些。 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站了起来，“来人啊，把你们老板给我叫过来。大家伙都瞧啊，这里面一只老鼠。” “老鼠！” 霎那间，刚刚还吃在兴头上的众人，一个个都放下了筷子，眼中露出一抹担忧。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老鼠呢？” “呕，我好想吐啊！” “不来了，不来了。这诸葛老板离开了以后，这店里的菜就不能吃了。” “哎呀，我这菜也不成了！你们看啊，这肉都发霉了！” …… 眼瞧着屋内的人乱糟糟的议论着，厉渊的脸阴沉了下来。 后厨里，顾凉月得知消息赶忙走了出来。只不过，她不能出面，毕竟厉渊才是明面上的老板。 正好也趁此机会看一看他是如何处理的，自己日后不会整日呆在碧海阁，所以厉渊的处事方法也是至关重要的。 “都给本世子闭嘴，再敢说一句，本世子把你们都丢出去！” 厉渊怒吼一声，脸色阴沉下来。 他一步步走近第一个闹事的人，“你，吃出了老鼠，是吗？” 胖男子明显的有些慌张，但他依旧壮着胆子，“是，世子不信可以瞧一瞧。不能因为世子是老板，就不让我们说话了。” 第一百零三章 留客 闻言，厉渊紧了紧眸子，冷笑起来，“谁不让你说话了，我吗？清风，你去给本世子拿把刀来！” 刀？ 一听这话，胖男人更开加心虚了，他大声吆喝着，就连音色都有些止不住颤抖起来，“你…你要杀我？” “就算你是世子，也不能草菅人命。我要报官、我要报官！” 厉渊翻了个白眼，接过店小二拿出来的刀，“这便是你发现的老鼠？不对啊，你这点的是热菜，可是这老鼠怎么看起来还是干的呢！” “哦，对了。还得看看里面去，这里面是热乎的，才能证明是我们碧海阁的问题。” 说罢，不容人有什么反应，厉渊直接把老鼠劈成了两半。下一刻，桌面上多了一些血迹。 见状，刚刚还在起哄的人一个个都不在出声了。 胖男子见事情败露，眼神更加躲闪起来。可是他是带着任务来的，事情没完成，那么他便没有银子拿。 想到这里，他再次开口道，“说不定他是后来跑进来的，反正这老鼠是在你们碧海阁发现的，必须赔我银子。” “赔银子？”厉渊气笑了，“我看你当真是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既然你坚持如此，来人去报官！” “是！”店小二点点头，还没来得及离开，那胖男子说道，“罢了罢了，算我倒霉。” “那可不行！”这一次，厉渊不愿意了，“清风，把他给我抓起来，一会儿送去衙门。” 说罢，他又看向另一位寻事的男子，“你呢？菜，发霉了是吗？” “是、是发霉了！”男子指向一层黑毛的肉。 厉渊无奈的笑了，刚刚那个人是傻的话，那么这个人可就是笨了。 “你…你笑什么！”男子看着厉渊这般模样，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厉渊扫了一眼男子，嘴角不屑的勾起，“你点的是什么菜？” 闻言，男子这才明白厉渊为何笑了。他点的是素菜，可是这里面发霉的却是一片肉，这下即便厉渊不说什么，在场的人也都清楚了。 三楼，南宫璃一身紫金袍，居高临下的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他的面上挂着一抹漫不经心，却又懒散的笑意。 一旁的何大人却是一头的大汗，难怪今日南宫璃要来找他一起用膳。 “何大人？对于刚刚的事，你作何解释？”南宫璃的话轻飘飘的，好似并不是他说出来的一般。 何大人紧了紧眸子，“王爷，是微臣管治不严。臣这就带着他们回去问话，一定会给王爷、给世子一个交代。” “好，那么本王等你的消息。”南宫璃敲打着手中的扇子，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只觉得心慌。 何大人匆忙下了楼，身边随行的衙役将刚刚闹事的两个人押了起来，“世子，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厉渊点点头，他并非是不知好歹的人，“如此，便谢过何大人了。” “爷，属下觉得这一次厉世子倒是寻到了事情做，宁国侯夫妇也能放心了。”身后，无影开口道。 以往，厉渊是个整日游手好闲的人，可谓让这宁国侯夫妇头疼的厉害。 南宫璃笑了笑，“嗯，给他寻个事做，总比他出去找那些狐朋狗友的好。” 转身的瞬间，他的视线与史暮江四目相对。史暮江拱手，南宫璃却好似没有瞧见一般。 顾凉月站在角落里勾唇一笑，对于今日厉渊处理事情的态度，她很满意。今日若是她出面，那么结果就不同了。 “你去告诉世子，就说……”顾凉月这边正准备让云梦转告厉渊在场的人，每桌送一壶酒时。 便听见厉渊喊道，“本世子感谢大家今日来捧场，所以每桌送一壶酒。日后，大家还要多多赏脸碧海阁！” 话音落下，在场的人一个个都恭维起来，丝毫忘记了刚刚他们凑热闹时说的那些话。 “少爷，世子也太过了些。每桌送一壶酒，那今日这便亏了。”云梦不理解，她并不懂得做生意的事，她只是觉得不收钱便是亏本。 顾凉月抿嘴轻笑，“这些酒算不得什么，能够维持着客人才是正事。如今看来，厉世子并非什么都不懂。” “行了，后厨还有忙的，咱们就别在这里站着了。” “是！”云梦也不再说什么，跟着顾凉月便回了后厨。 转眼间，已经过了一个月之久。这些日子碧海阁每隔半个月便会推出一道新菜，所以生意十分红火。 厉渊整日待在碧海阁，她倒是也能躲一躲清闲。 腊月初十，天上已经飘落了些零星雪花，顾凉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长姐，该走了！”一旁，顾安朵小跑过来。 顾凉月赶忙伸手拍下她大氅上的雪花，“安朵，这吸入了寒气可不好。诺，这汤婆子赶紧拿着。” 闻言，顾安朵笑着摇摇头，“长姐，我不冷。只是，以往青鸳姐姐从不大办生日宴，此次倒是有些反常。” “是啊，确实有些不对劲儿。”顾凉月紧了紧眸子，眼中闪过一抹疑虑。 顾青鸾家中虽然也是做生意的，但也只是些小生意，并非是可以大手大脚的办一场无关紧要的生日宴。 此番，或许有别的意图。 到了顾青鸾家中，一行人进了屋。若不是这屋子里点燃了炭火，大家怕是都要坐不住了。 “婶婶，你们怎么突然想起来办生日宴了。以往，青鸳姐姐从不办的。”顾安珩不满的说着。 顾安朵自幼身体便不好，今日本不想让她出门，可是留她一人在家中也不是事，所以只能一同来了这里。 闻言，顾青鸳母亲的脸上有一丝尴尬，“你这孩子，这不是想着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吗？” “行了，你们几个小辈一同去玩吧！我们这些长辈，坐在这里说说话，等一会儿便开席了。” 顾凉月本不想去，可看着顾安朵眼中的羡慕，她开口道，“长姐陪着你，你也同大家伙儿一起玩一玩。” “这些日子我瞧着钟医女开的药有些效果，出去走一走不妨事！” 第一百零四章 种下的因 “真的？”顾安朵眼中满是欢喜。 每年冬日，父亲母亲甚少让她出门，即便是实在无法推脱的，去了也只能待在屋子里。 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她伸出手揉了揉顾安朵的脑袋，“自然是真的，走！” 后花园内，几个小辈玩起了抛球和投壶。顾凉月对于这些本没什么兴趣，但是因为要陪顾安朵，她只能一同玩了起来。 对于顾凉月的加入，家中其他几位小辈面上皆是一愣。以往，她从不参加这样的场合，即便是来了也是坐在一旁看着他们。 顾青鸳眉毛一挑，朝着不远处微微点头。她勾起唇角，脸上尽是虚伪的笑，“月姐姐，你若是觉得无趣，可以去隔壁的玉兰院看一看。” “此时，玉兰花开了满园，我们一会儿也要去看呢！” 闻言，顾凉月轻抿嘴唇，“不妨事，一会儿一起去吧！安朵这里我还要陪着，我坐在一旁等着就好。” 顾凉月寻了个理由坐了下来，顾青鸳从不是这般主动的人。如此，只能证明其中有诈，或者说她挖好了坑等着自己过去。 见顾凉月没有要动的意思，顾青鸳脸上有一丝的着急。 “安朵，你瞧月姐姐也着实憋闷的慌。要不，你跟她说？”顾青鸳只能将视线落在了顾安朵身上，她走上前满是宠溺的看着顾安朵。 闻言，顾安朵轻抿嘴唇，“长姐，我不碍事的。而且，这里还有安珩哥哥在，他也会护着我的。” “是啊，是啊！”顾青鸳在一旁配合着，“难道，月姐姐这是觉得我们照顾不好安朵妹妹吗？” 顾凉月垂下眸子，神色晦暗不明。既然顾青鸳这般着急，那么她到要去看看究竟挖了什么坑在等着她。 “好吧，那我便先去瞧瞧这玉兰花。早就听父亲说，大伯这里的玉兰花冬日里开的极其美丽。”她勾起唇角，分明是笑着的她却让顾青鸳觉得有一丝寒意。 她微微摇头，再次看去刚刚那种感觉已经消失了。 为了以防万一，顾青鸳特意让自己的贴身婢女引着顾凉月去了玉兰园。 此刻，玉兰园内到处都开着白色的玉兰花。在这冬日里雪景的衬托下，确实是一副奇观。 下一刻，她余光瞥见了一抹黑色的身影。顾凉月当作没有看见一般，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身后，那抹身影也小心翼翼的跟着。直到她驻足在一大片玉兰花前，那人也停下了步子。 就在那人快要靠近顾凉月时，也不知哪里来的小石子打到了他的腿，下一刻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顾凉月赶忙转过身子，对于他突然摔倒一事，她也一脸的迷茫。刚刚，她是打算等到他快要靠近自己时，在转身的。 “你是谁，为何要跟着我？”顾凉月阴沉着脸，眼中满是戒备。 男子满是狼狈的起了身，他拍了拍身上的雪，露出一抹奸笑，“顾小姐，在下黄鹤。今日，你我也算有缘，不如你就从了我吧！” “跟了我，我会好好对待你的。”说着，黄鹤起身朝着顾凉月扑了过去。 见状，顾凉月赶忙围着玉兰树跑了起来，“你别过来，你今日若是玷污了我，那么你的下场也不会好过。” 听罢，黄鹤只是笑了笑。如今他的日子已经没有最坏的了，只要娶了顾凉月，那么他就能飞黄腾达，也不用看别人眼色了。 “我不管，反正今日你必须从了我！”黄鹤不死心的说着。 不远处，无痕看的十分着急。可是眼下他稍有动作，顾凉月一定会察觉。若是让她发现了，届时王爷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眼看着黄鹤就要抓着顾凉月了，他急的没了法子。他刚想出手相帮时，却瞧见黄鹤停了下来。 顾凉月冷着脸，“你若是在上前一步，我便一头撞死在这里。如今，你我之间尚且能聊一聊。” “是谁让你做这般的事？黄鹤，你可知你这般行径与小人无异。听顾青鸳说你是个读书人，你这般做可是与圣贤书背道而驰。” 黄鹤愣了一下，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你说的我也知道，可是青鸳表妹说只有这样我才能娶了你。” 果然，顾青鸳打得是这个主意。 顾凉月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娶了顾青鸳？不管怎么说，她家中的钱财要比我多。” “若你仅仅是为了这些，她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黄鹤满是无奈，“我何曾没有想过，可是青鸳表妹并不愿意。” 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嘲讽，“黄鹤，我尚且这般叫你。我并非是你的良人，而且和离之后也不曾想过另嫁。” “你应该知道，我是和将军府的姜景辰和离的。我既然能从姜家全身而退，就证明了我并非寻常的女子。” “你若是真的听从了顾青鸳的话，那么今日后悔的便是你。” 话音落下，黄鹤眸子紧了紧。 见他有些松懈，顾凉月接着说道，“我瞧着你心里是有人的，若是我猜的没错，你应当是爱慕青鸳的。” “你们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娶了青鸳。” 黄鹤苦笑着摇摇头，眼中满是苦涩，“我何尝不想，可是以我如今的样子，青鸳表妹根本不可能嫁给我。” “我有法子！”顾凉月开口说着，“你若是愿意，我有法子让她嫁给你。只是，我需要你的配合。” “真的？”黄鹤眼中闪烁着光芒，“你真的愿意帮我？” “自然！”顾凉月勾唇。 这因是顾青鸳种下的，自然也要由她偿还才是。 不一会儿，顾凉月便从玉兰园走了出来。迎面，正是顾青鸳领着众人朝着这里而来。 看见顾凉月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顾青鸳面上一愣，“月姐姐，你怎么出来的？” “哦？”顾凉月微微挑眉，一双眸子紧紧盯着顾青鸳，“你这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了，我不能出来吗？” “不不不！”顾青鸳有些懊恼自己刚刚说的话，“月姐姐，这玉兰园的景色如何，可有遇到什么人吗？” 第一百零五章 结下的果 “人？哪里来的人。”顾凉月轻笑着，挽着顾安朵往别处走去。 闻言，顾青鸳眼中闪过一抹疑虑。不该的，她明明和表哥商议好了，此刻他应该就在假山那里等着呢！ 难道，他没来？ 想到这里，顾青鸳快步朝着玉兰园里跑去。随行的几个人看着她这般，都愣了。 “青鸳姐姐，你跑什么啊？” “就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有什么俊俏的儿郎呢！”几人笑着打趣起来。 顾凉月紧了紧眸子，这些话若是在那些世家小姐面前说去，只怕要被讥讽一番。 “安朵，你可累了？”顾凉月拉着顾安朵的大氅紧了紧。 顾安朵摇摇头，“长姐，安朵无碍。这玉兰园的花好看吗？我也听过大伯家的玉兰花和别处不同。” “嗯，确实不同！”顾凉月点点头，并未明说。 可是她越是这般说，越让人起了好奇的心思。几人互相挽着胳膊，朝着玉兰园走去。 顾凉月跟在身后，眼眸闪过一抹得逞的意味。种下什么因，便要得什么果。顾青鸳，这是你应得的。 走在前面的几个人其中有一位是顾家三叔的女儿顾锦枝，她自幼便和顾青鸳不和，又因为家里比顾青鸳逊色一些，所以明里暗里受了不少的欺负。 突然，不知是谁似乎听见了什么动静。 “快听啊，似乎有男子的声音。” “咦，还真是！” “会不会听错了，刚刚月姐姐不是说了，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吗？” 说着，几人回头看向顾凉月。 见状，顾凉月也是一脸的疑惑，“是啊，我刚刚过来时确实空无一人。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有男子的声音。” 说罢，顾凉月惊呼一声，“哎呀，青鸳刚刚进来了，不会是……大家别愣了，都快找找。” 顾锦枝最先反应过来，带着几个小姐妹便开始找了起来。不过，她们并未出声叫喊，反而是静静寻着。 “哎呀，你们看！”顾锦枝赶忙捂着脸，随后又露出一条缝，“那不是青鸳姐姐和她的表哥吗？” 闻言，众人皆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顾凉月赶忙拉着顾安朵看向别处，这样丢人现眼的事万不能让顾安朵瞧去。 听见声音，吴承越这才一脸慌张的松开顾青鸳，还一副担忧顾青鸳的模样，“诸位妹妹，千万不要误会了。” “我和青鸳只是说些事情罢了，真的！” 吴承越不解释便罢，他这一解释倒显得更加欲盖弥彰了。此刻两个人衣衫不整，任谁瞧去都能猜出来他们在做什么事。 顾青鸳起身朝着吴承越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哭着跑走了。 顾锦枝自然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拉着几人跟在身后，“青鸳姐姐，这到底是怎么了？” 顾凉月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跑这么快估摸着是看热闹去了。 “安珩，你带着安朵回母亲那里。”顾凉月将顾安朵交给顾安珩以后，也跟了出去。 临走前，她看了眼吴承越，“过一会儿，该怎么说你应该清楚。我能帮的只能到这里了，一旦你错过这个机会，那么你便什么都没有了。” 吴承越紧了紧眸子，“我知道了！” 顾青鸳一路跑回了自己的院子，哭的不成样子。一旁的丫鬟，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去请了她的父母。 顾家大伯和大伯母听罢，两人都急匆匆的去了她的院子。 顾青鸳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父亲、母亲，顾凉月设计陷害我，想要玷污我的声誉。” “什么？”顾李氏愣了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赶紧说一说。” 闻言，顾青鸳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大伯、大伯母！”门外，顾锦枝领着一众人出现在这里，“刚刚青鸳姐姐和吴家哥哥二人在玉兰园，衣衫不整的。” “什么？吴承越？”顾大伯起身，脸色难看起来，“来人，把诸位小姐带去别处吃会儿茶！” “是！”一旁的丫鬟见事态严重，赶忙引着她们去了别处。 顾锦枝一脸得意的看向顾青鸳，好似这多年被她欺压的恶气终于出了。 顾大伯知道此事的严重性，赶忙让顾李氏把门给关了，“你仔细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我，我不知该如何说！”顾青鸳支支吾吾的，一副为难的模样。 顾李氏是知道自己女儿的，她如此便证明这件事与她脱离不了干系，“你快说啊，若是不说实话，谁都帮不了你。” 顾大伯也冷着脸，“你快些说，哭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顾青鸳知道自己不说的话，谁也帮不了她，所以只能将她和吴承越商议的事告诉了顾大伯。 闻言，顾大伯气直翻白眼。 见状，顾李氏赶忙拦着，“老爷，不能打啊！” 顾大伯甩了下衣袖，恶狠狠的瞪着顾青鸳，若不是顾李氏拦着他，他这一巴掌就要打在顾青鸳的脸上。 “老爷，这可怎么好啊！鸳儿和吴承越的事被她们都瞧见了，难道真的要嫁给他不成？”顾李氏抽泣着。 这吴承越虽然是她兄长家的儿子，可是不过是个穷酸秀才，顾青鸳若是嫁过去只怕就要受委屈了。 顾大伯冷着脸，“不嫁，怎么办？你没瞧见刚刚锦枝的模样？她自小便被青鸳欺负，这样的事，她怎么会不宣扬？” 顾李氏急的不成样子，“那该如何事好？” “父亲、母亲，女儿有一法子。”顾青鸳擦去脸上的泪水，“是顾凉月设计害我的，只要将此事安在她的头上，只要吴承越不承认和我之间，咬死顾凉月，那么她定然逃不脱。” “胡闹！”顾大伯冷着脸，“你自己做下了这样的事，还想安在别人的头上，你简直太丢了。” 顾李氏上前护着顾青鸳，“老爷，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青鸳还没嫁人，可顾凉月已经是个二嫁女了。” 看着哭的不成样的母女，顾大伯无奈的叹了口气。 前厅内，吴承越已经整理好衣衫站在那里。顾锦枝一行人，也都进了屋。并且将刚刚发生的事告诉了众人。 闻言，众人脸上皆是一惊，“吴承越，你当真做了此事？” 第一百零六章 对峙 吴母更是一脸的惊慌，“承越，你当真做了？” “母亲，我…”话到嘴边，顾家大伯与顾李氏一道走了进来。 吴承越瞧了顾凉月一眼，赶忙上前跪了下来，“姨丈，我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我吧，和青鸳表妹无关。” 闻言，顾家大伯一脚踹了上去。吴承越是个读书人，这一脚踹的他更是往后退了几步，这一退，却又退到了顾青鸳的身上。 二人脚下不稳，硬生生的抱在了一起。看见这一幕，屋内的女眷一个个都惊呼出声！ 顾青鸳脸上闪过一抹恼怒，忙推开吴承越，“表兄，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注意的好。” 这话若是在之前说，众人定然会觉得顾青鸳是个知礼的。可是玉兰园发生的事屋内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如今再说这话倒显得有些虚假了。 顾父气得脸通红，他瞪了一眼吴承越，“今日的事究竟是何原因，趁着大家伙儿都在，还是说清楚的好。” 顾青鸳看向顾凉月，“父亲，是月姐姐和吴承越合谋陷害我，今日明明是她先独自去的玉兰园。” “大家伙儿可是都瞧见的，而且是女儿身边的婢女亲自带着月姐姐去的。怎么她去了没事，偏生我进去了便发生那样的事。” 闻言，顾父与顾母脸上都难看起来，“青鸳，这有的话还是不要胡说的好。” 顾李氏一听这话，急了起开，“二弟，你怎么能这样说呢？青鸳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大家都清楚。” “若不是她瞧见了，她又怎么会往凉月身上安。” 顾父和顾母一听这话，便要起来争个明白。可是抬头看去，却瞧见顾凉月正对着他们微微摇头。 虽然不知道她是何意，但是两个人还是坐了下来。 顾家大伯清了清嗓子，“吴承越，你说。今日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否是你与人商议好的？” 一旁坐着的顾凉月微微挑眉，看来他们一家三口已经商议好对策了。只可惜，他们太过自信了。 吴母也是一脸忧愁，“儿啊，你快和你姑母、姑丈解释解释，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吴承越轻抿嘴唇，片刻后开口道，“此事都怪我，是我情难自制，所以惹下了这样的祸事。” “这一切都和青鸳表妹无关，姨丈要打要骂，就让我一个人来吧！表妹是个女子，担不起这样的责罚。” 话音落下，一家三口满是诧异的表情。这吴承越，是疯了吗？ 一旁的顾锦枝凑上前说道，“我知道了，这都是青鸳姐姐和吴公子商议好的要在玉兰园私会。” “今日我来时，吴公子正和青鸳姐姐在一起说话，瞧见我来便躲躲闪闪的离开了。” “是啊，我也瞧见了！”身后，顾家偏房的女子也开口说着。 这下，有了顾锦枝的话更加证明了此事乃是他们之间的私会，并非是顾青鸳口中的设计。 顾青鸳不死心的看着顾凉月，“就是顾凉月陷害我的，我为何要赌上我的清誉和吴承越私会？” 闻言，顾锦枝轻笑出声，“这样的事，我们可就不知道了。可是我们大家都瞧的很清楚，月姐姐从玉兰园出来时并不像你一般衣衫不整、满眼惊慌的。” “再说了，月姐姐连身有爵位的姜家都看不上，岂能看上你那表兄？” “够了！”顾家大伯拍打着一盘的桌子，他就知道用这样的事安在顾凉月身上根本就行不过去。 吴母叹了口气，“好妹妹，此事是承越不对。可是眼下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不如就让他们两个成婚算了。” “青鸳这孩子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我一定会袋她如同自己的女儿，绝不让她受委屈。” 一听这话，顾李氏恼怒了几分，“做梦，你们吴家穷的像什么样子。我家青鸳金尊玉贵的长大，怎可嫁去受委屈？” 说罢，顾李氏翻了个白眼。这吴家的人也当真什么话都敢说，也不瞧瞧自己的儿子和青鸳配不配。 一旁未曾开口的顾凉月突然起身，“大伯母，这话你倒是说的不对了。士农工商，吴公子即便家境不好，但终究是中了秀才。” “日后若是三元及第，那可就算是青鸳高攀了。” 顾凉月似笑非笑的看着顾青鸳，她说的并非是假的。自古，商贾的位置便不高。如今她更是自己做生意，哪里不知道这些。 “顾凉月，你这丫头……”顾李氏气的直跺脚，她本想出声斥责几句，可是瞧见一旁顾父阴沉的脸，便也不再说话。 顾家大伯紧了紧眸子，刚刚顾凉月的话确实也算是提醒了她。如今这件事被人看去，若是谁出去胡言几句，那么她下半辈子就嫁不出去了。 与其这般，还不如让她嫁给吴承越。 顾青鸳知道自己这是没有扭转余地了，即便自己改变不了，那么她也要拉上顾凉月这个垫背的。 “吴承越，你分明和我商量好……”话到嘴边，顾家大伯先一步的打了她一巴掌。 “放肆，长辈们都在，哪里还有你说话的份。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此，你便嫁给承越吧！” “父亲，你说什么？”顾凉月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你没听见吗？嫁给吴承越！”顾家大伯再一次的重复着。 见状，吴母赶忙说道，“你们放心，我们吴家定然会按照规矩下聘，该有的都要有的。” 顾凉月勾唇一笑，“如此，倒也是件好事。只是，刚刚青鸳妹妹出言冤枉了我，这样的污名，我可不担！” 闻言，顾李氏看了眼顾父。整个顾家，只有顾家老二走上了仕途，这些年也因为他庇佑了顾家不少。 若是惹怒了顾凉月，日后他不管了，那可就不好了。 思虑再三，顾李氏开口道，“好月儿，大伯母给你赔礼道歉。青鸳这孩子被惯坏了，口无遮拦了。” “你自幼便是个知礼的，你应该不会和她一般见识的。” 顾凉月冷笑出声，“大伯母，你这话可就不对了。” 第一百零七章 除夕之夜 “不对？”顾李氏轻抿嘴唇，“月儿，我是长辈，我亲自向你道歉，哪里不对了？” 顾凉月勾起唇角，“我，从未让大伯母给我道歉。此事，那是顾青鸳诬陷我，即便要道歉也该是她道。” “还是说，这件事的谋划是大伯母，而并非是顾青鸳？” 闻言，顾大伯冒了一头大汗。虽然顾父是他的弟弟，可是顾凉月却是他的亲生女儿。两者比较下，他定然会为自己的女儿做主。 且不说顾父会不会为难他们，这顾凉月的背后还有凤家。若是她告诉凤翔这件事，说不准整个顾家的生意都要亏损。 “顾青鸳，道歉！”再三权衡下，顾大伯阴冷着脸看着自己的女儿。 顾李氏瞧着顾大伯生了气，赶忙拉着顾青鸳微微摇头，“青鸳，听你父亲的，道歉！” “我不！”顾青鸳摇着头，今日她已经吃了亏，难不成还要给她顾凉月道歉？ “青鸳！”顾李氏对着她微微摇头，眼中已经多了一份着急。 见状，顾青鸳似乎明白了什么。思索片刻后，她咬牙切齿的开了口，“月姐姐，实在是对不住，今日是我胡言了，还请月姐姐不要和我计较。” “胡言？一句胡言就算了？”一旁的顾安珩十分不情愿。 顾凉月上前几步，示意顾安珩不要开口，“青鸳妹妹，无论你这道歉是真心还是假意，我都接受了。” 说着，她又看向顾大伯，“只是大伯，青鸳和吴公子的婚事，也该定下来才是。就算她不愿嫁给吴公子，可这女子失去了清誉，怕是不好在嫁了。” 说罢，顾凉月看了眼顾青鸳，眼中多了几分奸诈的笑意。 一旁的顾母也开了口，“是啊，这两个孩子的婚事确实也要定下来。这女子的清誉最为重要，况且吴公子是秀才，嫁给他也不算是亏待了青鸳。” 顾大伯紧了紧眸子，如今也只有如此。顾母不开口便也罢了，顶多想些法子不让这些人说出去便是。 可她一旦开了口，事情就不一样了。 “弟妹说的是，婚事就此定下了。至于成婚的日子，改日于吴家商议在决定！” 一旁的吴母听的脸上笑成了花，“好好好，自然是要商议的。妹妹、妹夫放心，我们吴家不会亏待了青鸳的。” 众人简单用了些膳食，便各自离去了。 回到家中，顾父看着顾凉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月儿，你实话告诉我！” 顾父在官场这么多年，很清楚今日的事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顾凉月倒也不隐瞒，将所有的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竟然敢欺负我长姐，我现在就去讨个公道回来。”说着，顾安珩就要往外走。 见状，顾凉月赶忙起身拦下他，“安珩，别冲动。此事已经顾青鸳也没落着好，如今也算是她有了惩罚。” “可是咱们家和大伯家之间，万不能在生了嫌隙。” 顾父和顾母点点头，“你长姐说的不错，既然她受到了应有的结果，咱们便就此作罢。好在，你长姐没有受到什么委屈，日后小心提防着便是！” 闻言，顾安珩也只能作罢。 此刻睿亲王府内，南宫璃眼眸中满是寒意，“我知道了，日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直接杀了。另外，在她周围多增加几名暗卫，你不能时刻都在她附近，她的安危必须顾好才是。” “是，属下知道了！”无痕悄悄的松了口气，幸而今日他反应及时，万一顾凉月真的受到了什么危险，只怕他早已经被南宫璃打死了。 南宫璃紧了紧眸子，这件事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顾青鸳，只不过眼下还不能动手，一切必须等到她嫁过去以后再说。 碧海阁这些日子生意十分的忙碌，自上次开张当日被人故意寻事以后，再没有人敢无事生非。毕竟，他们只是来这里喝酒消遣的，而并非要招惹什么事。 临近年下，顾凉月在家中用了膳食早早的去了碧海阁。今日厉渊要去宫中参加宫宴，碧海阁这里只能由她看着，今日食客并不多，大多都在家中吃年夜饭，所以顾凉月早早的给店里的人放了假，让他们回家陪一陪家人。 “还有人吗？”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顾凉月自然是识得这个声音的，她转头看去只见一袭淡蓝色长衫的男子站在那里。她微微一愣，“王爷，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时辰，你不是应该在宫中赴宴吗？” 南宫璃笑了笑，上前几步“宫宴着实无趣，皇兄知道我不喜这些逢场作戏的场合，所以便让我先离开了。只是，宫宴上的规矩颇多，我倒是没吃饱。不知，顾老板这里可还有吃的？” “这实在是抱歉，今日我让他们都回去了。年夜饭，自然是都想和家中的人一同用膳。要不，我给你做一些？”顾凉月硬着头皮说着，其实她并不会做饭，只是在姜家时会熬一些药粥。 这做饭，应该和熬粥没什么区别。 南宫璃微微一愣，“你还会做饭？” “不会！”顾凉月摇摇头，倒是实诚。 南宫璃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你陪着我在街上吃一些。这街头的馄饨你吃过吗？味道倒是极好的。” 说罢，也不管顾凉月是否同意便转身往外走着。 见状，顾凉月也只能由着他。二人一同将碧海阁的门关了以后，便一同上了街。今日除夕，依着规矩，今日是有花灯和烟火要放的。 二人走到街边的一个摊子那里坐了下来，一老妇人走上前笑着问道，“还是老规矩，一碗馄饨？” 南宫璃摇摇头，“两碗！” 老妇人应声，转头喊道，“老头子，阿瞒来了，做两碗馄饨！” “好嘞！”远处，一老者应着。 顾凉月很意外，“你认识他们？他们叫你阿瞒，应该是熟悉的。” 南宫璃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这两位老人是我属下的父母，当年为了救我，他被人万箭穿心而死。” 第一百零八章 藐视皇权 “原来如此！”听罢，顾凉月点点头。 “我当时曾把他们接回到王府，可是他们仅仅是待了两日便离开了！”说着，南宫璃眼眸黯淡了几分。 “为何？他们不是待在王府是最好的选择吗？为何要离开，自己出来做营生？”顾凉月有些想不明白。 南宫璃紧了紧眸子，“为了，不连累我！” 闻言，顾凉月轻抿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思间，老夫人已经端着馄饨走了过来。她看向顾凉月，又看向南宫璃，“你可是她第一个带过来的姑娘，阿瞒平日里总是一个人。” 顾凉月一愣，“您能瞧出我是个女子？” 顾凉月自认已经伪装的很好了，她在碧海阁这么多次，从来没有人能认出来。 老妇人笑着点点头，“别人看不出来，可是我老婆子却看的十分清楚。人活一世，全凭自己的喜好，何须在意别人的眼光。” “行了，你们二位先吃着。这馄饨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顾凉月轻抿嘴唇，她抬头看向南宫璃，谁知他根本就不瞧自己，无奈之下她也只能低头吃了起来。 临走时，南宫璃在桌面上放了十个铜板，随即和顾凉月一道起身离开了。 “你不和他们说一声吗？”顾凉月开口问着。 南宫璃摇摇头，“不必了，这一碗馄饨一个铜板。我若是和他们打了招呼，他们定然不会收下。” “我不常来，给他们的也不多。不近不远，都舒服。” 顾凉月看向他，只见他眼中闪过一抹落寞。他虽不知那个属下是何人，但应该对他是特别的存在吧！ 这是南宫璃的事，他不说自己也没有必要去问。 今日街头上十分的热闹，大多都是去看花灯和烟火的。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期待，这些年她甚少出门，更别提看什么花灯、烟火了。 南宫璃看着她，“你要去看看吗？” “嗯！”顾凉月点点头，“可以吗？只是这里的人太多了，我们怕是挤不到跟前！” 话音落下，顾凉月只觉得一阵儿眩晕。下一刻，她觉得自己似乎好像在天上一般。低头看去，她惊掉了下巴。她害怕的闭了眼，却嗅到一阵儿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 “可以了！”南宫璃出声说着。 顾凉月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他们现在正在房檐上，而她的手还被南宫璃握在掌心。 她突的脸红了起来，她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开南宫璃的手，谁知耳边却响起他轻柔的声音。 “我一松手，你就掉下去了！” “什么？”顾凉月一动不动了，就连手也紧紧抓着南宫璃，“要不，还是下去吧！” 南宫璃看向顾凉月，满是询问的语气，“当真？你瞧瞧，下面的人多少。你若是现在下去，可是看不了最好看的烟火了。” 闻言，顾凉月轻抿嘴唇，犹豫再三这才说道，“要不，还是不下去了。这上面的景色，确实和下面看起来不一样。” 南宫璃嘴角忍着笑意，拉着顾凉月的手在房檐上往前走着。 直到寻到了一处好的位置，二人坐了下来。顾凉月看向远处，不由得感叹起来，“今日若非托了王爷的福，只怕我无法看到这样的景色。” “刚刚那个老婆婆说的话很对，人生在世，何须在意别人的看法。” 南宫璃十分认同的点点头，“确实如此，你能够有勇气提出和离一事，这满京中的人，便没有一个比得过你的。” 顾凉月没有应声，只是缓缓垂下眸子。是啊，满京中也找不出第二个如同她这般和离的人。 “王爷，咱们回去吧！” 南宫璃微微挑眉，“不看了？这最好看的烟火还没放呢！” “不看了！”顾凉月轻抿嘴唇，“今日已经劳烦你陪着我看了这么多，也该回去了！” 南宫璃看她这般坚持，也不在强留她。二人刚起身准备往下跳时，顾凉月瞧见了熟悉的身影。 南宫璃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竟然是姜景辰一家三口。此时他们夫妇正牵着姜团的手在街上走着，看起来是十分幸福美满的一家。 顾凉月紧了紧眸子，她没想到姜景辰竟然这般胆大。陛下的圣旨，关禁闭一年，如今尚且不到半年，他便如此招摇过市。 “是否要管一管？”南宫璃忍不住问道。 顾凉月轻笑，“管他做什么，即便今日你我不管，也会有人看不过去。在京中，没有谁是真正的好。” 南宫璃点点头，一路送着顾凉月回了顾家。 直到看着她入了门，南宫璃这才让身边的无影走了出来，“去京兆府，让府尹来见我。” “是！”无影点点头，转身离去。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无影带着府尹何大人去了刚刚南宫璃和顾凉月出现的地方。 “王爷！”何大人一脸慌张的看向南宫璃。 南宫璃冷着眸，“何大人这府尹怕是要做到头了吧！” 何大人一脸的疑惑，“王爷，臣不知您说的是什么意思？还请王爷明示！” 一旁的无影开口道，“前些日子陛下下了一道旨意，将军府姜景辰之子姜团禁足一年。” “可是，今夜却有不少的人瞧见了姜景辰姜大人带着姜团一同在街上看花灯，十分招摇。” 闻言，何大人听的一头大汗，“是臣的失职，臣以为姜大人他知道这后果，所以便没有加分看管。” “臣这就去办，立即让人去将他们请回去。” 南宫璃点点头，“何大人，你自己看着办吧！今日，本王不曾来过这里，也不曾见过你。” “是是是，臣明白！”何大人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与南宫璃告别之后，便转身去找衙役来了。 只是，今夜的人太多了，找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无奈之下，他只能找到言官。 这言官乃是朝中最有权力参议大臣之人，找他们绝对错不了。 翌日，朝堂之上言官直接参了姜景辰，参他蔑视陛下旨意、蔑视皇威。 闻言，承宣帝气的看向姜景辰，“你说，此事可是真的？” 第一百零九章 仗责 姜景辰跪在地上，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支支吾吾的，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陛下，臣有话要说！”突然，司烁上前一步。 司烁乃是巡防营的统领，昨夜他在巡查时也瞧见了姜景辰，但是当时他并未多言。 承宣帝看向司烁，“有话便说，不必有所隐瞒。” “是，臣昨夜巡防时也瞧见了姜大人。当时，还以为是陛下给了恩旨，所以今日特意问了王公公。” “这才得知，陛下并未给姜家这恩旨。如此藐视皇权，似乎并未将陛下的旨意放在心上。” “姜景辰朕在问你一次，这二位说的，你可认！”承宣帝阴沉着脸，肉眼可见的怒气。 姜景辰垂下头，“臣，认！” 话音落下，承宣帝拿着桌面上的奏折砸了过去，“姜景辰，你当真是好得很。来人，把他给朕拉出去，仗责五十大板，降职一级。” 闻言，姜景辰愣了，片刻后赶忙伏地道，“臣，谢主隆恩！” 姜景辰回去时，是被人抬回去的。姜家众人见状，一个个都慌了起来。姜母更是眼前一黑，直接昏死了过去。 “夫人、夫人，不好了、将军他、将军他受了责罚！”玉兰赶忙跑回水榭居。 谢婉凝一愣，拿着绣花针的手微微晃动扎了一下，“怎么了？将军他受到了什么责罚？可重？” 玉兰点点头，“夫人，您快去瞧瞧吧！将军已经被抬到了书房那院子，屁股上都是血。” 一听这话，谢婉凝彻底坐不住了，“快些走，拿着金创药！” 书房里，姜景辰一脸惨白的趴在地垫上。 “夫君，这是怎么了？这是谁打了你？这可还有王法？”谢婉凝急的哭了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屋内还有宫中的内监。 话音落下，内监开口道，“夫人，还请说话注意些。仗责姜大人的乃是陛下，陛下便是王法。” 谢婉凝一愣，“什…什么！” 姜景辰一脸的无奈，看着内监好言说道，“劳烦公公一同前来，内子乃乡野妇人，说话有失分寸。” “还请公公不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我在这里谢过了。” 说罢，赶忙让竹清拿了一锭银子偷偷的塞给内监。 内监在衣袖中掂了掂，笑着说道，“姜大人放心，咱家自然是不会说出去的。只是，这毕竟是京城，而并非乡野。” “日后，姜大人和夫人还是注意的好，以免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姜景辰连声道谢，让竹清亲自送内监离开了姜家。 谢婉凝虽然对刚刚姜景辰的话有些埋怨，可是碍于他身上有伤，便也不在说什么。 对于谢婉凝的不满，姜景辰心里十分清楚，“你这是在怪我刚刚说的话？婉凝，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 “我不过是个五品武将，在京中哪里有什么值得别人顾忌的？若不是因为有这个爵位在身，谁又会将我放在眼中？” “刚刚那位是宫中的内监，稍有不慎，你说的话便会传进陛下的耳中，你当真是想要整个姜家再无立足之地吗？” 姜景辰的话，句句在理。谢婉凝轻抿嘴唇，也不再出声。是啊，她还指望着团儿接下这世子之位，断然不能让姜家的爵位毁了。 “夫君，那今日陛下又因为何事仗责了你？”谢婉凝心有疑惑。 提及此事，姜景辰心中更是郁闷不已，“还能因为什么，不就是昨夜去看灯会被人瞧见了吗？” “我说不去，你偏偏要去。如今可好，早朝之时便有言官参我，巡防营的司烁更是直接证实了此事。” 谢婉凝满是震惊，“夫君，你说的可是真的？昨夜人那么多，又有谁会在意咱们一家三口，会不会是顾凉月搞的鬼。” 顾凉月？ 姜景辰眼眸黯淡了几分，“不会是她，她更没有这个必要。我们已经和离，姜家的事与她有何干系！” “我们抱着侥幸心理带着团儿出门，本以为没有人会在意我们，可是我却忘了，这里是京中。” “京中的人，都是陛下的眼睛。司烁，更是不会偏袒与我。如今，只能是咱们自认倒霉。只是日后，万万不能让团儿再出门了。” “我已经让人去寻了夫子来家中，剩下的日子，即便熬不过，也要忍着。” 谢婉凝点点头，“我记下了，只是这司烁是何人，他为何要出来作证？” 姜景辰叹了口气，“他是睿亲王的好友，和长公主也是旧识。前些日子团儿打伤了楚时峥，他自然不会偏袒与我。” “原来如此，看来他这是故意的。”谢婉凝心中憋闷的很，她不明白这京中怎么这般模样，就好似龙潭虎穴一般。 “慎言！”姜景辰当真是怕急了，谢婉凝和顾凉月相比，当真是拿不出手。 姜母清醒过来时，得知了缘由后，便可不停的来了书房。看着自己儿子受了这样的伤，她一时间将所有的怒气怪到了谢婉凝身上。 “婆母，你怎么来了？”谢婉凝赶忙起身。 姜母冷着脸，“我不来，你们还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连陛下的旨意也敢违抗。” “谢婉凝，你难道不知道团儿当初是如何留下的？景辰和离，换了你们母子团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这花灯就那么好看？ “我…”谢婉凝被说的眼中噙着泪，可她也自知有错，不敢多说什么。 碧海阁大年初一便开张了，厉渊今年推了不少的酒，整日和顾凉月守在店里。 “世子，这些日子你若是忙，我自己便可以。” 闻言，厉渊摇摇头，“那不成，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对了，听闻你和凤家的关系匪浅，他们的布庄怎么突然卖起了蜀锦做的棉衣？” 话音落下，顾凉月这才想起这些日子厉渊的穿着。自打蜀锦时兴之后，厉渊身上便再未见过棉绸。 “厉世子，我瞧着你也挺喜欢穿的，你这是做了多少套啊！” 喜欢？ 厉渊眼眸满是委屈，“还不都是南宫璃，他拉着我做了十几身冬衣。” 第一百一十章 修理河道 顾凉月微微挑眉，强忍着嘴角的笑意，“明日我便不来了，碧海阁这里就交给世子了。” “不来了？”厉渊微微蹙眉，“老实说，你要做什么！若是游山玩水的，我可是不依着你。” 顾凉月无奈的摇摇头，以往只觉得厉渊是个难缠的主，这接触的多了倒觉得他是个孩子脾气。 “世子放心，即便游山玩水也不会忘了你。明日华光长公主要办赏花宴，也给我了请柬。” 闻言，厉渊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你便去吧！只是切莫让那些世家女子欺负了你，用不用我派人跟着？” 以往顾凉月在世家小姐那里受到的对待他也听过一二，以往他们并不干系，所以他也只是听听便算了。 可如今不一样，他厉渊的朋友，岂能让人欺负了？ 顾凉月笑着摇摇头，“劳世子关心了，不过有长公主在，她们应该会注意些。更何况，我若是带着你的护卫去，岂不是让人心生误会了。” 她所言非虚，京中流言传的飞快，她并不想给别人招惹了麻烦。 回到家中，顾凉月瞧见顾母一脸的担忧，“母亲，这是怎么了？” 闻言，顾母脸上落下了泪，“月儿，你爹被陛下派去修理河道，说是要去一个月之久，今儿晌午就走了，也不知这会儿到哪里了。” “都说修理河道最为艰险，他这不是去送死吗？” “河道？”顾凉月一愣，顾父乃是大理寺丞，即便要修缮河道，也不该是他去！ 顾凉月眼眸紧了紧，可是她却也没有头绪。此事，只能改日寻个时间问一问南宫璃了，或许他知道。 “母亲放宽心，父亲在朝为官多年，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咱们只需在家中为父亲祈福，保佑父亲平安归来。” 一旁顾安朵也上前宽慰着，听着这姐妹二人的话，顾母这才稍稍放宽了心来。 翌日，顾凉月换了身淡黄色的蜀锦衣衫，坐车马车去了长公主府。 府门外，已经聚集了许多的官家小姐。看见顾家的马车缓缓停下来，一个个眼中都闪着不屑。 “你们瞧，这不是顾家那位吗？都已经和离了，还有脸来呢！” “是啊，我如果是她就躲在家里不出来见人了。满京中，也找不到第二个像她一样的。” …… 听着这些人的议论，顾凉月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一旁的云梦听不下去了，想要上前和她们理论，谁知还没有踏出去，便听见身后一道凌厉的声音响起。 “我瞧着你们都还没出阁，怎么一个个都成了长舌妇？背后乱嚼舌头根子，也不怕舌头烂了。” 桑思语冷着脸，走上前将顾凉月护在身后。 闻言，刚才还议论的那些人一个个撇撇嘴，“桑思语，你未免管的太宽了。我们说的是她，又没有说你。” “人家顾小姐还没说什么，你倒是上赶着抱不平。” 桑思语脸色阴沉下来，“凉月不理会你们，是因为她不愿和你们这些长舌妇一般见识。” “可我不同，我最看不惯的便是你们这样的人。今日当着我的面，你们敢再说一句试试。” “说了又如何？”其中一女子低声道。 桑思语冷笑，眼中满是鄙夷，“又如何？我桑思语，自然是有法子的。不过在我整你们之前，你们还要受到长公主的责罚。” “顾凉月，是长公主请来的客人。你们这般对待她，便是没有将长公主放在眼里。” 话音落下，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落荒而逃。 顾凉月走上前，笑着说道，“你何必因为我和她们生气，她们这些人一直都是喜欢看热闹的。” 桑思语摇摇头，“那可不成，既然你是我的朋友，那么我便不会让你受委屈。好了，咱们进去吧！” 说着，二人一道进了府中。 南宫雪正在和众人打招呼，瞧见顾凉月和桑思语来了，赶忙迎了过去。 二人刚想屈膝见礼，便被南宫雪拦了下来，“咱们之间，不必这般生分。快坐下，喝口茶。” 说罢，拉着两个人便坐了下来。 顾凉月端起茶杯在鼻尖嗅了嗅，“这是，花茶？” 南宫雪点点头，“正是，这可是我珍藏的花茶，喝起来更是又一股淡淡的花香。虽比不得那些名贵的茶叶，可是味道确实那些比不上的。” 一旁的桑思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嗯，确实是花香味。不成，一会儿走的时候你要送给我一些。” 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南宫雪忍不住笑出了声。 午膳，南宫雪特意去宫中要了一个厨子来。这赏花宴即然办了，就要办的体面才是。 这最后一道菜是玫瑰山药糕，也是宫中女眷最喜欢的糕点。只因这玫瑰需要采用新鲜的，所以并不经常做。 有些入宫吃过糕点的，看向顾凉月眼中满是挑衅。 其中夏锦书便跟随母亲入宫尝过一次，所以她免不得要羞辱顾凉月一番，“顾夫人，你可曾尝过？” 话音落下，屋内十分的安静。顾凉月低着头静静的吃着自己的食物，不曾多言。 见她没有理会自己，夏锦书接着说道，“哎呀，瞧我这记性怎么给忘了。顾凉月已经和离了，不能在叫顾夫人才是。” “顾小姐，这可是宫中甚少做的糕点，你今日可要仔细尝尝，免得日后吃不到嘴里。” 顾凉月放下筷子，抬头与夏锦书四目相对，“夏小姐，这里是长公主府，并非你们夏家。” “长公主尚且还在这里坐着，夏小姐未免僭越了些。难不成，夏小姐根本没有将长公主放在眼中？” 话音落下，夏锦书一脸的慌张。刚刚她只是想把顾凉月踩在脚下，早已将这里是长公主府的事抛诸脑后。 果然，方才还脸上带着笑意的南宫雪，此刻眼眸冷了几分，就连嘴角的笑意也都收了回去。 “夏小姐，这玫瑰山药糕算不得什么珍贵的糕点。你如此说来，倒是本宫故意恶心今日来的诸位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赏花宴 闻言，夏锦书脸色煞白。一旁与她交谈的几个人，也纷纷的避开了目光，好似不认识一般。 “长公主恕罪，我并非是这个意思，是我口不择言说错了话。”夏锦书连忙解释，还不忘瞪一眼顾凉月。 不过，顾凉月也并未放在心上。丑人多作怪，她又何须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随着这一场小风波，接下来的宴席上甚少有人和夏锦书说话。即便她们之中不喜顾凉月，可是碍于华光长公主的面子只能闭了嘴。 “长公主，花卉都准备好了！”一旁的嬷嬷走上前。 南宫雪点点头，看着众人笑着说道，“今日本宫还准备了插花，诸位都是学过的，就让本宫瞧一瞧吧！” 闻言，众人都不再说话。 平日里南宫雪甚少自称本宫，今日这般完全是因为夏锦书忽略了她这个长公主身份。 南宫雪让丫鬟们将花卉与花篮摆放在桌面上，她紧了紧眸子笑着说道，“诸位不必客气，就当在自己家里一般。” “是！”众人点头应着，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随着插花开始，每个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要在长公主面前露露脸。如今，睿亲王尚未娶亲。 若是能得到南宫雪的青睐，那么就有一丝的机会入了太后的眼。 顾凉月虽然家世不高，但顾母对于家中几个孩子的教导却从未松懈过。无论是礼仪规矩，还是世家小姐该学的，她都请了嬷嬷教导这两个女儿。 桑思语最是厌恶这些，相比之下她还是更喜欢舞刀弄剑的。 “凉月，你怎么插的这般漂亮。你瞧瞧我，这像是个什么样子。”桑思语一脸的无奈。 不是她不想插好花，而是她真的已经废了心思了。 南宫雪看着她的花，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思语，你这不静下心来，又如何能插好花？” “你看，凉月的花便是十分有层次的。你呀，就是性子太急躁了些。” 桑思语撇撇嘴，双手托腮一副很无奈的模样，“要不，你们两个教教我吧！” 南宫雪摇摇头，“不成不成，我可没耐性子教你。不如，你问一问凉月，她性子沉稳，倒是能做你的师傅。” 闻言，顾凉月勾唇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话音落下，顾凉月从挑花到插花，无一例外的一点一点的教着。 “思语，这插花从另一方面看也能看出你的性子。不过，我觉得倒是十分适合你，毕竟你喜动，而插花必须要静。” “罢了罢了，我还是别了。”桑思语摇摇头，她当真是做不来。 这边三人相视一笑，丝毫没有注意到其他女眷眼中的不满。 不知是谁小声嘀咕着，“桑思语也就罢了，她顾凉月，凭什么能入得了长公主的眼。难不成，她还妄想着嫁给睿亲王？” “你可别说了，你没看去刚刚长公主是如何斥责夏锦书的？” “哼，可是我就是看不惯！” …… 她们议论的声音虽小，可还是被南宫雪听见了耳中。她抬头看去，眼中带着不满。 见状，几人赶忙低下头装作无事的模样。 南宫雪觉得这里十分憋闷，拉着顾凉月和桑思语一道离开了屋子。 花园亭台处，三人坐了下来。 桑思语轻抿嘴唇，出言安慰道，“凉月，她们的话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这些人都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南宫雪点点头，面上带着几分的歉意，“今日是我的不是，我想着你做生意憋闷了些，便想着让你来放松放松。” “可是我却忘了，这些人都是喜爱看热闹的。” 顾凉月无所谓的笑了笑，“你们二位不必放在心上，若是在意旁人的看法，我这辈子就只能待在高门大院里，更别提和离一事。” “她们想说，便让她们说去。我只需做到问心无愧就好，她们的话对我而言更算不得什么。” 闻言，二人悬着的心这才松懈下来。 南宫雪起身走上前，“是了，你说的没错。” “对了，前几日姜景辰仗责一事你们可知道？”桑思语突然想起来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南宫雪一愣，“为何？皇兄不是挺看重他的，为何会仗责他。” 宫中的事，南宫雪从不过多的关注。如今，她只需要照顾好自己的儿子，照顾好楚家唯一的血脉即可。 桑思语看着顾凉月一笑，“除夕之夜花灯会，姜景辰和他夫人一同带着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出来了。” “恰好被人瞧见了，朝堂之上有言官弹劾了他，而且还有司烁出来作证，所以陛下当即打了他五十大板。” 南宫雪一愣，“这姜景辰未免太胆大妄为了，竟然敢不把皇兄的旨意放在心上。如此，即便革职也是应该的。” “是啊，我也十分好奇。陛下仅仅是打了他五十大板，未免太便宜他了。”桑思语也是看不明白，她只觉得帝王的心思并非常人能看透的。 “凉月，你怎么看？”桑思语看向顾凉月，虽然没有革职，不过仗责五十大板也算是出了气。 顾凉月并不想对此事发表什么看法，她和姜景辰之间已经没有了关系，他是升是降都是他自己的命数。 “咱们是女儿家，陛下的心思岂是咱们能琢磨透的。” 闻言，桑思语觉得也有些道理，没一会儿便将此事抛诸脑后。说到底，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赏花宴结束时，已经临近傍晚。众人自知在长公主府待得时间有些久了，便也不在叨扰，一个个与南宫雪道别之后便乘着马车离开了。 顾凉月和桑思语是最后走的，临走前顾凉月将碧海阁一事告诉了她们二人。 闻言，她们两个都是一脸的震惊，“凉月，没想到和厉渊合作的竟然是你。我们只是听说是一位姓顾的公子，怎么就把你给忘了呢？” 顾凉月轻笑，“如今碧海阁才安稳下来，改日我请你们二人去尝尝我们碧海阁的菜！” “真的？”桑思语一脸迫不及待的模样。 第一百一十二章 瓜分凤家 顾凉月点点头，“自然是真的！” 这件事，算是暂时说定下来。 顾父离家已有一个月之久，期间仅仅写了一封家书。顾母本就担忧，如今多日没有音讯让她愁的不知该如何事好。 顾凉月生怕她胡思乱想，便让云梦去和厉渊说了一声，自己则在家里陪着顾母。 “月儿，你说你爹爹会不会出事啊！”顾母的眼皮直跳。 顾凉月轻抿嘴唇，“母亲放宽心，明日我便让小厮去寻父亲。这华县距离咱们京中倒也不远，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说罢，顾凉月避开顾母看过来的眼眸。说实话，她心里也是十分的慌张。可是，弟弟妹妹还小，母亲又满心担忧父亲，她只能故作镇静。 “月儿，要不然你寻一个相识的人问一问？”顾母终究还是放不下。 顾凉月微微蹙眉，似乎想到了一个人，“母亲，我这就去问。您放心，他应该能帮忙寻到父亲的。” “真的？”顾母眼中闪烁着光芒，“你说的是何人？要不然，我和你一同去见一见？” 顾凉月微微摇头，“母亲，我自己去便好。” 正说着，顾安珩下了学堂回了府。这几日，顾安珩的心思也有些慌乱，顾父这么久没有消息，顾家就好似成了散沙一般。 “小姐，顾大爷和顾家的其他几位长辈都来了。”突然，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闻言，顾凉夜眸子冷了下来。这几位平日里无事，从不会来家中。每次来，不是让顾父与他们解决一些问题，便是要借着顾家和凤家的关系，攀扯上一些。 可自从上一次顾青鸳一事之后，他们几人可在未踏过顾家的门。 顾凉月紧了紧眸子，“不见，周伯你就说家中父亲不在，我们这些妇孺不好见客。” “是！”周伯点点头，转身离开。 可没一会儿，顾凉月便听见院外吵吵闹闹的声音。顾母本想出去看看，可是顾凉月却让安朵把她带回了屋。 她冷着脸走了出去，“吵什么，可还有规矩？” 说罢，她故作惊讶一般，“原来是几位叔伯，实在是对不住了，凉月并未看清。不知，几位叔伯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闻言，顾家大伯脸上带着些许的笑意，“凉月，今日前来是要见你母亲的。她可在家中，我们有事和她商议。” 商议？ 顾凉月勾起唇角，“叔伯们来的实在是不凑巧，母亲她今日带着安朵去护国寺了。怕是，要在寺中小住几日。” “叔伯们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便改日再来吧！” 说罢，她便准备转身回屋。 可顾家大伯哪里就能让她这般轻易的离开，“且慢，你母亲不在，你在也是一样的。” “我？”顾凉月有些不明所以，“叔伯们，怕是寻错人了吧！我一届女子，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周伯，送几位叔伯们离开！” 闻言，几人面上皆是一愣。顾凉月这分明是给他们下了逐客令，他们在顾家何时受到这样的对待。 顾家大伯刚想发脾气，一旁的顾家三叔赶忙拦下他，“且慢，你可莫要惹怒了她。那凤翔待她如同亲生女儿一般，难不成你真的想让咱们没了活路？” “那就这样算了？”顾家大伯也是一脸的着急。 说到底，还是因为那日顾青鸳做下的事。他们顾家几房的生意，在第二日便受到了凤家的打压。 虽不知是否和这件事有关，但是他们想了许久也想不到一个好的法子。 “大哥，走吧！”顾家三叔先行一步，脸色阴沉的厉害。 待他们全部离开后，顾凉月换回男子装扮离开了顾家。 此时，不远处拐角一抹身影看着她勾起唇角，“跟上去，瞧瞧她这是要去哪里！” 一旁的护卫有些疑惑，“爷，她不是去碧海阁吗？” 闻言，史暮江摇摇头，“她不是去碧海阁，这走的方向不对劲儿。你尽管跟着，我去瞧瞧那几位。” “是！”护卫点点头，悄悄地跟在了身后。 顾凉月一路走走停停的，在街头上绕起了圈。 “少爷，咱们不是去王府吗？小的怎么觉得，咱们一直在乱逛啊！”云梦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顾凉月随后拿起一根珠钗打量着，“确实是在乱逛！” “啊？”云梦有些愣了，她越发瞧不懂了。 顾凉月并未回答，索性在街头的茶摊上坐了下来，“老板，来一壶茶！” “得嘞！”店老板应着。 一壶茶喝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顾凉月这才起身离开。至于刚刚一直跟随她的身影，此刻估摸着已经去回禀了。 另外一边，史暮江寻到了正在酒馆吃酒的顾家几人。 “诸位，在下可否能坐下来？”史暮江满眼笑意。 顾家老三抬头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我想起来了，你是…你是史家的那个公子，史暮江！” “正是在下！”史暮江拱手，放低了姿态。 顾家老大看了眼史暮江，“你寻我们几个做什么？你们史家家大业大的，竟然也看得上我们这些小商贩。” 史暮江轻笑，“几位抬举了，史家也是商贩罢了，谁也不比谁高一等。我这里有件事，不知几位可有兴趣听一听？” “什么？”顾家老三微微挑眉，虽然史暮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也犯不着和他们这些小商贩作对。 史暮江笑着说道，“听闻你们几位的生意都受到了打压，而这一切都是凤家所为。在下这里倒是有个法子，可以帮助几位翻身。” “若是幸运，或许还能将凤家的商号给分了。” 分了？ 顾家老大冷笑出声，“史公子，我瞧着你这是在痴人说梦。凤家，哪里是我们这些小蝼蚁可以分的。” 史暮江勾唇一笑，“别人没有法子，我这里有。” 随即，他低声和几人说着。原本忧愁的几人，脸上瞬间多了笑意。 “如此，便谢过史公子了。事成之后，我们几个定然不会亏待了你。”顾家大伯与老三一拍即合。 第一百一十三章 顾父出事 史暮江眉毛一挑，隐下眼中的得逞之意，“好，那么几位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顾凉月甩开那尾随的人之后，便径直去了睿亲王府。府门外，顾凉月刚准备上前询问，便瞧见无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顾公子，我家王爷请您前厅等候！”无影面无表情的说着。 “好！劳烦无影大人了。”顾凉月并未在门外多逗留，这里是睿亲王府更是所有人都注意到的地方。 前厅里，顾凉月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它方才进来时观察了，这睿亲王府竟然没有一个婢女，全部都是小厮。 寻常官员家中尚且还有几个丫鬟，堂堂的睿亲王府中竟然没有一个女子，难不成他有龙阳之好？ “想什么呢！”突然，南宫璃的声音传到了顾凉月耳中。 她面上闪过一抹尴尬，“没，没什么！今日前来，实在是有事求王爷帮忙，若不是没了法子，我断然不会给王爷添麻烦。” 闻言，南宫璃愣了一下，“你我之间不必这么见外，你的事我定然是上心的。若是我猜的没错，你是为了顾大人的事情来的吧！” 顾凉月点点头，她面上有些惊讶，但是又很快的收起来，“确实是因为我父亲的事，他被陛下派去修理河道，可是如今已经一个月了，音讯全无。” “我不知该问谁，还请王爷帮一帮我！” 说着，顾凉月眼中露出少有的担忧。在外，她从来是一副淡然处之的样子。 南宫璃轻抿嘴唇，早在顾父被派去修理河道之时，他便已经派了暗卫跟随着。 “凉月，你父亲他……” 闻言，顾凉月心中咯噔一声，她看向南宫璃，眼中蒙上了一层薄雾，“我父亲他，出事了！”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 顾家父母成婚这么多年，一直恩爱无比。即便顾父外出修理河道，也不会这么久连一封信都没有。 “王爷，我爹他现在在何处？”顾凉月强忍着泪水。 眼下，父亲已经出了事。她必须问清楚才是，否则母亲那里不知该如何面对。 南宫璃叹了口气，“他此番是被人牵扯进去的，这背后的人我查了查，与史家脱不了干系。” “当时我怕顾大人他出事，所以便派人一路跟着。这是华县那里河道修理太过艰难，我的人也只能远远跟着。” “史暮江派人伪装成进去，趁着顾大人不防备，在背后偷袭。” 偷袭！ 顾凉月紧紧咬着嘴唇，不敢让自己发出哭泣的声音。可是，她抽动的肩膀依旧出卖了她。 许久，她才收拾好情绪，“我父亲他，伤的严重吗？现如今，他在哪里？” 南宫璃叹了口气，“他伤了脑袋，如今已经昏迷了半个月之久。至于行凶的那个人，已经被我的人控制起来。” “你若是想见，我可以带着你去！毕竟，这件事也关乎你和凤家。” “我？”顾凉月更是十分的诧异，她不明白史暮江为何要与她过不去，“多谢王爷，我不知该如何跟你道谢。” 南宫璃摆摆手，“不必道谢，估摸着顾大人也该回来了，届时你去长公主府找我阿姐，她会帮你进宫找左院使。” “华县的大夫毕竟不比宫中的，不过你也不必担忧。明日亥时我去接你，白日里人多眼杂，我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好！”顾凉月点点头。 看着她故作坚强离开的背影，南宫璃眸子中多了几分的冷意。 “无影，你再去审一审他，让他把话都吐干净了。若是不说，便砍掉他的手。他不是死士，只需给他徐一些恩惠，他便吐了。”南宫璃并非是什么善人，特别是这件事关乎顾凉月。 “爷，此刻与史暮江结下仇怨怕是不妥。他估摸着和那位已经搭上了，万一……”无影心中有些担忧。 南宫璃这么多年隐忍，未曾想为了顾凉月却要舍去这一条线。 南宫璃眼中露出几分的不满，“无影，按本王说的做！” “是！”无影点点头，赶忙转身离开了睿亲王府。 顾家，顾母一直坐在前厅里看着院外。直到顾凉月的身影出现在屋内，她这才起身走了过去。 “月儿，你可问清了？” 顾凉月看着顾母紧紧握着她的手，音色有些颤抖，“母亲，父亲估摸着就要回来了。这几日你没有休息好，父亲回来看见了，怕是要心疼了。” 顾母看着顾凉月，微微摇头，“不对，月儿你告诉我，你父亲他是不是出事了？你一定要实话实说，你快些！” 顾凉月是她的女儿，她怎能不了解？ 闻言，顾凉月咬着嘴唇，嗓子沙哑道，“母亲，父亲他确实是出了事。但是，他已经被人救了。” “王爷说了，不日父亲便会回来。还望母亲这几日不要让人察觉出来，毕竟隔墙有耳。” “咱们家中，难免不会有其他人的眼线。此事，关乎咱们家和舅舅一家。一切，等我查明了再说。” 顾母看着顾凉月点点头，“月儿，只要你父亲还活着就好。” 突然，她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月儿，这件事会不会和顾家那几位有关？上一次，因为顾青鸳的事，咱们两家闹了不愉快。” “若是他们起了歹毒的心思，只怕咱们也是防不胜防。” 对于顾母的话，顾凉月倒是十分的赞同。只是，眼下她还没有见到那个凶手，她不能妄自下了结论。 翌日，顾家几房全都围到了凤家商号的门外。大声吆喝着，凤家对他们赶尽杀绝，抢了他们的生意。 顾凉月得知这个消息时，并未直觉出面，反而是从后门去了凤家的商号。 屋内，凤羽满是怒气的来回踱步。看见顾凉月来时，她脸上的怒气这才消散了一些。 “阿羽姐姐，你不用顾忌着我们一家的颜面。他们的生意，是他们的。如今，是他们自寻死路，那便由着他们自生自灭。” 闻言，凤羽一愣。 “你确定？月儿，他们是你的叔伯，你当真想好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不必留情 “是！” 顾凉月点点头，没有半分的犹豫。 闻言，凤羽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好，我知道了。这里你不便出面，我去解决。” 说罢，凤羽转身走了出去。 由于这几个人的吆喝，顾家总商号前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凤羽冷着脸走了出来，“你们几个人还当真是不要脸了，这里是我们凤家的商号，若是识趣赶紧离开。” 离开？ 顾家的人大笑出声，今日他们就是知道了凤翔离京，所以才会前来闹事。即便凤羽平日里手段再多，可是在他们眼中，她始终是个女子。 自古，做生意便是男子的事，女子则是在家相夫教子。 “凤羽姑娘，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凤翔呢！让他出来！”顾家老大率先开口。 紧接着，顾家的其他几个人也都纷纷出了声。一时间，凤羽成了众矢之的。 若是换作旁人，只怕早已不知所措。可是他们面对的人是凤羽，是凤翔的女儿亦是他悉心教导过的人。 凤羽冷笑出声，“没想到，今日你们几位倒是出尽了风头。以往，念着顾家的面子不愿和你们一般。” “可是，既然你们给脸不要脸，那么就别怪我凤家商号不客气了。” 说着，她看向身后的掌柜，“顾家店铺，如今还欠咱们多少银子没有给，今日都给我算清楚了。” “既然你们要撕破脸面，那么我凤家也不必顾念什么。” 闻言，顾家的几人微微一愣。顾家老三眼中闪过一抹懊悔，他怎么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呢？ 顾家的生意多与凤家合作，拿的货品也大多是从凤家拿的。不为别的，只因为有顾母和凤家的这层关系。 久而久之，他们也就把这欠款给忘了。 “大哥，怎么办啊！”顾家老三低声喊着。 顾家老大也是呆在了原地，“什么怎么办，如今可好事情没有办成倒是让人先问咱们要起了银子。” 几人，你说说我、我说说你，互相推卸起责任来。 凤羽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只觉得可笑。不出半个时辰，方才回去查帐的那位掌柜走了出来。 “小姐，这便是他们顾家店铺的欠款。” 凤羽勾唇一笑，接了过来，“啧啧啧，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没想到，你们顾家欠了我们这么多银子。” “顾家茶肆，欠五万八千两。顾家胭脂铺，欠六万五千两……” 一笔笔念下来，围观的人一个个看着顾家的几个人议论起来。 “这几个人还真是厚脸皮，欠着人家凤家这么多银子不给。若是我，欠我一千两我就不跟他们合作了。” “刚刚听他们说的跟真的似的，没想到这是故意来找事了，怕是不想还银子了吧！” “活该凤家断了他们的财路，若依着我说就该如此。” 几个人听的面红耳赤起来，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凤羽无暇看他们这般做戏，冷眸开口道，“不知几位，欠我们凤家的银子，何时能给？” “今日我凤羽还就告诉你们了，欠银不还，凤家不会再和你们合作。以往看着姑母和姑丈的面子，不愿和你们计较。” “可你们未免太得寸进尺了，凤家绝非是任人欺负的。” 说罢，顾凉月转身回了商号，只留下几个人问他们追要银子。 一场闹剧，最终还是以他们的失败收场。远处，史暮江看着这几个人，只觉得他们十分的愚笨。 好端端的机会，竟然也能成了这般模样。 “公子，还跟他们合作吗？”一旁的护卫眼中浮现出一抹担忧。 史暮江眼眸阴沉，“不急，如今那顾之山还没回来。一切，等他回来之后再做决定不迟。” “对了，派去的那个人如何了？可有消息？” 护卫点点头，“昨日他写了信，说是怕被人认出来，想在外面避一避风头。属下觉得也对，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他回来若是坏了事，就不值当了。” 史暮江微微挑眉，转身离开。 “阿羽姐姐，如何了？”顾凉月赶忙起身。 凤羽轻笑，满是宠溺的看着她，“傻月儿，还能有我摆不平的事？只不过，他们怕是又要去麻烦姑丈了。” “我知道！”顾凉月点点头，“阿羽姐姐不必担心，他们欠下的自然是要由他们来还。日后，不必顾忌我们。” “对了，舅舅去了哪里？怎么没瞧见他？” 顾凉月心中有些不安，父亲已经出了事，凤家舅舅万不能在出事。 看着她满是慌张的模样，凤羽满是疑惑，“可是有什么不妥？父亲他去别地寻铺子了。” 顾凉月轻抿嘴唇，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隐瞒下这件事，“无事，只是想着舅舅独身在外不安全。” “若是他身边没有护卫跟着，我去寻一个相熟的人找几位。” 听罢，凤羽松了一口气，“你放心吧，那个老头子精明得很。虽然他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可是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受伤。” “嗯！”顾凉月点点头，这才离开了顾家商号。 “小姐，奴婢觉得顾小姐好似在瞒着什么事。”一旁的杏儿忍不住开口说道。 杏儿是凤羽的贴身婢女，跟着她也见过不少的人。这些年她别的没学会，但是最懂的却是看人心。 凤羽微微蹙眉，“我知道，你派人暗中跟着。一旦有事，立即告诉我。另外，飞鸽传书给父亲，让他不要寻铺子了。如今，这京中怕是不大太平了。” “奴婢知道了！”杏儿点点头，转身离去。 凤羽独自一人坐在屋子里，想着刚刚顾凉月的那一番话，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突然，她好似想到了什么，起身就往外走。 紧赶慢赶，最终赶在顾凉月进家门之前拦下了她，“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啊？”来不及反应，顾凉月已然被凤羽拉着离开。 一路上，不少的人都转头看着她们。毕竟，顾凉月是男子装扮。 “看什么看！”凤羽也注意到了这些人的目光，出声喊着。 第一百一十五章 询问 二人直到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凤羽这才松了手。 “月儿，是不是姑丈出事了？”凤羽十分笃定的看着顾凉月。 闻言，顾凉月轻抿嘴唇。她本想瞒着，可是凤羽这般聪明的人应该能从她只言片语中才出一些。 见顾凉月不说话，凤羽更加着急了，“月儿，我是外人吗？你这般瞒着我，又是为何？” 说着，凤羽已经生起气来。 片刻后，顾凉月叹了口气，“罢了，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父亲他，确实出了事。但背后之人，我不能告诉你。” “我害怕凤家会受到连累，所以我想着过些日子再和你们说。” 凤羽微微蹙眉，“可捉到了凶手？姑丈的伤，重不重，我这就让大夫去瞧瞧！” 顾凉月摇摇头，“我也不知他如今在哪里，一切只能等着见到他以后才能决断。至于顾家那几位，日后该如何便如何。” “好！”凤羽叹了口气，“你先照顾好姑母，凤家这里有我在，你不必挂念。倒是你那几位叔伯，你须防备着。” 顾凉月回去之时，天色渐黑。她简单用了几口膳食便吃不下了，看着她这般顾安珩也放下了筷子。 虽然顾母和顾凉月面上和以往一般，但是直觉告诉他不对劲。 “母亲，长姐，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闻言，顾母手中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随即她笑了笑，“你这孩子，胡思乱想什么。咱们家，一切安好。” “对了，今日你在学堂里学的可好？夫子教的，可都记下了？” 顾安珩看她有意避开话题，便也不再追问，“嗯，记下了。” 见状，顾母暗自松了一口气。 顾凉月回到院子里便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直到刚入亥时她这才悄悄出了门。只不过，她一个人都没有带。 她刚走没几步，便瞧见身后鬼鬼祟祟的顾安珩。 “出来！” 话音落下，顾安珩抿着嘴走了出来，“长姐，你要去哪里？家里出事了，对不对？” 顾凉月不知该如何说，顾安珩小孩子脾气。他若是知道父亲出了事，只怕要闹的人尽皆知。 她紧了紧眸子，半晌才开口道，“你别多想，是生意上的事。我今夜约了人要去瞧一瞧，你一定要替我瞒着。” “真的？”顾安珩微微挑眉。 顾凉月十分认真的点点头，“安珩，如今父亲不在家，你该担起责任才是。” 说罢，顾凉月也不在逗留转身离去。 顾安珩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上前几步，“长姐，你一定要小心。” “好！”顾凉月扯出一抹笑意。 府门外，无痕躲在暗处。直到确定是顾凉月，他这才走了出来，“顾小姐，王爷他在城门外等着，咱们走吧！” 顾凉月轻抿嘴唇，“劳烦无痕大人了！” 话音落下，两道黑色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城门外，南宫璃同样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他坐在马背上，眼眸却始终望向城门处。不多时，那个身影终于出现了。他担忧了一夜的心，松了下来。 顾凉月看着他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这…没想到我与王爷倒是想到一处了，咱们怎么去！” 王爷？又是王爷！ 南宫璃抿着嘴，顾凉月总是与他这般生分。 “王爷？”顾凉月开口试探着，可是马背上的人却始终没有反应。 她满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阿瞒哥哥，咱们走吧！” 闻言，南宫璃微微挑眉，“原来你还得我叫什么，日后你若是不记得我的话，那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顾凉月忍不住笑出了声，“记下了，以后不会忘了。可是，这里只有两匹马，我不会骑马啊！” 南宫璃勾起唇角，“你和我一起，那匹马是无痕的。” 说着，他伸出手看了过去。可是，顾凉月却犹犹豫豫的不知该不该和他一起，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过了许久，南宫璃开口道，“你还去不去了？再晚了，今夜就去不了了。” 顾凉月眼眸一紧，眼下这里都不是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要问清楚，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劳烦阿瞒哥哥了！”说罢，顾凉月伸出了手。 只是她没注意到南宫璃眼中的得逞之意，原本他是准备驾着马车来的，可是转念一想还是决定骑马。 一路上，顾凉月都十分的紧张。她能嗅到南宫璃身上独有的香气，更是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三人在一个山洞外停了下来。 顾凉月只觉得这里阴森森的，她下意识的靠近了南宫璃一些，“阿瞒哥哥，你确定是这里？” “确定！”南宫璃应声，“我让人把他安置在这处，就是因为这里偏僻平日里甚少来人。” “走吧！你若是害怕，便拉着我的衣袖。” 顾凉月点点头，她确实是害怕。最终，她的手还是放在了南宫璃的衣袖上。 身后，无痕暗自撇撇嘴。他这个爷，当真是无事找事。昨夜也不知抽了什么疯，非要把人移到这里来。 三人走了许久，直到快要走到洞底时，她这才发现角落里被脚链拴起来的人，“阿瞒，他…” 南宫璃眼中闪过一抹欣喜，却又很快隐藏起来，“还活着，你没有问清楚之前，我怎会让他死。” 说着，他看向无痕。下一刻，只见无痕从袖口里不知道拿了一瓶什么东西，撒在了他的伤口之上。 下一刻，男子在一阵儿呻吟中醒了过来。他看见无痕时，满眼都是害怕。 “大人，请绕了我。我真的是受人之托，并非与那位大人结下仇怨。”男子不停的磕着头。 顾凉月紧了紧眸子，深吸一口气上前，“你，动的手，是吗？” 男子连连点头，“是我，是我！” 顾凉月忍不住冷笑出声，“你倒是说了实话，谁指使你伤的顾大人？” 闻言，男子看了眼无痕，“是，是史暮江。他说让我那位顾大人推下河道。” “然后呢？”顾凉月冷着眸，“你最好全部说完，否则你该知道你的下场。” 第一百一十六章 顾之山归家 一旁的南宫璃忍不住挑眉，没想到顾凉月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男子眼中满是慌乱，“我说，我说。史公子与我家主子合作，为的就是更好的瓜分凤家。” “一方面让顾家那几位去凤家商号闹事，另一方面则对顾大人动手。只要顾大人出了事，那么便无人能够从中周旋。” “瓜分凤家？”顾凉月冷笑出声，“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你的主子是谁？” “是，是夏大人！”男子身子哆嗦起来，这几日他受到的折磨，可要谓比死还可怕。 南宫璃看顾凉月还想问下去，出声打断到，“月儿，咱们该出去了！既然知道这背后之人是谁，日后该有所防备。” 顾凉月看向南宫璃，她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夏大人与父亲无冤无仇的，为何要听信史暮江的话？ 即便是一切按照他们的意愿发展，可瓜分凤家也并非是那么简单的事，除非这背后的人是他们的依靠。 唯一的可能，只有皇家子弟。南宫璃这般拦着自己，怕是他心里也有数。 “多谢王爷今日带着我来，接下来我会小心的。至于凤家，他们动不得！”顾凉月紧了紧眸子，看着满是冷意。 她不是不知道，京中龙蛇混杂。可是，这么多年他们一家乃至凤家都不曾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可是没想到终究躲不过旁人的觊觎。 南宫璃叹了口气，“月儿，有些事你不知道会更好。不过你放心，这件事不会就此结束。” 顾凉月点点头，随即南宫璃骑着马带着她离开了。 至于无痕，自然是带着这个人去了别处。这里，顾凉月已经知道了。她今夜没有问清楚的事，难保明日不会再来。 回到家中，顾凉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南宫璃，究竟瞒着自己什么事，他和父亲出事又有何干系？ 一连串的疑问在她脑海里翻腾个不停，她很想看清这背后的事，可说到底自己一个人终究是无法抗衡的。 此时，皇宫东宫内，太子背对着身后之人，“他呢？为何还没有回来？” 夏大人身子一颤，“回殿下，此人传信回来，说是要在外面躲一躲。毕竟，顾之山是朝廷大臣，当日看见他的人也不少。” “他若是回来被有心人瞧见了，只怕是会对殿下不利。” 太子眼眸一紧，脸色阴沉的厉害，“这样的话，你也信？南宫璃那里呢？可有什么动静。” 闻言，夏大人摇摇头，“不曾！殿下，这睿亲王一直游手好闲的，看似对于皇位并未贪恋，莫不是殿下忧虑了。” 太子没有说话，但是他知道南宫璃并且是游手好闲一般。他这样做，无非是想放松承宣帝的警惕。 而，承宣帝确实也信了。 自那日顾凉月回来之后，她爹二日又去了一次山洞。只是，那里没有一个人，好似昨夜的事只是梦境一般。 顾凉月也再未去寻过南宫璃，他有意瞒着，即便自己问了，他也不会告诉她实话。更何况，她也没有义务和自己说这些。 “夫人，不好了！”这日用过早膳，周伯突然跑了进来。 屋内，几人脸上皆是一紧。 顾凉月放下筷子起了身，“周伯，可是父亲回来了？” 周伯点点头，“是，是老爷回来了。可是、可是老爷受了伤，尚在昏迷。” 话音落下，顾母眼前一黑几步快要昏厥过去。虽然这件事她早有心理准备，可是真的听见了这个消息，她还是接受不了。 顾安珩也无心去学堂了，他们走出院子时，正瞧见几位小厮抬着顾之山回屋。 顾母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她疾步跑上前，“夫君，夫君！” 可是，尚在昏迷的顾之山并未有所回应。顾凉月赶忙让人去喊了钟医女过来，随即又想到那日南宫璃的话。 “母亲，我去长公主那里一趟。” 说罢，转身便乘车马车去了长公主府。 得知顾凉月慌张前来，南宫雪微微蹙眉。感到前厅时，顾凉月正坐在那里落着泪。南宫雪从未见过她这般，即使是和离之时，她也不曾落过泪。 “凉月，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和我说，但凡我能帮的，一定会帮你。” 闻言，顾凉月赶忙起身行礼，“长公主，我实在是不知该找谁了。我父亲他出事了，眼下昏迷了快一个月了。” “还请长公主入宫一趟，帮我请一请太医院的左院使。” 左院使？ 南宫雪愣了一下，轻抿嘴唇，“好，我知道了，你先不要急。你回顾家，我这就去宫中请院使。” 顾凉月点点头，“如此，凉月谢过长公主了。” 说着，顾凉月就要跪下来。 南宫雪赶忙拦下她，将楚时峥交给楚家老太太以后，便坐车马车去了皇宫。 御书房，承宣帝正在翻看奏折。他也是刚刚得知华县的事，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敢谋害朝廷大员。 “皇兄！”南宫雪一脸冷静的进了屋。 她看着承宣帝眉头紧锁的样子，开口道，“皇兄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闻言，承宣帝无奈的摆摆手，“你呢？平日里甚少入宫，就连母后念叨着你也不常来。” “近些日子，倒是来的频繁了些。” 南宫雪无奈的笑了笑，“皇兄，我这不是还有峥儿嘛！他自小便是我顾着的，我怎能舍得丢下他。” “哦？”承宣帝微微挑眉，“既然如此，那你今日又为何要入宫？” 闻言，南宫雪这才说道，“今日来，确实是有事。顾凉月的父亲，顾之山受了重伤。如今尚在昏迷之中。” “臣妹进宫是想请左院使去一趟，不知皇兄可愿意？” 顾之山？ 承宣帝微微挑眉，“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就连朕，也是刚知道。” 南宫雪一脸的尴尬，随即解释道，“是顾凉月来寻我的，为人子女自是担忧父母。可是，顾之山的官职，尚不足请左院使前去。” “所以，顾凉月这才寻到了臣妹。还请皇兄恩准此事，也算是给臣妹一个面子。”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叔伯来访 承宣帝满是无奈的，可是南宫雪亲自前来了，他总不能驳了她。最终，还是点头应下了此事。 半个时辰之后，长公主府的马车径直驶向顾家。 府门外，周伯赶忙迎着太医院左院使去了后院。顾凉月回来之时，让他在府门这里等着，说是会有太医院的大夫来。 谁曾想，竟然是真的！ 屋内，钟医女束手无策。在妇女问题上，她有些医道。可是，像顾之山这样的病症，他实在是没有法子。 “夫人，小姐，太医院的左院使来了！”话音落下，周伯引着左院使进了屋。 闻言，顾母愣了一下。她看向顾凉月，“月儿，是你请的？” 顾凉月摇摇头，“不是我，是长公主。我没了法子，便想着去寻长公主试一试。” 说罢，她与顾母一同上前。 太医院左、右院使一般是给那些王孙贵胄瞧病的。想他们这些官员，能请来一个普通的太医已然是最好的结果。 “左院使大人，我父亲就拜托您了！”顾凉月朝着左院使微微屈膝。 她知道，要想请他来并非像南宫璃说的那样。南宫雪一定是去求了承宣帝，否则他们顾家又会哪里来的颜面。 左院使微微摆手，“不必客气，我与顾大人同朝为官。寻常人家生病，我尚且还能看一看，更别提顾大人了。” 顾母点点头，“劳烦了！” 说罢，顾凉月让屋子里的人都出去。只留下，她和顾母二人。 如今，家中的眼线还没查出来，她不敢亦不能让自己的父亲陷入这种境地。 一番诊治过后，左院使看了眼顾母和顾凉月，“顾大人他这是伤了头脑，又因为在华县之处医治的不及时，所以这一时醒不过来。” “眼下，他的后脑淤血。我暂且开两副药让他吃着，明日一早再来瞧瞧。” 顾凉月点点头，“左院使大人，我有一事相求。不知，是否唐突。” 左院使点点头，“放心，来的路上长公主已经同我说了。我今夜怕是要住在这里，多有打搅。” “不不不，是我们扰了才是！”顾母赶忙让人在隔壁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屋子。 此刻，前厅内顾安珩和顾安朵急的不成样子，瞧见顾凉月脸色煞白的走出来，二人赶忙迎了上去。 “长姐，父亲他怎么样了？” 闻言，顾凉月的眼泪簌簌的掉着，“安珩、安朵，大夫说、他说父亲怕是醒不过来了。” “什么？”顾安珩情绪有些崩溃，“长姐，会不会是……” 话到嘴边，顾安珩瞧见了顾凉月的眼神，硬生生的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顾凉月瞥见一抹身影悄悄的离开，她朝着云梦使了个眼神，随即云梦跟了出去。 “长姐，你这是怎么了？云梦怎么出去了？”顾安珩着实看不明白。 顾凉月眼中看过一抹无奈，以往本想着他们两个年纪小，不想让他们过多的接触这样的事。 可是眼下情况不同了，顾安珩身为他们家唯一的男丁，必须要学会长大，学会如何跟这些豺狼斗。 她示意两个人去了里屋，门外云锦把守着。 “长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顾安珩有些急了。 顾凉月叹了口气，“安朵，这件事有我们在，你不必紧张。可是安珩，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必须由你出面了。” 顾安珩看着顾凉月一脸严肃的表情，“长姐，刚刚那些话你是故意说的？” “是，也不是！”顾凉月拧着眉，“父亲的病症是真的，他暂且无法醒来也是真的。刚刚左院使施了针，也开了药。” “可是，至于他何时醒来，这些都是不可知的。咱们家中有其他几房的眼线，此番我要趁此机会把他给揪出来。” “所以，安珩。一会儿他们若是来了，你一定要拦着，明白吗？” “我？”顾安珩脸上有些不自信，“长姐，他们都是长辈，我若是拦着他们于情于理不合！” 顾凉月紧了紧眸子，“可是，他们对咱们、对凤家算计时，何曾想过他们和我们的关系？” 闻言，顾安珩微微蹙眉。半晌过后，这才说道，“我知道了长姐，我一定会护着父亲、母亲和你们的。” 云梦回来时，顾凉月他们正在前厅。眼下，他们都担忧着顾父的身子，都不肯离去。 “小姐，她已经去了顾大老爷那里。估摸着，他们已经得到消息了。” 顾凉月冷着脸，“我知道了，既然得到了消息，他们估摸着也快要来了。他们既然已经商议好了，这些人又怎么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舅舅不在京中，他们又在凤羽那里吃了瘪，他们怎么会善罢甘休。” “长姐，现在咱们该怎么办？”顾安珩起身，眼眸却始终看向院子那处。 “不急，等他们来了再说。安朵，你回屋陪着父亲和母亲，这里有我们两个便好！”顾凉月终究不忍心让顾安朵瞧见这些。 顾安朵本不想离开，可奈何她说不过顾凉月，只能跟着云梦回了屋子里。 过了大约两个时辰，顾家的几个叔伯果真来了家里。 顾安珩紧了紧眸子，“长姐，咱们该怎么办？” 顾凉月勾唇，“不要慌！” 正说着，几位叔伯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安珩，凉月。听说你父亲回来了，我们有事找他。” “实在抱歉，我父亲他身子不爽利，今日怕是无法和叔伯们见面了。”顾凉月说着，便喊来了周伯。 几人一瞧，脸色阴沉下来，“凉月，你这是何意？我们已经听说了，你父亲他受了伤，我们身为兄弟只是来看看他。” “你这般阻拦，眼里可还有我们这几个长辈？” 顾凉月冷眸，“我说了，父亲不便见客。安珩，这里交给你了。他们若还是不离开，就去叫官府的。” 说罢，顾凉月转身回了屋。 顾安珩看着众人，“叔伯们，还是回去吧！” “安珩，你糊涂啊！”顾家三叔率先开口说话，“你姐姐一个二嫁女，怎么能当得了顾家的主！” 第一百一十八章 出面相护 闻言，顾安珩脸色难看起来。 “三叔，我长姐如何，是我们家的事，与你们无关。你们赶快离开，莫要等到我将你们赶走。” “顾安珩，你……” 院外，满是喧哗。 此刻顾之山刚服下药，左院使准备施第二次针时，突然的吵闹使得他微微蹙眉。施针，最是忌讳这般。 “顾夫人，顾小姐！”左院使抬起手，看向二人。 顾凉月赶忙上前，“左院使，可是有什么不妥？” “院外太过喧哗，这本就对顾大人的恢复有所叨扰。这般下去，怕是对顾大人伤，无益啊！” 左院使原本不想管别人家的家事，可是终究是南宫雪亲自入宫请的他，他必须尽心尽力才是。 毕竟，他欠的恩情太多了。 顾凉月点点头，“我知道了，院使大人，这里交给您了。外面的事，我这就去处理。” 说罢，顾凉月转身便离开了屋子。顾母本想跟着，谁知却被顾凉月拦了下来。 “月儿，毕竟是你的叔伯，切莫伤了和气。你慢慢说，他们应该会听的。” 会听？ 顾凉月抽动着嘴角，这些人若是真的和他们一条心，又岂会上了史暮江的当。他们以为凤家会被他们瓜分，但一切都是妄想。 “吵什么吵！”顾凉月冷着脸，出声怒吼着。 几人愣了一下。不多时，便反应过来，“顾凉月，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你是谁，女子在家中有什么地位！” 顾凉月可不听这些，她看着几人，眼中迸发出寒意，“我父亲此刻受了伤正在医治，你们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便跑来闹腾。” “敢问几位叔伯，你们这般作为，究竟是为何？还有，这消息是谁告诉你们的？我父亲回家不过半日，这件事并未对外透露。” 顾家大伯脸色煞白，支支吾吾道，“这…我们是瞧见了。你父亲是我们的兄弟，他出了事，我们不能来瞧他？” “能！”顾凉月开口说着，“但，不是现在。我还是那句话，今日你们若是不离开，我便去府衙。” “我父亲乃是朝庭官员，你们这般，根本就是要他的命。” “你胡说！”顾家大伯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我们不走，如今我们几家出了事，你父亲必须帮我们。” “出事？”顾凉月只觉得可笑，“我们家帮你们的够多了，你们所谓的事，无非是想让我父亲去凤家那里说和几句。” “可是，这一次是你们自寻死路。你们欠凤家的，自己还了去。” “老三，你瞧瞧这就是你二哥口中的好女儿。依我看，就是个没良心的。今日，我要替老二收拾她，让她知道，这顾家究竟是谁在做主。” 说着，顾家老伯已经扬起了手，朝着顾凉月的脸而去。 顾凉月下意识的闭了眼，可是等了半天并未等到意想之中的疼痛。反而，她听见了顾家大伯的哀嚎声。 睁开眼看去，竟然是南宫璃！ 他们几位是商贩，从未见过皇家之人，更别提是这位神秘莫测的睿亲王了。 “多谢王爷，相救！”顾凉月朝着南宫璃屈膝行礼。 一听这话，几分傻了。 王爷，这个人竟然是王爷！ 顾家三叔赶忙露出一副讨好的嘴脸，“贵人息怒，贵人息怒。我们这些是家事，并非是你想的那般。” “大哥，赶快求饶啊！”说罢，顾家三叔拉着顾家大伯的衣袖。 此时，顾家大伯也反应过来，“贵人，这是家事、家事！” 南宫璃冷哼一声，“今日既然本王来了，那就不是家事。顾大人是朝廷大臣，你们在他家中这般，根本没有将陛下放在眼中。” “无影，去把京兆府尹给本王叫来。这京中的治安，越发的好了。” 说罢，几人面面相觑起来。 不出半个时辰，京兆府尹何大人急匆匆的赶来。 “臣，见过王爷！不知，这顾大人家中出了何事！” “何事？何大人，这几个人阻拦顾大人医治，本王怀疑他们是故意为之。你把他们带走，仔细询问。”南宫璃冷眸看着何大人，这一次若不给他们一些教训，怕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何大人自然不敢说什么，赶忙让府门外的衙役进门来抓人。 顾凉月冷眼看着这几个人对她求救，“何大人，还请秉公处理。即便他们是我父亲的兄弟，可是也不该怠慢了皇恩。” 闻言，何大人看了眼南宫璃，随即答道，“顾小姐放心，我自然是公正的。” 就这样，顾家的人被京兆府带离了顾家。 府门外，顾青鸳母女急匆匆的赶来，“夫君，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要被带去衙门了？” 顾青鸳更是急的直接打向衙役，“你们放开我父亲，快些！” 见状，何大人面上十分的恼怒。这睿亲王说的不错，这顾家的人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来人，把这两个妇人一并带去衙门。当街殴打官差，眼中可还有王法！” “是！”衙役们得了令，也不在隐忍。 他们是吃皇粮的，这般让人对待，还是女子，日后说出去只怕要让人笑掉了大牙。 牢房里，顾青鸳满是厌恶。他们家虽然不似那些达官贵人的，可是她自小也是没吃过苦的。 如今，这牢房里到处都是爬着的虫，她害怕的哭了出来。 “来人啊，快来人！”顾青鸳不停的喊叫着。 牢头听的头都快要炸了，“叫什么叫，这里是牢房，不是你家。进了这里，给我安分一些。” “啪！”说罢，牢头一鞭子打了过去。 虽然只是打在了牢房栏杆上，可还是吓到了顾青鸳。 顾李氏赶忙拉着顾青鸳往后退了几步，“别叫了，若是被打到了可就不值当了。” “母亲！”顾青鸳恨恨的跺着脚，“难道，咱们就这样了？都怪那个顾凉月，若不是她咱们又怎么会被压入大牢？” “诶！”顾李氏更是叹着气，“我就说，不让去。如今可好，咱们一家子全都来了这里。” 第一百一十九章 冤大头 顾青鸳一听，更来气了，索性一股脑的将所有的事都怪在了顾凉月的头上。 若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和吴承越定下婚约。 入夜，本就潮湿的牢房更是越发的阴冷起来。顾青鸳冻得手脚发麻，就连嘴唇都有些微微泛白。 “来人啊，快来人！”顾青鸳看着地上那一堆干草，满是嫌弃。 狱卒一脸怒气的冲了过来，刚准备挥鞭子，却听见顾青鸳开口道，“太冷了，被子呢！” “你给我拿一床被子来，总不能让我们冻死在这里。” 闻言，狱卒大笑出声眼中满是不屑，“你以为你是谁？这里是牢房，可不是你家里。要被子，回家要去。” “别说是你们这些平民百姓了，即便是富家子弟进来也要听我们的。” “你……”顾青鸳瞪着眼，怒视着狱卒。 顾李氏赶忙劝着她，“鸳儿，你忍一忍。他这话，说的并非虚假。咱们在这里，不受到皮肉之苦就行了。” 说罢，顾李氏赶忙上前说道，“这孩子小，不懂的什么人情世故，劳烦你给我们拿一床被子。” 说着，顾李氏咬着牙从袖口里拿出了一两银子递给了狱卒。 见状，狱卒冷笑出声。这几个人进来时，他便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底细，所以自然是要从他们身上搜刮一些。 “要被子可以，十两银子！”狱卒扬起脸，满是得意。 “你疯了吧！”顾青鸳转身骂出口，“这被子，我们不要了。即便是丢给狗，也不会给了你。” 狱卒无所谓的看着她们，转身离去。 后半夜，顾青鸳实在是顶不住了。她再次站起了身子，“来人，来人！” 另一边，两个狱卒满是怒气。 “这娘们是疯了吗？自从进来，这叫喊了多少次了。” “诶，这有钱人家的小姐也不知都是这样？” “有钱？他们不过是小商贩罢了，若说有钱那便只有凤家了。那才是，京中有钱人。” 随着，顾青鸳一声声的叫喊，两位狱卒还是拿着鞭子走了过去。 这一次，顾青鸳不似之前那般，“我给你们银子，给我拿一床被子。” 狱卒微微挑眉，脸上满是奸诈的笑意，“拿，可以！只是，十两银子可就不够了。” “什么！”顾青鸳惊呼出声，“你这分明就是坐地涨价，分明就是故意的。” “啪！”狱卒手中的鞭子甩了上去，“是，又如何？这大牢里，我说的话就是圣旨。你爱要不要，若是在叫喊就别怪我们动手了。” 顾青鸳看着他们要走，可以想到刚刚冻的瑟瑟发抖的模样，赶忙开口道，“给，给，我给。” 说着，她从头上取下一根金钗递给了狱卒。 狱卒拿着那十两银子，又看了看手中那金簪满意的点点头，“算你识相，等着吧！” 不多时，顾青鸳的牢房内多了一床被子。只是，这被子的气味太过难闻，让她忍不住作呕。 可是，她也不敢在出声喊叫。若是激怒了他们，只怕这被子也要被他们收回去了。 另外一间牢房内的几位见状，也纷纷拿出自己身上值钱的物件给了狱卒。虽然臭，但至少不会被冻死。 京兆府给他们的处置是关押大牢五日，这五日对于他们而言可谓是度日如年。每日，他们吃的都是馊饭，即便给了银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后一日，顾家大伯赶忙喊着狱卒，“快放我们出去，快些，已经五日了。” 狱卒一脸的不耐烦，“急什么急，这还没传话过来。说不定，还要关押你们几日。” 这五日，两个狱卒从他们身上搜刮了不少的银钱。这些冤大头今日就要离开了，他们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顾家众人离开牢房时，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 临走前，顾青鸳冲着狱卒发了好一顿的脾气，“呸，这种鬼地方我再也不来了。我顾青鸳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富贵之中。” 说罢，狱卒们笑出了声，“顾小姐，这有些话还是不要说的太早了。” 顾家，顾凉月正在给顾之山喂药。这几日，左院使日日都来施针，倒是气色比回来之时好了些。 “小姐，他们出来了！” 云梦一早便去了牢房外等着，直到看着他们乘着马车离开，她这才回了顾府。 顾凉月点点头，“跟周伯说一声，把府门关了。无论是谁来，一律不开门，除非是大伯他们亲自前来。” “是！”云梦转身便出去寻了周伯，没多久顾家的大门便紧闭了。 府门外，前来探听消息的人见状赶忙回去。 “如何了？”顾家大伯家中，他已经沐浴好换了身干净的衣物。 有了前几日的事，他自然是不敢在贸然登门寻事。 小厮摇摇头，“老爷，顾二爷那里大门紧闭。小的什么都没瞧见，别说是消息了，就连人都见不到。” 顾家大伯点点头，眼中露出一抹紧张。眼下，顾府的门紧闭，也只能将希望放在那个人身上了。 顾家，一身影鬼鬼祟祟的在后花园走着。如今前门出不去了，她只能寻个法子从后门离开。 后门处，是她的同乡。瞧见她走过来，眼中闪过一抹紧张，“你，你这是要干什么？小姐说了，府中的人不能离开。” 闻言，那人眼中立即涌出了泪，“不白，你让我出去好不好。我家中传信来，我老子娘生病了。” “你过几日再出去，行吗？”不白念着同乡的情谊，还是准备劝一劝她。 “不成，我必须离开。”女子满是倔强，无奈之下不白还是开了门。 可是她刚踏出门，便愣在原地，“小…小姐，你、你怎么在这里？” 顾凉月轻笑，“我为何不能在这里？你呢？又为何要离开？芍药，这有些话可是想好了再说。” 说罢，顾凉月身后已然出现了两个护卫。 芍药见状，转身就要跑走。可她毕竟是个女子，哪里能跑得过这两个护卫。 顾凉月眼中露出寒意，“把她带去柴房，先打三十大板，别打死了。” 第一百二十章 自投罗网 “是！”两个护卫不由分说的拉着芍药进了府。 不白听着芍药的哀嚎声，忍不住开口道，“小姐，能否饶了她？她本性不坏，估摸着是被人给骗了。” 骗了？ 顾凉月从不相信这些话，任何事都有它的道理。芍药不是愚笨之人，她这般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柴房内，芍药的身后已经沾染了大片的血迹，顾凉月踏进去之时，眉头微皱。 “芍药，你可知为何今日要仗责你？”顾凉月冷声开口。 闻言，芍药摇头，“不知，大小姐奴婢不知做错了什么，更不知为何要对我下这般狠手。” “自我入顾家做奴婢以来，事事听从主子的吩咐。” 主子？ 顾凉月只觉得这些话可笑，她上前几步蹲下身子，“芍药，你口中的主子是何人，需要我告诉你？” …… 顾凉月紧紧的盯着芍药，看的她浑身发抖。曾几何时，顾凉月还是个性子唯唯诺诺的人，如今和离以后却好似脱胎换骨了一般。 “奴婢不知大小姐说的是什么意思！”芍药躲开顾凉月的目光。 对于这种人，顾凉月根本不打算纠缠下去，“云梦，你亲自告诉她。” “是！”云梦点点头，看向芍药说道，“大老爷和三老爷来那日，是你偷偷去报得信。我一直跟着你，亲眼看着你进了大老爷的家中。” “芍药，老爷、夫人他们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般？你为何做出背主之事。” “不薄？”芍药一愣，随即眼中蒙上一层恨意，“云梦，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不过是打碎了一顶流璃盏，大小姐便把我调去做浣洗的事。” “那流璃盏，在她眼中根本就不算什么，为何要揪着我的过错不放？” 闻言，顾凉月紧了紧眼眸，“所以，你便对我、对顾家记恨在心，是吗？” “是！”芍药倒是爽快的认下了此事。 “云梦，看好她，千万别让她死了。”顾凉月转身离去，她万万想不到一个人心里会有多大的恨意。 不忠之人，她一向不用。只不过，现在不是解决她的时候。 顾家老大顾千和那里，他等了整整半日。直到入夜，他还是没等到芍药的到来。 “老爷，芍药她会不会被发现了！”一旁的小厮开口说道。 顾千和摇摇头，“不会，如今顾凉月的脾气大得很，若是她知道芍药和我有所联系，她一定不会像无事一般。” “罢了，明日你去老三那里，让他来家中商量事宜。” 翌日，得到消息顾家老三顾益生便直接来了。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听说，二哥那里府门紧闭，不见客？” 顾千和点点头，“确实如此，我想着今日咱们两个便再去一趟。只不过，这一次咱们拿着礼物去。” “就以看老二的名义，若是顾凉月继续阻拦，那么咱们就在府门外大声吆喝。我就不相信，她顾凉月能赌得住悠悠之口。” 顾益生觉得这倒是个法子，与其在家里等着，还不如主动去探探虚实。他们好不容易和史家搭上线，这个机会不能错过了。 只要顾之山还活着，他们就不能真的和凤家撕破了脸。 半个时辰之后，顾家两兄弟赫然站在了顾府门前。由于上一次的事，他们两个的行踪倒是颇受关注。 “大哥，准备好了吗？”顾益生开口问着。 顾千和点点头，可是下一刻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了。 两个人面上皆是一愣，可是来不及反应便瞧见顾家的管家周伯走了过来，“两位老爷，请进吧！” “让我们进？凉月，吩咐的？”顾千和眼中满是怀疑。 上一次他们来，顾凉月可是拦着的。可今日，却又这般不由得让他怀疑，顾凉月是不是准备好了陷阱等着他们跳。 周伯点点头，“是，大小姐今日出去了。临走前，她特意嘱咐了，说是如果二位来便不能拦着。” “毕竟，你们和老爷是手足，她是个晚辈怎么能拦着。” 闻言，两个人点点头。 顾凉月，终究是个女娃娃。大事面前，她还是不如男子。 屋内，左院使正在施针。可是一针刚扎上去，便传来两个人的议论声。 “二哥，你醒醒！” “二弟，你如何了？弟妹，二弟怎么还没醒啊！” 说着，两个人下意识的看了眼左院使。他们虽然不知他是谁，可是看他的官府也能知道他是太医院的。 上次的教训他们还记得，所以自然也不敢对左院使口出狂言。 顾母一脸忧愁的引着他们二人走了出去，“你们也瞧见了，他这自回来之后一直昏迷着。” “太医说了，“五日之后若还是醒不过来，只怕就醒不了了。” 说着，顾母抽泣起来。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顾千和开口道，“你也别太伤心了，二弟他是咱们顾家最有福气之人。” “是啊！”一旁，顾益生也附和着，“二哥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二嫂，我们铺子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顾母点点头，“如此，我便不留你们了。若是无事，你们不妨也来和他说说话。太医说了，又亲近的人多和他说说话，或许还能醒过来。” “否则，我们一家子妇孺该怎么办啊！” 二人随意劝说了几句，转身离去。 顾母看着他们的背影，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呸，两个没心肝的。” “母亲，你同他们置气做什么。”顾凉月从一旁的屋子走了出来。 她今日并未出门，一切不过是做了一场戏罢了。为的，就是要让这两个人看到父亲的样子。 只有这般，他们才不会继续来顾家搅和。 母女二人刚转身，便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顾凉月眼眸一紧，还以为是那两个人又返回来了。 回头看去，竟然是凤翔和凤羽。 “舅舅，阿羽姐姐！”顾凉月母女一愣，赶忙迎了上去。 凤翔此刻也不算好，他的胳膊被包了起来，甚至连头上都包了一层的纱布。 顾母眼眸一紧，“这…这究竟是怎么了？大哥，你怎么受伤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顾父醒来 “姑母，我……”凤羽话到嘴边，却被凤翔瞪了一眼，她也只能闭了嘴。 可即便如此，顾母也能猜出一些，“大哥，你还瞒着我们做什么？之山受了伤，你也受了伤，即便是巧合也不该这般凑巧。” 顾凉月点点头，“快别说了，咱们进去吧！” 虽然已经揪出了一个，可是顾凉月还是不放心。顾千和与顾益生怎么只会布下一个眼线。 若真是如此，只能说他们头脑太过简单了些。 凤翔看了看昏迷的顾之山，眼眸一紧，“此事，怕是有人故意为之。凤羽给我写信之时，我便有所防备了。” “只是，千防万防终究还是没有躲过去。太医看过了，怎么说？” “舅舅，左院使说父亲估摸着也就这几日就能醒来。”顾凉月所说并非是假的，今日一早左院使便已经告诉她，顾之山头上的淤血已经有消散的迹象。 凤翔点点头，“南意，我和凤羽商量过了，打算将凤家名下的铺子给月儿一半。如今她已经学会做生意了，为人处事更是了得。所以，交给他我自然是放心的。” “等安珩和安朵长大了，皆是在从中给他们几间。” 闻言，顾母与顾凉月面上皆是闪过一抹震惊，“大哥，此事不妥。我知道你挂念着我们，可是这终究不是我们的。” 一听这话，凤翔脸色当即难看起来，“白南意，你若是这般便是不认我这个兄长了。当年，若不是父亲他救下我，只怕如今的我早已饿死街头。” “白家待我如同亲儿，父亲更是教我读书，就连我做生意的本钱也是他给我的。难道，你真的想让我成为狼心狗肺之人？” 面对凤翔的这一番话，顾母张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哥，眼下那些人正盯着这些铺子。如此，我怕他们更是欺负了咱们！” 眼看二人就要争执起来，顾凉月看了眼凤羽，片刻后她出声道，“母亲，我愿意！” 顾母摇摇头，“不成，这做生意并非儿戏。虽然你已经接触了这些，可是这一半的铺子可是有一百多间，不可！” “姑母！”凤羽看着几人眨了眨眼，“旁人的话你不信，那阿羽的话你得相信。月儿她做生意是我亲手教的，我觉得她很有天赋。” “你放心，我会从旁帮助她的。一旦有什么不对，我便立即接回来，可好？” 面对凤羽的软磨硬泡，顾母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只说一切等顾之山醒来再做决定。 凤翔叹了口气，虽然事情没有说成，但至少还是有希望的。 送走凤翔父女以后，顾母满是忧愁的看着她，“你这孩子，怎么就应下来了呢？若是生意亏损了，可怎么好？” 顾凉月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母亲放心，不会的。” 顾母知道顾凉月是个有主意的，若是她没有把握的事绝对不会应下来。 二人正说着话，突然顾安珩跑了出来，“母亲，你快些进去！” 闻言，顾母一脸紧张的进了屋。顾凉月紧随其后，但还是留了个心眼儿让云梦和云锦看着。 屋内，顾之山躺在床上还是一动不动的。顾母揪在一起的心，这才松了下来。 “安珩，你好端端的叫什么，害的我以为你父亲他……” 顾凉月刚想开口安抚几句，低头看去顾父的手指尖竟然在微微的抬着，“母亲，父亲他动了。” “安珩，你去让钟医女拿给你一些大黄和厚仆。” 顾安珩点点头，“我知道了长姐，我这就去！” 他还没来得及出门，却又被顾凉月喊了步子，“安珩，面上不要有任何的表情！” “嗯，我知道了！”说罢，顾安珩又恢复之前的样子，满是忧愁的去了钟医女那里。 得知是顾凉月让顾安珩来拿的，她索性背着药箱急匆匆的一同赶了去，就连左院使也被顾凉月请了过去。 一时间，顾家院子里什么言论都有。只不过，顾凉月并不在乎。 越乱，隐藏的那些人才能够显现出来。至于顾家，她已经拜托了南宫璃安插了一些暗卫，为的就是揪出他们。 顾凉月拿着大黄和厚仆塞进了顾之山的嘴中，下一刻只见他眉头微皱。 见状，左院使抽出自己的针包，一根一根的扎进顾之山的头上。如今他已经有了反应，趁此机会针灸是最好的。 半个时辰之后，就在众人以为不成之时，床上躺着的人突然睁开了双眸。他半张着嘴，药的苦味让他眉头越发的拧在一起。 屋内的人，面上皆是一喜。 “顾大人，可记得我是谁？”左院使凑上前一些。 顾之山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左院使！” 闻言，左院使点点头，“如此，便证明你无事了。明日老夫再次施针，便可以了。” 顾凉月喜极而泣，“劳烦大人了，只是凉月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大人瞒下我父亲醒来一事。” “好！只是陛下那里，我尚且……”左院使还是有些顾忌。 他一旦回宫，陛下定然会派人传他去问话。若是自己瞒下，便是欺君之罪。 顾凉月知道他的担忧，“左院使，家中尚且有事要处理。您只需帮我瞒上三日，便可！” 看着顾凉月一脸的真诚，左院使最终还是同意了。 顾之山完全恢复神智，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他看着面前的妻儿，“我，我这是怎么了？” 顾凉月看着他这般，索性将近日京中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顾之山。 闻言，顾之山气的不成样子，“他们是糊涂啊，简直是欺人太甚了。去，把他们叫来。” “我要亲自问问，看看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顾凉月看了眼顾母，赶忙说道，“父亲，这件事我已经有了谋划。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您刚刚醒来，万不能因为此事在气出病来。” “是啊，你若是出了事我们该怎么办？”顾母也在一旁说着。 顾之山无奈之下，还是点头同意了，“凉月，他们毕竟是你的叔伯，你……” 第一百二十二章 接手商号 “父亲，我会的。他们若是不过分，我自然会给他们留些颜面。另外，舅舅准备让我接管一部分的生意，不知父亲有什么建议。” 顾凉月看向顾之山，虽然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可是她还是想询问一下顾之山的意见。 闻言，顾之山半晌没有说话。 许久，她这才缓缓开口道，“月儿，你愿意吗？” 顾凉月点点头，“我是愿意的！” “好！”顾之山面上露出一抹欣慰，“既然你愿意，就跟随自己的本心。你尽管放手去做，至于你的叔伯日后如何，自是他们的造化。” “这些人，我们帮的已经够多了。他们若是真的欺负你们，我自是不愿。” “父亲，女儿知道了！”顾凉月看向顾之山，眼中涌出欣喜。 直到她离开之后，顾母这才开口道，“你觉得月儿能行吗？她一届女子，怕是不好应付凤家商号的那些人。” 顾之山紧了紧眸子，“你不必担忧，月儿如今已经长大了，为人父母的要学会放手才是。” 顾母叹了口气，“但愿如同你所说的那般！” 翌日，凤翔召集了商号里所有的掌柜。平日里，若是无要紧的事凤翔绝不会让他们来此。 放眼看去，他的身边除了凤羽还有另一个人的身影。 “东家，今日召我们前来可是有事？”布庄掌柜先开了口。 凤翔示意众人坐下，他看着顾凉月说道，“这位是顾凉月，是我的干女儿。眼下，凤家商号过多，凤羽一人无法顾及。” “所以，自今日起将分为两部分。其中一半交给凤羽，另一半交给月儿。” 话音落下，屋子里的掌柜们一个个都议论起来。 “东家，还请三思啊！这凤羽小姐自幼便被您带在身边，无论做生意还是别的都是您手把手教的。” “可是，顾小姐不一样。凤家商号并非那些小的商贩，还请东家切莫做此决定。” 这些掌柜们大多是不愿意的，除了布庄的掌柜。因为上次的事，他和顾凉月已经打过了交道，所以他信得过顾凉月的手段。 凤翔看着默不作声的杨掌柜，“你呢？你有什么想法？” 闻言，杨掌柜起了身，“东家，这位顾小姐我倒是觉得可以。她和少东家二人各有千秋，凤家商号有她们两个合作，倒也是件好事。” “好！”凤翔点点头，“你说的不错，两个孩子行事虽有不同，可是最终却是取长补短。” “如今只是把这些商号分成了两份，由两个人管着。但是，她们两个不会离了心。” 说罢，他又看向其他人，“你们呢？若是又不愿的，可以离开凤家另谋高就。” 这句话，无疑是告诉他们此事不管愿意与否，这件事就依着他说的做了。 凤家商号乃是京中最大的商号，并且对他们这些掌柜的也不错。一旦离开这里，在想寻到这样的东家，可就是难事了。 最终，他们还是同意了。 顾凉月接手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差看了账簿。直到翻看到熟悉的那两个人的名字，顾凉月突然停了手。 “齐掌柜、宋掌柜。顾千和与顾益生欠的货款，结了吗？” 闻言，二人摇摇头，“少东家，并未！” 顾凉月紧了紧眸子，“既然如此，便劳烦二位一件事。自今日起，顾家的生意概不赊欠。” “另外，责令他们十日内还钱。若是不还，那么便以当时签字的契约收回他们的铺子。” 二位掌柜面上皆是错愕，若是他们记得没错，这顾家的二位与她可是有渊源的。此举，无异于告诉众人她是个六亲不认之人。 齐掌柜叹了口气，“少东家，这二位先前东家交代过，他们的货款不给也就罢了。眼下，真的要如此。” 顾凉月点点头，“自然！开门做生意，没有给人免费送钱财的道理。” “是！”二位掌柜心中对顾凉月突然改观了一些，毕竟像她这样有气魄的女子，除了凤羽，她是第二个。 “月儿，累不累？”凤翔与凤羽一道走了过来。 今日，他们一直远远的瞧着。对于顾凉月的处事，凤翔很满意。 闻言，顾凉月笑着摇摇头，“不累，以往阿羽姐姐替我也操心了不少事。如今接手，倒是十分的顺利。这些年，阿羽姐姐帮了不少。” 凤羽轻笑出声，“你呀，客气什么。走吧，咱们用膳去！” 顾凉月微微蹙眉，“今日怕是不能和你们一道了，碧海阁那里我还要和厉渊世子说一声。” “毕竟，碧海阁日后怕是要麻烦他一人了。” 凤翔点点头，“应该的，厉渊世子这些日子一直在碧海阁，你确实寻了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这账簿慢慢看，不用着急。若真是又不懂的，你来问我或者问凤羽。” “是，月儿记下了！”顾凉月勾起唇角。 她一直忙到临近午时，这才起身离开了商号。 此刻，碧海阁内厉渊一脸的幽怨。这些日子，顾凉月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厉世子，想什么呢！”身后，顾凉月的声音传来。 厉渊微微挑眉，“没想到，顾大小姐还能想起来碧海阁，我还以为这里你已经忘了呢！” 顾凉月看着他这般，忍不住笑出声。她从云梦手里接过两坛酒，“这是给你的，就当是我的赔礼。” “哦？”嗅着空气中的酒香气，厉渊忍不住看过去，“雪花酒？你亲自酿的？” “不是！”顾凉月摇摇头，“这是凤家酒行的，这两坛雪花酒可是店里最好的，你可以尝尝。” “若是味道不好，我在亲自酿。不过，我酿的应该比不上凤家酒行的。” 提及此事，厉渊无奈的叹了口气，“别提了，上次我从你那里抢走的雪花酒，最后一口没尝？” 闻言，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为何？难道，气味不对？不应该啊，我特意尝了啊！” 厉渊刚准备出声，却感受到一股冷厉的目光看着自己。他悄悄的吐了吐舌头，赶忙解释道，“没什么，没什么！” 第一百二十三章 记账 见状，顾凉月下意识的转身。 谁知，此刻南宫璃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不，眼中好似带着几分的不满。 “王爷！”顾凉月朝着南宫璃微微屈膝，“没想到今日王爷也在，倒是我先失了礼数了。” 南宫璃沉默片刻，开口道，“你父亲如何了？此刻，你该在家中照顾他才是。” 顾凉月紧了紧眸子，“多谢王爷挂怀，家父还是那般。只不过，情况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 “来人啊，将楼上的雅间收拾出来，带着王爷上楼。” 南宫璃见她有意赶自己，便也不在停留，跟着小二上了楼。可是，他这心里还是不舒服。 厉渊看着南宫璃离开后，这才悄悄的松了口气。刚刚南宫璃的眼神太吓人了，好似要吃了自己一般。 他看向顾凉月，劝慰道，“你父亲的事，我听南宫璃说了。你放心，这碧海阁有我，不会有事的。” 闻言，顾凉月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自是知道的，否则当日又为何找你合作呢？其实，还有另一件事。” “自今日起，这碧海阁就要全权交给世子你了。我日后，怕是不能来了。” “什么？”厉渊有一丝的慌张，“你要退出？” 顾凉月看他误会了，赶忙摇着头解释，“不是不是，而是我如今接管了凤家的商号。” “这手头上的事，也就多了。碧海阁有世子在，我也能安心处理其他的事。” 厉渊听的一脸震惊，“你，你真的接手了凤家的商号？以往只是听说凤家与你们家关系匪浅，未曾想竟然是真的。” “这凤家的商号不紧京中有，甚至于其他地方也有。可是，这碧海阁怎么办啊？你这个老板不在了，我一个人如何应付的来？” 厉渊满是苦恼，他一个人可是支撑不起来这诺大的碧海阁啊！ 顾凉月自然是能听懂他话中的意思，他虽然是世子，可是这爵位毕竟换不来银子。开酒楼，最重要的便是银子。 “你放心，这背后之人还是我。一切采买、小厮的月钱依旧是我出。你只需拿着分红，便成。” “我当然也不能让世子白白受累，你我的分成五五，如何？” 五五？ 厉渊眼中闪着光芒，这碧海阁每个月赚的不少。他之前尚且每个月能分几千两银子，这五五分，岂不是更多？ “嗯…如此，我便答应你了。这个月的就不说了，从下个月开开始！”他和银子可是没有仇。 “好，一切都依着你的意思！”说罢，她这才想起楼上那位，“世子，要不你陪着我一同去楼上看看？” “毕竟，南宫璃是王爷，咱们这般晾着他，是不是不太好。” 说着，顾凉月眼眸中浮现出一抹担忧。若是放在以往，她肯定不会在意。可是，今日南宫璃给他的感觉不太好。 二楼雅间，桌面上的菜南宫璃一口没动，倒是手边的酒壶里的酒，几乎快要喝完了。 他不明白，明明是他们两个的关系更好，更早相识，这怎么却突然间和厉渊走的那么近了。 不成，必须想个法子才是！ 此时，顾凉月并不知道南宫璃的这些弯弯绕绕，推开门轻声说道，“王爷，我能否进来？” “嗯！”南宫璃点点头，可是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顾凉月露出一抹尴尬的笑，“上次的事，还未曾道谢。今日，这桌饭菜全当是我的谢意。” “哦？”南宫璃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顾小姐的意思是，我只配吃这一顿饭？” …… 顾凉月满是无奈，看着面无表情的南宫璃，她暗暗的叹了口气。这人，怎么说变就变呢？ “王爷，我的意思是日后只要你来碧海阁，一切都记在我的账上。你对我的恩情，凉月无以为报。” 无以为报？ 南宫璃微微挑眉，“并非如此？” “啊？”顾凉月满是疑惑。 南宫璃轻抿嘴唇，心中憋了无数的话想要和顾凉月说，可是又害怕现在不是时机，最后还是忍了下去。 “没什么，既然要请我吃饭，那就请一辈子吧！倘若你这碧海阁哪日不成了，这约定便不作数了。” 闻言，顾凉月不乐意了，“王爷胡说什么，这碧海阁只要我和世子在一日，就能让王爷吃一日。” “若真的和王爷所言，京中还有那么多的酒楼，王爷随便挑。” “真的？”南宫璃忍不住逗她。 顾凉月点点头，“自然是真的，对了日后碧海阁我不常来，过一会儿我和厉渊说一声，把你的都记在我的账上。” “为何不来？你父亲，应当很快就会醒过来了。”顾凉月接管凤家一事，他尚没得到消息。 “嗯…”顾凉月也不打算瞒着他，若是以后真的有了棘手的事，或许还能麻烦他帮忙，“我接管了凤家商号的生意，所以碧海阁就顾不到了。” “不过厉渊在这里，他能够照应好碧海阁的。” 南宫璃心中一喜，“好啊，如此便好！” “好？”顾凉月看向南宫璃，眼中闪过一抹狐疑。 “没什么，你尽管放手去做。遇到解决不了的，来寻我。”南宫璃说着，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另外，你亲手酿的雪花酒以后不要再给别人了。” 顾凉月微微一愣，“难道，厉世子的那瓶雪花酒被王爷抢了去？难怪他说，一口没尝。” “我以后怕是也没有时间酿雪花酒了，王爷大可放心。商号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说着，顾凉月起身离去。 临走前，她还告诉了厉渊她和南宫璃所说之事。厉渊本不同意，但一听是顾凉月出银子，他便爽快的应下了。 刚出碧海阁没多久，顾凉月与姜景辰正好走了个相对。 姜景辰愣一下，赶忙看着她，“顾凉月，你如今为何整日都是男儿装扮？你一个女子，如今成了什么样子。” “我瞧着，你是跟着凤羽学坏了。好好的当个主母，不好吗？” 闻言，顾凉月瞪了他一眼，“姜景辰，你莫不是糊涂了？我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第一百二十四章 心怀鬼胎 说着，顾凉月转身就要离开。 姜景辰却不依不饶的拦着她，“我说的乃是实情，虽然有些难听，但是却为了你好。” “为我好？”顾凉月笑出了声，“姜大人，你若是无事不如去想一想如何做好你们姜家的生意。” “难道，现如今的姜家飞黄腾达，衣食无忧了？虽然，你欠我的银子还了，可是赵启明的便不还了？” 话音落下，顾凉月头侧身离去。 姜景辰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顾凉月说的并非虚假，他们姜家欠的银子并未还完，他也不想自己的妹妹在赵家抬不起头来。 眼下，他应该做的是想法子把闻香阁的生意变得好起来。 姜景辰回到家中，前脚去了书房、后脚谢婉凝便跟着来了。 “夫君，这是我刚刚熬好的羹，你尝一尝！” 姜景辰摇摇头，“不用了，你以后不用这么麻烦，只需要照看好家里、照看好团儿就成。” “我去瞧瞧木兰院可儿，她也快要生产了！” 说罢，姜景辰便离开了书房。 谢婉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露出一抹狠戾，“玉兰，安胎药可有每日都送到木兰院？” 闻言，玉兰连忙点头，“按照夫人的吩咐，一日三次不曾落下。” 谢婉凝抽动着嘴角，“如此便好，她不是想生孩子吗？就让她生，我要看看，她有多大的本事。” 玉兰轻抿嘴唇，不再说话。自从顾凉月离开姜家以后，谢婉凝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旁人看不出来，可是她整日贴身伺候，哪里能不清楚。 木兰院里，夏可儿一脸娇羞的在姜景辰身边。顾凉月离开以后，她就知道自己在这姜家万事都要小心些。 谢婉凝失了孩子，可是她有了孩子，她又怎会容忍自己安然无恙的生产。所以，谢婉凝送来的所有东西，她从不曾触碰。 害人之人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可儿，今日觉得如何了？”姜景辰柔声问着。 夏可儿一脸娇羞的点点头，“我还好，就是孩子太闹腾了些。不过，他好似也知道了夫君来了，所以这一会儿十分的听话。” 姜景辰紧了紧眸子，即便他已为人父，可是迎接新生命的到来，他心中依旧十分欢喜，“可儿，你整日待在木兰院不肯出门。要不，我陪着你在花园里转转？” 闻言，夏可儿笑着摇摇头，“可儿不妨事，马上就要生产了，我想注意些。我身子笨重，花园里又有小石子什么的，还是当心些的好。” 姜景辰看她这么说，便也不再说什么。如今，谢婉凝已经失去了生育的能力，若想让姜家子嗣绵延，还需依着夏可儿。 “好，便依着你！”姜景辰宠溺般的看着夏可儿。 水榭居，谢婉凝知道木兰院的事，气的整个人都像是疯魔了一般，“玉兰，我让你找的稳婆，如何了？” “回夫人，已经找好了！”玉兰低声说着。 谢婉凝眼中露出一抹冷厉，“好，你去告诉稳婆，让她好好帮夏姨娘生产。她这是头一胎，怕是不好生！” 玉兰身子一晃，“夫人，要不……” 她的话还没说出口，谢婉凝便抬手一巴掌的打了过来，“记好了，你是我身边的人。若是背叛我，你该知道后果。” “是，奴婢记下了！”玉兰也不敢再多嘴，此刻她的脸已经肿了起来。 顾凉月在商号里忙了整整一日，好不容易将所有的账簿看完了，只觉得腰酸背痛的。 “小姐，大老爷和三老爷来了，说是要见东家！”一旁，云梦开口说着。 顾凉月勾起唇角，“让他们进来吧，毕竟这也是最后一次同他们打交道了。生意上的事，说清楚的好。” “是！”云梦点点头，转身去了前厅。 顾凉月出现时，顾千和与顾益生惊的站起了身子，还以为是自己头昏眼花了，“顾凉月，怎么是你？” “还有你这身装扮，女子家家的不成体统。” 对于他们的话，顾凉月并未放在心上，反倒开口道，“大伯、三叔。不知你们二人要见我，所谓何事？难道，这银子已经还完了？” 云梦开口道，“并未！两位掌柜的今日已经去了，只是他们并未要回来。” 顾凉月点点头，“难道，大伯和三叔是亲自要还给我的？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还要回家，劳烦二位快一些。” “你……”顾千和气的站了起来，“你可还知道，我们是谁？这凤家商号，何时由你说了算。” 闻言，顾凉月冷笑出声，“这，自然是我说了算。两位叔伯怕是还不知道，凤家商号一半归我管。” “看在咱们亲戚一场，三日后银子送到我的面前，否则二位的店铺就不再是你们的了。” “云梦，送客！”说罢，顾凉月起了身，大有当家主人的模样。 顾千和与顾益生没想到自己会被侄女将了一军，两张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大哥，怎么办啊！这顾凉月竟然真的能接手凤家，咱们这可真是失算了。”顾益生急的不成样子。 顾千和冷笑，“慌什么，别忘了还有老二。” 老二？ 顾益生一愣，“大哥，你莫不是糊涂了。二哥他还没醒，二嫂说了他若是醒不过来，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到时候，顾凉月这丫头六亲不认，咱们又该如何？” 顾千和紧了紧眸子，“醒不过来，最好！她不是给了咱们三日的时间吗？那么，咱们也给她三日的时间。” 顾益生？？ “老二若是三日后醒不过来，咱们便请宗族耆老来，届时就以她谋害老二的名义收回她手中所有的权利。” “她不是说凤家商号归她了吗？那么，她名下的商号便是顾家的，自然也是咱们的。” 听闻此话，顾益生十分的赞同，甚至于已经想到了凤家商号归在他名下的场面。 “如此，便依着大哥的意思。我这就着手准备请族老们来，届时让顾凉月来不及反应。” 第一百二十五章 阴谋 顾千和点点头，“这里我会看着，辛苦三弟了。” 就这样，兄弟二人各自分好了应做的事。 当然，他们的一举一动顾凉月并不知晓。只是，她很清楚这两个人绝不会坐以待毙。 这三日，顾凉月一直忙着商号里的事，直到云梦匆匆赶来，她这才知道顾家族老入京了。 “可瞧的仔细？当真是他们？”顾凉月微微蹙眉，那日顾母的话他们应该是信了。 她之所以给他们三日的时间，就是想看看这两个人会做什么。但她万万没想到，竟然会请来顾家的族老们。 “回家吧，好戏要上演了！”顾凉月勾起唇角，眼中闪过一抹鄙夷。 这几日顾父醒来的消息就连家里的下人也不知，顾凉月更是让顾母生了病的缘由，一日三餐都在屋中用膳。 至于这经手之人，她自然是选的信得过的。 商号外，一人鬼鬼祟祟的守在那里。直到瞧见顾凉月的身影，他这才隐下了身子。 顾凉月还没走几步，便与凤羽走了个多么对面。看着她一脸着急的样子，凤羽赶忙问道，“怎么了？可是出了事？” 闻言，顾凉月便落了泪。同时，还朝着凤羽眨了眨眼，二人低声说着什么。 瞬间，凤羽便明白了，她故意大声开口道，“月儿，你别急啊！你赶快回家，姑丈他念着你！” 顾凉月点点头，着急忙慌的坐着马车离开了。 那人影在马车行驶的那一刻，也朝着另一侧的方向而去。 凤羽看着那身影紧了紧眸子，“你跟着他，看他去了何处。切记，暗自跟着就好，万不能让人发现了。” “是！”护卫点点头，追着那一道身影而去。 顾凉月回到家中时，顾家父母都吓了一跳。 “月儿，你怎么现在回来了？瞧你这眼睛，怎么哭了？”顾母满是心疼。 顾凉月擦了擦泪水，“母亲，一会儿你们就按照我说的去做。至于父亲，你躺在床上睡觉便成。” 顾父、顾母？？ “月儿，究竟怎么了？”顾父紧了紧眸子，“难道是，你大伯和三叔？” “是！”顾凉月点点头，“他们请了族老来，至于缘由我不清楚。但是，咱们现在要以不变应万变。” “是豺狼，还是骨肉兄弟此番一看便知。” 闻言，顾母觉得有些道理，“夫君，这一次你就听月儿的吧！咱们帮了他们那么多，可是他们呢？” “趁着族老们也在，倒不如撕开了说，至少咱们问心无愧。” …… 沉默片刻，顾之山点点头，“我知道了，月儿你就守在外面吧！安珩，你陪着你长姐。” “是！”顾安珩应声，上一次他就想这样做了。 凤家商号，凤羽冷眸听着护卫探来的消息。这顾家的两个人，还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 “小姐，这凤家一半的店铺都在顾小姐手中。若是让他们得逞了，那这店铺岂不是要拱手让人了？” 护卫一脸的担忧，凤羽对他有恩，所以凤家的事他一直都当作自己的事去做。 “不会！”凤羽摇头，“月儿看似清冷、可是她心里跟个明镜似的。这一次，顾家的那二人怕是要折了。” “另外，着手准备着收回顾家的铺子。” 方才顾凉月走的时候，特意和她说了这些。这一次，顾家的大房和三房什么都落不着。 俗话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便是，他们应有的结果。 此刻顾家府门外，顾千和与顾益生带着宗族耆老们站在那里声讨顾凉月，引得周围的人纷纷驻足看了起来。 顾益生和顾千和对于这个反应，十分满意。 顾家族老们也是脸色阴沉的厉害，“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既然之山出了事，那么便要把这不孝女逐出去。” 闻言，周围的人算是听明白了一些。 “啧啧啧，这顾家的女儿是不是谋害了他父亲啊？” “我听着这话音像，这些老者估摸着是顾家的族老。没想到，这顾凉月竟然是这般不知好歹的。” “就是，不过这怎么也没人报官啊！” …… 听着这话，顾益生才想起不曾寻官府的人来。此番，顾之山出了事，顾凉月难逃其责。他对着一旁的小厮不知说了什么，随即那小厮离开了这里。 周伯眼看围着的人越来越多，赶忙进去寻了顾凉月。 “大小姐，要不然你还是出去解释解释吧！眼下族老们都在，那两位又在胡说，怕是与你不利啊！” 顾凉月勾起唇角，“周伯，事情越多人知晓越好。现在，我和安珩可以出去了！” 说着，她看向顾安珩，“准备好了吗？此番，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大伯、三叔和族老们了，甚至还有这些围观的百姓。” 顾安珩点点头，“长姐，我会护着你的。他们若是想伤害你，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好！”顾凉月起身与顾安珩一道离开了。 府门外，顾凉月出来的那一刻周围的人瞬间朝着她骂了起来。 顾千和与顾益生更是挑衅般得看着顾凉月，“你这个没人性的东西，那可是你爹，你竟然也敢对他动手。” “动手？”顾凉月一副无辜的模样，“大伯、三叔，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 随即她走下台阶，朝着族老们微微屈膝，“二爷爷，您们几位怎么也来了？凉月不知族老们来，所以出来的迟了。” 为首的是顾之山的二叔，更是顾家的族长，“孽障，你胆敢谋害亲生父亲，你眼中还有谁？” “什么？谋害？”顾凉月吓得退后了几步，面上也浮现出委屈的模样，“二爷爷，您说的凉月不明白。” “安珩，你快和二爷爷和族老们解释解释，这样的罪名我如何担得起？” 顾安珩上前几步，朝着族老们恭恭敬敬的拱了手，“安珩，见过二爷爷，见过族老！” “安珩，你别护着这个孽障！”顾家族老开口。 顾千和附和着，“是啊，安珩你尚小，哪里能看清楚顾凉月。她害了你父亲啊，你可千万别糊涂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他还活着 众人的声讨越发的激烈，顾凉月委屈的哭出了声。不过是做戏，谁不会啊！ “叔伯，族老们，凉月真的不知你们说的是什么。你们若是不信我的话，入府瞧一瞧便知。” “今日在场的人这么多，我也不能平白无故的顶了个骂名。若是我父亲无事，还请二位叔伯当街大喊三声，你们故意的。” “否则，凉月不知该如何面对大家了！”顾凉月痛哭流涕的。 方才还在咒骂顾凉月的那些人，突然觉得此事或许还有内情。 “我瞧着顾家小姐说得有理，若真是冤枉了她，你们确实该道歉才是。” “诸位，咱们不妨就在这里等着。” 这下，顾千和与顾益生愣了。待他们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让开、让开！”不远处，几位官差的声音传了过来，“是谁杀了顾大人？” 顾凉月紧了紧眸子，两个蠢货！ “二位官差，是谁说的我父亲死了？我父亲还好好的活着呢！”顾凉月惊呼出声。 顾安珩更是气的不成样子，“胆敢污蔑我长姐，此事不能轻易作罢！” 说罢，姐弟二人引着官差以及顾家的人入了府。 此刻屋内，顾之山躺在床上。听见外面喧哗的声音，他本想起来瞧瞧，可是转念一想顾凉月吩咐过的，也只能作罢！ 顾千和率先冲进了屋子，看着泪眼婆娑的顾母，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面上露出笑容，“二叔，你瞧啊！” “这之山确实是被这个不孝女害死了，两位官差大人，快抓了她。” 顾益生在一旁配合着，“是啊，万不能放过她。” 闻言，顾母愣了，“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顾千和你们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敢这般咒你们的兄弟。” “二嫂，你就别替这个不孝女瞒着了！”顾益生叹了口气，“官差，你赶紧把这个杀人凶手带走吧！” 两个官差互相瞧了瞧，“顾夫人，顾大人可有碍？” 顾母摇摇头，“他刚用过药，便睡了。不信，二位可以去看一看！” 他们二人刚走上前，床上躺着的人突然坐了起来，“顾、顾大人，您无事？” 顾之山点点头，“无事，这屋子里怎么这般热闹？二叔，你们几位怎么也都来了？” 闻言，顾母哭着上前，“夫君，这世道变了啊！顾千和和顾益生，竟然冤枉月儿杀了你？” “月儿可是他们的亲侄女，他们竟然能说出这样的混账话来，甚至还把族老们请来、抱了官差！” 一听这话，顾之山气的瞪着二人。可是碍于族老以及官差在场，还是强忍着，“安珩，请二位官差和族老们歇息。” 官差见状，也自知这是家事，他们在终究有所不妥，“顾大人，既然是误会我们就先走了。” “何大人那里还等着我们去复命，所以……” 顾之山点点头，“如此也好，安珩你亲自送官差出府。” “是！”顾安珩看了眼顾之山，随即引着官差出了府，临走前还特意给他们手里各塞了一锭银子。 府门外，聚集的民众越来越多，“都散了吧，一切都是误会！顾家小姐乃是孝顺之人，大家莫要听信旁人！” 官差也是识趣的，说罢径直离开了顾家。 前厅里，顾千和与顾益生站坐不是的，如今想来这一切都是顾凉月的阴谋，对她故意为之。 “老二，我们两个是你的手足，真的是关心你！” “是啊二哥，我们若不是担心，何必管这等闲是。” 听着这两个人的辩解，顾凉月只觉得可笑，“大伯、三叔，你们当真是挂念我的父亲？” “父亲，大伯和三叔欠下商号的银子以达十万两。这些年，他们二位一直借着我们和舅舅的关系，拖欠货款。” “如今，我已经接手了铺子，他们二位的欠款，我不能不收。” 顾之山点点头，当年他们顾家算不得什么富贵之家。又因为家中只有自己一人读书，考上科举之后，所以便想着多帮一帮他们。 谁曾想，竟然是为虎作伥。 “月儿，他们欠了多少、该怎么还，就依着商号里的规矩。” 一听这话，顾千和与顾益生急了，“老二，你不能这样，咱们才是一家人啊！” “是啊二哥，顾凉月是个女娃娃，日后还是要嫁出去的。俗话说，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别看她现在接管了凤家的商号，日后这店铺不还是要给安珩？终归是咱们顾家的，何必分的那么清楚！” 顾之山冷眼看着他们，“凤家，是凤家。凤翔的店铺，他愿意给谁，那是他的权利。与我无关，与你们更没有关系。” “从今以后，你们不要再来我家了。日后，你们两个惹下的事，自己解决。这些年，我帮你的不少。” “你们起家的店铺银子，我也不要了，全当是还了你们的恩情。” 这下，顾千和与顾益生彻底傻了，“老二、二哥，你当真不管我们了？” “不管！”顾之山紧着眸子，“你们诬陷月儿之时，便该想到今日的下场。” 闻言，两个人气急败坏的离开了顾家。 顾凉月紧随其后，“大伯、三叔、且慢！” 府门外，顾凉月出声喊住了他们两个。 顾千和与顾益生面上一喜，“凉月，好孩子，我们知道你不会真的看着我们不管的，咱们都是顾家的人。” “是吗？可是，刚刚我怎么听见大伯说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对了，这话大伯估摸着是说给自己听的吧！” 顾凉月冷笑出声，“刚刚进府之前，我说了，我父亲若是无事，你们便要在这里大喊三声故意的。” “诺，大家可都在这里等着呢！” 二人转身一看，果然还围了许多的人，“这是怎么回事，官差不是应该打点好了吗？” 顾千和只觉得没脸，千算万算终究是失算了。 顾安珩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身后，“是打点好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多人呢！大伯、三叔，你们若是不喊，官差可在那里等着呢！” 第一百二十七章 顾家破落了 一听这话，顾千和与顾益生慌张起来。他们实在是不想再进那牢房了，太难受了！ 罢了，不过就是喊一喊，总好得过再去入狱。 下一刻，顾千和与顾益生站在顾家门外喊道，“我们故意的、我们故意的、我们故意的！” 话音落下，周围的人纷纷朝他们身上扔起了臭鸡蛋、烂菜叶子。 “什么东西，连自己的侄女也陷害，黑心肝的。” “我瞧着顾家小姐是个心善的，若是我定然把他们压入大牢去。” 顾千和听着这些人的话，一张老脸彻底没地方放了。只怕此刻若是有个地缝，他拼死也要钻进去。 “大老爷、三老爷不好了！”人群中，一道男声传来。 众人顺着看去，是顾家店铺里的伙计，“大老爷，凤家商号的人去收铺子了，说是咱们欠的银子没还。” “大老爷、三老爷，你们赶紧回去看看吧！” 闻言，顾千和与顾益生转身看着顾凉月，眼中的寒意犹如利刀一般，“顾凉月，你给我等着！” “好，我等着！”顾凉月勾起唇角，转身回了府。 一场闹剧，随着顾千和、顾益生的离去散了场。 前厅里，顾之山满是落寞的坐在那里，“月儿，他们走了？” “是！”顾凉夜点点头。 “好”顾之山应声，“他们是长辈，却心思不正，你不必顾及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商号里的钱，必须还了。” “若真是不够，你便来问我要，也算是帮他们最后一把。” “父亲不必担忧，他们欠的银子，自然是要他们还的。依着规矩，商号要把他们的店铺来抵债。此刻，应该已经有人去了。” 顾凉月并不想隐瞒顾之山，索性实话实说。 顾之山点点头，“是该如此，你接管那么多家店铺，若是不拿出些本事，只怕会让人看不上。杀鸡儆猴，便是如此！” 顾母此时正端着药碗进了屋，“行了，你就别操心那么多了。咱们以后，就过咱们的日子。” “月儿，你忙去吧！家里，有我照看着你父亲，你不必挂心。” “是！”顾凉月微微屈膝，转身离开。 顾家店铺外，又是一番热闹的景象。对面的茶楼内，史暮江勾唇冷笑，“蠢货！” “公子，他们两个怕是废了。”一旁的人叹了口气，“此计不成，宫里那位怕是要等急了。” “急？暂且让他急着吧，这诺大的凤家商号也不是一口便能吞下。如今咱们先从顾凉月下手，虽说她做生意有些天分，但到底是女子，胆气比不得男子。” 史暮江紧了紧眸子，一副瞧好戏的模样。 顾千和拦在门前，不让人进去搬东西，“你们都给我滚，这是我顾千和的店铺，谁也别想动。” 前来收铺子的白术，是凤羽跟前的护卫，像顾千和与顾益生这样的人，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不必管他们，搬！”白术冷着眸，若不是凤羽提前说了要忍着，他早已经把这两个人拉到一旁了。 可是顾千和却变本加厉，索性坐在地上哀嚎起来，“天爷啊，这是不让我们活了呀！这凤家仗势欺人，我们不过做了小本生意，竟然还揪着我们不放。” 对于不明白其中缘由的人，自然免不得要说上几句。 顾千和对着白术满是得意的表情，“如何？你们凤家想要欺负我们，不可能！” “那若是我呢？”人群中，顾凉月走了出来。只不过这一次，她是以女子的样子走了出来。 这两个人若是知道自己整日以男装在外，定然是要大肆宣传。与其让他们诋毁，还不如自己站出来。 “顾、顾凉月？”顾千和几步咬牙切齿的喊着，“你这个没心肝的，究竟想干什么？你挑拨我和你父亲之间的关系不说，如今还要赶尽杀绝。” 听着他的诋毁，顾凉月毫不在乎，“大伯，你怕是糊涂了！我并未挑拨离间，反而是你们依靠着我们家，你们做了什么事，还需要我说出来吗？” “顾家店铺欠凤家商号共十二万三千两银子，看在你们是我的大伯、三叔，三千两银子我替你们掏了。” “但是，剩下的十二万辆还需你们自己还。三日前，我已经说了若是不归还，便拿店铺来抵债。” “顾家店铺一共八间，其中香烛铺、杂货铺归你们二人，其他一律收到凤家商号名下。” “二位叔伯，可愿意？若是不愿，那么咱们便去衙门说个分明。只怕到时候，你们一间铺子也落不着。” 闻言，两个人面露难色。可是，顾凉月来势汹汹，若是真的去了官府，最后的结果说不定真的和她说的一般。 最终，两个人还是妥协了。 顾凉月怕他们反悔，又让商号里的总掌柜特意拟了一份草书，也算是留下个凭证。短短几日，顾家的铺子在他们两个手里算是败了。 “少东家，这些人要怎么办？”掌柜的看了眼这顾家店铺里的伙计。 “总其他店铺里抽出一些人手来，至于这铺子里的全部换了，一个不留！”顾凉月很清楚他们两个的秉性。 若是他们想动手脚，只怕她防不胜防。 总掌柜点点头，“我知道了，难怪东家会让你接手，你确实想的周全。” “郑掌柜谬赞了，我不过是想着防着他们罢了。收回了他们的店铺，他们自然是不情愿。” “咱们事先准备，总好过他们动手脚，咱们没有应对之策。” 顾家，顾千和气冲冲的回了家。顾李氏见状，赶忙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气成这个样子。” “是啊父亲，你和三叔不是去二叔那里了吗？”顾青鸳也开口问着。 闻言，顾千和直觉把手边的茶盏摔在了地上，“怎么了？咱们家，彻底破落了。” 破落？ 母女二人面上一惊，“为何？家里不是还有店铺吗？即便生意不好，也不至于破落啊！” “自然是那个顾凉月，她接管了凤家商号，这接受第一件事便是收回了铺子，如今咱们和老三家一共只有两间铺子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供货商 “什么？” “什么？” 母女二人异口同声，面上都是不相信的样子。 顾李氏紧了紧眸子，“顾凉月这般做，就没有人拦着？这不是欺人太甚吗？还有老三请来的族老们，他们也不管？” 提及族老，顾千和更是无奈，“别提了，老二不仅没有死，反而好好的活着。今日当着族老们的面，他睁了眼。” “日后，族老们怕是更要厌恶咱们两家了。” 顾李氏跌坐在椅子上，双目空洞，“完了，完了！这两间铺子一人一间，如何维持咱们家的日常啊？” “这满院子的人，女使婆子的，哪一个不要月钱？” 顾青鸳是个急脾气，“我去找顾凉月，她既然收回了咱们家的铺子，那咱们家里的开销，她都要出了。” “同样是顾家的人，凭什么她锦衣玉食，咱们就要委屈求齐全？” 说着，顾青鸳转身离开。 顾李氏想喊着她，可是她早已经跑的没影儿。无奈之下，她只能喊来顾青鸳的贴身婢女跟着她。 “老爷，就没法子了？要不然，咱们两个亲自去赔罪，老二是个心软的，他一定会劝顾凉月的。” 顾千和摆摆手，双目空洞，“他是个心软的，可是他的女儿不是！罢了，让青鸳去闹闹也好。” “这两日，你着手准备把家里的奴仆遣散一些。” 说罢，顾千和起身回了屋。 顾李氏追着想说上几句，可是顾千和只说让她自己看着办。 “月儿，办得好！”凤羽对顾凉月的办事能力实在是佩服，“你以往若是这般，在那姜家也不会被人欺负。” 凤羽叹了口气，好端端的一个女子，就这样成了二嫁女。 顾凉月笑了笑，“过去的都过去了，以往的事不提也罢！” 说笑间，云梦进了屋，“小姐，青鸳小姐来了。奴婢看着她模样，怕是故意来寻事的。” “是吗？你让她进来吧，我倒是想看看，她如何来寻事。”顾凉月早已经料到她会来，像她这样的脾气，怕是忍不了一点儿。 而且，不日她就要出嫁了。若是放在以前，顾千和定然要给她许多的陪嫁，至少也要装一装门面。 吴家的人看似善良，实则是尖酸刻薄的。顾家没了钱，顾青鸳嫁过去后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阿羽姐姐，你要不要避一避？”顾凉月开口问着。 闻言，凤羽摇摇头，“说起来，我也许久没见过她了。她不是一直想见我吗？我也很好奇，她见到我会是什么反应。” 说罢，两个人相视而笑。 不多时，顾青鸳便被云梦引着进了屋，她冷眼看着顾凉月，“你这个贱人，当真是脑子出问题了。” 凤羽紧了紧眼眸，她最是厌恶旁人诋毁她的家人，“顾小姐，这里是凤家商号，还请你自重。” “你若是想撒泼，回你的顾家去。这里，没人会惯着你！” 闻声，顾青鸳眼眸闪过一抹不屑。以往她是很想搭上凤羽这条线，如今看来她和顾凉月根本是站在一处的。 所以，讨好她也没有什么用处。 “凤小姐，这是我的家事。”说着，她又看向顾凉月，“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帮着凤家收回了顾家的店铺。”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凤翔的外室女。对了，这凤翔并非是你的亲舅舅，说不定还真是个孽种！” 话音落下，顾青鸳的有脸已经肿了起来。顾凉月这一巴掌用尽了力气，不仅是顾青鸳吓了一跳，就连凤羽也愣住了。 顾青鸳回过神来，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你…你竟然敢打我，顾凉月我说错了吗？” “你难道不是吗？你就是一个孽种，孽…” “啪！”左半边连也肿了起来，这一次是凤羽打得。 “你这张嘴，若是不会说话也就不用要了。给你们两间铺子，已经是看了颜面，若是你在纠缠下去，你们顾家一间铺子都不会有，你信吗？” 凤羽冷笑出声，对付顾青鸳这样的人就适合比她还要不知规矩。 顾青鸳就这样落荒而逃，她一方面被打怕了、另一方面真的害怕自己再说什么话，会引得顾家的铺子彻底没了。 她的贴身婢女在外着急的等着，看着顾青鸳捂着脸走了出来，快步上前，“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还有您的脸……” 说着，她突然住了嘴。 此刻，顾青鸳正阴冷的看着她，怕是自己在多说一句就要挨打了。 “两位少东家，出事了！”商号里，杨掌柜突然来了。 见状，凤羽紧了紧眸子，“杨掌柜，你别急，慢慢说。我和月儿都在，总能想出法子的。” 杨掌柜点点头，“还是布庄的事，眼下逐渐回暖，咱们店铺里的绸缎还是不够用。这蜀锦，怕是无人要了。” 闻言，凤羽这才想起来这件事，“月儿，杨掌柜说的倒是实情。这蜀锦做冬衣尚可，可是这春夏的，怕是不成了。” “眼下京中最大的供货商被史暮江抢了去，如今也只有几家小的供货商了。” 顾凉月看着杨掌柜，“阿羽姐姐说的怕是只是其一，这几家小的供货商怕是也被抢走了。” 杨掌柜点点头，“顾少东家说的是，今日与那几家商议进货的事，这一问才知道又被史家抢走了。” “二位少东家，你们怕是要想想法子才是啊！” 凤羽紧了紧眸子，“这个史暮江究竟想做什么？不成，我必须要见一见他。还真当我们是好欺负的？” “杨掌柜，眼下布庄里的绸缎还能维持多久？”顾凉月眯着眸子，心中已然有了想法。 “最多一个月！”杨掌柜满是无奈，“若是一个月后还是没有绸缎，怕是咱们凤家的布庄就真的不成了！” “阿羽姐姐，你有什么想法？” “月儿，你有什么想法？” 两个人同时开口，说罢又都笑了笑。 “阿羽姐姐，眼下重要的是去外地谈一些供货商。京中的这些人，怕是都已经与史暮江合作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外出谈商 凤羽紧了紧眼眸，双目蒙上一层寒意，“确实如此，只是你我二人若是都去了外面，怕是这京中就要变天了。” “昨日爹爹又离开了京，否则他还能前去谈一谈。你和杨掌柜一同去，京中这里有我在，一切便能稳住！” 闻言，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震惊，“阿羽姐姐，我和杨掌柜一同去？我从未接触过这些，怕是不懂得其中的弯弯绕绕。” 她所言非虚，这看料子、压价每一项都至关重要。若是进的贵了，那么布庄便没有盈利。 而且，她也害怕被人诓骗。 凤羽笑了笑，“放心，有杨掌柜在。他以往便跟着父亲在外谈生意的，这其中的一切，他都清楚。” “而且，杨掌柜自凤家商号开始他便在了。” “如此，倒也是个法子！”顾凉月点点头，“杨掌柜，过几日咱们便出发。想必你家中也有事情要交代。” “是！”杨掌柜应声，随后便离开了商号。 顾凉月看着怒气不消的凤羽，忍不住开口问道，“阿羽姐姐，你莫不是要去见史暮江吧！” “这个人心思颇深，你又是个急脾气，怕是容易掉进他的陷阱里。” 凤羽瞳孔一缩，眼眸向下压制住了眼中的躁动，“你说的不错，我自己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你跟着我一同去，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我，也去？”顾凉月愣了一下，她并不想和史暮江有过多的接触，这个人心机深重，她不喜。 看顾凉月有些犹豫，凤羽开口道，“去吧，日后免不了要打交道。此番咱们两个，还能怕他一个不成？” “罢了，我去！”顾凉月还是妥协了，凤羽说的不错，她以后与史暮江在京中免不得要打交道。 酒楼内，史暮江早早的等在那里。 门被推开时，他的眼眸不自主的落在了顾凉月的身上，“没想到，顾公子，女子装扮甚是娇媚！” “姜景辰失去了你这个貌美如花的夫人，是他的损失。” 顾凉月翻了个白眼，眼中满是嫌弃，“史公子， 凤羽更实是冷哼一声，语气之中满是嘲讽，“史公子，我瞧着你也是个没规矩的。我们二人来了这么久，准备让我们站着吗？” 史暮江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是是是，凤小姐说的极是。我接到了二位的消息，早早的就来了。” “诺，这几道菜可是这里的酒楼里的招牌。虽比不得碧海阁，但却也是数一数二的。” “你……”凤羽冷着眸，眸中厉色一闪而过。 顾凉月赶忙拉着她的衣袖，上前一步道，“史公子，今日我们来不是听你闲话家常的。” “你上次便抢走了我们布庄最大的供货商，如今就连其他几个小的也不放过。不知你为何要与凤记过不去？” 闻言，史暮江笑出了声，不停的敲打着手中的折扇，“顾小姐，你这话说的，我倒是不明白了。” “这开门做生意，从来没有谁抢谁一说。凤家虽然在京中是第一富商，可是这名下的生意旁人并非做不得。” “凤家可以有布行，我们史家为何不能有？至于你口中的那几家供货商，自然是谁有本事，便跟谁了。” 凤羽冷笑，“是吗？既然如此，你们好好的盐行生意不做，便要来这里凑热闹。” “不成吗？”史暮江微微挑眉，可是坐在那里却又一副温和公子的模样。 “成，自然是可以的！你刚刚也说了，做生意各靠本事。我今日还就告诉你，这生意你输定了。” “月儿，咱们走！”凤羽转身就要离开。 身后，史暮江笑着说道，“凤小姐，这顿饭你要请的吧！毕竟，今日是你们要见我，并非我见你们。” 凤羽顿了一下步子，转身看着他，“自己吃饭，自己掏钱。我们只是见你，并未说要请你吃饭。” 看着凤羽吃瘪的模样，史暮江眉眼中的笑意越发深了些。 顾凉月看着她这般模样，叹了口气，“你和他计较什么，你没发现吗？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来气你的。” “阿羽姐姐，这些日子你不仅要注意着布行，其他生意也要注意着。史暮江的手已经不安稳了，下一个估摸着就该伸到粮行了。” 凤羽点点头，“放心吧，我会注意的。你和杨掌柜出去时，也要注意安全。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些人最会看碟下菜，若是被他们知道了你是女子，怕是要为难你。对了，姑母和姑丈那里，可需要我去知会？” 眼下尚还有顾家那两位的关没过，若是他们不同意，只怕这件事真的要搁置了。 “不用，我有法子。”顾凉月勾起唇角，“你也别生气了，回去歇一歇。咱们在明处，史暮江在暗处。一切，小心为上。” “好！”凤羽应声与白术一道离开。 顾凉月回到家中，直接将自己要外出谈生意一事告诉了父母，闻言顾母第一个不同意，“月儿，不可！” “你父亲在外便受了伤，你若是在发生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对于这个反应，顾凉月是早有准备的，“母亲，凤家商号被人故意针对，我和阿羽不得不分头行事。” “舅舅如今也不在京中，我和阿羽姐姐必须要想法子。” “不成，当初我就不愿意你接下这商号。这才多久，你就要出去谈生意，你一个女子家，我怎么安心让你去？” 顾母摇着头，她心中实在是害怕。 倒是顾之山十分冷静的看着顾凉月，“你，想好了？” “是！”顾凉月深吸了一口气，“这商号既然交给了我和阿羽姐姐，那么我们二人便要管好。” “做生意，外出谈事，最正常不过。即便是这一次不去，还会有下一次。我不能让阿羽姐姐一人操持，自己坐享其成。” 顾之山满是欣慰的看着她，“如此，你便去吧！只是，万事小心，莫要强求。” 第一百三十章 寻江南 “是！”顾凉月满脸的欢喜，“父亲放心，月儿定会平安归来。” 顾之山说是让她去，可是这心里还是担忧着她，“何时动身，你不妨带着府中的十余名护卫，若是遇到了事，也能护你周全。” 闻言，顾凉月摇摇头，“回父亲，三日后出发。况且我不过是谈生意罢了，带这么多人倒是更显眼了。阿羽姐姐那里也会为我安排，还有杨掌柜一同随行，很安全。” 看她这般执意，顾之山也不在说什么。 看着顾凉月的背影，顾母眼底满是忧愁，“你就这样同意了？我瞧着你是糊涂了，她是个女子啊！” 听见这话，顾之山不乐意了，“是个女子又如何？女子不比男儿差，特别是我顾之山的女儿。” “对了，明日我就要上朝了。歇了这么久，也该复命了。否则，旁人说起，只怕会捏着咱们家的把柄。” 顾母有些无奈，“你们父女二人，何时听过我的话！罢了，我去给月儿收拾衣物去，这来往也要半个月之久。” 顾母虽然没有做过生意，但是她也知道若是想找到合适的供货商，并非易事。 三日后，顾凉月乘车马车与杨掌柜一前一后的出了京。和她想的一样，凤羽担心顾凉月身边没个护卫，索性让白术跟着她。 临走前，凤羽千交代、万交代，谈供货商事小，安危是大！ “王爷，属下回来了！”顾凉月离开后，无痕便回了王府。 看见他的那一刻，无影愣了，“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暗中看着顾小姐的安危吗？若是让王爷知道，他饶不了你！” “饶不了谁？”身后，一道清冷的声音飘了出来。 无痕瞪大了眸子，下一刻眼中闪过一抹懊悔，“爷，属下回来了！” “你回来做什么？跟本王进来！”果然，南宫璃脸色十分难看。 无痕不想去，可是却又不敢违抗南宫璃的话，临进屋前，他可怜兮兮的看着无影，“你，一定要替我收尸啊！” “收尸？那倒不至于！”无影露出一抹奸诈的笑，“爷他顶多是把你的腿给打折了，让你残废罢了！” “什么？”无痕惊恐地摇摇头，“不成，我还没娶媳妇儿呢！” “无痕！”屋内，南宫璃的声音传来，音色中带着怒气。 无影耸耸肩，“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残废，但是我知道你若是再不进去，你的腿就真的保不住了。” 话音落下，无痕早已经进了屋。 “你怎么回来了？我让你做什么事？你为何突然回来？”南宫璃眯着眼眸，那眼神好似要吃了他一般。 无痕赶忙解释道，“爷，顾小姐她离京了，她的身边有一个护卫。属下怕跟着会被发现，所以只能留在京中了。” 离京？ 南宫璃微愣，“她去了哪里？为何要离京？” “她去了姑苏，顾小姐生意上遇到了麻烦事，所以她只能亲自去谈供货商。”无痕将自己知道的，尽可能的说了出来。 “姑苏？”南宫璃点点头，“也对，她若是要谈货源，江南乃是最好的选择。” 说罢，他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明日，入宫！” 他虽然身为睿亲王，但是他平日里出京必须争得承宣帝的同意。京中不知有多少人盯着他，一步错便会踏入万劫不复之地。 翌日，南宫璃换了身朝服入了宫。 面对南宫璃的突然到来，众人面上皆是一惊。以往，这位可是请都请不来的主。同样震惊的，还有承宣帝。南宫璃上次上朝，已有半年之久。 “皇兄，臣弟有话要说！”说着，南宫璃恭恭敬敬的上前。 他这一举动，实在是让承宣帝摸不着头脑，“睿亲王说罢，若是有道理，朕自然是要应允了你。” 闻言，南宫璃再次开口，“皇兄，臣弟意欲去江南一带巡查。以往，江南一带经常发生洪涝灾害。” “臣弟想去看一看是否是官员懈怠，欺瞒皇兄。而且，上一次顾大人治理水患，也受了伤。” “臣弟虽不知各种缘由，但也想为皇兄进一份力。” 一旁，太子的脸色阴沉了几分，“父皇，王叔自己前去，怕是不妥。他素来不理朝中之事，怕是并不熟悉。” “哦？”承宣帝微微挑眉，“那你说，应该让谁去？你王叔虽然不理朝中之事，但也并非是什么都不知晓。” “朕瞧着，倒是要比你这个太子还要体恤民情。” 南宫璃瞥了眼脸色难看的太子，他心中冷笑。看来，江南以及华县河堤冲毁常年冲毁一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当然，南宫璃能看出来，承宣帝也能看出来。 他轻咳一声，“有哪位愿意亲自前往？或者，举荐他人。” 话音落下，左丞站了出来，“陛下，臣觉得太子殿下说的不错。臣举荐户部侍郎杜大人一同前往，他身为户部官员，最是清楚其中的事。” 承宣帝点点头，“左丞说的不无道理，睿亲王你觉得呢？” 南宫璃应声，“一切听从皇兄安排，臣弟并不不同的意见！” “好，那此番便由你和户部侍郎一同前往，另司烁一同前往。虽说是江南之地，但你和户部侍郎的安危，还是需要有人护着！” “臣弟，遵旨！” “臣，遵旨！” 南宫璃心中不胜欢喜，似乎并不在乎是否有人一同前行。早朝散去，承宣帝将南宫璃喊到了御书房。 “皇兄，可是有事要嘱咐臣弟的？”南宫璃笑着。 承宣帝叹了口气，“即便你今日不请旨，朕也是要私下传你来。本想着让你微服私访去江南走一遭，如今这般…” 南宫璃轻抿嘴唇，随即跪下道，“臣弟不知皇兄有这样的想法，臣弟知错了！” “你起来吧，倒也不是什么错！”承宣帝轻笑，“你和户部侍郎，司烁明日便出发，期间绕去华县一趟。” “这件事，除了你谁都不能说，明白吗？” 南宫璃点点头，“皇兄放心，臣弟一定办妥！” 第一百三十一章 陶记布庄 南宫璃离开后，承宣帝嘴角的笑意消失，“你觉得，江南一事是否和太子有关？” 闻言，承宣帝身边的高公公微微摇头，“老奴不知，只是睿亲王此举怕是会得罪某些官员。” “至于太子殿下，他是陛下亲封的太子，自然是要忠于陛下的。” 承宣帝轻笑，“他，可以是太子，也可以不是！但凡没有真心为百姓考虑之人，他便做不得这个君主。” “陛下圣明！”高公公微微弯腰，讨好般的说着。 承宣帝紧了紧眸子，当初这个皇位先皇并非是要给他的，而是要给与年纪尚小的南宫璃。 后来，还是当时的贵妃、如今的太后亲自举荐他，这才让他做了这个皇位。 太后对他虽然没有生育之情，但是却有养育之恩。她对自己甚至要比南宫璃还要好，若不是她当年的照拂，自己只怕早已没了命。 南宫璃若是愿意，这皇位自然是他的。 这些年为了不让他成为众矢之的，明面上他只是个闲散王爷。 另一侧，顾凉月这边已经乘着马车赶了一日的路。京城距离江南驾马昼夜不停也要走上三四日之久，若是路上在遇到什么事，只怕又要耽搁几日。 这一来一往，时间要比她估计的远远长了些。 云梦这是第一次离开京城，这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说了许多的话。 顾凉月心中担忧着源商一事，所以根本无暇去听云梦说些什么。 “东家，到客栈了！”马车外，杨掌柜说着。 到底是男女有别，她和杨掌柜分了两辆马车而行。 闻言，顾凉月掀开帘子下了马车，“杨掌柜，这里不是京中，你唤我公子变成！而且，咱们也要货比三家，再去谈生意。” “若是提前暴露了身份，只怕他们会从中报些虚假的。” “是，一切听从公子的！”杨掌柜点点头，几人便入住了客栈。 或许是第一次出来的缘故，又或许是担忧供货商的缘故，顾凉月一夜辗转反侧。 众人醒来简单的用了些早膳，便接着赶路了。 临近傍晚，天空突然阴沉起来。 顾凉月掀开帘子看去，眼眸紧了紧，“怕是要下雨了，这下雨时最不安全，还是要尽快寻一间客栈住下。” 就在他们刚寻到一间客栈住下来时，雨就好似盆儿泼一般的落了下来。 杨掌柜几人感到庆幸，这么大的雨若真是在他们赶路时遇到，只怕要遇到危险啊！ “掌柜的，这里距离姑苏还远吗？”顾凉月走到前面问着。 闻言，客栈掌柜打量起顾凉月，“这位公子怕不是咱们江浙一带的人吧！” “是！”顾凉月笑了笑，“确实不是，我们是从北边来的，家中做生意想着来这里看看！” 客栈掌柜点点头，“公子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这来姑苏做生意的大多是丝绸一类的，莫不是公子也是？” 闻言，顾凉月愣了下，“是，家中货商出了事，所以便想着亲自来寻一寻。若是能寻到靠谱的，也就长久合作了。” “靠谱的？”客栈掌柜好似想到什么，“我这客栈距离姑苏也就一日的路程，别看小，但是来来往往的客商也住的不少。” “这姑苏城内倒是有几家靠谱的，其中最好的便是冷记布庄、周记布庄、以及陶记布庄。” “哦？”闻言，顾凉月来了兴趣。她从荷包里取出一锭银子放了下来，“掌柜的，你让炒几个好菜，咱们坐下来，你仔细和我说一说。” 客栈掌柜一看，这可是二十两银子，脸上瞬间乐开了花。不过是说一说姑苏城的事，不亏。 况且，这些事他们一旦进了姑苏城也能打听出来。 不多时，顾凉月、杨掌柜以及客栈掌柜三人便坐了下来。 “这位公子，方才我所说的三间布庄最有名的便是陶记布庄了。只是可惜了，这陶记布庄快要不成了！要不然，你们还能和他们合作。” 不成了？ 杨掌柜紧了紧眸子，“这陶记布庄，我倒也听说过。可是这好端端的怎么不成了呢？按照他们家的客源，应该不愁生意才是！” 闻言，客栈掌柜笑了起来，“这位老哥一看便是许久没来姑苏了，这陶记布庄两年前换人了。” “原先的陶老板卧病在床，这布庄的生意全给了他的儿子。只可惜，他儿子是个不正干的，这才两年便已经把家底嚯嚯了不少。” “若不是陶记的掌柜和店里面的人都是个知恩的，一直留在那里顾着，怕是已经关门了。” 关门？ 顾凉月眉毛一挑，“看来，这个陶老板是一个好人，否则那些人只怕早已经离开了。” “是啊，我还听闻这小陶老板赶走了不少的生意。你说说，这哪里有赶客人的道理！你们若是不信我的话，可以去姑苏城打听打听。” 顾凉月笑着摆摆手，“哪里能不信，掌柜的对我们说的这些，我们已经很感恩了，否则说不定还真的要去那陶记走一遭。” 说罢，她看向杨掌柜，“杨伯，你陪着掌柜的喝好酒，咱们该好好道谢才是。对了，所有的都记在咱们的账面上，万不能让掌柜的吃亏。” “是，公子放心！”杨掌柜点点头，继续和客栈掌柜喝了起来。 二楼房间内，云梦收拾着衣物，“公子，没想到这个客栈掌柜挺好的，避免了咱们白走一遭。” “嗯，是挺好的！”顾凉月紧了紧眼眸，“这附近的客栈只怕都已经和姑苏城的冷记、周记合作了。” “否则，即便那小陶老板在败家，依着他父亲积累下的客商可能维持五六年。” 闻言，云梦好似明白了，“啧啧啧，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些事。公子，咱们此番和杨掌柜一道，还是来对了。” 南宫璃出发已经两日了，又绕道去了华县。否则，按照他如今的速度，应该能赶上顾凉月的车队。 “司烁呢。？”南宫璃紧了紧眼眸，眼底略过一层寒意。 第一百三十二章 片刻不离 无影低声道，“司大人一直和杜大人在一起，是否需要让司大人过来？” 南宫璃摇摇头，“不必了，就让司烁和他在一处。这位杜大人可谓是太子的心腹，否则左丞又怎么会引荐他来。” “此时，估摸着江浙的官员已经收到了咱们出发的消息。对了，顾凉月到哪里了？应该到姑苏了吧！” 想起顾凉月，南宫璃眼眸多了几分的温柔。 “尚未，无痕传信来顾小姐一行人遇到了大雨，在客栈避雨。但是，距离姑苏也不远了。” “爷，咱们可要追赶上去？若是昼夜赶路，或许还能追得上。”无影开口说着。 南宫璃勾唇，其实他是想这么多的，但是他不能。 此番并非只有他一人，户部侍郎跟在左右，他不能让顾凉月置身于危险之中。而且，她是外出谈生意的，一旦暴露了身份，怕是这件事就黄了。 “不必了，咱们第一站也去姑苏。到了之后，不必声张。本王要看看，这姑苏的官员，到底都做了什么！” 南宫璃眼底一片宁静，似乎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房间内，户部侍郎杜大人急的不成样子，“司大人，你这跟了我两日了，今夜还准备跟着？” 看着他十分着急的模样，司烁眉眼中露出一抹冷意，“陛下此次命我前来，就是为了护卫大人的周全。” “这里不比京城，若是杜大人出了事，我该如何跟陛下回复？所以，还请杜大人忍耐一些时日，至少也要等到了姑苏再说。” 闻言，杜大人气的直翻眼，他冷哼一声甩着衣袖就要离开。 见状，司烁也起了身，“杜大人，咱们一道吧！” “我要去如厕、如厕！”杜大人直跺脚，他虽然是个户部侍郎，可是在京中因为投靠太子的缘故，甚少有人敢这般待他。 司烁微微挑眉，“如厕？一道吧，我也去！” 说着，他已经走到了杜大人的身边，“不走吗？人有三急，你放心我在外面等着便是！” 话音落下，也不管杜大人愿意不愿意，拽着他的衣袖就往茅厕那里去。 二人下楼时，正好与无影走了个对面。这一幕，看的无影一脸的惊讶，“司大人，你们这是……” 司烁笑了笑，“杜大人要如厕，我和他一道！你去吗？你若是也去，那咱们三个一同前往！” 无影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可是碍于面子却又只能憋着。这一憋，憋的他身子颤抖起来。 “无影，你、怎么了？”司烁尚在状况外。 “没、没什么！二位还是赶紧去吧，我还有事，先寻王爷了。”说罢，无影飞快的逃离了这个地方。 “杜大人，他怎么了？”司烁看着身边的人，一脸天真。 杜大人只觉得无奈，他甚至放弃了挣扎，“没什么，我累了，上楼歇息了！” 司烁看着杜大人的背影，再次追了上去，“我也累了，走吧！” …… 一瞬间，气氛十分的尴尬。 南宫璃站在二楼，将这刚刚的一幕尽收眼底。和无影一样，他差点儿笑出声。 “爷，这司大人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无影压低了声音。 “这个，要不然你去问问他？”南宫璃转身瞪了一眼无影，“不该问的，别问。” 临出发前一日，南宫璃特意寻了司烁。名义上是商议此番外出的路程，实则是让他监视着杜大人。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这个监视倒是别出心裁。 顾凉月一行人翌日醒来便从客栈出发了，昨日她回屋后，杨掌柜又从客栈掌柜里口中套了不少的话。 结果和她猜测的一样，陶记布庄的生意日况愈下，一方面是因为有人打压的缘故，另一方面则是陶记的小老板确实是游手好闲。 种种一切综合在一起，使得陶记成了如今的模样。不过，这件事对顾凉月而言是好、是坏尚不知。 进了姑苏城，顾凉月便能感到这里的民风和京中有很大的区别。特别是街上的女子，长相个顶个的娇媚。 难怪京中那些纨绔子弟都说什么扬州瘦马的，这样娇媚的美人，饶是她一个女子也有些看迷了眼。 一行人安顿好住宿的地方，顾凉月便和杨掌柜一道去寻了那位客栈掌柜口中所说的三间客栈。 第一站，他们先来了陶记。 踏进店铺门，一小厮便迎了上来，“二位客官，咱们陶记可是来店铺了，无论你要什么丝绸锦缎的，都有！” 顾凉月微微挑眉，她在店铺内环视了一圈。虽然这小厮十分热情，可是这店里的客人，也只有他们，“杨伯，这些如何？” 闻言，杨掌柜点点头，“是好料子，用这些料子做春夏的衣衫，十分合适！” 店小二一听觉得靠谱，“公子，您瞧这匹蓝色的绸缎，配上您的气质，无人能比。” “哦？”顾凉月勾唇，“既然这般合适，那这匹布怎么卖？” “不多，二两银子一匹！”小厮一副高傲的样子，与方才的模样恍若两人。 这一转变，顾凉月甚至还来不及反应。 “我知道了，杨伯咱们再去别处转转！”说着，顾凉月就要转身离开。 身后，一位年纪稍长的人走了出来，“二位客官留步，不知可否里面说话！” 杨掌柜先一步转了身，“公子，这位应该是店里的掌柜。” 顾凉月听罢，这才转身，“不知掌柜的叫我们，有何事？我们不过是寻常之人，随意看看罢了！” “寻常？”陶记掌柜笑了笑，“二位看样子不是姑苏之人，若是在下猜的没错，你们是为了货源而来的吧！” 话音落下，顾凉月的眼眸紧了紧。她自认和杨掌柜已经伪装的很好了，可是没想到这陶记的掌柜确实是个眼尖之人。 顾凉月敲打着手中的折扇，“这位掌柜怕是看错人了，我们不过是想买料子做衣裳罢了！” 陶记掌柜缓缓点头，倒也不戳穿她，“无论是哪一种都好，既然拿来了，就证明陶记还是吸引了二位，不是吗？”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进货单 闻言，顾凉月与杨掌柜对视一眼，笑着说道，“掌柜的是个聪明人，与聪明之人打交道，能省不少的事儿。” “既然如此，杨伯，咱们便跟着掌柜的进去谈吧！”话音落下，顾凉月朝着里面走去。 时隔三个月，掌柜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欢喜。眼下，染织纺的工人是念着老东家的面子才能有闹事。 可是长久下去，终不是个事儿。 里屋，顾凉月直接开口问道，“不知掌柜的贵姓，这有个称呼也算是认识了！” “免贵姓叶，在这陶记布庄已有二三十年了方才我看着二位似乎是在寻料子，不知前面可有入眼的。”叶掌柜倒是直接。 顾凉月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确实没有，前面的布匹虽然精美，但应该不是陶记最好的。” “我们自北而来，来姑苏是为了寻最上等的料子。若是陶记布庄只有这些，那么倒是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顾凉月说话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陶记布庄眼下最缺的是生意，与其互相试探还不如直接抛出底线。 陶记布庄若是有这个本事接下，她也免了许多的麻烦。 叶掌柜点点头，“我明白公子的意思，我们陶记布庄在姑苏是有名的，若是不信可以随意去问一问。” 有名？ 顾凉月微微挑眉，轻笑出声，“可是，我尚未看到贵店最上等的。” “公子别急，请随我二楼来！”说着，叶掌柜起了身。 这二楼所摆放的是陶记最上等的布料，这些料子珍贵，所以不曾摆在楼下。 顾凉月对布料虽然有一点了解，可若说挑选，她没有杨掌柜有经验，“如何？这些料子，可能用？” 顾凉月的声音不大，可是却还是被叶掌柜听见了。 “公子不用在意，开门做生意自然是要接受，好与不好” 闻言，顾凉月面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笑意。 杨掌柜仔细看了每一种，他在京中经营布庄多年，像这样颜色艳美，花样繁多的料子，今日还是第一次见。 在满是王孙贵胄的京中，这些料子很容易便能吸引他们的注意。 “叶掌柜，可还有别的料子吗？既然你和我们都是诚心做生意，何必在噎着藏着？”杨掌柜笑着看着对面的人。 他此言并非胡说，像陶记这样的布庄，若是没有自己独特之处，又怎么能在这么多年和冷记、周记并肩呢？ “自然是有，这一种料子只有陶记有。莫说整个姑苏城，怕是举国也找不到相同的。”叶掌柜提及此事，眼眸明亮了几分。 顾凉月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并不打算接话。 不多时，叶掌柜有些急了，“瞧我这记性，二位请随我去三楼吧！” “好！”顾凉月点点头，随后起了身。 “二位请看，这便是我们陶记独有的浮光锦！在阳光的照耀下，这布料光彩非凡，更是波光粼粼。” 说着，一道阳光正好打在了浮光锦的布料上。 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欣喜，这样的料子若是拿回去，怕是京中那些自命不凡的世家小姐，花上大价钱也要买的。 “叶掌柜，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来此寻源商，也是要紧的事。不知，陶记布庄能有多少的布匹给我们！” 杨掌柜看向叶掌柜，虽然他心中十分的激动，可是面上看着好似无所谓的样子。 叶掌柜紧了紧眼眸，“你们要想多少？忘了问了，你们说是从北而来，不知这北、是何处！” “京城！”杨掌柜并不打算瞒着他，况且这样的事也瞒不过。 “难怪！”叶掌柜愣了神，随后笑着说道，“难怪二位不似其他人一般，好似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不知二位在京中是哪一个商号？这若是合作，我们也要找个靠得住的！” 顾凉月微微挑眉，“凤家商号！” 凤家？ “是，京中最大的那一家商号？可是，凤记应该不缺合作才是！”叶掌柜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顾凉月点点头，“确实不缺，但是这开店铺总不能一成不变，叶掌柜觉得呢？” “此番我们需要的布料多，量大。眼下，就怕陶记布庄无法供货给我们。还有这定价，不知叶掌柜可能做得主？” 做主？ 叶掌柜微微摇头，他虽然在陶记多年，可是能做主的也只是一些小事罢了！像这样的事，只能麻烦老东家决定。 看他无法回应，顾凉月起了身，“瞧着叶掌柜倒是也有些为难，不急我们去别处在转转。” “叶掌柜若是想好了，再来寻我们也成！” 一听这话，叶掌柜有些急了。这二位要货多，又急。若是他们离开这里去了别处寻，只怕这桩生意就没了。 可是，他一个替人做工的，这种事他也做不得主。 思索再三，他开口说道，“公子，若是你不介意可否将你所需要的料子、以及进价写在纸上。” “我一会儿便去寻老东家，明日酉时我再给您回复，如何？” 顾凉月点点头，“可以！” 随即，她提笔在纸上写了一应她所需要的，临走前还留下了他们所住客栈的地址。 离开陶记布庄后，顾凉月与杨掌柜又接连去了冷记、周记。 这两个店铺的生意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可刚刚陶记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之差。 “杨掌柜，你觉得这两个布庄如何？除了没有浮光锦，我瞧着其他的和陶记没有太大的区别。” 杨掌柜轻抿嘴唇，“确实大同小异，可是这两个布庄的生意太好，怕是咱们真的要在这里定货，他们也不会便宜到哪里去。” “若是花了大价钱买回去，那么这些绸缎必定要涨价。只怕，到时候会比不过史家的布庄！” 顾凉月垂下眼眸，遮挡住眼中的一抹寒意，“不早了，咱们先回客栈吧！明日一早再来寻，姑苏城内不仅只有这三个布庄。” “其他的虽然名声上比不过，但是品质不一定比不过。” 杨掌柜觉得顾凉月说的有几分道理，“公子，没想到你还懂的这些！” 第一百三十四章 签订契约 “杨掌柜谬赞了，我懂的不过是一些皮毛而已。” 顾凉月勾唇一笑，她今日跟着杨掌柜前来，倒是学了不少。 当晚，叶掌柜拿着顾凉月留下的进货单，去了陶家。 他接过那张单子，身子顿了一下，“这么低的价格，咱们陶记怕是赚不了多少。” “是啊，所以我也不敢定夺。不到万不得已，我自然是不想麻烦东家的。”叶掌柜叹了口气。 这次前来，陶老板面色越发的难看。 陶老板微微蹙眉，“那人可是诚心要的？以往，不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若是大批量做出来，他又不要了该怎么办？” 叶掌柜想起去年的时间，也神色紧张起来。姑苏城，陶记布庄是第一家大的布庄，所以在当时无人能及。 后来接连出现了冷记、周记。自此以后，陶记布庄受了很大的影响。甚至有好几次，有的客商要了大批量的绸缎，最后却被其他两家挖走了。 这几次使得陶记布庄堆积了许多料子，虽然无碍，可是他们也寻不到能够全部要完的客商。 如今他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儿子又是个不争气的，怕是陶记布庄要毁了。 叶掌柜也担心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老板，我已经让人跟着了。明日酉时在给他们回复，咱们也可先观望。” “如此，也好！”陶老板喘着气，“陶艺呢？他可去布庄了？” 叶掌柜微微摇头，别说布庄了，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个少东家了。 “咳咳咳！”陶老板一口气没上来，不住的咳嗽，“这个、这个败家子，是想让我、让我死在他的手里。” 见状，叶掌柜赶忙上前，“东家莫要着急，少东家或许慢慢就改了。” 改？ 陶老板无奈的摇摇头，他的儿子是什么样子，他清楚得很！ “明日带着他一起去，让他跟着你学一学。我这副身体，不能护他一世。” 叶掌柜深吸一口气，犹犹豫豫的说道，“东家，少东家已经毁了四五桩生意了。这个若是在毁了，怕是……” “我知道，陶记布庄接下来该如何，便看他的造化了！”陶老板紧了紧眼眸，他也不想毁了生意，可是也不能让陶艺什么都不懂。 “另外，告诉他们若想要这些料子，必须长久合作。” “是！”叶掌柜点点头，随即离开了陶家。 翌日，顾凉月一行人起了身以后便接着去寻可以合作的铺子了。可是寻了一日，直到傍晚时还是没有寻到。 “少东家，如今也只有陶记布庄的能合作了。眼下，先解决燃眉之急才是！” 顾凉月应声，“你想的，和我一样。可是这陶记布庄这般，终究不是个可以长久合作的。” “罢了，先回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如今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几人刚回到客栈，便瞧见早已守在大堂里的叶掌柜。 “公子，你们回来了！”叶掌柜上前，随后指着一旁的陶艺说道，“这位是我们陶记的少东家！” 闻言，顾凉月抬头看去。 杨掌柜见状，开口道，“不知叶掌柜和陶老板来此寻我们，是有何事？此时，距离酉时还有半个时辰！” 叶掌柜面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笑意，“二位，我已经在三元楼定下了雅间，咱们边吃边谈！” “好，我们换身衣服便去！”顾凉月笑了笑，转身上了楼。 陶艺毫不在乎的撇了撇嘴，“京城来的就了不起？咱们陶记还是姑苏最大的布庄，何必来这里委屈求全！” 一听这话，一旁的叶掌柜生怕被顾凉月听见了，“少东家，这话莫要再说了。他们并非普通的客商，是京中最大的商号凤家！” “若是这笔生意能成，那么咱们陶记也就有活路了。” 凤家？ 陶艺不由得抬头看去，没想到那个和他年岁查不了多少的小白脸，竟然是凤家的人！ “罢了罢了，看在你的面子上等着就等着！可是说好了，我等不了太久，我还有事情要做！” 叶掌柜可谓是十分的无奈，陶艺口中的事情，无非就是去吃花酒、听小曲儿。他有时候真的挺可怜老东家的，那么好一个人，怎么就摊上这样的孩子。 二人先行去了三元楼，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始终不见顾凉月与杨掌柜的身影。 陶艺面上已经带了几分怒气，“人呢？我瞧着，他们就是不守时的。这生意，不做也罢！” 话音落下，房门被推开！ 顾凉月似笑非笑的看着陶艺，“不知，小陶老板，这是要去哪里？既然你们无心成这桩生意，那么便就此作罢！” 说罢，顾凉月给杨掌柜递了个眼神。 身后，叶掌柜急的不成样子，赶忙上前陪着笑脸，“二位莫要生气，少东家他年纪小，性子有些浮躁。坐下谈、坐下谈！” 顾凉月并非是要为难人之人，可是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她笑着说道，“既然叶掌柜开口了，那么便给叶掌柜一个面子。” “看样子，叶掌柜是已经和你的东家商议好了。我们此番要的，能给吗？” “可以！”叶掌柜十分爽快的说着，“但是，你们的的价格太低了，我们陶记怕是赚不了。” “哦？”顾凉月微微挑眉，“那不知，陶老板，想如何？” “若是想要这个进价，你们必须和我们陶记长久合作！”叶掌柜微微蹙眉，说实话这其实也算是给陶记一个保障。 顾凉月与杨掌柜对视了一眼，“这个……” “怎么？还不愿意和我们陶记合作？”陶艺面上已经有几分不耐烦。 顾凉月皱起眉头，眼底露出一丝不满，“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们陶记必须和我们签订契约。” “你们的货只能和我们凤记，包括浮光锦。若是违反了契约上的内容，陶记赔付我们一千万两！” “一千万两？”陶艺突然起了身，就连音色也提高了几分，“你们这是以大欺小，故意为之。” 叶掌柜也是觉得十分惊讶，“这个，未免太过分了些。” 第一百三十五章 转道余杭 一千万两，即便是把整个陶记卖了也不值这么多的银子。 “公子，这个条件未免有些苛刻了！”叶掌柜不敢做主。 顾凉月轻笑，“并非苛刻，而是给我们一个保障！若是不愿，或者陶记觉得无法承诺，那么我们便另寻合作之人了。” 说着，顾凉月故意看了眼陶艺。 虽然仅仅是一面之缘，但是她还是能看出来陶艺这个人性子比较急燥。或许激一激他，说不定此事还能有转圜。 果然，下一刻陶艺出声说道，“不必了，这件事我能做主。” “少东家，不可！”叶掌柜赶忙拦着，这个契约一定签了，那么日后他们陶家的也就只能和凤家合作了。 陶艺摆摆手，“叶掌柜，我说签、就签！” 一直以来，他在姑苏城都是被人耻笑的。就连他的父亲都说他毁了好几桩生意，如今就让这些人看看，他陶艺的本事。 顾凉月微微挑眉，“陶公子的话，可作数？要不然，你和叶掌柜商议一番，届时在回复我们也不迟。” “自然是作数，我们陶家的家印就在我手中拿着。”陶艺似乎很迫切，若是陶记一直供货，对于他们而言也算是一桩好事。 毕竟，在姑苏城内，陶记布庄的生意，也无法比现在更好。 当即，陶艺便签了字、改了印。 杨掌柜与顾凉月对视一眼，此事也算是成了一半。 几人吃过饭，顾凉月便准备与杨掌柜一道起身离去，“叶掌柜，明日第一批货便要上船，我们明日再去布庄。” “好！”叶掌柜点点头。 临出门时，陶艺拦着顾凉月，“这位公子，如今咱们也算是合作的关系了。还不知，你姓什么！” “在下姓顾！”顾凉月微微点头。 顾？ 叶掌柜与陶艺一惊，“凤家商号，你又是管事的，怎么会姓顾呢？难道，你是借着凤家的势，诓骗我们？” 顾凉月十分的无奈，“我是义子！” “你……”陶艺还想追问下去，谁曾想却被叶掌柜拦了下来。 他很清楚，凤家商号在京中是何等的地位。而且，方才按下的印他也瞧了，确确实实是凤家商号的没错。 眼下重要的是合作达成了，至于签下这的人是谁，是何身份，并不重要。 陶艺也并非是全然不识之人，他看了眼叶掌柜，随即笑着说道，“顾公子，既然事情已经谈好了，那么咱们便去吃花酒吧！” “我们姑苏城的女子，可是江南一带最娇媚的。别瞧那西湖什么的，一点儿都比不上姑苏城的。” 顾凉月面上露出一抹尴尬，她看了眼陶艺伸过来的手，“抱歉，今日怕是去不了！我们从京城而来，舟车劳顿。” “这两日又四处奔走，实在是没了力气。” 闻言，陶艺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么我也就不强求你了。只是，过两日你可一定要跟着我去瞧瞧！” 顾凉月抽动着嘴角，随后与杨掌柜离开。 这生意成了，叶掌柜便回去准备着明日的第一批货。至于陶艺，自然是去寻他的花魁姑娘了。 街头之上，到处挂着灯笼。 姑苏地处太湖之滨，气候又是宜人，难怪这么多年不少的人都要来姑苏、余杭看一看、瞧一瞧。 “少东家，咱们还寻吗？虽然签订了契约，可是咱们也不能将所有的一切都压在陶记这里。” “那客栈老板说的没错，这陶记的小陶老板，是个不争气的。若是哪一日突然断了货，那么咱们就束手无策了。” 杨掌柜所说，顾凉月十分的认同。她并不打算只需这一家货源，毕竟在富贵的京中而言，一次做个十几身衣衫，都不算稀奇的。 “明日，杨掌柜你压着货先回京。这是咱们第一次和陶记合作，无论是看料、装船，每一项都必须你亲自盯着，万不能出了闪失。” “至于我，暂时还留在这里。陶记布庄暂且不知能顶多久，必须在寻一个合作的。” 杨掌柜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少东家，可是你一个人成吗？我离开后，你要独自去余杭，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放心吧，这两日我跟着你学了许多东西。看料什么的，虽然不比你强，但也不会让人坑骗了去。” “实在不成，这里我可以慢慢寻着，等你来了继续谈也可！”顾凉月知道杨掌柜的担忧。 看她这般说，杨掌柜也就不再说什么。 这一晚，顾凉月觉得十分轻松。或许是因为解决了一件棘手的问题，又或者是她多日劳累的缘故，她竟然躺在床上便睡着了。 翌日醒来时，云梦早早的守在一旁，“公子，该起了！杨掌柜已经去了布庄，说是等您醒来，也让过去。” 闻言，顾凉月猛的起了身，“你这丫头，怎么不叫我呢！今日这么重要的事，怎能耽搁？” 一番慌乱的洗漱下，顾凉月便带着云梦去了布庄。 此刻，杨掌柜与叶掌柜正在门外看着已经装好的料子，“下一批货，下个月提前与你商议。” “好！”叶掌柜点点头，随即看着走过来的顾凉月，“顾公子，今日怎么来迟了些？” 顾凉月面露一抹尴尬，并未回答。 叶掌柜见状，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僭越，赶忙岔开话题，“我们姑苏城可以夜游吴淞江，公子可以去游玩一番！” 一旁的云梦听罢，面露一抹喜色。顾凉月转头瞪了她一眼，云梦赶忙收起了笑意，“多谢叶掌柜好意，确实是要游的！” “只不过，我们还要去别处。这夜游姑苏，怕是要之后了。” 叶掌柜虽不知顾凉月此言何意，但还是露出一抹笑意，毕竟顾凉月可是一次结清了货款。 杨掌柜压着货离开后，顾凉月也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坐着马车离开了姑苏。 南宫璃一路甚少停留，可还是比预想的晚了两日。但从无痕的传信来看，顾凉月已经离开去了余杭。 “爷，可还要继续追赶？”无影低声说着，他很清楚南宫璃此行是借着公事的目的，来见顾凉月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游船 南宫璃摇摇头，“罢了，还是先寻河道吧！” 顾凉月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回京，总归是有机会的。 一行人在姑苏寻了一日，只见这里的河堤、河道都是完好无损的。 “杜大人，你身为户部侍郎，觉得这工部修缮的河道如何？可合格？” 南宫璃突然看向杜大人，此刻他嘴角的笑意还未曾来得及收回，“这…这个臣就不知知道了。” “应该是合格的，这里的百姓生活富饶，应该没有受过洪涝灾害才是。” 南宫璃点点头，“确实如此，只是本王有一事想不明白，还请杜大人告知！” 杜大人心中一慌，这南宫璃是出了名的不好惹。若是自己那一句话说错了，不仅会连累太子，而且自己这官职能不能保住，还是另一说。 南宫璃看着他那般模样，眼底的满是寒意。 反倒是杜大人，冒了一头的冷汗，“王爷，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南宫璃紧了紧眼眸，随后看向杜大人，“你说，这修理河道一事是工部的事，即便是户部给银子，可是你哪里能看出哪里好、哪里不好呢？” “啊？”胡大人一愣，他怎么也想不到南宫璃竟然会问这些。 他四处的看着，有那么一瞬间他十分的后悔自己为何要跟着来。 许久，他都不曾出声。眼看着南宫璃已经没了耐脾气，恰好身后传来了呼唤杜大人的声音。 转身看去，是姑苏城的知府。 早在南宫璃他们出发之时，他们这些人便已经得到了消息。可是，一脸等了几日，却始终没有等到他们的身影。 今日不曾想，竟然在街头之上遇见了。看他们的穿着，应该是微服私访。 南宫璃微微挑眉，看来还是他忽略了太子的本事。杜大人虽然是户部侍郎，但看这位知府的模样，应该与杜大人是旧相识。 怕是，不止是姑苏城，就连余杭应该是这般。 杜大人看着姑苏城知府，这才松了口气，“尹知府，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了。对了，这位是睿亲王殿下！” 闻言，尹知府赶忙上前，“臣尹舫见过睿亲王殿下，臣并不知殿下来了姑苏，还请殿下责罚。” 南宫璃勾唇，“不必担心，本王此次前来也只是看看各处的河道与河堤。每年夏季，洪涝严重。” “第一是看看各处如何河道、河堤如何，第二便是瞧一瞧百姓们生活的如何。你也知道，陛下最是在意百姓的事。” “今日本王和杜大人看了一遭，想必尹大人应该废了不少的心思。” 话音落下，尹舫和杜大人脸色都十分的尴尬。 尹舫虽然远离京城，但是也听说过睿亲王南宫璃是个难缠的。别瞧他平日里不好政务，可但凡他接手的事，到最后没有一个官员有好下场。 “殿下谬赞了，此乃陛下龙泽护佑。百姓们，都是陛下的子民，这才能得到陛下的恩泽。” 南宫璃一向最厌恶旁人这般说一些违心的话，在他眼里帝王不过是在适当的时机给了一个决策罢了！ 这一点，他和承宣帝有着同样的想法。 尹舫看着南宫璃脸色阴沉下来，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他刚想解释一番，却被杜大人的眼色制止下来。 如今，说多错多，还不如不说！ “殿下，尹知府已经让人备好了饭菜，咱们先用膳吧！”杜大人有意打破这个话题。 谁知南宫璃却摇摇头，“不必了，姑苏已经瞧过了，尹大人治理有方，本王会如实告知陛下。” “咱们也该启程去余杭了，这沿路还有许多的地方要看，耽误不得！” 说罢，南宫璃先一步的起身坐上了马车。 尹舫一脸求救的看向杜大人，可是碍于他身边有司烁跟着，二人也只能作罢！ “爷，属下瞧着这位尹知府也不是什么好人。虽然这姑苏城如今看不出什么，可是他与那杜大人是相识。” 无影跟随南宫璃多年，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也能看清楚一些。 南宫璃冷笑，方才眼底的和善已经变成了狠戾，“你去让司烁过来，既然已经被看到了，那么就不必隐瞒了。” “另外，传信让无痕回来。顾凉月的身边，留几个暗卫便好！” 闻言，无影愣了一下。无痕自顾凉月和离之后，便被派去暗中守着顾凉月。如今突然让他回来，倒是让人想不通了。 至于其中的缘由，南宫璃不说，他自然也不会问。 翌日，南宫璃的身边便多了一个护卫。 “王爷，这位是……”面对无痕的突然到来，杜大人一脸的错愕。 南宫璃瞧了一眼，随即无影说道，“这是王府的护卫，咱们明日傍晚才能到余杭，在此期间有无痕护大人安危。” “司大人呢？”这几日，他已经被折磨的有些痴呆了。若是这一路他一直面对着司烁，怕是有来无回。 “司大人要和王爷商议接下来的路程，所以便不能与大人一道。”无影说罢，便转身离去。 看着无痕的背影，杜大人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 马车内，南宫璃听着司烁所说的，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 “司大人，本王只是让你看着他，并未让你缠着他。你瞧瞧，他整个人都好似疯魔了一般。” 司烁毫不在意的耸耸肩，“王爷既然说了，那就有王爷的道理。杜大人不懂武力，他的护卫都是中看不中用的。” “所以，臣只是为了护佑杜大人的安危，并无他意。” 南宫璃点点头，“嗯，确实是没有！” 余杭，顾凉月带着云梦在街上转了两日。眼下，第一批货还未到京中，所以寻找货商一事，倒也没有那么着急。 “公子，你瞧！”云梦指着湖中的游船，每一艘船上都挂着一盏灯笼。 顾凉月在京中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一时间迷了眼。 “公子，咱们也游船吧！在京中，还从未见过这般的夜景。”云梦眼中迸发着光亮。 “好，那便要一艘船吧！”顾凉月心中也是期待的，此番出来确实让她大开眼界。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云林禅寺 一行人要了一艘船，虽然不大但是足够他们一行人游湖了。 “公子，那里有一艘大船，好似应该是世家贵族！”云梦眼尖的发现不远处的一艘大船。 这船看起来十分的豪华，相比之下这湖上的其他游船倒是十分逊色了。 “公子，这也不知船内的人是谁！”云梦突然好奇了。 以往在京中时，她以为凤家已经是最富贵的人家了。可是这艘船太过耀眼，让人控制不住的想一探究竟。 顾凉月到不似云梦这般，俗话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正想着，几人的船突然间被人驱赶起来，“快些离开，闲杂人等切莫靠近！” 闻言，顾凉月微微挑眉。能有这样大阵仗的，应该是官员、或者是皇室之人。 此番她出来是做生意的，所以她并不想招惹是非，“船家，劳烦往北边划。这里船太多了，倒是有些危险。” “得嘞！”船夫摇曳着手中的桨板。 谁料，就在船尾快要转过去之时，却被方才那艘大船碰了一下。虽然幅度不大，但对于他们这艘船而言，已然是危险了。 船身晃动了几下才平稳下来，这一晃却让云梦吓了一跳。 “天爷啊，太吓人了！公子，刚刚若不是奴…小的头收回及时，只怕刚刚撞着的就是我的脑袋了！” 大船上，几位官差走了出来，“不长眼的，这里面可是尊贵之人，岂能是你们这样的人可以得罪的。” “赶紧滚，否则一律压入大牢。”官差不停的叫嚣着。 云梦气的想回嘴，可转念一想不能给顾凉月惹了麻烦，所以只能闭了嘴。 此刻船内，南宫璃一脸阴沉的坐在主位之上。傍晚之时，他们刚到余杭，便被守在界碑之处的几位官员拦了下来。 其中为首的，是余杭道台曹海。 “臣余杭道台曹海，见过睿亲王殿下，殿下福安！” 马车内，南宫璃掀开帘子走了下来，“你就是曹海，曹大人？本王在京中没少听说你的事，是个“好官”啊！” 曹海脸上的笑意僵硬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睿亲王殿下严重了，臣不过是做了该做的。” “殿下舟车劳顿，臣已经准备好了晚膳，还请殿下、以及两位大人一同赏脸。” 南宫璃无意参与这样的场合，可是却又寻不到理由，最终还是带着一行人登了船。 “无影，你去瞧瞧，外面为何这般嘈杂。”南宫璃脸色一直阴沉着，甚至眉头紧皱在一起。 身边，曹伊人端着酒杯陪着笑，“王爷，不知可否赏脸，喝了这杯酒。” 话音落下，曹伊人的手已经攀到了南宫璃的胳膊上。 下一刻，南宫璃阴暗眼神看向她，“曹姑娘，还请自重。本王，不喝酒！” 不喝酒？ 曹伊人脸色十分难看，就连攀在南宫璃胳膊上的手也不知该往何处放！ 无痕再次提醒道，“曹姑娘，王爷刚刚说了，请把手放下去！” “哦，是！”曹伊人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若不是看着曹海的缘故，她一个正经人家的姑娘，何必来做这样的事。 曹伊人放下酒杯，转身就要往外走。经过曹海身边时，脚步顿了一下，“舅舅，我可以走了吗？” 她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曹海一听这话，肉眼可见的急了，“你若是走了，那么便再没机会嫁给皇家子弟。睿亲王虽然是陛下的弟弟，可是陛下待他胜过自己的儿女。” “你若是能嫁给他，那么咱们曹家就算是烧高香了。” 曹伊人父亲当年入赘曹家，随意曹伊人跟随母姓。 “舅舅，是我不努力吗？”曹伊人转身看了眼目不斜视的人，“这么大年纪没有娶亲，估摸着是他不正常。” 曹伊人自认自己是余杭第一娇美女子，但凡她出现的地方，那些男子无不神魂颠倒。这些年，他们曹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只为求娶她为正妻。 “住嘴！”曹海低声斥责着，“今日，你必须给我去伺候好王爷，即便是王爷要你的身子，你也要给他。” “舅舅！”曹伊人面色一红，她并非是那些青楼女子，自己的身子若是给了睿亲王，那么日后她也就不用活了。 除非，睿亲王愿意娶了她。 不多时，无影已经回来，“爷，是与一艘船碰了一下。问题不大，那小船无事！” 南宫璃点点头，“无事便好，让船夫将船停靠在此处。这里小船众多，若是出了事便是咱们的过错。” 闻言，曹海赶忙说道，“殿下，若是这些人扰了您的兴致，那臣现在便让人轰赶他们离开。” “轰赶？”南宫璃冷笑出声，“曹大人，此番本王前来所谓何事，想必你们也很清楚。今日这般，已经是失了规矩。” “明日，便开始巡查河道与河堤。还有那些正在修理的河道，这些都要去看！” 曹海身子一僵，“睿亲王殿下，您也要去？” “哦？本王不能去？”南宫璃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明明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可是却让曹海心中十分慌乱，“殿下误会了，臣并非不让殿下去。” “只是这修理河道的人都是一些犯罪之人，若是伤了殿下，臣不知该如何给陛下交待。” 杜大人起身拱手道，“殿下，曹大人考虑的极是。届时若是伤了您，我们这些人怕是说不清了。” 南宫璃点点头，“本王明白了，二位这是不想让本王去啊！可是，此番本王是奉了陛下的旨意，难道二位让本王说假话？” “还是说，日后这河道、河堤出了事，你们负责？” 一番追问下来，船屋内的人都闭了嘴。他们不过是个官员，又怎敢堵上自己的前途担保！ 一时间，船内异常安静，好似掉根银针也能听见一般。 良久，杜大人再次开口道，“殿下，臣愿意整日守在河道那处，替殿下分担。” 闻言，南宫璃点点头，“如此，倒也不是不可，只是……” 第一百三十八章 她的行踪 “直至杜大人的安危，本王自是要放在心上的。” 说着，南宫璃看了眼司烁，“有劳司大人此番和杜大人一同，本王也能落得个清净。” 曹海看着南宫璃，随后垂下眸子。杜大人是太子身边的，他很清楚。若是他独守，这功劳也算是替太子挣了。 可是，像南宫璃这样精明之人，又怎会如他得意？ 司烁是巡防营的统领，关于修理河道一事，他并不清楚。可偏偏，南宫璃让他一同去。 即便他每日只是看看，什么都不做，那么他也能分走一大半的功劳。曹海不由得感到庆幸，幸而自己刚刚并未说什么话，否则自己这顶乌纱帽就不保了。 闻言，杜大人显然是有些不乐意的。更何况，他好不容易觉得清闲了一日，实在是不想再和司烁一道。 “殿下，司大人是来护佑殿下安危的。若是殿下出了事，司大人也要第一时间护着。臣，自己一人就行。” 南宫璃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杜大人，“哦？听你这意思，倒是希望本王出些什么事，是吗？” “只是可惜了，本王身边有护卫在，所以司大人在与不在，都改变不了什么。此事就这样定了，不知诸位可还有什么意见？” 话音落下，屋内出奇的安静。 杜大人转头对曹海使了个眼色，可是他就像是没有看见一般。最终，此事还是依着南宫璃的意思。 “行了，本王这一路舟车劳顿，就先回了。曹大人，像今日这样的事，本王不希望有下一次。” “朝廷拨下来的银子，可不是为了让你们铺张浪费的。” 曹海连忙点头，“王爷说的是，臣记下了！” 送走南宫璃后，曹海这才松了一口气。可转头一看，还有一个司烁在。 “杜大人、司大人，接下来该怎么办？”曹海轻抿嘴唇，他实在是不明白，这好端端的南宫璃为何会下来寻河道。 即便是防范于未然，此时尚且还早。 “司大人，你觉得呢？”杜大人看向司烁，毕竟司烁在承宣帝面前一句话，便能撤了自己的官职。 谁知司烁只是坐在一侧，“此事杜大人决断就好，我不懂的这些。” 杜大人…… 片刻后，杜大人看向曹海，“我虽然是户部的，可是在此之前也曾对工部的事有些了解。” “明日便以照着目前的情况继续动工，届时我与司大人会一同前去。” “是，我这就去安排！二位大人，咱们也回府吧！”曹海笑着问道，南宫璃已经离开了，他们若是继续在这里，倒是有些不合规矩了。 和来时一样，司烁一直紧紧的跟着杜大人。 “司大人，回屋吧！”杜大人准备关门，却瞧见司烁像是个门神一般的盯着自己，“大人，请回吧！” 谁知，司烁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推开门便进了屋。杜大人愣在原地，脸上更是像一个大染缸，可谓表情丰富极了。 他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就遇见这样一个人！ 司烁进了屋便直接躺在了软塌上，随即闭目养神。 杜大人叹了口气，既然司烁要住在这间屋子，那么他离开总可以吧！也不知是何缘故，这一次司烁没有跟着自己。 半夜，杜大人起身小解时，突然发现屋内多了一个身影。 “啊……鬼啊！”下一刻，杜大人惊声尖叫出声。 此刻，另一间院子尚未入睡的南宫璃几人也听到了杜大人的惨叫声。 无影微微蹙眉，“爷，这杜大人是脑子出了问题？他怎么一和司大人在一处，便神经一般。” “确实如此！”无痕点着头，“爷，要不属下还去将司大人替换出来吧！” 闻言，南宫璃微微摇头，“不必了，由着他。” 杜大人想要这份功劳，那么他便要成熟这背后所有的一切。否则，他这功劳来的未免也太简单了些。 翌日，顾凉月再次寻了铺子。一连几日的察看，她已然有些花了眼。 “公子，明日咱们还找吗？”云梦一脸的担忧。 今日，顾凉月面上肉眼可见的烦闷了一些。她伺候顾凉月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 顾凉月微微摇头，“不去了，明日我带着你去云林禅寺！听闻这座寺庙十分灵验，你也到了要出嫁的年纪，诚信许愿，早日觅得良人。” 云梦下意识的垂下头，脸上满是娇羞，“您还是莫要打趣奴婢了，奴婢还要伺候你一辈子呢！” “你呀！这女子出嫁，是正事！只是，到时候我要替你把把关才是，切莫像我一样，白白浪费了几年的时间。” 说着，顾凉月眼眸暗沉下来。 “爷，顾小姐明日要去云林禅寺！”另一侧，无痕将打探来的消息告知了南宫璃。 毕竟，这才是南宫璃此行真正的目的。 云林禅寺？ 南宫璃微微蹙眉，“她去那里做什么？她不是来办正事的吗？” “这个，属下也不知。暗卫不敢靠的太近，只隐隐约约的好似听见了要求姻缘。”无痕也是一脸的疑惑。 这顾凉月刚和离，怎么又要求姻缘呢？ 下一刻，南宫璃眯起眼眸。他已经错过第一次了，这一次不能在让她随意的把自己嫁出去。 “明日，咱们也去！”南宫璃勾起唇角，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爷，明日不去河道吗？”无影有些诧异，刚刚他还说明日要去看一看。 南宫璃摇摇头，“不去了，本王一个闲散王爷，什么都不会。与其看那些，还不如去云林禅寺看看。” “明日一早咱们便出发，既然这云林禅寺这么灵验，本王也要去试一试！” 无痕…… 无影…… 翌日，两队人马分头而行。 顾凉月今日特意换上了女子的装扮，许久不穿女装了，倒是感觉有些不太适应。 “小姐，您还是换回男子装扮吧！”云梦一脸的担忧。 闻言，顾凉月有些疑惑，“为何？难道是，不好看吗？若是真的不好看，那咱们便回去！” “嘻嘻！”下一刻，云梦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许愿 “你笑什么？”顾凉月更加疑惑了。 “小姐，您哪里是不好看，是太好看了。”云梦赶忙说着，“奴婢是怕，这余杭的男子看见小姐，便移不开眼了。” 闻言，顾凉月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你莫要打趣我了。”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马车缓缓停在了云林禅寺寺门外。 主仆二人刚进了山门，便被突然闯出来的人拦住了去路，“你们碰到了我，哎呦，我的腿断了。” 腿？ 顾凉月一脸的错愕，她记得自己并未碰到这个少年，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摔断了腿呢？ “你这人莫要胡言，我们何时碰到了你？分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你这是在碰瓷、讹银子。” 云梦出言斥责着，谁曾想这衣衫褴褛的少年就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反而叫的声音越发的大了些。 不多时，便已经吸引来了许多的人驻足围观。 顾凉月紧了紧眼眸，“你若是想要银子，我给你便是。可是你这般行径，只会让那些想帮你的人厌恶。云梦，给他一些碎银子。” 她总归是狠不下心，这个少年看着与顾安珩年纪差不了多少。 少年拿了银子在手里掂了掂，随即起身离开。 顾凉月与云梦继续往前走着，还没走几步便被身后妇人叫住了步子，“姑娘留步，我有话要同你说。” 转过身去，是一个已有身孕的妇人。 “这位夫人，你我可曾见过？”顾凉月识人不忘，这个妇人她应该没有见过。 妇人笑着摇摇头，“看样子，你比我年岁小一些，我便唤你一声妹妹吧！不知妹妹贵姓？” “顾！”顾凉月勾唇一笑。 眼前这位妇人，她说不上是各种感觉，但应该是一位和善之人。 “顾妹妹，刚刚我瞧见你出手相帮，也是个善心之人。其实刚刚那个孩子，也是无可奈何才这般。” “他的家人都在多年前河道冲毁、洪涝之时丧命。他自小无依无靠的，只能用这个法子生活。”妇人说着，面上露出一丝怜悯。 顾凉月微微点头，“原来如此，看样子夫人应该是时常救助那个少年。” “哦？”妇人面上一惊，“妹妹是如何看出来的？刚刚，我并未出言替他说话。” 顾凉月轻笑，“确实如此，可是那个少年看向夫人时，面上明显多了几分笑意。这世间，善心之人并不少。” “听夫人口音，似乎不是余杭之人！”顾凉月只觉得这口音有些熟悉，应该是姑苏城的。 毕竟，她如今来的陌生之地，除了余杭，便只剩下姑苏了。 妇人点点头，“确实不是余杭之人，我夫家是姑苏的。这云林禅寺距离姑苏倒也不是很远。” “如今，我有了身孕，更是想求佛祖庇佑我腹中的孩子。” 顾凉月低头看去，果然女子一旦有了身孕，这心思便会在孩子心上。虽然她不曾做过母亲，但是对于她而言，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妹妹，也不是这里的人吧！”夫人轻笑，似乎已经确定。 顾凉月点点头，“确定不是！” 接下来，二人心照不宣的不再说话。只不过，她们所去的地方是相同的。 妇人祈福后，又添了香油钱这才离开。 顾凉月跪在蒲团之上，双眸紧闭。以往，她从不曾信这些，但是自从和离以后，她莫名的就变了。 或许是想寻一个寄托之处，又或许是真的信了这些。不过，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家人，平安、健康。 见状，云梦也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等她拜完之后，顾凉月已然起了身。 霎那间，云梦脸颊一红，“小姐，你这都已经起来了，怎么不叫奴婢一声啊！” 顾凉月微微摇头，“傻丫头，拜佛、拜佛，自然是要诚心诚意、心无旁骛。我若是打扰了你，岂不是打断了你拜佛之心。” “走吧，方才听闻这云林禅寺有一颗千年大树，而且这树上还能系红布条。” 红布条？ 云梦有些好奇，在京中护国寺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 见状，顾凉月轻笑着，“这红布条上写的都是每个人的心愿，更有甚者，红布条扔的越高，这心愿便越能实现。” 一听这话，云梦有些激动，“小姐，咱们也去吧！” “好！”顾凉月点头，二人走到寺庙的僧人那里买了两根红布条，随后来到了大树之下。 和传言中的一样，这红布条确实挂的满树都是。 云梦先一步的拿着笔坐下写了起来，“小姐，你不写吗？” 看顾凉月半天没动，忍不住开口问着。 顾凉月愣了一下，她刚刚在大殿内已经祈求佛祖庇佑自己的家人。如今若是继续在这红布条上写，未免有些太贪心了些。 可是，思来想去她也想不到要写何人。 云梦这边已经系好红布条回来，顾凉月依旧在发呆之中。 “小姐？”云梦轻声喊着。 闻言，顾凉月这才稍稍缓过神来，“云梦，你去南边茶摊那里买一壶茶。走了这么久，倒是有些渴了。” “好，奴婢这就去！”话音落下，云梦已然离开了此处。 趁此机会，顾凉月赶忙提笔写下了自己刚刚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人。 看着手中的红布条，她鼓足力气往上抛去。 可这布条太轻了，刚抛到半空便落了下来。不凑巧的是，这红布条竟然飘到了另一侧。 顾凉月赶忙跑过去，此刻那红布条正在一个男子的脑袋上，而这个人竟然是南宫璃！ 只见南宫璃将红布条取下，一字一字念道，“唯愿阿……” 突然，他手中的红布条消失在眼前。 南宫璃抬头看去，是，顾凉月！ 云林禅寺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他今日进来寻了许久，都不曾看见顾凉月的身影。谁曾想，自己不过是过来系个布条，便遇见了他一心想要见到的人。 “王爷，你怎么也在？”顾凉月开口，却又下意识的捂着嘴，随即低声说道，“王爷，你不是应该在京城吗？怎么也来了这里？” 第一百四十章 结伴 南宫璃，愣了一下，随后面不改色的说道，“皇兄命我来巡查河堤、河道。余杭、姑苏每到夏日总会发生河道冲毁的事。” “皇兄，念及百姓。所以，这也是国之重本。” 顾凉月点点头，“陛下关爱百姓，王爷更是愿意替陛下分担。能得这样的亲人，亦是幸事。” “王爷何时动身回京？想必此番，应该出来的日子很久吧！” 南宫璃笑而不语，其实若不是因为顾凉月，他根本不会来这里。修理河道虽然是重要之事，但也用不上他一个王爷。 “对了，王爷也是来许愿的吗？”说着，顾凉月低头看去，此时南宫璃手中正紧握着和她一样的红布条。 “是啊！”说着，南宫璃用力向上一抛，他手中的红布条已然怪在了高枝之上。 顾凉月看的愣了神，半晌才反应过来，“王爷，你也太厉害了吧！这么高，就这样扔上去了？” 想起刚刚自己扔的那一幕，顾凉月的脸不由得红了一些。 南宫璃轻笑，对于会武艺的人而言，扔一个红布条并非是难事，“该你了，想必你红布之上写的，应该是你的心愿吧！” 顾凉月点头，这确实是她的心愿。只不过，这个心愿有关与他！ 顾凉月有些不好意思的上前两步，随后还是选择了系在她能够触碰到的地方。毕竟，南宫璃总不至于在摘下来看一看。 由于临近午时，一行人索性留在云林禅寺吃了素斋。 这里并非京城，所以二人坐在一处倒也自在些。否则，她一定会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虽然，她不在意。 可是，家中弟妹尚未议亲，日后还需避讳一些的好。 “多谢王爷，我们该回了！”顾凉月有意离开，谁知她还没走远，便瞧见一僧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既然来了云林禅寺，便是有缘。从这里往东走，有一处飞来峰。” “二位施主若是不赶着离开，可以去那里瞧一瞧。此刻站在那里，仿佛游于云海之中。”说罢，僧人径直离开。 顾凉月有些疑惑，可是她从未见过云海，一时间带有些想去瞧一瞧。 南宫璃看了眼无影，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想去吗？若是想去，我可以陪着你去！” “方才那位师傅说的也不错，云海这样的景色，怕是只有在这云林禅寺才能瞧见！” “可以吗？如此，便谢过王爷了！”顾凉月咧开嘴笑着，亦如当年的孩子模样。 几人一道往东走去，经过一处紫竹林后便来到了山洞面前。 “无影，这飞来峰在何处？”南宫璃脸色有些难看，不是云海吗？在哪里？ 无影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这个……属下也不知道。不过，这里面似乎也是有稀奇的东西。” “来都来了，不妨进去瞧瞧！” 南宫璃瞪了一眼无影，试探的问道，“要不，进去瞧瞧？” 顾凉月点点头，“无影大人说的也对，来都来了，不进去瞧瞧也会留下遗憾。飞来峰，日后再来看也不迟！” 说罢，几人进了山洞。 顾凉月只觉得一片寒意袭来，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见状，南宫璃神色紧张起来，“你可还好？要不然，咱们出去吧！” “不用了，这样的奇景我以前在京中从未见过。”顾凉月指了指面前的景象。 和顾凉月的反应一样，南宫璃也被这洞内的景色吸引了注意。这里面历经百年，渐渐变成了形状各异的石头。 真可谓，奇山异石！ 一路向前走去，顾凉月只顾着看眼前的景色，一不留神脚下滑了一下，整个人摔到在地上。 “月儿！”南宫璃惊呼出声。 闻声，身后的云梦也急了。她小步向前跑去，谁曾想自己崴了脚绊倒在地上。 “云梦姑娘！”无痕此时恰好就在她的身边，赶忙蹲下身子察看她的脚踝之处。 自古，女子的脚不能被外人看去。云梦下意识的收回去，可是却被无痕拉了回来，“你的脚扭伤了，若是不及时处理，怕是会留下病根儿。” “你若是还想伺候你的主子，就让我瞧一瞧！” 闻言，云梦果真不在动弹了。 “月儿，你可伤到了？”南宫璃紧张兮兮的看着面前的人。他不敢随意触碰她，生怕不小心伤到了她。 顾凉月听着他的喊声，脸颊微红，“多谢王爷关心，我无事。这洞内景色虽好，可是一心却不能二用。” 南宫璃看着她一副轻松的模样，这才松了一口气，“你无碍就好，你若是伤到了，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我阿姐若是知晓你因为我受了伤，只怕要找我闹上一番。咱们回去吧，这里面只怕更滑。” 顾凉月点点头，“也好！” 几人转道离开了洞内，出来那一刻，顾凉月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 扭头看去，无痕正扶着一瘸一拐的云梦。 顾凉月眼眸一紧，“可伤的严重？回客栈之久，我让人寻个大夫给你瞧一瞧！” 一时间，顾凉月有些懊恼。刚刚若不是她想要来看，云梦也不会受伤。虽然云梦是她的婢女，可是她们自幼一同长大，和姐妹无异。 南宫璃看了眼无痕，随即寻了处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无痕会接骨，让他先瞧一瞧是否有碍，毕竟这里地处偏僻，怕是不好寻来大夫。” “恩，无痕大人，就麻烦你了！”眼下，也只有这样做了。 顾凉月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掀开她的小腿的裤脚，“可疼吗？” 此时，云梦的脚已经肿了起来。 “小姐，奴婢不疼！倒是奴婢，没有保护好小姐！”云梦摇摇头，心中十分懊恼。 身为丫鬟，她应该拦着顾凉月去这么危险的地方才是。 无痕小心翼翼的帮云梦敷上了随身携带的活血化淤的药膏，“顾小姐放心，云梦姑娘的脚，一会儿便不疼了！” 闻言，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和诧异，“无痕大人，你的话未免有些太夸张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云海、日落 南宫璃勾起唇角，“他所说并非夸大，这瓶药膏确实是有奇效！” 闻言，顾凉月也就不再问了。就连南宫璃都相信的东西，她也没有需要质疑的。 抬头看去，云梦脸颊通红的坐在那里，又想起刚刚无痕紧张的模样，走到南宫璃身旁坐了下来。 “无痕大人，他可曾有婚约？” 对于云梦而言，无痕这个人倒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南宫璃摇头，“没有！他和无影，都是一人！” “为何？”顾凉月有些疑惑，“看样子，他们也到了该娶亲的年岁，王爷身为他们的主子，难道不替他们着急？” “为何要着急？”南宫璃不解，“我尚未娶亲，他们身为我的护卫，自然也是不能娶亲的。” 一听这话，顾凉夜撇撇嘴，“王爷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不成婚是你的事，为何要拦着他们？” “难不成，王爷这一辈子不娶，他们也跟着一辈子不娶？” 一句话，噎的南宫璃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他微微蹙眉，眼中带着一抹没落，“我会成婚的，很快！” 很快！ 顾凉月心中揪了一下，莫名的觉得有些难受。 “是吗？那，倒是要提前恭喜王爷了。不知王爷相中的是哪家的小姐？我可认识？”顾凉月面上带着笑意。 虽然她并不是那些世家贵女，但是这些年她跟着南宫雪也见过不少的人，说不准她还真的见过。 南宫璃愣了一下，“这个…这个我还不能说。等到合适的机会，我再告诉你！她似乎，还不知道这件事！” 顾凉月点点头，“好！” 随后，二人都不再说话，一时间气氛尴尬起来。 无影刚刚趁着众人休息的功夫去寻了路，“爷，顾小姐，属下刚刚寻到了去飞来峰的路，可还要去？” 顾凉月看向云梦，“算了，还是不去了！云梦的脚受伤了，怕是爬不到山顶。届时如果脚伤加重，便不好了。” 闻言，云梦摇摇头，“小姐，奴婢无碍了。无痕大人的药膏确实有效，您瞧已经不疼了，就连红肿也消散了不少。” 顾凉月顺着看去，确实比刚刚好了许多。 “小姐，奴婢在这里等着就行。既然来了，就去看看。等到日后咱们回京，也不会遗憾！” “顾小姐放心，我会在这里照顾云梦姑娘的！”无痕说着，面上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 见状，顾凉月点点头，“王爷可还能走？” “可以！”南宫璃自然不会拒绝，就在刚刚他还在为不能和顾凉月一同看云海的景象而感到失落。 三人一道前行，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这才来到了山顶。顾凉月抬头看去，不由得发出惊讶的声音。 “确实是好看！”说着，她找了块儿石头坐了下来。 此时正是太阳落山之时，平日里她也见过日落，可是都没有眼下这般让人看的出神。 南宫璃索性也坐了下来，他的双眸看向顾凉月的侧脸。此时此刻，就算是这日落也比不过顾凉月的侧颜。 总有一日，他会让顾凉月明白的他的心意，他会十里红妆亲自娶她回家。 在他们二人身后，无影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南宫璃的心意，就是他一个外人也能看出来。可是，顾凉月却好似不懂一般。 在京中，想要上赶着嫁给南宫璃的世家小姐不在少数。可是，不知为何他偏偏看上了顾凉月，而且还是个和离过的女人。 若是宫中那位知道了，怕是要闹上一场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无影轻咳一声打断了两个人，“爷，咱们该下山了。日落之后，天色暗的很快。” “属下怕这里有什么蛇虫的，还是尽早离开吧！” 此时，顾凉月也已经起身，“下山吧，无影大人说的在理。今日，多谢王爷陪着我来看了云海、日落。” “回京之后，我在碧海阁请王爷吃饭，算是谢意。” “好！”南宫璃点点头，一道下了山。 他们反回的路上，云梦是被无痕背着下的山。虽说她的脚平日里走路并无大碍，可是这下山并非是容易之事。 南宫璃乘着马车亲自送顾凉月回了客栈，“我住在曹海，余杭道台府中，你若是有事尽管来寻我。” “好，我记下了！”顾凉月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此处。 回到那车内，南宫璃面上突然松动了一些，“无影，你给我上药！” 说着，南宫璃已然褪下了外衫。 无影拿着药膏，借着烛灯看去，整个人愣在原地。因为此时南宫璃的后背好几道伤痕，其中有一个还比较深。 想起刚刚在洞中的情况，他应该是护着顾凉月的时候受得伤。 “爷，你都伤的这么重了，怎么还陪着顾小姐上了山。”无影说着，把手里的药膏按在了伤痕之上。 身上的疼痛让南宫璃不由得颤抖了起来，但很快他又稳住，“本王受伤一事，谁都不要说！” “另外，今日和顾小姐外出一事，也必须瞒着。不到万不得已，本王不想让她被别人诟病。” “是，王爷放心！”无影点点头。 回到曹府，便瞧见等候在府门外的曹伊人。 “王爷，今日您这是去哪儿了？怎么不叫上我，一同陪着？”说着，曹伊人已经走了过来。 南宫璃冷眼看着她，“无影！” 下一刻，无影已然站在了曹伊人面前，“曹小姐，还请注意身份！王爷累了，还请曹小姐回吧！” 说罢，南宫璃头也不回的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余杭知府本想让他住在他的府中，但是南宫璃却另有打算。 曹伊人不死心的一路跟随，她眼睁睁的看着南宫璃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却无可奈何！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身后，曹海走了出来。 他眼眸阴冷的看着曹伊人，“别忘了，你是谁养大的。没有我，你在跟着你娘死了！” 曹伊人身子一紧，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她娘是曹海的庶妹，在她幼时被送到了曹海身边。 这些年，她在曹家过的生不如死！ “舅舅，我这就去！”曹伊人轻咳着。 第一百四十二章 合作 南宫璃院子外，曹伊人来回踱步。 无影冷着眼眸，“曹小姐，夜深了，请回吧！” 曹伊人好似没有听见一般，“无影大人，麻烦你和王爷说一声，就说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他说，事关曹海与知府！” 闻言，无影愣了一下。 片刻后，他转身回了屋。再次出来时，开口道，“曹小姐，里面请！王爷在屋子里等着你，但是切莫忘了自己的身份。” “是！”曹伊人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欣喜。 屋内，南宫璃背对着她，“有话，便说！” 曹伊人愣了一下，“民女，想和王爷合作！” 合作？ 南宫璃微微挑眉，转身看去，“你凭什么要和我谈合作？而本王，又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是曹海的外甥女，你的话，本王能信吗？” 闻言，曹伊人跪了下来，“民女自幼长在曹家，曹海和知府吴丰的罪证，我都知道。” “罪证？”南宫璃眯起眼眸，走上前蹲下身子叩着她的下巴，“本王在问你最后一次，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但是王爷必须在揭露罪证之前，配合我！”曹伊人说着，轻抿嘴唇，“民女不求能入王爷的眼，只求王爷能够在事成之后帮我脱离曹家。” 南宫璃看着她眼中的薄雾，随即松开了手，“可以！你说，需要本王配合你什么？” “这几日王爷无论去哪里，请都让民女在您的身侧。曹海老奸巨猾，他不会轻易相信我，估摸着定会派人暗中跟着。” “若是想要他真的相信王爷愿意接纳我，那么便必须在他的面前做戏做的真一点！” 曹伊人说着，眼中闪过一抹娇羞。可是南宫璃却没有在看她一眼，她甚至以为这位睿亲王是不是有龙阳之好。 再次出门时，南宫璃特意往院外瞥了一眼。和曹伊人说的一样，院门外果然有人在那里。 他勾起唇角，抬手为曹伊人整理了外衫，这才转身回了屋。 曹伊人一脸娇羞的出了院子，下一刻便被躲在一旁的人拦了下来，“如何了？你进去了一个时辰，看样子应该是成了！” “是！王爷说，明日要去游湖，还要带着我一起！”曹伊人开口说着，脸上女人娇媚的模样，却让人看不出破绽来。 曹海一直便觊觎曹伊人，若不是什么纲理伦常，他早就要了她，哪里还会有南宫璃的事。 “伊人，既然你已经给了睿亲王，那么……”说着，曹海一双色眯眯的眼眸不停的在曹伊人身上打转。 “舅舅，我现在是睿亲王的人，你敢？”曹伊人第一次在曹海面前这般。 果然，曹海脸色变了又变，“我不过是和你开过玩笑，你怎么就恼羞成怒了呢？你是我的外甥女，我自然是关心你的！” “行了，你赶紧回去歇息吧！明日，你还要陪着睿亲王！” 话音落下，曹伊人转身离去。 她算是明白了，在皇权面前，无论是谁都要忌惮着。 曹海看着她的背影，脸色难看起来。 翌日，南宫璃便带着曹伊人出了府。二人一道在街上转了许久，南宫璃更是大手笔的给曹伊人买了许多的珠钗。 身后尾随之人将此事回复了曹海，他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吴大人，这下你可放心了？”曹海笑着看向吴丰。 吴丰手上的祸事不比曹海少，但是人前他却是最会装的。所以，在整个浴缸人人都道吴丰是个好的父母官。 “吴大人，可还要继续跟着？” 闻言，吴丰微微摇头，“不必了，睿亲王身边的两个护卫也不是吃干饭的。一旦被他们发现，那咱们便是得不偿失了。” “既然令外甥女已经入了王爷的眼，你只需问问她便好。” “是！”曹海应声。 当晚，曹海便把曹伊人叫去了书房。一番问下来，和今日跟着的人说的是一样的。 一连几日，南宫璃每日都带着曹伊人四处游玩。好似此番来办的正事，已然忘了。 顾凉月也在余杭待了许久，眼下在这里寻不来合适的源商，继续留着也只是浪费时间，还不如趁早回京。 “云梦，咱们后日便回京！” 闻言，云梦有些诧异，“小姐，咱们不找了？” “恩！”顾凉月点头，至于为何云梦也很清楚。 想起南宫璃，顾凉月还是打算去和他说一声。一连几日已经过去了，但是南宫璃好似消失了一般。 道台府外，顾凉月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时，却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而他的身边还有一位女子。 顾凉月愣了一下，随后自嘲般的笑了笑。难怪这几日南宫璃了无音讯，不过对于一个未成婚的男子而言，也算是一件正常的事。 可是，这个女子是谁？她难道就是南宫璃口中说的那位要成婚的女子？未来的睿亲王妃？ 正想着，云梦突然惊呼出声。 顾凉月回头看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姐，我的荷包被人拿走了！”云梦急的不成样子。 顾凉月紧了紧眼眸，看着在街头疯狂而跑的身影，似乎想起了什么。 “快走，追上他！”说着，二人便追赶上去。 一个荷包不要紧，可是云梦的荷包里有她娘给她的遗物。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没有什么比父母留下的还要重要。 可是，她们两个女子终究是跑的慢了些！一转身，那孩子便不见了。 “小姐，该怎么办啊！”云梦急的直跺脚。 顾凉月微微蹙眉，“别急，那孩子是乞讨的，在这余杭这里应该很显眼。咱们慢慢找，总能找到的。” 但当她们二人满街看去，竟然都是衣衫华丽的人。 此刻，马车里南宫璃也注意到了车外的顾凉月。当即，他便让人停了马车。 “顾小姐，你怎么在这里？看你们二人这么着急，可是遇到了难事？”南宫璃走上前，赶忙问着。 顾凉月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无影不知对他说了什么，下一刻他一脸歉意的看着面前的人，“我这会儿有事，晚些时候去客栈找你。” 第一百四十三章 偶遇 话音落下，南宫璃神色慌张的离开了此处。 顾凉月眼底露出一抹自嘲，是啊，他们二人不过就是年少之时的一次相遇罢了。南宫璃，凭何要一直帮她？ 云梦也觉得有些奇怪，“小姐，这王爷怎么好似变了一样。诶，这男子都是一样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话音落下，云梦的身边已然出现了无痕的身影。 “无、无痕大人！”云梦神色有些紧张，刚刚那些话不会被他听去了吧！ 无痕微微点头，随后恭恭敬敬的朝着顾凉月说道，“王爷说，让属下带着您过去。今日或许有些乱，您在身边，也能安全些。” 顾凉月本想拒绝，可又听见无痕说道，“那些孩子也实在是可怜，没想到这光鲜亮丽的余杭，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孩子，可怜？ 顾凉月好似搜寻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一般，“如此，便谢过无痕大人了。” 跟着无痕一路前行，拐进胡同后又走了许久，面前出现一座破落的院子。 顾凉月抬起脚朝着院子里走去，这里面都是一些穿着破烂的小乞丐，最大的也不过安珩那般的年纪。 南宫璃与曹伊人也在院中，看见突然走进来的顾凉月，曹伊人脸色变了又变。 “王爷！”顾凉月屈膝行礼。 南宫璃赶忙让她起身，“方才是我的不对，不该把你一人留在那里。” 闻言，顾凉月轻笑，“王爷严重了，我知道什么是重要的事。这里面有一个孩子是我们需要找的，可否让我们过去。” “好！”南宫璃点点头，为了避免她们二人受伤，让无痕一同跟着走了过去。 “荷包，在哪里？”顾凉月微微蹙眉，看到眼前的景象，她这才明白为何那日的那个妇人会说，他是为了活下去。 少年摇摇头，下意识的攥紧着自己的衣服，“我没有拿，你们别冤枉了我。坏人，你们都是坏人！” 云梦听闻气的直跳脚，“你把荷包给我，那里面的东西，拿着无用！” 眼看着云梦哭出声来，顾凉月再次开口道，“把荷包里是她娘留给她的遗物，人在世上，若是没有个念想就当真如同枯木一般。” 少年眼眸有些松动，他看向云梦的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从怀里将拿荷包拿了出来。 见状，无痕上前一把抢了过来，“云梦，你的荷包，快看看有什么少的没有！” “好！”云梦慌里慌张的打开，直到看见娘的遗物还在里面，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没少，都在！” “那你好！”无痕应声，随后又看向顾凉月，“顾小姐，我把这个少年送去王爷那里处置！” 少年一听这话，面上慌乱了几分。 顾凉月赶忙上前拦了下来，“他是个可怜的孩子，没了父母，唯有如此才能活命。” 说着，她有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一些碎银给了少年，“你拿着吧，这些应该够你这段日子的吃食。” “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即便是寻个工做一做，也是好的。” 少年愣了一下，伸手接了过去。 回到南宫璃身旁时，曹伊人正饶有趣味的打量着顾凉月，“这位小姐，看起来应该是个善人。王爷，您不介绍一下吗？” 南宫璃瞪了一眼曹伊人，“这不是你该管的事，这些孩子都是曹海与吴丰隐瞒下的？” 说到这里，曹伊人这才一脸严肃的模样，“是，这里便是他们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容身之地。” 闻言，顾凉月眼中满是惊讶，“这样破破烂烂的地方，冬日里怕是要冻死。这余杭的知府，就这样放任不管？” 曹伊人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抹落寞，“并非不管，而是他要瞒着。他们二人狼狈为奸，造出虚假的繁荣。” “每个月，曹海与吴丰都会让人送来一斤的粮食。” 一斤？ 顾凉月叹了口气，这一斤怕是这里面的一个孩子都吃不饱。 “姑娘，有一事我不太明白！”说着，顾凉月看了眼南宫璃，“这些孩子，为何很少在街头瞧见！” 曹伊人轻抿嘴唇，“先前，他们若是在街头之上出现过。可是两年前，一场大的洪涝让不少的孩子都是失去了父母。” “余杭城乞讨的孩子越来越多，没多久曹海和吴丰便把他们丢弃在这里，并告诉他们，谁若是上街乞讨，便打死他们。” “刚开始有几个孩子不信，偷偷摸摸的上了街。可结果，他们被活活打死。就连尸首也被喂了狗，所以他们自然也不敢在上街了。” 闻言，顾凉月看着他们心中起了恻隐之人。 “王全，你拿着银子去买两车的粮食运过来，另外在买一些粗布做的衣服……”她虽然是个商人，可是却还是个女子。 她做不到铁石心肠，眼下快要入夏还好，可是一旦进入冬日，那么这些孩子怕是冻死的、饿死的也有。 眼下，先解决燃眉之急再说。 不多时，王全和身后的几个人便拉着粮食来了院子里。 见状，这些孩子们本能的想上来抢，可碍于面前这些人个个不是好惹的，所以一个个也都不敢乱动。 顾凉月看向那个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乞儿！”少爷毫不在乎的说着。 乞儿？ 顾凉月眼眸微闪，“乞儿，这些粮食足够你们吃上两三个月，还有这些衣服一会儿你们也都换上。” “你是他们之中的大哥哥，所以这些粮食你一定要看管好。若是肆意挥霍，只怕很快就会没有了。” 闻言，乞儿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你…这是你给我们买的？” 顾凉月点点头，又掏出二十两银子给他，“这些虽然不多，但是也能应急用！” 乞儿愣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去。他看向身后的孩子们，“大家快跪下，谢谢恩人、快些！” 顾凉月连忙阻拦，“不必了，你们都是可怜之人。我若是你们的姐姐，看到你们这样也会心疼的。” “恩人姐姐，你是个好人。不像他们，凶神恶煞的！”说着，乞儿朝着南宫璃一行人吐了吐舌头。 第一百四十四章 苏寡妇 顾凉月轻笑，“他们也是好人，只不过看着比较严肃罢了。” 眼看着这些孩子已经安顿的差不多了，无影看了眼南宫璃，随即上前两步，看着乞儿问道，“这附近，可有一位姓苏的寡妇？” 闻言，乞儿眼眸一紧，随即满是警惕的看着他，“你为何要问这个，我不知道！” 乞儿说着，便转过身想要逃离这里。 他刚踏出一步，下一刻便被无影抓着不能动弹，“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若是老老实实的说出来，我便放了你。” 一听这话，乞儿更是不乐意了，“我不说，你又能如何？” 眼看着侮辱人僵持不下，顾凉月轻抿嘴唇上前，“乞儿，你别紧张。他们只是想问一问你，万一那位姓苏的妇人有事该怎么办？” 乞儿犹豫了一会儿，片刻后开口道，“罢了，看在恩人姐姐的份儿上，我就告诉你们吧！” “你说的是苏婶儿，她就住在我们隔壁。你们找她，有事吗？” 南宫璃上前，“确实是有事，这位苏寡妇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 “知道啊！”乞儿点点头，“苏婶儿是个好人，她每个月都会给我们送一些粮食来。虽然不多，但是我们都很感恩。” “苏婶儿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乞儿眼中浮现出一抹担忧。 南宫璃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点点头。顾凉月虽不知他寻这个苏妇人有什么事，但还是决定帮一把。 “乞儿，你带着几位大哥哥去一趟。若她真遇到了困难，他们也能出手相帮！” “好吧！”乞儿应声，“若不是恩人姐姐开口，我才不会帮你们。走吧，她就在隔壁的胡同里。” 说着，乞儿已经抬脚离开。 南宫璃看着顾凉月，“你跟我们一起吧，这里的人太过杂乱了，我怕你出了事。” 顾凉月愣了一下，“好！” 一行人来到苏寡妇门前，“乞儿，这里便是吗？” “是啊！”乞儿也是个识趣的，将他们带回来之后便离开了。 无影一直等到乞儿彻底消失，这才叩响了院子门，“有人吗？开开门！” 一连拍了好几次，院子里始终没有人回应，就好似无人一般。 南宫璃紧了紧眼眸，“继续喊，就说是官府来送粮食的！” “开门啊，我们是官府的，来送粮食的！”无影再次开口。 这一次，里面的人应声，“来了，来了！辰儿，开门去！” “吱扭！”随着门被打开，从里面冒出一个七八岁左右孩子的模样，“你们是谁？你们不是官府的。” 说着，名叫辰儿的孩子就要关门。 无影先一步的推着门，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力气终究是比不过一个大人。 “娘、娘！”眼看着情势不对，辰儿开口喊着。 无影赶忙捂着他的嘴，恶狠狠的瞪着他，“你在喊一句，我就杀了你。” 对于一个孩子而言，这样的威胁确实能够让他闭了嘴。屋内，苏寡妇听着不对劲，急急忙忙的往外跑着。出来一看，她差点儿跌坐在地上。 原本就不大的院子里，此刻站了许多的人。而她的儿子，如今正被一个男人拿着匕首威胁着。 “来……”苏寡妇张口就要喊。 无影冷声道，“你若是在喊一句，这刀子可是不长眼的。” “别、别！”苏寡妇赶忙抬着头，“你们要干什么？你别动我儿子。” 此时，无影的手微微松开了一些。突然，他的手传来一阵儿疼痛感。低头看去，辰儿正咬着他。 无影微微皱眉，朝着辰儿用了些迷魂散使他昏倒了过去。苏寡妇见状，如同疯了一般，她伸手抢过辰儿，就要和无影拼命。 无影后退几步，冷声道，“他只是昏睡过去，你若是在不识好歹就别怪我真的下手无情了。” 一道寒光从苏寡妇的眼前闪过，她也不在乱动了。因为，她真的害怕自己的孩子没了性命。 南宫璃紧了紧眼眸，“你可认识，曹海？” 曹海？ 苏寡妇身子僵硬了一下，随即赶忙开口道，“我不认识什么曹海，我一个妇道人家，你们莫要栽赃陷害我。” “不认识？”南宫璃冷笑，“这曹海可是余杭的道台，你是余杭的百姓，怎么会不认识？” 苏寡妇依旧摇着头，“我说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 南宫璃看了眼无影，“既然这位夫人听不懂我们的话，那便让她听懂。” “是！”无痕再次上前，此时手里的匕首早已换成了一个银钩子，“你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吗？” 苏寡妇瞧了一眼，“不知道，不管你们来干什么，我说了不认识。你们若是继续强求，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无影这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可笑的话，“你说，这钩子入脑那一刻，会是什么感觉？” “我们若是没有把握，怎么会来打草惊蛇？你这孩子看着挺聪明的，只是可惜了他……” 说着，无痕就要动手。 苏寡妇这次是真的害怕了，她脸色煞白，“我说，我说，不要伤了我的孩子，求求你们了。” 闻言，曹伊人走上前，“你，便是曹海的外室，是吗？而这个辰儿，就是他在外的外室子。” 苏寡妇下意识的抱紧辰儿，“是，我确实是曹海的外室。可是辰儿是无辜的，还请放过他。” 自从她跟了曹海以后，苏寡妇便每日提心吊胆的，她更是知道一旦这件事被翻出来，就要受到牵连。 南宫璃应声，“你只要实话实说，那么本王便会护你们母子周全。但一旦你欺瞒，不止是你、就连你的儿子也要被诛九族。” 霎那间，院子里的十分安静，静得好似掉下来一根针都能听见一般。 她看了眼怀中的孩子，“我把辰儿放屋子里，我就跟你们说！” “不必了，无痕你去！”无影十分的小心，万一让这苏寡妇跑了，那么这件事就会功亏一篑。 苏寡妇眼睁睁的看着辰儿被人抱走以后，这才开口说道，“你们要找的，是他贪赃的证据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贪赃罪证 “是！” 南宫璃点头，这个妇人其实还是聪明的。明哲保身，才是要紧的。 听到这里，顾凉月算是明白为何刚刚他没有让自己跟着了。 “听闻，他每个月都会让官差来给你送一车粮食。这里面，怕是不仅仅只有粮食吧！”南宫璃，十分肯定。 那日曹伊人找他合作，便是用这件事。否则，他根本不会听信一个女子的话。 早在入余杭的第一日，他便已经让人暗中去查吴丰和曹海的罪证。只是这两个人老奸巨猾的，没有铁证，他们根本就不会认。 曹伊人那晚告诉他，曹海有一个外室，每个月都会借口送去粮食，而那些钱银就在粮食袋子里。 这些事，她原本并不知晓。而是有一次她趁着曹海和吴丰吃醉了酒，在门外偷听来的。 苏寡妇眼看事情就要败露，也不在反抗，“跟我来吧！” 出于警惕，无影先行和她一同进了厨房。随后，只见苏寡妇不知道在地上敲着什么，三声过后一道暗门突然打开。 “走！”无影看着苏寡妇，让她走在前面带路。 进去那一刻，无影整个人呆愣在原地。饶是他跟着南宫璃见过不少的奇珍异宝的，也没见过这用金砖堆砌成的墙面。 更别提角落里那些堆放的箱子里，这一箱箱的，不知道贪了多少的银钱。 “王爷，可以进去了！”无影走了出来，面上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模样。 南宫璃刚走两步，看着一旁的顾凉月，“你要不要也进去看看？” “啊？”顾凉月一愣，“我可以进去吗？毕竟……” 她一介商贾、更是女子，怕是根本进不去。 南宫璃点点头，“自然是可以的，走吧！” 曹伊人跟在他们的身后，甚至有些羡慕这个名叫顾凉月的女子。南宫璃这般深情的男子，还是个王爷，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进去之后，和刚刚无影的反应一样，众人几乎都长大了嘴。 顾凉月更是无奈的摇摇头，一个道台、知府便能贪了这么多的钱银，更别提那些官职比较高的官员了。 南宫璃走上前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这银元宝。他拿起一个看去，这银元宝的底部赫然印着朝廷独有的印记。 这赈灾银和别的银子不同，这曹海与吴丰胆子当真是大的很！ 走出去，苏寡妇双眸空洞无神，“王爷，你当真能护下我和我儿子的性命？” 苏寡妇再次开口问道，不是她不相信，而是他要确保自己的儿子能活着，就算是要了她的性命也无妨。 “自然！”南宫璃点点头。 顾凉月想起刚刚乞儿带着他们来时，提及苏寡妇的感恩的话语，蹲下身子说道，“你可知，你在那些孩子眼中是一个善人吗？” “如今你家里藏着赈灾银，而那些将你视作恩人的孩子，就在隔壁住着，你看见他们时，不觉得心里有愧吗？” “你也是为人母亲的，有朝一日你的孩子和他们一般，你可能受得了？他们也是有爹娘的，即便现在不在了，但是他们都在天上看着呢！” 说罢，顾凉月起身离开了此处。 这件事她不会告诉乞儿，与其让他们知道自己感恩的人一直都在利用他们，还不如就这样！ 天色已经苍黑，无痕带着一伙儿人在这里守株待兔，等着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眼下，这便是最好的办法。 南宫璃看了眼准备离开的顾凉月，“今日你跟着我们也累了，用些饭再回去吧！” 闻言，顾凉月点点头。趁此机会，她也能和南宫璃顺道提一提要回京的事。 酒楼内，三人寻了一个雅间。南宫璃把左右两间屋子都给包了，毕竟人多眼杂，他还是需要注意些。 在交谈之中，顾凉月了解到这位曹伊人便是那位曹海的外甥女。一时间，她对曹伊人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曹小姐，没想到这世间还是有像你这般真性情之人。毕竟，大义灭亲，寻常人根本做不到！” 闻言，曹伊人端着酒杯抿了一口，“姑娘谬赞了，我其实这般做并非是为了旁人，其实我也是个俗人。” “世人皆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自幼跟着曹海长大，我在曹家受到的苦楚，不比那些孩子少。” “所以，我和王爷做了交易。事成之后，我去寻我的海阔天空，我去寻我的自由。” 顾凉月点点头，她也端起酒杯，“那么，便祝曹姑娘早日寻到你自己的一方天地。” 说罢，她便要将手里的酒饮下去。 谁知，酒杯刚到嘴唇边，便被南宫璃伸手拦了下来，“给我！” 顾凉月愣了一下，随后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便一口喝了进去。 “王爷，这个我的嘴……”顾凉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曹伊人只是淡淡的笑着，“姑娘，好福气！” 三人吃完饭，已是一个时辰之后。南宫璃执意要送顾凉月回客栈，无奈之下她也只能作罢！ 曹伊人并未跟着，因为她很清楚，这个名叫顾凉月的姑娘对于睿亲王而言是不同的存在。 回到府中，曹伊人便被曹海叫进了书房。 今日的事曹伊人一五一十的说着，但是却又隐下重要的那些。 闻言，曹海微愣，“你是说，王爷今日遇见了他的好友？还是个姑娘？” “是！”曹伊人点点头，“就在刚才，我们还在一起吃饭！” “那个姑娘是何人？从哪里来的，背后的人是谁？”曹海有些紧张，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个姑娘？ 曹伊人摇头，“这个，我并不清楚。言语间，听她说似乎是跟着家里人一道来做生意的。” “舅舅，不过是一个女子，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曹海转身掐着曹伊人的脖子，“怎么，攀上高枝儿，就忘了我是谁了？你若是不听话，等王爷走了，我就把你送给吴丰。” “毕竟，吴知府已经念着你许久了。做个顺水人情，他应该很乐意。” 曹伊人眼中蒙上一层薄雾，“舅舅，我错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雨夜抓人 曹海冷哼，直到曹伊人快要昏死过去时，这才松开了手。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你以为我没有派人跟着？若是今日你有一句虚言，我便要了你的命。” 说罢，曹海转身。 曹伊人无所谓的笑着，她的命会不会留着，她不知道。但是，曹海这个人渣是活不过今日了。 客栈外，顾凉月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与南宫璃道别后，便回了客栈里。直到进屋那一刻，她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和南宫璃道别。 罢了，日后再解释就是！ “轰！” 突然，一道雷声响起。不多时，噼里啪啦的雨滴便落了下来。 “小姐，这雨似乎是下大了呢！也不知明日这雨能不能停，若是不能停怕是就走不了了。” 云梦并未睡着，多年的习惯，她一向是等顾凉月睡下之后在入睡。 闻言，顾凉月低声开口，“睡吧，明日醒来再说。若是雨不停，那么咱们便等到雨停了再走。” 毕竟，走雨路并不安全。如今家里还离不开她，她自然是不能出事。 雨越下越大，原本就寂静的黑夜，让人觉得有一些瘆人。屋内，曹海来回的踱步。今日他特意派了人跟着，为的就是怕曹伊人回来说谎话。 可是，眼下已经入夜了，他的亲信竟还没回来。 一炷香后，曹海坐不住了，“来人，快来人！” 话音落下，两个护卫走了进来，“老爷！” 曹海紧了紧眼眸，“你带着一队人马去寻找宋可，找到他立马把他带去苏寡妇那里，切记。” “你带着人跟我去苏寡妇那里，不对、太不对了！” 说罢，曹海换了身衣服撑着伞急匆匆的离开了府中。他并未从前门离开，而是小心翼翼的从后门上了马车。 或许是因为雨下得太大，又或许是他太过急切，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几人。 “王爷，咱们走吧！今日，曹海逃不了了！”无影转身便去寻了一身黑衣的南宫璃，站在雨夜里的南宫璃。 蓑衣下，南宫璃眼中露出一抹让人看不懂的意味。 “司大人，你觉得他能跑得了吗？” 闻言，司烁暗暗翻了个白眼，“王爷，这是信不过臣了？” 南宫璃笑着摆摆手，“怎敢，司大人可是第一高手，本王可不敢不信。” 司烁…… 在一顿白眼中，几人骑马朝着苏寡妇所在的胡同方向而去。 曹海撑着伞下了马车，他慌慌张张的叩响了苏寡妇的家门，“容娘，是我！” 屋子里，睡的迷迷糊糊的苏寡妇被无痕叫醒，“人来了，该怎么做你该知道！” 说着，她拿着匕首在辰儿脖颈处晃了晃。瞬间，苏寡妇便清醒过来。 眼下，她不敢轻举妄动。即便是她喊出声，曹海尚未进来，估摸着辰儿的命就没有了。 在两个护卫的看守下，苏寡妇跌跌撞撞的走出了门。 “海哥，这么晚了，你…你怎么来了？”苏寡妇声音有些慌张。 曹海愣了一下，但是却没多想，“你快些开开门，我有要紧的事和你说。” 苏寡妇犹豫之时，无痕已然抓着辰儿走了出来。苏寡妇甚至快要哭出声，一个是她的儿子、另一个是她孩子的父亲。 再三权衡下，她还是打开了门。 “海哥，这雨下的这么大，你怎么来了？有什么要紧的事，明日再说也不迟啊！”苏寡妇面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曹海此刻根本无暇顾及她脸上是什么表情，自顾自的往里走着，“余杭怕是不安全了，这几日你收拾些衣服带着辰儿离开，若是……” 话没说完，曹海呆愣在原地。无痕？睿亲王身边的护卫！ 苏寡妇哭了起来，“海哥，我不是故意的，若是我不顺着他们，只怕辰儿就没命了！” 无痕笑着看着曹海，“曹大人，没想到能够在这里遇见，当真是巧啊！” 说着，无痕抽出手中的长剑，直直的朝着曹海而去。 见状，曹海拉着苏寡妇就要离开。苏寡妇转身看着自己的儿子，“海哥，辰儿还在他们手里，他们会杀了辰儿的！” “海哥，你回去救救辰儿好不好！”苏寡妇哭着喊着。 此刻曹海哪里还能顾及曹辰，“放心，只要他们抓不到我，就不会杀了辰儿！” 说着，他们已经跑到了大门处。看见那敞开的大门，曹海就好似看见了生的希望一般。 身后，无痕不慌不忙的站在那里，“曹大人，别跑了。你呀，跑不了的！” 说话不及，曹海被大门外突然出现的人一脚踹翻在地上，连带着一旁的苏寡妇也跌躺在地上。 曹海捂着胸口，“南宫璃，你为何要与我过不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话音落下，曹海执剑冲着南宫璃而去。而南宫璃，站在那里不为所动。 曹海以为南宫璃是个软柿子，所以并未把他放在心上。就在他马上就要成功之时，南宫璃的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人影。 天色黑，又下着雨，所以曹海并没有看出来南宫璃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司烁冷笑出声，仅仅两招曹海便被打的还不了手。甚至，他的胳膊，小腿都被划开了口子。 苏寡妇哭着跑到曹海的身边，“海哥，你怎么样？你别怪我、别怪我啊！” 曹海根本无暇理会苏寡妇，而是满眼恨意的看向南宫璃，“你们是如何寻到这里的？我自认，这里隐藏的很好，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 “曹海，你确实是藏得不错。只是可惜了，败在你的一张嘴上。哦，对了，还没来的及感谢你，若不是曹姑娘，怕是本王还要多费一些周折。”南宫璃点点头，似笑非笑的说着。 闻言，曹海这才明白原来是曹伊人出卖了他，“贱人、贱人。竟然敢出卖我，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南宫璃冷笑，不耐烦的摆摆手，“这些话，你留着自己听吧！来人，把他压回大牢，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能入大牢。” 闻言，曹海慌了，“王爷、王爷，你放了我，只要你放了我，我就把那满屋子的金银都给你。”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一事接一事 金银？ 南宫璃冷笑出声，“曹大人，你这是在贿赂本王？” 曹海笑着点头，“王爷在京中行走，难免需要用银子。只要王爷放了我，这些都归王爷！” 眼下，曹海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只能寄希望于此，若是南宫璃答应了，那么他这条命便能留着。 谁知，南宫璃却直接开口道，“司大人，这件事还望回京之时给本王做一个证人。” 说着，南宫璃看向曹海，“贿赂本王，罪加一等。这些话，等着回京之后面见陛下再说吧！” “无影，吴丰那里如何了？可押送去了大牢？” 闻言，曹海愣了！ 他还想出声辩解，可是南宫璃根本就没有给她机会。 苏寡妇以为自己会逃脱罪责，可是没曾想竟然被护卫一同押着，“王爷，你不是说了，不会要我和我儿子的命吗？” 无影上前一步，“王爷只说留着你和你儿子的命，但是并未说你可以逃脱罪责。你包庇曹海，便已经是大错。” “无痕，去把那个小的带出来，一家人总要团团圆圆的在一起。” 苏寡妇瞬间激动起来，“你们这些无耻小人，竟然敢骗我。海哥，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啊！ 曹海此刻看着苏寡妇更是满眼的恨意，“蠢货，若不是你轻易相信了旁人，事情又何至于此？” “不过是一条命罢了，没了就没了，有什么在意的。” 话音落下，苏寡妇满眼的震惊，“那可是你的儿子，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如今你竟然这般说！” “曹海，你当真是好狠的心啊！” 在苏寡妇的哭嚎声中，三人被押送去了余杭大牢。曹辰单独一间，苏寡妇和曹海在一间。 当即，南宫璃接管余杭府衙一切事宜，并让人快马加鞭送信回了京中。在此之前，他必须要确保余杭的百姓和以往一般。 另一侧，无影带着一众人去了曹府。 尚在熟睡中的曹家众人，一个个都慌了起来。 曹海长子曹峰面对着前来抓他的护卫，眼中满是不屑，“你们知道我爹是谁吗？你们敢动我，怕是不想活了。” 闻言，无影冷笑出声，“活与不活，不是你说了算。你若是想找你爹，很快你们一家便能见面了。” 不由分说，几人上前控制住了曹家众人。 余杭大牢内，曹家众人乱成了一锅粥。曹海正妻看见在曹海身边一位的苏寡妇，瞬间火冒三丈。 若不是他们隔着牢房，她定然要上前撕烂曹海的脸。 “曹海，你这个该死的。以往别人说你在外养了个女人，我只当她们在挑拨离间，可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你等着，若是能出去，我定然让你死无全尸。” 苏寡妇面对着他妻妾的漫骂，不敢出声喊一句。她的辰儿的身份本就不光彩，如今更像是羊入虎口一般。 另一间牢房内，曹辰与曹峰关在一处。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互相看着都不顺眼。只是曹峰年长，根本不屑与理会一个八九岁的小娃娃。 若是年岁和他一般大，那么他定然不会轻饶了。 曹海只觉得头疼，这些夫人口中污骂的话，更是让人听不进耳中。 解决完曹海和吴丰，眼下便只身下江浙驯巡抚没有处置，不过南宫璃并不急。 这场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顾凉月早晨醒来推开窗看去，这雨竟然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顾凉月叹了口气，她知道今日是走不了了。 为了出行方便，她再次换回了男子的装扮，“公子，该用早膳了。就算走不了了，可是这饭还是要吃的。” “要不，我下去把饭菜端上来，在屋子里吃？” 顾凉月微微摇头，“不必麻烦了，整日憋在这屋子里倒是也烦闷。方才我听着楼下十分热闹，咱们也去听一些趣闻。” “好嘞！”云梦点点头，这一趟出行她当真是见了不少、听了不少的趣事。 二人刚坐下，便听见隔壁开口道，“这可真是变化莫测啊，昨日还高高在上的道台、巡抚，今日可都成了阶下囚了。” “要我说，这件事可是大快人心。那曹海、吴丰两个大贪官，贪了不知多少朝廷赈灾的库银。如今他们，死不足惜！” “确实如此，那睿亲王此番下江南，听说问奉了陛下的旨意。他不仅查案，甚至还亲自去了河道巡查，这可要比以往那些走个过场的官员强了不知多少。” …… 听着这些话，顾凉月愣在了原地。昨日才找到了证据，没想到今日一早便有了这样的消息。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上前与几人交谈了几句！得知外面张贴了告示，她甚至顾不得打伞便跑了出去。 只见布告栏上张贴着曹海、吴丰贪脏一事，估摸着是南宫璃昨夜办的。 云梦在身后打着伞追赶上来，“公子，可别淋感冒了。如今办了这两个狗官，王爷也能安稳的睡觉了。” 顾凉月点点头，“是啊，确实如此！” 她本想去问一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转念一想或许他一夜未睡，倒不如让他好生歇息。 此番去寻他，也能亲口与他道别。 南宫璃回到道台府天色已经渐凉，只是因为还下着雨，所以周围一副阴沉沉的模样。 “王爷，出事了！” 司烁突然进了屋，面上更是有了几分着急的模样。 闻言，南宫璃心中一紧，“出了何事？难道是……” 司烁点点头，“东边的河道被冲塌了，虽然现在的雨势还没有到那个地步，但一旦发生冲毁一事，临近的两个村子就会被水淹了。” 南宫璃一听这话，立即带着人去了第一个村子。 刚进村子口，便瞧见许多村民在那里吆喝着，说是即便是死也要死在这里。 无影刚想上前，却被南宫璃拦了下来，“这些人要的是他们的田产，并未想到自己的命。” “你把他们全都叫去村长家里，就说有银子拿！” “是！”无影点点头。 另一侧，无痕已经命人抬了一个木箱去了村长家里。 第一百四十八章 出手相帮 不多时，村子里的人全都聚集在了村长家里。 南宫璃紧了紧眼眸，“如今外面下着大雨，你们若是要赌，便是拿自己和一家老小的命来赌。” 闻言，村民们毫不在乎的摆摆手。 可直到无痕将银子摆在桌面上以后，一个个的也都不再说话。他们这些人都是老老实实的本分人，一年到头也见不到这么多银子。 “现在，本王给你们两条路。第一条，每一户拿着二十两银子，离开村子。第二条，银子没有，送去府衙。” 话音落下，众人纷纷将目光留在了银子上。二十两银子，他们一人到头也赚不了二十两。 就在众人犹豫该如何选择时，村长带头拿了二十两的银子，“大家伙儿，王爷也是为了咱们好。” “若是咱们这些人真的有个好歹，该怎么办啊！” 见状，众人也都不再犹豫，一个个排着队拿着银子便回家收拾行囊去了。大约一个时辰后，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背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南宫璃松了一口气，眼下水就算是冲过来，也不怕伤了人命。 可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留了几个人站在高处。一来能够随时阻拦要偷跑回来的人，二来便是能随时看着河流是否冲了过来。 顾凉月在客栈里也坐不下去，最终索性起身去了南宫璃住的地方。 可是她们二人刚走到过去，便瞧见这处里三层、外三层的站了许多的人。隐隐约约的，更是传来女子的哭声。 顾凉月心中一紧，赶忙上前。 远远看去，是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跪在地上，要求讨公道。 “你们说说，这不是坏良心吗？这么大的肚子，竟然还跪在这里。” “是啊，都说这睿亲王办了好事，可是眼下又为何要为难一个妇人？” …… 听着这些话，顾凉月轻抿嘴唇。南宫璃是什么样的人，她虽然不太了解，但绝不是他们口中的那般。 她走上前，低头看去，竟然是那位在云林禅寺遇到的妇人。 “夫人，你先起来吧！你如今还有身孕，若是伤了孩子，可就不好了。”由于她一身男子装扮，所以离这妇人远了些。 妇人只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抬头看去，却惊的长大了嘴，“你…你是那位，顾…！” 云梦赶忙抢先一步，“这位夫人，咱们上次在护国寺遇见了，难道您忘了？” 夫人点点头，“顾公子！” “夫人起来吧，你若是想寻睿亲王，我去找他。我与他相识，或许能帮一帮夫人！”顾凉月有些心疼这个妇人。 同为女子，她看不得她的苦楚。 说罢，顾凉月上前一步，“有劳二位大人，劳烦通传一声。” 闻言，门外的两个护卫不耐烦的摆摆手，“赶紧走，还没见过你这般上赶着凑热闹的。” “王爷不在府里，赶紧离开，莫要在这里逗留。” 话音落下，围观的人一个个面露讥讽。更有甚者说，顾凉月是看着这个妇人长相好，想收回家中。 听着这些人的议论，顾凉月面上只是淡淡的笑着。这其中的缘由，在场的人怕是只有她们三人才清楚。 “既然如此，那我便在这里等着！”说罢，顾凉月转身朝着一旁坐了下来。 无论南宫璃是否在府中，他总会出来的。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远处的马车声响逐渐靠近。马车内，南宫璃闭着眼眸。从昨夜到现在，他当真是一夜无眠。 “吁！”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南宫璃缓缓睁开眼眸，面上带着几分不满，“无影，这是发生了何事，好端端的怎么停了下来。” 无影上前看了一眼，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爷，好似有位妇人在喊冤。她的身旁，顾小姐也在。” 话音落下，南宫璃已然出了马车，朝着道台府而去。 无影跟着身后，一脸的无奈。自从顾凉月和离之后，但凡是遇到她的事，南宫璃就像是失去了原则一般。 围观的人见状，一个个都退后了几步。 “凉…顾公子，你怎么来了？”南宫璃赶忙问着。 顾凉月看了眼地上跪着的人，“这位妇人似乎有冤屈，我与她也算是相识，所以想请王爷听一听。” 说着，她看了眼南宫璃。只见他一脸的疲惫，似乎没睡好一般。一时间，她脑海中闪过许多的疑惑。 南宫璃紧了紧眼眸，“进去说吧！” 随后，他命人将地上跪着的妇人一道带进了府中。 围观的人越发的好奇，这件事他们也想瞧一瞧南宫璃是如何解决的。 道台府前厅内，妇人再次跪了下来，“王爷，我夫君被曹峰冤枉杀了人，还请王爷重新查一查此事。” 原本这件事她已经不抱希望了，可是自从得知曹海一家锒铛入狱，她便坐不住了。 南宫璃微微蹙眉，“你夫君是何处人氏？姓什么！” 闻言，妇人赶忙开口道，“夫家姓陶，我们一家乃是姑苏人氏，可是夫君平日里喜欢在余杭待着。” “此番他和曹峰在醉红楼起了争执，可是却将杀人的帽子叩在了我夫君头上。王爷，还请重新审理此案！” 顾凉月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南宫璃瞧了她一眼，随即说道，“去府衙，既然你对此事有疑惑，按理本王应该重新审理。” 闻言，妇人激动不已，“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顾凉月本不想跟着去，可是又怕这陶家夫人出了事，还是跟着去了。随着这几人的离开，围观的人也都凑到了府衙处。 不多时，曹峰与陶家夫人的夫君一同被带到了堂上。 顾凉月抬头看去，无奈的摇摇头。如今这两家的合作刚开始，这陶艺便被折腾到府衙了，也不知这生意能不能做下去。 南宫璃坐在堂上，双眸阴冷，“此番花柳姑娘意外之死，与你们两个有何干系？” 闻言，陶艺先开了口，“王爷，草民是被冤枉的。草民从未啥花柳姑娘，是他、是曹峰与我起了争执，他将我踹翻之时，花柳姑娘被连带着从二楼掉了下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 讨回公道 “曹峰，你可认？”南宫璃看向另一个人，眼中满是狠戾。 闻言，曹峰冷笑，“我不认，是他自己害的花柳掉了下去，他就是凶手。王爷，你不能包庇啊！” 南宫璃轻笑，“你若不认，便传证人来！” 说罢，三个男子被无痕带着上了堂。 见状，曹峰眼眸一紧。可是仅仅片刻，他心中便十分有把握，这三个人可都是他的好友，他不信他们会出卖了他。 “你们三人，可瞧见事情缘由？”南宫璃出声问着。 闻言，三人点点头，“回王爷，这一次的事确实是二人争执而起。可是，也并非是故意为之。” “放屁！”陶艺情绪激动起来，“王爷，曹峰踹草民之时，他口口声声喊着要让我去死。还说，在余杭城便是他说了算。” “哦？”南宫璃微微挑眉，再次看向三人，“他说的可是真的？你们当时可曾听见了？” …… 三人看向曹峰，片刻后开口道，“回王爷，曹峰确实是这般说了。” “你们可知欺瞒本王，是什么罪过？”南宫璃翻看了当时的卷宗，上面和你们今日说的，并不相同。” 三人吓得当场跪了下来，“王爷，此事是曹大人审理的，他只问了我们陶艺是不是和花柳一同的，并未问其他的。” “王爷，我们三人说的是真话，是真的！” 三个人吓得身子颤抖起来，如今曹家已经没落了。他们可不想因为曹峰，而让自己的家族蒙羞。 南宫璃微微挑眉，“曹峰，本王在问你一次，你可认？” “不认！”曹峰依旧不屑。 “好，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王不留情面了。卷宗上写了，陶艺不肯认罪便仗责了三十。” “既然如此，本王也依着这上面的吧！来人，仗责三十！” 话音落下，两个衙役已经拿着板子准备着。这两个人先前是跟随曹海的，所以自然也没下狠手。 在场的人全都看出来这衙役不过是走个过场，曹海以前尚在官位时，曹峰便是个混不吝。 在他手上过的人命，没有十条也有五条了。 无影看着两个仗打的衙役，眼中露出一抹不屑，“你们两个若是继续这般，我便让你们感受一下，什么叫做仗责。” 闻言，两个衙役慌了起来。他们怎么就忘了，南宫璃的护卫身手都是极好的。下一刻，满堂响起曹峰的鬼哭狼嚎。看着他的脸惨白的模样，无影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三十大板下去，曹峰的后背已经被鲜血染红，而他也早已昏死过去。无影拿了一桶凉水泼了上去，只见曹峰疼的呲牙咧嘴的醒了过来。 南宫璃看着他，再次问道，“你，可认罪！” 听见这四个字，曹峰的身子晃动起来。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在抵死不认。反正他们一家入狱，即便不死也要流放。 如今不过是多了一个罪名罢了，总好过被打死。 “我认、我认！” 南宫璃微微挑眉，“好，既然你认了，那么这件事责任便在于你。花柳被你害死，而你却不知悔改嫁祸旁人，按照我朝律法判斩刑。” “至于陶艺，虽没有动手杀人，可花柳说到底是因你而死。叛你赔付死者家属五千两白银，收押一年。” 话音落下，陶家夫人哭着跑上前，“多谢王爷，王爷大恩，民妇没齿难忘。夫君，你不用死了。” 看着自己的夫人，陶艺也是一脸的懊悔，“夫人，等我出去，咱们就好好过日子。以后，咱们经营好布庄。” “京城的生意，便是咱们以后的保障。我，不会再让你和爹失望了。” 陶夫人点点头，“好，我等你，我和孩子在家里等你回来。” 说着，陶夫人看向顾凉月，“顾公子谢谢你，今日若不是你在，我根本不可能见到王爷，更不可能翻案。你的恩德，我无以为报。” 陶艺看向顾凉月，满是歉意和感谢，“顾公子，日后布庄我一定会好好经营，绝不让你失望。” 听到这里，陶夫人这才明白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人，便是和他们家签订契约的人。 陶艺因为那三十大板，所以并不能自己走路。他是被官差架着离开的，陶夫人朝着顾凉月微微点头，随即追了上去。 官差赶忙将她拦下，谁知她只是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了官差，“我知道你们为难，可是他身上的伤不能不治。” “还请几位官爷给他寻一个郎中瞧瞧，我在此谢过官爷了。” 闻言，几位官差面上一愣，“这个，不合规矩。” 围观的人见状，纷纷开口，“收下吧，先看病才是正事。” “是啊，人家还怀有身孕，自己的夫君若是在出事，那么他们孤儿寡母的可就真的没有盼头了。” …… 眼瞧着周围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多，南宫璃眯了眯眼眸，随后走上前，“既然是为了看病，你们便收下。” “陶夫人，这种事只可一次。日后，万不得在有。” 陶夫人点点头，“是，民妇记下了。” 众人离去后，顾凉月这才问道，“方才人太多了，我没办法问，今日是不是遇到了麻烦事？” 闻言，南宫璃愣出了神，“凉月，你是在关心我吗？今日来寻我，是特意的？” 顾凉月下意识的垂下头，“我和那位陶夫人先前在护国寺遇上了，没想到今日又在道台府遇见。” “我只是觉得她一介夫人实在可怜，所以便想着麻烦你一次。” 顾凉月答非所问的，却让南宫璃心中莫名的欢喜了几分。 “爷，府里的饭菜和热水桶都已经准备好了。”无影在一旁催促着，算算时辰南宫璃已经一天一夜不曾合眼了。 闻言，顾凉月面上也闪过一抹不好意思，“既然如此，我先回了。王爷回府用完膳，也早些休息吧！” 看样子，南宫璃许久不曾合眼了。就连眼底都冒出了一些乌青，若没有今日她插手，怕是南宫璃已然歇息好了。 南宫璃微微蹙眉，“你跟我一道回去吧，时候不早了，你也吃一些。 第一百五十章 一夜无眠 顾凉月愣了一下，她不知跟着南宫璃一同去合不合规矩，可是看着南宫璃眼中那一抹迫切，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二人一路走着回了道台府，饭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早已经备好。 南宫璃今日本没有什么胃口，可看着身边的人，心中欢喜了几分，所以吃了大半碗饭。顾凉月本身饭量就小，所以吃了没几口，便也不再吃了。 “今日你来寻我，为了何事？”南宫璃开口问着。 闻言，这才想起今日来的目的，“没什么，不过是今日一早听闻曹海和吴丰被抓了，所以想问问其中的缘由。” “而且，我准备离开余杭回京中了，所以便想着同王爷说一声。” “回京？”南宫璃喃喃自语着。 顾凉月点点头，“只是今日下了雨，所以这回家的路程便也推迟了。” “嗯，我知道了。只是这雨刚停，你还是等两日再回吧，要不然我也不放心。”南宫璃拧着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王爷，热水好了！”无影快步进了屋，今日南宫璃耽搁的太久了，即便是他身体强壮，但是被雨淋了这么久，身上的衣衫也没换，时间久了怕是也要染了风寒。 顾凉月起身，“王爷，我先回客栈了。你好生歇息，身体重要。” 南宫璃点点头，“好，我记下了。明日你若是无事便来这里一趟，有些事我想和你商议。” “好！”顾凉月没有拒绝。 南宫璃大大小小的忙也帮了她不少，如今他主动开口，于情于理她都该应下。在无痕的护送下，顾凉月与云梦倒是安安稳稳的回了客栈。 夜里，顾凉月感到一股凉意。她起身，却听见外面雨滴落的声音。 云梦听见她起来，也跟着起了身，“小姐，这雨怎么又下了。这一直不停，咱们该如何回京啊！” 顾凉月叹了口气，眼下余杭到了雨季。这雨不下一两个月，怕是不会停下来。 “睡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顾凉月转身回了床上，可是她却没了睡意。 眼下她心中担忧的事太多了，例如京中的生意如何了？有家中父母如何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让她感到头疼。 这一睁眼，便睁到了天明。 云梦起身时，看见顾凉月眼底乌黑一片，“小姐，你这是一夜没睡吗？瞧瞧，这脸色十分的差。” “您还是睡一会儿吧，奴婢看这雨一时半刻是停不了了，而且下的还越来越大呢！” 顾凉月点点头，这一会儿还真是有些困意了。昏昏沉沉的，竟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然到了午后，顾凉月紧了紧眼眸，“走吧，咱们去找王爷吧！” 和以往一样，顾凉月依旧一袭男装。只不过今日她穿的是浅棕色暗纹长衫，或许是因为她皮肤白，所以这衣衫在她身上看起来别有一番富家公子的模样。 主仆二人撑着伞步行前去道台府，虽然坐马车更快一些，可是不知为何她很想走一走。 或许是生意人的注意点不同，她一路都在观察这街道两旁的店铺。前几日还十分热闹的街头，如今甚少有人，甚至还有些荒凉。 每年这个时候，江南雨季都要持续两个月之久。对于做生意的商贩而言，这定然是要受到一些影响。 顾凉月无奈的叹了口气，人生在世，无论是谁都活的不容易。 看着顾凉月忧心忡忡的模样，云梦安慰道，“公子，您别急啊！这雨总不能一事不停，实在不行咱们就走水路。” 水路？ 顾凉月摇摇头，“我瞧着你是糊涂了，下雨时节怎敢走水路。大不了，咱们对待几日。” “京中的店铺有几位掌柜和凤羽在，所以应该无事。至于父亲他们，朝廷大员也并非是谁都可以拿捏的。” 闻言，云梦有些不明白了，“既然如此，公子又为何看起来这般烦闷？” 顾凉月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笑着说自己无事。 此刻道台府，南宫璃坐在前厅里，手里翻看着书。可是他的眼眸却时不时的瞥向院外，期待着那一抹身影的出现。 一旁，无影满是无奈。今日南宫璃醒来，便坐在了前厅。就连手里的这般书，都已经来回翻看了两次了。 “无影，什么时辰了？”南宫璃淡淡的开口，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 “爷，已经未时末了。今日雨下个不停，估摸着顾小姐应该不会来了，要不您别等了。” 无影说着，还悄悄的看了眼南宫璃。 果然，一道阴冷的目光看向自己。无影赶忙捂着嘴，“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去府门外等着顾小姐。” 说话不及，两个油纸伞进了前厅。 因为今日南宫璃特意吩咐过，所以护卫并未阻拦顾凉月与云梦，反倒是直接引着她们进了府。 无影好似看见了救命恩人一般，他满眼感激的看向顾凉月，“顾小姐，您可算是来了，您……” “无影！”身后，南宫璃的声音传了出来。 无影下意识的闭了嘴，“顾小姐，里面请。” 顾凉月被这主仆二人之间的对话弄的晕头转向的，她看向南宫璃，“怎么了？可是我来晚了？” 南宫璃摇摇头，“不晚，我以为你今日不回来了，毕竟下着雨呢！还想着，过一会儿去客栈接你。” 闻言，顾凉月有些明白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既然答应了王爷，便一定会来的。” “只不过昨日夜里没睡好，所以今日一早贪睡了些。” 没睡好？ 南宫璃看着顾凉月突然紧张起来，“怎么会没睡好？无影，你快去寻一个郎中来。” 顾凉月赶忙摆摆手，“不用了，我无碍！对了，王爷今日让我来，是要商议何事？我不过是一介女流，怕是有些事情上没有王爷有决断。” 南宫璃越过顾凉月的话，“你当真无碍？” “嗯，无碍！”顾凉月十分认真的点点头。 见状，南宫璃这才作罢！他让无痕端上了一杯驱寒的茶，“我想和你商议的事，事关那些孩子。” 第一百五十一章 安置乞儿 孩子？ 顾凉月想起那日他们在巷子里那间破旧屋子里救助的孩子，当日她给的，只能顾得了一时。一旦那些粮食、银子用完，便没人能顾得着他们。 不久之后，她和南宫璃都会回京，到那个时候这些孩子又会成了无人接管的可怜人。 “我原本打算将他们带回京中的，可是这些孩子有百十个，这般带回去怕是轻易解决不了。”南宫璃说罢，揉了揉太阳穴。 顾凉月甚少见到他这般疲惫，想来这几日他确实是费了心思。 “是啊，若是一两个孩子，大不了带回家中教导便是。可是这些孩子太多了，你我的力量怕是不足以照顾好他们。” “况且，他们年纪尚小，有的甚至到了开蒙的年纪。若是不仔细教导着，日后若是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怕是后悔也晚了。” 顾凉月其实那日便想过这件事，可是她自己的力量终究是太过薄弱了，所以便没有开口。如今既然南宫璃也愿意管此事，那么这其中有些难办的事，倒也好办些。 “你与我想的倒是一样了，不知你可有什么好的意见？眼下这里没有外人，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说。”南宫璃勾起唇角笑着。 顾凉月，他信得过。 闻言，顾凉月轻抿嘴唇沉思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不知王爷可否听闻过一个故事！” 故事？ 南宫璃微微挑眉，示意顾凉月继续说下去。 “我曾经翻看过一本书，那上面曾写了民间不少的事情。当时曾经有一位下山云游的僧人，他欲返回寺庙时，却在半路遇见了一群无家可归的孩子。” “僧人心中怜悯，不忍看着那些孩子没了性命，所以便将他们带回寺庙之中。男子跟随他在寺庙，女子则被另一间尼姑庵的师太收养。” “后来这些孩子在他们的照料下，全都长大，还请了寺中识字的师傅教导他们认字，分辨善恶。不过，他们也没有强留这些孩子在寺庙中，反而让他们离开，寻自己的人生。” 南宫璃点点头，“你说的这个故事，我倒也听说过。” 无痕看了眼两人，忍不住开口道，“王爷，顾小姐的意思是要把他们全都送去寺庙？” “且不说这些孩子愿不愿意去，这寺庙和尼姑庵是否接收他们，还未可知。” 话音落下，屋内的几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无痕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他看向云梦，“我说错了吗？顾小姐，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吗？” “当然不是！”云梦撇撇嘴，“无痕大人，你别说了，听王爷和公子他们说吧！” 顾凉月笑了笑，随后继续开口说道，“这些孩子咱们也可以效仿那僧人和师太的法子，这样无论日后他们能否走上科举，但能安稳的长大，识一些字，对他们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这地方可以叫仁济院，但凡是无父无母的孩子，都可以来。只是这地方，不知该选到哪里。” 南宫璃想了想，“还在原先的院子就成，那个院子虽然破败，但却也足够大。只需修缮一番，这些孩子可以住下。” “如此，倒也是个法子。”顾凉月看向南宫璃，眼中多了几分赞赏。 南宫璃点点头，“如今这地方选好了，可是这些孩子也需要找个人看管着，否则他们和无人照料也没什么区别。” “王爷，我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顾凉月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 “陶夫人？”南宫璃开口。 顾凉月一愣，她没想到南宫璃和自己想到一处去了，“陶夫人性子温顺，且是个有善心的，她更是不曾嫌弃这些孩子。” “我觉得，她是信得过的，王爷觉得呢？” 南宫璃轻抿嘴唇，半晌才说道，“她确实是合适的人选，但是却不是最合适的。她怀有身孕，等孩子一落地根本就无暇顾及这些孩子。” “况且，他们陶家在姑苏有些根基，可在这余杭城什么都不是。” 顾凉月微微蹙眉，这一点不可否认，南宫璃说的是实情。 一时间，两个人都犯了难。 思索间，门外护卫进了屋，“王爷，曹姑娘求见！” 曹伊人？ 南宫璃冷着脸，“她来干什么，不见！” 他们两个之间只是合作，如今各取所需，合作也到底了，所以更没有要见面的必要。 闻言，护卫刚准备转身回去，便听见顾凉月开口，“请等一下！王爷，我有合适的人选了。” “曹伊人？”南宫璃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你与她并不相熟，你怎么就知道她合适呢？” 顾凉月轻笑，“我不知道，只是直觉。王爷不妨问一问，若是曹姑娘愿意，总比寻一个不熟悉的人强。” “嗯，带她进来吧！”南宫璃点点头。 传话的护卫愣了一下，他甚至没想到顾凉月的一句话，便能改变一个王爷的意思。他又看了看无痕、无影，他们两个好似早已习惯了一般。 啧啧啧，这顾公子虽然有些样貌，可是他是个男的，难道…… “还不赶紧去！”无影开口说着。 护卫赶忙离开了屋子，不多时曹伊人便进了屋子。 “王爷、顾公子！”曹伊人朝着二人微微屈膝。 南宫璃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你今日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不是！”曹伊人倒是直觉，“眼下我已经恢复自由了，所以便想着离开余杭，去别的地方。” 闻言，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震惊，“去别处？曹姑娘，你一人可以吗？” 曹伊人长得一副江南女子的模样，她这般出去，怕是遇到坏人就逃不了了。 同为女子，曹伊人自然能听懂顾凉月话中的意思，她轻笑，“到时候，我和顾公子一样，不就成了？” “不成！”顾凉月抿着嘴摇头，“你的长相即便是男子装扮，也能让人一眼认出。而且，你的身边没有人护着安危，所以并不是一件稳妥的事。” “曹姑娘，你还有多少银子？若是真的出去了，准备做什么讨生活？” 第一百五十二章 管事之人 闻言，曹伊人愣了一下，“这个，我倒是没想过。身上还有百余两银子，这些是我以前积攒下来的。” “若是讨生活，琴棋书画我都会一些。只是，都不大精通，即便是卖艺也没人要吧！” 说罢，曹伊人自嘲般的笑了笑。 顾凉月勾起唇角，“我倒是有一处地方，就是不知道曹姑娘可否愿意去！” “哦？”曹伊人眼中闪烁光芒，这百余两银子说多也不多，若是真有个安身之所，倒也不是不可以。 “敢问顾公子，这地方在何处，需要我做什么？” 顾凉月笑了笑，“就在余杭城，你也不用远离故土，奔走他乡。要做的，也很简单，只需要照看孩子便可。” “什么？”曹伊人一脸的震惊，“这个，我怕是做不成。多谢公子和王爷好意，我怕是没这个本事。” “为何？”顾凉月开口问着，在她眼里，曹伊人最合适不过。她既会琴棋书画的，平日里也能教导孩子们一些。 曹伊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照看孩子，是需要生养过的妇人才能做的。我没有生过孩子，更别提照看了。” “顾公子，还是另请高明吧！伊人，谢过公子好意了。” 闻言，顾凉月开口道，“要不然，你仔细听我说说？若是你真的觉得自己无法胜任，那么我和王爷也不会强求于你。” 曹伊人沉思片刻，还是点点头。 见状，顾凉月笑了笑，“这个地方叫做仁济院，便是上一次咱们看到那个孩子的地方。” “你不用做什么，只需要做个管事人就成。届时，会找厨娘、浣洗妇人、夫子、甚至于护卫。” “那些日常琐事的小事，有他们去管。你做的事，则是需要决断的，若是有棘手的，你可以写信去京城，王爷会出面决绝。” 闻言，曹伊人一脸震惊的看向南宫璃，“顾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是！”南宫璃点点头，在他这里顾凉月说的，便是他的意思。 曹伊人垂眸想了一会儿，“若是我应了下来，那么我可有月银领？” 她并非是什么富贵之人，若是凭借她一己之力怕是不能维持下去。 顾凉月看向南宫璃，这个她做不了决定。毕竟这件事牵扯银钱，她若是说错了话，便就不妥了。 南宫璃自然也知道她的意思，“一个月五十两银子，可好？” 闻言，曹伊人面上有些激动，“五十两？这些银子，是王爷出的吗？” …… 南宫璃摇摇头，“不是我，是曹海。抄家之时，他的私产也一并抄了。除去那些赈灾银，其余的皆由你自行分配。” “可以吗？”曹伊人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虽然不是男子，但是也知道一旦抄家，无论私产多少都要上缴国库。 “别人不可以，本王可以！”南宫璃起身，与生俱来的皇家气质，让人移不开眼睛，“陛下是本王皇兄，这件事本王还是做的了主。” 曹伊人一拍手，“瞧瞧我这记性，怎么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呢？” 世人皆说，当今陛下宠睿亲王甚至要比过自己的儿子。眼下，不过是处理一些私产，陛下自然不会与他撕破脸面。 其实这件事昨夜南宫璃心中已然有了盘算，所以写了封信让人快骑送去了京中给了承宣帝。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南宫璃即便在受承宣帝恩宠，但是他绝对不会给自己留下把柄。 “曹姑娘，你可愿意？”顾凉月开口问着，眼下这件事倒也是比较重要的。 曹伊人点点头，一个月五十两银子这笔钱对她而言可谓是一笔意外之财。她在曹家时，一个月尚不足十两银子。 “我愿意，伊人一定不负王爷与顾公子所托，会好生照顾好这些孩子的。” 闻言，顾凉月和南宫璃相视一笑。 眼下这管事之人已经找到了，接下来便是修缮之时，这些孩子的住所。道台府，他们是住不得的。承宣帝已经派了新任道台，估摸着很快就要到余杭了。 曹伊人看了眼面前的二人，“我倒是有一处地方，只是不知合适不合适。” 南宫璃微微挑眉，“你说！” “先前苏寡妇住的那间院子，如今应该空下来了。虽然里面只有四五间屋子，可是这些日子挤一挤也不是不成。” “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是否愿意还要看王爷的意思。”曹伊人冲着顾凉月笑了笑，今日若不是她在，怕是自己此刻已经出城了。 这一次顾凉月没有出声，今日她说的已经很多了，实在是逾越了。若不是面对之人是南宫璃，怕是自己早就被压去大牢了。 南宫璃看了眼顾凉月，随即让无影把苏寡妇院子的地契拿了出来，“这是那院子的地契，一并交给你了。” “原先的院子修缮完最快也需要两个月，眼下正值雨季，所以自然工期也会慢一些。至于护卫，无影会挑好人送去。” “官府那里，本王临走前会和他们打招呼，所以你大可放心。” “如此，那便这样决定了。”曹伊人面上欢喜了几分，自今日起自己也是有正事要做的人了。 此时已经临近午膳之时，府里也已经备好了饭菜。 曹伊人不客气的跟着就要一同前往，谁知刚走没两步便被无影拦了下来，“曹姑娘，你不能去！” 不能去？ “王爷，为何我不能去？咱们吃完饭，正好再商量商量之后的事。”曹伊人说着，便继续往前走着。 南宫璃转身瞪了她一眼，“饭菜没有准备你的，所以你回仁济院吃去，顺带着和那些孩子提前熟悉熟悉。” 闻言，曹伊人撇撇嘴，“王爷，你和顾公子不用在意我的。” “无影！”这一次南宫璃直接看向无影。 下一刻，无影眼眸一紧，“曹姑娘，还请不要为难我。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看着无影，曹伊人还是认了怂。毕竟她害怕，无影把自己丢出去。 顾凉月身为客人，自然也不会出声说什么。可是当她跟着到吃饭的地方时，她愣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对奕 桌面上摆着七八样菜式，别说他们两个人吃了，就算是再来两个人也是吃不完。 顾凉月轻抿嘴唇，“王爷，这么多的菜，咱们两个人怕是吃不完。” 虽然这些话不该她说，但是她心里还是觉得多一个曹伊人也不算什么。毕竟，这日后仁济院也需要她管着。 南宫璃摇摇头，他不想让这来之不易的时光被另一个人打扰了，“不必管她，坐下吃吧！” “这些菜若是不和你的胃口，我让厨房在做些？虽比不得你的碧海阁，但味道应该不差。” 闻言，顾凉月连连摆手，“不用麻烦了，这些已经很好了。” “嗯！”南宫璃应声，随即两个人也都不再说话，安安静静的吃着自己的饭。 期间，南宫璃的余光时不时的落在顾凉月的脸上。只是顾凉月一直低着头用膳，并未察觉。 这一幕，南宫璃不知道想了多少个日夜。顾凉月这样的女子，与他而言便是再合适不过的。 从今日，她处处为自己考虑、为自己谋划时，他便觉得这个女子就是他想要共度余生之人，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认定好了她。 用完膳，顾凉月本想离开回客栈。谁曾想，一场雨似盆泼般的下了起来。顾凉月面露一丝难色，来时她是和云梦走路来的，如此怕是一时半刻回不去了。 南宫璃看着她拧着眉，又时不时的看向院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你这可是遇到了着急的事？” “我看你似乎有些着急，你若是不介意，不妨和我说一说。说不定，我还能帮一帮你。” 闻言，顾凉月摇摇头，“没，我没有什么急事。只是想着早些回客栈，王爷应该还有公务要处理。” “我一直留在这里，倒是多有不便。” 南宫璃笑了笑，“我没什么要紧的事，该处理的已经处理完了，只需在等上几日就可回京了。” 说着，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你准备何时动身？若是能赶在一起，咱们倒也可以一同回京？” 一同？ 顾凉月不由得看向南宫璃，心中的某一处好似发生了什么变化。 “我…我准备等雨停了再回京，雨天赶路不安全。虽然我记着回京城，但是安危还是比较重要的。”顾凉月倒也不隐瞒。 南宫璃紧了紧眼眸，“正好，我这里时间也差不多。到时候，咱们一路回吧，这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虽然你身边也有护卫跟着，可是人多一些，还是安全。” 想起上一次顾凉月跳湖的事，南宫璃便心有余悸。 顾凉月看向南宫璃，“合适吗？毕竟，王爷是要押送犯人，我一介女子、还是个商人，怕是多有不便吧！” “若是因为我的同行让王爷被人议论，那还不如分开走的好。” 话音落下，南宫璃轻笑出声。 顾凉月在担心他，在为他着想。如此看来，是不是证明这是一个好兆头！ “合适，有我在你不用在意别人的话。”南宫璃态度十分坚决，他并不在意世人的看法。 他在意的是，顾凉月心里是否有自己的位置。 二人说了会儿话，原想着过了这么久雨会下的小一些，谁知这下的竟然比刚刚还要大。 顾凉月起身朝着院外走了几步，刚到门边，裤脚便被打湿了。 南宫璃跟着一同走了过去，“一时半刻，怕是回不去了。要不，咱们两个寻一些事情做？” 顾凉月？？ 南宫璃勾起唇角，“早就听闻顾家小姐顾凉月棋艺了得，要不你我趁此机会对奕如何？” 顾凉月本想拒绝，可是看着南宫璃眼中的迫切，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应下，“我棋艺比不得王爷，还请王爷手下留情。” “无影，摆棋盘！”南宫璃笑着喊道。 不多时，棋盘已然摆放在了桌面上。南宫璃与顾凉月一道走了过去，二人相对而坐，各执一色。 顾凉月抬头看去，南宫璃正低头想着如何落子。他的睫毛此刻就好似蝴蝶的翅膀一般，停留在他的眼睛上。 一时间，顾凉月竟看的入了迷。 或许是察觉到顾凉月的心思不在棋上，南宫璃轻声问道，“怎么了？该你落子了！” 闻言，顾凉月的脸瞬间红了。她慌忙的落了一子，可她丝毫没注意到这一子落下的后果是什么。 南宫璃轻笑，“你确定？” “啊？”顾凉月抬头看向棋盘，懊恼般的咬着嘴唇，她怎么就下在了这里呢？ “王爷，我悔棋！”说罢，顾凉月拾回了刚刚那一子，随后又仔细斟酌起来。 南宫璃轻笑，满眼宠溺的看着顾凉月。刚刚，她为何会心不在焉？因为他，还是为了别的？ 因为刚刚的插曲，原本不分伯仲的两个人，接下来的落棋竟然毫无章法，最后顾凉月险胜。 “王爷，承让了！”顾凉月知道，南宫璃的心思也没在棋盘上。 否则凭借着他的棋艺，又怎么会败在她的手里。 “王爷，可还下？”顾凉月柔声问着。 南宫璃点点头，“下！” 接着两个人又开始了新一次的对奕，但是这一次的结果却是南宫璃胜了，而且是大获全胜。 他原本在为赢棋而开心时，转念一想输棋的是顾凉月，瞬间他嘴角的笑意压制了下来。顾凉月也注意到了，只不过她并不好直说。 直到傍晚时刻，随着南宫璃最后一子落下，原本还下着的雨却突然停了下来。 二人不约而同的看向院子，心中情绪各有不同。 南宫璃：诶，只需在等一会儿，顾凉月今日就不用回客栈了。 顾凉夜：雨，终于停了。 “王爷，我该回了！” “你，留下用晚膳吧！” 说罢，两个人笑了起来。 “王爷，今日打扰的已经很久了，就不留在这里了！”顾凉月淡淡的笑着，虽然南宫璃说他没有要紧的事，但是她知道曹海、吴丰的事还有很多并未解决的。 见她这般坚持，南宫璃也不在强求。只是，这一次他亲自将顾凉月送了出去，更是让无痕驾着马车送她们主仆二人回了客栈。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我不是你 马车里，顾凉月脸上始终挂着笑意。云梦本想打趣她，可是一想到那车外是南宫璃的心腹，所以还是忍了下来。 另一侧，送走顾凉月之后，南宫璃便让无影去请司烁来商议之后的事。 他若是想和顾凉月一道回京，那么这些事他必须尽快处理。审问曹海、吴丰，仁济院动工他都必须妥善安排。 南宫璃与司烁一直商议到后半夜，最终才有了个满意的解决方案。 司烁看向南宫璃，“你这般着急，是为了顾家小姐？” 虽然这几日他忙于河道的事，但是他多多少少也听了一些。 “是，她是我想共度余生之人。所以，我会尽我的一切能力，护着她！”南宫璃倒也不隐瞒。 天知道，他得知顾凉月和离之时，高兴的一夜没睡。 司烁紧了紧眼眸，开口道，“她和你并不适合，你未来的王妃，宫中应该已有人选！” 南宫璃虽然是先皇的血脉，但是司烁却看的很清楚。承宣帝在南宫璃身上下的功夫，要比他自己的亲儿子还多。 南宫璃虽然并未掌握什么实权，但是承宣帝对他的偏爱十分明显。就连朝中的大臣都猜测，最终这帝位会不会给了南宫璃。 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顾凉月都不适合他。 闻言，南宫璃脸色有几分难看，“你为何这般说？我和你不一样，但凡是我认定的事，我绝不会改变。” 说着，南宫璃脸上带了几分的怒气，“当年你伤害我阿姐，将她抛弃之时，你可曾想过她是否会受伤？” “司烁，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有我阿姐，若是你愿意，或许你们还有机会。” 机会？ 司烁苦笑着摇摇头，他不敢奢求什么机会。如今，他能在她周围默默的护着她的安危，他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睿亲王，无论你相信与否。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她好。”司烁依旧不肯松口。 南宫璃气的恨不得一拳打向他，但是理智告诉他，他绝对不能这么做。 “很多事，不是你的想法便是好的。你该问的是她的想法，或许在你心里你是为了她，但在她那里却成了负担。” 其实司烁为南宫雪做的事确实很多，例如他曾当着朝臣的面拒绝了陛下的赐婚，又例如几年前南宫雪去护国寺小住，他便休沐在外等了半个月。 一桩桩、一件件，南宫雪心里都很清楚。可是司烁做的这些，最终却成了她爱而不得的证明。 如今，她爱不得、要不得、更求而不得。面对南宫璃的质疑，司烁选择默不作声。 南宫璃看着他这般模样，面露一抹讥笑，“你就是个懦夫，我跟你不一样，所以你不用把你的想法强加在我的身上。” 婚姻大事，南宫璃想的很清楚。与其和一个他不爱的人过日子，他还不如独身一辈子。可是如今顾凉月和离，那么一切便都不迟。 他要的，谁都无法左右他。就算这件事很难，他也会坚持到底。 司烁叹了口气，不在说话。或许南宫璃说的是对的，但如今的他已经不敢再主动了，他只能逃避。 他以为，这对他、对南宫雪都是最好的结果。 翌日，南宫璃便和司烁忙着去了大牢。这一呆，便是一整日。 余杭的雨似乎也在等着南宫璃处理完，第三日的午后，雨彻底停了。就连天边的太阳，也都升了起来。 南宫璃一行人走出大牢，他不由得紧了紧眼眸。 “无影，你去把这封信送去客栈。”说着，南宫璃掏出一封信。 这信是今日一早他便写好的，他害怕迟了，顾凉月就离开了。无影看着手里的信一愣，随后策马去了客栈。 此时，顾凉月正站在窗子前发呆。 自那日从道台府离开后，已经过了好几日。这几日，南宫璃没有再来寻自己，就好像是消失了一般。 顾凉月突然觉得心里好似空了一块，那种感觉很不舒服。 云梦正收拾着衣衫，看着发呆的顾凉月微微摇头，“小姐，奴婢已经和其他的人说了，明日一早咱们便出发。” “不知是否要去道台府告知王爷一声？毕竟，在这余杭府也算是个相识之人。” 闻言，顾凉月面色有些松动，过了好一会儿却又摇摇头，“不必了，王爷还有公务在身，他的话总不能真的放在心上。” “你让车夫和护卫都准备好，明日起身便走。” 说话不及，门突然被敲响。顾凉月紧了紧眼眸，“谁！” “顾公子，我是王爷身边的无影。”话音落下，门已然被打开。无影将手里的信交给顾凉月后，随即离开了此处。 屋子里，她将信封拆开，原本木讷的脸上却多了几分的欢喜。 云梦只觉得好奇，随即凑了上去，“小姐，这王爷写了什么，怎么看起来这么高兴啊！” “啊？”顾凉月赶忙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有吗？你，你看错了。” 云梦点点头，“是，奴婢看错了。哎呀呀，这也不知道是谁这两日心不在焉的，要不……” “别说了！”顾凉月赶忙捂着她的嘴，“你若是在胡说，小心我把你丢在余杭。实在不行，我就在这里给你找一个夫家嫁了。” 闻言，云梦摆摆手，“那可不行，奴婢要一直辛苦小姐的。小姐这辈子，可是甩不开我了。” “不过小姐，明日王爷走吗？咱们要不要等一等！” “嗯，等！”顾凉月点头，“不过，他们在城外等着咱们。王爷他们一行人要押送曹海和吴丰，若是绕到客栈，有些太过张扬了。” “对了，你去告诉他们，让他们提前一个时辰起来。用过早膳，咱们就出发。那么多的人，等着咱们可不好！” 顾凉月赶忙吩咐着，生怕遗漏了什么。 云梦应声，转身就去找车夫、以及随身的几个护卫去了。 得到准确的消息，顾凉月躺在床上竟然失了眠。她刚闭上眼眸，脑海里便浮现出南宫璃的脸庞。 第一百五十五章 离开余杭 顾凉月晃了晃脑袋，可是南宫璃的脸好似映在了她的脑海里一般。 她不知这是怎么了？这么多年，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即便是姜景辰回来那几日，她也仅仅是对他想着尽夫妻之间的尊重。 这一睁眼，便睁到了后半夜。直到快要天亮时，她这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凉月，你许了什么愿？”梦里，南宫璃的声音传了过来。 顾凉月转身，二人不知怎么的又回了云林禅寺。在那棵许愿的大树下，他们两个手里都拿着红布条。 南宫璃作势就要往顾凉月这边看，顾凉月赶忙收回，“王爷，那你许了什么愿望？不知，可否告知？” “不行！”南宫里摇摇头，脸上的笑意是那么的温和。 “小姐、小姐！”顾凉月只觉得有人在喊自己，随着呼喊的声音越来越近，南宫璃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云梦看着顾凉月这般昏睡，还以为她起了热，伸手触碰额头的同时，顾凉月突然睁开了眼睛。 云梦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小姐，你这是要吓死奴婢啊！” 顾凉月尚未完全清醒，她揉了揉睁不开的眼，“云梦，我再睡一会儿。” 谁知，她还未曾躺下，便又被云梦拉了起来，“小姐，可不能再睡了。车夫、护卫们都在楼下等着呢，而且让睿亲王在城外等太久，也有些不妥。” 睿亲王！ 顾凉月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清醒了过来。 是啊，今日不仅她要回京，南宫璃也要回京。他不是自己一人，还要押送犯人和赃款一并回京。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若是让他们在城门外等着，倒是有些不合规矩了。 她不愿让南宫璃被人诟病，她的睡意瞬间没了。顾凉月起身换了男装，带着包裹下楼简单吃了些早饭，便坐车马车离开了客栈。 马车内，顾凉月面上满是着急。她怎么就睡过头了呢？南宫璃，会不会怪自己……一时间，许多的问题在顾凉月的脑海里闪着。 可是她越急，马车却越慢。 顾凉月不由得掀开车帘，这一看，街道两旁竟然聚集了许多的百姓。一个个，脸上带着些许兴奋。 “小姐，这怎么来了这么多人？你别急，这马车怕是只能慢慢走着，一会儿跟王爷解释解释，他应该会体谅的。” 云梦出言安慰着，她甚至能感觉到顾凉月情绪有些不对。 顾凉月叹了口气，如今她还能怎么办。她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眼下只能慢慢的往城门外赶。 这一走，便是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 顾凉月恨不得自己下马车走，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好不容易出了城门，顾凉月却没瞧见南宫璃。此刻城门外除了三三两两的行人，哪里有什么马车的！ “云梦，他们是不是已经离开了？”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闻言，云梦赶忙说道，“公子，咱们再等一等吧！王爷他，不是这样的人。奴婢觉得，他即便要走，也会让无痕或者无影留在这里等着的。” 顾凉月点点头，寻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 不多时，阵阵马蹄声传了过来。顾凉月起身，瞧见两辆马车以及身后的囚车、护卫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 顾凉月面上有些疑惑，南宫璃若是一人回京，又为何会多了一辆马车？那么另一辆马车里的人，又是谁？ “顾公子！”南宫璃下了马车，径直朝着顾凉月而来，“等很久了吗？” 闻言，顾凉月微微摇头，“我也刚到，难道……” 顾凉月看向身后的囚车，只见两辆囚车内的人，此刻浑身上下全部都是烂菜叶子，臭鸡蛋的。 南宫璃轻笑，“他们既然做了错事，那么就该承受他们应有的惩罚，只不过这是百姓们给的。” “对了，有人想要见你！”说罢，另一辆马车里出来了一个人。 顾凉月抬头看去，正是一身男装的曹伊人，她不由得愣了，“你、你…曹公子这身装扮是？” 曹伊人勾唇一笑，“如何？我这是跟你学的，我还是觉得男子装扮好做事，至少不会有人敢欺负仁济院的孩子。” “恩…不错，像你这样俊美的女公子，一看就看出来了。” “啊？”曹伊人脸上有些无奈，她已经尽力装的向了，可是她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要不，你教教我？” 教？ 顾凉月摇摇头，“这个…我不会。不过，你可以尽量把自己当作男人，还不是装成男人。” 曹伊人点点头，难怪她觉得顾凉月的装扮让人看不出来，日后她也要好好学学才是。 “你是特意来送…”顾凉月看了眼南宫璃，接着说道，“来送王爷的？” “不是！”曹伊人眼中闪过一抹嫌弃，“王爷是个难伺候的，他的性子我可忍受不了。我啊，是特意来送你的。” “我自小没有朋友，你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所以无论你愿意与否，我都把你当作朋友了。” 曹伊人说着，眼中闪过一抹落寞。虽然她和顾凉月仅仅是见了两次，可是在她心里，顾凉月就是她的朋友。 “此番你们离开，再次见面不知道要何时了。或许，这辈子都不会见了，来吧让我抱一抱你吧！” 说罢，曹伊人不由分说的上前了两步。 顾凉月轻笑，也伸着手走了过去，“放心，等我回了京中给你写信。日后等仁济院安稳了，你也可以去京城寻我。” “真的？那我该去哪里寻你？”曹伊人眼中闪烁着光芒，她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离开过余杭。 顾凉月勾唇，“凤家商号、又或者碧海阁也成。你只需告诉他们，你是从余杭来的就成！” 凤家商号？ “是京中最大的那一家商号吗？没想到，我还认识了个有钱人！”曹伊人笑的合不拢嘴。 顾凉月和南宫璃对视了一眼，她的脸上有些无奈，“好了，总有一日还会见的。你也要好好照顾着自己，若真的想散心，便来寻我们。” 第一百五十六章 变化 “好，我记下了！”曹伊人不舍得点点头，与顾凉月又简单交谈了几句，便乘着马车回了余杭城。 看着那越来越远的马车，顾凉月脸上的表情渐渐落下。 南宫璃不由得好奇起来，“你这是怎么了？你与她也不过是萍水相逢，没有必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不是！”顾凉月叹了口气，“曹姑娘是个可怜的人，我虽然与她只是见了两次的面，可她却将我当做朋友。” “我只是觉得人生并未有完美的事，一步错、步步错。” 这句话似在说曹伊人，实则说的也是她自己。 南宫璃眼眸微紧，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二人上了马车，车队开始缓缓行驶。由于这一路还需押送犯人可赃银，所以大家精神十分的紧绷。 众人马不停蹄的走了半日的路程，临近晌午时，车队寻了一个阴凉的地方休整。 马车内，顾凉月睡的迷迷糊糊，只听见耳边云梦在喊自己，“小姐，到了！” “到了？到哪里了？”顾凉月未曾睁开眼眸，她实在是困的厉害。 云梦一脸的无奈，“咱们行了半日的路，王爷说让大家都用些饭，补充体力。我的大小姐，你可别再睡了，王爷此时已经在马车下等着了！” 闻言，顾凉月这才清醒过来，“我的头发可乱了？” “没有！”云梦摇摇头，这才与顾凉月一道下了马车。 不远处的河边，南宫璃一众人已经等在了那里。昨日，南宫璃特意让无痕和无影备下了干粮。 “王爷！”顾凉月朝着南宫璃微微点头。 她一身男子装扮，总不能对南宫璃行女子的礼节。 南宫璃倒也不在乎这些，“坐下吧，这午饭一会儿就好。这些时日，怕是你要委屈些了。” 委屈？ 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后又想起囚车里的两个人，这才反应过来，“不妨事，出门在外并非每一次都是可以遇到客栈的。” 正说着，顾凉月闻到一股香气，顺着香味看去，无痕正在烧火做饭，“哦？无痕大人竟然还会做饭？” 闻言，南宫璃笑了笑，“以前我们二人跟着王爷在外时，风餐露宿是常有的事。虽然做的比不得正儿八经的厨子，可是做些肉粥什么的，倒也不是难事。爷，顾小姐，饭已经好了！” 说罢，无痕将盛好的肉粥递给了他们二人。至于其他随行的，自然是吃些干粮、喝些水填饱肚子即可。 他们这些人都是做苦力的，能有吃的，已然是不错的事了。 顾凉月尝了一口，十分满意的点点头，“没想到无痕大人的厨艺竟然这般的好，日后哪家姑娘若是嫁给你，可是要享福的。” 无痕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挠挠头，“顾小姐谬赞了，我做的怕是吃多了，顾小姐就不觉得好吃了。” 一旁的南宫璃听着顾凉月夸奖无痕的话，脸色难看了几分。 只不过，在场的几人都未曾发觉南宫璃的不妥，反而是无痕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顾凉月聊着。 快吃完时，顾凉月这才发觉南宫璃竟一句话都没说。只不过她也没多想，只当这是南宫璃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罢了。 “本王吃完了！”南宫璃说罢，随手把饭碗递给了无痕。 一旁的无影暗暗的摇摇头，这无痕怕的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顾凉月也把碗给了云梦，刚准备起身，谁知脚下不稳竟差点儿跌倒在地上。南宫璃距离顾凉月最近，赶忙伸手护下了她。 “你没事吧！”南宫璃满眼的担忧。 顾凉月微微摇头，抬眸的一瞬间正好看到南宫璃滚动的喉结。 霎那间，顾凉月的脸只觉得滚烫发热起来，她下意识的推开南宫璃，“我…我没事，多谢王爷！” 说罢，顾凉月快步走回了马车内。 南宫璃有些错愕的看着那一抹背影，顾凉月这是怎么了？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抗拒？ 就连一旁收拾的三个人，也是看不明白。 云梦走上前朝着南宫璃微微屈膝，“王爷，奴婢去看看小姐怎么了。兴许是昨夜她没睡好，所以这才慌乱了些。” 南宫璃点点头，转身也回了自己的马车内。 一路上，南宫璃都在想今日顾凉月这般反常是为何。可是他脑袋都快想破了，却还是什么都没有想到。 另一侧，顾凉月倒是睡得安稳。她本就没有睡好，又加上这马车一晃一晃的，所以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云梦无奈的摇摇头，昨夜顾凉月还在为得到消息感到高兴，可今日却又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东家，驿站到了！”马车外，车夫的声音传来。 顾凉月应了一声，刚掀开车帘准备下车之时，却对上了南宫璃的目光。下一刻，顾凉月好似看到了鬼一般的把身子又缩了回去。 虽说她现在是男子装扮，可是南宫璃却知道她是女子，所以这乱糟糟的妆容怎可让他看去。 好不容易收拾完，云梦先下了车。 顾凉月紧随其后，可是这一次对面马车上南宫璃的身影早已经消失。顾凉月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即准备下车。 依着以往的习惯，她将手伸了出去。 下一刻，一只宽大的手握住了她。顾凉月只觉得触感不同，抬头看去是南宫璃！ 她想缩回手，却被南宫璃握的死死的，“王爷，这…这怕是于理不合！” “无妨，如今你是男子。”南宫璃并不在乎，依着自己的意思扶着顾凉月下了马车。 脚落地的一刻，顾凉月或许是因为太慌张，竟然直直的投进了南宫璃的胸膛。 而南宫璃更是下意识的护着她，一只手搂着她的腰间。一瞬间，二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咚、咚……” 顾凉月很清楚的听见南宫璃心脏有力的跳动声，她轻抿嘴唇不敢抬头去看。 这一幕，在不知内情的人眼里，却是另一副景象。 一行人进了驿站后，顾凉月便一直躲在屋子不肯出去。 太丢人了，今日她算是在南宫璃面前丢了两次的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 避开 用晚膳时，顾凉月一直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 楼下，南宫璃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只觉得索然无味。 “无痕，你去请顾小姐下来。这一直在屋子里，不用膳终归是不妥。” “是！”应声，无痕朝着二楼走去。 屋子里，顾凉月听闻南宫璃要让自己下去之后，对着云梦微微摇头，“你去告诉无痕，就说我歇下了。” 云梦？？ “小姐，你已经睡了一日了。若是再睡，可就糊涂了。要不，奴婢去把饭菜端上来，你在屋子里吃。” 闻言，顾凉月点点头。 南宫璃坐在大堂里，把玩着就里的酒杯。看见云梦下来后，开口问道，“她，怎么没下来？” 云梦立即朝着南宫璃回道，“小姐说，赶了一日的路有些累了，所以不便下来和王爷一同用膳。” 南宫璃紧了紧眼眸，将手中的酒杯放在了桌面上，“本王已经用过膳了，你上去告诉她，本王回屋了。” 说罢，南宫璃起身离开。 云梦朝着饭菜看了眼，这哪里是用过膳了，分明是一口没尝。不过，她还是依着南宫璃的意思，上去请了顾凉月。 顾凉月心里虽然有些别扭，但是一而再再而三便就有些招人厌恶了。 楼上，南宫璃亲眼看到顾凉月坐下用膳之后，这才关了门。 “爷，要不然属下给您端上来一些？”无影小心翼翼的问着。 南宫璃微微摇头，“不必了，本王不饿。对了，事情办得如何了？” 提及此事，无影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回爷，鱼儿已经吃饵了。只是，眼下咱们的人都不敢乱动，怕将他们吓跑了。” 南宫璃勾唇，面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既然吃铒了，便让他们多吃一些。另外，吩咐下去之后的路上一定要时刻注意。” “包括顾家小姐屋子外，也要让人看着，避免出了什么意外。” “是，属下这就去办！”说罢，无影转身离去。 当晚，无痕便被安排着守在了房门外。 屋子里，顾凉月没了睡意。或许是因为今日断断续续睡了一路的缘故，此刻她的精神儿头正足。 “吱扭！” 一翻身，床便响了起来。 顾凉月有些无奈，这驿站的住宿比不得客栈，虽然她和云梦睡在两张床上，可是又因为挨的太近了，所以顾凉月只能小心翼翼的翻身。 若是让云梦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只怕她又要挂在嘴上了。 以往只觉得自己云锦是个口无遮拦的，可是这一次和她一道下江南之后，才发觉云梦也是个爱看热闹的。 隔壁屋子里，南宫璃的情况也不比顾凉月好到哪里去。 他甚至不曾闭眼，这些年在外人面前他一直都是想尽法子避开他们。可如今到了他的身上，他才知道这种心情有多么的糟糕。 可是顾凉月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呢？分明，那日曹伊人来送行时还好好的。 南宫璃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起身点了灯。他推开窗户，看着天边的那一抹银白色的月光，陷入了沉思。 翌日一早，顾凉月为了躲开和南宫璃相见早早的起了身。昨夜仔细想来，她对南宫璃的感觉不一样了。 以往，只觉得是念着儿时的情分，所以两个人走的近了些，也算不得什么。可是，如今她面对南宫璃的靠近，脸会红、心跳会加快。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南宫璃对她而言都是她无法触及的存在。 “顾家小姐呢？可曾用过早膳了？”南宫璃下楼，并未瞧见顾凉月的身影。 无痕上前，“爷，顾小姐已经在马车里等着了。等您用过早膳，咱们便可以继续出发了。” 南宫璃紧了紧眼眸，眼中满是落寞。一旦回了京，他和顾凉月之间便只能又恢复到先前的模样。 或者说，甚至现在的情况还要比在京中的时候差一些。又是半日的奔波，途径一条河流之时，众人停止了行进的脚步！ 这一次，南宫璃没有上前，只是下了马车便站在了河边。 顾凉月掀开帘子看去，不远处正是一片密林。她起身下了马车，朝着密林走去。南宫璃转头时，正好瞧见。他微微蹙眉，还是跟着走了过去。 顾凉月只觉得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的心里一慌，下意识的转头看去，“王爷？你怎么也在这里？” 南宫璃愣了一下，朝着她身后的密林看了眼，“这里比较偏僻，估摸着有许多蛇虫鼠蚁的，我看你一人走了过来，所以便想着瞧一瞧。” 顾凉月一脸的无奈，“我去一下，就回来！” “你别去了，还是车队那里吧！”南宫璃最终还是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口，他害怕自己说了以后，他和顾凉月之间便再无可能了。 见顾凉月没有动静，南宫璃上前一步，“你若是……” “我想去方便，一路走来，也只有这一处有些遮蔽。”顾凉月说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南宫璃这才明白刚刚顾凉月为何是那种表情，他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你去吧，我在这里守着。” …… 空气中，除了鸟的叫声再无其他。顾凉月本想拒绝，可是腹部那一点疼痛，让她也顾不得其他。 她朝着密林走了许久，直到确定南宫璃听不见、也看不见时，这才迅速蹲下身子解决了。 再次回来时，二人很默契的没有提刚刚的事。 “凉月，下车那里有条河，你可以去那里整理一下。”南宫璃故意寻了个借口，让顾凉月先行离开。 “恩！”顾凉月点点头，心中松了一口气。 南宫璃默默的跟在身后，有些不安的朝着密林看了眼。一路走来，铒都没有晃动。可是他很清楚，那些人已经尾随了一路了。 若是他独身一人，他根本就不在意。可是眼下顾凉月也在，他担心因为这件事让她受伤。 顾凉月折返回去后，便听见无影开口问道，“顾小姐，我家王爷呢？你们怎么没有一同回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计谋 话音落下，在场的人目光全部停在了顾凉月的身上。 顾凉月被他们看的浑身不舒服，她朝着河边看了眼，“王爷他在后面走着，我们若是走的太近，会让人误会！” 误会？ 话音落下，南宫璃正好走了出来。刚刚顾凉月的那些话，一字不落的传进了他的耳中。难道，她就这么在意和自己扯上关系？ “王爷！” “王爷！” 两道声音响起，顾凉月这才瞧见了一旁站着的南宫璃。她有些心虚的避开南宫璃探过来的目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南宫璃转身去了一旁坐了下来，等着无痕将饭菜做好。见状，无痕和无影也都不在说话，默默的做起自己的事来。 很快，一锅粥便做好了。 南宫璃和顾凉月相对而坐，可两个人好似陌生人一般，从头到尾在未说过一句话。 由于这条官道上驿站相差较远，所以他们并未多耽搁，便在此动身启程。 顾凉月掀开车帘探出头看去，她出来不过是半个月之久，可是这先前经过的地方景色已有不同。 或许，这便是大自然的奇妙之处。 听着耳边的鸟叫声以及温和的风在自己脸颊拂过，顾凉月下意识的闭上眼眸感受着大自然的馈赠。 前面的马车内，南宫璃同样也探出头来。不同的是，他眼中的风景只有身后那个女子，再无其他。 或许是感觉到南宫璃炙热的目光，闭上眸子的顾凉月睁开眼睛看去。四目相对，她赶忙退身回去。 南宫璃眼中的落寞，顾凉月并未瞧见。 云梦还以为顾凉月是瞧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了，伸出头看去什么都没有。 日落西山，众人终是在日落之前赶到了驿站。不过今晚，南宫璃让护卫轮流值夜，紧密巡逻。门内，顾凉月和云梦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一夜好眠，并未发生任何的事。 可南宫璃却不这么认为，若是这个时候，便是越紧张的时候。俗话说暴风雨前的宁静，而这场“雨”怕是要比暴风雨，还要可怕。 车队依旧朝着下一个地方赶着，顾凉月能明显感觉到马车行驶的快了些，“无痕大人，这是要急着赶路吗？可是出了什么事？” 今日，无痕和车夫一道坐在了顾凉月的马车外。 闻言，无痕应声，“顾小姐放心，只不过是下一个驿站比较远。若是赶不上，怕是就要睡在马车里了。” 顾凉月微微蹙眉，不再出声。直觉告诉她有些不对劲，但是她却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马车经过了河流奔波的地方时，突然十几个黑衣人朝着车队而去，顾凉月和云梦尚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听见外面传来刀剑的声音。 “小姐，我去看看！”云梦说罢，便听见无痕的声音，“来人，保护好顾小姐和云梦姑娘！” 南宫璃那里有无影护着，她自是不用担心。但顾凉月这里不同，她若是出了事只怕南宫璃会杀了他。 马车内，南宫璃闭着眼眸十分冷静。等了这么久，鱼上钩了，他该好好看看才是。 随行的护卫众多，且一个个都是武艺高强的。他们无法靠近南宫璃，只能转身去了囚车那里。 一剑下去，囚车的门锁被打开。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这是要劫囚车。 谁曾想，这些黑衣人并不打算带他们离开。反而执剑直直的朝着要命之处而去，下一刻却被囚车内的银光滑了手臂。 “不好，上当了，不是曹海和吴丰！”说罢，黑衣人转身就要逃离。 无影和无痕对视一眼，二人一跃上前。他们两日夜里守了那么久，又怎么能轻易的就让他们逃脱。 黑衣人眼看逃脱不了，转道朝着顾凉月所坐的马车而去。 “唰”几根箭直直的射进了马车内，顾凉月和云梦吓得浑身颤抖起来。 “小……”云梦下意识的张口喊着，顾凉月赶忙捂着她的嘴，微微摇头。 “不好，快保护顾小姐！”无痕再次折返，马车内的南宫璃也彻底坐不住了。他起身跳下了马车，执剑与黑衣人打斗起来。 顾凉月透过车帘的缝隙看去，南宫璃正在和黑衣人在纠缠，她按着云梦的头趴了下去。这里，箭射不穿。 一番打斗之后，外面的声音渐渐消失。顾凉月这才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这一看竟是满地的尸首。 她和云梦下了马车，二人尚未在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地上的尸首，既有黑衣人的更有她和南宫璃的护卫，看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她甚至一时间接受不了。 “你没受伤吧！”南宫璃走上前，遮挡着她的视线，“别看，有我在！” 顾凉月点点头，她看向南宫璃，刚想出声却发觉他的一只手正在往下滴着血。 “王爷，你受伤了！”顾凉月惊呼，眼中满是心疼。 南宫璃轻笑着摇摇头，“不妨事，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等到了驿站，寻一些药包扎好即可。” “等到那时怎么成！”不由分说，顾凉月扶着南宫璃一道去了一旁坐着，她拿出绢帕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南宫璃手上的血迹。 “啪嗒”一滴眼泪落在了南宫璃的手背上，“都怪我，若不是我你根本就不会受伤。” 看着她这般模样，南宫璃心中既欢喜、又心疼的。欢喜的是，顾凉月担忧自己，关系自己，心疼的是因为他受伤，让顾凉月落泪了。 南宫璃抬起手，本想擦拭去顾凉月脸上的泪痕，可又想起这两日的事儿，他的手还是停在了半空之中。 一时间，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顾凉月静静地看着无影和无痕处理着那些尸首，并无半点的反应。或许是常年处于这种环境之中，他们早已习以为常。 处理完所有的事，众人再次动身赶往驿站。只不过，这一次南宫璃和顾凉月同坐一辆马车，另外一辆则腾出来给那些受伤的护卫坐。 马车内，顾凉月拿了无痕的金创药给南宫璃包扎好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其中的缘由，你可能和我说一说？”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受伤 南宫璃点点头，在他这里只要是顾凉月想知道的，他都可以告诉她。 在南宫璃的告知下，顾凉月这才明白其中的缘由。原来这是他和司烁二人商量过后所决定的，司烁在出发的前一夜便带着赃款以及两个囚犯离开了余杭。 这一路，他们走的不慌不忙的，估摸着此刻司烁他们已经距离京城更近了。 吴丰和曹海此番栽了跟头，他们二人的身后的人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更甚者是要杀人灭口。 顾凉月听的是胆颤心惊的，她没有想到南宫璃一路上看着没有什么事，可是这心里竟然还在担忧着这些杀手何时会来索命。 “王爷，你此番未免有些太以身犯险了。这些杀手，想来应该都是不要命的，你若是因为此事出了什么差错，可曾想过那些在乎你的人？” 说罢，南宫璃眼中闪过一抹光亮，“在乎我的人，谁？” 他满是迫切的希望顾凉月继续说下去，希望能够听到这其中有她的名字。可是顾凉月好似故意的一般，提了太后、提了承宣帝、甚至还提了南宫雪，但是却没有提她。 他眼中闪过一抹落寞，随后开后说道，“你说的也在理，但是若是没有把握，我定然不会冒这样的风险，更可况你还跟着呢！” 这些话，南宫璃并未妄言。既然他已经决定了让顾凉月和他一同回京，那么他就会提前预想更多的事。 即便这一次他真的出了事，但是他已经吩咐过无痕，让他带着顾凉月和云梦离开。 顾凉月点点头，可还是继续问道，“你虽然不是皇子，但确实太后的亲生儿子，陛下也一直对你恩宠如山。” “即便你当一个赋闲王爷，这世间也不会有人说你一个不字。说句我不该说的话，太子殿下、甚至于其他的皇子，哪一个不是在京中从文，甚少有出入这样的地方。” 南宫璃轻笑，“所以，这个世间必须有人这样做才行。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顾凉月轻抿嘴唇，也不再说话。以往，她对南宫璃的印象并非是这样，可是眼下看来他的心里广怀天下，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着自己的目的。 即便，是为了百姓！他运筹帷幄的样子，让顾凉月有些不敢与他太过亲近，她配不上他。 她是小官家的女儿，与人和离的二嫁女，如今更是混迹于商贾之中的人，她怎敢妄想与南宫璃之间有什么！ 马车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顾凉月闭上眼眸，装作沉睡的模样。 南宫璃看了眼，也不上了眼眸。今日的一番打斗，已然让他费了不少的力气。而且，身后的一阵阵疼痛，更是让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云梦此刻只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和无痕一道坐在马车外。 行至驿站，一行人开始忙活起来。 南宫璃与顾凉月站在一处，除了受伤的胳膊，他的身后也被血迹染上了暗沉色。 转身的功夫，他的后背正好被顾凉月瞧见。这一看，顾凉月惊呼出声，“王爷，你的后背……” “不妨事！”南宫璃无所谓的笑了笑。 可是顾凉月却不这么认为，她本想去喊无痕和无影过来帮忙，可是他们忙于给那些受伤的护卫上药，根本无暇顾及南宫璃。 无奈之下，顾凉月只能亲自给南宫璃上药了。 房间内，南宫璃褪去了上衣，因为伤在后背，所以他只能这般做。 顾凉月拿着纱布、金创药进屋时正好看见南宫璃赤裸的上身。他结实的胸膛，就这样一览无遗的展现在她的眼前。 霎那间，顾凉月的脸红了起来，好似那熟透的苹果一般。 “你若是不方便，把无痕和无影叫过来就行。”南宫璃看出了顾凉月的一丝窘迫，索性开口替她寻个台阶。 顾凉月摇摇头，“不用了，他们还忙着。我无事，只是你后背的伤太严重了，你要忍着些！” “好！”南宫璃应声。 下一刻，顾凉月指尖冰凉的触感让南宫璃不由得身子一怔。瞬间，顾凉月慌张起来，还以为是自己碰疼了他。 “王爷，你可还好？是不是我碰疼了你的伤口？” 南宫璃勾起唇角，似乎并不放在心上“不妨事，这点伤算不得什么。这么多年，我早已经习惯了这些。” 习惯？ 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你…经常遇到吗？” “也不算是！”南宫璃似乎并不想提及此事。 闻言，顾凉月心不在焉的继续上着药，“王爷，若不是有你相救，只怕这世间再不会有我的存在。” “或许在旁人眼里，我的身份算不得什么。无非就是一条命，没了便没了。” 南宫璃微微摇头，“月儿，你不该这样认为。你无论是什么身份都好，在我这里都很重要。” “你不能一直否认自己，例如你能够投身行商之中，这便是寻常姑娘家做不到的。” 说着，南宫璃停顿了一下。他下意识的看向顾凉月，“若是日后还有这样的事，你可愿意与我同行？” 话音落下，南宫璃目不转睛的看着顾凉月，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 顾凉月微微摇头，“王爷，和你同行，我并不能帮你什么。反倒是因为我，你才受了伤。” “我才发觉，原来我一直是王爷的负担。去年你替我拦下那些山匪，今日又救了我，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你。” 顾凉月的眉头拧在了一起，这么多年她从未有过像今日这般的心境。 南宫璃轻抿嘴唇，眼中满是心疼。 “月儿，我知道这样喊你于理不合，可是，我却也不想喊你的名字。你日后只需想着，你是世间最好的那一个便成！” 听罢，顾凉月脸颊一红，随即低下头去。 可是她这一低头，却将南宫璃的上半身看的更加清楚了。甚至于后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那间屋子的。 夜里，顾凉月心中似乎有了某种悸动，那是从未有过的。 第一百六十章 一同跳崖 休整一夜，翌日众人用了早饭便再次启程。 和昨日一样，顾凉月和南宫璃坐了同一辆马车。有了昨日二人的接触，今日坐在一起倒也不和前几日一样尴尬了。 毕竟，她也实在是没有地方躲了。 马车经过一片高山时，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马车内，南宫璃紧了紧眼眸，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转变，“无影，发生了何事？” “爷，前面的路被堵了。这里似乎是发生了山体滑坡，路上面全部都是大块的石头。您和顾小姐在这里等一等，我们这就去把落石挪开。” 无影说罢，便带着众人去清理路面。即便是他们不过，后面也有其他的人要过。 南宫璃看了眼顾凉月，“咱们下去吧，他们清理也要些时候，估摸着一时半刻清理不完。” “好！”顾凉月点点头，虽然她不知道南宫璃为何会主动提起让她下马车，但还是照做了。 下车的一瞬间，顾凉月呆滞在原地。这路面上确实是经历了大片的震荡，但是…… 顾凉月向着前方看了看，脚下不由自主的往前走着。 见状，南宫璃赶忙拉着她，“别去，很危险。若是再次发生滑坡的事，怕是我不能及时护着你。” 闻言，顾凉月不在上前。她微微蹙眉，眼眸不自主的朝着山上看去，隐隐间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还没来得及细想，便听见无影和无痕叫喊的声音，“王爷，顾小姐快走。滚石又落下来了，快走！” 顾凉月抬头看去，一块儿巨大的石头正朝着他们滚来。她下意识的想跑，可是滚石的速度太快，她跟跑不急。 她下意识的闭上眼，下一刻她的身子被人猛拽了一下。 顾凉月睁开眼看去，是南宫璃。 身后，云梦也开始跑。可到底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她心中一慌便跌坐在地上。 无痕和无影正好跑到这里，他伸手便将云梦拉起来护在怀里，“云梦姑娘，你没事吧！” 云梦摇摇头，“我……我没事，可是小姐和王爷他们似乎很危险。” 就在刚刚二人一路向西跑着，可是这里的路也被滚石堵死了。 “王爷，我怀疑这不是天灾而是人为！”顾凉月眼眸冷了下来。 南宫璃点头，“确实如此，你也看出来了！咱们一路走来路都是好好的，可偏偏只有这里成了这个模样。” “而且这几日并未发生什么大暴雨之类的，所以这只能是人为的。看来，这是有人不想让我活着回京。” 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刚刚在马车里，你就已经猜出来了？” “是！”南宫璃点头，“实在是抱歉，又让你跟着我再一次经历了这样的事。若是没有和我同行，你应该可以平稳到京。” “王爷，我不在乎！”顾凉月眼眸垂下，心中的欢喜被落寞代替。虽然知道南宫璃说的是实情，可是她的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 她如今，怎么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沉思间，一块儿滚石再次朝着他们而来。虽然不大，但是从山上滚落下来的力度肯定也是大的。 二人反应过来时，滚石已然来到了他们的面前。来不及躲开，南宫璃整个人护在了顾凉月的身前。 下一刻，一声闷哼，南宫璃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顾凉月的身上。 背后！ 顾凉月猛的一惊，“你的后背……” 南宫璃微微摇头，“不妨事，快些走！” 可是眼下这里根本就没有路，唯有山下的那一片湖。这是唯一他们能有机会活下去的路。 “王爷，可以吗？”顾凉月一脸的担忧，刚刚那一块儿石头应该重击了他的后背。 她的手下意识的触摸上去，果然她的指尖触碰到了那一种黏腻的感觉。南宫璃身着玄衣，所以很难发觉。 仔细想来，她所见到的几次面，他身上的衣衫基本都是深色的。 二人一路跑到悬崖边，互相看了眼随即顾凉月在南宫璃的拉拽下跳下了悬崖。她转身的瞬间，看着山上那些影子，似乎更是佐证了她和南宫璃的想法。 无痕、云梦与无影三人跑到这里时，哪里还看得见顾凉月和南宫璃的身影。 无影向下看去，眼眸微紧，“走，从另一侧下山。王爷和顾小姐应该跳下去了，这里的情况似乎……” 此刻，悬崖下的湖水中，南宫璃已然没了力气，刚刚身上的伤加重了，能护着顾凉月平稳落水，已然是他拼尽全力。 顾凉月虽然识得一些水性，但也仅限于在平静的湖水内。眼下这里河流湍急，她那些根本派不上用场。 人在月慌乱的时候，便会越慌。 就这样，顾凉月硬生生的呛了好几口水，“王…王爷，你快上、上岸！” 顾凉月拉着南宫璃就要推开，可是南宫璃却将他护的更加紧了。即便是他现在没了力气，他也不会让顾凉月出事。 眼瞧着河流就要没过他们二人，南宫璃生怕顾凉月被水呛着，情急之下二人唇瓣碰在了一起。 顾凉月下意识的想挣脱，可是却被南宫璃按的死死的。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他们都快要坚持不下去时，身边突然飘过来一根浮木。南宫璃一手揽着顾凉月，另一只手够到了那浮木。 二人爬在上面大口的喘着气，经历了生死，他们才发现原来活着是真的好。 其实对于南宫璃而言，他早已看透了生死。可是这一次情况不同，顾凉月在他的身边，他竟不舍得死了。 还有顾凉月唇瓣的温度，冰冰凉凉的甚至还透着一些花香气。 好在，两个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刚刚的事，否则他们定然不会想现在这里安稳的漂着。 “王爷，咱们这是要漂到哪里？还有他们三个，也不知道如何了。”顾凉月看着四周的密林，只觉得越来越远。 南宫璃摇头，“去哪里，我也不清楚。等漂到相对安稳的地方，咱们寻个机会爬上岸。” “至于他们三个，应当无事。他们要针对的仅仅是我，你跟着我又一次的受到惊吓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借住 “王爷说的哪里话！”顾凉月说罢，不再吭声。 一来，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二来，在水里扑腾了那么久，也确实是累了。二人不知在水里漂了有多久，终于到了一处水流缓慢的山洞。 “月儿，跟我走！”南宫璃先起了身，随即把手递给了顾凉月。 这山洞里黑乎乎的，顾凉月也不顾什么的礼仪规矩的，把手递给了南宫璃。 这山洞里的温度要比外面低很多，顾凉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南宫璃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却也不知该如何。 眼下，他们两个人的衣服都湿透了，即便是他有心要给顾凉月披件衣服，也是难于上青天。 走着走着，一抹光亮映入两个人的眼中。顾凉月眼中满是兴奋，“王爷，前面似乎有出口。” 南宫璃点点头，“确实如此，但是这地方太过诡异了，你不要松开我的手。” “好！”顾凉月顺从的应声。 二人走出去时，外面的天色虽说还能看见些光亮，可终究是慢慢的暗了下来。 这周围全都是密林，稍不留神掉进什么陷阱里，那么他们二人可就是真的要在这里过夜了。 这种地方，最容易出现凶猛野兽。若是放在以往也就罢了，大不了飞身上树，将就一夜。 可是现在他后背有伤，经过水泡了这么久，衣服和伤早已粘连在一起。他根本顾不了顾凉月和他两个人。 “咱们得走快些，要不然就要在这里过夜了。”南宫璃神色凝重，十分警惕的看着周围。 顾凉月下意识的往他身边靠近了些，“王爷，这是什么地方啊？黑乎乎的，会不会有……” 话未说完，天边突然响起一群鸟儿的叫声。这声音在空旷的密林里，别说晚上了，就是白日里也显得十分瘆人。 南宫璃低声轻笑，“别怕，我在你身边！你瞧，不远处的地上有捕兽夹，这附近应该有村子。” “恩！”顾凉月点点头，下一刻她的脚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她猛地把手放在了南宫璃的后背上。 南宫璃闷哼一声，顾凉月赶忙收回手，更是一脸歉意的看着她，“对不起王爷，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不妨事，走吧！”南宫璃并不在乎这些。 二人沿着似有若无的小路走着，果然瞧见了不远处稀稀落落的房子。虽然没有几户，但是对于他们两个而言，便意味着今夜不用宿在这密林里了。 “哥哥，爹娘怎么还没回来啊！”经过一户人家门前，顾凉月听见了院子里稚嫩的童声。 “快了，你饿了吧，先喝点水！” 二人对视了一眼，轻轻敲着院门外，“有人吗？” 不多时，门便被打开了。 冒出头的是一个六七岁左右的男孩儿，他一脸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你们是谁？我没见过你们。” 顾凉月笑了笑，“我们想进来讨一碗水喝，不知可否？” 水？ 男孩儿想了想，“好吧，你们进来吧！” 顾凉月和南宫璃站在门外等着，毕竟里面是两个孩子，也能减少一些误会。 谁知这水还没喝到，一对夫妇走了过来。顾凉月看过去，他们应该是刚刚下田农忙回来。 二人先一步的进了院子，看着两个孩子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你们，不是这里的人，为何突然来了这儿？” 顾凉月和南宫璃衣着打扮不似普通的百姓，一看便是富家子弟。 “大嫂，我们是无意间来到这儿的。我和兄长从山崖下跌落下来，顺着河流漂到了这里。” “方才经过您家门前，便想着讨碗水喝。不过您放心，我们会马上离开。”顾凉月赶忙解释着。 为人父母的，这种心情她能理解。虽然她不曾生养过孩子，但她也是有父母的人。 夫妇二人仔细打量了一番，觉得顾凉月说的不像是假话，这才将他们二人迎入了院子里。 “你们别嫌弃，我们这村子里没几户人，所以也比不得别的村子富裕。眼下天色已晚，你们若是不嫌弃今夜就在我家里住下。”男主人开口说着。 他看着这两个人文文气气的，不似什么强盗土匪的。 “这…这怕是不合适吧，我们两个外来人，会不会给二位惹来别人的闲话！”顾凉月心中虽欢喜，但还是有些疑虑。 “不会！”男主人笑着摆摆手，“我们这村子里都是老老实实的本分人，不会说那些假话。” “媳妇儿，赶紧做两个好菜招待这两位兄弟，对了对了还有我那壶酒。”男主人立即招呼着两个人。 闻言，顾凉月与南宫璃面上满是感激，“如此，便谢过大哥、大嫂了！” “谢啥，不用客气！”男主人说着，便同女主人忙活起来。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桌面上已经摆满了饭菜。说是摆满，但也只是些山野菜什么的，只有一盘腊肉，里面也没有几片。 顾凉月知道，这应该是他们家中最好的食物了。 饭桌上，妇人看着他们两个人赶忙解释道，“我们这些农户家里没什么好吃的，不过这野菜是元宵今天早上去挖的，可新鲜了。” 元宵？ 顾凉月抬头看去，只见稍大一些的男孩儿正盯着盘子里的腊肉看。他的脸圆圆的，应该便是元宵了。 吃饭时，顾凉月不好意思去夹那腊肉，索性一边喝着粥，一边吃着野菜。 妇人和男主人一愣，赶忙说道，“你们吃肉，这些肉是干净的，你们可不要嫌弃。”说着，更是主动给两个人一人夹了一块儿。 顾凉月知道他们这是误会了，赶忙吃了一口，“大哥、大嫂，你们和孩子也吃。还有这野菜，确实是好吃，很新鲜。吃起来，比肉还要美味几分。” “真的吗？”妇人一脸的欣喜，“好吃，就多吃点。” 顾凉月点头，随后看着两个眼巴巴盯着肉的孩子，随即给他们把肉夹到了碗里，“吃吧！” 两个孩子瞬间眼睛闪着光芒，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至于南宫璃和男主人碰了两杯酒，便也闲聊起来。一顿饭吃下来，顾凉月倒是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是不错。 “两个兄弟，你们今晚就睡在这个屋子里吧！” 第一百六十二章 高热 顾凉月一怔，下意识的看向南宫璃。 “多谢大哥，我们兄弟二人打扰了你们，心中已然有些过意不去了。”南宫璃笑着拱手。 男主人摆摆手，“不妨事，行了，你们歇息吧！” 屋门关闭，顾凉月看着屋内的床犯了难。可是刚刚南宫璃说的也对，若是因为此事再去寻他们，倒是不妥。 这张床十分狭窄，应该是只够一个人睡。一男一女，躺在上面怕是连翻身都成难事。 “月儿，你躺在床上睡吧！今夜，我已在这里就成！”南宫璃嘴唇微微泛白，可是面上依旧是无事人的模样。 闻言，顾凉月摇摇头，“那怎么能成，你身上还有伤，绝对不成！只是他们家中应该也没草药，我怕……” “不妨事，后背的伤已然不流血了。明日咱们去镇上，在寻个医馆就是。”南宫璃依旧坚持着。 顾凉月叹了口气，“罢了，就依着你的意思吧！” 说着，顾凉月先躺在了床上。她和衣躺在最里侧，随后看向南宫璃，“王爷，你也躺下吧！” 南宫璃微微挑眉，“这…这只怕于理不合，况且若是被别人知道，对你的名声也不大好。” 名声？ 顾凉月轻笑，和离之后她的名声已然成了京中最不好的女子。 “知晓此事的人只有王爷和我，王爷不说、便不会有人知道！”说罢，顾凉月转身侧躺。直到感觉到身边的位置有人躺下后，她这才闭上了眼眸。 看似不在意的她，实则十分紧张，就连呼吸都有些加快了。 南宫璃勾唇，屋子里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他知道顾凉月还是在乎的，所以往外又挪动了一些。 顾凉月这下放松了起来，或许是因为今日太过劳累的缘故，她竟然沉沉的睡了过去。这样的睡意，她已经许多年不曾有过了。 翌日天边的太阳刚刚升起，顾凉月便被外面的鸡鸣吵醒了。她看向南宫璃，只见他脸颊红的十分不自然。 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探向他的额头，下一刻，她只觉得自己手心十分的烫。 “王爷，王爷！”顾凉月轻声喊着。 南宫璃睡的迷迷糊糊的，他微微睁开眼眸，“月儿，我再睡会儿！” 闻言，顾凉月赶忙跑了出去。此时正准备下田劳作的夫妇看着顾凉月这般慌张，面上有一丝疑惑。 “小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此时还早，再睡一会儿！” 顾凉月摇头，“大哥，这附近可有医馆？我兄长他起了高热，我带他去瞧瞧！” “没有！”男人摇摇头，随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对了，我家里还有一包去高热的药，要不然先让他喝下。” “媳妇儿，你赶紧去找一找。还是去年元宵生病时，咱们在镇上买的。” 女人闻言赶忙转身去拿，可是当顾凉月打开药包时，只见里面的草药都已经坏了，怕是用不成了。 眼下，不能再耽搁了。 “大哥，去镇上该怎么走？”顾凉月并不知道这里是何处，所以她只能问清楚路。 男人大概说了一番，可是顾凉月依旧是听不懂，“大哥，不知可否麻烦你同我一道去镇上。不过你们放心，我会给你们报仇的。” 说着，顾凉月开始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可是她才发觉，自己身上的荷包在掉下悬崖时就已经不见了。 她想来想去，将头上的发冠取了下来。 “大哥、大嫂，我们兄弟二人多亏了你们收留，现下还要劳烦大哥和我一道去一趟镇上，所以这东西还请收下。” “它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换二三十两银子，应该足够的。” 说着，顾凉月递了过去。她所言非虚，这个发冠不仅是纯银打造而成，上面更是镶嵌了玛瑙。 见状，夫人连忙拒绝，“小兄弟，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这个你收下。不就是让你大哥陪着你去一趟，算不得什么。” 顾凉月心中依旧是过意不去，便打算去镇上换些银子。不过，她还是强行的塞给了一旁的元宵一根簪子。 男人进屋架起南宫璃，三人一路朝着东而行。幸而隔壁邻居家里有一个驴车，否则这个路要走上一个时辰之久。 男人将他们送去医馆后，顾凉月便准备去当铺兑换些银子。 “大哥，劳烦你看一会儿我兄长，我去去就回。” “成，你去吧！”男人点点头，在一旁照顾着南宫璃。 顾凉月拿着银冠去了当铺，当即换了三十两银子。回到医馆后，她又将银子塞给了男人二十两。 “大哥这些你拿着，虽然不多，但是我的一片心意。” 男人想要拒绝时，一旁的南宫璃有些清醒过来，“大哥，你就拿着吧！要不然，我这小兄弟就要过意不去了。” 见二人这般，男人点头收下。 医馆的韩大夫让学徒端过来一碗药，顾凉月看着那黑乎乎的汤药和难闻的气味，忍不住呕起来。 学徒翻了个白眼，“你快些，韩大夫还药给他换药呢！” 闻言，顾凉月点点头，一勺一勺的将药喂进南宫璃嘴里。 这医馆虽然不大，但是却有几间空房。顾凉月索性租了一间，一来方便南宫璃治病，二来她也不用为了住在哪里而发愁。 看着南宫璃的后背，顾凉月眼中蒙上一层薄雾。她怎么这么笨，昨日就该来镇上的。 “大夫，我兄长他后背的伤，如何了？”顾凉月轻抿嘴唇。 韩大夫叹了口气，“他后背的伤怕是要在这里休养几日，每日我都会来给他换药膏。另外，熬的药也要一顿不拉的喝下去。” “好，我记下了！”顾凉月点点头。 南宫璃这一睡，便是一整日。顾凉月依着学徒交代的话，每隔半个时辰换一次凉水帕子。 直到傍晚时，南宫璃脸上的红这才退了下去。 他睁开眼眸，只觉得身上的疼痛消失了不少，“月儿，这是在哪里？我怎么了？怎么睡过去了。” 闻言，顾凉月赶忙上前，“这是镇上，你起了高热，我让元宵的爹送咱们来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瞧病 南宫璃愣神，“你哪里来的银子？你的发冠呢？” 顾凉月轻抿嘴唇，“我把它给卖了，一部分给了元宵爹，另一部分用来给你看病了。这个医馆能住下，咱们倒也不用找客栈了。” “倒是你，伤的那么厉害。若不是今早发现你起了高热，只怕……” 顾凉月满是懊恼，以往她以为自己处事已经够全面了，可是现在她才发觉在很多事上，她还是不够细心。 “不怪你，你莫要自责。”南宫璃笑着摇摇头。 不多时，门被敲响了。二人向门外看去，是一位妇人。 南宫璃有些疑惑的看向顾凉月，“她是？” “哦，这位是韩大夫的夫人。咱们这些日子住在这里的吃食，由韩大娘负责。”顾凉月说罢，走了过去。 “韩大娘，谢谢你了。明日的饭菜，请做一些肉粥。” “好嘞！”韩大娘应声，“这位公子，你们这两个兄弟还真是关系好的紧。诺，这饭菜可是你的小兄弟特意嘱咐过的。” “放心吧，这饭菜都给了钱了，我自然是按照你们说的做！” 送走韩大娘以后，南宫璃看向顾凉月，“实在是怪我，眼下这银子可还够用？若是不够，把这枚玉佩拿去当了吧！” 说着，南宫璃从自己的腰间取出自己的玉佩。 顾凉月抬头看去，这玉佩是南宫璃身份的象征，根本就不是银子可以衡量的。 “王爷，不可！”顾凉月摇头，“你放心，银子够用。这里不过是一个小镇，东西都很便宜。” “实在不成，我身上还有一枚玉佩。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多少也能卖一些银子。对了，一会儿我出去买两身衣服，咱们换洗了吧！” 身上的衣服已经穿了两日了，更何况昨日又在水里泡了泡，南宫璃身上还有伤，这衣服根本就不能继续穿下去。 闻言，南宫璃就要起身，“我陪着你一起去，躺了一整日了，身子倒是更加疲乏了些。” “陪着你走一走，对病情应该也有帮助。” “啊？”顾凉月有些不信，虽然她不懂医术，可是南宫璃后背的伤太过严重了。 南宫璃拉着顾凉月坐下一同吃了些清粥以后，便与她一道出了门。 这个小镇地方不大，所以很快两个人便摸清楚了这里的布局。成衣铺里最好的便是细麻料子的，二人也只能各自挑了一身。 随后又去买了些里衣、鞋子什么的，这才回了医馆。 此时韩大夫的学徒在门外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看着两个人翻着白眼，“赶紧把药喝了，我还要去熬药呢！” 顾凉月点点头，上前接过药碗，“兄长，喝了吧！” 南宫璃看了眼黑乎乎的汤药，下意识的拒绝，“我觉得，我已经好了，所以这汤药用不着了。” “好了？”很显然，南宫璃说的是假话。顾凉月打量着南宫璃，随即想到了什么，“难道兄长，怕苦？” 南宫璃的脸颊突然红了起来，“谁、谁说的。给我吧，不就是一碗药吗？” 学徒忍不住吐槽道，“一个大男人，竟然怕苦。啧啧啧，简直是一个笑话啊！” 闻言，南宫璃直接一仰头便喝了进去，他瞪了一眼医馆的学徒，“等着，去给我们烧一些水来，我们要沐浴。” “沐浴？”学徒撇撇嘴，“没有，我还要熬药哪里有时间！” 南宫璃听着这话就要上前与他理论，顾凉月抢先一步，拿出了半吊铜板给了学徒，“辛苦你了！” 学徒拿着银钱在手里掂了掂，面上立即笑开了花，“好嘞，二位稍等，我这就去烧水。二位是一块儿洗，还是各自洗？” 一听这话，顾凉月只觉得尴尬，“你这学徒，胡说什么。两个大男人，如何在一起洗？” “赶紧去烧水，烧好了来叫我们。否则，我就告诉韩大夫。” 学徒呲着牙笑着离开了，留着两个人尴尬的愣在原地。 不多时，水便烧好了。也让尴尬的两个人稍稍松了一口气，顾凉月沐浴时，南宫璃躺在了床上。 等着等着，他竟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顾凉月这才洗完回来。她本想让南宫璃也去清洗一番，可是一进屋却瞧见睡着的人。 她蹑手蹑脚的进了屋，看着侧躺的人眉头紧皱。她伸出手，轻轻的抚平了南宫璃的眉头。 “咚咚！” 闻声，顾凉月起身开了门，“韩大夫，要不你把药膏留下吧，我兄长他现在睡了，等他醒来我给他涂。” 韩大夫点点头，“如此，也好！他若是起了高热，你便来寻我。” “好！”顾凉月应声。 她看着睡着的人，再三思虑下，还是决定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帮他换药。谁曾想，她刚刚解开南宫璃的衣衫，他便醒了。 此时此刻，顾凉月的手松开也不是、继续解开也不是。 南宫璃面上勾起一抹笑意，“换药吗？我脱下衣服！” 说罢，他握着顾凉月的手腕向下拉了一下衣服。 瞬间，南宫璃便光着膀子坐在了她的面前。虽然说她已经看了几次，可是她依旧是不习惯。 “来吧！”南宫璃已经做好了准备。 顾凉月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往上面涂抹着药膏。白日昏迷不醒时，南宫璃尚且不知疼痛，可是眼下是真的疼，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见状，顾凉月赶忙停下了手，“我是不是弄疼了你，要不然我还是找韩大夫来吧！” 说罢，她的面上露出歉意。 南宫璃摇摇头，“是有些疼，不过我能承受。你尽管涂抹药膏便是，若是大夫来了，他下手只会更狠。” 顾凉月抿了抿嘴唇，半晌这才继续涂抹起来。 “对了，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了！”顾凉月坐在南宫璃的对面，神色凝重。 “可是那日你看到的人影？”南宫璃好似已经猜到顾凉月要说什么。 “是，咱们两个跳下悬崖时，我看见树林里的人影。虽然在之前，咱们已经猜出来了，可是这些人影证明了咱们的猜测是对的。” 顾凉月起身，“他们的目的是你，他们要的是你的性命。”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中毒了 “确实如此！”南宫璃点点头，“你不用担心，这个世上想杀我的人有很多，可是我不还不是好好活着的吗？” 顾凉月紧了紧眼眸，她心里还是心疼起来这个旁人眼中尊贵的王爷。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南宫璃便起身出去了。再次回来时，顾凉月已然睡着了。 他坐在床边，看着这个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月儿，你知道吗？这一辈子除了你，别的女子我都不想要。” “我知道，若是想娶你定然会有很多阻碍，但是只要你愿意，那些都会是我的动力。” 顾凉月转了个身，只觉得耳边有人在和自己说话，可是至于说了些什么，她听的并不是很清楚。 南宫璃见她睡得并不安稳，便也不再出声。 后半夜，顾凉月呢喃起来。南宫璃并未熟睡，闻声便走了过去。他伸手碰着顾凉月的脸颊，这一碰他慌了起来。 他打开屋门，直接去敲了韩大夫的屋子。 韩大夫得知顾凉月也起了高热，拿着脉诊便跟着走了过去。 “这位小公子，应当是染了风寒，生了急症。老夫这就去给他煎一副药，他喝下去就可以退热了。” “你们这一对难兄难弟的，就连生病也都赶在了一处。” 韩大夫微微摇头，起身离开。 瞬间，照顾病人的身份转变了。这一次，是南宫璃拿着凉帕给顾凉月冰敷着额头。 “药好了，让她喝下去！”韩大夫端着药碗进了屋。 闻言，南宫璃点点头，看着那黑乎乎的药他想起了药味的苦涩，“韩大夫，不知这里可有糖？” 糖？ 韩大夫点点头，“有，若是要就在厨房那里，你自己去拿吧！” “好，多谢！”南宫璃起身，不多时便拿着糖块回了屋子。 顾凉月的热度比想象中难退的多，南宫璃反反复复的欢了好几次冰帕子，可是她脸的却越来越红。 “月儿，喝药了！”南宫璃轻声喊着。 药？顾凉月摇摇头，“不喝，我不喝。” 自小，她便是最怕苦的。但凡喝药之时，云梦都在一旁等着，以便她随时填进嘴巴里一块儿蜜饯才成。 南宫璃看她不愿意喝也没了法子，这药喂进去的全都吐了出来。 南宫璃微微摇头，他看着那碗药含了一口在嘴里，随即将自己的嘴对着顾凉月的唇，一口一口的喂着。 好几次，顾凉月都想吐出来，但还是被南宫璃阻止了下来。 见这个法子有用，南宫璃又重复了好几次。直到碗中的药全部没了，他这才将顾凉月放平。 谁知他刚准备转身，手便被顾凉月拉着不肯放，“苦，嘴里苦！” 南宫璃满是宠溺的看着她，将从厨房里拿的糖放进了她的嘴里，瞬间她便不觉得苦了。 看着她娇嫩的唇，南宫璃忍不住的凑上前。他本意只是想看一看顾凉月，谁知他的脖颈却被人勾着。 下一刻，两个人的嘴唇碰在了一起。 南宫璃触碰着顾凉月娇嫩的唇，心中别有一番感觉，“月儿，这糖甜吗？” “甜！”顾凉月依旧迷迷糊糊的，可是抱着南宫璃的手却没有松开。 南宫璃含着顾凉月的唇，舌头如同灵活的蛇一般，在顾凉月的口中贪婪的品尝着那一抹的甜。 顾凉月感到自己嘴里的糖好似消失了，她下意识的就要去寻。 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吻的越来越深。直到那块儿糖彻底消失，南宫璃这才不依不舍的松开了顾凉月的唇。 过了大约两个时辰左右，顾凉月脸上的热度依旧没有退去，甚至身子都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寒颤。 “月儿，月儿！”南宫璃轻声喊着，生怕顾凉月出了事。 “冷，好冷！”顾凉月嘴里不停的喊着，可是她的脸却红的厉害。 南宫璃伸出手指探向她的后脖颈，这一下却让他慌了起来。顾凉月这热度不减反升，若是继续烧下去，只怕整个人都要烧成傻子了。 再三犹豫之下，他还是决定脱下衣服躺在了床上。 “月儿！”南宫璃轻声喊着，他的手刚刚触摸到顾凉月，下一刻顾凉月感到了一股凉意，随即整个人钻到了南宫璃的怀中。 “冷、冷！”顾凉月趴在他的胸口处，烧的迷迷糊糊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的手顺着南宫璃的胸口往下游走着，直到肚脐那里，南宫璃赶忙按着她的手，“月儿，不可！” 南宫璃搂着怀中的的人儿，喉咙一紧。他赶忙闭上眼眸，深吸一口气转移自己的注意。 他此刻内心如同一团火烧一般，就在他快要守不住自己的底线是，顾凉月却突然松开了他。 “月儿！”南宫璃眼眸之中的情欲尚未褪去。 顾凉月翻了个身，沉沉的睡去。看着她玲珑有致的背影，南宫璃叹了口气。 “月儿，你可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南宫璃下床，往脸上擦了一把凉水，神智这才逐渐平复下来。 不过，南宫璃也觉得刚刚是庆幸的。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他就要把持不住自己了。若是真的做了那样的事，只怕对于顾凉月而言也是极大的伤害。 重新躺回床上，南宫璃缓缓闭上眼眸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顾凉月便醒了过来。她看着身边躺着的人，脸颊唰的红了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了？她和南宫璃躺在一张床上的次数越来越多，回到京中日后该如何面对他才是。 顾凉月拧着眉，想了一会儿还是准备起身先离开这张床上再说。 谁知她刚一动，南宫璃便睁开了眼眸，“你要到哪里去？” 闻言，顾凉月面上满是歉意，“王爷，我不是有意要吵醒你的。你在睡一会儿，我去看看韩大娘送饭了没有。” 说罢，她只觉得身子被南宫璃搂了去。下一刻，她的唇瓣被轻啄了一下。 顾凉月不可思议的看着南宫璃，就连说话也磕巴起来，“王…王…王爷，你…你是…你是疯了？还是中毒了？” 她不明白，这怎么一觉醒来，南宫璃就像是变了一般。 闻 第一百六十五章 表露心意 顾凉月一听慌了起来，“怎么会中毒呢？昨日咱们两个吃的是一样的，若说中毒为何我没事？” 南宫璃看着她急的团团转的模样，心中越发的欢喜起来。 他看着顾凉月，心中已然下定了决心要把这层窗户纸捅破。顾凉月一直躲避着这件事，若是继续让她躲下去，怕是自己这辈子都要是孤家寡人了。 “月儿，你过来！”南宫璃轻声喊着。 顾凉月还以为他真的不舒服，赶忙凑上钱。下一刻，她的后脑勺被南宫璃叩着，随即一股独属于南宫璃的香气渗入鼻间。 两个人的唇，交织在一起。 过了许久，南宫璃这才松开，“月儿，我是中了毒、中了你的毒。刚刚你可想起了什么？” 说着，南宫璃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这一问，顾凉月更加疑惑了，“王爷的话，我听不懂。我该想起什么吗？还有，你中了我的毒？” “王爷，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若是传到陛下、太后耳中，怕是要抄家灭族的。” 南宫璃微微叹了口气，“你这个负心的女人，昨日夜里的事你都忘了？你说你冷，我抱着你，然后……” “王爷，别说了！”顾凉月脸一红，钻进了被子里。 昨日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确实是想不起来。但，南宫璃绝非是那种胡言乱语的人，估摸着还真是自己没了分寸。 看着蒙着被子的顾凉月，南宫璃轻笑出声。他哄着她，慢慢移下被子，露出两只大眼睛。 “月儿，难道你就这样了？你，不准备负责了？” 负责？ 顾凉月一愣，“王爷，这…这我是真的不知该如何负责。要不，这件事就给忘了吧，可好？” “忘了？”南宫璃摇头，“自然是不行，我的身子都被你看了去，你不负责的话我岂不是要独身一辈子了？” “要不，你以身相许。这样子，也算是公平。” 以身相许？ 顾凉月轻抿嘴唇，眼中闪过一抹落寞，“王爷莫要开玩笑了，你我的身份天差地别。” 顾凉月很清楚她的身份，也很清楚她和南宫璃之间的差距。她和离过，如今更是从了商。 别说是王爷的妾室了，就连寻常那些侯爵人家也是接受不了的。 南宫璃坐直了身子，他紧紧地盯着顾凉月，“我并未开玩笑，我所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早在你当初救下我之时，这颗种子便已经埋下了。后来，我寻到了你，原本想等着你大一些时，再和你相认。可是却晚了一步，由着你嫁给了别人。” “本来，我已经打算这一辈子终身不娶，但是你和离了。你知道吗？得知这个消息时，我心中有多欢喜。月儿，你可愿意嫁给我？” 南宫璃将自己心中的话说了出来，他满眼期待的看着顾凉月。 许久，顾凉月才缓缓开口，“若是我答应你，我将以什么名分进入王府？” 其实，这句话也是给两个人一个台阶下。她虽然和离了，但是她的自尊告诉她，绝不可能为妾。 南宫璃知道她的心思，出言道，“你嫁给我，我南宫璃愿意以正妻之位迎你入府。并且，此生只有你一人。” 顾凉月看着南宫璃，苦笑道，“可是，你的婚事定然是陛下、太后做主。你是睿亲王，你的婚事和朝堂有着密切的联系。” “届时不止是太后、陛下反对，就连文武百官都会反对，到那时又该如何？” 南宫璃紧了紧眼眸，他伸出手将顾凉月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到那时，我会放弃我的王爷之位，放弃皇家的身份与你在一起。” “但月儿，这些都不是你该担忧的事。这些事，是我要去解决的事情。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是否愿意和我在一起？” 南宫璃说的真诚，顾凉月看着他眼中的坚定，莫名的就想要试一试。即便结果不尽人意，她也认了。 她伸出手轻轻抚平南宫璃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既然如此，我愿意赌一把！但是王爷，若是你负了我，我顾凉月定然会消失。” 闻言，南宫璃赶忙将她抱在怀中，“我南宫璃，绝不会负你，更不会给你消失的机会。月儿，谢谢你相信我。” 顾凉月点点头，眼角莫名的流下一滴泪，泪顺着脸颊落在了南宫璃的手臂上。 南宫璃坐直身子捧着顾凉月的脸吻了过去，唇落在她的额头、鼻尖、嘴唇、最后落在了她的眼睛上。 他的唇有些冰凉，轻轻的吻去顾凉月眼角的泪，“月儿，你以后不许哭。你哭了，我会心疼。” “日后你的事，我会和你一起面对，绝不会让你独身一人。” 顾凉月点点头，“好！” 下一刻，她的手里塞了一枚玉佩。顾凉月低头看去，正是刻有南宫璃名字的那枚。 “王爷，这…这玉佩我不能要！”说着，顾凉月就要给南宫璃。 谁知南宫璃却摇着头，“以我名佩，许你一世。你既然已经拿了它，那么就一世不悔。” 顾凉月握着玉佩的手紧了紧，“君不负我，我定不悔！” 南宫璃点点头，“月儿，你可知我等着一日等了多久吗？那两日你一直躲着我，我甚至还以为你厌恶了我。” “并非！”顾凉月垂头，“我只是害怕自己的心意被你察觉，害怕你我二人连朋友都做不成！” 南宫璃轻笑，将她揽的更紧了。 就在二人情深意动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谁！”南宫璃语气有些冷，面上甚至带着一丝不满。 “我是来给二位送药的，师父说了这药必须趁热喝了！”门外，学徒一脸的无奈。他不过是来送个药，哪里惹到他了。 南宫璃穿好了衣服起身打开了房门，“药，放在这里就好！” “行吧，你们两个喝完就送出去！”学徒说罢，转身离开。 顾凉月看着那黑乎乎的汤药，实在是喝不下去，“我并无大碍，一觉睡醒也好了不少。这药，便不喝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牛车 “不喝？”南宫璃微微挑眉，“月儿，这药喝了，才能好。难道，你是想让我亲自喂你？” 闻言，顾凉月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月儿，听话！”南宫璃上前了两步，大有顾凉月不喝，他不罢休的样子。 顾凉月知道她拗不过南宫璃，最终还是妥协了。她喝了一口之后，便将手里的碗放了下来。 “不成，我真的喝不了了。这药，太苦了。而且，还没有蜜饯！” 说着，顾凉月转过身去。无论南宫璃说什么，她都不愿再喝一口。 无奈之下，他只能用昨日夜里的法子了。虽然他也怕苦，只见他端着药碗含了一口，随后趁着顾凉也不备，再次将舌头钻入了她的口中。 下一刻，一股苦涩的味道传便顾凉月的口中。原来，昨日夜里他便是这样喂自己药的。 顾凉月下意识的将药推出去，可是南宫璃太过霸道，他们两个的舌头竟然互不相让，最后直到顾凉月吞下去，南宫璃这才松开了自己的口。 “怎么样？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喝？”南宫璃微微挑眉。 “你喂我！”顾凉月微微挑眉，左右已经有了两次了，二人更是互通了心意。 南宫璃有些诧异的看向顾凉月，“你说的是真的？当真需要我喂你？亲自？” “恩！”顾凉月点点头，“你若是不喂，那么我便不喝！” “好！”说罢，南宫璃一口一口的将药含在嘴里，直到所有的药都喂进了顾凉月的肚子里。 松开顾凉月的那一刻，南宫璃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苦，快些给我水！” 说着，顾凉月就要去倒水喝。可是南宫璃并没有给她机会，他拿出了一块儿白糖塞进顾凉月的嘴里。 瞬间，那苦味儿被遮盖了。顾凉月紧皱的眉头稍稍松开，“你从哪里寻来的糖，怎么不早些给我！” 南宫璃勾唇，“自然是讨来的，月儿可是我的嘴里也很苦，怎么办？” 顾凉月赶忙背过身去，“你再去讨一些来，这糖已经被我吃掉了，不甜了！” “是吗？”南宫璃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由分说的将顾凉月禁锢在床上，下一刻舌头轻而易举的撬开她的贝齿。 顾凉月轻轻推着南宫璃，晃神之时嘴里的糖被他勾去。顾凉月赶忙寻了回来，直到糖块消失，顾凉月这才发觉南宫璃有一丝的不对劲。 “月儿，我难受！”南宫璃满眼的情欲，他看着顾凉月下身的某一处憋的他不舒服。 见状，顾凉月就要逃，“王爷，不……” 剩下的话没说出口，全然被南宫璃吞咽了进去。顾凉月瞪大眼睛看着南宫璃，以前她怎么没发觉南宫璃是个这般的。 “闭眼！”南宫璃轻轻的摩擦着她的后背，顾凉月只觉得大脑空白。 她甚至忘了，此时此刻她在哪里，在做什么。顾凉月顺从的闭上眼，她紧紧的抱着南宫璃，二人的呼吸彻底交缠在一起。 “月儿，给我！”南宫璃轻轻的在顾凉月耳边吐着气。 见她不回应也不拒绝，南宫璃的手在顾凉月身上游走着。就在他的手快要褪去顾凉月的衣衫时，一个声音让迷离的两个人清醒起来。 顾凉月有些害羞的低着头，脸红的像是个猴屁股一般。 南宫璃更是不尽兴，他贪婪的吻了吻顾凉月，将自己的情欲克制了下去。 此时此刻他甚至觉得有些幸运，顾凉月是他应该珍惜的人，而不是在这样的场合要了她。 打开门，是韩大夫！ “这位公子，你们兄弟二位觉得如何了？可有好转？” 说着，韩大夫将手搭在了顾凉月的手腕处。他有些疑惑的看向顾凉月，“你可觉得难受？” “这高热已经退了，怎么小兄弟的脸还红扑扑的？” 一听这话，顾凉月的脸更加红了，“这…这…这刚刚睡觉的时候蒙着头了，想必是热的了。多谢韩大夫了，我无碍！” 韩大夫点点头，“无碍就好，今日我要外出一趟，所以特意先来看看你们。这位小兄弟的伤寒已经好了，今晚再喝一碗药便成了。” “只是你的伤，还需涂抹药膏替换着。”韩大夫看了眼南宫璃，“另外，你可成婚了？” 南宫璃一愣，微微摇头，“并未！” “没有就好！”韩大夫背着药箱就往外走，但是临出门时还是忍不住交代了一句，“这半个月，你千万不能行房事，与伤无益。” 说罢，韩大夫转身离去。 顾凉月坐在床上憋着笑，见状南宫璃上前扫起痒来。顾凉月笑的合不拢嘴，最后还是她求饶，南宫璃这才放了她。 “阿瞒，你躺下吧！”顾凉月起身，顺手去拿了桌面上的药膏。 南宫璃勾唇，依着顾凉月的意思，“月儿，你以后就叫我阿瞒好不好，就算是回到京中也这样叫我？” “啊？”顾凉月眼眸有些躲闪，“要不，还是算了吧！无人之时，我叫你便成！” 一听这话，南宫璃有些生气，“怎么？你回到京里要和我撇清关系？我可没打算瞒着，到时候你若是不叫我阿瞒，我便住在顾家去！” 顾凉月…… “好，我答应你便是！”顾凉月着实无奈，她小心翼翼的涂抹药膏。“对了，咱们是不是该离开了？” 提及此事，南宫璃紧了紧眼眸，“确实是该离开了，那日咱们和无影他们分道而走，你我更是消失了几日，若是再不回去，怕是要有人大做文章了。” 正说着，韩大娘端着饭走了进来，“来，吃饭吧！” 顾凉月上前道谢，“韩大娘，这里距离京城远吗？” 京城？ 韩大娘摇摇头，“远不远的，我不知道。我这辈子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咱们这儿的县城了。” “韩大娘，镇上可有租马车的地方？我们明日一早想去县城！”顾凉月开口问着。 “没有！”韩大娘轻抿嘴唇，“不过你们若是想去，可以找我家老头子。我们家虽然没有马车，但是有牛车啊！” 第一百六十七章 故人 牛车？ 顾凉月转头看向南宫璃，见他点头，便赶忙说道，“这倒也是个法子，等韩大夫回来，我们二人问一问。” 韩大夫回来时已经是后半夜了，两个人早已经歇息下。 翌日一早，两个人便去前堂寻韩大夫去了，“昨日听韩大娘说，您家里有牛车，不知您何时去县城一趟？” “去县城？”韩大夫微愣，“我前几日刚从县城回来，短时日里怕是不去。你们若是不急的话，可以等一等再去。” 闻言，顾凉月轻抿嘴唇，“韩大夫，这镇上距离县城大概有多远？我们若是徒步走去，大约要走多久。” 韩大夫听罢，笑着摆摆手，“小兄弟，我瞧着你是烧糊涂了。咱们这镇上距离县城驾车也要快一日，别说走路了。” “你们这是有什么要紧的事？眼下你们两个虽然好了不少，但还是要注意着自己的身体。” 南宫璃看了眼顾凉月，“眼下还有几两银子？” “五两！”这几日除了每日必要的开支，顾凉月分文未动。 南宫璃点点头，他看向韩大夫说道，“明日劳烦把我们送去县城，我们可以给你银子。” 银子？ 韩大夫微微挑眉，“这不是银子不银子的问题，而是…” “二两银子！”南宫璃抢在他的前面开口。 韩大夫还没说话，一旁的韩大娘应了声，“当家的，你就去一趟吧！这两位小兄弟，看着也确实是有急事。” “况且，这二两银子你要瞧多少病人才能赚到。眼下不过是去一趟县城，你就送送他们。” 韩大夫本想反驳，可奈何是个妻管严，最后只能点头应下。 回到屋子里，顾凉月与南宫璃躺在床上，“阿瞒，你说他们三个真的无事吗？这都几日过去了，我真的怕！” 南宫璃将顾凉月揽入怀中，“你信我，无痕和无影即便是拼了性命也会护着云梦的安危。” “至于他们寻不到咱们，估摸着应该就会去县城。眼下，咱们只要去了县城、寻了府衙，那么一切都好说。” 顾凉月点点头，有些贪婪的眷恋着独属于南宫璃的气味。 感受到怀中人的不安，南宫璃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今夜，怕是他们回京之前最后一次睡在一张床上。 所以，南宫璃抱着顾凉月不舍得松手，“月儿，怎么办，我好像离不开你了。要不，回京之后，咱们就成婚？” 南宫璃轻声询问着，他害怕顾凉月拒绝她。屋内一阵的沉默，静的让人觉得有些害怕。 就在南宫璃放弃之时，顾凉月突然开了口，“好！” 南宫璃点头，朝着顾凉月的额头轻吻，“恩，睡吧！” 这一夜，两个人睡的十分安稳。可是两个人的手都没有离开对方，生怕一松手另一个人就不见了。 翌日，南宫璃和顾凉月便和韩大夫一道乘着牛车离开了镇上。临行前，顾凉月把二两银子递给了韩大娘。 “谢谢这几日您的照顾，昨日若不是您出言，怕是韩大夫今日还不去呢！” 韩大娘笑了笑，“小兄弟，你们二人也算是真正的难兄难弟，这日后可不能这般的折腾自己。” “好，我们记下了！”顾凉月点头。 牛车虽然不比马车走得快，但是却也是有力气的，这一走直到傍晚时才到了城门外。 南宫璃看着门外拿着画像查看的护卫，眉头微蹙，“韩大夫，我们在这里下车就成。” “啊？”韩大夫有些疑惑，“当真要在这里下车？这里是城西，距离你们要去的地方还远着呢！” “当真！”南宫璃点点头。 眼下这里的情况他尚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不能拖累了韩大夫。 顾凉月下了车，与南宫璃一道朝着城门走去。二人刚走到侍卫那里，便被人拦了下来，“站住！” 南宫璃紧了紧眼眸，他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侍卫，下一刻两个人突然被周围的侍卫控制了起来。 并未远去的韩大夫这才明白刚刚为何南宫璃坚持要下车，可是他们两个在医馆也住了几日，并不像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 他刚准备上前替他们两个说说话，却被南宫璃的摇头阻拦了下来。 侍卫们押着两个人去了县衙，踏进门的那一刻，顾凉月愣了，“姜怀思！” 闻声，正在忙着处理公务的人抬起头看去，“大…顾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说着，姜怀思起身走了过来。他看了眼南宫璃，赶忙躬身，“臣姜怀思见过睿亲王殿下，王爷可有受伤？” 说着，姜怀思瞪了一眼身后的护卫。 见状，方才还想邀功的几个人都低下了头，“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不知这是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南宫璃瞧了他们一眼，“起来吧，不知者不罪。” “谢王爷、谢王爷！”几人连忙叩头，随即退了出去。 他们虽然是侍卫，可是也是吃皇粮的，没有一点儿眼力见怎么成。 南宫璃看了眼姜怀思，“敢问姜大人，你既然寻本王，又为何要瞒着本王的身份？难道，就不怕本王被侍卫杀了？” 闻言，姜怀思赶忙解释道，“回王爷，此事并非下官本意。王爷身边的两个护卫大人寻到了这里，说是与王爷走散。” “下官本想派遣侍卫出城去找，可是无影大人说怕有人得到消息谋害了王爷，所以下官只能听从无影大人的，出此下策了。” 闻言，南宫璃紧了紧眼眸。若是说这个主意是别人的，他还不信。但若说是无影，那么便极有可能了。 说话间，无影快步走了过来，“王爷，您没事，太好了！” 南宫璃点点头，朝着他的身后看了眼，“无痕和云梦姑娘呢？他们没有和你一道而行？” 提及此事，顾凉月面上也慌了几分，“他们两个出事了吗？” 无影看了眼顾凉月，强忍着心中的不满，“云梦姑娘无碍，倒是无痕受了重伤。眼下，正在姜大人的府中修养。” 南宫璃看向姜怀思，“姜大人，本王可方便入后院？” 第一百六十八章 故人相谈 “自然！” 姜怀思点头，引着几人一同往县衙后院而去。 后院不大，但也分了两部分。无影他们三人住在前院，倒是也不打扰了姜怀思一家人。 屋内，无痕躺在床上，云梦正一口一口的喂着他喝药。 “也不知王爷和小姐他们二人怎么样了，如今失联了这么久，万一有个好歹，岂不是……”云梦眼眸中满是担忧。 无痕刚想劝慰两句，抬头一看竟然是南宫璃和顾凉月。他作势就要起身行礼，但是却被南宫璃拦了下来。 见状，云梦也转过身看去。瞬间，她放下手里的药碗跑了过去。 “小姐，你和王爷没事太好了。奴婢担忧了好几日，若是你真的出了事，那奴婢也不活了。” 闻言，顾凉月轻笑，“傻丫头，什么活不活的。” 说罢，她朝着无痕走近了几步，“云梦能够安然无恙，多亏无痕大人相护。我不知该如何答谢，回京之后我亲自请二位大人去碧海阁吃饭！” 无痕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南宫璃，果然他的脸色比刚刚难看了一分。他连忙摆摆手，“顾小姐不必放在心上，云梦姑娘就算是个陌生人，我也会护着她。” “那可不成，你既对云梦有恩，这谢意自然是要有的。”顾凉月看了眼云梦，“云梦，回京之前你就在无痕大人的身侧伺候着。” “啊？小姐，奴婢…”云梦脸上闪过一抹不好意思。 顾凉月轻笑，她哪里看不出这两个人的心思，只是眼下还不是捅破窗户纸的时候，“不妨事，无痕大人是你的救命恩人。况且，咱们现在在县城，我身边也没有什么需要你 “好了，我和王爷还有事，你喂无痕大人喝药吧！” 看着二人离开的身影，云梦总觉得他们两个之间有一丝的不对劲，但具体的她又说不上来。 姜怀思身为这里的主人，自然是已经备好了饭菜。 饭桌上，顾凉月只觉得好奇，“你怎么来了陵县就任？” 闻言，姜怀思的手抖了一下，他面上露出一抹笑，“是上面的调任，不过在哪里为官都一样，不妨事。” 顾凉月点点头，这朝中官职的升迁她并不懂，但是她知道左右这一次有姜怀思在省却了不少的麻烦。 一旁的南宫璃却看的很清楚，一般调任是往上升的，很少有平级之间调任的。除非，是他惹怒了某一个人。 只不过，姜怀思并未降职，想来也是因为背靠将军府的缘故。毕竟，姜景辰身有爵位，总不至于闹的太过难堪。 这一顿饭，吃的南宫璃十分的难受。他很少见顾凉月与人侃侃而谈的模样，即便是和自己也是熟识了之后话才对了几分。 南宫璃面上露出几分的不满，他看了眼桌面上的红烧豆腐，随即夹了一块儿放进她的碗里，“你多吃些，毕竟食不言，寝不语！” 闻言，顾凉月点点头，也不再说话。她如今算是明白了，这南宫璃就是一个醋坛子。今日若是打翻了，怕是要酸的人睁不开眼睛。 姜怀思愣了一下，他看了看南宫璃、又看了看顾凉月。有些话，还是之后再问算了。当着南宫璃的面问，他也问不出口。 用完饭，顾凉月便在仆人的带领下去了后院。 房间内，王静娴正和徐姨娘在一同说着话，看见顾凉月进来，王静娴赶忙起身，“大嫂，许久不见了。” 闻声，顾凉月摇头，“你不必喊我大嫂，现如今我和姜家已无关系了，这个称呼不合适。我比你年长几岁，你若是不嫌弃叫我一声姐姐就好。” 王静娴点点头，“姜姐姐，没想到再次相见竟然是这般模样。” 身后，徐姨娘也走上前，“少夫人，许久不见了。” 对于徐姨娘而言，顾凉月是他们母子的恩人。当年顾凉月嫁进将军府，将军府的所有事在她的操持下搭理的井井有序。 姜怀思之所以能够考取功名，这其中就有顾凉月的支持。 顾凉月笑了笑，“徐夫人，许久不见了。你唤我顾姑娘就好，如今我不是顾家的人，我尊称你一声夫人，也是应该的。” 三人在一处说着话，这一聊就是将近一个时辰。还是婢女看了看上前提醒，三人这才反应过来。 她们两个得知了顾凉月和离之后的事，无不震惊。这从商已是难事，别说这还是女子从商了。 “徐夫人，我瞧着你脸色有点不好，可是病症还没好？”临走前，顾凉月还是问出了口。 徐姨娘愣了一下，笑着说道，“不妨事，静娴和怀思二人有让大夫来给我瞧病，可是这是先前的旧疾了。若想彻底治好，是不可能了。” 顾凉月轻抿嘴唇，徐姨娘出身不好，在那吃人的将军府更是没有什么好的对待。 “静娴妹妹，若是有需要的药材，尽管写信给我。若是药铺里有的，我便让人送来。”同样是女子，她是同情徐姨娘的。 王静娴点点头，与顾凉月一道离开了徐姨娘的屋子。 “顾姐姐，那日听夫君说你出了事，我们二人也是心慌的。大哥他没有福气，失去了你这个贤妻。” 对于这一点，他们一家人都是这样想的。离开顾凉月这样的主母，只怕姜家繁荣也要走到头了。 她虽然没有见过谢婉凝，可单是从姜怀思回来说的那些事，她便已经有所预料了。 顾凉月轻笑，“是福是祸，谁又能得知呢？但是我知道，和离是我这辈子做的最不后悔的事。” 与王静娴分别后，顾凉月便回了屋。他们几人都住在前院，毕竟总不能因为他们，将徐姨娘和王静娴腾出屋子来。 “王爷，还没回来吗？”顾凉月紧了紧眼眸，隔壁屋子里还是暗着的。 闻言，云梦点头，“听无影大人说，王爷在和姜大人商议那日滚石的事，怕是要等一会儿才能回来。” “小姐，赶紧歇息吧！这两日，你和王爷应该都没睡好。” 第一百六十九章 准备回京 顾凉月点点头，洗漱之后便躺下了。可是，躺在这柔软的床上，却让她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想起那两日她和南宫璃同床共枕，嗅着他身上的香味沉睡的事，她的脸便红了起来。 顾凉月用力的甩了甩脑袋，一旁的云梦起了身，“小姐，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不…不是。”顾凉月否认，“云梦，你去瞧一眼王爷屋子里的灯亮了没有。这也不知商量事，怎么商量了这么久。” “他的身上还有伤，要好好休息才是的。” 闻言，云梦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这下，她算是明白了。 她推开门看了眼，“小姐，王爷还没回来。要不，你先睡着，等王爷回来了我在喊醒你。” 顾凉月叹了口气，“罢了，这里也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你也歇息吧，明日还要照顾无痕。” 说罢，顾凉月翻了个身。她眼眸微闪，笑着摇摇头。这不过才两三日的时间，自己怎么患得患失起来。 不成，回京之后可不能这个样子了。 另一侧，南宫璃与姜怀思说了那日山体滚石的具体情况。姜怀思的结论和他们二人想的一样，只是眼下没有任何证据，实在是不好找。 此事，还需慢慢商议才成。 南宫璃回屋时，隔壁屋子里的烛火已然熄灭。他眼眸沉了沉，随后进了屋。躺在床上，他的滋味也不比顾凉月好到哪里去。 他眼眸紧了紧，回京之后必须尽快将顾凉月娶回府，否则他这这日子恐怕就是彻夜难眠了。 翌日一早，南宫璃顶着两个黑眼圈走了出去。 无影一瞧，吓了一跳，“爷，您这是怎么了？难道，没睡好？” 闻言，南宫璃瞪了一眼无影，“不该问的别问，你若是闲的无聊就围着县衙外墙跑上十圈，估摸着你就不会那么多话了。” 无影一听赶忙闭紧了嘴，跟在南宫璃的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 南宫璃看了眼顾凉月的屋子，“月儿呢？她可曾醒来了？” “呜呜呜呜呜！”无影呜呜的喊着。 南宫璃一个字都没听懂，转过身看去，“你不会说话吗？还是说，你的嘴是没用的？” “爷，不是您不让属下说话吗？顾小姐一早就走了，说是姜大夫的夫人要和她叙旧。” 南宫璃点点头，去寻了姜怀思！ 后院里，顾凉月和王静娴一直聊到快过晌午，二人这才分别。 “顾小姐，留步！”姜怀思看着那一抹熟悉的身影，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闻言，顾凉月顿下脚步，“姜大人，可是有话要说？我瞧着昨晚就像是有话要问，只是碍于王爷在场，不方便问！” 姜怀思轻抿嘴唇，“确实如此，顾小姐咱们去花园那里说吧！” 毕竟，这件事又碍于顾凉月的名声，姜怀思必须寻一个安静的地方。 凉亭内，顾凉月与姜怀思相对而坐，“问吧！” 姜怀思没有想到顾凉月这般直接，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那个…这话本不该我问。” “可是，毕竟你与我有恩，我不想看着你再次选错了人。” “恩，我知道！”顾凉月点点头，姜怀思母子和将军府的其他人不同。 所以即便是自己和姜景辰和离了，也始终没有迁怒于姜怀思。与她而言，姜怀思更像是她的一个旧友。 见状，姜怀思深吸一口气，“不知…不知你和睿亲王是何关系？” 那日云梦和睿亲王的护卫来寻他时，他便觉得不对劲。可毕竟自己不是顾凉月的家人，这些话也轮不到他问。 但昨日他见到这二人以后，还是犹豫了许久这才决定问出口。 顾凉月轻笑，端着面前的茶轻抿一口，“原来，你问的是这件事。我和睿亲王的关系，就是如同你看到的那样。” “什么？这是真的？”姜怀思虽然已经猜到了一些，可是当他亲耳听到后，还是觉得有些震惊。 “顾小姐，你当真想好了？睿亲王不是普通的勋爵人家，他是太后的亲儿子，陛下的弟弟。” “他在京中受陛下宠爱，更有甚者认为他是要接皇位的，你可想好要面对这些了？” 顾凉月摇头，“不曾！” 不曾？ 看着顾凉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姜怀思越发疑惑了，“那些人的非议，你当真不在乎？” “不在乎，因为王爷说了这些事他会解决。我只需要待在他的身边，一切的事我不用管。”顾凉月耸耸肩，勾唇轻笑。 其实她不是不在乎，而是她相信南宫璃能够解决好这件事。 看着顾凉月脸上幸福的模样，姜怀思心中的担忧这才放了下来。虽然他和南宫璃接触不多，但是南宫璃的人品他看出来是好的。 远处，经过花园的南宫璃并不知道这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只是看着两个人在一同说笑，心中十分的不舒服。 即便，他知道这两个人没什么关系。 “无影，准备准备明日回京！”南宫璃阴冷着脸，眼眸始终盯着那两个身影。 “是！”无影顺着视线看去，这才明白为何。他们家王爷，这是吃醋了！ 午饭，顾凉月是和南宫璃一道吃的。得吃明日就要启程，顾凉月有些吃惊。 “这么快？那日的事，已经探查清楚了？” 南宫璃摇头，“并未，但是这里并没有需要我们帮忙的，所以咱们可以回京了。另外，出来已经一个月之久，该回了！” 一个月之久，顾凉月轻抿嘴唇，“如此也好，我晚些时间去和王夫人知会一声，毕竟也是旧识。” “不成！”南宫璃拒绝。 顾凉月有些疑惑，“为何？难道，王爷有事？” “有！”南宫璃点头，“明日出发所需要的物品，咱们二人去逛一逛。他们三个都有事，所以只能交给咱们两个了。” 顾凉月抬头看了眼无影，见他微微摇头，这才应声，“好，那便去看看吧！对了，我想去首饰店看看，可好？” 首饰店？ 南宫璃微微蹙眉，但还是点点头，“可以！” 第一百七十章 你吃醋了 午饭后，二人歇息了一会儿，便一道出了府。 然而，他们转了一下午，什么都没有买到，只是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 “阿瞒，你可有心事？”顾凉月忍不住开口问着。 南宫璃摇头，似是故意躲避顾凉月的目光，“诺，首饰店到了。” 顾凉月抬头看了眼，无奈的摇摇头。这南宫璃跟个孩子似的，当真是捉摸不透。 这店铺不大，摆放的首饰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但是看得出来，应该是店铺老板自己做的。 “阿瞒，我想吃甜的糕点了，要不你们去买一点儿！”顾凉月柔声说着，毕竟一会儿的事需要瞒着他才成。 南宫璃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依着她的意思做了。只是，他是一人去的，他不放心顾凉月一人留在这里。 顾凉月叹了口气，也罢，留着就留着吧！ “姑娘，可有什么看上的？”店铺老板看着顾凉月笑着迎了上去。 “老板，我想亲自做一根木簪。”顾凉月低声说着，生怕被无影听了去。 闻言，店铺老板一愣，“姑娘，不知你是可谁做的？这木簪没有做过的人，怕是要很久。” 顾凉月脸上闪过一抹红晕，“给我未来的夫君，他待我极好，所以我想亲自做一根木簪。” “虽然木簪不值钱，但若是我亲手做的，意义总归不一样。” 老板点头，“确实如此，姑娘请随我往后来。我夫人在后院，她可以教你！” 闻言，顾凉月一喜，“如此，便谢过老板了。对了，一会儿那护卫若是问起我，你便说我去净手了。” “好！”说罢，店铺老板引着她去了后院。 南宫璃回来时并未瞧见顾凉月的身影，“月儿呢？本王不是让你看着她吗？” “回爷，顾小姐去净手了。要不，您坐在这里等一会儿。毕竟男女有别，属下不便跟着过去。”无影说罢，避开了南宫璃的视线。 闻言，南宫璃也不在说什么。这一等，便是等了半个时辰左右。 南宫璃面色越发的难看起来，他喊来店铺老板，“和我一道来的那个姑娘呢？这都半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出来！” “这…这…”店铺老板支支吾吾的也不敢说，毕竟顾凉月先前跟他交代了。 他若是说漏了，岂不是没了惊喜。思来想去，店铺老板微微摇头，“这位公子，要不然你在等一会儿？” “无影，搜！”南宫璃一刻都不想等了，顾凉月今日若是出了事，他定然要这店铺老板的命。 话音落下，无影还没来得及翻找，顾凉月走了出来，“这是怎么了？糕点，可买回来了？” “恩！”南宫璃点头，看见顾凉月那一刻，他悬着的心松了下来。 顾凉月挑选了两根簪子，给了钱这才离开。 一路上，南宫璃生着闷气。虽然顾凉月和他说话，他虽然也都应下了，但面上依旧透露着不悦。 顾凉月轻笑，“你不好奇，我刚刚干什么了？” “不好奇！”南宫璃别过头去，他心中其实是在意的，他是想知道的，但是他嘴上却十分的倔强。 顾凉月点头，“你不想知道，那便算了！” 回到县衙府后，南宫璃憋了一肚子的气。趁着云梦去照顾无痕的功夫，他还是忍不住的去了顾凉月屋子里。 “月儿，你干什么去了？”南宫璃从背后将顾凉月圈在怀里。 闻言，顾凉月轻笑，“你不是不好奇吗？怎么，现在又来问了？但是，我现在不想说了，怎么办？” “真的？”南宫璃将顾凉月转过身来，眯着一双眼眸。 下一刻，趁着顾凉月不注意直接吻了上去，他的吻带着一丝惩罚与霸道。许久，直到顾凉月差点儿呼吸不上来，南宫璃这才松开了她。 “说，还是不说？” 顾凉月贪婪的呼吸着空气，“说，我说！” 缓了一会儿，她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一根木簪，“本来想着明日给你的，只是没想到你忍不住过来了。” 南宫璃接过木簪打量着，他转动着木簪，直到看到某一处眼眸亮了起来。上面刻着的，正是璃、月二字。 “今日，你便是做这个去了？”南宫璃抑制不住的欣喜。 顾凉月点头，“是啊，本想着给你一个惊喜的。这根木簪，是我自己做的，虽然做的不大好，但却是我用心的做的，你可喜欢？” “喜欢！”南宫璃朝着顾凉月脸颊一吻，“月儿，我真的很爱你。这根木簪，我会保存好的。” “只是可惜了，回京之后你我就不能躺在一处了，要不然今晚我睡在你身边？” “啊？”顾凉月一愣，随后连忙推辞，“不成，那可不成！云梦还要回来呢，若是让人瞧见了，不妥！” 南宫璃轻笑，宠溺般的刮着顾凉月的鼻尖，“傻瓜，我和你说笑的。早些歇息，明日咱们就出发。” “好！”顾凉月点头。 翌日，一行人起身用了早膳便离开了。无痕身上的伤还没痊愈，所以便和云梦乘着一辆马车。 南宫璃和顾凉月则乘另外一辆，至于这样安排，是南宫璃早已打算好的。 马车内，顾凉月躺在南宫璃的腿上睡了一会儿，直到马车停下休整，南宫璃这才喊醒了她。 只不过这喊，并非是名义上的“喊”。睡梦中，顾凉月只觉得自己的额前、鼻尖、眼睛，脸上的每一处都被人轻柔的吻着。 “月儿，该醒了！”南宫璃不舍得揉着她的脸颊。 顾凉月勾唇，“可是，我想再睡一会儿！”话音落下，顾凉月的眼眸再次和了起来。 “磨人的小东西！”南宫璃微微摇头。 马车外，没有南宫璃的吩咐护卫们也不敢靠近。毕竟，他们这位王爷心思难定，若是惹怒了他，只怕…… 顾凉月也不知怎么了，只要南宫璃在她的身边，她便睡的很沉。 彻底醒来时，她才发觉南宫璃竟硬生生的坐了好几个时辰，“你…你怎么不喊我啊！你的腿，怕是被我枕麻了吧！” 第一百七十一章 舍不得分开 南宫璃轻笑，“自然是舍不得！” 说着，南宫璃温柔的揉着顾凉月的脑袋。顾凉月勾起唇角，她发现不过几日自己越发的贪婪起南宫璃的怀抱了。 “阿瞒，我们还要走几日才到京城？”顾凉月突然开口。 南宫璃看了眼马车外射进来的阳光，“估摸着还要走上三日。” 按理来说，这路程两日就到了。但是，南宫璃特意吩咐了走的要慢一些。 一来受伤的护卫众多，二来只要到了京城，他和顾凉月便不会似现在这般自由了。 “月儿，我真想回京之后把你带回王府。之后，我若是想你了该怎么办？”南宫璃揽着顾凉月，生怕她消失了一般。 闻言，顾凉月眼眸微紧，“这个…我怕是还没有做好准备。” 虽然当日应允了南宫璃，可是仔细想来一切都太过匆忙了。她和南宫璃刚刚在一起，若是不了解对方便再次成了婚，到那时只怕自己真的成了笑话。 而且，如今她刚接手商号，她总不能让这些都丢给凤羽。换言之，自己也并非是那样的人。 南宫璃轻笑，拉着她的手不停的摩挲着，“月儿，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放心，日后你我成婚，你不必为了我而改变你自己。” 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欣喜，可是片刻后嘴角的弧度却僵硬在脸上，“阿瞒，皇室的王妃可以抛头露面吗？” “你的身份何等尊贵，若是你的正妻王妃在外做生意，陛下、太后他们可愿意？” 这一切，都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阻拦。她不敢想，若是真有这一日，她又该如何选择？难道，再次回到那高深的大院？ 南宫璃摇摇头，“自然是不可以，但是有我在，这些都不是问题。你嫁给我，不必为了我的身份，改变自己。” “还是那句话，那些看似麻烦的事，都交给我去解决。” “当真？”顾凉月一愣，“可是这做生意难免要与男子打交道，例如司烁，他是我的合伙人。你不吃醋？可以由着我去吗？” “当然吃醋！”南宫璃面上露出一抹苦涩，“但是，我总不能为了自己，而让你放弃你的事情。” “月儿，你知道吗？你做生意时，我才在你脸上看到了发自内心的笑，那一刻你才是真正的自己。” “我可以让你做生意，与男子打交道。只不过，你要哄我。” 南宫璃像是个孩子一般，他双眸中满是期待，生怕顾凉月不应他。 半晌，顾凉月笑出了声，“如何哄你？” 她心里很清楚，向南宫璃这般的人，已经十分让人自己了。两个人在一起，应该是互相尊重的。 “恩……你吻我！”南宫璃轻笑着。 这一笑，让顾凉月脸颊红了起来。她背过身去，但是却被南宫璃禁锢在怀里。 “月儿，我是个男人，也是会吃醋的。我可以让你去做生意，可是总不能什么补偿都没有啊！” 南宫璃说的十分的委屈。 顾凉月轻抿嘴唇，许久这才松了口。她鼓足勇气，朝着南宫璃的嘴唇吻了上去。 下一刻，她的头便被南宫璃按着动弹不得。她挣脱开南宫璃，可是仅仅是一瞬间，却又被重新按了回去。 马车内，二人吻的无法自拔。车外，阳光照在了二人的脸上，就在顾凉月快要呼吸不上来时，南宫璃这才松开了她。 顾凉月大口的喘着气，她娇嗔的瞪了一眼南宫璃，“日后，你若是在这般我就生气了？” 南宫璃微微挑眉，手覆在顾凉月的腰间。下一刻，他轻拧了一下，“要不，再来一次？” “不、不用了！”顾凉月摆手，她本想挪到一旁坐着，谁曾想却被南宫璃拉着动弹不得。 “月儿，你在让我抱抱你好不好。回京之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南宫璃说的十分委屈。 见状，顾凉月也只能由着他。 此刻，南宫璃的某一处憋的十分的难受。可是，他也很清楚，没有成婚之前他绝对会忍耐自己。 最后一日，马车行至京城外。南宫璃只觉得时间过的特别快，“真不想让你回去，入了京你我二人就不似现在这般了。” 顾凉月轻笑，“不妨事，大不了你去碧海阁寻我就成。” 碧海阁？？ 南宫璃轻笑，“倒也不是不成，只是司烁还在那里，你愿意让他知道的话，我也乐意。” 南宫璃本就不打算瞒着，可是却也不打算大肆的张扬。毕竟没有完全的保证下，他不能让顾凉月置身于非议之中。 好在他们进城时天色已黑，又因为先前的马车损毁，所以他们只是乘着普通马车回了京。 顾家门外，顾凉月依依不舍的与南宫璃道别。一旁，云梦更是低声嘱咐着无痕，生怕他回去之后在用力气，损害了伤口。 顾凉月轻笑，“怕是有的人心思不在我这小姐身上了呀，无痕大人要不你把云梦带走吧！” 闻言，云梦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小姐，你莫要打趣奴婢了。” 马车内，南宫璃听着他们的话十分想说上两句。可为了不给顾凉月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忍了下来。 顾家内院，顾之山与顾母正坐在前厅里喝茶，得知顾凉月回家了，二人激动不已。 顾凉月离家一月之久，他们期间很想问问顾凉月的消息，可是就连一道去的掌柜的也无从得知。 顾母每日除了照顾家人，便是去上香祈福。她的女儿受了太多的波折，若是她出了事，那么他们夫妻二人怕是也活不成了。 “父亲、母亲！”正念着，顾凉月进了屋。 闻言，顾母赶忙上前，拉着顾凉月看了好几圈，“月儿，我的月儿。这孩子，怎么瘦了呢？” “来人啊，快些给小姐做些吃的。对了，把她最喜欢吃的蜜汁藕端上来。” 看着顾母张忙的样子，顾凉月拦了下来，“母亲，女儿不饿。本想着明日再给你们请安的。” “可是我怕你们念着，所以赶忙来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辞官 顾之山点点头，“行了，让月儿歇息去吧！有什么话，明日再说。月儿赶了这么久的路，怕是也累了。” 顾母这才反应过来，“瞧瞧我这记性，来人赶紧带着大小姐回去歇息着。对了，顺道告知安珩少爷和安朵小姐一声。” 这一个月，这两个孩子也是一直念叨着呢！ 睿亲王府，南宫璃站在书房里背着着身后一袭黑衣之人。这是他安排在顾凉月身边的暗卫。 “王爷，属下此番失责了，还请王爷责罚！” 南宫璃摆摆手，“无妨，此次的事也怪不得你。事发突然，你即便是有心也是无力。眼下已经回到了京城，你依旧守在顾小姐的身边。” “是！”暗卫点点头，随即起身离开。 如今回到京城里，他的手头里还有两件事情要忙。第一件便是曹海与吴丰的，第二件便是那日山崩一事。 他推开窗瞧了眼，下一刻屋内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顾家，顾凉月的院外。南宫璃站在大树之中，完好的隐藏着身形，看着那熄灭的烛火，他微微叹了口气。 顾凉月，我还怎么办才好。你倒是睡着了，可是我真真是无眠。 这一觉，顾凉月睡的十分沉。睡梦中，她梦见了儿时的南宫璃和自己，她不停的喊着南宫璃的名字，可是他却越来越远。 顾凉月不停的在他身后喊着，可是南宫璃好似没有听见一般。 “不要！”顾凉月突然坐直了身上，她喘着气睁开眼眸，“原来，是在做梦啊！” 顾凉月苦笑，人都说梦是反的，或许确实如此。 翌日一早，顾凉月换回了女子的装扮。顾家一家，早已在前厅等着。 “长姐，你终于回来了。我们两个，当真是想你了。”说着，顾安珩已经跑到了顾凉月的身边。 顾凉月轻笑，“瞧你这样子，哪里像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对了，这些日子的功课如何了？” “恩……还不错吧！”顾安珩一脸的骄傲，“夫子说了，此次秋闱倒是可以参加试一试。” “只不过父亲都已经辞官了，想来这考取功名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事。” 辞官？ 顾凉月一脸的诧异，“父亲，这可是真的？” 顾之山点点头，“确实是真的，这件事也是我和你母亲商议过后的。你如今行商，我身为你的父亲自然是要在背后支持你的。” “朝中的事万般难测，若是他们有心收了商号，将商号归于顾家名下，届时我也反抗不得。” “更何况，我年岁也大了。早晚，都是要辞官的。如今在家里歇着，与你母亲下棋、说话，倒是也乐得自在，只是咱们顾家日后要依着你了。” 顾凉月点点头，眼中已然蒙上了一层薄雾。 “父亲放心，我一定会让咱们顾家变得越来越好。” 顾之山笑了笑，随即看向顾母说道，“怎么样，咱们的女儿当真是好样的。” 顾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是是，夫君未卜先知，什么都是对的。”说着，顾母拉着顾凉月坐了下来，“你且说说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了？” “前些日子听闻姑苏、余杭正值雨季，你不知我担忧的睡不着，生怕你冒雨赶路。” 闻言，顾凉月摇摇头，“母亲，我既已答应了你和父亲，那么定然是会将安危放在前面的。” “只是这一路确实是发生了许多的事，女儿……” 顾凉月将这一路上遇到的事告知了顾母，毕竟这些事瞒不过。与其让他们听到别人的话，还不如自己提前说明了，只不过她隐瞒下了一些事。 顾母和顾安朵听的是心惊肉跳的，“好孩子，你当真是受苦了。此番多亏了睿亲王殿下，否则咱们一家人岂能见到。” “夫君，要不然咱们寻个日子去登门拜访一番？他救了月儿，于情于理都该去道谢的。” “啊？”顾凉月一愣，她说这些可不是为了让这二人去王府的，“母亲，王爷事务多，咱们还是别去打扰了。” “况且，我已经和他道过谢了，母亲放心。” 顾之山觉得顾凉月说的倒有几分道理，便也劝着顾母。但这睿亲王府虽然不去了，可顾母心里还是放不下。 顾家这些时日接连出事，她必须去求个平安符来。 顾凉月为了让她安下心来，便应承过几日陪着她一道去寺庙祈福。 时辰尚早，顾凉月先行去了绸缎庄。 绸缎庄内，杨掌柜和伙计们正在摆放着布料，瞧见顾凉月来了，赶忙迎了过去，“东家，你回来了！” 顾凉月点点头，“这些日子劳烦杨掌柜辛苦了，上次在陶记进回来的料子如何？可能卖出去？” 闻言，杨掌柜连连点头，“东家，得亏你当日下了决断。这陶记的料子自打进回来以后，特别受欢迎。很多花色，都是别的铺子没有的。特别是那浮光锦，已然是快要没了。” “至于其他的，如今就剩下不到百匹的料子了。本想着你不日就要回来，便想着等你回来一道商议。” “这陶记的料子，咱们还进吗？这一来一回的，也是需要些日子的。” 顾凉月勾唇，“自然，不过日后倒也不用亲自去进货了。” “为何？”杨掌柜有些疑惑，即便这陶记的料子是好的，可是那陶记的少东家当真是信不过。 “杨掌柜放心，如今陶记是那小陶老板的夫人在管。我与她有些交情，所以可以信的过。”顾凉月尽量简单的说了些，毕竟余杭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闻言，杨掌柜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便听东家的。” “好！”顾凉月点头，“对了，日后绸缎庄进货的事，若是我不在，杨掌柜可以自己抉择。” “毕竟，我不能时时刻刻的守在绸缎庄，生意上的事还是不能耽搁了。” 正说着，门外凤羽走了进来。 “月儿，你这丫头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凤羽一脸的埋怨，“在姑苏的事我听杨掌柜说了，有魄力。” 第一百七十三章 冤家路窄 顾凉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阿羽姐姐，你这般说的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凤羽摇摇头，“我说的是实话，对了午膳咱们在一起吃吧！你回来了，我该给你接风才是。” “好，那咱们去碧海阁吧！”顾凉月勾唇。 闻言，凤羽满是宠溺的看着顾凉月，“你这丫头，倒是知道往自己腰包里塞银子。成，就去碧海阁！” 凤羽离开后，顾凉月也接着寻铺子去了。如今的凤家商号在她们二人的把持下，倒是比以往凤翔在时还要好上许多。 这一个月顾凉月不在京城，各个铺子大大小小也堆了不少的事等着她抉择。凤羽虽然也在，可是这一半毕竟给了顾凉月，她若是插手，只会让这些掌柜的更加不听从顾凉月的话。 思虑再三，她还是等着顾凉月回来亲自处理。 寻完最后一家，已然过了午时一刻，顾凉月这才想起和凤羽约定好的事。在云锦的陪同下，她径直来了碧海阁。 碧海阁内，倒是热闹。顾凉月看向二楼正在对她招呼的凤羽，微微点头。 经过一间雅间时，里面的声音传了出来，正是厉渊的。他身边的人除了南宫璃，没一个正形的，想了想她还是决定临走时再去打招呼。 雅间内，凤羽早就点好了饭菜，都是顾凉月喜欢吃的。 “月儿，你这一个月如何？第一次出门，可觉得新奇？”凤羽迫不及待的问着，想当年她第一次独自外出，激动的一连几日都睡不着觉。 顾凉月愣了一下，“恩，确实是有些新奇。” 吃饭时，顾凉月和凤羽说了许多路上所遇到的事。当然，和南宫璃之间的事一笔带过了。 凤羽太过聪明，若是让她察觉到蛛丝马迹，只怕这件事就瞒不过家里的人了。不过，好在凤羽并未追问下去，顾凉月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就在二人快吃完饭时，房间门突然被打开了。 凤羽一脸警惕的看过去，“厉渊，你是吃饱了没事干是吗？” 闻言，厉渊翻了个白眼，“与你有何干系，你一个姑娘家的没有一点女人的样子，我看日后谁敢娶你。” 凤羽抽动着嘴角，“要你管！” 顾凉月听着两个人的对话，觉得有一丝的不对劲。她还记得，离开京中时，这两个人根本就不认识啊！ “好了好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别针锋相对相对。不管怎么说，你们二位都是我的朋友。” “这朋友的朋友，便也是朋友。阿羽姐姐，厉世子，我说的可对？” 凤羽冷笑一声，“谁跟她是朋友，月儿你还是赶紧和他散伙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厉渊翻了个白眼，直到凤羽离开后，刚刚跟斗鸡似的精神消失不见。 “顾大东家，怎么想起来往这碧海阁来了？我还以为你如今事忙，已经把这碧海阁给忘了呢！” 顾凉月轻笑，“厉世子，惯会说笑。吃饭了吗？要不然，让人给你添置一双碗筷？” “顾凉月，你只要气死我不成？”厉渊气的牙痒痒，若不是看在她是自己合伙人的面子上，他早就让人把顾凉月轰出去了。 “不敢不敢！”顾凉月摆摆手，“对了，这两日睿亲王可来吃饭了？” 厉渊摇头，“他？他如今忙着呢，别说吃饭了，就连喝水的空都没有。我今日去寻他了，他说忙完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让我别扰了他。” “咦，不对。顾凉月，好端端的你怎么想起来问他了？老实交代，你有什么心思！” 顾凉月微微挑眉，“我？我能有什么心思，不过是先前答应过请王爷吃饭罢了！” 厉渊似信非信的看着顾凉月，但转念一想他们二人确实没有什么交集，便也不在追问下去。 临走前，顾凉月翻看了账簿。这一个月她不在京中，厉渊这生意做的是风声水起的。 “顾公子！”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转身看去，正是史暮江。他的身后，一位妇人正牵着两个孩子。 “史公子，你来这里做什么？”顾凉月脸色沉了沉，这个史暮江三番五次的害了凤记，所以对于他，顾凉月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见状，史暮江笑出了声，“来碧海阁，自然是吃饭的。只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你。” “你不是外出了吗？怎么回来了？可是棘手的问题都解决了？” 看着史暮江小人得势的模样，顾凉月恨不得现在把他轰出去。可是开门做生意，哪里有轰赶客人的道理。 顾凉月勾唇，“如此，那史公子吃的开心。这位是嫂夫人吧，瞧这两个孩子长的多像嫂夫人，得亏长得一点儿都不像你。” “挺好，至少两个孩子日后娶嫁不发愁了！成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吃饭了！” 说罢，顾凉月转身离去。 史暮江紧了紧眼眸，两个孩子长的不似他，乃是他觉得最幸运之事。可偏偏这话从顾凉月嘴里说出来，像变了个味道一般。 顾凉月，他终究是小看了她。 一个女子竟然有胆量外出寻源商、谈合作。甚至让濒临破产绸缎庄死灰复燃，这样的魄力，就是男子也没有几个能做到的。 凤羽、顾凉月，这两个人当真是打的他措手不及。不过越是这般，他越兴奋，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做他的对手。 皇宫内，皇后宣了自己的胞弟入了宫。 “臣欧阳世之，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点点头，示意欧阳世之落座，“世之，那件事你和父亲一定要办妥了。此事，已然交给了睿亲王，怕是与咱们不利。” 闻言，欧阳世之点点头，“皇后娘娘安心，所有的证据都已经毁了。即便是他睿亲王有三头六臂，他也没有法子。” “如此便好！”皇后松了一口气，她万万想不到这件事会交给睿亲王。 虽然这件事是他查出来的，可是朝中他一向不出面，这一次更像是有备而来一般。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下雨了 “太子性格纯良，这样的事只能咱们去做了！”皇后紧了紧眼眸。 她怎能不知晓，只要将太子摘出去，日后即便是真的被南宫璃查出来了什么，太子也能保全下来。 从她嫁给承宣帝时他便知道，他对待这个亲弟弟要比自己的儿子还要宠溺几分。若不是因为礼教，只怕这太子之位轮不到她的儿子。 换言之，承宣帝甚至早有打算要将这皇位传给南宫璃。所以，她要断绝一切的可能，例如当年逼迫承宣帝立了太子。 “可惜啊，这南宫璃竟然没死到那一片乱石之中。”皇后眼眸闪过一抹惋惜。 欧阳世之哪里不明白，若是想维持欧阳家的荣耀，只能保全太子的位置。有朝一日等到他坐上皇位，欧阳家便在能出一位皇后。 “娘娘，可需要再安排一次？这一次，一定不会让那南宫璃逃脱了。”说着，他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阴狠。 皇后微微摇头，“不用了，南宫璃并非愚笨之人。经过上一次的事，他怕是周围已经有所准备。” “更何况，如今证据已经消失，便随他查去。” 欧阳世之点点头，起身离开了皇宫。 皇后阴沉着脸，如今太子腹背受敌，承宣帝对他的宠爱已经不比先前，而南宫璃却开始着手政务。 这一切，都好似早已经布好了一盘棋一般。 更何况，当年立太子一事，虽然最后他们如愿了。可是承宣帝却已经记到了心里，这些年怕是正想着如何收拾了欧阳家。 所以，他们的行事必须小心，万不能让人抓到了把柄。 午饭过后，天气突变。原本还是晴朗无云的天气，竟刮起了狂风暴雨。因为天气的缘故，顾凉月并未去商号处理事务，反而是坐在窗前看起了雨滴。 她微微蹙眉，心中万千思绪。 就在不久前，这样的雨日，她和南宫璃坐在一处下棋。当时，他们之间并未说破，但却相处的好似多年老友一般。 如今想来，南宫璃一直都在迎合着自己。 可是自从回京之后，他们二人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了，仔细一算应当有十几日之久了。 她，想他了！ 也不知，如今的南宫璃在做什么，可曾有想过自己。 “大小姐！”门外，云梦的声音唤回了正在出身的人，“大小姐，这是怎么了？今日好不容易不忙了，该歇歇才是。” 顾凉月轻笑，“可是该吃饭了？” “恩，老爷、夫人和少爷、小姐们都在前厅等着呢！”云梦说着，已经撑起了油纸伞递给了顾凉月。 自幼时起，但凡遇见雨天，顾凉月从不曾让人替自己撑伞。这么多年，倒是也都习惯了。 用晚膳时，顾凉月看着一桌子饭菜没了胃口。简单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 “可是饭菜不合胃口？”顾母看了眼顾之山，随即轻声问着。 先前她整日忙碌时，倒也不曾察觉。可今日看来，确实是有些不同。 “没事，母亲忧虑了。”顾凉月勾起唇角，淡淡的笑着。 见状，顾安珩眼中闪过一抹疑惑。直接告诉他，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回到屋里，顾凉月洗漱完早早的便躺下了。听着窗外的雨声，她的脑海里全都是南宫璃的脸庞与声音。 她将头蒙在薄被里，直到后半夜这才睡了过去。 翌日，顾凉月寻铺子时便碧海阁周围寻了几间。她若是特意从别处去碧海阁，倒是会显得是提前计划好了一般。 对于顾凉月的带来，厉渊倒是觉得稀奇。自从顾凉月接手凤家商号以来，她甚少来这边。 虽然这里也有几间凤家的店铺，但却也用不上顾凉月亲自来寻。 “厉世子，一同用膳吧！”顾凉月淡淡的开口。 闻言，厉渊微微挑眉，“哦？顾大东家盛情邀请，本世子自然是要从的。只不过，这顿饭的钱，你掏。” “自然！”顾凉月点头，“没想到平日里对钱财从不计较的厉世子，如今也这般小气起来。” “那可不，你以为本世子天天窝在这碧海阁干什么？谁跟钱有仇啊！”厉渊倒也不客气。 顾凉月思虑再三，还是决定问一问厉渊，“厉世子，不知……” 话未说出口，她和厉渊的面前出现了一个身影。抬头看去，竟是那个她朝思暮想了好几日的人。 “咦，睿亲王今日怎么有空来了？”厉渊也是十分的惊讶，“今日估摸着是个好日子，我的大东家来了，好友也来了。” “顾大东家，你今日介意睿亲王和咱们坐在一处？他这个人虽然看似冷血，但实则是心善的。” 顾凉月点点头，起身朝着南宫璃微微屈膝，“民女见过王爷，王爷若是不介意一道用膳吧！” “民女？”厉渊一愣，随即缓过神来。 是了，顾之山已经辞官，顾凉月自然是要用民女二字。 南宫璃微微挑眉，好似置气一般，“自然，不介意！” 看着他生气的模样，顾凉月差点儿没笑出声，连带着她的食欲也好了许多。 用完膳，南宫璃先离开了碧海阁。看着他的背影，厉渊忍不住吐槽，“当真是没有风度，成了顾大东家你的银子，本世子便收下了。” 顾凉月没有与他多言，赶忙出了门。可是，这外面哪里有南宫璃的身影。她垂下眼眸，眼中闪过一抹自嘲般的笑。如今这里是京城，他确实是要顾忌一些。 看着顾凉月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云梦赶忙上前，“大小姐，要不咱们回府吧！” “不必了，寻铺子吧！”顾凉月深吸了一口气，好似没有事情一般。 二人刚走了一道街，身后无影追了上来，只不过他和顾凉月保持着距离。他的身份，京中的人皆知晓，他万不能给王爷他们二人惹了麻烦。 “顾小姐，我家王爷有请！” 顾凉月眼眸微闪，趁着没有人注意的功夫，转身跟着无影离开。直到拐弯处，她瞧见了一辆马车。而这辆马车，正是南宫璃平日出行坐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 互诉思念 无影搬出脚凳，顾凉月没有半分犹豫的踩了上去。 她刚进马车，整个人便被南宫璃拉入怀中，“你，可曾想我？” “我……”顾凉月脸颊一红，剩下的话皆被吞了下去。 南宫璃没有给顾凉月说话的机会，他飞快的吻上了顾凉月的红唇，她的唇如同花糖一般。 他吻的很轻，轻到仿佛在品尝味道一般。可是却又时不时的加重了力道，吻的人心乱如麻。 “阿瞒，我想你了！”顾凉月趁着他移开嘴唇的功夫，说出了口。 南宫璃没有回应她，反而再次撬开了她的唇齿。他的舌头灵活的钻了进去，这一次肆意的品尝着唇内的滋味。 顾凉月双手环在南宫璃的脖颈处，主动的回应着他。 二人不知吻了有多久，直到顾凉月快要喘不过气时，南宫璃这才放开了她。 “你，刚刚说什么？”南宫璃好似耍赖一般。 顾凉月笑出了声，却也十分的配合他，“阿瞒，我想你了。” 闻言，南宫璃将她拉入怀里，肆意的吻着她的秀手，“我也想你了，今日我跟了你一路，你都没有发现。” “你可知，我是好不容易抽出空来瞧你的。没想到，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竟然和别的男人一同用膳，而且还有说有笑的。” 听到这里，顾凉月算是明白了，南宫璃这是吃醋了。 “你，忙完了？”顾凉月知道他忙，所以即便是这十几日没见，她也不曾怪过他。 南宫璃摇头，“不曾，只是我多日没有见了，想你了。另外，我要出去一趟，处理一些事情。” 出去？ 顾凉月眉头微蹙，她知道这些事她本不该问，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还是有关曹海和吴丰的事？” “不是！我要去查山崩一事！”南宫璃并不打算隐瞒顾凉月。 “可是有了眉目？要去哪里，离京城远吗？何时动身？”顾凉月心中不由得担心起来，她更害怕此番出去，南宫璃再次被人暗害。 南宫璃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柔声道，“你放心吧，这一次我带的护卫都是身手好的。我定会平安归来，而且我还要娶你呢！” “明日便走，去万川县。暗卫已经打探到，这一伙人的老巢就在那里。这一次前去，少则二十天、多则一个月之久。” “具体的日子，我无法给你一个准确的说法。”南宫璃满眼心疼的看着她，他们二人才刚刚表露不久自己的心意。 此番离去这么久，他当真是舍不得。可是他也知道，顾凉月不是那种会和他哭闹的女子，所以他更加觉得心疼她。 许久，两个人都不曾出声。 “月儿，我带你去个地方。”南宫璃朝着她的额头一吻。 顾凉月点点头，虽不知南宫璃要带着自己去何处，但是只要和他在一起，无论去哪里总归是好的。 马车缓缓行驶，云梦坐在了马车内。毕竟，坐在车外太过引人注目。 此刻，她尽量的靠着车外坐。她的头垂了下来，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希望自己看不见也听不见。 行驶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马车这才缓缓停了下来。 云梦赶忙下了车，看见风景的一瞬间，她愣在了原地。这里也太美了，甚至要比余杭、姑苏的风景还要美上几分。 南宫璃扶着顾凉月下了马车，无影和云梦很识趣的去了一旁。毕竟，这二人来之不易的独处时光，他们谁也不敢打扰。 这是一大片花田，四面环山，更是有条河在潺潺流淌。 “这里是哪里？你怎么寻到的？”顾凉月随手摘了一朵花放在鼻尖嗅着。 南宫璃耸耸肩，“这里是我特意寻来的，当年本想着和你相认之后带着你来的，可没想到却晚了这么多年。” “幸而你和离了，否则我这一辈子就要成孤家寡人了。” 闻言，顾凉月眼眸微闪。原来，南宫璃那么早之前心中便已经有了自己，好在一切都不晚。 花丛中，顾凉月依靠在南宫璃的肩膀上，一双眼眸盯着远处的风景。此时正值黄昏，更是将这些花衬托的更加鲜艳。 “好美啊！阿瞒，这里真的好美！”顾凉月不停的感叹着。 “恩，确实好美！”南宫璃不曾看远处的夕阳，在他的眼中顾凉月便是最美的风景。 二人就这样看着各自眼中的风景，直到夕阳快要彻底落下，南宫璃忽然觉得喉咙一紧。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里起了一丝的邪念。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如今能吻到她已是不易。 “月儿！”南宫璃在顾凉月耳边轻轻地呼着气。 转过头，顾凉月正好看见他滚动的喉结。下一刻，她勾起唇角，对准那一处啃咬了上去。 南宫璃闷哼一声，“小东西，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吗？” 说罢，南宫璃轻咬着顾凉月的耳垂，瞬间她明白了自己这是点了火。 “阿瞒，你放了我，我错了！”顾凉月轻声哀求着，音色甚至有一些颤抖。 闻声，南宫璃越发的兴奋起来。他不由分说的握着顾凉月的手，一下又一下的啃咬着顾凉月的耳垂、嘴唇、直到锁骨。 “说，还敢吗？”南宫璃勾唇。 顾凉月看到了他眼中的不对劲，不停的动弹起来。 她这一动，却让南宫璃越发的有些情难自控。南宫璃闭上眼眸深吸一口气，“月儿，你在乱动，我就把持不住了。” 话音落下，顾凉月彻底不在动弹了。 南宫璃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将某一处的火压了下来。 与此同时，山脚下云梦和无影坐在河边等着。 “无影大人，无痕大人他恢复的怎么样了？”云梦小心翼翼的开口问着。 无影翻了个白眼，“托你的福，这些日子他休养的很好。没有你在身边，他也没有再受伤。” …… 云梦心中憋闷的很，虽然无痕是因为护着她才伤到了，可是她自己也是不愿的。无痕受伤，她也是心疼的。 无影不似无痕一般，在她眼里这云梦就是个麻烦。 第一百七十六章 求姻缘 云梦气的跺了跺脚，转身离开了这处。 见状，无影也不打算追上去。云梦离开了这处，他倒落得自在。 眼看着太阳落下，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阿瞒，咱们该回去了。” 南宫璃点点头，二人站在一处，无影从背后圈着她，“月儿，我越发的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这一个月，不能抱你、不能吻你了。要不，你和我一道去吧！” 顾凉月看了眼远处，随即轻抿嘴唇，“不了，你此番去是做正事的。有我在，反倒是让你分了心。” “你放心，我会乖乖的在京中等着你，等你来娶我。” 南宫璃勾唇，伸手将她鬓间的碎发挽到耳后，轻轻的揉捏着她的耳垂，“好，你在京中等着我。办完事，便回来找你。” 二人返回马车那处时，正好看见云梦抱着一大捧各种各样的花。这里面最多的便是芍药花，颜色也十分艳丽的很。 “云梦，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摘了这么多的花？”顾凉月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姐，好看吗？”云梦低头嗅着怀中的花香气，面上更是多了几分的娇羞。 顾凉月微微摇头，这怕是云梦这丫头在思念无痕了。 几人回到京中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街上的行人此刻并不多，所以根本就没有人在意从马车内下来的顾凉月与云梦。 “等一下！”南宫璃突然出了声，随即把藏了一路的芍药给了顾凉月。 见状，顾凉月满眼的欣喜，“你何时摘的，我怎么不知道？” 南宫璃勾唇，“这个，自然是不能让你发现。月儿，我很快回来，你等着我！” “好！”顾凉月点点头。 云梦看了看无影，又看了看手里的花，“那个…无影大人，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这个请你帮我捎回去，给无痕大人。” 无影看着云梦递过来的花，撇撇嘴，“这有什么好给的，难看死了！” 说罢，他伸手接过那朵花策马离开。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云梦不由得担忧起来，“小姐，您说无影大人会不会把花给无痕啊！” “我瞧着他好似很厌恶我一般，若是他不给了怎么办？” 顾凉月轻笑，“放心，他会给的。王爷也听着呢，他若是不给，只怕他也不会同意的。” 听到这里，云梦这才开心的笑了。 回到院子里时，顾凉月特意寻了个瓶子来放着南宫璃给自己的那朵花。 云锦有些疑惑的看了眼顾凉月，她怎么对这单独的一朵花傻笑了呢？“小姐，你可还好？” “奴婢瞧着云梦那里有许多，要不然奴婢去她那里拿过来一些。这花朵多了，插在花瓶里才好看。” 顾凉月摇摇头，“不用了，你就照顾好这一朵就成。切记，每日都要给它换水，若是坏了，我可是要罚你的。” “好！”云锦应声，虽然不知她们今日做了什么，但是肉眼可见的，顾凉月心情好了许多。 这一夜，顾凉月看着那朵花甜甜的睡了。 翌日顾凉月并未去寻铺子，而是去了城门外。她不能直接去送南宫璃，索性借着寻铺子的缘由一路跟到了城门外。 南宫璃看着身着男装的顾凉月紧了紧眼眸，“别送了，回去吧！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很快回来！” “好！”顾凉月点头，不在继续向前。 南宫璃一走，顾凉月也没了寻铺子的心思，直接回了家中。 顾母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还以为是商号出了事，“月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啊？”顾凉月反应过来，“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闻言，顾母点点头，“明日，你陪着我护国寺吧！一来求一求平安符，二来你的姻缘也该求一求了。” 求姻缘？ 顾凉月摆摆手，“母亲，不用了。这姻缘自有天定，我不急！” 她和南宫璃之间尚未明朗，她不想在一切没有确定之前便告知父母。若是最后的结果是坏的，何必让家人跟着担忧。 顾母一听，还以为顾凉月这是被姜景辰伤了心，赶忙劝道，“月儿，虽然你和离了，可是人还是要向前看的。” “上一次，你遇人不淑，也怪我们。这一次，一切都依着你的意思。但是，却也要求一求，你说呢？” 顾凉月看着顾母这般，最终还是点头应下了。 翌日，母女二人用过早膳乘着马车去了护国寺。一路上，二人说着话，时间过的倒是也快。 今日来上香的人特别多，顾凉月和顾母添了香油钱之后，便去另一侧求姻缘签去了。 “阿弥陀佛，恭喜施主，这可是上上签啊！想来，施主的好事要近了。” 一听这话，顾母乐得合不拢嘴，“我就说今日来的没错，这样好的上上签，回家后我就要告诉你的父亲。” 顾凉月低头含笑，抽签时她念着南宫璃。好在，结果是好的。 母女二人一同出了寺，台阶之上，顾凉月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脚，“顾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闻言，顾凉月抬头看去，是史暮江。 此刻，他正搀扶着一位老妇人。想来，应当是他的母亲。 “史老板！”顾凉月笑着点点头，随即就要离去。 这史暮江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也很清楚。别瞧着他现在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但是实则他就像是一条毒蛇。 史暮江的目光追随着正在下阶梯的顾凉月，他从未见过顾凉月女子示人的模样。和平日里男装不同，此时的顾凉月更加让人移不开眼睛。 史暮江的母亲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目光落在了一个身着鹅黄色长裙的女子。虽然她不曾看到正脸，但想来应该是个知书达礼的。 “江儿，你听我一句劝。如今你已经年过三十，这没个正妻怎么成？妾室的一双儿女，已经五六岁了，若是继续这般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史暮江点点头，“母亲说的极是，儿子心中有数。不知母亲觉得刚刚那位鹅黄色长裙女子如何？” 第一百七十七章 心怀不轨 史母虽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是何意，但还是说道，“看样子，想来应该是不错的。这是哪家的姑娘，若是你看上了，咱们也好去下聘。” 史暮江勾起唇角，“顾家的顾凉月，如今凤家商号的执掌人，和凤羽二人各自管了一部分。” 顾家？ 史母紧了紧眼眸，脸上没了刚刚那抹期待，“这顾家姑娘可是个和离之身，你当真看上了她？” 不管怎么说，他们史家也是京中有名的商号，虽比不得凤家，可也足够了。 前些日子她也听说了顾家姑娘管了凤家商号的事，若是她不是和离之身，嫁到他们家也算是门当户对的。 但如今，这样的身份着实配不上他的儿子。且不说她心里是否膈应，家中那些喜欢看笑话的，也是要在背后说道一二的。 史暮江点点头，这些人他周旋于女子之间，可是说到底都是一些胭脂俗粉的，他早已厌恶了。 可顾凉月不同，从第一次见她时，他便觉得她是个有主见之人，史家主母唯有这样的人才能撑起来。 另外，他们二人一旦成婚，凤翔交给她的商号自然也就归到了史家名下，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 “娘，我……”话到嘴边，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 史暮江紧了紧眼眸，“您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说罢，也不管史母是何反应，快步朝着寺门外走去。 方才，顾凉月与姜母一道出来时，这护国寺门外聚集了好多的马车。许是今日是个好日子，所以来上香的也比较多。 一行人寻了个空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谁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马车朝着她们急行而来，甚至差一点儿碰到了顾母。 顾凉月本想理论几句，可是顾母害怕冲撞了哪位贵人，所以便拉着顾凉月就要离开。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在顾母的劝说下，顾凉月只能作罢。她们刚准备离开，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顾凉月，等一下！”马车内，姜景辰的声音响起。 顾凉月脸色阴沉下来，这么久了她甚至都已经要忘了还有这个人的存在。 “母亲，咱们走！”顾凉月并不想和他有所关系，转身就要离开。可他好似故意作对一般，赶忙下了马车，拦下了正要离去的母女二人。 “亲家母，还真是巧啊，没想到今日你和月儿也来礼佛了。”身后，姜母一脸笑盈盈的走了过来。 顾母冷眸看向对面之人，即便是她在有规仪，她也不能笑着和让自己女儿成为和离之人的母子。 “姜夫人，慎言。你我两家已无瓜葛，所以你这声亲家，我们顾家担不起。” 原以为姜母会识趣地离开，未曾想她却死皮赖脸的缠着顾母，“这是说的哪里话，咱们也许久未见了，今日在这里见到即是缘分，要不咱们进去说？” “缘分？”顾母冷笑，“若真是缘分，那也是孽缘。我家月儿在你们将军府这么多年受得了委屈还不够多吗？赶紧走，你我也都是要面子的。” 姜母听着这话，心中虽恼火，但还是忍了下来。她不死心的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朝着他微微示意。 姜景辰沉了沉眼眸，许久这才说道，“凉月，我有话要跟你说。” “我没话跟你说！”没有半分的犹豫，顾凉月眼中满是厌恶。 由于这二人的针锋相对，周围的世家小姐们也都围了过来，看着在场的人指指点点起来。 “瞧，那不是顾家的顾凉月吗？她怎么和姜景辰站在一起？” “他们二人不是和离了吗？难不成，是顾凉月追着他不放？” “不会吧，听说当初要和离的也是顾凉月啊！” 一时间，什么猜测都有。但无论结果如何，顾凉月身上都莫名其妙的背了一个锅。 史暮江听着这些人的话，脸色难看了几分。他打开这扇缓缓走了过来，“这不是姜大将军吗？今日也来陪着令尊来上香，当真是有孝心啊！” 他的声音极大，好似要将周围的人全部喊来一般。 姜景辰也是要脸的，他叹了口气拉着姜母一道离开了此处。 直到周围这些人散去，顾凉月这才看向史暮江，“多谢史老板出手解围，你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日后，你若是遇到麻烦事，只要不违背道德礼法的，我都可以帮你。” 史暮江笑着打开手里的折扇，“顾老板客气了，你跟我倒也不必这么见外。毕竟，你我也算是旧相识了。” 闻言，顾凉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与顾母一道离开。 看着离去的背影，史暮江脸上的笑意这才消失。她刚刚说可以帮自己一个忙，若是他想要娶她，她帮不帮？ 收回思绪，史暮江转身再次上了台阶。 正在树荫下歇凉的史母看他回来，也就知道了他的心思，“你若真的看上了她，该日母亲就走这一遭。” “至于日后她嫁到史家，好好教导一番也罢。” 史暮江点头，“娘，她是我唯一动了心思要成家之人，只有她才能配得上主母之位。” 闻言，史母也不在说什么。她这个儿子，她最是了解，一旦他认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既然改变不了，她还不如接受了，母子二人也不会离了心。 “好，那一会儿你可好虔诚的求求佛祖。若是你成婚了，我这心也就放下了！” 史暮江应声，可是他心里很清楚，若是想把顾凉月娶到手，哪里是求一求佛祖便成的。因着前几次的事，顾凉月对自己定然是厌恶的，一切还需慢慢来才是。 马车内，顾母忍不住问出了声，“刚刚那位公子，与你相识？看着风度翩翩的，想来也是个不错的儿郎。他可成婚了？家是哪里的？做什么的？” 顾凉月叹了口气，想来顾母这是看上了他，否则也不会追问。 “他姓史，做的是盐商。对了，就是先前两次截了凤家商号生意的那位，我与他交情不深，也仅仅是见过两面而已。” “至于他是否成婚，这是人家的家事，我并不清楚，但是……” 第一百七十八章 琳琅斋 顾母不由得看向顾凉月，“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卖关子了？” 顾凉月勾唇，“但是他已经有了一对儿女，即便他不曾和商号作对，我也断然不会给人家做了后母去。” 经过姜家的事，顾凉月看的很明白，她不是那种与人分享自己夫君的人。若是有朝一日南宫璃也有了妾室，她也不会与她人共侍一夫。 闻言，顾母眼眸紧了紧，“既然如此，那刚刚他为何要帮你解围？” 这一点，顾凉月也不清楚。但是她知道，史暮江是个无利不起早之人，他这么做或许有他的原因。 “母亲，史暮江如何不从得知，可是姜景辰母子一定没安好心。” 顾母点点头，“确实如此，以前咱们两家尚有婚约，你父亲还在朝为官时，他们家便是高人一等，从不将咱们顾家放在眼里。” “如今却是十分的亲昵，他们肯定没憋什么好事。” “母亲不必担忧，他们无论做什么，咱们不理会便成。左右，他们总不至于明着使一些坏心思。” 顾凉月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帘子外的景色，姜家这是又在挂念着自己的银子了。可是，如今两家已经和离，他们可真是痴心妄想。 母女二人回到顾家，便各自回了院子。此番护国寺，可谓是有喜又有忧。顾母将今日的事告诉了顾之山，他的意思倒是和顾凉月一样。 用晚膳时，门房小厮拿着请柬走了进来，“老爷、夫人，小姐，桑家送来了请柬，说是要给咱们大小姐的。” 桑家？ 顾之山和顾母看了眼，“可是大理寺的桑家？” “是！”门房点点头。 顾凉月接过请柬一看，竟然是桑思语要过生辰，“你去回了他们来的人，就说我一定准时去。” 门房点点头，随即离开了前厅。 顾母有些好奇，不过她也知道这桑思语和顾凉月的关系尚可，“桑家小姐下了请柬，所为何事？” “第一次去桑家，这礼节上万不能失了分寸。” “恩，我知道！”顾凉月点点头，“思语五日后要过生辰，我正想着要送她些什么好。” 顾母放下筷子，“若是如此，你便买一些珠宝给她。这官家小姐，最是在意面子，这首饰什么的少不了。” 顾凉月勾唇轻笑，“没想到，母亲这身份转换的倒挺快。以往，女儿不也是官家之女。只不过，如今父亲辞官罢了。” “放心吧，女儿记着呢！这礼物，一定会挑选好的。” 一旁顾安珩转动着眼眸，“长姐，要不然我和你一同去挑一挑？你这身边有个人做参谋，总好过一人。” 顾凉月微微挑眉。她知道，顾安珩这是在家里憋的时间太久了，准备出去转一转。 “可以，只是你不妨先告诉我你想做什么，这样我也好安排！” 闻言，顾安珩果然认真的想了许久，“自然是看马戏、去碧海阁吃饭了！” 说罢，他好似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话，赶忙闭了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当然这只是顺道，逛街才是主要的。” 顾安朵憋着笑，“哥，爹娘和长姐已接看出来了，你就不要再说了。” “你…”顾安珩气的翻了个白眼，“不成，我就要和长姐一同去。你不去，不能不让我去啊！” 眼看着这两个人争吵起来，顾凉月赶忙出声打断，“好了，我的弟弟妹妹可真是从小吵到大。” “一会儿，你们两个都跟着我一同去，可好？” “真的？”兄妹二人异口同声。 下一刻，顾安朵面上浮现出一抹为难，“长姐，我跟着去可以吗？” 这两日她的咳疾有些加重了，若是因为自己耽搁了他们去挑选礼物，那么可就是自己的不是了。 “长姐，我就不去了。你和哥哥出去便成，我在家里陪着母亲。” 闻言，顾母看了眼顾安朵，“不妨事的，你陪着长姐出去走走也好。若真是累了，再回来也可。” “是啊，去吧！”顾安珩也在一旁劝说着。 吃过午膳，三人歇息了一会儿，便动身乘着马车去了琳琅斋。虽然凤家名下也有商号，可若是自己去挑选，掌柜的也不会要了自己的银子。 思来想去，还是去了别处。 凤家商号的珠宝阁楼倒是比不得这琳琅斋，只因里面做首饰之人先前是在宫里出身的，所以做出来的首饰，十分受人追捧。 三人在一楼转了自己，始终没有心仪的。店小二倒是个识趣的，来人穿的衣着华丽，即便不是家里做官的，也该是有钱的，他一个店内的小二，自然是惹不起。 “小姐，二楼还有，不妨去瞧瞧！”说着，店内的小二引着三人上了二楼。 世人皆道这琳琅斋二楼的首饰，乃是最华丽的，如今看来确实不错。而且，这二楼摆放的不止有首饰，一应珍贵的，也是有的。 顾凉月勾唇，“你们二人瞧瞧，若是有喜欢的，长姐给你们买。” “真的？”顾安珩一脸的欢喜，依着他现在的月银，他根本买不起这里面的物价。 不过，他长姐是个有钱的。如今不仅有自己的生意，甚至还是凤家商号的东家，今日他必要买个贵的才行。 不知不觉，他瞧见了一支紫豪笔。这笔的光泽、做工都是上等的。 顾凉月走到他的面前，“喜欢？” 顾安珩点点头，“只是，长姐这个太贵了。算了，我还是不要了。” 说着，顾安珩就要把手里的笔放在架子上。谁曾想，他手里的物件突然被人拿走了，“谁，赶紧给我！” 顾安珩生怕损坏了这笔，眼下这还没有付钱，若真是损毁了，又该怪罪在谁的头上。 顾凉月抬头看去，“厉渊世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面，厉渊吊儿郎当的看着顾凉月。今日他在街上瞧见了顾凉月的马车，所以特意来看看这个甩手掌柜在做什么。 当初说的挺好，如今竟然什么都不管了。 “你说呢？这琳琅斋，只有你能来，本世子来不得？没想到吧，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忙，今日正好被我抓到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送你礼物 顾凉月一愣，这才明白这是来抓自己的过错来了。 厉渊将手里的笔丢给顾安珩，“你的眼光不错，听闻顾大人是个能文之人，写的一手好字，想必他的儿子应该也是不错的。” 厉渊这一丢，让顾安珩吓了一跳。他赶忙伸手接下这笔，生怕损毁了。 “厉世子，此事确实有我的不对。你整日在碧海阁，倒是也辛苦了。不如这样，我送你一件礼物可好？” 顾凉月淡淡的笑着，毕竟这厉渊轻易得罪不起。若是他一个不开心退出了碧海阁，那么到时候她可是找不到这样好的合伙人了。 一听这话，厉渊当即笑了起来，“此话当真？” “此话当真！”顾凉月一脸的认真，即便这琳琅斋的物件在贵她也能买下来，况且南宫璃和厉渊一向交好，也算是给南宫璃一个面子。 “好，既然如此，那本世子就不客气了。”说罢，厉渊当真是去寻了物件。 顾安珩和顾安朵凑到顾凉月的身边，“长姐，我瞧着这个位厉世子不是个好相与的。你瞧，他拿的可都是贵的。” 闻言，顾凉月轻笑，“不妨事，你和安朵可挑好了？今日你们尽管挑，有长姐在呢！” 话虽如此，顾安珩心里多多少少的还是有些不情愿。他们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先前长姐出去了一个月这才稳下了布庄的事，这其中的辛苦，他也听说了。 顾凉月哄着弟弟和妹妹去选礼物，自己则来了厉渊这处。 “厉世子，你可选好了？” 此时，厉渊手里正把玩着楠木玉坠手串。见状，店小二赶忙上前，“世子好眼光，这手串可是咱们店里的镇店之宝。” “这这楠木是从东海运回来的，这玉坠的玉更是从北寒之地寻来的。您瞧瞧这做工，可谓是一等一的好啊！” 顾凉月勾唇，“厉世子，想好了？” 厉渊点头，“这手串多少银子？顾大东家，我这不过是拿了个手串，也不算花费你太多银子。” “自然！”顾凉月点头。 见状，店小二赶忙说道，“这手串不贵，也就三千两银子！” “什么？三千两？”厉渊整个惊住了，他本想随手拿一个，也算是给了些面子。谁曾想，这一拿竟然拿了这么贵的。 当初他没有和顾凉月合伙开碧海阁，他一个月最多也就二百两银子，若是依着当初的自己，这三千两怕是要凑不齐了。 厉渊下意识的看向顾凉月，“你觉得，成吗？” 顾凉月点头，“自然！” 说罢，她便让云梦先拿了三千两的银票给了掌柜的。 得了这手串，厉渊心里的不欢喜也就消散了。他刚准备转身离开，却又想起正事，随后也在二楼仔细挑选起来。 顾凉月微微摇头，转身陪着安珩、安朵挑选起来。 “长姐，你瞧这项链，是不是很好看！”说着，顾安珩拿着手里的吊坠晃了晃。 顾凉月凑了上去，“咦，这怎么有股淡淡的香味？” 店小二见识到了顾凉月的财力，赶忙凑了上去，“小姐、公子好眼光。这项链可是另有玄机，你们瞧！” 说着，店小二开始演示起来。原来这吊坠是空心的，里面有一个小的通道，可以放进去香珠。 而且这外面镶嵌了红宝石，和桑思语的气质倒是十分的搭。没有半分的犹豫，顾凉月便让店小二一同将这些打包了。 选完了礼物，正在三人准备离开时，却瞧见了犹豫不定的厉渊皱着眉站在那里。他的面前，是一把剑。 这剑不似男子手里拿的那般，想来应该是女子用的。 “厉世子，还没选好吗？”顾凉月勾唇。 闻言，厉渊愣一下，“这个嘛…自然是没有选好。也不知她是喜欢这剑还是喜欢那些珠宝首饰的。” 顾凉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敢问那位姑娘，喜爱什么？” “舞刀弄剑！”厉渊一脸的认真。 顾凉月轻笑，“那不就成了，既然她喜欢这些，你若是要送礼也要送的合适才是。要不要，我帮你付了？” “不用，本世子有钱！”厉渊摆摆手，刚刚拿手串是他故意问顾凉月要的，并非是他没有钱。 顾凉月点点头，“如此，我们就先离开了。碧海阁，厉世子若是有空一同来吃一些！” 说罢，姐弟三人拿着各自的东西离开了琳琅斋。 顾凉月离开不久，厉渊回想着她说的话，“来人，就把这佩剑给我取下来！” 店小二不敢耽搁，毕恭毕敬的给了厉渊。今日，他也算是幸运，这不一会儿的功夫倒是卖了不少的物件。 碧海阁此时正是热闹，店里的小二带着三人直接去了雅间。 “长姐，那厉渊明摆着是故意坑你的，你何必真的送给他那么贵重的！” 顾安朵也是不明白，“哥哥说的也有些道理，长姐这三千两出的有些让人心里不舒服。” 顾凉月轻笑，“你们两个还是年纪小，我和厉世子并非是普通人之间的关系，碧海阁开了这么久没有人敢寻事，这里面少不了他的功劳。” “若不是他在，只怕那些有心来闹事的人，一波接一波。这做生意可不是东西好就成的，还需要人脉。” “厉渊，便是碧海阁的人脉。等日后你们接触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顾安珩眼眸紧了紧，做生意当真是麻烦。和读书相比，还是读书好一些，至少不用那么的勾心斗角。 “长姐，我看我还是好好读书吧！做官只需做好自己的事，不出错便成！可是这做生意，还要费头脑，我不成！” 顾凉月无奈的摇摇头，“这做官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在朝为官若是不处事圆滑一些，哪里就会一番风顺的呢？” 三人用了膳，又去看了马戏这才回了府。 翌日，顾凉月重新换上了男装，虽然京中的人多多少少的也得知了她接手商号一事，但男子装扮还是好做事一些。 她进商号时，凤羽正在里面等着她，“阿羽姐姐，今日怎么得空了？” 第一百八十章 纠缠 凤羽勾唇，“自然是知道了那日在护国寺的事，那姜景辰若是再来纠缠你，我定然要他好看。” “当真是个不要脸的，当初和他和离是对的。” 顾凉月点点头，她也是这般认为。若不是和离，她又怎会和南宫璃互通了心意，又怎会知道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好了，阿羽姐姐，理会他那么多做什么？这样的人，你越是理会他，他便越是蹬鼻子上脸的。索性，当作瞧不见，任由他蹦跶去！” “如此倒也是个法子，若是你真的下不了狠手，你告诉我，我去！”凤羽心中十分的厌恶。 那日得知姜景辰纠缠顾凉月，她便有冲动要去寻姜家的事。最后，还是凤翔把她劝了下来。 姜家虽然无钱，但是却有权。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即便姜家在落没，可是爵位还在。 这边凤羽话刚落下，便听见云梦进来说道，“小姐，姜景辰姜大人来了，说是想要见一见你。” 一听这话，凤羽坐不住了，“还真是说谁，谁来。既然他送上门来，我便与他说道说道。” 说着，凤羽就要往外走。 顾凉月眼瞧着不对，赶忙拦下她，“阿羽姐姐，由着他去。左右不管他说什么，我不见便是。” “好了，你也别气了。碧海阁这两日新做了梅花糕，要不去尝尝？” 梅花糕？ 凤羽微微挑眉，“倒是可以，说起来也许久没吃了。走，咱们二人一同去！” 顾凉月点点头，与凤羽一道出了门。下一刻，姜景辰的身影拦下了二人的步子。 “你这是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莫要寻事。”凤羽丝毫的不客气，甚至还准备喊人去报官。 虽然，官官相护。可姜景辰如今的情况，根本就没有那个官员想护着她。 “白术、杏儿还不带着你家小姐去碧海阁，我晚一会儿便去。”说着，顾凉月冲白术使了个眼色。 见状，白术和杏儿劝说着凤羽，“小姐，咱们先去碧海阁。这里，顾小姐能应对的了。” 闻言，凤羽看向顾凉月，“真的？你自己可以？” “恩！”顾凉月应声，“放心吧，这里这么多人，他能害了我不成？” 凤羽紧了紧眼眸，她知道顾凉月有自己的心思，无奈之下只能离开。 姜景辰看着凤羽离开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欢喜，“凉月，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否则也不会让凤羽离开，是吗？” 顾凉月一脸的嫌弃，“姜景辰，你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疯了？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和你之间已无干系，更没有什么话要说。” 说着，顾凉月就要绕开他。 可姜景辰却一步不让，“凉月，我有话和你说。我后悔了，与你和离之后我便后悔了。” “如今姜家没了你，已经不似先前那般。而且，祖母生病了，她想见一见你。你跟着我回去，好不好？” 闻言，顾凉月差点儿笑出了声，“回去？那是你祖母，和我有什么关系？况且，姜老夫人有正儿八经的孙媳妇，你莫要来纠缠我。” “今日我还能给你好好说话，是给你点脸面。若是你继续这般纠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落下，本以为姜景辰会知难而退，谁曾想他竟然握着顾凉月的手腕不肯松，“凉月，我们都很想你。” “母亲、可儿、还有我，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听到这里，顾凉月明白了几分。他们姜家，这是没钱花了，所以便想着自己的好处了。 只是，她如今不傻。她有最爱的人，也有爱她的人，她为何要回去？ “姜大人，请自重。你若是继续这般，我便大声喊了。左右我如今已是和离之身，名声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倒是你，你能受得了吗？” 姜景辰眼眸微闪，握着顾凉月手腕的手，果然松开了。 “凉月，我是真心悔过的。以往我不知道珍惜你，反倒是让你伤了心。如今我明白了，只是想重新求娶你。” “只要你回去，姜家的一切都是你说了算。” 看着他这般，顾凉月笑出了声。果然，这姜家应该是出了事。 “姜大人，我顾凉月不是你手里的玩意儿，你想要时便会回到你的身边。你有娇妻美妾，为何要在我这个和离之人身上放心思？” “实话告诉你，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心中是欢喜的。另外，今日是最后一次，你若是继续纠缠，我便亲自去报官。” “就算你是朝廷大臣又如何，朝廷大臣也不能强行扰了百姓。” 说罢，顾凉月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看着那远去的马车影，姜景辰无力的垂下手。今日他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可是顾凉月却不信了。 他无力地站在了街头，周围的人对他的指指点点他也不曾放在心上。 竹清微微摇头，走上前轻声说道，“将军，咱们还是走吧！” 姜景辰苦笑，他并不想回去，不想面对将军府的那些事。他在街头随意寻了个酒家，一杯又一杯的喝着。 竹清站在一旁，却也不知怎么劝慰。他只能等着，等姜景辰喝醉了酒后，再把他背回去。 将军府，姜景辰醉的路都走不稳，可嘴里却不停的念叨着顾凉月的名字。 他叹了口气，直接把姜景辰送到了夏可儿那里。至于谢婉凝，如今他们二人已经离心，谢婉凝更是禁足在院子里，姜景辰根本不愿看见她。 夏可儿此时正在哄着孩子，却听见院外一阵嘈杂，打开门看去正是竹清和姜景辰二人。 嗅着姜景辰一身的酒气，夏可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了？将军他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他，他去了凤家商号！”竹清把姜景辰放在床上。 凤家商号？ “他是去找顾小姐了吗？顾小姐，不原谅他吗？”夏可儿已然猜出几分。 竹清点点头，却也不在所说，“今夜辛苦夏姨娘照顾将军了，属下在院外候着，姨娘有事尽管寻我。” 第一百八十一章 生辰礼 夏可儿点点头，便让竹清出去了。关上门的那一刻，她的脸上满是鄙夷。 “姨娘，奴婢来伺候吧！将军喝醉了酒，怕是又要闹了。您的身上刚刚恢复，可不能在伤到了。”琉璃一脸的心疼。 闻言，夏可儿叹了口气。如今她在这侯府没什么指望，顾凉月一走，她的日子便更难了些。 她与谢婉凝素来不和，她更是有心与她井水不犯河水的。但偏偏谢婉凝追着她不放，她若是想过得好，只能指望姜景辰。 所以，今日即便是姜景辰吐她一身，她也要忍着恶心亲自伺候了他。 “不妨事，你抱着小少爷回去哄着他睡觉，这里就交给我了！”说着，夏可儿将孩子交给琉璃，随后又命人打来了热水，给姜景辰擦洗着身子。 时至今日，她对顾凉月依旧是佩服的。她一个正妻，说和离便和离，对将军府更是没有半分的留恋。 这一点，若是换做了她，她断然是做不到的。 转眼间便到了桑思语生辰这日，顾凉月一早起身装扮好，便乘着马车去了桑家！ 她来的不晚，但是桑家门前却早已经热络起来。桑大人膝下只有桑思语这一个女儿，又因为他在大理寺的特殊官职，即便是个三品官，想要和他攀上关系的人也不少。 顾凉月在丫鬟的引领下去了后院，她本想先去和桑思语打个招呼，未曾想她的身边为了太多的人，是以她便决定晚些时候再去。 先前参加这样的宴会，她还是将军府的夫人，而如今她只是她自己。 “月儿，想什么呢，快过来坐！”不远处，南宫雪招呼着她。 顾凉月微微点头，幸而今日还有南宫雪在，她在这里倒也不会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二人坐在一旁的凉台里喝着茶，倒是能看清桑思语那里的情况。和她那边的吵闹相比，她们这里可是太清静了。 “月儿，你瞧，咱们这位桑大小姐可是不开心啊！”说着，南宫雪笑出了声。 顾凉月抬头看去，桑思语的脸上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是啊，今日也算是为难了她。平日里，她最是受不得这样的拘束。” “不过，这些夫人小姐的，倒是热络的有些奇怪。” 以往宴会之时，她也并未发觉是这样的情况。 闻言，南宫雪轻抿一口茶，“自然是要热络的，看来你还不知道今日这桑家宴席真正的目的。” 目的？ 顾凉月一脸的疑惑，“今日不是她的生辰吗？” “是，也不全是！”南宫雪有意卖官司，却惹得顾凉月更加好奇起来，“长公主，你快些说说。” 瞧着顾凉月一脸着急的样子，南宫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今日名义上是给思语过生辰，实则也是为了给她相看。” “思语已经到了要婚配的年纪，虽然今日没有明说，但是在场的人有哪个是糊涂的？若是真的能和桑家成了亲家，那么日后官场上便得了一个支持者。” “你没瞧见吗？今日来的不止世家夫人、小姐们，可还有这些公子哥儿们。宴席过后，似是有一个诗会，到时候她选谁，你我便自有分晓了。” 顾凉月点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些人和以往不一样。看来，还是我孤陋寡闻了。” 说笑间，桑思语朝着二人走了过来，“哎呀，当真是烦死我了。还是你们这里清静，有长公主在，她们也断然不敢来烦我。” 顾凉月赶忙到了一杯茶给她，“你先喝口茶，那里一会儿再去也成。” 桑思语接过茶，大口喝了起来，“还是和你们两个一起自在，这些人都是些虚假的人，一点都不讨喜。” 看着她这般，南宫雪无奈的摇摇头，“你呀，今日可还是要相看的，可有你看得上眼的？” 闻言，桑思语撇撇嘴，“这个还真的没有，这些人都是纨绔子弟，哪个人身边不少莺莺燕燕的。” “我才不想和那些烟花之地的女子伺候同一人，若真是那般我便孤独终老了去。” “瞧瞧你是些什么话，我瞧着这些公子中也有好的。”南宫雪一时间有些替她发愁，桑思语是大大咧咧惯了，可女子最终还是要嫁人的。 桑思语对于这一点倒是不反驳，“确实有几个好的，可是他们大多都定了亲。你说，我总不能拆散了他们吧！”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笑了起来。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给我的生辰礼呢？”桑思语迫不及待的伸着手，“快些让我瞧瞧，和他们给的那些俗物相比，你们二人给的肯定是稀奇的。” 南宫雪拍了拍手边的雕花木盒，“诺，你自己瞧吧！” 见状，桑思语迫不及待地接了过去。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对红翡翠滴珠耳环。 “这可怎么好，我都不舍得戴了。若是损坏了，我就没有了！” 南宫雪拿着团扇起身，随后将这耳环戴在了桑思语的耳上，“不妨事，你明年还有生辰，到时候再送你一对。” 闻言，桑思语这才高兴起来。 随后，她又看向顾凉月，“你的呢，你送的一定是稀奇的，怕是要把长公主也比下去了。” 顾凉月摆摆手，“这可比不得长公主，我送的只不过样式新奇了些。” 说罢，她拿出一个木盒，这木盒看着并不起眼。可是当顾凉月打开以后，桑思语和长公主都愣了一下。 “月儿，你可有闻到什么香味？这是哪里来的？”南宫雪嗅着空气中淡淡的香味，只觉得奇怪。 桑思语凑到顾凉月跟前，只觉得这香味是从项链里散发出来的，“月儿，可是这项链？” 顾凉月笑着点点头，“确实是这个，虽比不得长公主的，但是也是个稀奇的。” 桑思语一下子来了兴趣，“快跟我说说，这香味是怎么散发出来的。过一会儿，我也去那些人面前显一显。” “这个是从……”顾凉月开始和面前这二位演示起来。 二人听了皆是一惊，她们还从未见过这样稀奇的，饶是见惯了名贵珠宝的南宫雪也是一喜。 第一百八十二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长公主！” 三人说笑间，突然一道声音打破了和谐的气氛。 顾凉月转身看去，竟是姜母。 南宫雪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人，“原来是姜太夫人，不知太夫人有何事寻本宫？” 以往她对姜家不在乎那么多的规矩，是看在顾凉月的面子上。可如今顾凉月已经和离了，那么她也没有这个必要去送这个人情。 闻言，姜母愣了一下，但还是笑着见了礼。 南宫雪微微挑眉，“礼也见了，你还有事？” 姜母看了眼顾凉月，其实她是来寻她说话的，可是长公主问了，她总不能直言。如此，便是大不敬。 “今日瞧着长公主在这里，便想着来问一问小公子的情况。家里的顽童打伤了小公子，实则是我们姜家的不对。” 姜母说罢，下意识的看向南宫雪。 南宫雪轻笑，亏她能想得出来，“托姜家的福，没将我儿打死。如今他已无碍，倒是劳烦姜太夫人惦记了。” “应该的，这些时日我在家里也好好的罚了他，日后定然不会再做出不敬之事。”姜母听的心里一惊，赶忙解释着。 可是，她并不知，这越解释倒是越乱。 “哦？原来太夫人好好的罚了呀！可是，本宫怎么听说你的孙儿过节之时还在街头看灯，当日可是许多人瞧见了。” “此事，不知又该如何解释了？”南宫雪冷笑。 姜母看着她脸上的笑意，直觉的浑身汗毛直立。这件事，幸而南宫雪没有追究，否则姜家就要被按上不尊不敬之名。 她面上露出一抹心虚的笑，“长公主，这件事我也是过后才知道的。都怪家里那个狐媚的，蛊惑了将军，所以这才做出了这样的事。” “是吗？”南宫雪微微挑眉，“依着你的意思，便是本宫不对了？” “不不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姜母现下只剩下哭了，她甚至后悔当日怎么就同意了姜景辰要了那村妇。 南宫雪已经没了耐心，她看向姜母，“一次无心，第二次便是有意。这件事，皇兄已然有了决断，可是若有下一次，姜大人便不止是挨板子这么简单了。” 说罢，南宫雪抿了一口茶，似乎已经忘了这里还有姜母。 顾凉月和桑思语自然也不会理会，她愿意站便站着，左右和她们二人并无关系。 过了不知多久，南宫雪这才装作刚看见一般，“哎呀，姜太夫人，你怎么还没走啊？难道，还有事？” 姜母深吸一口气，“确实是有，我有些话想和顾小姐一叙，不知长公主可方便让顾小姐跟我离开？” 话音刚落，南宫雪便冷声开口，“不方便，你有话便在这里说。若是无事就赶紧离开，我们三个还有事。” 闻言，姜母深吸一口气，眼眸沉了沉。也罢，当着他们二人的面，今日，就将这件事说个清楚。 “月儿，你和景辰和离之后，你祖母便整日卧床，不停的念叨着你。家中少了你，倒是无趣。” “以往你在家中时，咱们一家子到是热闹，可如今却是冷清的……”姜母一时间说了好多的话，甚至还说到了先前顾凉月在将军府的日子。 顾凉月听得心烦，索性开口道，“姜太夫人，你有什么话便直说。在这里拐弯抹角地，倒是无趣。” 姜母看了眼顾凉月，上前几步，“月儿，都说夫妻还是原配的好，你和景辰和离已是毁了名声。” “京中这些有头有脸的，没有谁愿意娶一个二嫁女。况且，我听景辰说，你整日以男装示人。” “只要你和景辰重修旧好，我们姜家不介意你在外抛头露面，更不会嫌弃你在外经商。” 闻言，顾凉月冷笑出声，这姜家当真打得一手好算盘。这是没银子花了，想起让自己回去了。 “姜太夫人，我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 “自然，月儿只要你提出的我们一定支持你。”姜母一脸的喜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成了什么好事。 顾凉月勾唇，“既然如此，那我便说了。如今不是你们嫌弃我，而是我嫌弃你们姜家。” “姜大人已有一妻一妾，我便不去凑这个热闹了。还有日后你们姜家的人，莫要再来烦我。” “否则就算是告到官府，我也要求个公道。今日长公主，桑小姐都在，他们二人皆可 话音落下，桑思语忍不住笑出了声。 姜母只觉得脸上无光，软的不成便只有来硬的了。她忽然提高音量，大声说道，“月儿，你身为女子离经叛道，学男子做起了生意，你当真以为这京城还有人愿意娶你吗？” “京中的大户都是有头有脸的，根本不会有人愿意让自己的儿媳在外与男子接触。如今我们姜家愿意给你这个机会，若是你不珍惜，这一辈子就守活寡吧！” 顾凉月听着这些话，只觉得可笑。 京中这些世家夫人、小姐本就是喜欢凑热闹的，先前她们也曾听说这顾凉月接手了凤家的一半商号，但是她们只当作是一句戏言。 而今看这姜太夫人的模样，这件事应该是真的，一时间，各自心里都盘算起来。 这凤家的商号，在京中也只有史家能够一比，若是能娶到顾凉月，那便是有了这些商号。 姜母还在窃喜，只要京中这些世家厌恶了顾凉月，那么她便只有重新嫁给姜景辰了。 桑思语听不过去，怒拍桌子起身说道，“姜太夫人，你若是真心来参加我的生辰宴，那么欢迎。” “可，你若是故意来寻事的，那么就趁早离开，莫要等我将你赶走，届时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身后，一行人站在那里看着姜母的笑话。今日但凡来参加生辰宴的都有自己的心思，可像姜母这般的，还是头一个。 姜母被一个小辈这般说，心中十分的恼怒。可这毕竟是桑家，她若是平白发作倒是招人嫌。 她转头看向桑夫人以及其他几位是世家夫人，想着她们能为自己说些话，可是结果她们一个个像是没瞧见一般。 第一百八十三章 争宠，闹出人命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不对，此时太子妃站了出来。 “沈太夫人，今日是桑家小姐的生辰宴，你若是有话找顾小姐说，那么便改个时日。毕竟，这不是在将军府。” “今日看在本宫的面子上，桑家应该不会同你计较。可若是你继续这般闹下去，那么本宫也保不了你。” 言下之意，便是让姜母知趣一些，莫要等到桑家来赶了她。 自从上次姜家得罪了长公主，各府便有意避开他们家，甚至不想和他们家有任何牵扯。如今太子妃出面，还是因为姜景辰投靠了太子的缘故。 否则，她根本就不会沾了姜家的事。 姜母犹豫再三，抬头看去对上顾凉月的眼眸，讪讪离去。 “月儿，你切莫因为她的话而置气。她说这一番话，无非就是想激怒你。你若是信了，她便得逞了。”桑思语出言安慰着。 毕竟刚刚姜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言侮辱。换作谁，只怕都无法接受。 顾凉月勾唇轻笑，她早该想到姜母不是个善的。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拿着她的名声来逼她。 “放心，她的话对我并没有什么意义。我这辈子就算是独身一人的过，也不会在走回头路。” “我好不容易从那吃人的地方逃了出来，又怎么能回去呢！” 闻言，南宫雪和桑思语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那些世家夫人们一个个都围了上来，毕竟得知了顾凉月掌管了凤家的商号后，什么和离、二嫁都不在重要。 “你们没瞧见吗，今日可是这姜太夫人独自前来赴宴的，可想知道其中的缘由？”其中一位妇人，一脸的神秘。 顾凉月微微挑眉，她本不好奇这件事。毕竟今日来此，也只是为了庆贺桑思语的生辰宴。 可听完这位妇人的话，她这才发觉没有谢婉凝的身影。 桑思语倒是急了，“你快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按道理来说，今日的宴席姜家主母也要出现的。” 妇人笑着说道，“这件事还是我无意间听见的，你们可还记得夏家那位夏可儿？想必，顾小姐应该还有印象。” 顾凉月微微点头，“确实是有，只不过她是一个妾室，今日这样的场合将军府断然不会让她出面。” “哎！”妇人摇摇头，“顾小姐幸而离开了那吃人的将军府。这后院争宠，像姜家这样闹出见红的，还是头一遭。” 见红？ 三人当即看向那妇人，顾凉月深知谢婉凝的脾气，“难道，是这位夏姨娘出了事？” “确实如此！”妇人点头，“听闻那谢婉凝先前失了孩子，再也不能生育。可偏偏她出事那日，夏可儿有了身孕。” “或许是因为妒忌，又或许是因为仇恨。这谢婉凝竟然在夏可儿生产之际，买通了接生的婆子，伤了内里，甚至差点儿死了。” “夏大人自然是不愿自己的女儿受了这样的委屈，当即便带着人去了将军府，说是要讨个公道。” “后来，姜家答应在孩子周岁之时，抬夏可儿为平妻，并且这姜家的家产分给孩子一半，夏家这才作罢。” “如今，那位将军夫人被禁足了。这姜家，再也不比先前顾小姐在时的样子了。” 闻言，三人面上皆是一惊。 这世家后院争宠，是常有的。可是像姜家这般差点儿闹出人命的，当真是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以往，顾凉月只觉得谢婉凝是个没脑子的，如今看来她不仅是没脑子，更是个心狠手辣的。 只不过，她也得到了自己应有的报应。 难怪这两次见到姜景辰时，总觉得他十分颓废，好似遇到了什么事。结合今日的听闻，倒是对的上了。 他们母子之所以急着想要再次娶了她，这其中的缘由她已然明了。 夏可儿身为相府的女儿尚且在将军府受到了这样的对待，就更别提其他女子了。况且，如今将军府的家产已然分了两份，没有人愿意去填这个窟窿。 顾凉月眼眸微紧，想起姜景辰那副嘴脸只觉得恶心。他以为，只要他开口，自己便要回去吗？ 南宫雪瞧了一眼顾凉月，随后又在人群中扫了一眼，“今日这般热闹，怎么没瞧见夏家的人？” 夏家？ 提及这二字，人群中再次热络起来，“长公主，看来这些时日您是不常外出走走了。夏锦书被禁足在家，夏夫人在家里正教导着她呢！” “禁足？为何？”桑思语语气急切了几分，她和夏锦书本就不对付，如今有了她的笑话，她自然是要看的。 “还不是因为她和郑小公爷的婚事，平日里夏锦书骄纵跋扈的，欺负夏可儿更是常有的事。” “这不，前些日子夏锦书外出，竟然四处散播夏可儿的坏话。不凑巧的是，这些话竟被郑小公爷听去了。” “小公爷不愿娶了这样的女子，所以一气之下就要毁了婚约。后来，夏夫人说一定好好教导夏可儿，郑家这才勉为其难的暂且搁置了退婚一事。” 闻言，桑思语笑出声，“要我说，这都是她自己应得的。” 顾凉月紧了紧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今日自姜母离开后，那些平日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人，一个个热络的像是多年的好友一般。 这一点桑思语不曾在意，但是南宫雪和顾凉月却看得明白。 如今，顾凉月可是实打实的摇钱树。一旦娶了她，那么他们这些世家的亏空便能补贴不少。 他们不是傻子，即便顾凉月是个二嫁女，但是和钱财相比，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不了，娶回家之后不让她出门便是。 午膳过后，桑思语拉着顾凉月便去了后花园，说什么都要让她也去瞧瞧这诗会。 顾凉月本想和南宫雪坐在一处喝茶，可是奈何架不住桑思语的软磨硬泡，她只能跟着去了。 “思语，要不我在这凉亭里等你吧！这诗会，我并不想去。” 闻言，桑思语也自然是不能再为难了她，“罢了，那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我去看看，便回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 虫子的滋味 顾凉月点点头，寻了个安静的凉台坐了下来。 以往她是将军府夫人，不曾与外男见面。如今虽然她和离了，可是依旧不习惯和这些世家男子走在一处。 毕竟，今日是打着相看的幌子办的诗会。虽然这主要的是桑思语，但是她也不想去沾染这些。 一想到那个吃醋的，顾凉月不由得摇摇头。 她坐的这处倒是安静，虽然时不时的有几位公子经过，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打量，但说到底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远处，桑思语倒是玩的欢喜。她虽然喜欢武艺，但是她的文采也是了得。顾凉月勾唇，静静地看着她。 “小姐，有人寻您！”一丫鬟走了过来，低声说着。 桑思语微微蹙眉，她只觉得面前的丫鬟有些面生，“你是谁家的丫鬟，看着倒不像是我们桑家的。” 闻言，丫鬟面上一愣，“小姐，您跟我过来便是。那人在假山后面等着，奴婢不敢大声吆喝，怕引人注目。” “到底是谁啊！”桑思语只觉得有些不耐烦，但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还是跟着丫鬟一同去了假山。 走近一看，竟然是厉渊。 “你寻我做什么？这外面见不得？”桑思语一脸的疑惑。 厉渊并未生气，反而将手里的剑给了桑思语，“诺，给你的！” “给我的？”桑思语一脸的惊讶，她接过软剑看去，确实是一把好剑，“如此，便谢过厉世子了。” 说罢，桑思语反复的看着手里的这把剑，嘴角的笑意越发的上扬。 看着她这般模样，厉渊送了一口气，“你喜欢就好，我还害怕我送你的生辰礼，你不喜欢！” 桑思语摆摆手，“怎么会，你和我也算是自小一同长大的，你自然是了解我的喜好的。” 二人正是说着话，突然耳边传来两个男子的说话声。言语间，尽是对顾凉月的不屑于侮辱。 “咦，刚刚那个凉亭里坐的女子是哪家的，看样子倒是长得标致。” “她啊，她便是前些日子和将军府的姜景辰和离的那位。如今不仅是个二嫁女，还整日身着男子装扮，做起了生意。这样的女子，娶回家里也是丢人。” “原来如此，只可惜是被姜景辰染指过的，咱们岂能要一个二手货。” “哈哈哈哈，说的不错，就算她再有钱，取回家里也是恶心。” …… 桑思语脸色阴沉下来，一旁的厉渊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话的男子是刑部尚书的儿子魏斯，他和厉渊先前也算是混迹在一起。不同的是，厉渊这个人只是喜欢喝酒、听曲儿，而魏斯则是十分好色。 另一位，则是按察使的儿子楚景玄。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的。如今魏斯和楚景玄尚未娶正妻，可是这二人家里妾室确有许多。 桑思语气的牙痒痒，与厉渊一道追了出去。 只是她们两个走过去需要绕过一座假山，等她们赶到时，这二人已经走远了。 “不成，我今日定然要让他们下不来台。竟然敢背后这般说凉月，这是欺负顾家无人了不成？” 说着，桑思语就要往前追。 身后，厉渊拦下了她，“他们已经走远了，就算是你现在追上去，他们也不会承认刚刚说过的话。” “那该怎么办？难道，就让这两个人渣离开？”桑思语阴沉着脸，幸而今日她离得远，否则当场她便会打的这两个人跪地求饶。 厉渊摇摇头，“自然也不是，倒不如咱们好好想想这有什么法子。既不暴漏了我们，还让他们受到了责罚。” 闻言，桑思语倒是十分认真的想着。突然，她看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眼中闪过一抹狡猾说笑。 “有了，只不过还要劳烦厉渊世子帮忙了！” “哦？什么？”厉渊倒是也十分的好奇，他盘着手里的手串，嘴角勾起。 桑思语朝着树的方向努努嘴，瞬间厉渊便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了。 幼时，他时常跟随母亲来桑家玩耍。有一次，他和桑思语走到那棵树下，看到了一种青绿色的虫子。 当时年纪小的他们只觉得这浑身毛毛的虫子十分的可爱，二人一人拿了一只，下一刻手心一股刺痛感传来。 那感觉，时至今日依旧难忘。 “你确定，这里面还有？”厉渊有些不相信，过了这么多年了，这些虫子还在？ 桑思语翻了个白眼，“我怎会诓骗你，更何况我还要和凉月报仇呢！你爬上去瞧瞧，估计要吓死你。” 厉渊撇撇嘴，“爬就爬，我又不怕！” 说是这样说，可是当他真的瞧见那虫子以后，瞬间曾经那种灼痛感在脑海中浮现。他小心翼翼的拿起树叶，随后将这虫子放在了里面。 跳下树时，还差一点儿摔倒在地上。 桑思语看的哈哈大笑，“厉世子，你未免也太笨了。不过是下树，竟然为难成这个模样。” 厉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再说，我就把虫子放在你的手里。” 闻言，桑思语连连摆手，“千万别，这样好的东西还是留给那两个人渣了吧！你寻了几个？再寻两个去。” 桑思语一脸的阴险，这一次她要让那两个人渣知道，这做错了事就要受到责罚。厉渊再次上了树，这一次竟然寻到了四只。 看着这些战利品，桑思语得意的笑了起来。今日，就要让他们尝一尝，这虫子的滋味。 此时，那二人和诸多世家公子在一起，桑思语和厉渊不动声色的混迹于其中，随后又趁着在场的人不注意，将这虫子放在了他们的衣领处。 众人说笑间，魏斯和楚景玄只觉得后背有些不舒服，下一刻二人惊声尖叫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桑府。 桑思语和厉渊憋着笑，可是却也不敢表现出半分。在场的人都是人精，若是让他们发现了，那么今日这件事就说不清了。 “魏公子，楚公子，你们二位这是怎么了？”有人上前问着。 毕竟，他们是一道来的，若是站在一旁不管不顾的，倒是有些说不过去。 魏斯摇摇头，“这…这我也不清楚啊，我觉得后背像是有虫子在爬。” 第一百八十五章 接二连三的事 虫子？ 闻言，众人不由得抬头看去。果然，这头顶便是大片树的叶子。 他们心照不宣的往后退了几步，生怕下一刻遭殃的是他们。毕竟，看这两个人滋味挺不好受的。 厉渊打开折扇，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眼瞧着这两个人受不了了，桑思语这才站了出来，“来人，带着两位公子去客房看看。” “是！”身后的小厮赶忙上前，引着这二人去了客房内。 随着这二人的离去，原本有些安静的园子再次热闹起来，“这倒是奇怪的事，这虫子怎么不偏不倚的就掉进他们两个人的后背里。” “谁知道呢，或许这就叫做狗屎运吧！不过，看他们俩个人的样子，也怪可怜的。啧啧啧，咱们还是远离了这棵树吧！” 过了好一会儿，刚才那小厮走了出来，“大小姐，这二位公子的后背好似被灼伤了一般。” 灼烧？ 在场的人一脸疑惑，不过就是个虫子，有这么厉害吗？ 闻言，桑思语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现在立即去后院寻了这魏家夫人和楚家夫人，毕竟这样的事咱们不好定夺。” “是！”小厮点点头，片刻不留的去了后院。 得知消息的两府的夫人，也没了继续看戏的心思，带着各自的儿子离开了桑家。 毕竟，他们身上的伤并非是有人故意为之。这虫子不偏不倚的掉在他们的身上，即便是想寻事，也是没有缘由。 总不能因为一只虫子，而和桑家闹翻了脸。 这场闹剧就此收场，桑思语转身便离开了这处去寻了顾凉月。 “快些走，我快憋不住了！”桑思语拉着顾凉月就要离开。 见状，顾凉月一脸的疑惑，“你这是怎么了，一会儿不见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离开这处亭台，桑思语寻了个无人的地方大声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停止了笑声。 “我告诉你，刚刚我可是做了一件好事呢！不成，咱们快去戏台那里寻长公主，这件事必须说出来，让她也开心开心。” 顾凉月一脸的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戏台这里，南宫雪特意选了个靠后的位置。她不大爱听戏，可是桑夫人盛情邀请，她也拒绝不得。 看到这两个人回来，南宫雪赶忙招呼着她们二人，让她们坐在了身侧，“你们两个，这是跑哪里去了？” 桑思语这才压低了声音，将刚刚的事说了出来。 听罢，南宫雪与顾凉月面上皆是一惊。 桑思语正想着细说，却听见一小厮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夫人，前院出事了，老爷说让小姐过去的一趟？” 随即，他压低了声音对桑夫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我？”桑思语一愣，还以为这是知道了刚刚发生的事和她有关。 她本不想去，可奈何父亲发了话，她不得不去。 桑夫人只觉得头疼，这好好一个生辰宴，怎么就闹出这么多的事？ “思语，你跟我走！”桑夫人看了眼自己的女儿，满是无奈。 “母亲，我就不去了！长公主还在这里，若是将她留在这里，岂不是咱们桑家没了规矩？”桑思语推辞着，如今也只能拉着南宫雪出来抵一抵。 可是，桑夫人却依旧坚持着，亲自给南宫雪赔了罪，这才领着桑思语去了前院。 顾凉月只觉得事有蹊跷，她看向南宫雪，“要不，咱们也去瞧瞧？若是真的有事，也能打个照应。” 南宫雪紧了紧眼眸，看方才桑夫人的模样，应该是有要紧的事。二人赶到前院时，前院正是热闹的不成样子。 放眼看去，镇北将军府的方建此刻正跪在地上，双眸紧紧地瞪着桑思语。 “方才，我真的瞧见桑思语和厉渊一道从假山之后出来。这孤男寡女的，谁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闻言，在场的人面上皆是一愣。 厉渊冷笑，“不知方少爷是在哪里瞧见的？你说有，便有是吗？” “那是自然，厉渊别以为你是个世子又和睿亲王交好，我便害怕你。这做了便是做了，为何不敢认？”方建也是得理不饶人。 今日本来家中是抱着让他来和桑思语了解的目的，谁曾想却让他瞧见了那一幕。 一时间，在场的人议论纷纷。纷纷看向桑思语和厉渊。 桑思语只怕方建说出刚刚她和厉渊捉虫一事，便想着辩解几分。 谁曾想，她还没站出来，厉渊竟开了口，“如你所见，我和桑思语确实在假山后面。只不过，我是为了给他生辰礼。” “方建，不是每个人的想法都和你一样龌龊。” 闻言，方建笑出了声，“你说的在场谁信？你说给生辰礼，便是给了吗？” 桑思语脸色难看了几分，“方建，你休要胡言。我和厉渊行得正，做得端，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诺，这便是厉渊给我的生辰礼。不似某些人，满脑子都是偏激的想法。难不成，你就是这样的人？” “你……”方建气的不成样子，一旁的方大人也是满脸的恼怒，可是碍于桑大人在场，他也不能说些什么。 桑思语知道他没了法子，满眼的鄙夷。 方建气不过，瞥了眼桑思语手里的剑，“你说这剑是他送的，就是吗？谁知道，是不是你平日里用的？” 一旁，顾凉月沉了沉眼眸。她只觉得这把剑有些熟悉，忽而又想到刚刚桑思语说的话，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 “我可以作证！”顾凉月突然站了出来。 在这一众人怀疑的眼光中，顾凉月走上前几步，“这把剑是厉渊世子在琳琅斋买的，当时我正好遇见。” “若是大家不信，可以派人去琳琅斋问一问。这琳琅斋所卖之物皆有登记，如此便能知晓，世子说的是否是真话。” 闻言，方大人脸上只觉得挂不住，他恶狠狠的踹了一脚方建，“孽障，还不赶紧和厉世子、桑大人他们道歉。” 今日幸而宁国侯没来，否则他便是要把人得罪完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讨个公道 说罢，镇北将军对方建使了个眼色。 可是，桑大人等了半天，始终不曾听到方建出口道歉，一时间脸色也恼怒了几分。他转头看向太子，“今日，镇北将军小儿出言侮辱臣的女儿，还请太子殿下替臣讨个公道。” 话音落下，桑大人不顾周围人的劝阻，直接跪在了地上。随着他这一跪，宁国侯也出现在了桑家的宴席之上。 在场的人面上皆是一惊，“父亲，你不是有事吗？” 厉渊也是一脸的惊讶，分明尽早他还告诉母亲与他，今日不来了。 宁国侯瞪了一眼厉渊，朝着太子拱手一礼，“桑大人说的不错，还请太子殿下给我儿与桑家女儿一个公道。” 太子身子一怔，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即便是他有心维护镇北将军，也要思量再三。 许久，太子看向方建，“你可知错？” 知错？他哪里有错？ 自他记事起，他便知道自己的父亲是皇后母家的门下。他自小，便被家中教导，万事皆要以太子为重。 今日原本是想让他和桑思语定了婚，之后，这桑家便也会顾念着自己女儿的面子上偏向太子一些。 可是，他又凭什么要这般？ 他既不是太子名下，更不是朝中的官员。太子有何事，与他有何干系？“错？方建不知，依着刚刚他们的话中之意，似下见面便是无错，是吗？” 一旁，镇北将军的脸上难看的紧。他赶忙上前拦下了方建的话，“太子殿下，他这是谁的糊涂话。” “既然这件事是这个孽障做的，那自然也不能让桑家小姐名誉受损。方家愿意担下这个责任，愿意娶了桑家小姐。” 一听这话，方建更加气了，他的脸上更是肉眼可见的恼怒了几分。 他不顾镇北将军的脸色，大声喊道，“我方建就算是做猪当狗，也不会娶了桑家小姐！” 话音落下，桑家父女脸上挂不住。 桑大人本就恼怒，如今竟然有人这样侮辱自己的女儿，这口气他怎能咽得下？ “臣，恳请太子殿下，为臣和臣的女儿讨个公道。若是殿下不秉公处理，那么臣明日便去宫中，求陛下做主！” 桑大人的这番话，无疑为难住了太子。他本想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谁曾想，这方建竟然也是个倔脾气。 桑思语气呼呼的，她恨恨的剜了一眼方建，“我桑思语还就告诉你，想让我嫁给你，除非我死。” “你以为你们方家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桑家不比你们家差。” 桑家父女的这番话，听的在场的人心中都明确了几分。无论今日这件事怎么解决，但是镇北将军府和桑家再无联姻的可能。 身后，桑母看着自己的女儿受了这般的委屈，再也控制不住了。她转身看向南宫雪，随即跪了下来。 “长公主，还请你为了我儿讨个公道。她是姑娘家，怎么能让她受到别人的非议。自古女儿家的名声最为重要，今日这般是要逼死我们桑家啊！” 南宫雪也是一脸的为难，若是后院女子的事便也作罢，可偏偏这件事关乎两位朝臣以及一位皇亲，那么即便是长公主也无法插手。 思虑再三，南宫雪看向太子，“太子殿下，此事你认为应当如何？这桑家小姐，确实是受了委屈。” “还望太子殿下秉公处理，莫要喊了朝臣的心。” 闻言，太子的眉头突突的跳。南宫雪既是父皇的妹妹、亦是太后的女儿，更是自己的姑母。 无论从哪一方面看来，今日这件事他一旦处理的不公，那么南宫雪定然会告诉父皇，到那时一切就被动了。 太子紧了紧眼眸，看了眼方建，“今日，镇北将军儿子方建出言不逊，对桑家小姐不敬，仗责三十，禁足在家半年。” 话音落下，桑大人面上这才满意了几分，“多谢太子秉公，但是臣还有一事。既然要责罚，那么便当着大家的面。” 说罢，镇北将军倒是点头同意。身为欧阳家门生，他绝对不会让太子为难。 桑家的下人太子板子、长凳走了上来。镇北将军接过其中一人的板子，“我，亲自行刑。” 闻言，方建吓得浑身颤抖起来。他爹以往在外常年打仗，如今是年岁大了这才回了京中。 可是，他那一身武艺并非是虚的。由他行刑，这三十大板打下去不死也就剩下半口气了。 桑大人并非是得理不饶人之人，他也很清楚镇北将军这是做给外人看的，“方将军，这倒也不必。” “这么多的同僚在，我们桑家的下人不敢动了手脚。” 镇北将军微微挑眉，面上露出一抹笑意，“桑大人放心，此孽障我自然是要好好让他长长记性，这只有打的越狠，他才能记在心里。” 说罢，镇北将军握紧手里的板子，朝着方建的后背打去。 这一打便一口气打了二十九大板，每一板都用尽了力气，仿佛要将方建打死一般。 至于方建，他早在第二十九大板时便昏死过去。在场的人有着想去劝劝，可是都被方将军的模样吓得不敢上前。 直到最后一把落身，方建直接从凳子上反滚在地上。 镇北将军一脸的歉意，“桑大人，犬字做错了事，等可以让他亲自赔礼。只是看样子，今日怕是不成了。” “我带着他先回去敷药，日后他好了，在亲自登门赔礼道歉。” 话音落下，镇北将军令着家里的小厮抬着方建离开了桑家。 桑大人看着宁国侯，“今日多亏了侯爷和长公主在场，更因太子殿下秉公办事，否则臣女儿的名声就要毁了。” 说罢，他又看向在场的其他人，“今日认为这一场误会，让大家受惊了。”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一个个连连摆手，“桑大人不必在意，咱们这些为人臣子的，自然是要挺重陛下和太子。” 桑大人并不打算说什么，反而看向宁国侯，“侯爷不是不来吗？怎么又突然来了家里？” 第一百八十七章 结亲 宁国侯轻笑，“我办完事，恰好经过此处，所以便来了。谁曾想，竟然听见了这样的事。” “说到底是厉渊没有顾及思雨的名声，这件事还是怪他。你若是不嫌弃我这个儿子，不如便让他承担了这责任。” 承担责任？ 在场的人互相看了一眼，这宁国侯打的如意算盘叫一个响。 想和孙家联姻的人不在少数，可是刚刚被方家这么一闹，他们一时间都不曾反应过来。反倒是宁国侯，好一个坐收渔翁之利。 桑大人有些担忧得看向厉渊，经此一事，若是再被厉渊拒绝了，那么他的女儿可真的成了无人要的。 况且，这厉渊长的相貌堂堂，与桑思语也算是自小一同长大的，嫁给他也算是一桩好事。 虽然他以往一样有些不尽人意，可如今却不一样了。他更是学人做了生意，和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而言，已经很好了。 思虑了一会儿，桑大人看向厉渊，“你可愿意娶思语？” 闻言，厉渊面上一愣。实则，他的心里是欢喜的。况且，就算今日不娶桑思语，过不了多久，也不会他们压着去相看。 如此，还不如找一个自己相识的。 他朝着桑大人行了礼，“厉渊真心求娶思语，还请桑叔父同意了此事。” 说着，厉渊看了眼一脸娇羞的桑思语。这样的表情，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是我的名佩，今日来得突然未曾准备礼物，所以暂且以我的名佩定下，改日定然要给思语一个体面。” 闻言，桑思语眼中蒙上一层薄雾。 见她半天不动，厉渊心里有些害怕。若是今日桑思语拒绝了自己，那么之后这些日子他怕是要被人嘲讽许久。 南宫雪轻声提醒着，“思语，快接下啊！” “啊！”桑思语在南宫雪的提醒下，这才反应过来。 远处，顾凉月看着这一幕淡淡的笑着，难怪先前桑思语说自己没有一个看得上的，只因她已经有了心上人。 就在厉渊准备收回自己的手时，桑思语将他那枚玉佩拿走了。厉渊一脸的激动，幸而桑思语接下了，这一幕他不知念了有多久。 “哈哈哈，桑大人自今日起，就要称呼你为亲家了。过不了多久，这喜酒就要在宁国侯府喝了。” 宁国侯别提有多高兴了，幸而今日他来了，否则厉渊那浑小子怕是这媳妇没了都不知道。 桑大人翻了个白眼，这桑思语是他的独女，她就这样被厉渊那小子拦下，他心里岂能舒服？ “哼，你家的喜酒日后再说。今日的酒，是我女儿的生辰宴的酒，切莫乱了主次。” 宁国侯笑的越发大声了，“好好好，下次再说、下次再说。厉渊，还不起身给你未来的岳丈倒酒？” “是！”厉渊朝着桑思语笑了笑，随即拿着酒壶给桑大人倒了起来。 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桑夫人便带着桑思语回了后院。顺道将和厉渊的事，告知了宁国侯夫人。 得知此事，后院的这些夫人们心里的如意算盘都掉落在地。 今日来此，就是为了能够和孙家缔结婚姻。可是眼下却被宁国侯占了便宜，偏偏她们还不能表现出来。 所以，一个个就算是心里不欢喜，但是面上至少都还过得去。这些夫人小姐的围着桑思语不停的夸赞着，说她寻了一门好婚事。 宁国侯夫人更是将手上的玉镯取了下来，“好孩子，这些年我一直惦记着你，总想着哪一日你能嫁到我们厉家。” “没想到，今日这个愿望真的实现了。这个臭小子，我就知道他心中是有你的。这是厉家的祖传玉镯，是要传给下一代当家主母的。” “今日，我便给了你。你可不许推辞，明日便去侯府，我要给其他的亲戚们都炫耀一番，要告诉他们我们家厉渊得了个好媳妇儿。” 闻言，桑思语一脸娇羞的低下头。 不远处，南宫雪和顾凉月看着她这般，心中都是由衷的替她高兴！ “长公主，你瞧今日思语的脸上出现了姑娘家的娇羞。一个时辰前，她可还是信誓旦旦的说，没有相中的男子呢！” 南宫雪点点头，心中似乎有无限感慨，“是啊，她能够寻到良人。我也是真心的为她高兴，这世间最美的便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着，她的眼底闪过一抹落寞。 顾凉月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有些恍惚了，南宫雪虽然身居长公主之位，但也是个可怜人。 她早早的守了寡，居在长公主府里。看似生活美好的她，实则内心的孤苦无助只有她一人清楚。 “月儿，你也会找到良人的！”南宫雪突然一脸的认真。 顾凉月微愣，她和南宫璃的事怕是南宫雪还不知道。若是她知道以后，还会这般说吗？到那时，她会真心祝福他们吗？ 今日桑家喜上加喜，所以身为桑思语的好友，顾凉月也多喝了几杯。 原本下午就要结束的宴席，硬生生的直到众人用了晚膳这才散开。顾凉月也喝了许多的酒，走的时候她只觉得她晕乎乎的。 云梦这还是第一次见顾凉月喝成这个模样，即便是以往在将军府过的不尽如意，她也未曾这般。 “小姐，咱们回家吧！天色已晚，老爷夫人他们怕是还没有入睡，还等着小姐回去呢！” 顾凉月点点头，上了马车便依着软垫沉沉的闭了眼。 马车一路行驶，云梦怕顾凉月晕车，所以便让车夫走的慢一些。 “吁！”突然，马车急停。 好在行的缓慢，否则这可真的是要出事。 云梦有些无奈的掀开帘子，“不是说了慢些吗？你若是……” 剩下的话，云梦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此刻一个黑衣男子朝着马车而来，即便是带着蒙脸布，依旧能看出来这人是冲着顾凉月来的。 “小姐，不好了，快走！”云梦转身冲着马车内的人喊着。 顾凉月此刻已经有些清醒过来，二人跳下马车，刚准备跑走，却又瞧见另一个方向出来的几人。 “小姐，咱们完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暗卫现身 此时，顾凉月的酒意也已经醒来，看样子这些人是特意的。 “别慌，大不了就是一死，还能落一个守贞洁的名声。”顾凉月脸上异常的冷静，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她早已经不是那个唯唯诺诺、什么都不敢去做的人。 云梦一脸的害怕，可是依旧护在顾凉月的前面。今日就算是她有事，她家小姐也不能出了事。 就在这些人快要靠近她们二人时，突然一个黑衣人从树上跳了下来，执剑朝着另外一伙儿人打去。 一时间，顾凉月有些分不清楚了。 难道，这个黑衣人是来帮她的？可是，他为何要帮她？ “呸，不长眼的东西，竟然也敢坏老子的好事。兄弟们，把他给杀了，咱们在好好享用这两个女人。”为首的男子大笑着，即便是夜深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依旧能感觉到他的龌龊、下流之意。 瞬间，黑衣人与他们打斗起来。即便是不懂剑术的顾凉月，也能看出来这每一剑都是下手的。 “小姐，要不然咱们跑吧！”云梦小声说着。 顾凉月紧了紧眼眸，“还是算了，即便是跑了又有什么用。若是还有另一伙儿人在别的地方等着，你我岂不是羊入虎口了？” “这个人看样子是来帮我们的，虽然有些危险，但至少你我的性命能护下！” 闻言，云梦点点头，“还是小姐聪慧，那么咱们就不走了！” 正说着，黑衣人调转方向朝着她们而来。顾凉月看着那对准她的剑锋，整个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啊！”云梦惊声尖叫着，下一刻顾凉月的身后传来“扑通”一声。 转身看去，正是一男子倒在了血泊之中。顾凉月惊魂未定，刚刚她甚至以为自己要死了。 “你、你是谁？”顾凉月强压着心里的慌张，出声问着。 闻言，黑衣人语气中满是歉意，“小姐赎罪，属下奉命在小姐身边，护佑小姐安危。今日出现的迟了，万幸小姐没有受伤。” 主子？护她？ 顾凉月瞬间明白了，在这京中能够想着她、念着她安危的，也只有南宫璃了。 等等，她是个女子。 “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顾凉月轻声问着，“你既然救了我，我自然是要感谢你的。” 女子一愣，淡淡的开口，“属下，名叫青鸟。小姐不必感谢，我奉命行事，即便是豁出性命，也会护小姐周全。” 前些日子南宫璃外出，自那以后青鸟便被换到了顾凉月的身旁。先前的护卫是个男子，并不能时不时的护着顾凉月，如今换成她，日后行事也会方便些！ “敢问，你的主子可是睿亲王？”顾凉月心中虽然已经有了答案，但她还是想知道。 青鸟点点头，“是！” 睿亲王曾说过，顾凉月是个聪慧的女子，即便是不说，她也能猜出来。一旦现身，便说出实情。 顾凉月应声，一旁的云梦更是一脸的佩服，“青鸟姑娘，你太厉害了。这么多人，都杀了。” 青鸟垂下眼眸，一脸冷漠的转身寻刚刚那位昏倒的车夫。 “他、他怎么样了？”云梦一脸的担忧。 青鸟微微摇头，“这些人砍断了他的筋脉，可否要把他带回去？” 再怎么说，这个人如今已经死了。一会儿回去，是要和她们同行的。青鸟不在乎这些，这些年经历的生死，她早就和死人无异。 可，顾凉月不一样。她是金尊玉贵的小姐，更是睿亲王放在心尖上宠着的人。 顾凉月眼眸微抬，“劳烦青鸟姑娘把他放进马车里，我们二人坐在马车外就成！” “是！”青鸟点头，随即将车夫扛了起放在了马车里。 一路行驶，青鸟没有再说一句话。直到快要靠近顾家时，她这才停下了马车，“小姐，接下来青鸟不便现身，还请小姐谅解。” 话音落下，青鸟飞身离开。周围安静的，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她的身影一般。 “云梦，去叫人！”顾凉月叹了口气，这个车夫因她而死，她怎能袖手旁观，置他于不顾。 主仆二人满是狼狈的回到家中，着实让府里的人吓了一跳。顾家父母更是紧张的不成样子，拉着顾凉月看了好久，这才放心下来。 “月儿，那个车夫一定要好生安葬。另外，他的家里也要照拂好。”顾之山紧了紧眼眸。 “是，女儿记下了！”即便顾之山不说，她也会这般做。 这个车夫在家中多年，如今家里还有母亲和一个女儿，她不会让她们受了委屈。 顾之山看着顾凉月，眼中满是疑惑，“你…跑出来的？” “不是！”顾凉月摇头，“我被人救了下来！” “谁？你可知道他的名字，他救了你的性命，于情于理都该登门道歉。”顾之山对这个人，心中是有感谢的。 若不是他出手相救，自己的女儿就要命丧黄泉了。 顾凉月一愣，她本想瞒下青鸟的事。可是她爹在朝中为官多年，她若是说了谎话定然能将她拆穿。 况且，她已经和南宫璃在一起，日后也是瞒不过爹娘，与其让她们多想，还不如实话实说。 得知今日出手的是南宫璃留下的暗卫，顾家父母面上皆是一惊。 顾母看着顾凉月，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不该问。见状，顾凉月笑着说道，“母亲放心，和睿亲王之间的事，我心里有数。” 虽然如此，顾家父母心中难免是担忧。他们本想着顾凉月和离之后，能够寻一个普通人家嫁了便罢。 谁曾想，她却是和南宫璃在一起了。这场缘分，对于他们二人来说，更像是孽缘。 顾母还想追问几句，却被顾之山拦了下来，“月儿，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我们便支持你。” “只要你过的开心、幸福，我和你母亲是同意的。” 闻言，顾凉月满脸的笑容。她就知道，她的父母是会护着她的，从小到大亦是如此。 顾之山微微点头，随后看向顾母，“你去把安珩喊来，今日的事还需报官。否则，这明日一早醒来百姓看到那些尸体，会引起各种的猜测，与月儿而言，不好！” 第一百八十九章 有猫腻 毕竟，从桑家离开顺着这条路走的，只有顾凉月一人。 “父亲说的不错，即然要报官那么此事该归京兆府去管。安珩，你和父亲一同去，另外见了何大人，你就按照我说的话告诉他。” 顾凉月紧了紧眼眸，如今父亲已经辞官。这京中的人最是势利。与其受辱，还不如搬出人压制了他。 此刻，刚准备歇息的何大人闻言出了命案，整个人慌的不成样子。 他赶到时，看着地上的几具尸体，身子微晃。如今顾之山已经辞官，所以对他何大人只当作百姓一般。 顾安珩瞧了一眼，随即上前耳语了几句。瞬间，何大人的脸色瞬间紧张起来，他怎么就忘了这顾家是睿亲王照拂的。 他看向顾之山，脸上多了几分的笑意，“顾大人，这件事本官已经知道了。一定会查个一清二楚，给顾家一个交代。” 顾之山摆摆手，“何大人客气了，我如今已经不在朝为官，你这般唤我倒也不合适。这件事，便交给何大人了。” 顾安珩站在一旁，看见顾之山前行之后，这才走上前几步。他悄无声息的将顾凉月实现准备的好的银票塞给了何大人，“该说的，我父亲和我已经说了。” “不知，何大人还有什么想问的？我们顾家，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何大人是个精明的，他顺手将银票塞进了自己的衣袖里，“顾少爷放心，本官一定会会查清楚的。” “这里血腥气重，顾少爷和顾大人还是先行离开吧！” 顾安珩点点头，他已经按照长姐的吩咐做了，结果和他长姐想的一样。这便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一夜，何大人一直在忙着这件事。直到天快亮，这才回了府中。 翌日，顾凉月坐车马车上街时，特意往外瞧了一眼。这地面上干净的一尘不染，哪里还有昨日夜里的遍地血迹。 今日她的身边多了两个护卫，有了昨天夜里的事，不仅是顾家父母十分的担忧，就连顾凉月也是心有余悸。 况且，青鸟只能在暗处护着她。若非像昨日夜里那般紧张的情况，她断然是不会现身的。 如此，多带两个护卫也罢！ 和以往一样，顾凉月在一处铺子下了马车，慢慢的寻着。 寻到绸缎庄时，忽而听见里面十分的吵闹。她眉头一紧，脸色难看了几分，“走，进去瞧瞧！” 主仆二人进了铺子，但是却并未直接现身。凤家的商号做生意向老师和气生财，想今日这般的还是头一次。 远远瞧去，是一位梳着发髻的妇人。即便看不到她的正脸，顾凉月也认出了她——顾青鸳。她的身旁站着的正是与她刚刚成婚的吴承越。 “这便是最好的料子？什么破料子，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店里的小二满脸的无奈，可是他们开门做生意的，也不能赶走了客人，于是只能陪着笑脸，“夫人，这可是从姑苏进回来的。在咱们京中，可是独一无二的。” 顾青鸳一脸的嫌弃，“独一无二？我看，你们就是店大欺客。这样子的料子，白给我，我都不要。” “去，把你们店里的掌柜的给我叫出来。我倒是要看看，谁给你们的底气，要的这般贵。” “我！”人群之后，顾凉月走了出来，面上带着似笑非笑的意味，“顾夫人，你可有什么要问的？” 闻言，顾青鸳吓了一跳，她身子微晃，“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 顾凉月眼眸微挑，应该？ “应该什么？顾夫人，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听的不太明白呢？”顾凉月打量着眼前的人，只见她的脸上一脸的慌张。 一旁，吴承越看着顾凉月面上露出一抹吃惊。这顾凉月今日的装扮，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虽然身着男子衣衫，但是眉眼中的坚定却又让人移不开眼睛。她的美，和旁的女子不同。 和她一比，身边的顾青鸳逊色了不少。自从和她成婚之后，她便没少发脾气。这也不合她的心思，那也不合她的意。 原本想着顾青鸳家里有些银子，可是店铺被收了回去，如今只比寻常人强了几分。 顾青鸳有些心虚，她移开视线，赶忙说道，“没什么，你瞧瞧你穿的是什么样子，哪里还有姑娘家的模样？” 她的声音故意提高了许多，引得店铺里挑选的人一个个都看了过来。 对于她的质疑，顾凉月并不曾放在心上，“这和你有关系吗？我们凤记绸缎庄，价钱一直如此。” “夫人若是买不起，便去别处瞧一瞧。又或者，你觉得我们欺瞒了客人，那么咱们便去官府一趟。” “若是官府那里也是如你这般认为，那么我凤记绸缎庄自今日起便关了门，如何？” 一听要去官府，顾青鸳面上多了几分的慌张，“哼，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京中难不成就只有你们这一家绸缎可买？” 说着，她瞪了一眼身边的吴承越，“都是你这个没本事的，如今我买个料子做衣服都要让人嘲讽了去。” 说罢，顾青鸳转身离开。吴承越跟在她的身后，可是一双眸子却紧紧的盯在了顾凉月的身上。 如今她掌管凤家一半的商号，又是做事果断之人，若是谁能娶到她这辈子也就值了。 顾青鸳离开后，铺子里的客人一个个也都没了心思。 “掌柜的，今日但凡在铺子里的，无论买不买，都送一条方帕。”顾凉月勾起唇角，想毁了她的生意，做梦！ 在场的大多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她们哪里能真的就拿了帕子就走。一个个的，也都买了些锦缎离开了铺子。 掌柜的不由得感叹起顾凉月的头脑，像她这样做生意，明面上看着是亏了本，实则却是赚了不少。 离开绸缎庄，顾凉月直接去了京兆府。 此时正睡的昏天暗地的何大人一听是顾家的人来了，也不敢再睡，连忙迎了出去，“顾小姐，咱们京兆府的可是忙活了一整夜。” “如今刚刚查清楚这些人的身份，但其他的还没有线索。” 第一百九十章 媒婆 顾凉月轻笑，“何大人，我知道你们辛苦了。但是，我这不就是来给您送线索的吗？” 闻言，何大人脸上一喜。听完顾凉月的一番话，何大人点点头，“顾小姐说的很有用，这个线索很重要。” “依着本官的办案经验，这个顾青鸳绝对有不对劲的地方。本官这就去把她带回来问一问，顾小姐听着本官的好消息吧！” 顾凉月勾唇，“如此，便谢过何大人了。” 这边，达到目的的顾凉月，转身便离开了京兆府。但偏偏却在马车停放的不远处，遇见了史暮江。 顾凉月本想忽略了他，但是他好似看穿了顾凉月的心思，迎面走了过来，“顾老板，你我倒是有缘！” “史老板，有缘吗？”顾凉月微微挑眉，面上露出一抹不屑。 她不相信，她和史暮江这是凑巧遇上的。或许，他跟了自己一路，就在这马车旁等着自己。 史暮江这个人，心思深沉，顾凉月根本不想和他有什么牵扯。她越过史暮江直接上了马车，却又被拦了下来。 “顾老板若是无事，不妨坐在一起喝杯茶。”史暮江朝着茶楼看了眼，“不会耽误你太多的时间！” 顾凉月微微蹙眉，她并不想去喝什么茶。可转念一想，那日护国寺若不是他出言帮助，只怕自己和母亲还要被纠缠着。 最终，她还是跟随着史暮江一道去了茶楼。 史暮江亲手倒了杯茶递给了顾凉月，“这个茶叶是我自己带来的，你尝尝！” 闻言，顾凉月低头看去。 这茶叶确实透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应该是上等的。但是，面对史暮江，顾凉月是心有防备的。 “不必了，史老板有话直说。我还有事，不便久留。” 史暮江抬到嘴边的手顿了一下，“怎么？顾老板，就这样不愿意与我一同喝茶？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想和你说说话。” 说话？ 顾凉月心中暗暗的翻了几个白眼，“史老板，说话你寻错了人。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当日你是如何对待凤家的生意，你我心知肚明。” “哦？”史暮江微微挑眉，带着一种打量的目光，“顾小姐，你名下的这些铺子归根到底还是凤家的生意，你这般上心，难道真的当作了自己的生意？” “是与不是，不劳史公子操心了。今日这杯茶谢过好意，这是茶钱！”说罢，顾凉月放下了一锭银子转身离开。 “顾小姐，你难道你想知道你父亲受伤的事，和谁有关吗？”史暮江突然开口，挑眉看着她的背影。 顾凉月脚步顿了一下，“不想！” 话音落下，她没有在给史暮江说话的机会。 史暮江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转而变成了一股恼怒与爱而不得的眼神。 他自从接手史记商号，他想要的哪里能逃脱的了。可偏偏，顾凉月是第一个拒绝他的人。 她以为这样就会引起自己的厌恶了吗？恰恰相反，他就是喜欢有挑战性的，顾凉月若是这么简单就到手了，他反而不稀罕了。 从茶楼出来，顾凉月寻了一间铺子便没了心思。虽然伤害父亲的凶手已经抓到了，可是这背后之人她并不知晓。 而南宫璃，似乎也在有意瞒着她。但是，她相信，南宫璃这样做有自己的想法。或许，这件事牵扯的人太多了，他不能告诉她。 虽然心中知晓，但是顾凉月还是被扰了心思，她早早的回了家里。 或许是早已习惯了早出晚归的顾凉月，顾父和顾母瞧见她回来后，面上皆是一愣，“月儿，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啊？”顾凉月心里想着别的，所以顾母问她话时，她还没反应过来。 她这个样子在顾母眼里，却是另一副模样，“月儿，昨儿你是不是吓到了？若是吓到了，那么咱们在家里歇两日。” “回着，我去和你舅舅还有阿羽说一声。” 闻言，顾凉月微微摇头，“不妨事，我只不过是累着了。如今这些店铺都在我的名下，若是在麻烦了阿羽姐姐着实有些不妥了。” 顾母见状也只能由着她去，顺道让厨房去做了些安神的补品来。 顾凉月本想追问顾父对他受伤一事的看法，但是又怕他起了别的心思，所以最终还是忍了下去。 忽而，门房急匆匆的跑来，“老爷、夫人，有客人来了！” 客人？ 顾凉月微微蹙眉，“客人来了，引进来便是。你这般慌张做什么，难不成是来了妖魔鬼怪？” 门房摇摇头，“回小姐，是媒婆和永昌侯的夫人。” 一听这话，顾凉月算是明白了。这是要和自己说媒来了，家里只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而且他们年纪尚小。 这说媒的，总不至于瞎了眼、盲了心。 母女二人起身一道去了前厅，瞧见顾凉月走进进来，永昌侯夫人立即起了身，“顾夫人，第一次登门拜访，失礼了。” “这位便是顾家的大小姐吧，长得真是标致！” 此刻，永昌侯夫人身旁的男子眼神炙热的看向顾凉月。 “申夫人请坐！”顾母点点头，让家里的奴仆上了茶。 申夫人笑着看着自己身边的男子，“忘了介绍了，这是我们侯府的二儿子。他虽然是庶女子出身，但是自幼记养在我的名下，所以也是我们侯府正儿八经的嫡子。” “今日来此是想求娶顾小姐的，先前宴会上我远远瞧了一眼，只觉得我们两个有缘。” 申二公子朝着顾凉月微微笑着，“在下申华，见过顾小姐。今日登门拜访，顾小姐不会人为我们侯府逾矩了吧！” 顾凉月微微挑眉，这申华当真是能说会道的，“申二公子哪里的话，我们顾家自是欢迎的。” 说罢，顾凉月没有在瞧他一眼。 一旁的媒婆笑嘻嘻的看着两家人，“申夫人，我这婆子说的怎么样？他们二位可是十分登对。” “别的不说，瞧瞧他们两个聊的多好啊！我张媒婆撮合了也好几对了，依婆子我看，天造地设！” 第一百九十一章 亲自求亲 天造地设？ 顾凉月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儿没吐出来，这媒婆还真是睁眼说瞎话。这申家的事她以前在姜家的时候，也曾听过几嘴。 申家二公子申华是庶子，可是却又自小养在正妻那里，所以心气高了些。 以往他也相看过不少姑娘，可是不是人家瞧不上他的出身，便是他嫌弃别人是庶女。心高气傲的，以至于到现在还没娶到妻子。 如今来顾家提亲，怕是和那姜家的目的一样。 顾母已经知晓了顾凉月和南宫璃的事，所以自然也清楚自己这个女儿的不愿的，所以便婉拒了这申家的提前。 本以为这申夫人会知难而退，谁曾想她竟然说让顾家在思量思量，说不定这想通了，也就成了亲家。 临走前，申华眼中涌出一丝不满。如今他愿意娶一个和离过的女人，她顾凉月应该感到高兴才是，难道还委屈了她？ 送走申家的人，顾凉月满是无奈。 可接下来整个下午，顾家的门槛好似要被人踏破了一般。她也不知道她招谁惹谁了，这上门提亲的一家接一家！ 有死了妻子，要她嫁过去续弦的。有痴傻的，让她过去当个伺候的。总之，一个两个全都是让她开了眼。 直到天色渐暗，这顾家算是安稳下来。 顾母与顾凉月折腾了一下午，当真是头疼的厉害，“母亲，今日难不成见鬼了？怎么一个个，都亲自上门了。” 顾母也是一脸的疑惑，反倒是下了学堂，看了半个时辰的顾安珩想到了缘由，“啧啧啧，连这个都想不明白？” “母亲，你和长姐是傻了吗？今日可是个黄道吉日，你们翻看黄历不就知道了，今日宜嫁娶，长姐，你欢喜吗？” 宜嫁娶？ 顾凉月无奈的叹了口气，好似想到什么似的，“对啊，今日既然是宜嫁娶，要不然长姐也去寻个媒婆，替你寻门亲事？” “不如这样，你做个上门女婿吧！长姐给你嫁妆，欢喜吗？” 闻言，顾安珩连连摆手，“你怎么这么激动，我不过是随后胡言了一句。长姐，你莫要放在心上。” 顾凉月翻了个白眼，简单的用了些晚膳便回了屋子。 转眼间，她和南宫璃有许久不曾见面了。以往他在京中便罢，她尚且能知道他是安全的。 可如何，他在外查案，她甚至连他的安危都不知道。 后来，顾凉月也不知道怎么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她好似看到了南宫璃的脸，可她猛的起身要抓他时，他却没了踪影。 就这样重复了两三次，顾凉月是彻彻底底的睡不着了。 翌日她本想在晚起一会儿，可是她刚闭上眼睛没多久，顾母便差人来叫她了。她若是外出寻铺子便也罢了，可偏偏今日她在家中。 无奈之下，她只能随着顾母应付着这些前来提亲的人。 第二日，顾凉月一早的就离开了家里。若是她才的没错，今日家里和前两日一样的热闹。 她与其应付那些人，还不如想想怎么赚钱的好。 这边，她刚寻完铺子准备坐下歇息会儿，家里的丫鬟便火急火燎的来了商号。 凤羽今日恰巧也在，“你这丫头，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成何样子！” 顾家丫鬟自然是知道凤羽的，连忙说道，“凤小姐恕罪，奴婢、是夫人让奴婢来请小姐回去的。” 顾凉月微微蹙眉，若是一般的人来提亲，左右顾母婉拒了便是。可能让丫鬟来请她的，估摸着当真是有些棘手了。 “别慌，你且慢慢说，今日是谁来了？” 闻言，小丫鬟这才缓了口气，“是、是那位史公子！” 史公子？ 凤羽拧着眉，瞬间脑子里浮现出那个招人嫌的身影，“你口中的那位史公子，可是史暮江？” “是！”小丫鬟点点头，“那位史公子来家里提亲了，夫人已经拒绝了她，可是没想到他却不走。” “还说什么小姐若是不回去见他一面，今夜就要住在家里了。” “什么？”顾凉月突然起了身，这个史暮江是有病不成？ 一旁的凤羽也是一脸的怒气，“反了他不成，月儿，我跟你一道回去。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史暮江有什么了不得的。” 顾凉月倒也没阻拦，面对像史暮江那种人，有凤羽在她身边，她也能多几分安心。 回到家里时，史暮江正坐在凳子上品茶。一旁的顾母一脸的无奈，她这几日见的人也不在少数，可像他这般没皮没脸的，还是头一遭。 “母亲！” “姑母！” 二人一道进了前厅，瞥见史暮江的那一刻，凤羽的脸当即难看起来。 对于凤羽的到来，史暮江也是没有想到的。只不过，他在意的不是凤羽，而是她身边的顾凉月。 “顾小姐！”史暮江起身，满是笑意的看着对面的女子。 顾凉月眼眸一紧，“史公子，你来我家做什么？若是无事，还请离开。” 史暮江不急不忙的笑着，“倒也没有别的事，只是为了提亲！” “提亲！”凤羽起了高腔，“史暮江，我看你的脑子当真是装了不该装的。你也不瞧瞧你的样子，我们月儿，你配得上吗？” 闻言，史暮江一愣。 他深吸一口气，忽略了凤羽对他的挑衅，“顾小姐，我是真心的想要求娶你。还请你答应我，我会真心待你。” 他原想着与顾凉月培养些时日在来提亲，可是这两日顾家的门槛快要被踏烂了，他当真是等不下去了。 他怕在等下去，顾凉月就会被别人娶走了。 听着他这话，顾凉月只觉得可笑，“史老板，你的真心是什么？空口白话，就要让别人相信了你？” 史暮江愣了，他没想到顾凉月会这般说话。他很清楚，顾凉月这是在记恨他前些日子的所作所为。 “顾小姐，先前是我不对。可是，我那时不知道会对你生了好感。如今，我想明白了，日后凤记的事，便是我的事。” “只要你嫁给我，我愿意以史家的二十间铺子作为聘礼，可好？” 第一百九十二章 没有可能 “不好！” 顾凉月摇头，她看向史暮江，眼中多了几分审视。 史暮江没有想到顾凉月甚至都不曾想一想，“那可是二十间的铺子，你不在考虑考虑考虑吗？” “不考虑！”顾凉月没有半分的犹豫。 这京中的盐商是经过皇家选定的，顾凉月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但是史暮江她绝对不会嫁。 史暮江紧了紧眼眸，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先前我虽然觊觎凤记的生意，但是从商人角度而言，我并无错。” “错的仅仅是我的行事方式，但是却并非是我喜欢你的错。” 顾凉月轻笑，这话史暮江说的没错。在做生意而言，并不是什么都要讲个理字。只要行事不触及律例，那么无论他用了什么手段都是可以的。 眼看着这个借口行不通，顾凉月换了个方式，“若是我记得没错，史老板应该已经有了妾室和孩子吧！” 闻言，史暮江微愣，“确实如此，红玉跟随我多年，我虽然不能给她正室的名分，可以也不能真的放任她不管。” “但如今你若是不愿，我可以把她送走，孩子也可以！” 顾凉月无奈的笑了笑，“史老板，你当真以为女人和孩子就是一个附属品吗？你既然要了她，就该好好对待她。至于孩子，更是无错。” “这件事错在于你，你尚未娶妻却先迎了妾室入门，这是第一错。你尚未有嫡子，却有了庶子，这是第二错。” “你错在根本没有将你日后妻子的脸面放在心上，你更不在乎你的正室妻子会遭旁人什么样的非议。” 史暮江被说的哑口无言，“我没有要贬低你的意思，她们我可以安置到别院，不会让你看了心烦。” “不必！”顾凉月摇头，“我并不打算嫁给你，所以她们是否在你的府上，与我也没有关系。” “你我之间观念不同，想法不一。所以，史老板不必将心思放在我的身上。” 许久，史暮江都不曾说话，“我改可以吗？无论是生意、还是妾室和孩子。以往发生的，我无法改变，但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只要你嫁给我，方家主母之位、方家的事都由你说了算。” “我不会限制你在外做生意，可好？” 顾凉月一脸的无奈，“不是我不愿，而是你我之间的存在着改变不了的事实。就算是你现在改了，你能改变妾室、孩子存在的事实吗？” “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被原谅，史老板是个明白人，你应该清楚我的意思。” 史暮江听着顾凉月的话，只觉得那些话就像一把把刀割着他的心口，“所以，你不会原谅我对凤记做的事，更不会嫁给我。” “是！”顾凉月点点头。 这一刻，史暮江彻底意识到他和顾凉月之间已无可能。 他紧了紧眼眸，收起心中的思绪。既然如此，那便体面的离开，至少日后想起来也不会太过狼狈。 “顾老板，打扰了！” 凤羽见状翻了个白眼，“既然知道打扰了，便离开顾家。日后生意场上，还希望史老板莫要再做那等子恶心人的事。” 闻言，史暮江身子微晃。他没有理会凤羽的话，转身就要离开。 看着那落寞的背影，顾凉月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些严重了。毕竟，今日史暮江是以上门求亲的身份来的，即便是断了他这个念头，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的。 “等一下！”顾凉月出声喊着。 史暮江转过身，以为顾凉月转变了心思，谁知下一刻一番话彻底浇的他心里冰凉。 “史老板，我相信就算今日你没有娶了我，日后依然还会有别的女子。世间的人千千万万，或许你的良人在某一处正等着你。” 他轻抿嘴唇，“多谢顾老板吉言，在下先离开了。” 凤羽撇撇嘴，“你可千万别被他的表面给骗了，瞧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实则是个豺狼。走，咱们去瞧瞧姑母和姑父去。” 二人进屋时，顾之山正在和顾母下棋，“他、走了？” 顾凉月点点头，“走了！” 闻言，顾母一脸的震惊，“你是如何将她劝走的，我刚刚说的口干舌燥的，他跟个没事人一样。” 凤羽轻笑，“姑母，咱们家月儿可是最会说理之人。史暮江理亏在先，所以他自然是配不上月儿的。” “你这孩子，惯会开玩笑。今日留在家里吃饭，我刚刚吩咐了厨房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蜜汁鹌鹑。” 凤羽点点头，“还是姑母待我好，不像月儿这个没良心的，一口水都不让我喝。” 顾凉月知道凤羽是故意这般开玩笑的，所以自然也没有当真。 晚膳过后，凤羽离开了顾家。此时，顾父和顾母这才开口说道，“你先前说睿亲王对你表明了心意，可如今京城热闹成这般模样，他怎么不见个人影？” 顾母点点头，“月儿，我和你爹不求你大富大贵的。可是，睿亲王若是连面都不露，这让我们如何相信他？” 睿亲王虽然对于顾家先前有相助之恩，但是为人父母的，心思便又不一样了。 在顾父和顾母的追问下，顾凉月只能实话实话，虽然睿亲王办的事不能外漏，但也不能让父母误会了他。 “那个…南宫璃，他不在京中。前些日子他去外面查一桩案子，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京中发生什么事。” 听罢，顾家父母不在出声。毕竟顾之山也很明白，身为王爷他也有自己的无可奈何，所以这件事他们怪不得他。 顾母轻抿嘴唇，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那睿亲王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顾凉月微微摇头，“并未，他离开的很匆忙，所以我并不知道他何时回来。” 这话并非虚假，她若是随意给了日子，怕是到时候南宫璃没有回来，父母胡思乱想。 顾父紧了紧眼眸，“月儿，你和睿亲王在一起，我们不反对。但是，你也不能受了委屈。” 第一百九十三章 提前回京 “即便是没有做成王妃，即便是找个普通人家嫁了都好。但你若是受了委屈，我和你娘是绝对不同意的。” 顾父上一次因为自己的愚蠢，让女儿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如今女儿重新有了选择的权利，他断然不会在让女儿重蹈覆辙。 顾凉月眼中蒙上一层薄雾，“父亲，母亲，女儿明白了。” 自这日以后，不知为何原本不该下雨的京城，竟然淅淅沥沥的下了半个月之久。 这半个月，顾家倒是清静了不少。以往那些想要来求娶她的人，也都没了踪影。一时间，就好像是一场梦一般。 顾凉月这半个月并未去寻铺子，但凡到了下雨之日，这街头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并不多，所以她也没了寻思。 她趴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雨，陷入了沉思。 转眼间，南宫璃已经离开京城了一个月之久。她没有他的消息，更不知他此刻在那里，甚至连那个名叫青鸟的暗卫脸都不见了踪影。 “长姐！”身后，顾安珩的声音突然传出来，着实吓了顾凉月一跳。 “你何时过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顾凉月叹了口气，眼中带着几分埋怨。 见状，顾安珩笑出了声，“长姐，这分明是你没有注意到我。从刚刚进来开始，云梦和云锦不知道喊你了多少次！” “让我瞧瞧，长姐这是在想念你未来的郎婿了吧！” 那日，他在门外头听了一些。得知是睿亲王，他当真吓了一跳。不过转念一想，他的长姐这么优秀，一个睿亲王也算不得什么。 闻言，顾凉月好似明白了什么，“你竟然在外边偷听，小心我打你！” 顾安珩笑出了声，“我可没有偷听，我是光明正大地听，只不过父亲、母亲和你都不知道罢了。” 顾凉月满是无奈，“你来我这里干什么？怎么不上学了？” “是啊，学堂今日已经放了假。自今日以后，我就可以整日在家看着你了，行了，你就别再想了，该吃饭了！”顾安珩一脸得意，拉着顾凉月便去了前厅。 吃过晚膳，顾安珩一脸的奸诈笑意，“长姐，明日我去叫你起床。这半个月你一直在家里，就连铺子也不转了。” “不成，你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行了，我先回了！” 说罢，顾安珩笑着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屋里，顾凉月拿出先前南宫璃给她的名佩，再次陷入想念南宫璃的循环之中。她梳洗过后，换了寝衣便躺在了床上歇息去了。 入夜，顾凉月只觉得有些冷。她缓缓睁开眼眸，却觉得身边有人在看着自己。 她下意识地睁开眼，这一看着实吓了一跳。青鸟此刻一身黑衣的坐在她的身边，就那样安静的坐着。 顾凉月觉得有一抹不对劲，因为青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而且这么晚出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有事吗？”顾凉月试探性地问着。 青鸟点点头，“顾小姐，主子回来了，他想见你。” 主子？南宫璃？ “他在什么地方？何时回来的？”顾凉月猛地起身，眼中甚至闪烁着光芒。 青鸟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主子此刻正在后巷等着，顾小姐还请换身衣服吧！” 闻言，顾凉月这才反应过来，“好，你等我一会儿，我这就去换衣服。” 此时，顾家上下全部已经入睡，为了不打扰她们，顾凉月在青鸟的陪伴下，从墙上翻了出去。 顾凉月着实吓了一跳，但是一想到马上就可以看到南宫璃，心中又是十分的激动。 随着青鸟走了一个胡同，在拐角处看见了一辆马车。这马车是南宫璃先前坐的那一辆，车外站着的是无影。 看见顾凉月走过来，他熟门熟路的将脚蹬放了下来，“顾小姐，主子正在马车里等着。” “好！”顾凉月点点头，她和上一次一样踏上了马车。 身子进去的那一刻，突然被一双大手拉了过去。 霎那间，她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气。 顾凉月任由那手摩挲着她的手掌，“月儿，我回来了！” 闻言，顾凉月心中莫名的委屈。她低头不出声，而她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放在了南宫璃的唇瓣之上。 下一刻，顾凉月的唇瓣被噙住。南宫璃用力的吻着她，好似要将顾凉月揉进他的身体里面。 顾凉月闷哼，可是这声音却蛊惑的南宫璃有些克制不住自己，就在他快要失去理智之前，他克制了自己。 松开顾凉月，南宫璃勾唇一笑，“这些日子，你可想我了？” “嗯！”顾凉月点头，“剿匪的事办好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快？ 南宫璃轻笑，前几日他得到京中的消息，整个人便坐不住了。他马不停蹄的将查到的消息交给了姜怀思以后，便赶了回来。 这一路，他走了整整五日五夜，一晚都不曾休息。 路上颠簸，而他又想着顾凉月，所以这算是没有合眼。这刚到京城，便直奔着这里而来。 “没有，我是怕我回来的晚了，媳妇儿就要被人拐跑了。” 闻言，顾凉月知道，他这是得到了消息了，“我往哪里跑？我既然和你许了心意，自然不会再要旁人。” 关于这一点，南宫璃是清楚的，只是他已经认定的人，绝对不会允许旁人觊觎。哪怕只是看一眼，也不行。 “月儿，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幸而这几日我不在京中，否则我就要上门打断他们的腿去。” 说着，南宫璃霸道的朝着顾凉月的耳垂轻咬了起来。 瞬间一阵酥麻的感觉涌上心间，她微微叹了力气。她本想往一侧移动一些，可未曾想竟然被南宫璃圈的更紧了。 “月儿，你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否则我若是克制不住自己，那就怪不得我了！” 南宫璃在顾凉月耳边吹着气，吹的顾凉月有些意乱情迷的。可是又想起刚刚南宫璃的话，她还是忍了下了来，尽量不让自己乱动。 顾凉月的窘迫，南宫璃是知道的，他勾唇轻笑。 第一百九十四章 跟屁虫 就这样，两个人相拥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南宫璃微微晃动着她的身子，可是怀里的人却是毫无反应。 “月儿？” 南宫璃轻声开口喊着，可是怀里的人却没有半分的要醒来的的模样。他失声轻笑，将顾凉月平放到他的腿上，也缓缓地闭上了眼。 车门外，青鸟和无影二人各自站了一处。从刚刚，无影便一直在她的耳边说着话，青鸟只觉得烦躁。 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之久，赶了好几日路的无影，打了好几个哈欠。 “青鸟，要不然你去看看。这主子和顾小姐这是说了什么话，怎么还没有说完？难道，他们睡着了？” 闻言，青鸟翻了个白眼，“要去你去，我不去！” 说罢，青鸟低着头，看向自己的影子。 无影撇撇嘴，“你难道不瞌睡吗？我当真是瞌睡得要命，王爷也真是的，明日再来看顾小姐不行吗？” …… 青鸟并不愿理会他，起身就往距离他远的地方走去。 无影满是无奈，根本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现在的痛苦。他当真是熬不住了，想着想着，无影竟依靠着一旁的墙面睡着了。 马车里，顾凉月睡的并不安稳。她刚翻了个身，突然察觉到有一丝的不对劲，赶忙坐了起来。 南宫璃也醒了过来，他的手一直握着顾凉月，所以她醒来时他也跟着坐了起来。 “那个……该回去了！”顾凉月轻声开口。 闻言，南宫璃点点头，起身护着顾凉月一路往顾家走去。只是，眼下他不能敲响顾家的大门，只能抱着顾凉月翻墙而入。 “你回去吧，明日等你忙完，我在碧海阁等你。” 顾凉月点点头，“好，你也早些歇息吧！” 南宫璃应声，为了不让人察觉，等顾凉月回了屋，便转身离开了。 翌日，顾安珩用过早膳便来了这院子叫醒顾凉月，“长姐，你醒一醒！这都日上三竿了，怎么还不起来？” 院子里，云梦赶忙上前拦了下来，“我的小少爷，大小姐还没醒呢？要不然，你一会儿再来。” “没醒？为什么？”顾安珩一脸的疑惑，“平日里，长姐不是醒得挺早的吗？怎么现在还在睡觉？” 云梦摇摇头，“这个，奴婢也不清楚。这女子本就体弱，多睡一睡总是没有坏处的。要不，您先回去，等小姐醒来奴婢去叫你，可好？” 闻言，顾安珩觉得云梦说的有几分道理，便先回去读了会儿书。 屋内，正在睡觉的顾凉月被窗外的一抹光刺醒，她揉了揉眼睛，满是疲惫！ 门外，察觉到动静的云梦进了屋，“大小姐，你可终于醒来了。今日，怎么睡得这么沉？” 顾凉月微微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 想起昨日夜里和南宫璃商议的事，顾凉月赶忙起了身，“快些给我换衣服，今日还要去寻店铺。” 云梦不知道顾凉月为什么这么慌张，但是又生怕耽搁了她的事，只能快些给顾凉月换衣服。 这边顾凉月刚准备好出门，身后顾安珩就追了上来，“长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闻言，顾凉月愣了一下，“我？我准备去寻铺子了，你在家里好好读书。” “等一下！”顾安珩不依不饶的，“我也要跟着你去寻铺子，舅舅不是说了，日后也要分给我两间的。” 顾凉月微微蹙眉，今日她是要去见南宫璃的，若是跟着顾安珩怎么成？ 可是她劝说了许久，顾安珩都不同意。无奈之下，她也只能带着了。这一上午，顾凉月的心思完全没有在寻铺子上。 临近午时，顾凉月带着顾安珩去了碧海阁。 “长姐，你也太好了吧！没想到，今日竟然又带着我来碧海阁吃饭了！” 顾凉月无奈的撇撇嘴，带着顾安珩便进了里面。 “呦，顾大东家来了。”厉渊打趣着，他知道顾凉月和桑思语关系好，所以自然而然的就将她也划分到了娘家人的一边。 顾凉月应声，“今日没和思语出去？我还以为你抱美人归，就不管这碧海阁了！” 闻言，厉渊摇摇头，“自然是不会的，你知道吗？正是因为这酒楼，我未来的岳父大人这才没有太过为难我。” “诶，没想到这当个女婿要比当个看门的难多了。” 厉渊感叹着，随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你今日怎么也来了？刚才，南宫璃才上了楼。” 一旁的顾安珩好似明白了，今日顾凉月是特意来的，而并非是带着他特意来的。 “厉世子，劳烦把店铺里的蜜汁烧鹅来一份。”说罢，上了二楼。 南宫璃每次来碧海阁好似固定一般的总是在一个屋子，推开门，南宫璃看向顾凉月满脸的笑意。 他刚想起身喊她，却又在瞧见顾安珩时一脸的错愕。 一时间，南宫璃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好像是做错了事，被人逮到了一般。 顾安珩朝着南宫璃拱手，“未来姐夫，你也不必拘谨了。我长姐，已经和父亲、母亲坦白了。” “哦！”南宫璃微愣，“不知你今日来……没事，坐下吃饭吧！” “好！”顾安珩点头，自来熟般的坐在了南宫璃的身边，“未来姐夫，这顿饭今日你请？” 顾凉月微微摇头，“不是，是你长姐。她说，要管我一辈子的饭！” 闻言，顾安珩暗暗翻了个白眼。得，这也是一个混饭的，而且还是长姐承诺要让他混一辈子的。 很快，饭菜便摆满了桌子。 顾安珩并不讨厌南宫璃，所以也没有顾及身份什么的，“王爷，你可知道前些日子有好多人上门提亲？” “嗯，知道！”南宫璃点点头，“若非如此，我还要过些时才能回来。” 得到这样的回复，顾安珩很满意，“既然如此，那你何时来我家提亲？” 顾凉月下意识地看向南宫璃，笑着说道，“你别在意，安珩这孩子胡乱说的。” 南宫璃微微摇头，“无妨！”说着，他看向顾安珩，“上门提亲，还需一些时日。” 第一百九十五章 断袖之癖 “为何？”顾安珩不解地看向南宫璃，“难道，娶我长姐很为难？” 顾安珩说着，已然有些生气。且不说他是一个王爷，就算他是当今陛下，顾安珩也不允许旁人这般轻待。 顾凉月看向自己的弟弟，“安珩，不得无礼。王爷既然这样说了，那便有他自己的心思。” 虽然，顾凉月不急于嫁给南宫璃，可是真的听到他这般说，心中还是有几分失望的。 闻言，南宫璃知道顾凉月这是误会了，赶忙解释道，“其实，我是为了等皇兄和母后同意。” “我不想因为我的鲁莽，而让你被他们为难。所以，我必须等到他们接受你了，然后在光明正大的娶你入门。” 顾安珩微微挑眉，“听起来，不是一件容易事。” 若是想让陛下和太后同意娶顾凉月，简直难于上青天。 正说着，厉渊拿着酒壶走了进来。一进门，他便瞧见齐刷刷的六只眼睛盯着他，“你…你们为何在这里？” 随即，厉渊又看向南宫璃的手，此刻他的手正握着顾凉月的手，“你、你、你这是疯了吗？” “不对，你们背着我都干了什么，这是什么情况？” 南宫璃微微挑眉，反正他也要娶顾凉月了，所以他也不在乎是否被人瞧见，“如你所见，就是这般！” “啊？”厉渊愣了一下，“你们何时在一起的？你们见面的次数也不多啊，这怎么就？不对，是我眼花了！” 说着，厉渊在顾安珩身边坐了下来，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南宫璃懒得理会他，“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而且这件事只有你能做！” “什么？”厉渊莫名的抗拒，只能他做的事，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南宫璃轻笑，看着一旁坐着的顾安珩，“未来小舅子，要不你先出去？毕竟，接下来的话你不适合听。” 闻言，顾安珩摇摇头，“不成，我才不要出去。况且，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们莫要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今日若是不让我听，我就回去告诉父亲和母亲，你不行！” 南宫璃一脸的无奈，这小舅子他当真是得罪不起，“厉渊，从明日起你去寻五个长相清秀的清倌来？” 清倌？ 三个人三脸震惊，好似在看什么怪物一般。 “你，是傻了？找清倌做什么，你一个堂堂的王爷，不找女子竟然找起来了清倌。”厉渊摇摇头，这样的事他断然不会做的。 南宫璃摇头，“这是我娶月儿最快的法子，只有这样，皇兄和母后才不会为难了她。” “另外，三日之内就要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而且必须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睿亲王有断袖之癖。厉渊，你可能做到？” “不能，家里那个老头子若是知道了会打断了我的腿。睿亲王，你能不能别害我啊！”厉渊当真是害怕。 对于南宫璃的这个法子，顾凉月是不同意的，“你可知这样子做，你的名声就毁了。你虽然不是继承皇位的人选，可是这般却会让人议论你。” “我不愿让你受到这样的委屈，这门婚事我宁可不要。” 南宫璃叹了口气，“月儿，你明知道，我这辈子除了你，不会在娶旁人的。” 眼看着两个人因为此事争执起来，厉渊赶忙出声打断，“别别别，你们两个人先听我说。” “其实也并非只有这一个法子，我这里有一个，虽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顾安珩一听，急了，“你倒是赶紧说呀，我可不想让我长姐日后嫁给一个在外名声是断袖之癖的人。” “安珩！”顾凉月无奈的摇摇头。 南宫璃也看向厉渊，“要说的话，你就赶紧说。若是不说，就按照我的法子去做！” 厉渊叹了口气，随后喝了一杯酒后这才说道，“与其毁了自己的名声，还不如出家当和尚去。” “到时候你看破红尘，不愿娶妻，成了一个一心要出家的人，而你的身边只有顾凉月月一人能近身，你觉得陛下何太后会有什么想法？” 出家？和尚？ 南宫璃眯着眼，“到时候，他们竟然会认为顾凉月救了我。对她只会心存感激，不会为难。” “不错，这个主意倒是要比我的好多了。看来，这些年你也没有白白的混迹于烟花之地。” 厉渊连连摆手，“你可莫要胡说，让思语知道了，定然要杀了我的。” 顾凉月捂着嘴轻笑，“你说的话让她知道，才是要杀了你。” 闻言，南宫璃与顾凉月对视一笑。 用过午膳后，顾凉月打算去官府看一看那日的事如何了。谁知，南宫璃也要跟着一起去。 顾凉月知道，这件事青鸟一定告诉了他。若是不让他去，他定然又要生气了，无奈之下她只能点头同意。 至于顾安珩，她今日就是长姐身后的小尾巴。长姐去哪里，他便要去哪里。 京兆府，正在午歇的何大人听见外面官差的叫喊声。 “喊什么喊，当真是不把本官放在眼里了。”何大人一脸的不情愿。 闻言，前来的官差也是十分的无奈，谁让来的人他得罪不起，“老爷，睿亲王来了，此刻正在外面呢！” “什么？睿亲王？”瞬间，何大人清醒过来，慌慌张张的往外跑去。 “不知王爷前来，请王爷恕罪。”何大人点头哈腰的，生怕南宫璃怪罪于他。 南宫璃摆摆手，“本王今日来的突然，也怪不得你。那日顾小姐被人伤害一事，可查到了什么？” 何大人一头的汗，“这个，回王爷的话线索断了，所以这也没办法追查下去了。” “哦？”南宫璃挑眉，“你说的倒是有意思，这没了线索不去找，难不成等着线索上门吗？” “不不不，下官不是这个意思。这其中关键的一人突然死了，顾青鸳又没有真的动手，所以下官也不能去抓人。” 何大人只觉得自己太倒霉了，这些日子的事简直太多了。 南宫璃冷笑，这件事就这么凑巧吗？ 第一百九十六章 追查 “那个丫鬟，什么时候死的？什么原因？”南宫璃冷着脸，“尸体呢？在什么地方？” 何大人弯着腰，“她七日之前死的，算起来今日正好是头七。只不过她的尸体已经被领了回去，眼下正值暑热，放着也是发臭。” “不过，她死的也是蹊跷。她掉进了护城河里，被人发现时已经泡了一夜了。” 南宫璃拧着眉，何大人说的也没错。这么热的天气，留着更是麻烦。只是，掉下护城河一事着实奇怪，一个丫鬟半夜跑出来做什么？ “本王知道了，何大人今日的事还请你守口如瓶。既然这线索你找不到，本王便替你去找，你可有异议？” 何大人连连摇头，“没有，没有，一切都听王爷的。是下官无能，还要劳烦王爷亲自去查，王爷如有需要下官帮忙的，下官一定配合！” 南宫璃应了一声，没有答应也没有反驳，就这样离开了京兆府。 马车里，南宫璃与顾凉月坐在一起，顾安珩则自己坐了一辆。他满脸的不开心。 “月儿，现在正是热的时候。你先回去歇息着，等到了晚上我去顾家找你。”南宫璃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只是这个法子必须咋晚上才行。 头七，是个不错的日子。 顾凉月点点头，她相信南宫璃，就像相信父亲和母亲一样。其实在她心里，南宫璃的位置已经占据了很多。南宫璃对她的好，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他。她只能用力的爱着，不让他感到一丝的难过。 吴家，顾青鸳刚刚吃完膳怀里抱着一直猫在院子里闲逛。 “夫人，有人送信给您！”不远处，一个丫鬟跑了过来。自她身边的莲心死了以后，便换了一个。 顾青鸳打开信看去，这一看让她的手不自主的颤抖起来。莲心的死，这信纸上的人怎么知道？她面上满是慌张，因为写信的人让她今夜子时去护城河一见，否则就要将莲心的死算在她的头上。 一旁的吴承越疑惑的看向顾青鸳，他伸手就要拿过信纸看一看。谁知他的手刚刚伸过去，顾青鸳便把他的手打下，“你做什么？抱着雪球，我回院子一趟。” 说罢，顾青鸳把怀里的猫丢给他转身离开。 吴承越脸色十分难看，自他和顾青鸳成婚以来，她整日对自己便没有好脸色。这些日子，他忍的也够憋屈了。可转念一想，还是决定在忍一忍。毕竟，这些日子他母亲的身体有所好转，依仗的还是顾青鸳带来的嫁妆。 回到屋子里，顾青鸳连忙将手里的信纸烧成灰烬。她愣愣的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吴承越回去时，顾青鸳已经在床上躺着了。看着只穿着一层薄纱的顾青鸳，下腹一紧。他爬上了床，一只手不停的在顾青鸳的身上游走着，直到覆盖上那一片柔软时，被人打了下去。 “别碰我，吴承越你不觉得恶心吗？若不是被顾凉月那个贱人陷害，我又怎么会嫁给你？你当真是让我恶心！”顾青鸳一脸的恨意，嫁过来以后虽然他们二人行了夫妻间的事，但是她从不让吴承越触碰自己身上的每一寸皮肤。 闻言，吴承越的脸色阴沉下来。他从顾青鸳的身上翻到了另一侧，过了好一会儿这才闭上了眼。 深夜，吴家上下都已经熄了灯，顾青鸳轻轻的晃动着吴承越。只见他翻了个身又沉沉的睡去，见状，顾青鸳这才松了口气起身穿了以后悄悄溜了出去。 此刻床上刚刚还在沉睡的人，忽地睁开了眼眸。他的眼中满是猩红，顾青鸳你这个贱妇，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个贱人出去和谁厮混在一起。 原本酷热的天气，不知为何夜里竟然有些透骨的凉。顾青鸳跌跌撞撞的一路往护城河走去，这里是京城的最外侧，来到这里需要经过一片阴森的树林，一路上她总觉得背后有什么在跟着自己。 可是她不敢停下，更不敢回头看。今日是莲心的头七，她没有忘记。若不是不得已，她根本就不会来这鬼地方。 她好不容易走到了护城河的桥上，随后朝着四周环视着，想要寻一寻那人的身影。可是这地方阴森森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突然瞧的另一侧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看身高，应该是个男子。顾青鸳壮着胆子开口问道，“你、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男子没有出声，带着斗笠的他此刻看起来越发的瘆人。 顾青鸳心头一颤，“你别再这里装神弄鬼的，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怕你。若是你不出声，我就离开了。” “离开？”这一次，男子出了声，只是语气中满是讥讽之意，“你以为，你还能走的掉吗？莲心时怎么死的，你忘了吗？这里是护城河，你可还记得莲心死的时候的惨状吗？” “你以为，你杀了她就没有人知道吗？诺，你看啊，那不正式莲心吗？瞧，她在找你索命呢！” 闻言，顾青鸳一脸的害怕。她转过身看去，果然在莲心落水的地方出来了一个披着头发的女人。 她的身形和莲心的一模一样，她一步步地往自己这里而来，“还我命来，还我命来。你杀了我，杀了我！” “我对你忠心耿耿，你为什么要下此狠手？你跟着我，一起下地狱吧！” 顾青鸳身子哆嗦起来，她满眼的惊恐。若不是身边有东西能扶着，只怕，她早已经掉进了河里。 “你、你不要过来。你若是不死，我就要死。你别过来，要去寺庙里给你立一个往生牌，我去给你超度。” “只有你死了，你帮我买凶杀人的事，才能没有人知道。你别过来，你若是过来，我让你魂飞魄散，不得超生。” 顾青鸳甚至已经有了哭腔，她当真是害怕极了。 “超度？”男子笑出了声，甚至带着几分瘆人。 “何大人，出来吧！”片刻后，男子笑着上前。 第一百九十七章 索命 下一刻，南宫璃与顾凉月以及一行人都走了出来。 一对老夫妇冲了出来，“还我女儿的命来，原来是你杀死我女儿的。” 顾青鸳见状，这才反应过来，“顾凉月，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是故意陷害我的，都是你。” 闻言，顾凉月满是无奈的摇摇头，连带着一旁的顾安珩也是满眼的失望。以往，他只觉得这个表姐有些张扬跋扈，可没想到她竟然敢做出杀人的事。 “顾青鸳，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我从未想过要害你，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陷害我。” “你可知道，我并不想对你如何。即便当时收了铺子，但还是给你们了一条活路。” “王爷，这里还有个人！”不知何时，无痕在桥下拽着一个人走了出来。 顾凉月抬头看去，竟然是吴承越，“你怎么在这里？你何时来了？” “刚刚！”吴承越也被吓了一跳，他万万没想到今夜出来竟然是为了这样的事。他更没想到，顾青鸳会这般狠毒。 “何大人，这里就交给你了。在场的人，皆是人证？若是此事在办不好，那么你就可以回家了。”南宫璃面上虽然笑了，可是他的话却让何大人吓了一跳。 他还这么年轻，怎么可以回家养老呢？ “王爷放心，下官一定给顾小姐一个公道。”说着，何大人朝着身后跟着的衙役说道，“来人，把她抓起来。” 顾青鸳这才反应过来，她下意识地就要逃跑，可是还没跑两步便被抓了回来。 “顾凉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就算做鬼也不会饶了你！” “做鬼？想得美，你害我长姐，这件事到不了底。”顾安珩也是一脸的愤怒，幸而那一日，长姐无事！ 顾青鸳哈哈一笑，随后朝着压着自己的那个人狠狠的咬了一口。衙役吃痛，下意识地松开了手。顾青鸳寻找机会，转而跳了下去。 或许是因为本能，顾青鸳在湍急的河流中不停地扑腾着。越扑腾，整个人沉的越快。 “去给本王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南宫璃脸色并不好看。 何大人见状也不敢耽搁，带着一伙儿人便去寻找顾青鸳。 这一找，整整了一夜。 南宫璃和顾凉月解决完这里的事，便转身往树林外走去。这里太过荒凉，南宫璃一路牵着顾凉月的手。 顾安珩跟在身后，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他既开心，又难过。 开心的是，长姐终于找到了真心对待她的人。难过的是，他的长姐不久之后就要嫁给别人了，他当真舍不得。 走了好一会儿，顾凉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青鸟，以后都是跟着我吗？” 南宫璃点点头，“是！” “既然如此，能不能让她以丫鬟的身份在我身边。毕竟整日外出，家里的护卫都是男子，总归是有些不便。”顾凉月看向南宫璃，一脸的真诚。 “可以！”没有半分的犹豫，南宫璃应声，“是我没有顾虑到这一点，青鸟自明日起，以丫鬟的名义护在顾小姐的身边。” “属下明白！”青鸟点点头，她从没有想过，这一辈子她还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群之中。 自她习武以来，她便知道自己和别的女子不同。 翌日，顾家门前热闹的紧。 顾青鸳的父母抬着自己女儿的棺材，大闹了一场。最后，还是何大人得到了消息，亲自上门，哄走了他们。 随着真相被抖搂出来，前来看热闹的人也都知道了这事情的始末。 由于吴承越的作证，顾青鸳的父母和他断了联系，更是亲自拿回了女儿当初陪嫁的嫁妆。 吴家到头来，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有关于南宫璃的风声，越传越多。 这日下朝之后，南宫璃便被承宣帝身旁的内监叫住了步子，“王爷，请留步！陛下请您去太后宫中一趟，此刻已经等着您了。” 南宫璃微微挑眉，“可知道何事？本王还要回府抄写佛经，若是没有要紧的事，你便替本王回绝了吧！” 闻言，内监吓了一大跳，“王爷，还是赶紧动身吧！” 南宫璃一点的疑惑，但是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 太后宫中，承宣帝与太后正说着话。瞧见南宫璃来了，赶忙让他坐下！ “臣弟见过皇兄，儿臣见过母后！”南宫璃行了礼，随即坐了下来。 太后瞧了眼承宣帝开口说道，“今日让你前来，是总是因为有一事需要商议。下个月，便是先皇的忌日了。” “按照宫中的规矩，应该在这个月便开始抄写佛经，为先皇祈福。哀家和皇上一时间抉择不了，此次的事应该派遣谁？” 南宫璃勾唇，“不如，就交给儿臣吧！” 闻言，太后与承宣帝面上皆是一愣，“胡闹，这件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做便是！” 南宫璃摇摇头，“儿臣这些日子读了佛经，觉得颇有感触。前些日子，更是特意去护国寺寻了一趟方丈。” “儿臣与那方丈倒是聊的十分投机，好在皇陵距离护国寺不远，儿臣也可以借着聚会去护国寺。” 承宣帝听的脸色变了又变，“胡闹！” 太后也是一脸的无奈，这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一心向佛了呢？虽然不指望他能当帝王，但就算是做个闲散王爷也是好的。 “阿瞒，这件事容不得你胡闹。行了，回去吧！日后，莫要在提这事。”太后只觉得头疼。 南宫璃一听，不乐意了，“为何不能？以往，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儿臣觉得，出家倒是好的归宿。” 这一次，太后没有说话，反而是承宣帝急了。他的皇位本就是坐的南宫璃的，他并非是不知恩图报之人。 他拿着手边的茶杯咋了过去，里面的水顺着撒在了南宫璃的脚边。 承宣帝起身，“母后，儿臣僭越了。” 太后知道，他这是为了南宫璃好，所以自然也没有放在心上。 承宣帝离开后，太后让人拿了一套新的衣服，“你呀，也不知哪里糊涂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心出家 “为何？”南宫璃不解，“我一心向佛，有何不好？也不知皇兄怎么就生了这么大的气！” 太后一听，心里多了几分思量。 南宫璃见自己目的达到了，转身就离开。临走前，太后叫住了他，让人装了一盒丹荔给他。 得了这丹荔，他直接去了顾家。 左右现在他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他也不用在避讳和顾凉月来往。 此时，顾凉月正躺在床上。今日她实在是难受的厉害，所以根本就不想出门。 “大小姐，王爷来了！”云梦急忙进了屋子。 王爷？南宫璃？ 原本躺在床上有些昏昏迷迷的人，瞬间清醒过来。 顾凉月赶忙起身，她的脚还没出碰到地面上，南宫璃已然走了进来。这是他第一次进顾家，更是第一次来她的闺房。 她看着南宫璃手里掂着的盒子，有些疑惑，“你这手里拿的是什么，看着神秘兮兮的样子。” “这个？”南宫璃晃了晃手里的盒子，“这是我从宫里拿出来的丹荔，特意拿老让你吃的。” 丹荔？ 闻言，顾凉月的眼眸一亮。这丹荔可是稀奇的，即便是他们有钱也甚少能买到。 偏生顾凉月特别喜欢吃，所以每一次到了吃丹荔的季节时，凤翔总会千方百计的买一些送来顾家。 “快些，快些让我吃一个！”顾凉月唇角勾起。 云梦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大小姐，这怕是吃不成，太凉了。您今日正是说肚子疼，这若是吃了岂不是更加的难受。” 闻言，顾凉月脸颊红了起来，“要不，你拿出去晒一晒？这晒了，不凉了，就可以吃了。” 云梦点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说罢，她拿着盒子走了出去。临走时，甚至还不忘给顾凉月和南宫璃把门关上。 虽说这里是顾家，但是眼下顾凉月和南宫璃外面的人并不知情，若是传出去只会让人觉得顾凉月勾引了睿亲王。 南宫璃看着脸颊红透的顾凉月，唇角勾起，“你这是，来月事了吗？” 闻言，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错愕。这样的事，怎可在男子面前这般说出，“我没事，不过是闹了肚子？” “真的吗？”显然，南宫璃并不相信，“在我面前，你不必知道这件事看得无法说出口。对于我而言，这根本不算什么。” 顾凉月轻抿嘴唇，害羞的点点头。 南宫璃将顾凉月拥入怀中，“月儿，再等一等。很快，我就可以把你娶进门了。很快，你便会成为睿亲王妃。” “今日皇兄和母后特意把我留在的宫中，我告诉了他们向佛之心。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着急着为我纳妃。” 纳妃？ 这两个字在不久之前，对于顾凉月是根本就不敢想事。可是，即便是纳妃她也不是最好的选择，若是最后的结果和他们想的背道而驰，又该如何？ 南宫璃察觉到怀中的人有一丝不对劲，“你放心，这一辈子我只娶你一人。若是那人不是你，我便独自一人过下去。” 他心里很清楚，太后不敢赌、承宣帝也不敢堵。 没过多久，南宫璃便离开了。他相信，今日之后他的身边会多了几个暗卫来打探他的消息。 他若是留在顾家时间久了，倒是会让太后心生疑虑。 顾凉月自那日听了南宫璃的话以后，别再也没有了担忧的心思。她相信南宫璃，更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够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果然，南宫璃那日在宫里说了那样一番话以后。承宣帝、太后纷纷寻了自己的人去暗暗调查南宫璃平日里的事。 这一调查，顾凉月这个人便再也瞒不住了。 太后和承宣帝同时得到这个消息，当即两个人便商议起来，“母后，想必，你也知晓了吧！” 闻言，太后点点头，“这个顾凉月是这些日子他唯一接触的女子，虽然是好，可是她的身份确实让人为难。” 承宣帝叹了口气，太后所言不错。且不说这顾凉月如今整日在外女扮男装的做生意，就单凭她的和离之身，便无法嫁给一个亲王。 “母后，这个顾凉月先前是姜景辰的夫人。前些日子和离，只怕这桩亲事，朝臣本并不同意。” “若是让她入府做个妾室，他们的声音应该不大。” 这些日子有关南宫璃要出家的声音越来越大，虽然他和陛下乃是亲兄弟，可是对于朝臣们而言，这已然是丢了皇家的脸面。 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是两全其美的。 闻言，太后微微蹙眉，“当一个妾室，阿瞒怕是不同意。如今，能够近身的女子也只有她一人，哀家怕最后会适得其反。” “可是母后，这顾凉月如今是个二嫁女的身份。阿瞒一个堂堂的睿亲王，若是娶了这样的女子入门，只怕不知要被朝臣们说成什么样子。”承宣帝着实头疼。 他千想万想，没想到，最终却会是自己这位弟弟给他出了一道难题。 太后叹了口气，“现在还有别的法子吗？总不能逼迫着他去找一个女子成婚？” 话音落下，承宣帝一脸的难看。当初他之所以会和皇后成婚，便是因为先皇以及朝臣的压迫。 现如今，他绝对不会让自己这个弟弟重蹈覆辙。 太后也察觉到自己的刚刚的话有些过分了，殿内一时间沉默起来。 “太后娘娘、陛下，长公主来了！”说着，南宫雪带着自己的儿子进了殿。 “儿臣见过母后、臣妹见过皇兄！”说着，她看向自己的儿子，“快给皇祖母、皇帝舅舅请安！” 楚时峥恭恭敬敬的行礼，“峥儿见过皇祖母、见过皇帝舅舅！” 太后一脸的欢喜，“来来来，快些让皇祖母抱一抱。这些日子，你母亲也不带着你来了，可想死皇祖母了。” 南宫雪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坐上的两人，“这是怎么了？看着怎么这般发愁样子？难不成，是因为阿瞒的事？” 一听这话，太后脸上的笑意瞬间僵硬在脸上，“可不是嘛，哀家和你皇兄当真是发愁啊！” 第一百九十九章 得逞 承宣帝的目光突然看向南宫雪，“要不然，你去劝劝？” “我？”南宫璃摇摇头，“就连母后和皇兄都解决不了的事，我怕是也不成。况且，阿瞒自小性子就倔，但凡是他认定的事，便再无推翻的可能。” “除非……”南宫雪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两个人。 太后一听更加急了，“除非什么，你赶快说呀！难不成，你真的要看着你弟弟出嫁去做和尚？” 南宫雪满是无奈，“除非有了变数，否则谁也劝不动。” 变数！ 太后看向承宣帝，随后让人把楚时峥领到了别处，“眼下确实有一个变数，要不然你听听？” 随即，太后将刚刚她和承宣帝商议的事又说了一遍。 闻言，南宫雪对于这个提议觉得有些不妥，“母后，皇兄。眼下，并非是看咱们同不同意，要看的是这两个人。” “听闻这些日子，京中的不少世家去顾家上门提亲，但是却都被顾凉月拒绝了。由此可见，她并非是贪慕虚荣之人。” 太后点点头，“所以，这件事还需要你去说和。毕竟，你们两个关系好一些。若是你出面，她或许会同意。” 南宫雪一脸的无奈，“正因为我与她关系好，更不能出面。别人是劝说成为正妻的，到我这里便成了劝人家成为妾室。” 承宣帝却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他们两个不是走得近吗？而且一个亲王的侧妃之位，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 “一个二嫁女，能够有这样的结果，已然是最好的。” “诶！”南宫雪叹了口气，“我当真是和你们说不通了，顾凉月并非那种依靠男子才能生活之人。” “虽然，她和阿瞒关系亲近。但也仅仅是朋友之间，若是让她成为一个妾室，那么她估摸着终身不嫁，也不会应允。” “那怎么办？”承宣帝头疼的厉害。 太后紧了紧眼眸，“要不然，就许她一个正妃之位。你现在去顾家，只要顾凉月答应嫁给阿瞒，朕立即下旨。” 南宫雪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要不，寻阿瞒来问一问。阿瞒的性子，若是他不愿意就下了这样一道圣旨，只怕他要闹上一场也未可知。” “万一弄巧成拙，他去出家了。到时候，咱们后悔就来不及。” 太后觉得有些道理，自己的儿子她哪里能不清楚。今日趁着都在，还能劝一劝。 就这样，三个人在宫里一边商议如何让南宫璃同意，一边等着他来。 等着等着，午时已过。承宣帝肉眼可见的着急起来，“来人，再去给朕传。这一次，睿亲王若是不来，睿亲王府的人全部仗责十板。” 话音落下，南宫璃的声音传进了三个人的耳中，“皇兄、母后，你们怎么这般着急？我这不是来了吗？” “咦，皇姐也在呢！看样子，是有事寻我吧！” 说着，南宫璃一脸嬉笑的坐了下来。 太后脸上满是无奈，但偏偏又不敢对他厉声斥责，“确实是有事找你，听闻你和顾家那个顾凉月关系亲近些。” “你如今早已过了娶妻的年岁，就连你的太子侄儿都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了。” “哦？”南宫璃微微挑眉，“母后，儿臣不大明白。” 太后看向南宫雪，朝着她使了个眼色，“母后的意思是，你与那顾家小姐关系亲近，可是心里有她？” “没有！”南宫璃摇头，甚至没有半分的犹豫。 他这一说，让太后心头紧了许多。完了、完了，这是没戏了？ 承宣帝见状也开口道，“既然如此，你为何单单与她走的近一些？这京中那么多女子，你可是有别的想法？” “没有！”南宫璃摇头，“她和别人不一样，救过我的性命。” 闻言，在场的三个人皆是一脸的震惊，他们从未在南宫璃口中听说过这件事。 南宫璃将事情的始末简单告知，太后心里对于顾凉月越发的相中了。 “阿瞒，这救命之恩大于天。你和这位顾凉月也算是有缘，你日后应该好好报答她才是。”太后说的极其隐晦。 “嗯，儿臣会报答她的。”南宫璃应声，但压根没有往太后说的那一方面去想。 看着这个糊涂的儿子，太后急了，“阿瞒，俗话说救命之恩应该涌泉相报。这顾凉月是个女子，眼下也没有成婚，最好的便是娶了她。” 娶她？ 南宫璃微微挑眉，心里别提有多欢喜了，但是面上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这不行，报恩归报恩，怎么能娶她？” “且不说她身份低微，行事作风与寻常小姐不同，就说她一个和离之身怎么成？” “怎么不成！”太后突然起了身，“我朝便有皇室娶二嫁女为妃的道理！所以，自然是可以的。” 闻言，南宫璃点点头，“皇兄觉得呢？若是我娶了那顾凉月，只怕朝堂中会有人反对。” “届时不仅伤了我们二人之间的关系，还会让她被人戳脊梁骨。我，不愿他人因我受到非议。” “这个，你不用担心！”承宣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只要你们二人同意，朕便立即下旨。” “话虽如此，可是这到底是两个人的事。若是顾凉月不同意，那我不就成了被嫌弃之人？” “不成，我还是先问问吧！这有的话问在前面，日后见面也不会有所尴尬。” “不行！”太后急忙出声。 眼下好不容易劝动了南宫璃，若是他去问顾凉月，人家不同意那不就完了？ “儿啊，这女子脸面薄。你还是别问了，你们关系亲近，想来她应该也是愿意的。况且，她只有嫁给你，才能让人高看她一眼。” “先前她嫁给将军府的姜景辰，这之后无论嫁给谁都算不上是高嫁，说不定还会让人笑话了去。” 南宫璃不在说话，反而是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他抬起头看向南宫雪，“皇姐，若是换作你，你该如何？你可会愿意嫁？” 闻言，太后和承宣帝立即使了眼色。南宫雪见状，无奈的点头，“应该是会同意的吧！” 第二百章 圣旨 南宫璃见自己的长姐都这般说了，这才松了口。 当即太后欢喜的不成样子，“好好好，皇上快去写圣旨。雪儿，你给你皇兄研磨，快些！” 直到圣旨上盖了玉玺，太后与承宣帝这才松了口气。自此以后，他们就不用担心南宫璃出家了。 晚膳时，太后亲自下厨做了三人都喜欢吃得。 “母后，瞧着您似乎特别高兴啊！”南宫雪故意说着。 闻言，太后瞪了一眼，“自然是高兴的，我儿不日就要成婚了。阿瞒，这顾家小姐入府以后，你可要好好的待她。她于你有恩，更是于南宫家有恩啊！” “是，儿臣谨记！”南宫璃点点头，可是面上又不能表露的太过明显。 因为高兴，晚膳时太后多吃了半碗的饭。一旁的嬷嬷这才松了一口气，“太后娘娘，这两日都没怎么吃。如今这心病放下了，也就好了！” 南宫璃垂下眼眸，眼底闪过一抹愧疚。 一旁的南宫雪靠近他，低声说道，“现在知道愧疚了，当初就不该用这个馊主意。眼下，圣旨有了，日后成婚多生几个孩子，让母后高兴高兴。” 南宫璃点点头，他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顾家这里，顾凉月刚刚回到院子里，便听见身后云锦着急的声音，“大小姐不好了，那威武将军来了。眼下，正在府门外闹着呢！” “他来做什么？赶紧让他离开！”顾凉月面上带着几分不耐烦。 云锦急的直转帕子，“已经轰赶了，可是他非说要见您。如今，府门外汇聚了许多的人。” 顾凉月紧了紧眼眸，罢了她还是出去一趟吧！若是任由他在府门外胡闹，怕是顾家的名声又要丢损一些。眼下正是紧要关口，她不能让南宫璃的付出白费。 她一道喊了顾安珩，毕竟孤男寡女的，先前又是那样的关系。家里若是不出来个男子，明日街头上不知道会要传成什么样子。顾安珩看见姜景辰的那一刻，恨不得冲上去将他打死。当日他曾说过，有朝一日若是姜景辰负了他长姐，他决不轻饶。 顾家前厅，姜景辰醉醺醺的站在那里，“月儿，月儿。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后悔了，真的是后悔了。当日错把鱼目当珍珠，如今我是真心悔过的。夫人，你跟着我回去吧！” 说着，姜景辰就要朝着顾凉月扑过去。一旁的顾安珩眼疾手快的挡在了顾凉月的前面，随即一脚踹到了姜景辰的胸口，“这一脚，是你欠我的。” 姜景辰不以为然的笑着，若是打了他能让顾凉月回心转意，即便是打死他，他也不会说一个字。看着他无所谓的态度，顾安珩恼怒了。他也不顾什么朝廷命官的，反正就算打死了也有南宫璃为他撑腰。 最后，还是顾凉月生怕出了什么事，上前把顾安珩拉了回来。 她看着身子都站不稳的姜景辰无奈的叹了口气，“姜大人，你我已经和离，所以还请你放尊重一些。另外，姜家我不会在回去。我顾凉月就算是独身一人到老，也不会与你在一起。” 顾凉月说的十分坚决，“你赶紧走吧，若是等我轰赶你离开，那么你我之间便再无一点情面了。眼下，我还给你留着！” 姜景辰摇摇头，“不走，我不走。你一日不同意，我便待在姜家一日。” 一听这话，顾安珩瞬间恼怒了。他紧了紧眼眸，对着身后的小厮吩咐了几句，随即一脸冷笑的看着姜景辰，“你若是要说，就去外面当真所有人的面说。把你当日是如何负我长姐，如何拿着我长姐嫁妆养活你们那一大家子的事全部说出来。” 闻言，姜景辰顺间清醒了不少。这些事他怎么能和别人说呢？一旦说了，姜家的颜面就保不住了。 思索之间，空气中突然传来一股难闻的气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从头而下一身的血。不用想，这也是那黑狗血。 “呸，简直就是晦气。姜景辰赶紧离开我家，你若是继续待在这里，下一刻我泼上去的就不是黑狗血了。”顾安珩冷笑，他心里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 这一次，他要让姜景辰彻底丢人。他们顾家，不是谁都可以侮辱的。 姜景辰看向顾凉月，只见她一脸的冷漠。此时此刻，他太过狼狈，他根本就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即便是想重新求娶顾凉月，也该是衣冠楚楚的。 他落荒而逃的离开了顾家，他刚走到大门外，便瞧见从东边而来的一行人。看衣着，应该是宫里的。为首的，更是承宣帝身边的内监王公公。他的手里正拿着一抹明黄，这颜色他在熟悉不过了，是圣旨。 他躲到了一旁，眼中带着几分疑惑。顾之山已经辞官，现在陛下让人拿着圣旨来此为了何事？ 顾家内院，顾凉月还没来得及回屋，便看见管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怎么了？他还是没有走？” “不是，是宫里的贵人来了。老奴将贵人引到了前厅，说是要宣旨呢！“说罢，管家又去了顾之山的院子里，寻了顾家父母。 顾凉月微微挑眉，此时此刻宣读圣旨，怕是那件事已经成了。她压制着心中的激动，赶忙让云梦去取一袋金瓜子过来。 前厅里，顾家众人皆在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顾家之女顾凉月，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睿亲王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顾凉月待宇闺中，与睿亲王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睿亲王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顾小姐，接旨吧！”王公公将手里的圣旨抬了抬。 见状，顾凉月这才反应过来，“民女顾凉月谢陛下恩典、谢太后恩典！” 她拿着手里的圣旨，眼中蒙上一层薄雾。他做到了，真的做到了。自今日起，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更不用在意世俗的眼光。 顾之山接过云梦手里的一袋金瓜子，“王公公，这是给您吃茶的。今日辛苦您跑这一趟了！” 第二百零一章 晴天霹雳 王公公笑着点点头，这是喜物他不好推辞，“顾小姐，老奴还未跟你道谢呢！” 闻言，顾凉月连连摇头，“辛苦公公跑一趟了，凉月感激不尽！” 随即，王公公又说了几句吉祥话便离开了顾家。 此时顾家前厅，几人皆是愣在了原地。他们从来没有想过，顾凉月真的能够这么顺利的就嫁给了睿亲王。那可是先皇最喜爱的小儿子，甚至是当初尚在襁褓时差一点儿就可以登上皇位的南宫璃。 可如今一旨入了顾家，一个和离之身的二嫁女竟然被赐婚给了睿亲王，而且还是正妃。这件事，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顾之山曾经也是朝廷官员，当他得知自己的女儿与南宫璃互明了心意后，便觉得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完成的。 可是南宫璃确实让圣旨入了顾家，而且还是承宣帝、太后亲自下的旨意。 顾安珩和顾安朵站在一旁，“长姐，快让我们瞧瞧这圣旨的样子。” 顾凉月勾唇，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你且小心些，这可是圣旨。若是有所损坏，便是大罪！” “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了。”顾安珩仰起脸，接过圣旨以后缓缓打开又读了一遍。虽然刚刚是承宣帝身边的内监宣读的，可是当这件事真的发生在他们家里时，却又觉得这是一场梦。 顾凉月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她这个弟弟自小便是这样。可是她也很清楚，无论何时何地，顾安珩永远是支持她的那一个。 看着看着，顾安珩脸色突然难看起来，“诶，没想到这么快长姐又要成亲了。想来，她在家里也没有待多久。” 说到这里，顾安珩不由的碳着气。 一旁的顾父满是无奈的摇摇头，“你这孩子，你长姐嫁人，你不开心吗？这一次，她有了一个真心爱她、护她的人，应该欢喜才是！” “欢喜，是该欢喜的。只是，我舍不得长姐。安朵，应该也是不舍的吧！难道，父亲和母亲舍得？”顾安珩一脸的不开心。 闻言，顾家父母叹了口气，他们自然是舍不得的。由于其她的上一门婚事那般不好，他们怎么能舍得。可是南宫璃对于顾凉月而言，是个特殊的存在。而且他们心里清楚，南宫璃是真心的对待他们的女儿的。 顾母走上前，不舍的拉着顾凉月的手，眼中满是热泪。可是这泪是欢喜的，”来人，去我的私库里取出银子来。今日乃是咱们顾家的大喜事，全府上下每人赏二十两银子。” “母亲！”顾凉月有些诧异，“还是从我的银子里出吧，毕竟家里还有安珩和安朵，若是都浪费在我的身上怎么成？” 顾母一听不乐意了，“这怎么能算浪费呢？这样的喜事，我恨不得去城外施粥一月。只是眼下你和睿亲王的婚事刚刚下了圣旨，若是此事太过张扬，只怕会让有心的人利用去！” “管家，你就听我的。快些安排下去，今日咱们顾府也热闹一番！” 很快，管家便将顾母吩咐的事办妥。一时间，顾家的仆人也是欢喜的，就连看门的门房也得了二十两的银子。 “瞧啊，这可是二十两银子。咱们顾家的大小姐马上就要嫁给睿亲王了，咱们以后终于扬眉吐气了。” “是啊，没成想离开了那姜家，大小姐能寻到这样一门好亲事，而且还是陛下亲自下旨的，这说出去多有面子。” 此刻，正蹲在顾家府门外墙角的人满眼的震惊，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他如同疯了一般冲了过去，“你们再胡说，顾凉月怎么可能会嫁给睿亲王？” 顾家府门外的小厮冷哼一声，这姜景辰先前是他们顾家的姑爷时还没来过两次，如今和离了倒是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小厮翻了个白眼，丝毫没有把姜景辰放在眼里，“我i家小姐被圣上赐婚了，赐给了睿亲王做正妃。” “姜大人，日后还请你莫要再来顾家纠缠大小姐。否则，睿亲王知道以后定然不饶了你！” 闻言，姜景辰脚下不稳滑倒在地上。他的眼中充满了不相信，“胡说，这绝对不可能。睿亲王怎么会看上一个和离的女人，顾凉月怎么能够嫁入皇室！” 一声声的质问，听的小厮脸色阴沉下来，“去去去，赶紧离开顾家。趁着现在还给你留些脸面，赶紧走。若是等少爷出来了，免不得又要打你一顿。” 姜景辰紧着眼眸，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是啊，这件事怎么会是假的？方才来宣旨的是承宣帝身边的内监，这圣旨怎么会是假的？他看着自己这般狼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顾家。 回到将军府时，府门外守着的人着实吓了一跳，“将军，您．．您这是怎么了？” 小厮想要上前扶着，可是却被姜景辰一巴掌推开。无奈，他也只能站在原地。毕竟，看守大门才是他的活儿。 “你说，咱们将军这是遇到了什么事？怎么魂不守舍的？还有他身上衣服的味道，简直太难闻了！”方才上前的小厮说着撇撇嘴。 另外一个却是耸耸肩，“这谁知道呢？自从前夫人离开姜家以后，整个姜家就没有一个正常的。瞧瞧前些日子的事，哪里有正妻那般做的。这是夏姨娘幸运，否则这可是一尸两命的事情。诶，若不是我的卖身契在这姜家，我早就离开了。” 姜景辰跌跌撞撞的去了夏可儿的院子里，屋子里夏可儿正在哄着孩子睡觉。谁知道，一股恶臭飘了进来。就在她准备开口问一问这是怎么回事时，姜景辰进了屋。 夏可儿着实下了一跳，她连忙将怀里的孩子递给琉璃，然他抱着去偏房歇息，自己则是在这里亲自给姜景辰擦洗身子。 这味道太过难闻了，好几次她都差点儿忍不住吐了出来。好不容易洗完，夏可儿还是觉得有一股味道，索性点燃了熏香。 第二百零二章 不会原谅 “将军，这是怎么了？”夏可儿推开窗户透着气。 姜景辰苦笑一声，转身离开了这处。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直接告诉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夏可儿追了出去，她跟着姜景辰一路走，到了听雨轩。这里是顾凉月住的地方，可是自从她离开以后，这里先前伺候的仆人也都调离了此处。 这里，成了姜景辰思念顾凉月的地方。 姜景辰坐在院子里，眼中满是惆怅与不可思议。 “将军，你今天去看夫人了？”夏可儿叹了气，姜景辰每当思念顾凉月时，便会在这里发呆，有时甚至一坐就是一整夜。 “可儿，她嫁人了！我再也没有机会了，她再也不属于我了！”姜景辰突然出声，脸上甚至还带着两行泪痕。 嫁人？ 夏可儿一愣，虽然她也猜到了顾凉月会再次嫁人，但是却没有想到对姜景辰的打击这么的大，“顾小姐她，嫁给了何人？若是家世比不得将军，倒是可以想个法子让那人知难而退。” 说实话，其实她也十分希望顾凉月能够重新回到姜家。至少她在，自己在姜家过的不会太难。 “法子？”姜景辰大笑出声，“我哪里来的法子，她嫁的不是别人，而是睿亲王。今日是陛下身边的内监亲自去顾家宣的旨，我一个将军又怎么能和一个王爷去争？” 睿亲王？ 这个消息让夏可儿大吃一惊，她自小长在京中，从未听说过二嫁女能够嫁给一个王爷的。而且，这睿亲王不是普通的王爷，当今太后的嫡亲儿子，更是深得承宣帝的喜爱。 “将军，会不会是你听错了？”夏可儿轻声说着。 姜景辰摇头，他也希望自己是听错了。可是，他亲眼所 “好！”夏可儿应声，转身便让人拿着酒坛来了听雨轩。她本想留在这里陪着姜景辰，谁知酒上来的那一刻，姜景辰如同疯了一般抱着那一坛子酒喝了起来。 见状，夏可儿便知道自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如今的姜景辰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自己心心心念要嫁的少年郎，她很想和顾凉月一般离开这姜家。可是，她不能。她不像顾凉月那般有魄力，一旦和离她将会是无处可去。 “将军，我先回了。孩子一人在院子里，我不放心。”说罢，转身离开。 姜景辰此刻并不在乎夏可儿在不在这里，他满脑子都是今夜在顾家听到的消息。可笑，简直太可笑了。 不知过了多久，姜景辰已然喝了两三坛酒。许是心情的缘故，所以他早早的便有些醉了。前些日子他特意让下人在这屋子里摆了张床，每当想念顾凉月时，他便会住在这里一夜。 “夫君！” 耳边，传来一声女子的呼喊声。此时姜景辰的头晕乎乎的，但是却也不到无法识人的地步。他抬头看去，正是谢婉凝。 当即，姜景辰的脸色阴沉下来，“你来这里做什么，赶紧离开这里。我不是让你禁足在水榭居吗？你怎么出来的？” 闻言，谢婉凝快要触碰到姜景辰脸颊的手悬在了半空。她的眼中闪过一抹错愕，但是很快又恢复成无事的模样，“夫君，是我啊！我来陪着你喝酒，你一个人倒是无聊的紧。这些日子咱们没见了，我念你的紧。” 话音落下，谢婉凝不由分说的拿起一个酒杯自己倒了一杯。 下一刻，“啪”一声，地面上多了几块碎片。那是谢婉凝手里刚刚的酒杯，她抬手的那一刻便被姜景辰打翻在地上，“你给我走，这里是月儿住的地方。你不要再来这里了，你若是再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看着姜景辰眼中的憎恶，谢婉凝不敢相信，“夫君，你看清楚我是谁。这些年你我夫妻情深意切，如今却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便要与我撕破了脸面。夫君，你心里可还有我？” “哼！”姜景辰冷哼一声，他抬起眼眸看向面前的人，眼中满是轻蔑，“微不足道？谢婉凝，这些话你当真是能说得出口啊！自你回到京中，便事事看着月儿不顺，甚至费尽心思赶走了她。如今呢？” “你非但不知悔改，甚至因为嫉妒差点儿要了可儿和孩子的性命。这边关这些年的陪伴，我竟不知你是这般的狠毒心肠。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你做下这些事的时候，可曾想过你会有一日遭到报应？” 报应？ 谢婉凝愣在了原地，她确实有了报应。姜景辰与她离心，更是把团儿从自己身边带走。算算日子，她已经三个多月没有见到团儿了。她被禁足在水榭居，每日除了以泪洗面，做不了别的事情。 在团儿被带走的那一刻，她确实是后悔了。她被自己的恨意、嫉妒冲昏了头脑。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她看向姜景辰，这一刻她更加确定了自己不能失去这个男人。在这个世界上她无依无靠的，除了姜景辰和团儿她再无一个亲人。若是失去了他，那么自己下半辈子该如何活？ “夫君，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是我不该做下那样的事，这一切都是我太过爱你了。我不想失去你，更不想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夫君，你原谅我，好不好？”谢婉凝说着，哭了起来。 “原谅？”姜景辰冷笑，随即甩开了谢婉凝伸过来的手，“我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赶紧离开，别忘我在看见你。” 此时，姜景辰对于这个曾经爱到骨子里的女人只剩下厌恶与憎恨。当初为了她，他甚至不惜与顾凉月决裂，做下许多错事，到头来他得到了什么？ 谢婉凝不死心的看着姜景辰，“团儿呢，我想见见他。他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不能不让我见他。” 眼下，她唯一能够寻到的理由便是孩子了。 谁知，姜景辰并不理睬她的话，“团儿有母亲教导，你不必在操心了。离开你，团儿只会教养的更好。只要你安分守己，老实的待在水榭居，那么你便还是将军府的主母。但你若是执意这般，我不介意再一次和离。” 第二百零三章 追问 和离？ 这两个字如同针扎一般，扎的她生疼。谢婉凝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和姜景辰会走到如此的地步。 “夫君，你当真如此？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 “机会？”姜景辰冷笑，“我给你机会，谁给我机会？你若是在不走，便不仅仅是和离了，而是休妻。” 闻言，谢婉凝真的害怕了。无论是休妻还是和离，对于她而言都是她无法接受的。姜景辰近来脾气越发的不好，她怕自己在待下去，他真的会一纸休书给了自己。她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着，眼中尽是不舍。 “等一下！”姜景辰突然开口。 谢婉凝以为他这是回心转意了，谁曾想接下来的话确实让她越发的难受。 “竹清，你亲自送她回去。另外，将这水榭居的门给我锁起来，没有我的话任何人不得出入。”姜景辰甚至都不曾看谢婉凝一眼。 谢婉凝身形微晃，若是放在以往她肯定是要哭闹一场，好让姜景辰收回这个决定。可是如今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降入到了冰点，只怕自己的哭闹在他眼里只会更加厌恶。 竹清自然是不敢违抗姜景辰的话，只能看着谢婉凝说道，“夫人，请回吧！等过些日子将军气消了，就会放您出来了。” 谢婉凝苦笑，她很清楚姜景辰这一次是真的对自己心生厌恶了。可是眼下，她也没有别的法子。 她前脚出了听雨轩的门，后脚便听见姜景辰在院子里喊来了下人，“来人，把这听雨轩给我恢复到先前夫人在时的样子。另外，把我的东西全部搬进来，自今日起我就住在听雨轩，快些去！” 谢婉凝转身看去，摇着头落着泪。她这些年的付出，竟然还比不过一个与她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的女子。 院子里的小厮以为姜景辰喝醉了酒，嘴上应承着，但实际上立即赶去了姜母那处。 闻言，姜母吓了一跳。把孩子交给丫鬟照顾着，自己便起身去了听雨轩。这个地方，自顾凉月离开以后她便没有来过。可是她的儿子却如同疯魔了一般，好似这里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吸引着他一样。 踏进屋子，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这地上滚落的酒坛以及摇摇欲坠的人，让姜母面上十分的心疼，“儿啊，你可不能再喝了。这酒喝多了伤身，你这般不要命的喝下去，是要毁了自己的身子不成？” 说着，姜母便要去抢姜景辰手里的酒。 可是姜景辰却突然清醒过来，随即又哭又笑的在屋子里晃着。姜母看着他这般，心里实在是害怕急了，“儿啊，你听母亲的话。这酒万不能再喝了，你快些给我。” 这一次，姜母没有犹豫，与姜景辰争抢起来。或许是因为知道面前这是自己的母亲，姜景辰的力气并不大。 姜母看着抢夺到手里的酒瓶叹了口气，“天爷啊，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怎么让你消沉成了这般的模样？” 以往，姜景辰也有醉酒的时候，但是都只是浅醉罢了。 姜景辰眼中第一次在旁人面前蒙上一层薄雾，“母亲，顾凉月被陛下赐婚了。她，再也不会回到姜家了！” 赐婚？ 姜母的反应很大，她手里抢夺过来的酒坛甚至都摔在了地上，“怎么会？陛下怎么会给她赐婚？且不说如今她父亲已经不在朝为官，就是先前也甚少得陛下青睐。儿啊，是不是你听错了？这赐婚，非同寻常。” “没有听错，她被赐婚给了睿亲王。”姜景辰摇头。 “什么？”姜母惊呼，她原以为顾凉月一个和离之身，又是如今在外行商得女子会无人要。最后，她只能灰头土脸得回到姜家。 谁知，她竟然被赐婚给了睿亲王。 姜母心里得如意算盘落了空，眼下既然她赐婚给了睿亲王，那么她便不能把所有得打算都放在顾凉月得身上。眼下这一家子老老小小得都指望着姜景辰，他若是这般颓废下去，只怕姜家彻底要毁了。 可是她苦口婆心得劝了许久，姜景辰始终没有听下去。无奈之下，她只能让人架着姜景辰去了她得院子里，至少在她眼皮子底下，这尚且做不出荒唐得事来。 赐婚一事，很快便被满朝文武得知。翌日早朝，朝臣们乱作一团，睿亲王虽然和承宣帝一辈，但是皇室怎么能有一个二嫁得王妃？ 当即，承宣帝脸色便阴沉下来，“这是家事，不是国事。睿亲王身为王爷，他的婚事不由你们做主。眼下，念着当年的恩情，这才点头应下了赐婚一事。难不成，你们是想让睿亲王出家做和尚去？” 话音落下，在场的人全都闭了嘴。 皇后的母家，却是心里乐开了花。历代就没有二嫁女做皇后的道理，只要南宫璃和这顾凉月成了婚，那么他便没有了继承大统的希望。 “陛下，臣倒是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一则，能让睿亲王收回出家向佛之心。二则，他早已经过了成婚的年纪，如今能寻得这样一个女子，也算是相配了。”欧阳世之出声道。 随即，拥护太子的人也纷纷上前朝着睿亲王恭贺着。至于剩下的人，自然也就没有了说话的权力。 “行了，这件事朕不想在听到谁多说一个字。礼部着手准备睿亲王的婚事，合了二人的八字，选一个好的日子成婚！” 闻言，礼部尚书站了出来，“臣接旨，定然让睿亲王的婚事办得风风光光的。” 在场的人除了姜景辰以外，纷纷朝着南宫璃道了喜。 下了朝，姜景辰飞快的走着。今日朝中有不少的人看向他，他知道这些人是想从自己的脸上的看出些什么。所以，他不敢有表情，也不能有表情。 此刻宫门前，姜景辰心有不甘的看向南宫璃。随即想起上一次南宫璃亲自送顾凉月回顾家的事，似乎明白了什么。难怪，顾凉月铁了心的要和离，他们两个之间有猫腻。 他快步走上前，拦下南宫璃的马车，“王爷，臣有些事想问一问您！” 第二百零四章 求证 马车内，南宫璃眼眸一紧。这姜景辰怕是在怀疑先前顾凉月和他之间的关系，所以这是来求证了。 他示意无痕将门打开，随即一双阴鸷的眼眸盯上了他。片刻后，却又轻笑出声，有那么一瞬间，姜景辰还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 “姜大人，你有什么要问的，尽快问。本王还有事，没有空和你在这处闲聊。” 姜景辰一愣，但还是问了出来，“王爷先前和顾凉月，可是旧识？上一次，王爷亲自送她回府，怕是你们二人在乎有所联系吧！” 话音落下，南宫璃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姜大人慎言，本王与顾小姐先前没有任何联系。” “当日送她回姜府，也只是因为路遇山匪。这其中的缘由，想必姜大人心中也是清楚，否则也不会等到今日才来问本王。” “顾小姐与你和离之前，我们二人从未有过逾矩行为。所以，姜大人不必在这上面纠结。” “只是现如今，顾小姐是本王的未过门的妻子。日后，更爱是睿亲王府的正妃，所以还望姜大人守好规矩，莫要在惦记她。否则，本王绝不轻饶。” 说罢，南宫璃将门关了起来。 姜景辰站在原地，面上满是尴尬。他的话让自己找不出什么破绽，到头来却是自己落了个被人耻笑的下场。 无痕看着他冷笑一声，“姜大人，烦请让一下路。” 闻言，姜景辰这才反应过来。 今日南宫璃与顾凉月赐婚一事，掀起来不少的动荡。这其中，最为兴奋的便是皇后一党。 太子下了早朝便被请到了皇后那处，他一路沉着眼眸，今日的事太过突然，让他甚至无法反映过来。 “太子，今日在朝堂上，你可观察了睿亲王的有何不妥？”皇后紧着眼眸，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并未！”太子抬头，“皇叔与顾家小姐成婚的事，今日的人怕是都看不明白。 皇后紧了紧眼眸，“你应该去观察的，你父皇那么宠爱他，怎么会让他娶了一个二嫁女？” “这自古便没有皇后是二嫁女的，这件事只怕另有内情。你要防备着睿亲王才是，别看他整日什么都不说，但实则他这个人心思颇深。” “别忘了，你父皇的皇位，可是太后亲自给的。若不是当年他还小，哪里还有你我的事。” 太子轻抿嘴唇，“母后，既然太后已经将皇位给了父皇，又为何要让自己的儿子把这皇位在抢夺回去？” “自我记事以来，您便让我防备着皇叔。可是呢？这些年，皇叔的心思从未在这皇位上过。” “朝中不是没有拥护他的朝臣，但是他却从未想过要和儿臣争什么。依儿臣所见，母后怕是想的太多了。” 闻言，皇后面上恼怒了几分，“你这孩子，本宫还不是为了你？” 太子眼中闪过一抹冷漠，他开始涉朝中之事时，这才明白为何无论他做出了什么样的成绩，在父皇那里都不值一提。 如今他正在经历的，是当年父皇所经历过的。所以，他自然而然的也理解了父皇的态度。 见太子没有出声，皇后伸手将手边的茶杯摔在了地上，“本宫不是在和你说话吗？你生来便是要继承大统的，无论你是否愿意，这都是你的使命。” 生来便好？ 太子笑出了声，“母后，这都是你强加给我的。您生来便是要做皇后的吗？这个太子之位，我早就厌烦了！” “啪！”皇后一巴掌打向太子的脸，“没用的东西，本宫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没有出息的。” 母子二人的争执，随着这一巴掌也停了下来。太子觉得这些年心中的憋闷，都散了出来。 另一侧，南宫璃回到王府以后，换下了朝服，便动身去了顾家。 今日他并非空手而去，昨日内监虽然宣了旨，但那并非是他亲自上门求娶。如今，该有的，他绝对不会落下任何一项。 顾家府门外，管家一看是睿亲王府的马车，赶忙进府禀报去了。睿亲王府的马车，他们不会认错。 身后的马车上，更是拉了满满三车厢上聘礼。 此时正在看书的顾凉月，只听见云锦叽叽喳喳的声音，“小姐，大小姐，睿亲王来了。” 南宫璃？ 顾凉月赶忙放下手里的书，又换了身衣服这才赶往前厅。 前厅里，南宫璃带来的聘礼占据了半间屋子。若不是不想让别人议论顾凉月，他怕是要在拉来好几车。 “阿瞒！”顾凉月抬脚进了屋，“你怎么亲自来了？” 南宫璃勾唇，“自然是向岳父、岳母提亲。圣旨是圣旨，我的心意是我的心意，这二者缺一不可。” 正说着，顾父、顾母、以及顾家的兄妹二人进了屋。 顾之山虽然不在朝为官，但是这该有的规矩他不敢忘，“草民见过王爷，王爷安康！” 见状，南宫璃赶忙将顾父扶了起来，“岳父不必这般见外，很快咱们便是一家人了，按照规矩，该我向您二老行礼才是。” 闻言，顾之山瞪大了眼眸，“不不不，草民担不起。” 顾凉月站在一旁，只觉得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感动。她还记得，当初姜景辰第一次来顾家时，整个人坐在那里比南宫璃派头还要足一些。 一家人坐下来后，南宫璃这才说出此行的目的，“今日我特意来向二老表明态度，我心意月儿许久，还望二老能够将月儿嫁给我。” “日后，只要是我南宫璃在的地方，没有人敢欺负她。” 闻言，顾家父母眼中蒙上一层薄雾，“好好好，日后只怕是要辛苦王爷照顾着月儿了。” 南宫璃微微摇头，“只要月儿嫁给我，即便是她要了我的命，我也给她。” “呸呸呸！”顾凉月赶忙出声说着，“这大喜的日子，胡说什么呢！” 顾家父母笑出了声，顾安珩撇撇嘴，“王爷，长姐和你成婚以后，还能时常回家吗？我们可以经常看见她吗？” “自然是可以的！”南宫璃点头。 第二百零五章 木梳 “真的？这合规矩吗？”顾安珩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当初顾凉月嫁到一个没落的将军府以后，便甚少回过家里。好几次他们想去看一看她，也都被姜家的人拒之门外，如今想来都是姜家的人在作践他们。 南宫璃点头，“真的！”说着，他看向顾凉月，“你长姐只是嫁给了我，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至于规矩，我早已经单独开府，所以整个王府里，我以及你长姐便是规矩。她愿意做什么，便做什么，我不会拦着她！” “不仅如此，只要你们想见月儿。不仅可以让她回府，也可以把你们接去王府。只要她开心，别的都不重要。” 南宫璃的话，惹的顾家所有的人心中一阵的感动。 “不成，虽然你不在乎，可是我们在乎。纸终究是包不住火，况且你的付出，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我们断然不会给陛下以及太后惹了麻烦。” 顾凉月坐在一旁，眼中蒙上薄雾。在南宫璃这里，她得到了尊重。 对于这桩婚事，顾母是十分乐意的。放眼望去，满京城只怕也寻不来这样好的亲事。太后久居深宫，顾凉月可以免去侍奉公婆的事情。 他们的女儿受了太多的委屈，所以这一次他们是真的仔细想了很久。如今看着自己的女儿这般欢喜，他们便知道选择南宫璃没错。 一家人说说笑笑的用了午膳，期间南宫璃更是亲自给顾凉月剥虾相互。顾家父母不约而同的笑了，这个女婿他们很满意。 用过午膳，顾父与顾母便先回了自己的院子。 眼下他们二人已经有了婚约，所以即便是没有他们这老两口在场，也是无事。更何况，这还有下人在周围伺候着，所以他们自然是一百个放心。 “阿瞒，咱们去我的院子吧！”顾凉月勾唇，主动拉着南宫璃的手一道走着。 身后，顾安珩想跟着去。奈何他还没走两步，便被云梦拦了下来，“少爷，回去吧！大小姐方才吩咐过了，让您不要跟着，否则便告诉老爷、夫人了。” 闻言，顾安珩一愣，“啊？长姐竟然真的这么说？罢了罢了，我不去了。我可不想听他们唠叨。” 回到院子里，二人便进了屋。云梦将事先准备好的糕点以及刚刚沏好的茶水放在了桌子上，随后便退了出去。 房门外，无影站在那里等着。看见云梦那一刻，就像是失了魂似的。想来，他们二人也许久没有见面了。 无痕看着腻歪的两个人，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此时大树下，一身女装的青鸟闭着眼眸斜靠着大树。 “呦，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呢！没想到褪去夜行衣的你而言，倒是别有一番感觉。”无痕忍不住打趣着。 闻言，青鸟翻了个白眼，“无痕大人，你无事吗？” “无事！”无痕说着，已经坐到了青鸟的身边。 见状，青鸟有些不耐烦的往一侧挪动了一些。可是，无痕好似粘在她身上了一般。 下一刻，青鸟掏出腰间的匕首抵着无痕的脖子，“你，离我远一些。你知不知道，你很烦！” 烦？ 无痕耸耸肩，他从不是喜欢说话的人。可不知为何，每次只要和青鸟在一处，他便忍不住要逗一逗她。 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种习惯。 屋内，南宫璃与顾凉月相对而坐。随后，拿出了一个木匣子递给了顾凉月，“打开瞧瞧！” 闻言，顾凉月点点头。 打开盒子一看，她愣了。这盒子里放着的是一把梳子，虽然看起来做工粗糙，但是却也能看出这人的用心。 “阿瞒，这是你送给我的？”顾凉月一喜，拿出木梳在手里打量着。 南宫璃点头，“嗯，前几日我特意去做的。日后，你就用它可好？” “好！”顾凉月点头，“阿瞒，自今日起我一定会护着它的。这是你亲自做的，我自然是要好好护着的。” 南宫璃送给顾凉月的东西不算少，仔细想来，她倒是没送出什么值钱的。 这几日，顾凉月一直想着要回什么礼好。南宫璃一个王爷，应该也不缺什么。 犹豫间，云梦似是想到了什么，“大小姐，要不然您给王爷绣一个荷包？奴婢前几日瞧着，王爷身上并没有呢！” 荷包？ 顾凉月心中一喜，她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嫁进姜家这么多年，她每日除了照顾姜母与姜老夫人，其余的时间都是做一些女红打发时间。 日复一日，这几年在姜家磨练的倒也有个结果。她的手艺虽然比不上宫里以及绣楼里的绣娘，但却也比一般姑娘好上许多。 反正这些日子铺子里也不忙，趁此机会她也可以慢慢的绣一个荷包送给南宫璃。 这日，正在用功的顾凉月，忽而听见外面吵闹的声音，她不由得微微蹙眉，“这外面是怎么了？怎么这般吵闹？” 不一会儿，云梦便打听了消息回来，“大小姐，是宫里来人了。他们奉太后之命来的，问夫人要了您的生辰八字。” “估摸着就要准备之后的事情了，没想到王爷办事效率挺快的。” 顾凉月轻笑，不过是两日这钦天监便算出了合适的日子，十月初十，十全十美的。至于后来的聘礼，除了礼部备下的，太后又添置了许多。 顾家前厅，堆了许多的聘礼。粗略看去，怕是要占了大半个屋子。 这聘礼一件又一件的抬进了屋子里，门外看热闹的人也纷纷感叹这顾家小姐命好。虽然先前和离了，可是嫁给一个王爷却又是谁都比不上的。 “诶！”顾安珩看着满屋子的聘礼，叹了口气，“没想到，长姐成婚的日子这么快就定下了，长姐我当真是不舍得你。” 顾凉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放心，就算我出嫁了，日后也是能时常回来的。倒是你，这学问不能丢下了。” 闻言，顾安珩撇撇嘴，“是了，我记着呢！长姐你这般啰嗦，王爷知道吗？” 第二百零六章 好友相见 顾父与顾母在一旁笑着，他们从未想过这一日竟然来的这般快。 “对了，这两个月说长不长，一眨眼也就到了。咱们可不能让月儿没了面子，这嫁妆更是要重新添置。”顾母眼眸一紧，先前那些嫁妆是丰厚，可是如今嫁给的是睿亲王。 身份上已然低了一头，这嫁妆若是在不仔细添置着，只怕是要让人耻笑。 顾凉月知道顾母想的是什么，笑着说道，“母亲，这嫁妆只需略微换一下便可。家里还有弟弟妹妹的婚事，这都是要仔细着的。” “况且，女儿如今有商号、碧海阁，已经足够了。王爷也不是贪图钱财之人，你们不必忧心。” “这……”顾母愣了一下，“你当真想好了？月儿，不是母亲信不过睿亲王。他的身份尊贵，又是太后的嫡子，若是你被太后为难，这可怎么好？” 这一点，顾凉月并不担心。 因为南宫璃的谋划，在太后眼里，她是救南宫璃的人。若没有她，南宫璃要出家做和尚去。 这其中的牵扯，太后怎么会不清楚。 接下来的日子，顾凉月便很少去商铺了。一来，顾家成了所有人都盯着的地方，这样的紧要关头，她不能出了差错。 二来，这女子出嫁前的有些东西，还是需要自己亲手绣的。虽然宫里准备的都有，可是有些，她不想假手于人。 这日，宫里的尚衣局突然来了人。这皇室成婚，皆有自己的规矩章程，例如这新娘的喜服，便和寻常人家的不一样。 这一点，先前南宫璃便告诉她了。 绣娘与尚衣局的管事嬷嬷，拉着顾凉月一通量。大约一个时辰左右，这算是结束了。 “顾小姐长的标志，等大婚那日定能绝冠京城的。” “是啊，顾小姐！咱们都是奉了太后娘娘的命，一定会把您那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闻言，顾凉月笑着点头，“劳烦几位了！” 随即她便让云梦拿来了几个红包，“这是喜包，还请几位莫要推辞。” 顾凉月做事滴水不漏的，得了银子的几个人虽然没有打开看，但是这喜包的重量她们是能估摸出来的。 几人笑嘻嘻的离开了顾家，这样的差事，即便是再来一次，她们也是愿意的。 顾凉月坐在凳子上歇着，今日当真是累坏了，“云梦，快把豆汤拿来让我喝一碗。” “是！”云梦这里刚把碗端上来，便听见云锦的声音，“大小姐，长公主送来了帖子，说是邀您今日去公主府一聚。” 南宫雪？ 顾凉月一愣，是啊，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家中，也有几日没见了。她歇息了一会儿，便出了门。 赶到长公主府门外时，桑思语也在下着马车。 “睿亲王妃许久未见了，可曾想我了？”桑思语笑着走上前。 闻言，顾凉月脸颊一红，“你莫要打趣我了，倒是你，这些日子是不是经常去碧海阁陪着厉渊？” “你……”桑思语满眼的震惊，转念一想这碧海阁也是顾凉月的产业，所以她知道碧海阁的事倒也不稀奇。 二人一道进了府，此刻南宫雪已然在亭台那里等着了。 看着自己的两位挚友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她心里也是欢喜的。特别是南宫璃的婚事，她们姐弟二人，总有一个是要依着自己的想法过的。 “快快坐下，今日特意让人做了莲子羹。这莲子、莲子，成婚之后早日生下贵子！”南宫雪一脸的笑意。 她这番话对桑思语而言不算什么，可在婚期将近的顾凉月这里，倒是别有一番感觉。顾凉月低着头默不作声，她此刻的脸犹如熟透的苹果一般。 桑思语咬了一口，看着顾凉月说道，“对了，你们二人不是才赐婚。怎么，这婚期这么近？” “我和厉渊还要比你们早些，你们两个是不是太快了些？” 对于这一点，顾凉月没有说话的权利。这婚期的日子，她做不了主。 南宫雪轻笑，“这倒是也怪不得他们，一来阿瞒年岁已经大了，换言之都快没人要了。” “若不是月儿好心收下了他，只怕这一辈子就要打光棍了。至于最重要的，那便是母后她想快些让他们两个成婚。” “毕竟，若是哪一日月儿反悔了，只怕阿瞒要出家做和尚了。你说，母后她能不着急吗？” 闻言，桑思语点点头，“如此，倒也有几分道理。和月儿一比，我也太幸福了，至少还有一段自在日子。” “定下了？” “定下了？” 南宫雪与顾凉月异口同声，这个消息对于他们二人倒也是件惊讶的。 桑思语一脸娇羞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明年二月，前几日定的。” 闻言，南宫雪笑的更加欢喜了，“好，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备下两份贺礼。” 看着南宫雪笑的那般奸诈阴险，顾凉月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长公主，就不必了吧！” “那不成，这是礼数！”南宫雪摇头，她心中已经有了决定，怎么能轻易改变呢？ 这边三个人笑的不成样子，姜家却是另外一副景象。 那日姜景辰听过南宫璃说的一番话后，却是让人仔细去打听了这些年他在边关时，顾凉月在京中的事。 可是结果和南宫璃说的一样，他们两个之间并没有联系，甚至连面都不曾见过。唯一奇怪的事，便是长公主对顾凉月十分的照顾。 按理来说，长公主这样的身份怎么会瞧得上顾凉月。可如今想来，应该是南宫璃先前打过招呼的。 姜景辰站在听雨轩里，看着这空旷又荒凉的地方，他的眼眸黯淡下来。 早知如此，当面他就不该外出打仗。即便是留在这京中，碌碌无为的过一生也罢！如今日子过的是惊天动地，可是那个曾经真心对他好的人，已经不在身边了。 他狂笑出声，那一刻好像疯了一般。 一旁的小厮见状，害怕极了。可是他一个仆人，也不敢上前去劝。就在他不知该不该去找姜母时，竹清突然进了院子。 “将军，二少爷来信了！” 第二百零七章 花灯 姜怀思？ 姜景辰愣了一下，接过小厮手里的信。信纸上并没有要紧的话，无非就是劝诫他重新振作起来。 他苦笑着摇头，他也想振作。可是这个家里没有了顾凉月，与他而言还有什么意义？ 睿亲王府也开始忙碌起来，家中的仆人更是提前两个月的开始准备着。毕竟，他们王府马上要迎来自己的女主人了。 而且前来恭贺的朝臣也不少，眼下南宫璃不能拒绝了他们，索性敞开大门，办了一场宴席。 睿亲王府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有这样的情况。即便是当初开府，南宫璃也不曾宴请过众人。 转眼间，便到了八月十五。 这日，南宫璃本想推辞了宫里的宴席去顾家。可转念一想，这样行事会给顾家带来非议，最终他还是忍了下来。 不过好在，再有两个月他便能迎娶顾凉月入府了。到时候，他们两个便能整日的在一起，再也没有人能分开他们。 以往宫中的宴会都结束的很早，偏偏今年承宣帝说什么宫中大喜，睿亲王不日就要成婚，所以便推迟了一个时辰才结束。 宫门外，无痕站在那里等着。今日原本不是他陪同着来的，可是听到宫宴结束后南宫璃要去顾家。 所以，他跟无影说了许久的好话，并且加了一壶好酒，无影这才同意换了。 “王爷，咱们还去顾家吗？如今这个时辰，怕是顾小姐他们都要入睡了！”无影眼眸中有些失落。 南宫璃自然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和云梦那个小丫鬟之间估摸着在上一次出事时，已经互许了心意。 他抬起头看了眼天上的月色，一脸的肯定，“她们不会睡的这么早，走吧！” “是！”无痕一脸的兴奋，驾着马车便朝着顾家的方向而去。 许是今日十五团圆日的缘故，此时街头上热闹的紧。一街两行，到处都是卖花灯的。他不由得勾唇，看着手里的花灯，想来她应该是喜欢的吧！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欢喜中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南宫璃脸上的笑意僵硬在那里，推开车门看去，这里竟然被舞狮的队伍挡了下来。 无痕本想把他们轰走，谁知却被南宫璃拦了下来，“你不可扰了他们，今日百姓们欢庆佳节，若是被咱们的出现打乱了，不好！” “本王先走，你在这里慢慢走着便是。若是让本王知道你犯了错，那么你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闻言，无痕缩了缩脖子，“是，属下明白了。” 看着南宫璃大摇大摆离开的背影，无痕一脸的无奈。他也想跟着一起走，他也想看见云梦，只是他不能。 南宫璃提着花灯一路走着，顾家的位置距离这里倒也不远，他仅仅是拐了一个胡同便到了。 门外的小厮瞧见是南宫璃，赶忙迎上前，“王爷，大小姐他们此刻正在后花园呢！小的因着您过去！” “不必了，本王自己去就是。另外，不准惊动了旁人！”南宫璃今日来的唐突，于理已经不合。 绕过长廊，远远的她便瞧见正在捉迷藏的几人。 他缓步走过去，十分从容的加入了进去。其他的人皆是一愣，本想出声却被南宫璃摇头阻止。 顾凉月此时正被蒙着眼睛，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她就这样一路向前摸索着，下一刻她的手触碰到一个宽大的手。鼻尖，更是传来了十分熟悉的香味。 她忙摘下眼上蒙的布，眼中满是欢喜“阿瞒，你何时来的！” “刚刚！”南宫璃满是宠溺的看着她，“诺，给你拿的花灯！” 花灯？ 顾凉月低头看去，果然南宫璃手里拿着一个花灯，“你自己做的？” 因为那花灯上写的有“月”“璃”二字，若是宫里常见的，应该会有。 南宫璃点头，“原本是没有的，但这毕竟是咱们在一起的第一个节，我不想让它就这样过去了。” “所以，我便让宫里的人教我做了一个，虽然有些不好看，但是却是我一点一点做的。” 顾凉月心中不住的感动，他看向南宫璃的手，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上面细微的划痕。 “好看，怎么能不好看呢？我还以为你参加宫宴不会来了，眼下父亲和母亲也已经歇下了，安珩你去告诉他们。” 说着，顾凉月转身看向顾安珩。 闻言，南宫璃连忙阻拦了下来，“这么晚来，已经是我的不对了。若是再打扰了他们，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你想不想去街上转一转？我方才来的时候，街上热闹的紧。” “可以吗？”顾凉月一喜，这些日子她很少在外露面了，就是害怕被人抓到了把柄。 “自然可以！”南宫璃应声，他不愿让顾凉月嫁给自己以后便失去了自我。 她永远只能是顾凉月，而不是顶着睿亲王妃这个名号被禁锢在王府里的女子。 身后，顾安珩和顾安朵互相看了眼，“王爷，我们二人可以跟着去吗？” 南宫璃一脸的无奈，他能说不可以吗？ “安珩，别胡闹！明日你还要去学堂，安朵也该歇息了！”顾凉月看到南宫璃眼中求助的眼神，开口劝着。 闻言，顾安珩一脸的不开心，“长姐，你这还没成婚呢！诶，没想到长姐竟然是如此对待我们。” “不成，我现在就去告诉父亲和母亲，长姐出门不带着我们。” 顾凉月无奈的耸耸肩，她一脸笑意的看向南宫璃，“要不，你说？” 南宫璃…… “罢了，一会儿去街上你们二人紧紧跟着，可不要走散了。”迫于无奈，他还是同意了。 就这样，原本两个人的独处便成了一家子的热闹。 府门外，无痕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顾家。他刚停好马车，便瞧见一行人走了出来，“王爷，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上街！”南宫璃丢出这两个字便不在理会他了。 无痕一脸的错愕，不是吧，他才刚刚来就又要返回去了，“王爷，当真要去？” 第二百零八章 送错了 下一刻，南宫璃的眼眸看向他，眼中的冷意清晰可见，“你觉得呢？” 无痕赶忙闭了嘴，随即低着头走到了云梦的身边。 街头之上确实是比寻常热闹些，若不是南宫璃今日提出要来，只怕自己就要错过这热闹的场面了。走着走着，南宫璃拉着顾凉月停了下来。 顾凉月一愣，“咱们不跟着去吗？这街上这么多的人，我怕他们出事。” 南宫璃轻笑，“顾家有护卫跟着，无影也在，有他你可以安心。” 顾凉月点点头，“我知道，可是我还是不放心。咱们两个就跟在他们的身后，只要能看见他们便好。” 闻言，南宫璃也只能顺着她，“好，就跟着。月儿，再有两个月就可以了。到时候，咱们两个可以共枕而眠，可以每日形影不离的。月儿，我真想把成婚的日子在往前提一提。” “很快，这一天很快就会到的。”顾凉月勾唇，随即主动拉着南宫璃的手。或许在旁人看来这是不合规矩的，可是如今她只想做自己。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只要她欢喜便好。 所以顾凉月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南宫璃也是一惊。随即，他紧紧的握着顾凉月的手，仿佛这一刻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前面的顾安珩以及顾安朵倒是一脸的欢喜，若不是顾凉月催促着他们早些回去，只怕他们还要多停留一会儿。 由于是走路，所以回到顾家时已经很晚了。顾安珩和顾安朵两个怕这个未来姐夫记恨他们，所以便先回了府中。 毕竟，这独处的时间也是要有的。 “月儿，你在等一等！”南宫璃伸出手，将顾凉月额前的碎发整理了一下。 顾凉月轻笑，分明是他迫不及待了。说的好似，她着急一般。 就在两个人快要分离时，顾凉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她忙喊来云梦低声嘱咐了几句，便说让南宫璃等一等。 南宫璃看着她这般慌张的样子，不明所以。但只要是顾凉月说了，他便是一定会等着的。 好在，云梦的动作很快。不多时，她便喘着气跑了过来，“大小姐，拿来了！” 顾凉月应声，急步走了过去，随后将荷包塞进了南宫璃的手里，“这是我亲自绣的，你可喜欢？” 闻言，南宫璃握紧了这个荷包，“自然是喜欢的，我的月儿无论给我什么，都是我喜欢的。” 顾凉月轻笑，也不在说话。她十分感激上苍给了她这个机会，她更感谢南宫璃一直等着她。这些年，他应该忍的很辛苦。 一旁，云梦也是一脸害羞的把自己绣的荷包给了无影，“我手艺不太好，你别嫌弃。” 无影摇头，“不会，只要你做的，我都喜欢！”就这样，主仆二人心中欢欢喜喜的乘着马车离开了顾家。 睿亲王府内，南宫璃借着烛火看着眼前的荷包，心中一阵的感动。虽然这阵脚不太好，但总归是顾凉月自己绣的，他很喜欢。 无影看着南宫璃腰间的荷包眼中一脸的惊讶，“王爷，这怎么看起来和无痕的那个有些像啊！只不过这个做的不太好，有些……” 话到嘴边，无影闭了嘴。他害怕在说下去，自己的嘴就要被封起来了。 这日，厉渊同南宫璃一同去狩猎。自上一次之后，他们二人倒是许久没有一起了。这一次，两个人索性在外呆了两日。 再次返回京中时，一个个收获满满。 南宫璃选出一部分让人送去了公主府，剩余的则是亲自送去了顾家。 顾凉月赶忙走了出去，看着满院子的猎物，她不由得一惊，“你去打猎了？可有去给长公主送去？” 闻言，南宫璃轻笑，“你倒是惦记着她，放心，已经送去了！” 说着，顾凉月的目光瞥向南宫璃的腰间，“这是……” 南宫璃一愣，生怕顾凉月误会了，“打猎时，它被我放了起来。你瞧，没有弄脏，还是很干净的。” 顾凉月微微摇头，“这…这不是我绣的！”说罢，她看向身后的无痕，“搞错了，这才是！” 话音落下，无痕赶忙取了下来，“王爷，这个我不知道！” 此时，众人身后的云梦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走上前满眼的歉意，“小姐，王爷，是奴婢弄错了。” 那一日回来的太晚了，又因为夜深，所以她并未看清楚这究竟是哪个是她绣的。 南宫璃的脸阴沉的厉害，可当着顾凉月的面也不好发作，他接过无痕手里的荷包，与顾凉月说了会儿话便离开了。 但是顾凉月知道，南宫璃今日是生气了。若非这是在顾家，他一定不会这般轻易作罢！ 直到南宫璃离开以后，云梦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小姐，奴婢…奴婢是不是犯了错！” 闻言，顾凉月一脸的无奈，“云梦，这件事你确实是做错了。日后，你和云锦也是要跟着我一同去王府的。” “以往你做事一直很有分寸，可是这一次却有些欠缺了。去到王府若还是这般，只怕王爷不会当作看不见。” “这话不仅仅是我和你说的，也是对云锦说的。” 二人点点头，“奴婢知道了，日后一定不会这般，绝对不会让小姐跟着丢脸。” 顾凉月轻抿嘴唇进了屋，若不是今日碰巧看见，这件事怕是要等到嫁入王府以后才能知道。 睿亲王府，南宫璃一脸的阴沉。无影并未跟着去，所以看见气氛如此，直觉告诉他一定出了事。 南宫璃紧着眼眸，“你对着荷包做了什么？” 无痕出了一身的冷汗，“王爷，属下什么都没有做。这荷包自从拿到我手里后，我便一直小心呵护着。” “当时我并不知道这是顾小姐绣的，只以为是云梦给我的，所以护的很紧。” 闻言，南宫璃冷着脸，“日后若是还有这样的事发生，那么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王妃嫁入王府以后，本王便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无痕点点头，“属下明白了，一定会叮嘱云梦的。” 第二百零九章 大礼 南宫璃拿着荷包进了屋，脸色阴沉的厉害。这荷包是顾凉月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没想到竟然被无痕拿了去。 “王爷！”身后，两道声音响起。 南宫璃紧了紧眼眸，并未理会。半年前，太后说什么也要给他塞进来两个丫鬟，他拒不得，也只能由着她们在王府里。 “去打盆水来！”南宫璃冷声道。 闻言，其中一个名叫瑶琴的赶忙出去。 屋内，另外一个名叫绮罗的人便走上前，“王爷，奴婢伺候您更衣！” 说着，她的手便伸了出来。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南宫璃的衣服时，便被他阴冷的眼神吓得停了手。 “本王先前说过，你若是安分守己，便让你在睿亲王府呆着。可若是你继续这般不守规矩，别怪本王不留情面。” 若不是因为她们二人是太后赏赐过来的，他早已经把她轰了出去。 不多时，瑶琴把水盆端进了屋。南宫璃将荷包放在水里反复揉搓着，一遍又一遍。 绮罗看了眼就要接过去，“王爷，奴婢来洗吧！您是王爷，不过是一个荷包脏了便脏了！” 她实在是不明白，一个荷包而已，为何南宫璃这么的在意？瑶琴察觉到了南宫璃不妥，赶忙拉着绮罗就往外走。 “你拉着我做什么，我还要伺候王爷呢！”绮罗眼中满是不悦。 这半年，若不是有瑶琴的插手，只怕她早已经成了南宫璃的侧妃了。 瑶琴叹了口气，“绮罗，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别忘了你我的身份，王爷不日就要成婚，王妃也要入府。到时候，你只会更难堪。” 难堪？ 绮罗冷笑，“你当真不知道太后把咱们分到王爷这里是做什么的？这些年，睿亲王府一个婢女都没有，偏偏留下了咱们。王爷若不是看中了，又岂会容忍？” 看着绮罗拎不清的样子，瑶琴一脸的无奈，“别怪我没提醒你，咱们这位准王妃我觉得对于王爷而言不同，至于你的心思还是趁早收起来。” 一听这话，绮罗不乐意了，“有什么不同，她一个二嫁女能够成为睿亲王妃，不知道祖上烧了多少的高香。而且，她整日还以男装示人，在外行商做生意，简直时丢了王爷的脸面。” 闻言，瑶琴赶忙往后看着，“你可闭嘴吧，若是让王爷听见了，非要要你逐出府去。” 说罢，她起身去了里屋。又连续换了几盆的水，南宫璃这才作罢。 “拿去晾着，一定要小心的顾着。若是有哪里脏了、坏了，本王饶不了你。”南宫璃脸色十分难看。 瑶琴应声，随即退了出去。 房檐下，绮罗看着这洗的皱皱巴巴的荷包，眼中满是不屑，“不过就是一个荷包罢了，脏了丢了便是何必这般亲自动手洗，若是让外人知道，怕是要笑掉大牙。” 瑶琴无奈的翻着白眼，这些日子她劝的已经够多了。现如今，她实在是没有精力继续劝了。人各有命，绮罗一直这般，她也无可奈何。 可是看在她们二人是自小一同长大的份上，她还是决定提醒最后一次。至于她怎么选择，那便是她自己的事，“这荷包应该是王妃亲自给王爷绣的，王爷身上从来不带这种饰品，若不是王妃给的，你我根本不会见到。” “行了，该回去歇息了。日后等王妃进了府，你我行事应该更加注意着，莫要让人笑话了！行了，你回屋去吧！我等一会儿便也回去了。” 绮罗撇撇嘴，但还是暗暗的把这荷包的样式记了下来。 无痕可谓是整个王府里最害怕的人，今日南宫璃的态度着实吓人。若不是因为这是无心之失，只怕自己免不了一顿责罚。一想到南宫璃的脸色，他还是决定把云梦给自己的荷包收起来，至少这段日子不能出现在南宫璃的面前，他可不想引火烧身。 这些日子，无痕在南宫璃面前十分的小心，好在平安的度过了这一个多月。 临近婚期，太后身边的嬷嬷带着人送来了大婚当日需要穿着的喜服与冠。这喜服只做了一件，所以宫人亲自伺候着顾凉月穿，这从里到外甚至都有自己的说辞。 特别是那凤冠，通体镶嵌了红色的宝石与南珠。这凤冠可谓是十分豪华，对于见惯了宝物的顾凉月而言，也是让她大吃一惊。 “顾小姐穿上正好呢！大婚当日，怕是要让人移不开眼睛了。” 闻言，顾凉月面上露出一抹娇羞，“嬷嬷说笑了，凉月不过是寻常的女子。” “哪里的话，老奴在太后身边当差多年，向您这般的还真是没几个。太后娘娘若是见了，定然也是十分的欢喜。”嬷嬷继续夸赞着。 顾凉月勾唇笑着，让云梦拿来了许多的赏钱。这嬷嬷虽然是太后身边的，可是给些喜钱总是错不了的。 几位宫人离开后，顾母眼眶湿润了些，“咱们的月儿穿这喜服当真是好看的紧，这喜服只此一套，万不能出了差错。” 为了以防万一，顾母甚至专门拿出了个箱子，把这凤冠霞披放了进去。 十月初六这日，南宫雪突然来了睿亲王府，身后甚至还带了许多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来抄家了。 看着南宫雪这般大阵仗，南宫璃吓了一跳，“阿姐，你这是做什么？来拆我的王府？” “那到不至于，月儿是我的好友，你又是我的亲弟弟，我自然是要给你们送上一份大礼。只不过，这几日怕是要委屈你住在别处，等大婚那日你就知道了。”南宫雪笑得十分夸张。 不由得，南宫璃心中涌出不好的感觉。但毕竟南宫雪是自己一母所出的姐姐，应该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于是便也由着她去了。 这几日，南宫雪好似长在了睿亲王府，就连瑶琴与绮罗也是一脸的好奇。 “瑶琴，你说这长公主整日都在王爷的屋子里，也不知道在忙活着什么！”绮罗有些想去瞧一瞧，“要不，你陪着我去看看？” 闻言，瑶琴摇摇头，“我不去，那可是王爷与王妃的屋子，没有主子的同意，你我岂能进去？” 第二百一十章 贺礼喜欢吗 绮罗见喊不动瑶琴，也只能作罢！可是她心里还是不服气，凭什么顾凉月一个二嫁女可以当得了王妃！ 南宫雪在这王府整整忙了三日，这才将自己的大礼完工。 这礼，她已经准备了快两个月之久。很快，便会派上用场了。想到这里，南宫雪嘴唇勾起一抹奸诈的笑意。 “笑什么呢？”南宫璃进屋时，正巧看见这一幕。 南宫雪得意的指了指自己的贺礼，“这个，可好？阿瞒，你是不是很喜欢？” 喜欢？南宫璃抽动着嘴角，这个礼物他当真是不喜欢。原来自己屋子里的床虽小，可是却是足够他和顾凉月睡下的。眼下可好，若是哪一日自己惹了顾凉月生气，怕是她要离自己远远的。 想到这里，南宫璃摇摇头，“阿姐，要不然还是换回来吧！我想月儿她，不喜欢！” “那怎么成？”南宫雪冷着脸，“这礼物可是我送给月儿的，你只是得了她的光罢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当初你阿姐是怎么帮你的，难道你都忘到狗肚子里了？” 南宫璃一脸的无奈！ 得，谁让自己没本事，当初只能求助与她帮忙。现如今自己可是欠了她一个大恩情，也只能由着她了。 “阿瞒，明日就是你大婚得日子了，阿姐真的恭喜你能够如愿娶到自己得心上人。”说着，南宫雪眼中闪过一抹落寞。 当初，她也是有心爱之人的。可是，天意弄人。 见状，南宫璃轻抿嘴唇，“阿姐，你可曾想过要重新嫁给他？你们二人心中都有彼此得存在，又为何要这般折磨自己？” 南宫雪没有说话，因为她不知道怎么说。顾凉月没有孩子，出嫁多年依旧是处子之身，这件事莫过于是最幸运得事。可是她不同，她有孩子，这一辈子她只能为了孩子而活，只能为了楚家得名声而活。 “阿姐！”南宫璃还想说着什么，但是南宫雪转身便离开了，“明日记得打扮得好看些，月儿值得！” 南宫璃点点头，随即笑着摇头。这两个人都太过于死板，没有一个愿意上前一步得。幸而他和顾凉月都把握住了这个机会，否则他只怕懊死！ 这几日睿亲王府除了南宫雪在忙，其他的人也都没闲着。王爷成婚，这可是头等大事，王府里得仆人可是把能挂满灯笼得地方，全都挂了红灯笼，甚至于后门外得胡同那里都不曾放过。 “王爷！”南宫璃正准备试穿明日得婚服，却被绮罗得声音打断了，“王爷，奴婢来伺候您穿衣吧！” 经过上次得事，南宫璃对绮罗心有芥蒂，“不必了，你有话便说。” 南宫璃冷着脸，丝毫没有了刚刚得笑意与欢喜。这转变过快，绮罗自然也是清楚得，但是她还是决定试一试，明日顾凉月入了府，那么她在想寻一个机会便难了。 “王爷，这是奴婢亲手绣的荷包。您放心，和顾小姐给您得一模一样，丝毫不差！”说罢，绮罗满心欢喜得递了过去。 见状，南宫璃一愣。这绮罗应该是用了心思得，这阵脚以及每一处得纹理都和那一个一模一样。除了这个颜色鲜艳些，倒是没什么不同。 “谁让你绣得？绮罗，你可知道自己得身份？”南宫璃怒斥着面前得人，没有丝毫得怜悯，“若不是看在母后得面子上，本王早就把你赶了出去。你若是继续这般死性不改，那么便趁早离开了睿亲王府。” 闻言，绮罗跪了下来，“王爷，奴婢不想离开王府。奴婢只是心悦与您，只是想照顾您！” 这话是真心得，当初还是她自己去太后面前请命来的王府。虽然睿亲王是太后得嫡子，可是他得脾气太过古怪，所以愿意来伺候得没几个。 “本王不需要你的照顾，日后你莫要在踏进这个屋子半步，否则就别怪本王不留情面了。”随即，门外候着得无痕与无影走了进来，“绮罗，出去吧！” 绮罗见自己没了希望，瞬间哭出了声。她小跑着回了屋子，瑶琴看着哭的十分痛苦得人不明所以，她本想上前安慰几句。可是绮罗哭的太痛了，就好似失去了什么宝贝一般。 “绮罗，明日是王爷的大婚之日，跟着规矩是不能哭得。若是让太后和王爷知道了，只怕免不了要仗责一顿，你快些歇息，王妃明日就要入府了。”瑶琴无奈得摇摇头。 翌日，天不亮二人起身去伺候南宫璃时，绮罗被无影拦在了门外，“绮罗，王爷吩咐了只有瑶琴一人能进，你就守在这外面吧！今日是王府得大喜日子，你若是不想被轰赶出去，便要将王爷得话记在心里。” 一听这话，原本想要冲进去得人瞬间安稳下来。 瑶琴无奈的摇摇头，看来昨夜她是来找王爷了。这个丫头得心思太过直接，根本就分不清如今得形势。只怕顾凉月入府以后，她若是不知悔改、继续这般，那么被赶出王府是早晚得事。 另一侧，顾家也是一番热闹的景象。此次顾凉月出嫁，顾家也是十分得重视。上一次出嫁，并非顾凉月真心，而这一次却不同了。 “大小姐，该起了！”云梦走进屋子，小声喊着。 谁知仅仅是一声，顾凉月便睁开了眼，“可是晚了？” 云梦摇摇头，“并未，只是咱们该梳头更衣了。宫里派来得嬷嬷已经在外等着呢，小姐，咱们起来吧！” “好！”顾凉月点点头，随即起了身。 看着镜中戴着凤冠得自己，顾凉月不由得握紧了手里得玉佩，那是南宫璃得名佩！虽然南宫璃没有在她身边，可是她却莫名的觉得心安。 好不容易梳洗完，门外李娘子走了进来，她的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光是嗅着里面的香气，顾凉月便知道这是又做好吃的了。 此番顾家的宴席由碧海阁的两位厨子做，这其中的一位便是李娘子。 “姑娘，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姑娘别嫌弃！”说着，李娘子擦起脸上的泪。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大婚 顾凉月轻笑，“难为你这么早起来，今日这碗粥，我是一定要吃的！” 李娘子点点头，“东家，这是我特意做的莲子粥。意为东家日后子孙满堂，与王爷琴瑟和鸣。” “好！”顾凉月让云梦接过，随即吃了起来。 李娘子对于顾凉月心存感激，当初若不是她给了自己机会，她根本就不会完成自己的梦想。 她看着顾凉月吃完了一碗粥，这才转身离开。临走前，还放下了一个食盒。这里面装了各式各样的糕点，都是她今日一早做的。 顾凉月勾唇，其实对于李娘子而言更多的是她的知遇之恩。李娘子是个有心之人，所以碧海阁顾凉月很放心有她在。 此时窗外的天色还有些暗，顾凉月不由得打了个瞌睡。昨日夜里她太过紧张了，以至于没睡两个时辰便被云梦叫醒了。 “大小姐再忍一忍，很快王爷就来了！”云梦低声说着。 顾凉月点点头，“好！” 直到太阳升起之后，一阵儿鞭炮声惊的顾凉月没了困意。不知为何，她竟然突然紧张起来。 “云梦、云锦，你们两个快去瞧瞧是不是王爷！”顾凉月手心里有些汗，心里也开始紧张起来。 两个人对视一笑，“好，奴婢们这就去！” 不多时，两个人便跑了回来，“小姐，王爷已经到内院了。” 和寻常的迎亲不同，南宫璃本是不用来的，可是他要给顾凉月撑脸面，而且还有一些私心，所欲今日他是必然要来的。 至于拦喜，整个顾家怕是没有一个人能拦着。且不说他的身份尊贵，就顾安珩那点学问，根本就拦不住他。 此时，顾凉月头上已经盖了喜帕。她低着头，眼前出现一双团云靴子。 “月儿，我来接你了！”南宫璃的声音很轻，但却满是柔情。 顾凉月应了一声，随即将自己的手放在南宫璃伸出的手掌里。一旁的喜婆见状，瞬间慌了。她是宫里出身，这样的规矩可是使不得。 “王爷、王妃，还是用喜绸吧！”喜婆笑的十分灿烂，可是这心里别提有多害怕了。 南宫璃轻笑，“不必了，今日在本王这里，这些不用在意。” “阿瞒！”顾凉月突然出声喊着欲要离开的南宫璃，“今日还是守规矩吧，别让喜婆为难！” “好！”南宫璃十分的爽快。 下一刻，两个人手心里各自握了一端，随即去了前厅。 前厅内，早已聚集了顾家的许多亲戚，这其中自然还有凤翔父女。 南宫璃伸手接过喜婆递过来的的茶，当即奉给顾之山，“岳丈，请喝茶！” 见状，顾之山吓了一跳。他连忙起身，“王爷，使不得、使不得！您身份尊贵，怎能奉献给我们！” 南宫璃摇摇头，“岳丈这话便是见外了，我既然娶了月儿，那么一切便依着顾家的规矩。” “你们是月儿的父母，这礼自然是受得起。” 闻言，顾之山点点头。他接过南宫璃递过来的茶，“月儿，王爷是难得的好夫君，日后你们二人一定要有商有量的，要将这日子过的美满。” “是，女儿记下了！”顾凉月出声。 这第二杯茶自然是奉给了顾母，今日她早早的便收着自己的情绪，生怕自己不小心哭出声来。 “月儿，你和王爷一定要和睦相处。王爷，她自小被我们惯坏了，若是哪一日她哪里做得不对，还请王爷千万不要和她计较。” “是！”南宫璃应声。 喜帕下，顾凉月眼眶早已湿润起来。这些年，她让家中父母跟着她受了太多的委屈，自今日以后，万不会让他们在担忧着自己。 顾家这里的结束之后，南宫璃拉着喜绸一同往屋门外走去。 按着规矩，顾家父母不能继续送了。可是顾母心中不忍，“安珩、安朵，你们两个快些去送送长姐！” “是！”二人点点头，跟着走了出去。 上一次顾凉月成婚时，顾安珩与顾安朵年纪尚小，还不懂得这些感受。可是这一次不同，两个人都已经哭了起来。 顾凉月的脚正准备迈出顾府的大门时，突然被顾安珩喊了下来，“长姐，以后你一定要经常回家！” “嗯！”顾凉月声音有一些哽咽，“我会回来的，安珩、安朵，你们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父母！” 随即，在吹吹打打下，顾凉月终是迈出了门。兄妹二人虽然不舍，可是他们知道，他们的长姐寻了一个好归宿。 “新娘子出门了！” “新娘子出门了！” “新娘子出门了！” 三声下去，顾家府门外瞬间热闹起来。这高嫁的人不少，可是像南宫璃这般亲子迎娶新娘子的，他还是头一个！ 围观的这些人一脸的兴奋，虽然看不到今日新娘子是何模样，但是一个个也都争着往前去。 顾凉月弯腰进了轿子，随即在乐器的响声中去了睿亲王府。 此时顾家府门外十分热闹，一个个都是一脸的喜意，唯有那一抹淡蓝色长衫一脸的哀愁。 姜景辰站在这其中，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这喜悦之中，根本没有人在意他是谁！ 他的思绪一下子便被拉回了几年前，那是他也是亲自来顾家娶的顾凉月。只是，当时他的心境不同。 如今他想通了，顾凉月却早已经不在原地等他了。 今日来此，也算是告别了过往，最后再看一眼顾凉月。之后，他们两个人之间再无瓜葛。 甚至与日后在宫宴上见到她时，还要尊称一声王妃。他的心很疼，好似刀割一般。顾凉月，曾经是他妻子的那个人，如今却什么都变了。 “起轿！”随着内监一声喊，大堆人马驶离了顾家，浩浩荡荡的往前睿亲王府的方向而去。 南宫璃的婚礼，按理来说朝臣皆要去庆贺一番，而他也确实收到了请柬。只不过，他不敢去。 他害怕去了，便忍不住了。 此时喧闹的街头之上，姜景辰缓缓的跟随着，就让他送这最后一次。自此以后，他便彻底要放手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准备好了吗 迎亲的队伍越发的壮大，无痕和无影拿出早已紧备好的喜钱丢了出去，街头上的百姓一声声的道喜，直到随着到了睿亲王府这才停了下来。 他们这些寻常百姓，哪里能有资格进入这王府呢？今日能够得到王爷的喜钱，已经是他们先前不敢想的事情。 轿子安稳的停了下来，南宫璃亲自上前将喜绸递了进去，就这样两个人进了王府。 此刻王府前厅内，太后与承宣帝分别坐在两侧，和寻常人家不同。南宫璃今日拜的不是兄长、不是母亲，而是当朝的陛下与太后。 看着自己的儿子终于成了婚，这一刻太后眼中蒙上一层薄雾。没有人直到她等这一日等了多久，差一点儿她的儿子甚至都要出家了。所以对于顾凉月太后是心存感激的。 “一拜天地！” “二拜太后、皇上！”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礼成！＇ 在内监的一声声呼喊下，南宫璃心中的石头终于是落了地。在一众好友的拥簇下，南宫璃一路拉着顾凉月去了两个人的屋子。 喜婆走上前各取了一撮头发，将它们缠绕在一起，随后又装进一个金丝楠木的盒子里，“王爷，王妃，百年好合，永不分离！” 闻言，南宫璃十分欢喜，“赏，今日睿亲王府的下人，一律赏！” 屋子里的人连忙跪了下来，“谢王爷赏赐、谢王妃赏赐！” 南宫璃迫不及待的将顾凉月头上的喜帕挑了下来，看着眼前的顾凉月，他愣了。虽然他心里已经做了许多的设想，可是他没有想到，顾凉月竟然会美的让人如此移不开眼眸。 南宫雪因为身份的缘故只是在门外站着，看着自己的弟弟和好友成婚，她心里别提有多欢喜了。 顾凉月一脸娇羞的看着屋内的众人，眼眸却不自觉的瞥向门外。她知道南宫雪这是在避讳着，“王爷，请长公主进来吧！” “好！”南宫璃应声。 其实他很想这样做，但是他不能。毕竟这件事不是他一人的事，顾凉月若是介意，那么自己便是做了一件错事。 “长公主，王爷和王妃请您进屋！”瑶琴恭恭敬敬的走了过去。 南宫雪一愣，本想推辞，谁知却被走过来的桑思语一把拽了进去，“走吧，月儿不想让她的好友在外，到时候我成婚你也要进屋！” “啊！”南宫雪一愣，随即笑着点点头。 众人闹了一会儿洞房便纷纷出去吃席去了，眼下屋子里除了顾凉月主仆三人，便多了两个陌生的女子。看她们的穿着打扮，应该就是是这睿亲王府的那两位婢女。半年前，南宫璃曾告诉她太后赐了两个婢女入府。 对于这个消息，顾凉月当时是震惊的。 这两个婢女被分到了睿亲王府，唯一的可能便是要做南宫璃的妾室。但是这么久了，南宫璃从未碰过她们，甚至只是把她们当作打扫屋子的丫鬟。 顾凉月看向两个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你们两个便是母后赐进王府的婢女吧，这半年辛苦你们照顾王爷了！” 闻言，两个人面上一惊，赶忙朝着顾凉月行礼，“奴婢瑶琴、绮罗见过王妃。” 顾凉月点点头，这两个丫鬟那个叫绮罗的人一直用眼神打量着自己。虽然并不是直接，但看那种眼神她很不喜欢，甚至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起来吧，你们两个也不必一直在屋子里等着。我身边有贴身婢女，你们吃席去吧！”今日，王府甚至安排了奴仆们的席面。 这些人都是追随着南宫璃开府至今的人，所以自然也算上了她们。 绮罗刚想出声，却被瑶琴瑶琴拦了下来，“奴婢们知道了，恭贺王妃！” 直到这两个人离开后，顾凉月嘴角的笑意这才放了下来，一旁的云梦和云锦也察觉到了不对之处，“小姐，方才那个叫绮罗的看着一副不善的模样。” 顾凉月轻笑，这个世间怕是不止这个女子一人这般。不过今日是第一日，往后有的是时间。 南宫璃回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此时，云梦和云锦已经被顾凉月安排着去了外面。忽而鼻尖一股浓重的酒气，她起身上前扶着，“阿瞒，你喝醉了？” “没有！”南宫璃摇头，“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今日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我怎么能喝醉了酒呢？今夜的酒我让司烁和厉渊喝了大半，有他们拦着我不会醉！” 说着，南宫璃突然将顾凉月拥入怀里，“月儿，我终于娶到你了。你可知，我等这一日等了多久。” 顾凉月垂下眼眸，“抱歉！” 南宫璃摇头，“你不用和我说抱歉，真正应该说抱歉的是我。我当初若是勇敢一些，主动一些，你就不会受了那么多年的苦。你知道吗，这些年我看着你过得那般模样，心中比刀割着还难受。” “好在，我们在一起了。一切都不晚，只要和你在一起，一切都是不晚得。” “阿瞒，我真的很爱你！”顾凉月说罢，脸颊通红。这是她第一次这般主动，惊得南宫璃不知所措起来。 他伸出手叩着顾凉月得后脑勺，略微带着酒气得嘴唇覆盖了上去。他得舌头犹如灵活的蛇一般，瞬间打开了顾凉月的贝齿。 顾凉月的手也环上南宫璃的腰，得到了回应的人，要比以往更加的用力了些。先前的吻带着一丝的克制，如今的吻确实两个人的迫不及待。 就在顾凉月快要呼吸不上来时，南宫璃这才不舍得松开了她。他将顾凉月抱在窗前，小心翼翼得拆着头上得凤冠，“疼吗？应该是疼得吧！” 看着那被凤冠压出得痕迹，南宫璃心疼起来。他得唇小心翼翼得吻着，彷佛要比这些痕迹吻得消失一般。从额头到鼻尖，顾凉月迷失在其中。直到身子有一种凉意，她这才察觉到身上得衣衫已经褪去。 顾凉月面上满是娇羞，此刻得脸滚烫得厉害。耳边，南宫璃不停得摩擦着，他得唇若有似无得触碰着。 “月儿，你准备好了吗？” 第二百一十三章 新婚之夜 闻言，顾凉月一愣，随即面上浮现出一抹娇羞，“阿瞒，我……” 话未说完，接下来的话都被南宫璃的吻覆盖上了。吻着吻着，南宫璃一路而下，他的吻落在顾凉月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上。 顾凉月不由得呻吟出声，“阿瞒，我怕！” 南宫璃知道她这是在害怕什么，他耐着性子哄着，“月儿，我知道！月儿，把你交给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满是蛊惑，顾凉月轻咬下唇，缓缓点头。 整整一夜，南宫璃要了一次又一次。他看着身边沉睡的人，勾唇一笑。顾凉月，是他的了！ 几年前，顾凉月成婚那一日，他整整一夜都没有睡。他不敢去想，自己默默爱了许久的人，被别的男子占了身子。 他羡慕、嫉妒、甚至还有恨，但是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默默的等着。 直到顾凉月和离之时，他就下定了心思要娶顾凉月入门。他不在意顾凉月是否还是处子之身，他只要顾凉月在自己的身边。 后来，他听南宫雪说了顾凉月和姜景辰之间的事，这才知道两个人并未圆房。天知道，他高兴的一个无眠。 顾凉月翻了个身，此刻正对着南宫璃。 他起身穿了外衫，随后抱着顾凉月朝着内室走去。 顾凉月太累了，以至于她被南宫璃抱着离开都不知道。她是被南宫璃喊醒的，她低头看去，此时她正一丝不挂的在南宫璃面前。 她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身子，可是看着南宫璃戏虐的目光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间，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该不该放下！ 南宫璃走上前，抱着她，“我带你来泡澡！” 泡澡？ 顾凉月转头看去，这竟然是一处天然的温泉池，“这是……” 南宫璃勾唇，“当初开府时，这里是无意间被挖出来的。我让人留了下来，这些年我从未进来过。” “为何？”顾凉月有些好奇。 南宫璃轻笑，“傻月儿，我自然是为了等着你。如今它等到了自己的主人，而我只是沾了你的光。” 闻言，顾凉月眉头微挑，“若是你等不到我怎么办？难道就让他搁置在这里吗？” “是！”南宫璃点头。 顾凉月被南宫璃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这水温正合适。与此同时，南宫璃也一道走了进去。 他靠近顾凉月，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月儿，我还想要！” 说着，南宫璃啃咬着顾凉月的耳畔。他呼出的气若有似无的，让她难以忍耐。 南宫璃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同，随即把顾凉月转了过来。四目相对，下一刻南宫璃的唇再次吻了上去。 就这样，南宫璃在这处又要了一次。 这一次过后，他没有继续。毕竟明日还有正事，他若是在折腾下去，只怕顾凉月就要起不来了。 而此时，姜家听雨轩里，姜景辰面上带着恨意，他的脚边已然丢下了许多的酒瓶。 他一想到今夜顾凉月和南宫璃会交颈而卧，床第之欢，他的心就如同刀割一般的难受。 “月儿，月儿！”姜景辰苦笑着，他一遍遍的喊着顾凉月，可是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夫君！”耳边，传来顾凉月的声音，抬头看去顾凉月正在那里站着。 姜景辰心中一喜，他起身走过去，“月儿，你回来找我了是不是。月儿，你回来了！” 可是当他走到顾凉月的身边时，才发觉这一切都是他的幻想罢了！顾凉月如今正在睿亲王府，哪里会回来寻自己呢？ 他苦笑着摇头，转身就要回去拿酒喝。谁知道下一刻，他的脚踩到了滚落的酒瓶，一瞬间他竟然在楼梯那里栽了下去。 满院子，都是姜景辰的惨叫声！ 翌日，南宫璃早早的醒来，看着枕边熟睡的女子，他不由得勾起唇笑着。特别看看到顾凉月的唇，他的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好似面对顾凉月，他便失去了所有的原则与克制。 顾凉月是被南宫璃折腾醒的，南宫璃的手在她的脸上摩挲着，眼中更是浮现出迷离的眼神。 顾凉月只叹不好，“别闹，一会儿还要入宫请安，万不能耽误了正事。” 今日是她第一次入宫拜见太后，按着规矩不能迟到了！ 闻言，南宫璃笑出了声，“要不，不去了吧！毕竟，我不舍得让你下来！” …… 顾凉月一脸的无奈，她推着南宫璃，“你快起身穿衣服，若是今日迟了，我就不理会你了。” 南宫璃轻笑，朝着顾凉月的额头一吻，“好！” 二人穿了里衣之后，南宫璃这才喊着外面候着的人进来。因为先前的事情，绮罗只能守在外面。 “王爷、王妃，早膳已经备下了。宫里传来了话，让二位不必慌张！”说着，瑶琴走上前帮南宫璃穿着外衣。 至于顾凉月，则是由着云梦和云锦摆布着。一番梳洗下来，此时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时辰。 “王爷，要不还是不用早膳了吧！”顾凉月小声说着。 闻言，南宫璃肉眼可见的不满了几分，“月儿，叫我阿瞒，就像昨日夜里那般。” 第二百一十四章 入宫 霎那间，顾凉月的脸犹如熟透的苹果一般。 看着她这般模样，南宫璃轻笑，“好了，我不斗你了。你略微吃一些，一会儿到了宫里肯定是要少吃的。” “昨夜那般折腾你，我怕你今日受不了。” 顾凉月…… 罢了，再说下去怕是满王府的人都知道了。她埋头吃了一些，二人便动身坐着马车去了宫里。 马车里，顾凉月肉眼可见的紧张，她的两只手甚至不停的转动着手帕。 南宫璃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随后握着她的手，“月儿，你不用害怕。有我在，你可以安心。” “母后与皇兄对你都是心存感激的，所以不会为难你。” 顾凉月轻抿嘴唇，半晌过后才点点头，“好！” 到了宫门外，太后身边的嬷嬷早已经在那里等候着，“王爷吉祥、王妃吉祥！” 顾凉月一愣，随即笑着点头，“劳烦嬷嬷了！” “不妨事，王爷、王妃请随老奴走吧！太后和皇上眼下正在寿康宫等着您二位呢！”说着，嬷嬷便引着两个人朝着宫里走去。 好几次，南宫璃都想伸出手拉着顾凉月，都被她给拒绝了。她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个恃宠而娇的人，更不想让人觉得她没了规矩。 她的出身以及过往经历过的事，这事不可能消失的。所以，她只能尽量的维持着自己，不让外人看了笑话。 寿康宫内，太后在主座上坐着，眼中满是迫不及待。直到看见南宫璃和顾凉月的身影，她这才松了口气。 “儿臣、臣妾见过母后，臣弟、臣妾见过皇兄！” 太后点点头，连忙说道，“快起来，你们两个快起来。这是在家里，哪里用得着这般。来人，给睿亲王、睿亲王妃赐座！” 这是太后第一次见顾凉月，今日看去果真是生的一副好模样，就是不知道这两个人圆房了没有。一想到她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太后心里便憋闷了几分。 “来人，把哀家准备的东西呈上来。”太后一脸的笑意。 不多时，便有宫女将托盘拿了上来。里面摆放的正是一支银镀金碧玺牡丹簪。 顾凉月心中一惊，牡丹自古便是尊贵的象征。这样的簪子，宫里怕是只有太后与皇后才能戴。 她虽然嫁给了南宫璃，但是依着规矩戴不得。 可是这又是赏赐之物，太后给的她又怎能推辞？思量再三，她还是起身收下，“臣妾谢母后恩典！” 太后笑着让人扶着顾凉月起了身，“好孩子，快快坐下。咱们一家子，今日好好的说说话。” “是！”顾凉月应声。 几人正说着话，门外南宫雪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承宣帝只觉得奇怪，平日里南宫雪甚少入宫，“你今日怎么有空来了？以往喊你来，你也是不情不愿的。” 闻言，南宫雪微微挑眉，“自然是想母后和皇兄了，皇兄难道不想让臣妹入宫见你？” 承宣帝一脸的无奈，“罢了罢了，朕也是怕了你。母后，儿臣还有政务要处理，午膳之后再来陪您！” 太后点点头，“应该的，皇上忙去吧！只要不耽搁了用午膳的时间就成，阿瞒你也带着月儿去宫里转转。” “是！”南宫璃应声，想必她这是有话要问南宫雪。 顾凉月被南宫璃带出来时，这才松了一口气，“阿瞒，这簪子该怎么办？母后的恩赐太贵重了，我怕被人……” “管他们做什么，既然是母后给的，就戴着。”说着，南宫璃接过簪子插在了顾凉月的头上。 随即，便拉着她一同去了御花园闲逛。 另一侧寿康宫内，南宫雪低声附耳说了几句。 闻言，太后面上一惊，“当真？” “自然是真的！”南宫雪点头，“先前我便说了，月儿是处子之身您还不信，如今心安了？” “没想到阿瞒竟然能被月儿拉回了心思，如此倒也是一件好事。” 太后应声，“如此甚好、甚好！” 用午膳时，太后与南宫雪装作无事的样子。只是太后时不时的会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嘴角更是挂着隐隐的笑意。 “阿瞒，月儿，你们既然已经成了婚，那么也该尽早要孩子才是。你瞧瞧争儿都几岁了，这年龄相差不能太大了。” 闻言，两个人面上一愣。 “是！”顾凉月点头应着，其实她也是想要孩子的。但是这种事只能顺其自然，急不得。 太后看着顾凉月可是越看越喜欢，这孩子长相端庄大方，说话、做事更是井井有条。 南宫璃看着顾凉月，笑着说道，“放心吧母后，儿臣一定让您尽快抱上孩子！” 饭桌上，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倒是十分融洽。至于皇上，他推说自己政务尚未处理完，太后自然也不能强求着他来。 临走前，太后更是不舍得拉着顾凉月的手，“好孩子，日后若是无事就入宫多陪陪哀家。” “这寿康宫里，哀家一个人也是无趣。这两个没良心的，更是几日想不起来看哀家一次。” 顾凉月点点头，“臣妾记下了！” 出了宫门，三人便各自上了马车。南宫雪今日本来就是凑个热闹，所以和南宫璃、顾凉月道别之后便回了长公主府。 马车里，顾凉月紧绷的弦松了下来。还好，今日没有什么什么不好的事，就连太后也没有为难她。 “今日入宫，感觉如何？”南宫璃轻声问着。 顾凉月点点头，“一切都很好，原以为因为先前的事会被刁难。谁知，母后竟是这般和善的人。” 南宫璃轻笑，“我先前就说了她不会为难你，况且她等着抱孙子呢！若是惹怒了你，你不给我生孩子怎么办？” 生孩子？ 顾凉月垂下眼眸，“这孩子，也不是我一个人能生的。你若是不努力、不加把劲儿，我也没法子。” 话说出来后，顾凉月这才意识过来自己掉入了南宫璃的圈套里。 “努力？”南宫璃勾唇，“月儿说的不错，我是要多多努力才成。也不知，昨日夜里我的表现，夫人可满意？” 第二百一十五章 满意否 想到昨夜，顾凉月竟不知如何开口。 她能说不满意吗？她若是说不满意，怕是今夜又要被折腾好久。可若说满意，倒是显得自己有些不知羞耻。 想来想去，她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阿瞒指的是喝酒的表现吗？说实话，你的酒量有些不成。” “没喝多少便已经有了醉意，看来日后你还需多多锻炼才是。” 南宫璃眼眸一紧，“你当真听不懂我说的是什么？” 顾凉月依旧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什么？难道阿瞒说的，不是酒量吗？” 看着她这副装啥的模样，南宫璃只觉得可笑，“你若是真的不懂，那么今夜我便让彻底懂了？” 这一下，顾凉月当真是后悔了。 早知道，她就不说了。现在说懂了，还来得及吗？最后两个人各有心思，但脑子里装的是同一件事。 回到王府，顾凉月赶忙让云锦和云梦帮自己卸下了王妃服饰以及头上的各种钗环。这一取下来，她瞬间觉得脑袋轻了不少。 或许是这么久了，她经常以男装示人，没有那些繁重的枷锁。这如今换回女装，倒是那些饰品让她有些不适应了。 顾凉月伸了个懒腰，便躺在床上歇息去了。她太累了，昨夜若不是南宫璃，她哪里会这么困呢？ 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眸。半梦半醒间，她只觉得自己的身边躺了一个人。瞬间，她清醒了过来。 “阿瞒，你…你怎么也躺在这里？”顾凉月惊呼。 南宫璃勾唇，“月儿，你莫不是糊涂了？你已经嫁给了我，所以你的身边躺的只能是我呀！来吧，我搂着你睡！” 说着，顾凉月便被南宫璃拉入了怀里。 她只觉得南宫璃的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着，她微微推了一下，“这可是白日，若是让府中的下人看见了，怕是要说我是个魅惑的主儿了。” 南宫璃轻笑，“傻瓜，想什么呢！我现在可是要养精蓄锐的，放心我只是搂着你睡一会儿。” 顾凉月的脸滚烫的红，罢了，既来之则安之。今晚大不了就耍赖去，想着想着顾凉月竟然真的睡着了。 这一觉醒来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顾凉月伸出触摸着旁边的人，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她猛地坐了起来，喊着门外守着的云梦和云锦。 “王爷呢？他出去了吗？” 云梦点点头，“王妃，王爷一个时辰之前刚走。说是去书房里看会儿书，要不然奴婢去请王爷过来？” 闻言，顾凉月摇头，“不用了，不要去打扰了他。对了，瑶琴可在门外？你把她叫进来吧！” “是！”云梦应声，出门去喊了瑶琴。 这王府里的两个丫鬟，云梦和云锦着实对那个绮罗喜欢不上，倒是这个瑶琴做事十分利落。 “奴婢见过王妃！”瑶琴恭恭敬敬的行礼。 自从南宫璃要成婚的消息传出来以后，她便知道自己和绮罗是没有指望成为府中的妾室。 与其让人轰赶出去，还不如本本分分的做个丫鬟。至少，睿亲王府要比别的地方好过得多。 顾凉月点头，“你若是无事，便带我们在王府里转一转。日后云梦和云锦也是要在府里伺候着，若是不熟悉路可不成。” “是！”瑶琴应声，“王爷已经交代过奴婢了，王妃还请随奴婢来。” 在瑶琴的引领下，顾凉月也大概明白了这睿亲王府的布局。王府除了前院，还有两个后花园。 眼下她们逛的是其中的一个，至于另外一个布局要比这处更大些。 几人逛到凉亭那里时，顾凉月坐了下来。这里盛开着大片的花，如同那日在山顶看的那般。 仔细想来，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那里的花，应该已经落败了吧！她方才仔细看了，这花园里种的都是耐活的花，看来南宫璃倒是挺讲究的。 她再次回到屋子里时，南宫璃已经在等着她了。 “瑶琴带着你去逛花园了？”南宫璃走上前，将顾凉月圈在怀中。 “嗯！”顾凉月点头，“看着园子里的花，想起那日的落日了。虽然在家里也能看见，但是总感觉有些不一样。” 南宫璃轻笑，宠溺的蹭着她的鼻子，“你是不是想看落日了？若是想，明日我便带着你去！” “真的？”顾凉月面上一喜，但是很快又一脸的无奈，“你还要上朝，忙政务，要不还是算了吧！” “傻瓜！”南宫璃打横将她抱起，两个人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顾凉月本想从她身上下来，谁知却被他拉的很紧。无奈之下，她也只有放弃了这个心思。 “你忘了，我本就是个闲散王爷，平日里甚少理会这些事。当初若不是为了去余杭寻你，我根本就不会主动跟皇兄说要去修河道。” 闻言，顾凉月愣了，“原来，你是故意为之！” “可以这么说！”南宫璃点头，“所以啊，月儿你可知道为了你，我可是忍了多久呢！对了，明日我带着你去一处地方！” “什么地方？”顾凉月有些好奇，可是无论她怎么追问，南宫璃都不肯透露半个字。 晚膳过后，顾凉月随手拿着一本书坐了下来，“阿瞒，你先睡吧！今日我睡的太久了，这一会儿没有睡意。” 南宫璃轻笑，“不妨事，我陪着你！” 说着，南宫璃走到顾凉月的身边，从背后抱着她，两个人一同看着同一本书。 顾凉月的耳边时不时的传来一股淡淡的清香，她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阿瞒，要不然再给你拿一本？” “不要！”南宫璃摇头，“咱们两个看一本就成，要不然你念我听？” 看着南宫璃嘴角的笑意，顾凉月下意识的摇头，“不成，我不会念！要不然，你念？” “可以！”南宫璃接过书，随即让顾凉月躺在他的腿上。 南宫璃的声音很轻，又加上顾凉月看的是诗经，从他嘴里读出来倒是别有一番感觉。 听着听着，耳边的声音渐渐消失，“阿瞒，你怎么不读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奖励 南宫璃轻笑，“你倒是会使唤人，我都读了这么久了，难道你一点奖励都不愿给我吗？” 奖励？ 思索再三，顾凉月转过头朝着南宫璃的嘴唇轻点了一下。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南宫璃还没有品尝到其中的滋味，那若有似无的香气便远离了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凉月。不着急，这一本书读下去，有的是时间。 不多时，南宫璃第二次的停顿下来。此时顾凉月正听在兴头上，便转身又一次的亲吻了上去，犹如刚刚那般。只是这一次她忽略了南宫璃的反应，她还没来得及离开，整个人便被南宫璃翻身压了上去。 他的吻霸道又缠绵，他肆意的吮吸着顾凉月口中的香气，直到她快要呼吸不上来时，这才转移了地方。两个人顺势躺在软榻上，顾凉月被南宫璃限制的不能动弹，只能由着他在自己的身上压着。初经人事的她，哪里经得起南宫璃这样的撩拨。 此刻屋内的烛火，将二人的身影衬托的如同两只在一起缠绵的鸳鸯一般。南宫璃轻咬着顾凉月的耳垂，那种酥麻的感觉让顾凉月浑身难以忍耐。 “阿瞒！”顾凉月轻声喊着，声音之中满是娇喘。但偏偏她的娇喘声让南宫璃越发的难以控制，他伸出手褪下顾凉月身上的衣裙，直到二人肌肤互相触碰后，一丝凉意让顾凉月有一丝的清醒。 南宫璃勾唇一笑，“月儿，给我好不好！” 若不是他害怕自己的鲁莽吓到了顾凉月，他定然在此刻就要了她。 顾凉月一想到门外还有看守的侍卫以及婢女，她尚存的一丝理智让她清醒过来，“阿瞒，不要在这里。” 听着顾凉月的哀求声，南宫璃心中一阵儿心疼。他忍着不适，将顾凉月抱起，二人回到了属于他们的那一片天地之内。 满室欢愉，南宫璃看着顾凉月唇角勾起，“月儿，你可还满意？” 顾凉月……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南宫璃再一次的翻身而起。这一次，他没有给顾凉月任何的机会，一遍又一遍的索取着，直到两个人都没了力气，他这才停了下来。 “月儿，你满意吗？”南宫璃勾唇，等待着自己的答案。 顾凉月当真是被“折磨”的后怕了，“阿瞒，我很满意。” 当然，对于这个回答，南宫璃也是满意的。他起身穿了个外衣，又拿着薄纱盖着顾凉月的身子，“洗一洗再睡！” 说着，他抱着顾凉月去了内室。 顾凉月一身的疲惫，可是当她泡入温泉池子里之后，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就连那被折腾过后的困乏也都消失了许多。 一夜好梦，两个人相拥而眠。 翌日一早，南宫璃便早早的醒来。看着顾凉月身上雪白的肌肤，他控制不住般的吻了上去。 从睫毛到嘴巴，最后停留在那一片柔软之上。 梦里，顾凉月只觉得有些不舒服，不由自主的呻吟出声。忽而，她反应过来，这不是梦！ 睁开眼眸看去，此刻南宫璃像个孩子一般的索取着，顾凉月的脸颊瞬间红了，她也不知这南宫璃怎么这么大的精神。 就这样，两个人再一次的缠绵起来。直到门外云梦的声音轻声传进屋子，二人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顾凉月转身，她的手触碰到了某一处地方。南宫璃闷哼一声，“月儿，你当真是不满意啊！” “不不不！”顾凉月连连摇头，“并非如此，我不是故意的。” 南宫璃轻笑，朝着她的脸颊轻吻一下，“时辰尚早，你在歇息一会儿。” “好！”顾凉月点头，她当真是十分的瞌睡。虽说经过一夜的休息，但是此刻她的腿还是软的。 她抱着南宫璃再一次的陷入了沉睡之中，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大亮。此刻，南宫璃就坐在一旁的软塌山看着书，但是眼眸却时不时的看向顾凉月。 “阿瞒！”顾凉月柔声喊着，这一喊，喊的南宫璃心尖直颤，可是他知道，即使自己再想，也要等到晚上。 因为他害怕，他怕顾凉月真的经受不住他的折腾。他起身走过去，一件一件的给顾凉月穿着衣服。 直至顾凉月的衣服穿好后，南宫璃这才喊了门外候着的人。 看见绮罗进来的那一刻，南宫璃的脸色阴沉下来。可为了不让顾凉月发觉，还是尽可能的隐藏起自己的情绪。 顾凉月勾唇，“我是怕云梦和云锦不知道王府里的规矩，所以才使唤了王府里的两位婢女。阿瞒，不知这样可是坏了规矩？” 比白莲花是吗？她也来试试，看看这白莲花装着是什么样的感觉。 南宫璃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凉月，“不妨事，在这王府里，你便是规矩。这王府里的人，无论是谁，只要你看得不入眼，卖了便是！” “月儿，我看书房一趟。你用些早膳，随时让青鸟来寻我。” “好！”顾凉月点点头，随后任由着两个丫鬟给自己梳妆打扮。 此刻，绮罗正和云梦一到收拾着两位主子歇息的床。看着床单褶皱再起来，她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她和瑶琴入府这么长时间，可是南宫璃对于她们两个，甚至没有一点儿要了她们的意思。 满京城的人争相想嫁给南宫璃，可是凭什么最后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得了身份与尊重。这若是放在以前，她根本就不敢想。 她的容貌虽比不得顾凉月那般，可也算是个数一数二的美女。南宫璃就这般控制得住吗？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越发的觉得不公平起来。不过，前几日南宫璃的话也确实让她暂时不敢有逾矩的行为。 可只要她在这王府一日，那么她就必须把南宫璃搞到手。顾凉月能做到的，她自然也是能做到的。 一切收拾妥当，一行人坐着马车离开了睿亲王府。此番出行分了两辆马车，南宫璃与顾凉月坐在一辆上，云梦与青鸟等与无痕坐在了一处。 路上，顾凉月被晃的昏昏欲睡的，最后直接躺在了南宫璃的腿上睡着了，“月儿，醒一醒！” 第二百一十七章 落日余晖 闻声，顾凉月揉了揉眼睛，“到了吗？这一路，怎么没叫我？” 南宫璃轻笑，“自然是要让你歇息好，要不然晚上没了精神可怎么成？这里已经是山脚下了，咱们下来吃些东西再走。” “好！”顾凉月点头，两人挽着手朝着山脚下的客栈走去。 看着十分热闹的客栈，顾凉月有些疑惑，“这里怎么这么多的人？方才我瞧了一眼，这山上好似有红叶啊！” 南宫璃点头，“确实如此，此时正是看红叶的时节。这些人看样子应该都是些读书人，想必也是想来抒发的吧！” 顾凉月微微挑眉，却也没多说什么。 或许是两个人衣着不凡，又或许是南宫璃与生俱来的气势，屋子里的人不由得往这两个人身上看去。 这一顿饭，顾凉月吃的并不舒服。她平日里便不喜有人盯着自己吃，更可况今日还是这么多的人。 临走前，南宫璃特意让云梦拿了些吃食。方才，顾凉月并未吃多少，想来一会儿便饿了。 南宫璃本想着从半山腰爬上去，毕竟从山脚走的话，需要多花费将近一个时辰。可是顾凉月却迫不及待的先走着，剩下的人互相看了眼也跟了上去。 “阿瞒，这是什么山？以前，我从未来过。”顾凉月笑的如同孩子一般。 她说这话并非虚假，自从嫁给姜景辰之后，她便整日困在姜家。后来和离之后，她才有了机会去见世面。 南宫璃轻笑，“不用急，往后只要得空，我便带着你四处去转转。” “嗯！”顾凉月点头，随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只是有了孩子以后，怕是不能像现在这般自由了。” 她虽然没有做过母亲，可看长公主和母亲那般，她也能猜出几分。有了孩子，自然是要围着孩子转的。 南宫璃宠溺般的刮着她的鼻子，“放心，到时候我带着孩子和你一同去，再不济把孩子丢给母后或者是阿姐。” 闻言，顾凉月只觉得震惊。这样的法子，怕是也只有南宫璃才能想到了。 一路上，顾凉月兴奋的像个孩子一般。她蹲下身子，随手见了一片落叶。这叶子上的脉络、颜色拼凑出一副落日夕阳的水墨画来。 她抬高了自己的手，此刻叶片对着阳光，当真是好看极了。 南宫璃站在她的身侧，看她这般一时间也好奇起来。他走上前，将自己的脑袋搁在顾凉月的肩膀上，“月儿，在看什么呢？” 顾凉月勾唇，“自然是一副落日夕阳的画啊！” 南宫璃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如此。他的眼中满是惊喜，以往他也曾独自来看过落叶，但也仅仅是远远的看一眼。 他从未仔细观察过，更不知毫不起眼的一片叶子，竟然能钩勒出这样的画来。 “阿瞒，你拿着！”顾凉月将红叶给了南宫璃，接着又四处寻着。 南宫璃一路尾随，不一会儿他的手里便已经占满了顾凉月给的东西。不过，他也乐得自在。 只要是顾凉月给的，无论是什么，他都会小心的护着。 “月儿，你怎么捡了一块儿石头？”南宫璃不由得好奇起来，这块石头看着倒也没什么特别的。 顾凉月勾唇，“没什么，只是觉得好看，难道你不觉得吗？” 南宫璃一脸的宠溺，在他这里只要顾凉月开心，就算是她说雪是黑的也可。 二人的身后，无痕几人并肩而行，看着前面的两个人，无痕一脸的嫌弃，“啧啧啧，咱们王爷好似在带着孩子游玩一般。没想到，王妃现在看着是个十分有主见的，如今成婚之后却又像孩子心性。” 闻言，无影和青鸟同时看向无痕，“你就闭嘴吧，若是让王爷听见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兜着走？什么要兜着走，是这红叶吗？”身后，云梦和云锦并肩走了过来，两个人的手里也都拿着许多红叶。 得，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特别是云梦，简直和顾凉月一般无二。至于云锦，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云梦凑到无痕身边，将自己捡的落叶给了他一片，“好看吗？” “好看！”无痕没有半分的犹豫。 话音落下，其他的三个人看着云梦和无痕脸色十分古怪。 青鸟拉着云锦往后退了一些，见状无影也往后退着。原本分为两拨的人，眼下成了三拨。 一路而上，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左右，顾凉月有些累了。几人寻了一处宽阔又不晒的地方收拾下来。 由于无影一路牵着马车，所以提前准备的蒲团什么的，很快就被放置好。 顾凉月拿起一块儿糕点吃了起来，虽然又累又饿的，但是骨子里的教养还是让她遵从着细嚼慢咽的习惯。 南宫璃伸出手将她嘴边的碎屑擦掉，“你呀，跟个孩子似的。不过，我就喜欢你在我面前这样，只有这个时候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身后的几人纷纷撤退了两步。太肉麻了，谁也想不到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睿亲王，在顾凉月面前，却是个什么肉麻的话都能说出来的人。 说笑间，顾凉月被不远处走过来的小女娃娃吸引了注意力。这女娃娃看着年纪不大，身上更是背着一个竹篓，想来应该是这附近村子里住的人。 “小妹妹，你头上的花环是哪里来的？”顾凉月弯着眼眸。 闻言，方才还在唱着童谣的女娃娃眼中满是警惕，“爹娘说过，外面的人不要随意理会的。” 顾凉月轻笑，“嗯，你爹娘说的是对的。只不过，姐姐和哥哥不是坏人，我们是来看红叶的。” “我瞧着你头上的花环十分的好看，你能教教我吗？诺，这些点心就当作报酬了！” 点心？ 女娃娃往桌面上看了眼，忍不住的吞咽着口水。这样的点心，她怕是这辈子都吃不到嘴里。 “我可以吃吗？”女娃娃很显然有些不相信。 顾凉月点头，随后拿了两块其中一块给了女娃娃，“很好吃的，你尝尝！” 第二百一十八章 坦诚相待 女娃娃接过糕点，看着顾凉月吃了一口后，这才放松了警惕。她咬了一小口，软糯香甜的味道在她口中融化开来。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现在，可以教我做帽子了吗？”顾凉月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头上的花环帽。 说是花环帽，但更多的是叶子。只不过，上面点缀了几朵花而已。 闻言，女娃娃狼吞虎咽的把剩下的糕点塞进嘴里，“我叫二丫，这帽子很简单的。大姐姐，我如果教你了，这些真的可以给我吗？” 顾凉月点点头，“自然！” “好，那我教你。只是这里没有叶片和花，我需要去那里摘一些。”说着，二丫指了指刚刚自己来的地方。 顾凉月抬头看了眼，“好，不过你不用去。你在吃一块糕点，我让这个大哥哥去就成。” 说着，她看了眼无影，“无影大人，要不然你去一趟？” 闻言，无影吓得差点儿没摔倒在地上，“王妃客气了，属下这就去。” 说罢，无影飞身离开。 二丫看的目瞪口呆，“哇，他会飞呀！” 顾凉月轻笑，“是啊，他会飞的。你在吃一块儿，等他回来了咱们就做！” “嗯！”二丫点点头，又拿了一块儿吃了起来。 顾凉月怕她噎着，赶忙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不用着急，慢慢吃。等你吃完了，再做！” 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这边二丫最后一口下了肚，那边无影抱着一大堆叶子和一些花朵回来了。 二丫拿起树叶开始教着顾凉月，做这样的花环也不难。二丫仅仅是教了一次，顾凉月便会了。 顾凉月看着花环，心里十分有成就感。她看向南宫璃，一脸的得意，“阿瞒，要不然你试一试？” 南宫璃轻咳一声，朝着无影递了个眼神。不多时，无影便拿着打包好的糕点朝着几人走了过来，“主子，这是装好的糕点！” 顾凉月伸手接过，又把桌面上剩下的糕点一并放了进去，“小妹妹，今日多谢你了。早些回去吧，一会儿太阳就要落山了。” “好，谢谢大哥哥、大姐姐的糕点。”拿着东西，二丫一路哼着童谣离开了此处。 顾凉月勾唇，“阿瞒哥哥，快来试一试！” 南宫璃…… 不知为何，他对顾凉月的这个称呼没有任何的抵抗力。他把头伸在顾凉月的面前。 顾凉月伸手把花环戴了上去，十分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成果，“不错，挺好看的。阿瞒哥哥，好看吗？” “好看！”南宫璃点头，但很快便把它取了下来。 见状，顾凉月不免有些疑惑，“怎么？夫君不喜欢？” “不是！”南宫璃赶忙解释，生怕顾凉月误会了，“它有很多的枝干，头疼。” 闻言，顾凉月笑出了声，倒是她把这一点儿给忽视了。歇息了片刻，众人也都恢复了体力，收拾妥当以后继续往山上走着。 到达山顶之时，温度已然有些低了。云梦赶忙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披风给两位主子披了上去。 南宫璃看着远处的落日，“月儿，这里的落日好看吗？” 顾凉月点头，“好看，和上一次的样好看。阿瞒，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无论是在哪里，看什么样的景色，都是最好看的。” 南宫璃心中一阵的感动，他搂着顾凉月更加紧了，“月儿，往后的每一日我都要陪在你的身边看落日晚霞，直到咱们都老了。” “嗯！”顾凉月应声，“朝朝暮暮，不离不弃！” 看着顾凉月的红唇，南宫璃忍不住的亲吻了上去。 身后的几人见状，赶忙背过去身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更何况这还是他们的主子呢！ 下山后，天色已然黑了下来。顾凉月也没了精神，窝在南宫璃的怀里睡着了。虽然南宫璃的胳膊被枕麻了，但是他不舍得喊醒顾凉月，只能小心翼翼的把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 回到王府时，顾凉月睡的正迷糊。南宫璃索性把她打横抱起，直接回了屋内。 院子里守着的瑶琴见状还以为顾凉月生了病，赶忙让人请了府医来问诊。可府医来了以后，却发现顾凉月什么事都没有，只是睡了。 无奈下，府医只能推脱说来请个平安脉便离开了。 瑶琴觉得自己的办错了事，赶忙跪了下来，“奴婢不知王妃只是……是奴婢自作主张了。” “方才王爷回来时神色凝重，奴婢还以为王妃出了事，请王妃责罚。” 顾凉月笑了笑，“你起来吧，你也是顾念着我，我又怎么会怪你呢？你去看看饭菜备好了没有，王爷和我还没有用晚膳。” “是！”瑶琴赶忙起身退了出去。 晚膳时，南宫璃总是时不时的看向顾凉月。他的眼中带着一丝的不安分，而顾凉月只当作没有瞧见一般。 她算是明白了，对付南宫璃，她只有忽视不见。 但千算万算，她终究是忽略了南宫璃的心思。临近歇息时，他拉着顾凉月就往内室走去。 顾凉月心中一紧，虽然平日里也沐浴，可那大多时欢愉之久南宫璃抱着她去的。 但眼下，两个人身上都穿着衣服，这就相当于一会儿她要在南宫璃面前自己脱下衣服，光是想想她就觉得难为情。 南宫璃并且察觉到顾凉月的不妥，反而是自顾自的褪下衣服，“月儿，你怎么不脱？可是需要我帮你？” 帮？ 顾凉月连连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那个……阿瞒，你能不能把头转过去呀！” 闻言，南宫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我早已坦诚相待，怎么还这么害羞？月儿，你身上的每处，我都不会忘记！” 这一下，顾凉月彻底红了脸，“你快些转过去，要不然我就生气了！” 自成婚这几日，南宫璃越发的不知羞耻。 见状，南宫璃也不在逗她，入水以后便背对着顾凉月。直到他感觉身边的水有波动以后，这才转过身。 他环抱着顾凉月，某一处紧紧的贴何在一起。顾凉月不由得红了脸，不安分的扭动着身子。 “月儿，再动我就把持不住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归宁之日 “哦！”顾凉月应声，不再动了。 过了好一会儿，南宫璃突然把顾凉月放在一旁拿了帕子过来。沾了些水之后，便在把握着帕子的手放在了顾凉月的身上。 “阿瞒，你……”顾凉月有些震惊，依着南宫璃的身份，他不该做这些，“要不，我还是让云梦进来吧！” 闻言，南宫璃眉毛为挑，“你当真要喊她进来？” 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尴尬，“罢了，还是别了。” 毕竟，南宫璃此刻是光着身子。即便她清楚云梦那丫头没有那样的心思，但是她心里是让别人看了南宫璃的身子，就算是看一眼也不成。 南宫璃勾唇，却也没有拆穿她。 顾凉月闭着眼，这温泉的水温是暖暖的，加上南宫璃的手法很舒服，她甚至都快要睡着了。 “月儿，舒服吗？”南宫璃的声音如同春风一般，很轻、很轻！ 顾凉月点点头，“舒服！” “如此便好，月儿你也该给我擦了吧！”南宫璃撒娇一般的语气，让顾凉月瞬间清醒过来。 得，原来他在这里等着呢！ 顾凉月转过身，接过帕子慢慢的擦着他的身子。看着极具享受的人，她面上露出一抹坏笑。以往，总是他来逗弄自己，今日便让自己也来逗逗他。 她不动声色的来到南宫璃的面前，突然朝着南宫璃的唇吻了上去。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南宫璃惊讶之余还带着几分欢喜，他反搂着顾凉月想要吻的更深一些，可是却被顾凉月逃脱了。 南宫璃此刻如同火烧一般，面对顾凉月他没有什么克制力。今日，本想放过她，毕竟明日还要归宁，可眼下怕是不成了。 看着顾凉月眉眼弯弯的模样，南宫璃决定要给她一些“惩罚”。他朝着顾凉月走了过去，温泉水漂浮的一丝热气，衬托的他越发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就在顾凉月尚未反应过来时，南宫璃快速将顾凉月拉在了怀里。他轻咬着顾凉月的耳垂，酥麻的感觉顺便让顾凉月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阿瞒，别！”顾凉月一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便羞红了脸。 她伸出手轻轻的推着南宫璃，奈何她的力气终究是比不过他。南宫璃的唇从耳垂一路吻到了顾凉月的脖颈之处，直到含着那一片柔软。 顾凉月忍不住呻吟出声，眼中更是带着几分情欲，“阿瞒，我…我难受的厉害。你帮帮我，好不好？” 许是温泉水的缘由，这开了荤之后的两个人，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稍有不慎，便被点燃了。 南宫璃抵着顾凉月的某一处，“月儿，求我！只要你求我，我就帮你！” 闻言，顾凉月的脸涨的通红。她不敢去看南宫璃，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 南宫璃不死心的挑逗着她，直到她的某一处湿润的厉害，这才吻了上去。他的吻很浅、很轻，让顾凉月更加无法忍受。 看着她这般模样，南宫璃勾唇，“月儿，求我！” “阿瞒，求求你，帮帮我！”顾凉月说罢，赶忙将脸埋进了南宫璃的脖颈处。 就这样，室外片寒凉，室内却是别有天地。南宫璃要了一次又一次，直到顾凉月求了饶，他这才不满足的放过她。 筋疲力尽的两个人洗完之后，便躺在床上歇息去了。或许是这两日过度纵欲，南宫璃只觉得自己的走路时腿有一些软。 他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睡着的人，无奈的摇摇头，“磨人的小东西！” 这一夜，两个人睡的很安稳。特别是顾凉月，竟然连梦都不曾做过。 翌日，顾凉月醒来时身边的人正揉着她的头发，“醒了？” 南宫璃略微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顾凉月不由得想起昨夜在温泉池里发生的事，脸颊一红赶忙把头蒙在了被子里。 看着她这般模样，南宫璃不由得轻笑出声，“别躲了，今日可是你归宁的日子，错过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闻言，顾凉月又把头露了出来，“都怪你，若不是你昨夜折腾，今日哪里能起的晚了呢？” 顾凉月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的埋怨，南宫璃轻笑，翻身起床，“嗯，怪我！以后，我尽量克制自己，可好？” 南宫璃的衣服穿得很快，他收拾妥当以后，这才打开门让云梦和云锦入了房。至于瑶琴与绮罗，是站在门外的。 “王爷，您漱漱口！”绮罗端着茶杯，拦着了南宫璃的去路，“这是奴婢准备好的，温度刚好合适。” 见状，南宫璃仅仅是翻看了一眼，径直离开。 他之所以不把绮罗轰走，其实也是为了顾凉月的名声。这两个丫鬟入府时，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么久了，睿亲王府从未有过女子伺候，绮罗和瑶琴是头一个。如今他娶了顾凉月，若是在此时赶走她，怕是让顾凉月落一个善妒的名声。 看着南宫璃离开的背影，绮罗眼中蒙上一层薄雾，“瑶琴，王爷这可是娶了王妃就忘了咱们了。以往，王爷的衣食住行可都是咱们安排的，如今可好这门都不让进了。” 绮罗的声音不大，但是屋内的人却听的清楚。 云锦性子急，哪里能听得进去这样的话，“王妃，这个绮罗还真是不知规矩了。奴婢这就去收拾她，让她长长记性。” 顾凉月轻笑，“倒也不必，由着她去闹。等闹到了明面上，就有理由收拾她了。” 闻言，云锦也只能作罢！她知道顾凉月是有主意的，若是因为自己的冒失毁了顾凉月的心思，那么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对于绮罗这个人，顾凉月在成婚那一日便已经看出了她的心思！不过，这也怪不得她，像她这样的年纪，确实是很容易就被南宫璃吸引的。 用过早膳，夫妻二人携手上了马车。归宁的礼物是南宫璃昨日便让人备下的，他绝不会让顾家失了面子！ 此时顾家门前聚集了许多的人，大家都想看看这顾家有没有那么大的脸面，女儿归宁能让睿亲王陪同。 毕竟，当初嫁给姜家，可是顾凉月一人回来的。 第二百二十章 热闹无比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睿亲王府的马车缓缓朝着顾家的方向而来。身后的礼物更是让在场的人目瞪口呆，这排场可是要比当年与姜家成婚时，热闹的多。 顾家门外的小厮见状连忙点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让人不往这里看也是不成。 顾安珩更是早早的守在门外，看着缓缓停在自己面前的马车，他开心的像是还没长大的孩子。 “长姐，你回来了！”顾安珩走上前。 他伸出手就要扶着顾凉月下马车，谁曾想，先出来的竟然是南宫璃。 顾安珩面上闪过一抹尴尬，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随即恭恭敬敬的行礼，“见过姐夫！” 南宫璃点点头，自己先下了马车。他本想转过身去扶顾凉月，可是最有利的位置却已经被顾安珩占了去。 他知道顾家的姐弟之间的感情，所以也不与他争这一次。毕竟，他和顾凉月还有好些年要携手而过。 顾凉月探出身子，看着自己的弟弟眼中一喜，“安珩，你等的久了吧！其实，你不用出来也行。” “那不行！”顾安珩摇头，“今日是长姐归宁的日子，我自然是要在这里等着的。而且，我也等了没多久。今日起来的早，读了会儿书才出来。” 闻言，顾凉月点点头。 一行人朝着顾家府中走去，府门外顾安珩安排撒喜糖与撒铜板的人，更是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 此番顾凉月归宁，可谓是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彻底大失所望。 前厅内，顾家父母早已等候在那里。看着两人并肩而行，他们心中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想起上一次，顾凉月独身回来，他们两个的心中，便觉得自己的女儿十分委屈。如今，女儿找到了好的归宿，他们也能放心了。 “父亲、母亲！”顾凉月快步上前朝着顾家父母行礼。 顾之山见状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如今你的身份是王妃，代表的是皇室，怎么能像一介平民行礼呢？” 闻言，顾凉月鼻头一酸，眼中更是蒙上一层薄雾。 一旁，南宫璃站在那里笑着说道，“岳父、岳母，这里没有外人，只有一家人，这些规矩不用放在心上。” “月儿虽然嫁给了我，但是你们依旧是她的生身父母。父母之恩，是其他的远远比不上的。我不在意这些，你们也不用在意。” 话虽如此，顾之山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王爷、王妃，请上坐！”顾之山虽然不在朝为官了，可是应有的规矩、教养都是他刻在骨子里的。 南宫璃一愣，随即看向顾凉月。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即使坐了这上座也是应该的。但是，他不想让顾凉月心里不舒服，索性直接坐在了下侧。 他这一坐，让屋子里的人都楞了。顾之山头皮发紧，“王爷，这样可是坏了规矩，若是让有心人传出去，只怕会说我们顾家没了规矩。” “月儿能够嫁给王爷，已经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事了。我们只希望王爷和月儿能够举案齐眉，白头到老。所以，还请王爷上坐！” 顾凉月轻抿嘴唇，“阿瞒，父亲说的是。不如这样，你和父亲坐在上座，我与母亲说会儿话。” “好！”南宫璃应声。 对于他的反应，是顾家父母没有想到的。顾父与南宫璃坐在一处，二人说起了话。 没一会儿，顾安珩变兴致冲冲地跑了进来，“姐夫，你与我一同下棋如何？世人皆道睿亲王棋艺了得，我进来正在学下棋，若是不嫌弃……” 看着顾安珩欲言又止的样子，南宫璃不由得轻笑出声，“好，那我便同你下棋。岳父，可有兴趣？” 闻言，顾之山点点头，父子二人连同南宫璃一道去了后花园。顾凉月本想跟着一同过去，却被顾母拦了下来。 顾凉月知道顾母这是有话要问她，便跟着去了内室。 “母亲，有什么事吗？”顾凉月开口问着。 顾母点点头，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月儿，告诉母亲你和王爷是否圆房了？” 因为先前和姜景辰之间，这件事成了她心里的一块石头。她害怕，自己的女儿依旧没有圆房。 话音落下，顾凉月一脸的不好意思。知女莫若母，看此情形，顾母心中已然明白了，“好，圆房了就好！” “月儿，我瞧着这睿亲王对你是极好的。既然如此，你和王爷要趁早生个孩子，好为王爷开枝散叶。” “母亲，不急！”顾凉月微微摇头，“眼下我与王爷刚刚成婚，商号里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处理，此事要孩子并不是好的时机。” 顾母叹了口气，“傻孩子，这商号里还有掌柜的、阿羽在，但是一旦失了生下嫡子的先机，母亲怕你吃亏。” 时至今日，姜家的事犹如一根刺一般。顾母每次想起，都悔不当初。 闻言，顾凉月紧了紧眼眸，“母亲放心，女儿记下了！至于生孩子的事，这急不得，还是顺其自然吧。” 顾母看她这般说，也不再说什么。毕竟，这件事确实急不得，于是她另转了话题，“月儿，你可有入宫见过太后了？” “见过了！”顾凉月点头，“成婚第二日，便见过了。本以为太后是个难以接触的，没曾想她竟然和想的完全不一样，也没有因为先前的事看不起我。” 听见自己的女儿这般说，顾母点点头，“如此，是你的幸事。” “嗯！”顾凉月笑着看向顾母，“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够遇见真心爱自己的人，这一次女儿选择对了。” 看着顾凉月一脸幸福的模样，顾母也是打心眼里的高兴。 “对了母亲，今日怎么没见安朵呢？以往她也是个爱凑热闹的，怎么今日连个影子也没有？” 顾母一愣，面上闪过一抹无奈，“昨日利舅舅和阿羽带着她走了，说是江洲那里有一位得道高僧，或许能医治安朵的病。” 走了？ 顾凉月面上带着几分震惊，“舅舅与阿羽姐姐都去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离家 “嗯！”顾母点点头，“只希望这一次真的能够医治好安朵的病，否则这辈子便是我对不起她。” 顾凉月轻抿嘴唇，安慰着顾母。 此刻后花园内，顾安珩站在一旁急的不成样子，“父亲，明明就是我先跟姐夫说的，你这都已经下了好久了。” 远远走来，便听见顾安珩的声音。 顾母与顾凉月对视了一眼，快步走上前，“这是怎么了？不是下棋吗？怎么了还闹起性子来。” 顾凉月看着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南宫璃与顾父，便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父亲，你就让安珩去下一盘棋吧！瞧瞧他的样子，急的怕是要吃不下饭了。”说罢，在场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顾父瞥了一眼，最终还是起了身。最终，顾安珩得偿所愿的与南宫璃下了棋，一旁厮杀下来，虽然输了但依旧是欢喜的。 期间，顾安珩还拉着南宫璃问了许多学问上的事。他发现无论是在哪一方面，南宫璃都十分的懂得，幸而他不用参与科举，否则这些平民百姓当真是没了活路。 不多时，便有丫鬟前来请众人去前厅用膳，“老爷、夫人，席面已经好了！” 闻言，顾之山点点头，几人一同去了前厅里。 席面上，一家人倒不似宫里那般死气沉沉。时不时的，几人还说上几句话，倒显得其乐融融。 南宫璃看着桌面上的鸡腿，随即夹了一块儿放进顾凉月面前的盘子里。顾凉月勾唇一笑，转而也夹了一块儿给了南宫璃。 顾父顾母当作没有瞧见一般，反而是顾安珩眼中闪过一抹不满，“长姐当真是嫁人了，以往夹菜都是先给我的。” 话音落下，南宫璃夹了鸡腿递给了他，“你长姐已经嫁给我了，自然不能再给你夹菜了。” “诺，要吃，以后只能吃我给你夹的了！” 顾安珩一脸的无奈，得，被南宫璃暗戳戳的显摆了。 “老爷，雪花酒送来了！”门外，婢女将刚刚送来的酒拿上了桌。 顾之山笑呵呵的给南宫璃倒了一杯，“王爷别嫌弃，这雪花酒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但也是好喝的。” “眼下初冬，喝着酒暖暖身子也是好的，你尝尝！” 南宫璃笑着看向顾凉月，“雪花酒确实不错，先前有幸在碧海阁喝过一次！” 顾凉月赶忙垂下头，扒拉着自己碗里饭。两次喝雪花酒，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完全不同了。 一旁的顾母赶忙拦着，“这酒喝多了伤身子，不喝也罢！” “不成，王爷这也算是第一次在咱们顾家吃饭，怎么能不招待好了呢？这雪花酒不比寻常的酒，喝一些不妨事！”说罢，顾父再次给南宫璃倒了一杯，一旁的顾安珩也凑了个热闹。 顾母只觉得今日顾之山反应太慢，她暗暗的跺了下顾之山的脚，“这酒伤身，影响了孩子怎么办？” 说着，还不忘给顾之山递了个眼神。 这下，顾之山才反应过来，他笑着说道，“是了喝酒伤身，今日喝的够多了，王爷也吃些饭菜吧！” 南宫璃知道顾母这是有意为之，也不拆穿了他们。 一顿饭吃完，已是午时过后。按照规矩，顾凉月该离开了。 顾父和顾母虽然也想让她多呆一会儿，但是奈何眼下的身份不同了，他们不能给顾凉月惹了麻烦。 “父亲、母亲，我们该走了！”顾凉月鼻尖带着几分哭腔。 闻言，顾母当即落了泪，“好，走吧，万不能因为咱们坏了规！安珩，你去送送你长姐还有姐夫！” “是！”顾安珩点点头，转身与顾凉月、南宫璃一道离开了。 早上，顾安珩脸上迎着他们入府时的欢喜，此时已经变成了忧愁。 看着顾凉月上了马车，顾安珩心中万千感慨，“长姐，若是无事你一定要经常回来。要不然，我和父亲、母亲都会想你的。” 顾凉月也忍不住了，她脸上已经多了两道泪痕，“好，我会的！安珩，我不在家里，你一定要照顾好父亲和母亲。” “你们若是想我了，也可以去王府找我。先前，你姐夫便已经应下的。” “嗯，知道了！”顾安珩背过身，不着痕迹的擦拭着眼角的泪，“无影大人，你们动身吧！” 随着马车缓缓行驶离开，顾凉月再也忍不住了。直到马车拐了弯，顾凉月这才把帘子放了下来。 虽然她已经成婚一次，可是这一次的感觉是不同的。或许是因为有人爱着自己，所以她便有了依靠。 南宫璃将她揽入怀中，“月儿，你先回来，便可以回来。” “阿瞒，刚刚我自作主张了！”睿亲王府是南宫璃住的地方，没有他的同意她竟然说出了那样的话。 南宫璃摇摇头，“不妨事，我不在乎！我只要你是欢喜的就好，只要你好，就算是把他们都接到王府住下，也可！” 回到王府以后，顾凉月便钻进屋子里没有出来。南宫璃知道她难受，只是默默的抱着她，不层说一句话。 临睡前，南宫璃抱着顾凉月，“明日可有要去的地方？” 顾凉月轻抿嘴唇，“不去了！这几日都没有在家里好好歇息着，明日你带着我在府里转转吧！” “好！”南宫璃应声。 这一点倒是他忽略了，如今顾凉月已经入府，那么这王府里后院的事她也需要去接触一番。 这一夜，南宫璃没有索取，只是安安静静的抱着她睡。 翌日，南宫璃拉着顾凉月在王府里转了起来。上一次，已经转过了其中的一部分，另外一部分便是特别大的花园。 一路走来，顾凉月看着这池塘里已经有些干枯的荷叶，她不由得勾起唇角。她喜爱荷花，这一点是从未改变的。 虽然上一次南宫璃给她的花，她也喜欢。但，这意义终究是不同的。 “月儿，你如果不喜欢这王府里的布局，你可以依着自己的喜好去改建！只是，这池塘里的花不能换了！”南宫璃看着顾凉月，一脸的认真。 第二百二十二章 人丁兴旺 “为何？”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狐疑，为何这里面的荷花不能动？ 看着顾凉月这般紧张，南宫璃勾唇一笑，“傻瓜，这自然是因为你喜欢呀！当初开府之后，我便让人把这池塘里种满了荷花，就是想着有朝一日你能亲眼看见。” 闻言，顾凉月越发好奇了，“若是我没有和离怎么办？若是我一直没有看见，又该如何？” 南宫璃轻笑，“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若是你看见了这满塘荷花，定然是欢喜的。” “原来如此！”顾凉月点点头，只觉得南宫璃为自己付出了太多，“阿瞒，这睿亲王府你一个人住，为何要这么大的府邸？” 提及此事，南宫璃也是一脸的无奈，“这个是皇兄与母后决定的，或许他们是想让我家中人丁兴旺吧！” 人丁兴旺？ 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暗淡，她知道像南宫璃这样的身份，日后定然是要纳侧妃、妾室的。 可是，她一想到南宫璃的好要分给别的人，心里便觉得有些委屈。 顾凉月的情绪转变的太快，一旁的南宫璃不由得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十分高兴的模样，这一会儿怎么就给变了？” 闻言，顾凉月轻抿嘴唇。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问道，“我接下来的话或许不对，可是我不能瞒了你。” “我知道，你以后会有妾室、也会和别的女子有孩子，但是我若是起了妒心该如何？若真有那一日，你会不会厌弃了我？” “别的女子？”南宫璃紧了紧眼眸，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思，“说你是个傻瓜，你还不认！” “这睿亲王府我只娶你你一个女子，哪里来的别人？你不需要妒忌谁，只需要知道我南宫璃这一辈子不会有别的女子。即便是孩子，也只能是由你所出。” 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虽然她相信南宫璃的话，可是南宫璃的身份摆在这里，若是只有她一人，又如何人丁兴旺？ 届时别说是太后不愿意了，就是那些皇室宗亲都要闹腾的不行。特别是皇后的母家，他们可还指望着有朝一日南宫璃能够坐在那至尊之位 “阿瞒，你是睿亲王，你不纳妾室，又如何了却母后与皇上的心愿？”顾凉月搅着手里的帕子。 南宫璃勾唇，“这个，自然是要辛苦你了。你不必生的太多，生个八九个就可以了。” 八九个？ 顾凉月暗暗翻了个白眼，“你这是把我当成猪了吗？” “傻瓜！”南宫璃轻轻蹭着顾凉月的鼻尖，“我只会以你一人，不会有其他的妾室，我用我的生命保证！” 闻言，顾凉月赶忙伸出手放在他的唇边，“我不要什么保证，只要你是对我好的，其他的我不在乎了。” 南宫璃虽然给了她保证，可是皇命不可违，她不想为难你了他。 南宫璃把她拥入怀里，眼中满是心疼，“月儿，你知道吗？我刚刚从你嘴里听见起了妒心时，我心里有多高兴吗？” 高兴？ 顾凉月有些疑惑，“女子的善妒是大忌，在寻常百姓家是，在皇室里更是！难道，你不怕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不好的事！”南宫璃低沉的嗓音在顾凉月耳边响起，“整个王府只有你自己，难道你要和你日后的孩子争宠？” “我高兴，是因为你心里有我、你在乎我。” 顾凉月一脸的无奈，哪里能有人因为自己妻子的妒心而感到高兴的。 趁着顾凉月不注意，南宫璃低头吻去。这个吻，带着些许的宠溺与疼爱，他当真是爱顾凉月爱到了骨子里。 或许是感觉到南宫璃的爱，顾凉月搂着南宫璃的腰，回应着他。 见状，身后的几个人赶忙转了身子。谁曾想，对外冷酷无情的睿亲王实则是个媳妇儿迷。 只要是顾凉月，那么他先前的规矩便不再是规矩了。 池塘对面，绮罗正端着宫里赏赐给顾凉月的首饰往院子里走着。忽而，她抬头瞧见了让她嫉妒的一幕。 她看着那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看着他们两个相拥着彼此。她的眼中迸发着恨意，顾凉月凭什么一切都是她的？ 过了好一会儿，南宫璃这才放开了顾凉月，随后拉着她继续往前走着。临近午时，整个王府这才算是逛完了。 对于这睿亲王府的布局，她已经了解大概。 “月儿，可要去书房？”南宫璃看着顾凉月，微微勾唇。 闻言，一旁伺候着的瑶琴一脸的震惊。这睿亲王府的禁地，便是南宫璃的书房。整个王府，除了无影和无痕便没有其他人进去过。 瑶琴和绮罗服侍了南宫璃半年之久，可是却从未踏进去过一步。 顾凉月微微抬眉，“我可以去吗？书房，应该有政务要处理，我去怕是不合适。” “合适！”南宫璃拉着她的手就往书房走去，“月儿，你要记着整个王府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无论是哪里都可以。” 就这样，顾凉月由着南宫璃拉着她的手往书房里走去。 南宫璃拉着顾凉月进屋之后，便让她随意拿书翻看。至于他自己，则是坐在了书桌前处理着堆积的事务。 抬头看去，此刻顾凉月正坐在他的对面。这一幕，是他想了许多年的画面。如今终于实现了，他勾起唇角。 不知过了多久，顾凉月手里的书已经看了大半。 她抬头看去，南宫璃拧着眉不知在看着什么，“可是遇到了棘手的事？” 闻言，南宫璃微微摇头，“倒也算不得什么，明日让无痕去处理了便是。你呢？可是觉得无聊了？” “我马上就处理完了，你若是无聊可以在屋子里在寻一本书。这些书有些枯燥，日后给你拿一些话本放在这里。” 顾凉月点点头，南宫璃不说，那么她便不问。朝中的事不比行商，牵一发而动全身，每一件事都需万般斟酌才是。 她起身走到一侧书架前，抬头看去正是一个精致的木匣子。 顾凉月一愣，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该不该打开。 第二百二十三章 以身报答 此时，南宫璃也放下了笔。看着顾凉月十分为难的样子，忽而一笑，“月儿，你打开瞧瞧！” 得到话音，顾凉月这才刚伸出打开，“这…这是你抄写的佛经？” 看这纸张的厚度，南宫璃应该抄写的有日子了。 南宫璃点头，他起身走到顾凉月的身边，随后揽着她坐在了凳子上。而顾凉月，则是被他抱在怀里。 “先前借用了佛祖之名，已然是不对。所以，自那日之后我便每日亲手抄写一份佛经，这些日子不敢搁置！” 闻言，顾凉月心里一惊。难道，成婚的这几日他每日都是趁着自己睡着了又起身来了书房？ 顾凉月望着手里的一摞佛经，她觉得这有万般的重。这每一页都是南宫璃的用心，更是虔诚。 “阿瞒，你对我太好了。好到，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才是。” 报答？ 南宫璃微微摇头，“若说报答，该是我报答你才是。你救了我两次的性命，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月儿，我知道你不想欠旁人的恩情。可是你知道吗？这男女之间的事，不是像账册一样能算得清的。” “我爱你，并不是想让你放弃了自我。只要看着你在我的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 顾凉月轻抿嘴唇，她看向南宫璃的眼眸中满是柔情。为了他们两个的事，他承受的太多了。 这一夜，顾凉月第一次的主动吻向南宫璃。她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只能用这样肢体表达的方式。 翌日天未亮，南宫璃便起了身。先前他答应了南宫雪，成婚之后便要日日上朝，毕竟他身边有了顾凉月，以后还会有他们的孩子，他必须为以后谋划才是。 看着沉睡中的人儿，南宫璃穿好了衣服便去了书房里洗漱。他不想打扰了顾凉月，他宠爱她，所以愿把她当作孩子一般的爱着。 南宫璃走后没多久，绮罗便出现在主院外，“瑶琴，这王妃怎么还没起来？王爷都去上早朝了，她可倒好。” “不成，我这就去叫醒她。否则，王爷是要被人耻笑的。” 见状，瑶琴赶忙拦了下来，“姑奶奶，你可别添麻烦了。王爷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的，他没回来之前，谁都不能扰了王妃。” “这几日你也瞧见了，王爷待王妃可是什么模样。所以，你千万别惹事。” 听见瑶琴这般说，绮罗翻了个白眼，“不就是仗着出身比咱们好些？” “你们在说什么？”二人的身后，青鸟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 绮罗心里一慌，刚刚那些话不会被她给听见了吧？ 瑶琴拉着绮罗往外走，“青鸟姑娘误会了，我们二人不过是说些无关紧要的事。绮罗，你去厨房看看给王妃熬的粥好了没有！” “哦！”绮罗应声，逃离了此处。 南宫璃下了早朝便急匆匆的回了府，看着守在门外的瑶琴和青鸟，开口问道，“王妃可醒了？” “并未！”青鸟开口说着。 闻言，南宫璃只是点点头，他知道今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青鸟不会出现在这里。 “今日除了你们两个，还有谁来了？”南宫璃脸色阴沉，看的瑶琴浑身起鸡皮疙瘩。 青鸟并未回答，反而是看向瑶琴，“你说，还是我说？” 出于这么多年在宫里的生存的经验，瑶琴瞬间觉察出不对劲儿来。可是，她也不敢瞒着，只能开口道，“回王爷，绮罗来了。” 绮罗？ 南宫璃紧了紧眼眸，“她来做什么？本王不是说了，她日后不许近身伺候吗？” “王爷，她…她不是有意的！”瑶琴轻抿嘴唇，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她还是决定帮她一把，“厨房里熬了粥，她只是来问问！” “只是来问问？”南宫璃一字一字的说着。 瑶琴点点头，随即不在说话。南宫璃轻笑，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两个人究竟要做什么？ 他转身回了屋内，床幔里顾凉月正睡的香甜。南宫璃整理着她额前的碎发，随即吻了上去。 顾凉月一个转身，看了眼南宫璃，“你没去上朝吗？” 南宫璃勾唇，“已经下朝了！” “什么？”顾凉月忽然清醒过来，她坐直了身子，“你…你这是没去？还是正准备去呢？” 南宫璃被她的脑回路逗的沉声笑了起来，“你呀，这都什么时候了，自然是已经下朝了。” “你准备准备，用过早膳之后我带着你见一见府里的管事。” 顾凉月点点头。是啊，眼下一切已经步入正轨，她也该接手这王府里的一切事务了。 “王妃，奴婢给您戴些钗环，今日第一次见这些管事，可不能让他们小瞧了！”云锦说着，便已经在首饰盒里挑选起来。 “不必了！”顾凉月摇摇头，“戴着头疼，简单些就好！” 她很清楚，这王府里的人可是要比将军府里的管事、下人精明的多。这些年，南宫璃不有侧妃、妾室的，自然这府里的事都分给了这些管事的去打理。 面对这些人，不仅仅是这些身外之物戴得多，便能让他们看的起。她要做的是让这些人心服口服，打心眼里的敬她、怕她！ 前院偏厅里，南宫璃与顾凉月二人分坐上位。这王府里的管事们，则是按照掌管事物的不同依次站着。 “奴才们见过王爷、王妃！”屋内，众人行了礼。 今日，他们是第一次见这位王妃。先前虽然在王府里也远远的瞧过，可是却也只是匆匆一瞥。 “各位管事，今日让大家来倒也没有别的事。这些年辛苦诸位操持着王府的事，自今日起一应账册送到揽云阁就好。” 闻言，在场的人互相瞧了眼。 为首的人上前说道，“奴才是王府的管事，叫王千。这是府里的账册与库房的钥匙，还请王妃过目。” 顾凉月勾唇一笑，“倒也不急，这库房里的钥匙王管事这两日先拿着。等明日咱们一道清点了库房，再给我也不迟！”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太对便是不对 王千一愣，面上多了几分不自然。 顾凉月看到了、南宫璃也看到了。不过，两个人心照不宣的选择了不作声。毕竟，眼下这样的情况即便是说了什么也是无端的猜测。 她这近一年的行商经验来看，王千绝对有问题。 “哪位是府里的账房！”顾凉月勾唇，视线锁定在王千身旁的人身上。 或许是察觉到顾凉月探寻过来的目光，这人有些不自在的抿着嘴。 见状，王千开口道，“王妃，这府里的人奴才给您介绍便成。这一一问起来，倒是耽搁时间。” 耽搁？ 顾凉月轻笑，“不知可是有急事？眼下，我和王爷都没事，倒是王管事有些等不及了！” 闻言，王管事悻悻的笑了笑，“王妃说的哪里话，王爷还在这里，奴才哪里比王爷还忙呢！” “既然如此，王管事听着便是！”顾凉月说罢，便不在看他。 此刻那位账房站了出来，“奴才名叫陈正在，自入王府之后便一直做着府里的账房。一应账册，每隔六个月便与王管事一道呈给王爷过目。” 顾凉月点点头，“既然如此，明日盘点库房，你与王管事一道去。不知，陈管事可有为难之处？” 陈管事本想寻个缘由拒绝了，可是看着南宫璃那张阴沉的脸，还是点头应下。 至于其他的管事，有了前车之鉴以后便也不再顾左右而言他。以往南宫璃不懂这些后院之事，尚且能含糊过去。 可眼下这位王妃可就不一样了，且不说她在将军府当了多年的主母，就如今她接手生意来看，若是想瞒过她，那可是比登天还难。 “王妃，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王管事还是想拦着去盘点库房一事，“这库房里的东西都登记在册，王妃看过之后便一目了然！” 顾凉月冷笑出声，“王管事，你这是在堵我吗？” “奴才不敢！”王管事赶忙回道，“奴才只是觉得王妃刚入府，怕麻烦了王妃。” “麻烦？”顾凉月微微点头，“确实是有些麻烦，不过倒也不妨事。这库房先前一直是你打理的，如今我既然入府执掌中馈，那么便不能有了岔子。” “这库房里究竟有什么，我这心里必然是要有个数的。否则，日后出了事，这账该算在谁的头上？” 王管事轻抿嘴唇，眼中多了几分不耐烦。可是眼下南宫璃在，他只能忍着。 “好了，日后府里的事都听王妃的。若是谁敢不从，便打断了腿发卖了出去！”南宫璃这话是看着王管事说的。他的月儿，谁都不能这般欺负了她。 闻言，王管事也不敢在造次。 顾凉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璃，随后又看向众人，“今日便作罢，其他的等我看了账册之后在行决定。” 众人离开了偏厅，一个个背后出了一身的汗。 南宫璃与顾凉月一道去了书房，这里安静，适合顾凉月翻看账册。 顾凉月联系翻看了几本，并没有寻出什么问题。她瞥了眼剩下的账册，“这些账册，阿瞒可曾看过？” “没有！”南宫璃微微摇头，“这些事我不懂，这些管事的跟着我多年，一直是循规蹈矩的。所以，我也不曾怀疑过他们。难道，这些账册有什么不对之处？” 对于打理中馈一事，南宫璃确实是不懂！ 顾凉月紧了紧眼眸，“这些账册太完美了，一点儿差错都寻不到。可是越是这般，便越不对。” “这些账册只有最近两个月的，而且每一本都是同样的法子去记录。每个人的习惯不一样，当然这或许是我的偏见！” 直觉告诉她，这些人都不大对劲，特别是王管事与陈管事。 “阿瞒，你觉得此事该怎么做？”顾凉月想问一问南宫璃的意思。 闻言，南宫璃看向她，“这些人在王府里多年，倒是没有出现什么纰漏。若是这般处罚了他们，倒是会让人对你心生不满，日后怕是难以服众。” “不过，这只是我这样认为的。你熟悉这些，一切依着你的意思就好！” 顾凉月点点头，眼下的情况确实是如此，她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怕是也无法服众，“以往的事，我便不与他们计较。可若是他们不知悔改，那么新账旧账一起算。” “好！”南宫璃应声，这些事交给顾凉月他很放心。 没一会儿，王府里的管事们便都收到了消息，每个管事从今日起重新做账，而且每个月都要翻看一遍，核对账册。 得知这个消息以后，众人都清楚这是顾凉月给他们的机会。怕是日后，这王府里的事便不好糊弄了。 南宫璃看着顾凉月，唤着她来到自己的身边，随后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月儿，你知道吗？我本想等你长大以后，再和你相认，在求母后与皇兄为你我赐婚。” “可是，因为我的失误，你我错过了这么多年。好在，上天看我可怜，给了我机会。否则，我当真是要孤独终老一辈子了。” 顾凉月轻笑，可是片刻后心中一阵儿的感动，“阿瞒，谢谢你等着我。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如今想起来，顾凉月也为当日自己和离的决定感到庆幸。若不是自己清醒过来，怕是她与南宫璃这一辈子就要错过了。 “月儿，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除非我死了！”南宫璃亲吻着顾凉月的手背。 顾凉月点点头，“不许胡说，我们还要看一辈子的落日，白头到老。阿瞒，这一辈子我赖着你了。” “可还要看？”南宫璃勾唇。 “自然是要看的，只不过这些账册没有看的必要了。我刚刚瞧见了府中下人每个月的月例支出，倒是想看两眼！”顾凉月眼眸落在了那本账册上。 不知为何，她脑海里突然显现出瑶琴与绮罗的身影。 或许是她多想了，但是这两个人当初入府绝对不是做丫鬟这么简单。 南宫璃抱着她，让她窝在自己的怀里翻看，自己则是嗅着她发间的香气。 “阿瞒，你可知府里下人月例是如何给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别叫王爷，心慌 南宫璃紧了紧眼眸，“这些事我不大清楚，可是出了差错？” 顾凉月并未说话，反而是把账本放在了南宫璃的手上，随即起身离开，“这上面，别的都对，可唯有瑶琴与绮罗的不对。” “方才我看了，王千的府里的管家尚且只有六两银子，可这两个丫鬟却要比他多出一个人的。即便是一等女使，也不该这么的高。” 她并未胡言，眼下云梦和云锦才得五两银子。 提及此事，南宫璃暗暗叹了口气。看来，还是瞒不过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半年前母后把她们二人送到了王府。名义上是送来两个丫鬟伺候着，实则是要成为我的妾室的。” 说着，南宫璃悄悄看了眼顾凉月，见她面上没有不妥，这才接着说道，“不过，我从未动过她们一根手指头。” “府里的人也都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所以这才自作主张给她们升了月例。” 南宫璃并未诓骗，他本就不操心这些事。以往，府里只要没有牵扯什么重要的，他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顾凉月微微点头，看来并非是她多想了。瑶琴尚且不说，单是绮罗这个人，每次看到她眼里的恨意清晰可见。 也难怪，因为自己的出现断了她成为妾室的梦，能不恨她吗？ “王爷，你觉得此事应该怎么做？”顾凉月收回思绪，毫不隐瞒自己心里的不爽。 她本就不愿与她人分享自己的夫君，这一点南宫璃心里应该是清楚的。如果惺惺作态装着过日子，她倒是憋的难受。 王爷？ 南宫璃心中有几分的慌乱，自他们二人表明了心意之后，顾凉月一直是称呼他阿瞒的。 他急忙走上前，拉着顾凉月的手，“你别叫我王爷，我心里慌。” 顾凉月紧了紧眼眸，“这两个人，你觉得应该如何解决？你既然没有要收她们的意思，为何不把她们送回去？” 南宫璃轻抿嘴唇，“送回去，怕是不成！她们两个当初入府是母后亲自让人送来的，对外大家都清楚。” “这些婢女若是没有大错，不能离开。可若是犯了错，那便是没命了。以往，是我忽视了。” “你已经接手了府里的事，所以这自然是要看你的意思。” “看我的意思？”顾凉月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人，“依着我的意思，便是把她们的月例降到和云梦、云锦一样。她们没有犯错不能离开，可也不能有由着她们胡作非为。” “要不然这主子不像主子、丫鬟不像丫鬟的，是要让人笑话的。” 南宫璃点点头，“好，就这样做！”说着，他讨好般的看着顾凉月，“现在消气了吗？日后，你若是真的生气了，可以叫我夫君、但是绝不能叫我王爷。” 顾凉月本不想理会他，可是看着他一副委屈的样子，最终还是忍不住的笑了。 翌日，南宫璃起身之时，顾凉月也被惊醒了。 “阿瞒，我帮你吧！”顾凉月下床给南宫璃穿着朝服。 以往旁人都说南宫璃是个闲散王爷，上朝也是时去时不去的。可如今成了婚以后，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看着顾凉月朦胧的睡眼，南宫璃将她抱回床上，轻吻她的额头，“天色尚早，你再睡一会儿！” “今日我有事，回来的或许会晚一些。至于府里的事，就按照你的方式来。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 顾凉月应声，翻了个身闭了眼。 她本想在睡个回笼觉，可是不知为何却突然睡不着了。她无奈的笑了笑，随即起身穿好了衣服在院子里闲逛着。 云梦进屋喊她起床时，哪里还有人在！她刚想喊来青鸟去寻一寻她，却瞧见顾凉月从外面回了院子。 “你们怎么都长在这里？”顾凉月不由得有些疑惑。 见状，云梦赶忙走上前搭了一件披风，“王妃还说呢，这一早便不见了人影。这王府大，王妃日后身边必须陪个人才是。” 闻言，顾凉月笑出了声，“哪里就那么娇气了，不妨事的。我只是今日起的早了些，四处看看。” “云梦、云锦，你们两个给我梳妆，青鸟，你去让王管事和绮罗、瑶琴去偏厅等着，就说我有事寻他们。” “是！”青鸟应声，转头便出去寻人去了。 今日她出去之后，便是在反复掂量着这件事。既然已经知道出了错，那么就该在真的出错之前改了这不对之处。 简单用了些早膳，顾凉月便没了胃口。她让云锦、青鸟在院子里看着，云梦则是和自己去了偏厅。 “见过王妃！”三人在这里等了有一会儿了，对与今日顾凉月突然要见他们一事，三个人心里也是没谱儿。 顾凉月看了眼已经起身的绮罗，笑着说道，“绮罗，先前你是在哪里伺候着的？” “回王妃的话，先前我是在太后身边的。不止是我，瑶琴也是！”绮罗一脸高傲的样子，在她眼里，顾凉月一个二嫁女，身份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太后身边！”顾凉月点点头，“如此，我明日入宫请安便要问一问母后，这宫里的丫鬟，规矩这般的不知轻重？” “主子还没说让起身，你倒是想起来了。看来，日后这王府该让你做主才是！” 闻言，瑶琴赶忙拉了拉绮罗的衣袖，随即解释道，“王妃误会了，绮罗前些日子扭伤了脚，所以……” 话没说完，顾凉月便出声打断了她，“我没问你，你不用解释什么。” 屋内，异常的安静。甚至，安静的有点儿吓人。 许久，王管事开口问道，“不知王妃让我们三人前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闻言，顾凉月装作刚刚才想起来的样子，“确实是有事，昨日我与王爷翻看账册，发现这瑶琴与绮罗的月例不对。” “一等女使，怎么能比你一个王府的管家还要高呢？这一点，王管事可否给我一个解释？” “啊？”王管事一愣，面上多了几分的为难。 第二百二十六章 既往不咎 这件事他确实是不知道如何解释，若是说按照妾室的月例给的，南宫璃并没有收了她们。 可若是按照丫鬟的月例给的，那么也说不过去。 一旁站着的两个人更是心里有些不对劲，她们入府这半年从未有人提及此事。就连她们自己也认为，这月例就是依着她们的身份给的。 眼下顾凉月一接手，便拿此事开刀。接下来，一定还有不好的事等着。 果然，两个人没来得及细想，便听见顾凉月接着说道，“以往的事，我与王爷商议过了，既往不咎。自这个月起，绮罗、瑶琴恢复五两银子的月例，可有异议？” 这话，是说给瑶琴与绮罗听的。 闻言，在场的人三个人心中各有心思。顾凉月此意，无非就是要让王府的人知道她们的身份和府里的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 绮罗看向顾凉月，只见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眼中的神情，让她不由得收回了想质问出口的话。 回到屋子里以后，绮罗气的把桌面上的东西全都摔在了地上，“刚刚顾凉月的话你也听见了，她就是故意针对你我的。” “你为什么不出声？不成，这分明就是在打太后的脸面，我要入宫去。” 闻言，瑶琴赶忙拦下了她，“小心祸从口出。你这般直呼王妃的名讳已是不敬，且不说你能否入宫，便是这件事让人听去，免不得要掉一层皮。” “王妃的话你不是没有听见，这是她和王爷商议后的结果。你就算是去找了太后，能改变王爷的心意？” “为何不能？”绮罗脸色十分难看，“你我本就是为了给王爷做妾室来的，眼下倒好让这王府里的其他下人小看了咱们。” “说句不中听的话，她简直就是在痴心妄想。咱们王爷可是太后的嫡子，怎么可能专宠她一人？就算不是咱们，也会是别的女子。她一个二嫁女，不比咱们的身份尊贵到哪里去。” 瑶琴无奈的摇摇头，“绮罗，我说的话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咱们入府这大半年之久，王爷根本就没有正眼瞧过咱们。” “王爷对你我无意，而且这世间除了王妃，王爷眼里怕是容不下其他的人。” 绮罗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皇室子弟，若是想着让他们心里只有谁，那才是妄想。我不求王爷心里有我，我只希望能够成为他的女人。” “只有这样，我才能摆脱这奴婢的身份。否则，日后被赶出去，怕是也没有人要咱们！” 瑶琴没有说话，她自知劝不动绮罗。虽然她和绮罗一样，心里都是爱慕南宫璃的。可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们的出身是最低贱之人，生来便没有自己做主的权利。她不求能够入南宫璃的眼，也不求能做妾室。 只要在这王府里待着，安分守己的过日子，日后顾凉月总不会亏待了她们！ 翌日，顾凉月本想喊着人去盘点库房。可是不知为何，这天竟然下起了雨。 顾凉月勾唇，看来这是上天也有意给他们一次机会。既然如此，那么她便依着天意行事。 只不过她也没闲着，眼下凤羽与凤翔一道离开了商号，她也必须去看一看。虽然，这些掌柜的都是老伙计，但一旦人没了主心骨，这心思便会松下来。 一连两日，顾凉月甚少出现在王府里。府里的下人对于这位深处莫测的王妃，越发是好奇起来。 这日，顾凉月寻完铺子回王府时，南宫璃已然等在前厅。 看着头发被打湿的人，南宫璃眼中露出心疼之意，“你瞧瞧你，怎么也不知道打伞呢？这若是伤了身子，我可是心疼的。” 顾凉月勾唇一笑，“倒也不要紧，不过是刚刚回来时下了一场急雨。我没有淋太久，不会有事的。对了，我有事和你说！” 说着，两个人一道回了屋内。 南宫璃拿着干布轻柔的擦着顾凉月的头发，生怕一用力就伤到了她一般，“月儿，你要说什么？” 闻言，顾凉月这才想起了正事，“瞧我这记性，我想着明日去盘点库房里的东西，你可要一同去？” “明日？”南宫璃一愣，“怕是不成，我明日奉命要去西郊那里，回来最快也要入夜了。” “我让无影留下，若是这些人有谁敢反抗的，你不用轻饶。” 说着，南宫璃从一旁的木盒里拿出了玉印，“这玉印早就该给你的，倒是这些日子我忘了！” 顾凉月看着手里的玉印，笑着摇摇头，“你可去过库房？这里面有多少东西，你知道吗？” 南宫璃微微挑眉，“先前倒是去过两次，至于里面的东西太多了，我也不记得有什么。说来也怪我，若是以往我多些心思，你也不至于这么累。” “至于库房里的东西，你日后随意处置。无论是赏、是扔，只要你欢喜，那我就欢喜。” 扔？ 顾凉月不由得撇撇嘴，“你当真是有钱，这东西岂能扔了？你让我随意处置了，难道不怕我贪了吗？” 南宫璃轻笑，“为何要怕？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你的，你嫁给了我，难道我还要把这些分的那么清楚？” “我知道你精于算账，明日若是整理不完，便按照两日去整理。只要你不累着，有些东西丢了便丢了。” 顾凉月点点头，她知道南宫璃这是在给自己提前做个心理建设。只不过，他倒是多想了。 前几日既然说了既往不咎，那么她又为何自寻苦恼？ 翌日，南宫璃只带着无痕离开了，顾凉月则是带着人一道去了库房门外。 “王管事、陈管事，今日天气放晴，倒也是个合适的日子。这库房里的东西颇多，咱们今日便慢慢盘，不急！” 一听这话，两个人脸色难看起来。这顾凉月摆明了就是要寻事，他们两个怎么能自己担下来？ 王管事笑着上前，“王妃，这王府库房里的物件太多！若仅仅是我们两个人，怕是忙不过来。要不，让府里其他的管事也来？” 第二百二十七章 入宫请安 “可以！”顾凉月点点头。 看破不说破，他们既然想患难与共，自然是要给这个机会。 当然，她也不害怕得罪了那些管事。左右盘点库房一事，已经让这些人对自己心生不满，也不怕多这一件。 不多时，王府里的其他管事也一同站在了库房前。 顾凉月见人齐了，便命人打开了库房。这王府的库房确实是很大，饶是见惯了世面的她，也为之一惊。 说是库房，其实是由内里的几年屋子构成的。左侧摆放的是一些楠木、梨花木等做的物件，右侧则是一些金银铜器的。 难怪南宫璃说他只来过一次，这里面的东西确实是有些多。若不是登记造册在一一对照，少了一件两件的也很难发现。 “王妃，咱们从哪里开始？这些事先前登记造册的，还请王妃过目！”说着，王管事呈上了账目。 顾凉月接过之后，连看都不曾看一眼，顺手递给了一旁的云梦。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道这顾凉月要做什么时，她突然开了口，“这些账目是以往登记的，现如今看起来倒也是十分的麻烦。” “王管事、陈管事，你们各带着几个人去从头开始，重新登记造册。至于以往的，我便不看了。” “啊？”王管事一脸的震惊，震惊之余甚至还带着几分的侥幸。 顾凉月微微挑眉，“怎么？王管事是觉得我的话不对？” 闻言，王管事赶忙解释道，“不是不是，王妃说的是，那么陈管事咱们便听王妃的吧！” 当即，两个人便各带着人，分别进行着。自然，他们的身旁站着的还有顾凉月的人，一侧是无影、另外一侧便是青鸟。 至于顾凉月，她则是让人搬来了凳子，坐在院子里等着。 她不相信这些人，即使重新给了他们机会。无影和青鸟都是南宫璃身边的人，所以当着他们两个的面，这些人自然不敢在搞一些小心思。 库房很大，完全盘点完已经是戌时末。顾凉月拿着新的账目对着众人笑了笑，“辛苦各位管事的，我已经让别人备好了饭菜与酒，大家也能解决疲乏。” “对了，这库房里的锁已经换了。你们先前拿着的钥匙也无用了，若是想给便给无影，若是想留个念想，自便！” 闻言，几个拿着库房钥匙的人惊的一头的汗。眼下这样的情况，就算是给他们钥匙，他们也不敢拿了。 顾凉月让人带着他们去吃饭，自己则是回了院子里。 推开门，南宫璃便抱了过来，“今日你倒是比我还要忙碌些，这饭菜都凉了。” 顾凉月一愣，看像南宫璃，“你没吃吗？” “没有！”南宫璃摇头，“你不回来，我怎么吃？可饿了？我让厨房在重新做一些来，你想吃什么？” “不用麻烦了！这些饭菜热一热便成，眼下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咱们，莫要落了话柄才好。”顾凉月一脸的认真。 她很清楚，自己嫁给南宫璃以后，京中有多少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寻她的事。所以，她必须时刻提醒着自己。 此刻，几个管事的聚在一起吃着饭、喝着酒。酒过三巡，一个个说话也都没有那么避讳了。 “你说，这王妃今日怎么突然改了法子，不看以前得了？你们不知道，我今天腿都吓软了。”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我听闻咱们这位王妃以前在将军府时，打理这些府中事物也是得心应手。后来她更是掌管了凤记商号，若是那些本事，那些老油条能服她？” “啧啧啧，要说我她就是胡蒙的。她若真是那等子有心眼的人，又怎么会被将军府坑骗了嫁妆那么多年？” …… 几人后来声音越发的大了起来，他们倒是想看看这个顾凉月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 转眼顾凉月嫁入王府已经快一月有余，这些日子她倒是忙碌的紧。不仅要打理王府的事务，还要去商号里核对账目。甚至是南宫璃，要仅仅是晚上才能相见。 南宫璃心里虽然不情愿，但这是先前他答应过的，自然是不能食言。每日晚上，他都在折腾着顾凉月，问她索要一些“好处”。 直到顾凉月一声声的求着他，这才肯罢休。 “王妃，明日是按照规矩要入宫请安的！”一旁，云梦小声提醒着。 闻言，顾凉月放下手里的笔，“哎呀，瞧我这记性，竟然差点儿忘记了。明日把宫服备好，早些叫我。” “另外，你把月事布给我备下。这两日总觉得有些腰酸，估摸着快该来了。” 明日入宫面见太后，她自然是要准备妥当。如今她既嫁给了南宫璃，就该知道凡事不能在像之前那般。 翌日，南宫璃上朝以后，无影又驾着马车来接了顾凉月。 这是她第二次入宫，虽然上一次太后对她的态度还算和善，可是毕竟是太后，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所以，她便与南宫璃商议二人一同入宫见太后。 等了没一会儿，南宫璃便走了出来。二人坐着马车去了另一道宫门，这里并不是入宫的宫门。 太后早早的等在殿内，这些日子最高兴的事莫过于南宫璃娶了亲。眼下，只需要她生下嫡子便可。 “儿臣、臣妾见过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太后娘娘点头，“起来吧，一家人不必这么见外。今日入宫，咱们说会儿家常话。” “你们两个可用早膳了？若是没有，便一同吃一些。” 顾凉月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南宫璃望向她，随即开口说道，“多谢母后赏赐，我们夫妇二人便却之不恭了。” 闻言，太后一愣，便让人布了膳。期间，南宫璃亲自给顾凉月夹菜，惹的顾凉月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太久只当作没有瞧见一般，“老了、这饭也吃不了多少了！” 顾凉月的脸更加红了，抬起头瞪了眼南宫璃。 门外，皇上身边的人突然来了店内，“太后娘娘吉祥，皇上让王爷现在去御书房一趟！” 第二百二十八章 体己话 闻言，太后赶忙点点头，“去吧，既然是皇上叫你，那定然是有什么要务。我们婆媳二人也能正好说一些体己话。” 体己话？ 南宫璃微微拧眉，这妇人之间的体己话无非就是说一些内院的事，再不然就是生孩子的事，左右自己的母后应该不会为难了她。 太后看出了南宫璃的心思，笑着打趣道，“你倒也挂心，放心，哀家能欺负了她？” 顾凉月也笑着点点头，刚好她也有一些事要问一问太后，南宫璃在这里多多少少的也有些不太方便。 待南宫璃离开后，她们两个也不在用膳了，太后看向顾凉月，“月儿，你陪着哀家去御花园走走。” “是！”顾凉月应声。 御花园内，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相距并不远，所以自然也能听见彼此的说话声。 “眼下，只有咱们两个，哀家也不说那些虚话了。当日那样的消息传出来时，哀家只顾着给阿瞒解决终身大事，生怕他真的出了家。” “可这两次来你们一道而来，我瞧着他十分的紧张你。仔细想来，当日的消息却有故意的成分。不过，哀家看着他如今这般，心里也放心了。” 南宫璃的婚事一直是她的心病，如今他也安稳下来。就算顾凉月不是最佳人选，可是只要是自己儿子喜欢的，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况且，在南宫雪那里，她对顾凉月的评价也不错。她的一双儿女，眼光总不会错的。 顾凉月看向太后，犹豫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母后，有一件事，臣妾想问问您的意思。” 太后点点头，“你想问的可是瑶琴与绮罗？” 闻言，顾凉月面上一惊，“母后，您怎么知道？” 今日来此，她已经尽可能的表现的很好了。若不是南宫璃突然离开，她怕是不会这么快就问出来。 太后轻笑，“哀家也曾年轻过，哀家入宫时先帝已经有了众多的妃子，这世间没有哪个女子愿意与旁人分享自己的夫君。难道这两个丫头在王府里惹事了？” “不曾！”顾凉月摇头，“只是她们二人入府已有半年之久，王爷也不曾宠幸过她们。若是不明不白的留着她们在王府里，也是虚度人生。” “臣妾想问一问母后，这样的情况又该如何？” 这两个人是太后亲自分过去的，若是不打一声招呼便把她们送离了王府，日后便会和太后升了嫌隙！ 如此一来，便是不值当了。 顾凉月看向太后，她的眼中并未有任何不妥，“阿瞒若是不愿意收了她们，也不是不可。” “她们若是没有犯错，留在王府里做个丫鬟便罢！可若是惹了祸事，你可以自己看着办，哀家绝不插手。” 闻言，顾凉月赶忙跪下，“臣妾谢母后体恤，一定不会让母后失望。” 太后勾唇，伸手扶着她起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用这般。你若是真的想谢哀家，便早日为阿瞒生下孩子，为他开枝散叶。” 顾凉月点点头，只觉得头疼！ 不多时，南宫璃便寻了过来。看见两个人之间倒也无事，这才松了口气，“母后，我们该离宫了。” 太后点点头，“回去吧，月儿记着哀家同你说的话！” “是！臣妾，记下了！”顾凉月与南宫璃一道离开了御花园。 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一旁的嬷嬷上前说道，“太后娘娘，老奴怎么觉得这王爷不似先前的传闻一般。” “瞧这两个人恩爱的模样，哪里有被迫娶亲的感觉。” 太后勾唇，“事到如今，这一切都不重要！阿瞒什么样的性子，你难道不清楚？这些年他一直不愿娶亲，怕就是因为顾凉月。” “眼下，这些事都是过眼云烟。只要顾凉月能够尽早生下孩子，哀家才能是彻底的松口气。” 回到王府以后已经是临近午时，顾凉月简单的吃了一些，便去了偏厅。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南宫璃微微蹙眉。这些日子，顾凉月整个人的心思都在这王府的账册之上，甚至已经忽略了他的存在。 他心中虽有不满，可是却也无可奈何。毕竟，顾凉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府好。身为他的夫君，他更该体谅才是。 偏厅内，王府的管事们早已等候在那里。由于顾凉月先前说了，一月一查帐，所以他们一个个都如临大敌一般。 不过顾凉月也给了他们接受的时间，故而这个月的查账往后推迟了两日。 她一一核查了账目以后，便让陈管事去给下人们分发月例了。得到月例的众人一个个欢喜不已，虽然这一次发的迟了些，但是顾凉月没人多给了一两的影子，算是补偿了他们。 可是这其中唯有两人于旁人的心思不同，那便是瑶琴与绮罗。 先前她们还以为顾凉月只是说一说，未曾想竟然来真的。 众人散去，绮罗伸手便把刚刚得的月例丢在了地上。这顾凉月当真是搓磨人，这哪里是给她们降了月例，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们的脸丢在了地上，任人踩踏。 刚刚这王府里下人的眼神，她们二人看得真切。一个个，哪里还有以往的尊重？ 见状，瑶琴赶忙把银子捡了起来，“绮罗，你这是做什么？这若是传到王爷、王妃那里，那便是对主子不敬，是要挨板子的。” 一听这话，绮罗不乐意了，“你是眼瞎的？刚刚，那些人是如何看咱们的，你没看见？” “以往他们看见咱们，总是要称呼一声姑娘的，除了伺候王爷，咱们哪里还做过别的事？如今倒好，他们的态度完全变了，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瑶琴轻抿嘴唇，微微叹了口气，“先前我便同你说过，收起那些心思。王爷眼里，容不得别人！” “其实，在这王府里做一个丫鬟也没什么不好。王府里的事要比宫里少许多，王妃也是个宽厚的，只是安分守己，日子总是好过的。” 安分守己？ 绮罗抽动着嘴角，满眼不屑的看向瑶琴，“我瞧着你就是个贱骨头，天生下等人的命！” 第二百二十九章 怀疑我的能力 瑶琴不愿同她再说什么，只能收回想要劝她的话，独自离开了偏厅。临走前，她特意把银子塞在了绮罗的手里。 看着手里的碎银，绮罗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顾凉月，你这般让我丢脸、我定要让你知道这厉害。 屋内，顾凉月躺在床上心神不宁的。已经过去了一日，这月事竟然还没来。以往，都很准的。 晚膳时，顾凉月说不舒服便没有去用膳。南宫璃一听，哪里还能坐得住！ 回到屋子里，他揽着顾凉月，“怎么了？我去让云梦请府医来瞧瞧？” “别！”顾凉月摇摇头，可是这种女子的私密事，她根本不知如何开口。 想来想去，她只能随意说了个借口。未曾想，刚说完便被南宫璃给拆穿了。 顾凉月微微叹了口气，只能如实告诉了南宫璃。虽然这样的事不该和他说，可她当真是烦闷的紧。 闻言，南宫璃面上一愣，随即笑着说道，“我猜，它应该不会来了。毕竟，你有我这么棒的夫君，不是吗？” 顾凉月一脸的无奈，“你当真是…可是你怎么就知道它不会来了呢？我瞧着，你就是胡乱猜测的。” 胡乱猜测？ 南宫璃邪魅一笑，他抵着顾凉月的耳垂，“月儿，你难道是在怀疑我的能力？我，正值壮年！” 话音落下，顾凉月的脸颊通红。她甚至不敢去看南宫璃，“别胡说了，兴许是这两日累着了。我歇歇，说不准这两日就来了。” “要不，让府医来瞧瞧。若是有了身孕，也趁早准备着才是。”想到这里，南宫璃似乎很赞同自己的想法。 眼看着南宫璃就要出去唤云梦，顾凉月赶忙拦了下来，“别，别去。就算是怀有身孕，眼下日子还短，也看不出什么。” “再等等吧，在等半个月。若是那个时候还没来，在去寻府医也不迟！否则现在寻来，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岂不是闹了大笑话。” 她当真不想这么快便折腾的人尽皆知，若真是有了身孕便罢，可若是没有便只会让满院子的人跟着不安生。她不想这样，更不想留下话柄。 南宫璃拗不过，也只能由着她的意思。 这一夜，南宫璃将她抱入怀中。他知道她心中烦闷，所以便忍下了那团火。 又过了两日，这依旧是没有反应。顾凉月更是急了，她这几日都穿着月事带，就怕突然来了没有个防备沾染的到处都是。 云梦和云锦也是心生疑虑，顾凉月的月事一向是准的，“王妃，要不然去请府医生来看看吧！” “不成！”顾凉月摇头，“再等等吧，再等等！如今一旦消息传出去，太后那里也会注意着，万一不是……” “这话一定不能传出去了，你们两个可记下了！” 二人点点头，“王妃放心，我们二人一定守口如瓶。” 入夜，南宫璃一身酒气的回了屋，他看着沉睡中的人，眼中满是疼惜，月儿，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 睡梦中，顾凉月好似听到了南宫璃的呢喃声，半梦半醒间竟被南宫璃褪去了衣服。一股凉意袭来，让顾凉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顾凉月睁开眼眸看去，“阿瞒，你喝酒了？” 南宫璃点点头，“喝了些，可是熏到了你？月儿我好难受啊，这都几日了。” 顾凉月脸颊滚烫，“阿…阿瞒，我害怕真的是有了。若是伤到了孩子，怎么办？” 南宫璃一脸的委屈，“要不，我轻一点儿？月儿，我真的好难受啊！” 此刻，南宫璃像是欲求不满的孩子。最终，顾凉月还是咬唇答应了，可南宫璃却有些急躁。 或许是酒的缘故，今夜他十分的兴奋。他恨不得把顾凉月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翌日醒来，看着顾凉月肩膀处的青紫，他满是懊悔。 “月儿，我昨夜可是伤到了你？它，可有事？”说着，南宫璃的手覆盖了上去。 顾凉月一愣，“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没有寻府医来，再等等吧！” 等？ 这两日，南宫璃最常在顾凉月嘴里听见的便是“等”这个字，他知道顾凉月是害怕弄巧成拙。 以往他只觉得顾凉月是个有主见之人，可直到他们两个之间越来越亲密，他才发现并非如此。 顾凉月她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她面上虽然一副淡淡的模样，可是很多事却在她的心里挂怀着。 这些日子天气逐渐变冷，顾凉月变得有些懒了。虽然依旧没有找府医探脉，但是她心里已然有了肯定。 这几日她除了陪南宫璃用膳，便是躺在床上歇息着。她从未感觉这么的累，可是一想到腹中可能有她和南宫璃的孩子，却又是欢喜的。 “王妃，长公主来了！”门外，瑶琴的声音突然传来。 闻言，顾凉月起了身。 “长公主，你来了也不提前知会一声。争儿呢，怎么没有一道来？” 南宫雪笑了笑，“你倒是挂念他，这些日子他结识了两个好友，每日都和他们一道去玩儿呢！” “这不今日他又跑出去了，我也有些日子没见你了，所以来瞧瞧你。” 二人坐在一起说了许多的话，桑思语今日虽然没来，可是她们两个却是围绕着她和厉渊说的。 南宫雪临走前突然提及南宫璃生辰一事，顾凉月这才想起来，再有半个月就是他的生辰。 这些日子，终究是脑子不好用了些。 送走南宫雪，顾凉月便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看着她十分的烦闷，云梦上前说道，“王妃，您可是在发愁给王爷的礼物？” 闻言，顾凉月点点头，“是啊，王爷他什么都不缺。我若是买些寻常的，倒也没什么新意，这……” 忽而，她好似想到了什么，随即神秘兮兮的凑上前和云梦、云锦说着什么。就连平日里常待的屋子，也换到了另一间。 每次，她都是趁着南宫璃不在家里时忙活的。青鸟虽然是南宫璃的人，可是却也知道这是顾凉月准备的惊喜。 即便要说，也不该是她一个护卫去说！ 第二百三十章 媚药 至于无痕和无影，两个人也是心照不宣的选择了闭嘴。 “王妃，您穿这身吧，暖和些！”身后，云梦挑选着衣服。 顾凉月点点头，今日她要回去盘账。虽然她眼下不能和之前一样随意的便去凤记商号，可是这些铺子终归是要有人打理。 前几日凤翔和凤羽传信回来，说是顾安朵正在治疗，身边离不开人。所以，这凤家所有的账册，自然而然的归到了她的名下。 而且趁此机会，她也能回去见一见父母，也算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 凤记商号，顾凉月坐在那里翻看着这些账册。一目了然，当真是和睿亲王府的天差地别的。 这些掌柜的面对顾凉月还是有些心慌，虽然先前她很好接触，可是这成了王妃便另当别论了。 顾凉月也是瞧出了他们的心思，放下手里的账册，笑着说道，“诸位在我面前不必这么见外，咱们一切照旧。” 闻言，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一个个，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虽是恢复了，可是言语间还是恭敬的。 自顾凉月成婚以来，凤家商号的生意越来越好，就连以往要和史记合作的那些人也都想再来分一杯羹。 但是顾凉月先前就已经嘱咐过他们，只要是背刺过凤记的，无论价格多么的低，她都不会再合作。反倒是那些帮过她的人，她也是有钱一起赚的。 账册很快便翻看完了，临走前顾凉月又特意告诉各店铺的掌柜的给每位伙计加上一两银子的工钱，她不常在这里，要拜托的只能是这些人了。 回到顾家时，顾父和顾母已经等了大约有半个时辰。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有些日子了，顾母不由得眼眶湿润起来。 “月儿，可回来了，可是累了？”顾母看向自己的女儿，今日的脸色确实是要比上一次难看了许多。 顾凉月摇摇头，“不累，许是昨夜没有休息好。母亲也知道，我心里惦记着您和父亲呢！” “傻孩子！”顾母笑着，“王爷呢？怎么没有同你一道来？” 顾母生怕他们二人之间出了什么事，毕竟有前车之鉴，她不敢松懈。 顾凉月轻笑，“母亲多想了，王爷今日有政务，忙完就来吃饭了。安珩呢？今日倒也没瞧见他。” 提及顾安珩，顾母面露几分愁容，“别提了，你弟弟他……” 这边，顾家一家说这话，而在王府里南宫璃也是一脸的换张。 今日，他本该和顾凉月一道回去的。可是这些政务让他脱不开身，他也只能先处理手边的事来。 “无影，什么时辰了！”南宫璃紧了紧眼眸，手里的笔却不曾停下。 闻言，无影赶忙进了屋，“回王爷，再有一个时辰就到午时了，属下可是要去备马车？” “备！”南宫璃点头，“你在府门外候着，我去换身衣服。” “是！”无影转身出去准备马车，无痕则是陪着南宫璃回了院子。 今日云梦和云锦都陪着顾凉月回了顾家，所以院子里只有瑶琴和绮罗二人。 看见南宫璃回来，二人面上皆是一愣，“王爷，您…您不是要去王妃家里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绮罗迎上前，面上的小心思有些按耐不住。 南宫璃没有理会她，反而看向瑶琴，“你给我换外衣，快些！” 说罢，南宫璃转身回了屋。瑶琴不敢耽搁，赶忙跟了进去。 看着南宫璃的背影，绮罗再也不想等了。以往顾凉月和南宫璃总是形影不离的，今日她好不容易不在家里，倒是个机会。 想到这里，绮罗赶忙去准备了茶。 紧赶慢赶，回来时瑶琴刚刚从屋子里出来，“王爷呢？走了吗？” “没有，王爷还在屋子里！”说罢，瑶琴转身离开。 这主子们换下的衣物需要趁早洗了才是，她可不能耽搁了。 绮罗端着茶，站在门外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踏进去。她等着南宫璃出来以后，赶忙把茶水递上前。 “王爷，这是奴婢刚刚泡好的，您喝一些暖暖身子在走。” 闻言，南宫璃也没多想，端起来便喝了一口。今日他忙了一上午，这一会儿确实是有些渴了。 眼看着南宫璃要离开，绮罗心里急了。这药效还没发作，她必须在拖一拖。 “王爷，您的玉佩忘戴了！”说着，绮罗转身进屋拿起桌面上的玉佩。 南宫璃紧了紧眼眸，虽不想让绮罗碰自己，但还是进了屋，“给本王吧，本王自己戴就成！” 绮罗犹犹豫豫的不想给，转而说道，“王爷，这几日王妃每日神秘兮兮的，您可知道？” 提及顾凉月，南宫璃这才正眼看向绮罗，“王妃神秘兮兮，与你有何干系？记住自己的身份，若还是这般，便不用在王府里伺候了。” “赶紧滚出去，这屋子本王说了，你不能进。” 说罢，南宫璃怒气满满的看着绮罗。她当真是个祸害，可是碍于母后的面子，他不能轻易的赶走了她。 绮罗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南宫璃，就在她以为这药不中用时，身后突然传来茶盏打碎的声音。 她面上一喜，成了！ 转头看去，南宫璃一脸的绯红，就连眼眸也有些迷离起来。 绮罗赶忙进了屋，随后把门关了起来。这一次，她必须成。只要成了，她便是王府里的侧妃，就算是顾凉月也无可奈何她。 她的手攀在南宫璃的腰间，声音十分的勾人，“王爷，奴婢来伺候您，您要了奴婢吧！” 说着，顾凉月已经在解着自己身上的衣裙，直到上身只剩下一个肚兜才停下。 “你…你在茶里下了什么？”南宫璃下腹难受的厉害，某一处更是不受控制的昂了起来。 绮罗勾唇一笑，走上前就要脱下南宫璃的衣服，“王爷，这是声声媚。您除了与奴婢交合，别无他法。” “王爷，奴婢只是想做你的女人。就算是今日把我当成顾凉月，奴婢也是愿意的。” 南宫璃呼吸急促起来，他看着身边的人下意识的就要推开她，可是身子却又不受控制一般。 “滚！” 第二百三十一章 解药 屋子里的声音很大，门外的无痕与回来的瑶琴对视了一眼，赶忙进了屋。 进屋那一刻，绮罗已经被踹翻在地上。瞧见两人进来，绮罗惊呼出声，“你们出去，快出去！” 无痕漠视了她的话，转而走向南宫璃，“王爷，这是怎么了？” 南宫璃怒视着绮罗，“把她带下去看着，没有我的谁都不能靠近她！“ 见状，瑶琴赶忙带着绮罗离开了。若是知道她存的是这样的心思，她刚刚就不该让她在这院子里。 南宫璃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无痕快些去顾家把王妃接回来。我中了声声媚此事，谁都不能说，快些！” 声声媚，无痕一惊。这可是禁药，绮罗这是疯了不成？ 他赶忙跑了出去，让无影驾着马车去了顾家。一路上，他只觉得头皮发麻。声声媚的药力除非与人交合，否则最后会被活活的折磨死。 顾家，顾凉月坐在前厅里等着南宫璃，距离他们商量好的时辰已经过了，难道路上出了事？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时，无影匆忙进了屋，“王妃，还请您回去一趟！” 看着无影面上着急的模样，顾凉月微微蹙眉，“这是发生了何事？王爷呢？” 无影看了眼屋子里的人，只能低声说了两句。闻言，顾凉月猛的起了身，“父亲、母亲，王府里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今日，便不再家里吃饭了。改日女儿在和王爷一道前来。” 顾父点点头，他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应该不是小事，否则南宫璃身边的人不会没有规矩，“王府的事要紧，不过是一顿饭改日在吃也是可以的。” “好！”顾凉月转身离开。 马车里，顾凉月拧着手帕，她早知道绮罗心思不纯。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给南宫璃下药。 下了车，顾凉月急匆匆的就往院子里去，身后云梦几人甚至都差点追不上，“王妃，您慢些！” 推开屋门进去，顾凉月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从刚刚开始了，无痕便一直守在门外，期间更是让人送了好几桶凉水过来。南宫璃浑身湿漉漉的，眼眸猩红。 “关门！” 南宫璃怒吼着，屋内除了顾凉月其他的人都赶忙退了出去。 “阿瞒！”顾凉月走上前，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南宫璃看着顾凉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褪下顾凉月的衣裙，“月儿，我那难受！” 顾凉月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眼下尚不确定有没有孩子，若是有了便是一件危险的事，“阿瞒，他或许在！” 几个字，让南宫璃几乎快要崩溃的防线再次清醒了一会儿，“月儿，一会儿你听我的。我不会伤了他，可是我当真是难受的厉害。” 顾凉月点点头，她知道南宫璃一向是个说话算话的。红罗帐内，满室欢愉。门外守着的几人亦是羞红了脸，这声声媚药力果然凶猛。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顾凉月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她从不知，这男女之间的事竟然这般的难受。 “月儿，对不起！”南宫璃一脸委屈的看着顾凉月，看着顾凉月肩膀的青紫，他知道刚刚自己失控了。 顾凉月摇摇头，转身抚摸着南宫璃的脸颊，“不委屈，只要你无事便是好的。阿瞒，绮罗该怎么办？” 闻言，南宫璃脸色的凶狠起来，“我不会放了她，既然她对我下了药，那么她必然是要自食其果。” 自食其果？ 这四个字让顾凉月不由的浑身一颤，虽然她不知道这药究竟是什么样子，但是看刚刚南宫璃的模样，若是女子服下结果只会更加的惨。 想着想着，顾凉月缓缓闭上了眼，她当真是累及了。南宫璃满是心疼的看着她，随后穿好了衣服走了出去。看见南宫璃恢复了正常，屋外的几人这才松了口气。 “王爷，绮罗现在在柴房关着，该如何处置！”无痕开口说道。 这一次，她怕是没有了好下场。 闻言，南宫璃冷笑，“瑶琴呢？把她叫过来。” 瑶琴？ 几人对视了一眼，难不成这里面还有她的事？ 不多时，瑶琴便被带进了院子。从刚刚事情发生以后，瑶琴也被无痕看了起来。只不过，这两人是关在不同的地方。 南宫璃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人，“告诉本王，这件事与你有何干系？本王要实话，你该知道说了谎话是什么下场。” 闻言，绮罗浑身一怔，“王爷，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对王爷更没有非分之想，只是想在这王府里当好差事。还请王爷明察，奴婢真的不知道这里面的内情。” 南宫璃紧了紧眼眸，瑶琴素来行事规矩，这件事应该是与她没有干系。眼下，只需要带着她一同去了柴房，那么这其中的内情便一目了然了。 柴房内，绮罗蜷缩在角落里。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南宫璃与瑶琴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看着自小一同长大的人，瑶琴眼中也是满眼的心疼。她劝了绮罗不少次，但凡有一次她听进去了，也不至于会发生向今日这样的事情来。 “这禁药是从哪里得来的？”无影走上前，一脚踹向绮罗的腹部。 闻言，绮罗一脸的惊慌，“王爷，这药…这药是从黑市买的。” 黑市？ 南宫璃一脸的冷笑，这样的话他能信吗？ 瑶琴走上前，“绮罗，你和王爷认个错吧！只要你诚心诚意的认错，王爷应该可以放过你的。” 忽而，绮罗看向瑶琴，“你…没想到我给你做了嫁衣，平日里你在我面前说不想王爷的女人，可是现在呢？” 一听这话，瑶琴彻底不在劝说，她起身退到了南宫璃身后。 “来人，给我把剩下的药搜出来。另外，在王府里寻一个自愿的男子，把他们两个锁在一起。” “自食恶果，这就是你的下场。本王先前给你了多少次的机会？”南宫璃脸色阴沉下来。 绮罗哭着摇摇头，“王爷，奴婢不敢了，请王爷饶了奴婢！” 第二百三十二章 自食其果 “是，王爷就这样便宜了她？”对于这个处罚，无影和无痕都觉得太轻了。 话音落下，南宫璃冷笑，“自然不会，明日当着所有人的面杖毙。这些年本王真的是纵的她们无法无天了，此次的事以儆效尤。” 绮罗跌坐在地上，差一点儿就成了，可眼下她却要自己尝了这果。 南宫璃从不是心软之人，他的软只有在面对顾凉月时才会有。这样的有心机的人，睿亲王府是万万留不得。这一次为了成为王府里的主子，她敢当面对自己下毒，那么在暗地里更不知她会如何对待顾凉月。 若真是她给顾凉月下了毒，那么便是防无可防。 瑶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此时此刻她当真是悔不当初。她一早便知道绮罗有这样的心思，她应该早些告诉王爷和王妃才是。 南宫璃头也不敢回的离开了柴房，他没有在看绮罗一眼。若不是要来处置了她，多看一眼他都觉得恶心。 无影去绮罗住的房间里搜出来声声媚，随即叩着她的下巴把一半的药粉倒进了她的嘴里。至于剩下的，则是在王府里寻了个年过半百独身的男人，这人是早年丧妻，也有多年不曾尝过女人的滋味了。 两个人一同锁到了房间里，为了以防万一，无影更是在门外锁了三把锁。 “不走吗？”无影刚走两步，转身一看无痕还愣在原地。 闻言，无痕赶忙往前走着，“走走走，不走留在这里做什么？这等你污耳朵的事情，我才不要在这里。” 他们两个是走了，可是这下人院子里的人确实逃无可逃。南宫璃特意把地方选到了这里，为的就是给王府里的下人提个醒。 屋子里，尚存一丝理智的绮罗看着面前脏兮兮的男人不停的躲着。这个人她见过，他是王府里最低等下贱的人，是专门清理“黄金”的。她不要把自己的身子给了这样的人，她是王爷的女人，旁人怎可染指她？ “别过来，你别过来。我是王爷的女人，你给我滚！”屋内，绮罗不停的叫着。 可是这人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反而露出满眼的色意，“躲？我看你往哪里躲。” 不多时，绮罗便被那人禁锢在怀中。嗅着怀中之人的香气，又加上这媚药的缘故，所以很快男人便丧失了理智。他疯狂的咬着绮罗，直到二人浑身赤裸的躺在一起。 绮罗本想拒绝，可是这药劲太大了，她给南宫璃仅仅是放了一点儿便那么大的作用，可想而知她接下来该有多难熬。渐渐的她丧失了理智，被人一遍又一遍的蹂躏着。她的声音由惨叫转为娇喘，直到最后渐渐小了下来。 门外的人，眼中有同情的，有惋惜的，但更多的是庆幸的。 南宫璃成婚之前，太后又送了一些婢女进府。只不过这些女子和当初绮罗、瑶琴进府的目的不同。她们，就是为了伺候王爷、王妃而来。 当然，这其中也有起了小心思的。可看了今日的情形之后，她们则是无尽的后怕。日后在这王府，只要安安稳稳的伺候好王爷、王妃，那么她们的日子便会好过许多。 南宫璃回屋时，顾凉月还没醒来。只是她睡的并不安稳，此刻她眉头紧皱，时不时的传来痛苦的呻吟。 “对不起，月儿！”南宫璃轻轻的抚平顾凉月紧皱在一起的眉头，他可以想象当时的自己有多粗鲁。 本就不安稳的顾凉月被南宫璃细微的动静惊醒，“你回家了？可处置了？” 南宫璃点点头，将刚刚的事告诉了顾凉月。 闻言，顾凉月并未多言。虽然这处罚有些残忍了些，可是这偌大的王府若是没有人惧怕也是不成样子。绮罗自己撞了上来，那便只有拿着她去开刀。 至于这接下来的事如何，那便是绮罗自己的惹出来的果。 “月儿，让我瞧一瞧！”南宫璃眼中满是愧疚。 下午时他几乎失去了理智，女子的那处地方最是娇嫩，想必应该是红肿了。 顾凉月摇摇头，虽然他们二人早已坦诚相待，但是此情此景她依旧是不想让南宫璃去看那一处。 “我我没事，我只要歇一歇便好了。” 很显然，南宫璃是不相信的。他轻抿嘴唇，“月儿，你我之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身上的哪一处我没有见过，我只是瞧瞧，这是去肿膏。” 最终在南宫璃的催促下，顾凉月还是褪下了亵裤。果然，双腿的根部靠近私密处的地方红肿的厉害。南宫璃满是心疼，他伸出想要触碰却又怕弄疼了顾凉月。于是，他的手就一直悬停在半空之中。 “月儿，我给你吹一吹就不疼了。”南宫璃轻轻的呼着气，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顾凉月某一处起了变化。她有些不自然的扭动着身子，可她不知这一幕却让南宫璃起了旁的心思。 由于这去肿的药膏成分大多是活血化瘀的，所以南宫璃并未涂抹上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凉月赶忙穿上了亵裤，瞪了一眼南宫璃，“我累了，想睡觉。” “好，我陪你！”说着，南宫璃褪下衣服上床拥着顾凉月。 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挪动到了顾凉月的腹部，“月儿，你说这是个儿子，还是个女儿。我希望是个女儿，这样我就能把把你们两个都捧在心尖上。” 他从未当过父亲，自然也不知道日后该如何做。但是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让女儿受到伤害，若真有那一日他会杀了那个人的全家。 顾凉月轻笑，“这个，我也不知道。如今还不知道是否是真的有了身孕，若是没有，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不会！”南宫璃摇摇头，“相信我，一定是有的。” 说着，南宫璃朝着顾凉月的额头亲吻了一下，随即二人相拥而眠。 翌日一早，南宫璃便早早的起了床。书房里，浑身低气压的人好似把整个屋子冻着了一般，“可查到了禁药哪里来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自尽 “回王爷，查到了！”无影走上前，昨夜处理了王府里的事情以后，无影便奉命去寻了禁药的来源。 最终，这禁药并非是像绮罗说的一样，是从黑市买来的，而是从宫里的公公手里买来的。 南宫璃紧了紧眼眸，“今日再给她服下半包，再去寻一个人来。” 无影？？ 王爷，这是疯了？昨日他生怕绮罗被折磨死，无影特意让人去瞧了眼。眼下，怕是还有半条的命。可是既然主子已经说了，他身为一个属下哪里有他说话的份。和昨日一样，依旧是自愿的。 顾凉月还没起来，南宫璃索性换了身衣服直接去了宫里。他寻到太后，直接将昨日的事说了出来。自然，他隐瞒了一些事情。 闻言，太后面上也是一惊。声声媚，这个禁药自先帝爷时便已经禁了，没曾想如今宫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而且还是卖给了宫外的人。承宣帝亦是听的心里烦躁起来，这件事传出去，便是中宫失责。 “皇上，你认为这件事该如何解决？要不然，交给皇后？”太后说着，看向承宣帝。 闻言，承宣帝摇摇头，“母后，这件事非同小可。儿臣以为，还是寻一个您身边的嬷嬷去查的好。知道的人越多，怕是对阿瞒越不利。” 皇后对于南宫璃一直十分忌惮，即便是太后明里暗里表明了多少次南宫璃不会与太子争抢这皇位，皇后依旧是不曾放在心里。这件事一旦交给她，怕是最后会不了了之。 到最后非但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说不定反而让南宫璃沾染了不好的名声。 太后紧了紧眼眸，这件事确实是该小心处置着才是。皇后的心思，她哪里不清楚？所以，当日先帝要把这皇位传给年纪尚小的南宫璃时，她便拒绝了。她不愿自己的儿子被禁锢在这牢笼之中，眼下她和南宫雪都已经付出了不少，南宫璃就由着他去吧！ “阿瞒，这药好似霸道的很，可有伤到你的身子？”太后一脸的紧张，毕竟南宫璃还没有子嗣，若是伤到内里那便是完了！ 南宫璃摇摇头，“儿臣无事，府中还有事情等着处理，儿臣便先回了。” 说罢，南宫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太后见状也没有留他，昨日的事他应该是生了气的。 回到王府，南宫璃直接回了屋子，此时顾凉月刚刚醒来，“阿瞒，你这是去哪里了？我睡醒时，你不在屋子里。” 南宫璃点点头，走到顾凉月的身边揽着她，随后将昨日夜里无影探查出来的事告诉了顾凉月。 闻言，顾凉月一脸吃惊的样子，“这药，竟然是从宫里出来的。” 这件事确实超过了顾凉月的想象，这件事一旦牵扯宫里，那么办起来定然是要麻烦些。不过，好在最后是太后身边的人去查，这样也免去了其他人动手脚的机会。 由于昨日的缘故，顾凉月仅仅是坐了一会儿便又躺回了床上。不知为何，近日她总觉得自己很容易困。而且这一睡，便是一两个时辰。幸而这不是在宫里，也没有那么多的人盯着。否则，一旦传出去，她这个睿亲王妃怕是要被人骂的不成样子。 南宫璃陪了顾凉月一会儿，直到她睡着以后这才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屋子。他刚走出门，便瞧见无影走了过来。 “王爷，出事了。”无影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他要说的事应该有关与绮罗。 书房里，南宫璃听着无影将今日的事说了一遍。就在刚刚他准备把今日进去的那个人放出来时，却发现两个人都死在了屋子里。 无影触摸了那人尚有余温，应该是刚死没多久。至于绮罗，是打碎了桌面上的茶杯朝着自己的脖子滑了过去。两个人的死状相同，应该是绮罗一人所为。 至于怎么死的，这没有人知道。 “这件事不准告诉王妃，若是让本王知道谁说了出去，杖毙！”南宫璃阴冷着脸，这样血腥的事他不想让顾凉月知道以后沾染了晦气，“去把王管事和陈管事叫进来。” “是！”无影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再次回来时，身后已然多了两个人，“这个人虽然是自愿的，但毕竟是死了。拿出一百两银子给他家里的人，好生安葬了。至于绮罗，拉的越远越好！明白了吗？” 闻言，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眸中闪着光芒，“王爷放心，我们二人记下了。” 眼下，南宫璃唯一感到庆幸的是顾凉月今日没有出来。这件事，并未传到她的耳中。 晚膳之时，顾凉月不知从哪里得到了绮罗自尽的消息。她看向南宫璃，“绮罗自尽了，也算是聪明。” 南宫璃一愣，“谁告诉你的？” 顾凉月轻抿嘴唇，“谁告诉的不重要，阿瞒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我夫妻一体，自然是要一同面对的。” 南宫璃叹了口气，“我并不想让你知道这些污秽的事，月儿没想到成亲之后倒是让你受了委屈。” “哪里算得上委屈。”顾凉月摇摇头，两个人也没有继续谈论这件事。 顾凉月看着南宫璃，“明日，我想回家里一趟。昨日我匆忙离开，父亲和母亲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怕他们担忧，所以．” “好，我陪着你！”南宫璃应声，“这件事说到底也是我自己不小心，给岳父、岳母一个交待自然是要的。” 闻言，顾凉月有些惊讶，“你不处理政务了吗？” 这些日子南宫璃跟以往不一样了，除了正常上朝意外、甚至也开始处理一些朝中的事务来。 南宫璃勾唇，“倒也不是要紧的，明日从家里回来以后在处理也可。我怎么能让你一人去面对他们二老呢？” 顾凉月心里一阵的感动，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南宫璃了。 翌日，二人起身用了早膳便坐着马车回了顾家。 刚下车，便瞧见门外一脸着急的顾安珩，“安珩，你这是要去哪里？” 第二百三十四章 有孕 问声，顾安珩停下了脚步，“长姐，你回来了？前两日发生了何事，你匆忙离开，父亲、母亲担忧了整整两日。” 这话确实不假，那日顾凉月走的匆忙，并未说明缘由。顾母想了两日，本想去王府看一看，可却也知道于礼不合，也只能在家里等着。 昨日顾安珩回来便闹着要去王府，若不是被顾父呵斥下来，他昨夜就跑去了。 顾凉月拍了拍顾安珩，“走吧，回去再说。” 这样的事，瞒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在这外面说呢？ 前厅，顾家父母已经等在那里。瞧见顾凉月与南宫璃两个人安然无恙的回来，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月儿，你可回来了。那日你匆忙离开，我和你父亲都惦记着你呢！”顾母迎上前，满眼的心疼。 顾凉月一直是个很有理智的人，可是那日确实让顾母吓了一跳。 “岳父、岳母！”南宫璃朝着二人点点头。 屋内，除了这一家人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云梦和云隐更是把守在门外，不曾让人靠近。 南宫璃将那日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些，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闻言，三人面上皆是震惊。 “好大的胆子，姐夫这样的人就该诛九族。”顾安珩气的直跳脚。 “珩儿，不得无礼！”顾父厉声斥责着，即使这件事他们也很生气，但是这毕竟是南宫璃的家事，不是他们可以管的。“王爷莫怪，安珩这孩子心直口快，并无他意。” 南宫璃摇摇头，“不妨事，他也是替月儿生气罢了。眼下她已经自尽，我和月儿的意思是罪在她自己，而并非她的家人，所以便不牵扯旁人了。” 顾父亲点点头，接着转移了话题。这样的事，还是少说为妙。 临近午时，顾母看着顾凉月忍不住开口说道，“月儿，要不然今日你就和王爷一同在家里用膳吧！” 顾凉月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见一旁的南宫璃已经应了声，“自然是要在家里吃的，这也是我和月儿商议好的。” 一听这话，顾母乐的不成样子。顾父更是忙让人去准备午膳去了，如今顾凉月嫁给了南宫璃，虽然还是不能经常回来，但是至少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女儿是真的过的幸福。 午膳过后，两个人在顾家又待了一会儿这才回了王府。 天气逐渐转凉，顾凉月本就怕冷，一阵凉风吹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云梦赶忙把准备好的汤婆子拿了过来，“王妃，先拿着暖一暖。平日里，你就是最怕冷的。” “是啊，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日冷的异常厉害，仿佛要比往一年来得早了许多。”云锦边说，边把窗户给关了起来。 正说着，南宫璃从门外走了进来。或许是走得急，一股凉气直接带进了屋子。 “阿嚏！”顾凉月打着喷嚏，又把手里的汤婆子往怀里揣的更紧了些。 南宫璃一愣，“可是冷了？” “嗯！”顾凉月也不藏着掖着，她已经嫁给南宫璃，若是有什么话都不告诉他，时间久了也就生了嫌隙了。 “明日便让人把炭火准备着，你怕冷总不能冻着了再去准备。”南宫璃换了外衣，云梦和云锦也退了出去。 南宫璃看着顾凉月，“那里可还疼？” 虽然今日顾凉月走路已经无事，但是南宫璃心里还是担忧的。 顾凉月摇摇头，“无事了，昨日你拿回来的药膏很有用。已经消肿了，放心吧！” 见她这样说，南宫璃这才放心。 就寝时，顾凉月随手拿着汤婆子放进了被窝里。瞬间，一股暖意袭来，“好暖和啊！” 暖和？ 南宫璃眉头一挑，下一刻便将顾凉月拥入怀里，“你不觉得，我更暖和吗？” 顾凉月刚想说反驳的话，却发现是真的如此。南宫；璃浑身都是暖的，不一会儿就连她的手脚也暖了起来。 “月儿，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南宫璃沙哑的声音响起。 “嗯，都暖和！”顾凉月轻笑。 都暖和？ 南宫璃摇摇头，“那不成，你必须选一个。我和汤婆子，哪个暖和？” 这下，顾凉月彻底无奈了。她才发觉，南宫璃竟然是如此的幼稚，“各有各的好处，怎么？你确定要和一个物件吃醋？” 南宫璃确实不依不饶的，非让顾凉月选一个。最终，顾凉月选了他，南宫璃这才满意的揽着顾凉月睡下了。 这场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五六日，顾凉月不喜雨天，本就懒得动的她越发的不想起床了。 这日南宫璃回来时已经是戌时末，看着床上一脸疲惫的人南宫璃还是放心不下。 “云梦，王妃的月事可来了？”南宫璃紧了紧眼眸，算算日子应该是有了。 云梦摇摇头，“还没，奴婢先前说让请个府医来看看，可是王妃不愿，说是怕起了误会。” “今日王妃没吃多少，一闻到饭的味道就吐了。” 南宫璃微微挑眉，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去把府医叫来，快些！” 闻言，云梦点点头，转身便退了出去。 不多时，府医来了。 一番探脉之后，府医朝着南宫璃说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有喜了！” 听闻此话，顾凉月面上满是欢喜。虽然她已经有所准备，可是真的得到这个消息她还是有些震惊的。 南宫璃看向府医，“你可探清楚了？” “回王爷，小的不敢欺瞒。王妃，确实是有孕了！”府医赶忙说着，这样的事他怎敢胡言？ 就是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的。 “好，赏！”南宫璃哈哈大笑起来，弯腰抱起顾凉月不停的转着圈，“月儿，咱们有孩子了，有孩子了。” 门外，瑶琴一愣。 片刻后，却又恢复了正常。她先前不是对南宫璃没有心思，可是自顾凉月入府以后，她便明白南宫璃的身边容不下旁人了。 绮罗想法太简单，总想着只要成了王爷的女人便成！ 可是她忘了，南宫璃不会要了她们。即使日后迫于无奈要了，那也是对外做戏，到头来还是独守空闺。 如此，还不如在这王府里做个丫鬟，了却残生。 第二百三十五章 睿亲王变了 屋内，在云梦和云锦的劝说下，南宫璃这才把顾凉月放在了床上。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触摸着顾凉月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那是他和顾凉月的孩子，是他们的孩子。 “小家伙，我是你的父王。你在你母妃肚子里要好好的，莫要折腾了她。”南宫璃轻声说着。 顾凉月看着他，勾唇一笑。 “对了，这些日子我会回来的晚一些。你不必等我，饿了就吃。”南宫璃嘱咐着，生怕顾凉月等着他。 若是饿坏了，那便是他的不是了！ “好，我记下了！”顾凉月轻笑，以往只觉得南宫璃是爱她爱到了骨子里，可如今她才觉得南宫璃甚至已经把她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了。 这边，南宫璃吩咐着云梦和云锦应该注意的，直到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这才让她们二人退了出去。 顾凉月看着他，忍不住笑出了声，“瞧瞧你的样子，哪里还有当王爷的稳重？” 一听这话，南宫璃不乐意了，“不稳重又怎么了？别忘了，我可是要当父王的人。不成，这样天大的喜事明日入宫我要告诉母后才成，对了还要告诉阿姐！” 顾凉月点点头，“嗯，我父亲、母亲那里，明日我也要写封信告诉他们才成。” 写信？ “这样的事怎么能写信呢？我从宫里回来，绕路去一趟岳父、岳母那里便是！”南宫璃自然是不愿意的，若不是现在是晚上，他恨不得现在就入宫告诉母后这件事。 临睡前，顾凉月忽而想起一件事。这些日子忙昏了头，差一点儿就给忘了。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明日一早在给她个惊喜。 看南宫璃的样子，估摸着也忘的差不多了。 翌日一早，南宫璃刚刚起身，顾凉月便也跟着坐了起来，“阿瞒，你等一下！” 南宫璃一向是提前半个时辰起来的，也正因为此，所以顾凉月倒也不怕耽搁了他。 “何事？你怎么不在睡一会儿？”南宫璃有些疑惑，以往顾凉月可是喊不起来的。 “阿瞒，今日是你的生辰，你忘了？”顾凉月勾唇看着南宫璃，随即下了床朝着南宫璃的脸颊一吻，“我有礼物要送给你，你和我一道去吧！” 南宫璃一惊，嘴角隐藏不住的笑意。可又看了眼顾凉月身上单薄的里衣，眼中满是心疼，“要不，等我下朝回来？” “为何，阿瞒不想看吗？”顾凉月鼻尖带着几分哭腔，或许是有了身孕的缘故，她觉得自己最近情绪起伏太大了。 南宫璃生怕顾凉月误会了，赶忙解释道，“你给我的礼物，我怎么会不想看？你怕冷，这个时辰外面的天气冷的厉害，我怕你染了风寒。况且，你早已经送礼物给我了。” 闻言，顾凉月有些不解，“送了吗？我怎么不记得？” 就在她苦思冥想之时，南宫璃忍不住笑着摇摇头，“傻瓜，你就是礼物。不仅如此，你还给我了一个孩子，这也是礼物。眼下，你又准备了别的，月儿我该如何对你才好？” 顾凉月笑着摇摇头，“你已经对我很好了，这画就在屋子里，昨日我便让云梦拿进来了。” 说着，她披了件外衣去另一侧的角落里拿了一个长匣子出来。 见状，南宫璃赶忙上前接着，“月儿，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很爱很爱你！若是没有你，我的余生该怎么办？” 顾凉月示意南宫璃打开匣子，“你瞧瞧，可满意？” “好！”南宫璃应声，缓缓的打开了匣子，好似生怕用一点力就会把它弄坏似的。 直到内里的画展现在自己眼前时，南宫璃眼中满是震惊与欢喜，“月儿，这是你亲手做的？还有这落叶．” 顾凉月点头，“你的生辰，我自然是要放在心上的。时间仓促，还有一些不完美。原本想着，添上你我的小像，可是想来却放在哪里都不合适，所以就没有添加了。” 南宫璃勾唇，随后提笔在画上添了两笔。 顾凉月低头看去，虽然只是两个背影，但是她知道，那便是他们二人。 “阿瞒，今日你过生辰，我可以把父亲、母亲还有安珩一道接来吗？”她嫁人王府这么久，他们还从未来过。 南宫璃应声，“自然是可以的，先前我便同你说过。你嫁给了我，但并不是附属与我。你是这王府里的女主人，只要你愿意，无论你想接谁来都可以，不用过问我。” “好，一会儿我便让云梦回府！”顾凉月朝着南宫璃嘴唇轻点，随即便回了床上。 南宫璃走过去帮她掖好了被角，这才起身离开。 和以往一样，南宫璃下了早朝这才去了太后寝殿内。此时，太后方才起身，看见南宫璃瞬间欢喜起来，“劳你还记挂着哀家呢？月儿呢？她怎么没同你一道来？” 南宫璃一笑，“儿臣正准备和母后说呢，月儿她昨日查出来有身孕了！” “哦？”太后眼眸中的笑意越发的深了，“可是真的？可有让太医去瞧瞧？” 南宫璃摇头，“昨日夜里才发觉了，儿臣怕太晚了，扰了母后安眠。所以，便先让府医瞧了瞧。” “好好好，这可真是喜事。”太后没有想到这才成婚了不到两个月，顾凉月便有了身孕。“阿瞒，这月儿才有孕，这些日子要好好的照顾着她。另外，这前几个月胎像不稳，若是无事便不要随意走动。” “等过些日子胎像稳了，让她入宫给哀家瞧瞧。另外，明日让太医再去瞧瞧，开一些安胎的药。这第一胎，十分紧要！” 太后这里不停的交代着，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大约半个时辰后，太后这才催促着南宫璃，“你赶紧回去，切莫让月儿等着急了。这有孕的妇人，最是喜欢多想。” “今日你生辰，哀家就不留着你在宫里用膳了。” 南宫璃点点头，临走前太后还特意给了南宫璃一尊送子观音，让他带回去供奉着。 “太后，老奴瞧着咱们王爷变了！”一旁的嬷嬷开口道。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太后的生辰礼 “嗯，确实是变了！” 太后点点头，这些日子她也瞧出来了。 以往，南宫璃虽然也是如此，可是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自从成了婚，却亲和了不少。 “这孩子的名字要提前取着才是，这是阿瞒的第一个孩子，更是哀家的“第一个”孙儿。” 南宫璃回府时，顾凉月方起身。屋内，云梦和云锦伺候着她换着衣服。 瞧见南宫璃回来，手里的送子观音便知道这是太后赏赐的。 “阿瞒，母后可有说什么？”顾凉月有些紧张，毕竟这个孩子太后盼了许久。 南宫璃勾唇，“母后说让你好生养着身子，这些日子就不必入宫请安了。还说，明日让太医来府里给你瞧一瞧，开些安胎药。” 闻言，顾凉月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要多久？”南宫璃看向顾凉月，但是话却是对正在梳妆的云梦说的。 “回王爷，快了！王妃的眉毛还没有描，描过之后便好了。”云梦小心翼翼的回着。 南宫璃紧了紧眼眸，走过去，“王妃从昨日便没有吃什么，你和云锦让人传膳，本王来！” 话音落下，南宫璃已然走到了顾凉月的身边。云梦也不敢耽搁，赶忙听云锦退了出去。 顾凉月看着南宫璃拿着螺子黛的样子，不免的有些担忧，“阿瞒，你…你会吗？若是不会，我自己来便可！” 南宫璃摇摇头，“确实不会，不过这和妙染应该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顾凉月…… 罢了，他愿意就让他描吧！今日是他生辰，总不能扫兴。大不了，一会儿擦了重描便是。 顾凉月害怕看见自己惨不忍睹的模样，索性闭了眼。不知过了多久，南宫璃轻声喊着她。 “放心，我描的还不错！”南宫璃看着顾凉月煞有其事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顾凉月叹了口气，随后看向铜镜中的自己。和想象中的惨不忍睹不同，这眉毛竟然描的比云梦都好。 “阿瞒，这是你第一次描眉？”顾凉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璃，打算逗一逗他。 谁知，南宫璃根本不上当！他伸出手点了点顾凉月的鼻尖，“小东西，你莫要诈我！旁人不知，难道你不知？” “什么？”顾凉月依旧一副装傻的模样。 南宫璃满眼宠溺的看着眼前的人，“我这一辈子，只有你这一个女人。所以，我也只会为你一人描眉。” “这描眉和妙染没什么不同，只要用心了，便是最好的。” 对于这一点，顾凉月不可否认的点头同意。 “对了，父亲和母亲那里你可去了？”顾凉月忽而想起。 南宫璃点头，“去了，回府之前先去了家里。岳父、岳母知道你有了身孕欢喜不已，等安珩下了学，便一道来了。” “好！”顾凉月应声。 她没有问南宫璃是否去了长公主那里，既然他已经去了顾家，想必长公主那里也该去了。 二人用过早膳，顾凉月便回屋歇着去了。 南宫璃看着桌面上已经空了的豆浆碗，无奈的摇摇头。这豆浆好喝，但是却很容易让人饿！ 于是，他让云梦去厨房里交代了一声。看来，日后厨房里可不能少了吃的。 南宫璃没有回屋，今日手边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他必须赶在客人来之前整理好。 顾凉月知道他忙，自然也不会去扰了他。 “云梦，可有吃的？”回去没一会儿，肚子便叫了起来。 以往她也是如此，吃的并不多。可谁曾想，这有了身孕竟然饿的这么快。 云梦赶忙把厨房准备好的糕点以及清粥拿了端了上来，“王爷吩咐着呢，他看王妃今早吃的不多，便一直让厨房备着。” 顾凉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碗清粥下肚，又吃了半块儿的糕点，顾凉月这才觉得饱了。 “咦，王妃这盒子可是太后给王爷准备的礼物？”云梦眼眸撇过桌面上的锦盒，看样子应该是宫里的样式。 “不知道，应该吧！”顾凉月进屋之时便注意到了，可是这盒子的主人是南宫璃，他不在自己也不好看。 所以，即便她心里很好奇这盒子里是什么，但是依旧忍了下来。 宴席定在了晚上，所以白日的时间顾凉月倒也清闲。 “云梦、云锦，咱们去花园里走走吧！”顾凉月手里揣着汤婆子。 虽然近日她身子疲乏，可整日呆在屋子里也不是事儿。 云梦瞧了眼外面，此时眼光正暖，给顾凉月披上一件大氅应该也不冷。 “王妃，奴婢新灌的汤婆子。这外面虽然有眼光，但是也不比屋子里暖和。”云锦忙递过去。 闻言，顾凉月点点头。 如今，云梦已然有了心上人。可是，云锦尚且还是一人。若是日后寻到合适的人，她必然要给云锦嫁出去。 王府后花园很大，顾凉月又因为是早期，所以便只在附近闲逛着。 若是说先前池塘里种满了荷花，那么这里应该便是南宫璃喜爱的了。每种花的样式不多，但都是名贵的。 想来，应该是南宫璃四处寻来的。 逛了一会儿，云梦便拦下了顾凉月，“王妃，咱们回去吧！这一会儿走的很久了，王妃也该歇歇才是。” 顾凉月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即便是刚刚云梦不提醒，她也准备回去了。这孩子孕育在她的腹中，她也是很紧着的。 “月儿！”不远处，南宫璃走了过来，“可有冻着？” 说着，南宫璃拉着顾凉月的手。触摸到她手是暖的，这才放下心来。 顾凉月轻笑，朝着南宫璃晃了晃手里的汤婆子，“我抱着它呢，一点儿都不冷。前几日在屋子里待久了，所以便想着出来转一转。” 南宫璃应声，揽着顾凉月回了屋。 “阿瞒，这盒子里可是母后给你的生辰礼？”顾凉月看了眼桌面上的盒子。 “嗯，母后今早给我的！”南宫璃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对于他的反应，顾凉月很是好奇，“母后给的，你不看看吗？就这样随意放在那里，不好吧！” 第二百三十七章 慈母之心 南宫璃点点头，每年都是一样的物件，所以他并不觉得新奇。 见状，顾凉月越发好奇起来，可是碍于面子她却不好开口。一时间，倒是也有烦闷。 南宫璃看着她这幅模样只觉得可笑，“想看的话，就打开吧！” 得了话，顾凉月起身把盒子拿到面前。打开一看，确实有些惊讶，“阿瞒，这是护身符？” “嗯。”南宫璃应声，随即走快过去，“自少时受伤之后，母后便一直担忧我，生怕又出了意外。所以，自那以后，每到我生辰之时，她便会亲自去护国寺求来护身符。” 闻言，顾凉月轻抿嘴唇。 为人父母，皆是这般。虽然她仅仅是有了身孕，但是她也曾见过父亲和母亲为自己担忧的模样。 她将护身符取了出来，随后放在南宫璃随身带着的荷包里，“即是母后的心意，那便要带着。只有这样，她在宫里也才能安下心来。” 南宫璃勾唇一笑，“嗯，确实该如此！” 午膳过后，两个人便歇息去了。顾凉月这些日子容易困乏，是以南宫璃便陪着她小憩一会儿。 这边，顾凉月刚刚睡着，门外便传来了无痕的声音。 南宫璃看了眼身边睡的并不安稳的人，脸色阴沉下来。他本想斥责，门外的声音却突然消失了。 直到顾凉月彻底熟睡之后，南宫璃这才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屋内。推开门看去，云梦怒视着无痕。看来，刚刚应该是她拦下了。 见到南宫璃出来，无痕赶忙走上前，“王爷，司大人来了。” 司烁？ “他来做什么？”南宫璃紧了紧眼眸。 无痕摇摇头，“这个．这个司大人并未明说，只是说要见王爷。属下让司大人在前厅里等着，估摸着应该还在。” 闻言，南宫璃这才出了院子。临走前，特意吩咐了云梦，无论是谁来都不能打扰了顾凉月。 南宫璃见到司烁以后，两个人便一同进了书房。 另一侧，南宫雪与桑思语也一道来了，“月儿呢？怎么没见她！” 二人直接进了院子里，门外云梦和云锦互相看了眼赶忙走上前，“奴婢见过长公主、见过桑小姐。王妃正在小憩，还请长公主在前厅等一会儿，奴婢这就去喊王妃！” 虽然南宫璃交待了无论是谁都不能扰了顾凉月，可眼下是长公主，她们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拦下长公主。 南宫雪一听顾凉月在小憩，便知道一定是南宫璃吩咐了什么，“不碍事，我和桑小姐在前厅喝会儿茶，等你家王妃醒了，在让人去前厅请我们便是！” 云梦和云锦好似得了什么大赦一般，连声道谢，“奴婢知道了，长公主请随奴婢来。” 这院子里还有一间屋子，是专门改造了用来招待客人的。如今顾凉月有了身子，从这里去前面的前厅有些远了，所以南宫璃便想出了这个法子。 南宫雪倒也不在乎在哪里，左右都是等着。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屋子里的人这才醒了过来，“云梦，王爷呢？” 一睁眼，身边的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闻言，云梦赶紧进了屋子，“回王妃，方才无痕来了，说是司大人找王爷有事，所以王爷便去了书房。长公主和桑小姐正在旁边屋子里喝茶，王妃可要过去？” 长公主？桑思语？ 一听这话，顾凉月赶忙起了身，“你这丫头，怎么也不叫醒我。长公主她们二人来了多久了？可有怠慢了？” 云梦赶快回道，“大约有半个时辰了，王爷临走前吩咐了无论是谁都不能扰了王妃，所以长公主来了以后，也并未让奴婢叫醒王妃。” 顾凉月叹了口气，“你呀，这便是怠慢了。哪里有客人来了，主任还在睡觉的道理。” 她起身换了件衣服，便急匆匆的去了隔壁。 屋子里，南宫雪正与桑思语说笑，看见顾凉月进了屋，打趣道，“你可算是醒了，我们两个等到花儿都谢了。” 顾凉月脸颊一红，“长公主惯会打趣我，方才我已经斥责了云梦。这丫头，越来越不知道规矩了。” 南宫雪轻笑，“你倒也不用发脾气，是我不让她吵醒你的。有孕的女子，困乏是经常的。我也是从你这一步走过来的，哪里能不知道有孕的苦楚？这女子已经够苦了，不必为了迎合她人，委屈了自己。” “今日阿瞒下朝以后特意去长公主府了一趟，你是不知道，他和我说你有孕时的样子，活像个傻子！” 顾凉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咱们去屋子里吧，那里烧的有炭火，倒是比这里暖和许多。” 炭火？ “月儿，你这么早就用上炭火了？”桑思语有些震惊，她和南宫璃一样，平日里习武，所以体质自然是要比寻常人耐寒一些。 顾凉月点点头，随即让人去街上买了些小吃。 虽然这王府里零嘴不断，可是桑思语喜欢吃的，倒是一个也没有。 说起来，三人也有些日子没见了。今日一见，倒是有许多话说不完一般。特别是云梦拿着糖炒山楂进屋时，桑思语眼中都放在放光。 这些吃食本不是什么稀奇之物，可是在这京中没有哪个世家姑娘会在街头之上拿着这东西吃的。 “月儿，还是你了解我。”桑思语率先拿了一个丢在嘴里，瞬间一股软糯香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发开来。 顾凉月看着她的模样，也有些流口水。这两日她也有些馋酸的了，先前没有确定有身孕，她只当是自己嘴里没味。可是一旦知道了缘由，这种感觉便越发强烈起来。 可是山楂对于有孕的女子而言，不易过多贪食。所以，她仅仅是尝了一个便不再吃了。 “长公主，峥儿没来吗？”顾凉月看南宫雪清闲一人，倒是有些好奇。 南宫雪轻笑，“峥儿与你倒是心意想通，这不今早还在我耳边说要来寻你呢！阿瞒今日生辰，他临去学堂时还在说下了学堂就要来呢！” 第二百三十八章 心意 顾凉月点头轻笑，“我也是想着他的，这不还特意给他买了栗子在这里备着呢！” 楚时峥平日里最喜欢的便是栗子，顾凉月先前见了两次，所以便把这件事记了下来。 桑思语看着顾凉月一脸幸福的模样，心里也是替她欢喜。还记得当初她在将军府时，虽然面上看起来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可总让人觉得她心里有事。 看来，只有寻到真正爱自己的人，才能感受到什么是幸福。 “月儿，我当真是羡慕你！”桑思语微微叹了口气。 “羡慕我？”闻言，顾凉月一脸的疑惑，“你莫不是糊涂了？厉渊对你不好吗？如今，碧海阁在他的经营下可谓是越做越大，就连我都觉得当初选对了合作的人。” 桑思语摇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成婚以后我就要去厉家生活了。到时候，可是要和公公婆婆住下一起的。” “虽然他们二位为人和善，可是毕竟是长辈，我总不能在他们面前没大没小的，所以我羡慕你啊！” “睿亲王待你这般的好，你们单独开府，这院子里，更是没有管你的人！” 听到这里，南宫雪便知道桑思语这是害怕日后受到束缚。 可是每一家都有每一家的规矩，当初既然选择了厉渊，那么这条路便要自己走下去。不过从眼下的情况来看，桑思语倒是有些想多了。 三人一下午都在屋子里说笑，倒是忘了今日过生辰之人。 南宫璃与厉渊从书房出来时，天色渐暗，“王爷，长公主与桑家小姐来了，与王妃在屋子里说话呢！” 无痕话音刚落，司烁欲要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看向南宫璃，“今日，要宴请？” 此时天色不早了，南宫雪与桑思语这个时候还没有离开，估摸着是要留在王府用膳了。 以往，南宫璃并不喜热闹，所以关于过生辰一日他甚少提及。今年，还是因为顾凉月，这才有了请人来府中热闹的心思。所以，司烁并不知道南宫璃今日生辰。 “不宴请，只是家里人小聚！”南宫璃并未明说。 司烁点点头，下一刻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既然是家人小聚，为何桑思语也在？想来想去，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睿亲王，你我也算是多年好友，应该也算是半个家人了吧！” “要不然，我也留下用一些？瞧着天色已晚，想来家里并未备下我的晚膳。” 南宫璃轻笑，并未拆穿他。 因为都是想熟之人，所以南宫璃也没有那么多得规矩，带着司烁一道去了主院。 房门并未关着，所以站在门外便能瞧见屋子里三个人的动静。 此时，南宫雪正对着门，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司烁收入眼底。还记得少年时，南宫雪也是一般。一边吃着栗子，一边说笑着。 可自从她成婚以后，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的时间没有见过南宫雪这般了。因为要避嫌的缘故，就算是在宫宴之上，两个人也仅仅是远远的瞧上一眼，并没有过多的交集。 如今，她近在眼前。这一幕，司烁不知梦里梦见了多少次，可当这一幕真的发生了，他却有些不敢相信了。 南宫雪无意间往门外扫了一眼，这一眼却让她愣在了原地，甚至连手里端着的茶水撒在了衣袖上都不曾发觉。 顾凉月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便瞧见了南宫璃与司烁。她心里叹了口气，南宫雪和司烁的事她也从南宫璃嘴里听了许多。物是人非，谁都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成如今的模样。 “阿瞒，你回来了！”顾凉月起身走了过去，随后朝着司烁微微点头，“司大人，今日也留下一起用膳吧！” “好，多谢王妃！”司烁点点头，可是一双眼却始终看着南宫雪的方向。 或许是察觉到了不同之处，桑思语有些尴尬的起了身，“那个．” “厉渊在何处？可否麻烦桑小姐去接他一趟！”南宫璃率先开口。 桑思语一脸的感谢，“他应该在碧海阁，我现在去接他。长公主，我去去就回！” “好！”南宫雪应声，随即转移了视线。 此时距离晚宴也近了，南宫璃便揽着顾凉月，“阿姐，你和司烁一道先去前厅吧！我身上不知在哪留沾染了些灰尘，换身衣服便去！” 未等南宫雪回答，司烁先一步开口道，“是，臣一定顾好长公主的安危。” 二人前后而行，司烁在前、南宫雪在后。走了一会儿，司烁突然停了下来，身后南宫雪也跟着停了下来。 “司大人，有事？”南宫雪轻抿嘴唇，眼眸看向司烁，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司烁点点头，“刚刚是臣忘了规矩，长公主身份尊贵，臣应该在后跟着才是。” 闻言，南宫雪只觉得心中憋了一口闷气，他依旧是如此。 如此的自以为是！ 没等司烁接着说话，南宫雪瞪了他一眼径直离开。司烁愣在原地，不明所以的模样。 这．这是怎么了？方才好好的，这怎么突然生了气？ 一连串的疑问在司烁的脑袋里想着，可是想来想去，他却想不明白缘由。 二人依旧是一前一后的走着，只是前者一脸的怒气，后者一脸的茫然。 此时前厅里，在意两个人相对而坐。南宫雪一张小脸冰冷的厉害，她看着手边的茶，着实的反胃。 “你们退下吧！”南宫雪瞥了一眼，随即开口让屋子里伺候的婢女离开了屋子。 前厅里除了他们两个人再无旁人，“司大人，可是有话要说？” 过了好一会儿，司烁点点头，“近日城中有些不太安稳，长公主一人怕是多有不便，所以还请小心些。” 闻言，南宫雪轻笑，眼中满是讥讽，“如此，便谢过司大人的好意了。不知，司大人对别的女子也是这般？” “不是！”司烁摇摇头，“长公主身份尊贵，我身为臣子，自然是要守护长公主安危。今夜，我送长公主与小世子回去！” 第二百三十九章 许诺 南宫雪轻笑，“如此，倒是劳烦司大人了。” 她的眼中满是讥讽，这些年他明里暗里的守护着自己，甚至为了自己不愿娶妻，她应该感谢吗？ 司烁看出了南宫雪的不妥，更是听出了她言语间的嘲讽，可他们两个好不容易有了独处的时间，若是错过了，下一次不知到什么时候。 想了许久，司烁这才开口，“长公主，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这话，司烁憋了许多年。他无数次的想要问出口，可是他并没有。因为身份的缘故，因为世俗的偏见，他只能在心里隐藏着这份爱意。一旦成婚，他便无法去护着她，所以他宁愿终身不娶也要守着。 上一次，他曾以为南宫璃与顾凉月的事是无稽之谈，未曾想竟然南宫璃真的做到了，而且如今还有了孩子。这一切，都让他有了信心，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和南宫雪再续前缘？ 南宫雪眉头微蹙，看着对面的人眼底毫不遮掩的讥讽，“司大人，你觉得这些年我好吗？” “不好！”司烁声音不大。 是啊，南宫雪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样子，他是亲眼看着的。她不到二十就开始守寡，这么多年了，她过的并不好。 “你，是不是恨我！”司烁轻抿着嘴。 “不恨！”南宫雪摇头。 她确实是不恨，因为当年的事没有任何人有选择。皇室，需要一个人站出来，而这个人只能是自己。 要怪，只能怪他们生不逢时，只能怪他们有缘无分。 当年司烁曾经想上战场谋得一个战功回来，以此来娶了南宫雪。可是，司太夫人说什么也不愿，司家只有司烁这一个独苗，一旦他死于战场，那么司家便绝后了。 因此，司太夫人以性命相逼，这才阻拦了司烁。当然，也阻拦了他和南宫雪。 看着南宫雪眼中的薄雾，司烁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雪儿，你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把你娶回家！”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阻碍太多，司烁不能轻易许诺了南宫雪。但是，他也会努力的去为了他们两个去做些什么。事在人为，人定胜天，经过南宫璃之后，他十分认同这两句话。 南宫雪一惊，“司太夫人愿意吗？” “她不知道，但她若是知道了会同意的。这一次，我不会在放开你，就算世俗之人皆不愿，我也不会松手！”司烁一脸的认真，脸上的坚定是先前南宫雪所没有见到过的。 “雪儿，你可愿意？你可愿意陪我，一同面对？”司烁开口问着，心里甚至有些慌张。 他害怕南宫雪拒绝了他，更害怕自此以后他连默默守护都不成。 南宫雪沉默了许久，最终这才开口，“好，我给你这个机会。可是也只有这一次，若是你松开了我的手，你放弃了我。那么你我之间，再无可能。” “不会的！”司烁应着。 就在他准备起身去南宫雪身边时，一道声音阻拦了他。 “母亲，我来了！”门外，楚时峥的声音传了过来。 楚时峥进了屋，看着南宫雪带着泪痕的脸上，心中起了疑虑。这屋子里只有司烁与母亲二人，一定是他惹哭了母亲。 或许是楚时峥脸色太过难看，司烁一个三十好几的人，竟然愣在了原地，手足无措起来。 见状，南宫雪赶忙圆了起来，日后还需经过楚时峥的同意，若是让他因此心生厌恶，便不好了。 “峥儿，我刚才在同司大人说起少时的事，有些感慨罢了！” “真的？”司烁微微挑眉，小小的人脸上却满是认真。 南宫雪点点头，“自然是真的，母亲何时骗过你？对了，你舅母给你买的栗子，我一直让人放在炉子上温着呢！” 栗子？ 楚时峥一喜，已然把刚刚的事抛诸脑后。 “舅母对我真好，我最喜欢吃栗子了！”说着，楚时峥坐在了南宫雪的身侧，而南宫雪也只是由着他。 不多时，南宫璃与顾凉月一道进了屋，“阿姐，可好？” “嗯！”南宫雪点点头，姐弟二人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看样子，这一次应该是说开了。如此，他们才能再续前缘。 “王妃，老爷他们来了！”门外云梦引着顾家的人进了屋。 “长姐！”顾安珩人还没进屋，声音已经飘进来了屋子里。 待一家三口进屋时，瞬间愣在原地。顾安珩更是手足无措，不知道此时应该做些什么。 “见过长公主！”顾之山先和南宫雪行了礼。 闻言，南宫雪笑着说道，“顾大人不必客气，今日我也只是客人罢了！一家人吃个饭，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南宫璃也上前应声，“岳父、岳母，今日没有外人，都是自家人。司烁与我和阿姐一道长大，也算是至交。” “你们不必紧张，就当作是在自己家里就成。” 话虽如此，但是顾家哪里真的能这般？即便他们都不在意，可是也万不能给旁人留下了话柄。 顾凉月瞧出父母有些紧张，走上前说道，“父亲、母亲，咱们自己人吃饭，不用紧张的。” 南宫雪更是往前推了一把楚时峥，“峥儿，他们是舅母的父亲、母亲和弟弟，你应该叫什么？” “叫外祖父、外祖母、舅舅！”楚时峥的声音一出，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有个孩子，还是好的。 “王爷，席面已经备好了！”门外，王管事出声说着。 南宫璃点点头，随后引着众人去了用膳的地方。因为人少，所以并未将席面分开，但是众人也还是依着规则，分两侧而坐。 “月儿，我将钟医女带来了，你如今有了身孕，有她在方便些。”顾母看着顾凉月，满是心疼。 这孩子，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今日他们夫妇得知顾凉月有了身孕，欢喜的不成样子。 闻言，顾凉月一愣，“母亲，家里面没个大夫可不成。钟医女是我信得过的，她在家里我也能安心许多。” 顾母笑着摇摇头，“眼下安朵也不在家里，所以钟医女即便不在也是没什么的。可是，你这里不同？” 第二百四十章 惹火 顾凉月思索了片刻，还是依着顾母的意思把钟医女留了下来，今日若是不留，只怕回去之后他们也放不下心来。 宴席之中，顾凉月吃了没几口便不吃了，估摸着是下午时吃了些零嘴，所以现在也没了胃口。 见状，南宫璃让人去厨房里备下了吃食。眼下她不饿，估摸着深夜就饿了。这有孕的女子，万不能饿着了。 顾之山和顾母相视一笑，也不在说什么。有南宫璃在顾凉月身边护着，他们自然也是能放下心来。 宴席结束后，顾家人先行离开了。至于剩下的人，则是为了难。 今日，桑思语是和南宫雪一道来的。厉渊又是桑思语亲自去接来的，司烁呢？则是步行而来，最后还是南宫雪吐口，几人都坐在了她的马车里。 厉渊今日喝的有些醉了，临走前说什么也要拉着南宫璃再喝一杯。桑思语朝着他的腿猛踹一脚，厉渊这才安稳了许多。 顾凉月跟随南宫璃将几人送到府门外，南宫雪看了眼司烁，随即说道，“行了，你们回去吧！” 闻言，南宫璃点点头。南宫雪既然这样说了，那么他就跟没有必要在这里装模作样了。毕竟，顾凉月的身子要紧。 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顾凉月勾唇一笑，“阿瞒，你有没有觉得今日司大人和长公主之间亲密了许多。” “嗯！”南宫璃点点头，“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司烁对阿姐的感情，更是不用怀疑的。” “这些年他不愿娶亲，就已经证明了他的心里装不下别人。可是，他们和我们不一样。” “阿姐还有峥儿，峥儿是楚家的血脉，楚老夫人根本不会同意。不仅如此，司母那里也是问题。” 话音落下，顾凉月叹了口气，“是啊，确实不太一样。峥儿现在还小，日后长公主若真的和司大人成婚，那么峥儿必定是要跟着去的。楚家老夫人，怕是不会愿意。” 一想到这些，顾凉月便替南宫雪发愁。当年为了国家，她不得不委屈了自己，给楚家留下一丝血脉。 而今，她更是为难。她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身边人的质问，更要面对旁人的风言风语。这每一句，都会成为伤害她的利剑。 看着顾凉月一副发愁的模样，南宫璃忍不住笑出声，“好了，你就别担忧了。司烁不是那般愚钝之人，在没有想好万全之策前，他不会轻易就去求陛下赐婚。” “眼下，你最要紧的便是养好胎。今日晚膳你没有吃多少，这一会儿可饿了？” 闻言，顾凉月的肚子还真的咕咕叫了起来。 南宫璃满是无奈的看着她，“走吧，一会儿让云梦去给你端吃的过来。日后，你若是在馋零嘴不吃饭，我可就要惩罚你了。” 顾凉月吐了吐舌头，“好了，我知道了。对了，钟医女还在院子里，咱们还要安排她的去处。” 二人一道回了院子，钟医女看见程时安以后赶忙上前，“母女钟淇见过王爷、王妃。” 程时安笑着点点头，“快起来吧，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若不是有你在家里，我怕的不能放心。” 钟淇赶忙说道，“王妃信任我，是我的幸运。日后钟淇在王府，定然护好王妃的身子。” 说罢，钟淇便跟着他们一道进了屋子。 眼下顾凉月怀有身孕，钟医女来了王府，也算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烦。家里虽然有府医，可是到底还是不大方便。 钟医女的去处便被安排在了隔壁的院子，这里距离主院不远，日后顾凉月月份大了，万一真的有事，她也能抬脚便来。 安排好钟医女，两个人便坐在了软榻上。和先前一样，南宫璃坐着、顾凉月的头枕在他的腿上。 “阿瞒，有你真好！”说着，顾凉月朝着南宫璃的脸颊亲了一下。 瞬间，南宫璃的某一处好似被激发了一般。 “王爷、王妃，该歇息了。“门外，云梦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二人之间蹦出的火花。 顾凉月见状，轻笑出声。 南宫璃深吸一口气，随后看着顾凉月好似下了某种决定一般。 洗漱完，两个人躺在了床上。顾凉月看着身边躺着的人，再一次的感到自己是幸运的。她何德何能，竟然竟然可以遇见这样好的阿瞒。 借着月光，看着南宫璃滚动的喉结，顾凉月忍不住冲着那鼓起的喉间轻轻咬了一下。 “嘶……”南宫璃倒吸一口凉气，睁开墨眸，“月儿，它饿了！” 它？ 而言，顾凉月听的云里雾里的，她看向南宫璃，“你没吃饱吗？你若是没吃饱，我去让云梦拿些吃的来。” 南宫璃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看向顾凉月，随即拉着她的手触碰到那一处。 顾凉月一惊，这才惊觉自己惹了祸事。可是自己如今刚刚查出有孕，这样的事做不得，必须小心些才是。 南宫璃看出了她的为难，无奈的叹了口气，“用另外一种方法，刚刚就放过了你，现在是你自己惹火的。” …… 顾凉月一脸的无奈，只能顺着南宫璃的意思。直到南宫璃闷哼一声，顾凉月这才松开。 南宫璃将顾凉月揽入怀中，随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这磨人的小妖精，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顾凉月也不理会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阿瞒，生辰快乐。往后的每一年，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好！”南宫璃应声。 临近年关，南宫璃越发的忙碌起来，顾凉月几乎只有在晚上睡觉时，才能看见他一眼。因为先前南宫璃的吩咐，所以顾凉月不曾等他一同用晚膳。 这日，南宫璃突然告诉顾凉月上一次的事太后已经查出了背后一人。这一查，竟然查出了后宫的污秽之事。这贩卖到黑市的人竟然是宫里的一位不起眼的太医，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和宫里的一位贵人私通。 为了皇室的颜面，这件事并没有声张。太后，直接让人打死了这两个人。 第二百四十一章 污秽之事 顾凉月听的十分震惊，这样的事可是杀头的大罪，她不敢想宫里竟然有人这么的大胆，“这件事宫里知道的多吗？” “不多，也只有皇兄与皇后、母后知道。所以，这件事你一定要守口如瓶。”南宫璃叮嘱道。 他虽然知道顾凉月不是那种随意乱说之人，但是眼下还是小心为上，多多叮嘱总是没错的。 南宫璃陪着顾凉月说了会儿话，便准备起身离开了。突然，他转身看向顾凉月，“今日的平安脉，可请了？” “还没有，不过估摸着已经来了。”说着，她看向门外说道，“云梦，钟医女来了吗？” “来了，王妃现在请脉吗？”就在刚刚他们二人在屋子里说话之时，钟淇已经等在门外了。 得到应允，钟淇这才进了屋子，“王爷安好，王妃安好！” 南宫璃点点头，坐在一旁看着钟淇给顾凉月请脉，直到钟淇收回了脉枕，南宫璃这才开口问道，“王妃和腹中的孩子如何了？” “回王爷，王妃脉像平稳，孩子也是健康的。”钟淇如实回答着。 面对顾凉月，她是心存感激的。当年若不是她相信自己，只怕自己早已经不在行医了。所以，她会好好照顾着顾凉月，直到她平安生下孩子。 南宫璃点点头，看着顾凉月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钟医女，王妃这个月份，可以行房事吗？” “啊？”钟淇一愣，转头看向顾凉月。 她虽然是医者，但毕竟她还是个没有出嫁的女子。这样的话问起她，当真是不知道如何去说？ 可是南宫璃想不到这些，反而再一次的问出了声。 钟淇深吸一口气，只能依着先前师傅给他的那般医术上去说，“回王爷，王妃眼下有孕不足两个月，这前三个月最是不稳，不宜同房。” “后三个月又是临近生产，所以……还需王爷忍耐一段时日。中间的几个月，倒是可以同房，只是需要慢一些……” 钟淇索性将南宫璃之后有可能问她的话，全部说了。她是依着书上所说，至于这最终是否是这样，她未经人事，也并未生产，所以给不了一个结论。 闻言，南宫璃点点头。可是心中却是烦闷的很，前三个月不成、后三个月不成，只有中间几个月，还需要慢一些。 他暗暗叹了口气，这种事情一旦第一次，便好似上瘾一般。 顾凉月看着他忧郁的神情不由得笑出了声，随即在一旁催促着，“王爷不是还要忙公务吗？快些去吧！” “好！”南宫璃应声，随后看向钟淇，“这几日王妃时有孕吐，你晚些熬一碗止吐的药来。” “是！”钟淇点点头。 钟淇请了平安脉之后，便离开了。顾凉月推开窗看去，外面竟然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她不由得看的出了神，她怕冷，可是却又喜欢站在雪地里赏雪，所以每次云梦都要给她披一件厚厚的大氅。 可是如今她怀有身孕，这外面的路又有些滑，没有人在身边陪着，她实在是不敢出去。 “王妃，快些关窗子！”云梦进屋时，正好看见顾凉月敞开着窗户。 她走上前碰着顾凉月的手，这才没一会儿这手就已经有些凉了，“王妃，可不能这般吹凉风。眼下这还有身孕，若是染了风寒可就麻烦了。” 闻言，顾凉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云梦，我就看一会儿。这雪好不容易下了，就让我再看一小会儿。” 云梦一脸的无奈，只能扶着顾凉月去了一侧，又让人在屋子里加了两盆的炭火这才放下心来。 这雪一下，便是两日。 翌日醒来，地面上已经被雪给覆盖了。南宫璃今日没有上朝，反倒是留在王府办起了公务。 昨日因为看雪，她夜里有些打喷嚏，所以今日说什么云梦也不让开窗了。 无奈之下，顾凉月拿着先前放在那里的女红做了起来。 “王妃，您如今有了身子，这样的活儿还是交给奴婢们做吧！”瑶琴端着小厨房刚刚做好的燕窝粥走了进来。 闻言，顾凉月轻笑，“不妨事，这些日子看书看的头晕。眼下换个别的来做一做，也可以。” 瑶琴看了眼顾凉月手中的刺绣，看样子应该是给南宫璃的。上一次南宫璃拿着她绣的荷包，小心翼翼的样子，是她入府这么久从未见过的。 眼下在王府里，只要王爷和王妃安好，其他的都算不得什么。 “王妃，奴婢去院子里守着。王爷今日在王府，怕是一会儿就会回来了。”瑶琴看了眼心不在焉的人，便知道她的心思。 她一定是给南宫璃准备的了礼物，而且还不想让人发现，所以这才时不时的往门外看去。自己在顾凉月这里算不上什么心腹，所以她还不如自己请命去了院子里守着。 顾凉月微微挑眉，看向瑶琴，“如此，便麻烦你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既然跟了我，就把自己看的和云梦、云锦一般无二便可。” 瑶琴一愣，赶忙点头，“奴婢记下了，奴婢这就去院子里守着。” 云锦看着瑶琴离开的背影，不满的撇撇嘴，“王妃，也就您性子这般温善。这瑶琴和绮罗一同来得王府，谁知道她们两个人是不是一样的心思。” 顾凉月轻笑一声，淡淡开口道，“就算是有了那样的心思，有了绮罗的教训，你觉得她还敢吗？我瞧着她是个精明的，她不会做那样的傻事。云锦，你也该对她温和些。” 云梦点点头，“王妃说的没错，瑶琴这些日子我也接触了。除了每日拿着王爷、王妃换洗的衣服去给洗衣婆子，其他的时间与王爷接触的并不多。云锦，你就听王妃的吧！咱们如今跟着王妃来了睿亲王府，理应体谅王妃才是。” 在云梦和顾凉月的劝说下，云锦这才愿意放下心中的不满，与瑶琴和谐相处一段时日。 屋内，三个人正说着笑，忽而听见院外瑶琴的声音传来，“王爷，王妃在屋子里呢！”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不愿放权 南宫璃点点头，推开屋门进去，只见顾凉月正躺在软榻上看着书。 云梦和云锦对视了一眼，便退了出去。 南宫璃走上前，将顾凉月揽入怀里，“今日如何？可还有孕吐的感觉？” “没有了！”顾凉月轻笑，“也难为钟淇了，她知道我不喜欢喝苦药，想着法子把止吐的药变成了甜的。” 甜的？ 南宫璃一愣，他本想问一问钟淇这是什么药。可转念一想，只要顾凉月觉得安好，那便由着她去。 “阿瞒，外面还下雪吗？”顾凉月忍不住直起身子，想要往窗外看一眼。 谁知，她稍微一动便被南宫璃拉了回来，“下着呢，屋子里太暖了，你此时若是出去一定会染了风寒，月儿你再等等。” “等等？”顾凉月有些疑惑，“为何？阿瞒，下雪的日子多好啊！” 南宫璃看着她的样子，便知道她这是快要按耐不住了。他耐心的哄着，只说后院有一大片的梅花林，而且还是绿梅。 这一说，更是让顾凉月有些坐不住。最终，南宫璃答应她等绿梅一开，便带着她出去看看。 用过午膳，顾凉月本想继续做一会儿女红，谁知南宫璃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阿瞒，你不去处理公务了？”顾凉月忍不住开口问道。 闻言，南宫璃点点头，“今日好不容易在家里陪你，这公务晚一会儿再处理也可。倒是你，今日虽然吐得少了，可是这不吃一些菜怎么成！” 顾凉月勾唇一笑，像个孩子似的，“我…我这不是有了身孕，改变了口味嘛！先前，我也是喜欢吃素菜的。” “阿瞒，要不然咱们下一会儿棋吧！说来，咱们也许久没下棋了。” 南宫璃微微挑眉，宠溺般的看着她，“一会儿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我才不会！”顾凉月轻笑，她自知棋艺比不得南宫璃，所以并不在乎输赢，不过是闲时打发一会儿时间罢了！ 二人相对而坐，刚刚下了两局，顾凉月的眼便已经快要睁不开了。 南宫璃见状，将她抱在软榻上，“你躺在这里睡一会儿，这里暖和一些。” 顾凉月点头，“阿瞒，你陪我一会儿可好？” 说着，顾凉月拉着南宫璃的手，缓缓的闭上了眼。渐渐的，传来顾凉月的沉睡声，南宫璃这才悄悄退了出去。 “云梦，你去厨房一趟。去告诉厨师，把蔬菜做成肉菜的样式，另外，在围炉上熬上一锅鸡汤，把浮油撇出去。” “是，奴婢这就去。”云梦点点头，便去了厨房。 晚膳时，顾凉月看着桌子上的菜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这是什么？”顾凉月夹起了一块儿看着说不出是什么名字的菜。 南宫璃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要不然，你尝尝，若是不好吃、不吃便是。” “好！”顾凉月放进嘴里一块儿，眼中一喜，“阿瞒，这个还真的挺好吃的。” 因为今日这道菜，顾凉月晚膳时多吃了一些。南宫璃当即便让云梦带着银子去赏了厨房里的师傅，这一赏却让师傅发了愁。 蔬菜做成肉菜倒也不难，难的是他要变着花样去做菜，这可是为难了他。 转眼间，又到了初一。 今日，是王府里核查对账的日子，顾凉月一早便去了偏厅里。 因为临近年关的缘故，所以王府里的几位管事都一一问了顾凉月。可无论是谁问，顾凉月都只是一句话，那便是全部按照往年的惯例去买，至于买了什么一一登记造册便是。 几位管事对视了一眼，随即王管事看向顾凉月，“王妃，您如今有了身子，不易劳累。要不，小的给您看账吧！” 闻言，顾凉月微微挑眉，“多谢王管事挂怀，我只是有了身孕，这眼和手都还在，只是看看账册累不着。” “而且，现如今我也没有别的事情，看看账本全当解乏了。好了，让大家去领月银吧！” 说罢，顾凉月起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王管事与陈管事对视一眼，“看来，王妃这是不打算放权了！如此，咱们又如何捞些银子啊！” 这些日子顾凉月管帐以来，他们已经无法从中克扣了。过惯了好日子的他们，眼下可真是叫苦连天。 陈管事眼眸一紧，好似想到了什么主意，于是低声对着众人说了几句，瞬间大家眼眸亮了起来。 “陈管事、王管事，我们一切都听你们二位的吩咐。” 几人点点头，便各自散去。 这日，南宫璃进屋看着顾凉月说道，“后花园里的绿梅开了，你可要去看看？” “真的？”顾凉月早就按耐不住了。 南宫璃笑了笑，拿了件厚厚的大氅披在了顾凉月的身上，二人一道去了后花园。一路上，他都小心翼翼的扶着顾凉月，生怕她脚下不稳滑倒。那么，他便是真的成了罪人了。 这后花园的绿梅是同池塘里的荷花同一日移入王府的，当时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娶到顾凉月，只是想着若真的心想事成，日后也不用为了王府花园里没有她喜爱的花儿苦恼。 看着看着，天上突然下了雪，“阿瞒，你瞧又下雪了。” 闻言，南宫璃笑着点点头，“是啊，月儿咱们可算是白头到老了。这一辈子，你莫要想着离开我。” 离开？ 顾凉月轻笑，“我不会离开你，就算是生死，也不会让我离开你！对了，明日是初八，咱们要不要请长公主和司烁一同来过府喝粥？” 南宫璃勾唇，“如此，倒是个好主意。” 南宫雪是他的长姐，他又岂能不关心？她已经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他哪里能真的看着她不管不问？ 如今一个是楚家儿媳，另一个是巡防营的统领，这两个人想要见上一面并非易事。如今有他做掩护，旁人就算是想说些什么，也不能把脏水泼在他们的头上。 二人当即便让人去各家递了消息，只等着明日有情人能见上一面。 夜里，顾凉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了？睡不着？” 第二百四十三章 容不下他人 顾凉月点点头，“是啊，也不知明日长公主和司大人能否按时来。司大人身担重要之责，若是来不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日？” “那日想必你也瞧见了，长公主欢喜的很。我认识她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在她脸上看见那样的笑意。” 想起那里南宫雪的欢喜，顾凉月便替她开心。 明日她一定是知道也给司烁写了请帖，若是最后他没有来，倒是让她白白欢喜一场。 南宫璃搂着顾凉月，笑着说道，“这一点倒是你多虑了，司烁虽然是巡防营统领，但是他手下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况且，明日阿姐也要来，他就算是挪也会挪来。” 闻言，顾凉月这才放下心来。 翌日，二人一同用过早膳，南宫璃便忙去了。至于顾凉月，则是安排人去布置梅园那里的事。 眼下雪已经停了，地面上的雪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的，众人坐在这里吃着腊八粥、赏着雪倒是别有一番感觉。 因为有了身孕，顾凉月站了没一会儿便觉得身子有些困乏。可是转念一想，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样的机会，若是自己说累，以后南宫璃肯定会在她耳边念着。 思来想去的，顾凉月决定自己回去歇息一会儿，至于南宫璃那里不说也罢！反正这就有云锦和瑶琴盯着，应该不会出了差错。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司烁与南宫雪一前一后进了王府。 得到消息，顾凉月简单的的梳妆打扮了一番，便迎了出去，“长公主，司大人，你们两个倒是有缘！” 闻言，南宫雪眼中闪过一抹娇羞，“月儿，我和司大人只是在虎门那里遇见了，你可莫要胡想。” “嗯，不胡想！”顾凉月轻笑，拉着南宫雪一道去了后院。 此时司烁跟着不大合适，只能去书房里找南宫璃。 “长公主，今日感觉如何？”顾凉月勾着嘴唇，眼中带着几分的笑意。 南宫雪一愣，“嗯，很好！多亏了你和阿瞒，否则我还赏不了这么好看的雪景。月儿，你有身孕，这样的事留着给下人去做就成。” 顾凉月知道南宫雪这是有意转移话题，索性也就顺着她。 不多时，桑思语和厉渊也一道来了。 “这是怎么了？生气了？”顾凉月轻笑，“瞧瞧今日王府的雪景，若是只顾着生气，怕是就要错过了。” 话音落下，桑思语更加生气了，“还不是厉渊，今日说好了要早早的来王府的，可是他非要去接我。这下可好，我们成了最晚的。” 厉渊一脸无奈的看着顾凉月与南宫雪，“这也不是全怪我，今日碧海阁要盘账，一时间忘记了。” 闻言，顾凉月这才想起来。 “瞧我这记性，思语今日的事情倒是怪我了。原本，我应该去碧海阁的，可是你也知道我这身子，所以只能全权交给厉世子了。” 听罢，桑思语的脸色这才算是缓和了许多。 几人说笑间，南宫璃与司烁也一道过来了。 厉渊看见司烁一愣，但是目光看向南宫雪是却又明白了几分。当初，他们两个之间的事在京中并不是什么秘密。 若不是天意弄人，只怕他们两个的孩子都已经和楚时峥一般大了，或者比他们还要大上两岁。 司烁上前一步，冲着厉渊微微抬手，“见过世子！” “司大人不必客气，咱们之间也算是旧相识。只是我有几句话想和司大人说一说，不知司大人可愿意听？”厉渊勾唇，眼中闪烁着光芒。 南宫雪一看，便准备拦下来。谁知，话到嘴边，就被顾凉月拉着离开了。又因为害怕顾凉月脚滑摔倒，所以只能由她。 见南宫雪几人走远，厉渊这才开口道，“司大人，机会不是永远都有的。我们都知道你心里有长公主，所以一定要加油，不要留下遗憾。” 司烁点点头，“我会的！” 此时，顾凉月在梅园那里兴奋不已。她没想到，南宫璃今日竟然要作画。 “阿瞒，你要画画？”顾凉月一喜，快步走上前。 南宫璃应声，拉着她就往凳子那里坐着。其他的几人看着，嘴角都是带着笑意的。 “几位，这梅园有不少欣赏雪景的地方，我们就不带着你们去了。司大人，我阿姐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闻言，桑思语自然也听出了其中的门道，拉着厉渊就往别处走去。 王府里，这一处是南宫璃特意吩咐过不让打扫的，所以这里的雪景倒是比别处更加好看几分。 另一侧，南宫雪顺着小路朝着东面走去。身后，跟着的是司烁。 南宫雪喜爱梅花，只不过她喜爱的是红梅。就连她身上的衣服，最常见的样式也是梅花的样式。 “白梅虽好，但是终究比不上红梅的艳丽！”说着，南宫雪伸手折了一支。 身后，司烁眼中满是心疼，“无论是哪种，只要最终是你，我都不在乎。” 说罢，他伸手拉着欲要离开的南宫雪，随即朝着她的额头轻轻吻去。 南宫雪一惊，看着眼前的人犹如回到了当年的感觉，“你…你不在乎礼仪规矩了？你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了？” “不在乎了！”司烁一脸的认真，抱着南宫雪，将她圈在自己的怀中，“从今之后，我不会在乎这些了。我只需顺从本能的去爱你、护你。” “不仅是你，还有峥儿！我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悉心教导。” 南宫雪眼中满是惊讶与诧异，这么多年了，司烁竟然打破了以往的认知。从前，礼教规矩时常在他嘴边挂着，谁又能想到如今的他和之前完全变了。 她听着司烁强有力的心跳声，只觉得眼前的都不是真实的。 “司烁，它是为我而跳吗？”南宫雪的手轻轻触摸着司烁心脏跳动的地方。 感觉到她的细微动作，司烁非但没有把她推开，反而是抱得更紧了。 “雪儿，她是为你跳的。以前、现在、以后，这辈子它只会为你而跳。我的心里已经住下了你，所以容不下其他的人。” 第二百四十四章 初老夫人的担忧 闻言，南宫雪越发的感动了。她听着强有力的心跳声，享受着好不容易得来的时光。那二人返回南宫璃与顾凉月所在的地方，只见那夫妇二人满脸笑意的看着他们。 “王妃，八宝粥来了！”不远处，瑶琴带着人来了此处。 身后的奴仆手上，便是今日顾凉月特意让人做的八宝粥。 “咦，那两个人怎么还没回来？”顾凉月寻着桑思语的身影，却并未瞧见。 南宫雪勾唇一笑，“思语甚是喜雪，和你倒有些相像。估摸着，此时正在雪景里玩的开心呢！” 闻言，顾凉月点点头，“是啊，雪确实是美的。只是这八宝粥来了，我怕在晚一会儿就凉了。”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让云梦去寻一寻。云梦做事有章法，若是…… 谁知，云梦还没来得及去，便瞧见不远处一前一后走来的两个人。虽说脸上是带着笑意的，但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思语，我正准备让人去寻你们呢！坐吧，一会儿粥凉了可就不好喝了。”说着，几人落了坐。 南宫璃似笑非笑的看着厉渊，“你的嘴怎么了？” 霎那间，几人全部看向厉渊的嘴唇。若是记得没错，方才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 厉渊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被猫咬了一下，不妨事！” “猫？”南宫璃声音故意提高了几分，听的两个人都不自觉的红了脸，“我们睿亲王府可没有性子这么野的猫。” 眼瞧着桑思语的脸像熟透的苹果一般，顾凉月瞪了一眼南宫璃。 这顿八宝粥，几人吃的是心思各异。 南宫璃与司烁要去下棋，平日里不喜欢下棋的厉渊，说什么也要去。还说，自己要学一学。 南宫璃几人也不想拆穿他，所以便由着他跟着离开了。 这边，厉渊离开之后，桑思语这才逐渐恢复了正常。 南宫雪忍不住打趣道，“刚刚阿瞒口中那只猫，就是你吧！这厉渊的是如何惹的你，竟然这般的狠。” 一听这话，桑思语带着几分怒气，“他刚刚轻薄与我，我咬他不对吗？我这还是留着情呢，否则舌头给他咬掉。” 说着，脸颊又红了。 顾凉月与南宫雪对视一笑，没想到平日里性子率真的桑思语，竟然是这般的害羞。 三人说了许久，午膳过后她们正在院子里喝茶，谁曾想门外突然传来王管事的声音。 顾凉月眼眸一紧，”王管事，你这般慌张做什么。眼下，还有贵客在，简直是没了规矩。” 闻言，王管事一愣，赶忙解释道，“王妃息怒，长公主息怒、桑小姐息怒。小的失礼了，实在是有要紧的事。” 南宫雪看了眼王管事，“你且慢慢说，有事，解决了便是。” 得了这话，王管事接着说道，“方才在后花园扫雪的下人摔倒了，本以为只是外伤，谁曾想腿竟然被摔断了。” 摔断了？ 顾凉月紧了紧眼眸，“你带着他去瞧一瞧府医，另外在去陈管事那里支三十两银子给他，好省安抚着。” “是！”王管事心中一喜，但是面上却依旧是一副着急忙慌的模样。 南宫雪看着顾凉月，面上带着几分担忧，“这下雪天的路确实是不好走，你如今有了身孕，要当心才是。” “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左右忍一忍也就这两日，等雪化了才成。” 虽然路面上的积雪都已经清楚了，但是夜里温度低，又怕第二日路面结霜，所以还是小心为上。 顾凉月点点头，她对于腹中的孩子也是十分上紧的。这是她和南宫璃的孩子，没有谁比她更希望孩子的安全。 说了一会儿的话，顾凉月便打起了哈欠。自有孕之后，她很容易困乏，每日都是要午睡的。 见状，南宫雪看了眼桑思语，“走吧，咱们也该回去了！” 顾凉月本想留着她们再说一会儿话，可是实在是困乏的厉害，也只能作罢！ 另一侧，得到消息的三个人也回了主院。 桑思语故意躲着厉渊，自己坐着马车就想离开了。独留厉渊原地跳脚，却也无可奈何。 南宫雪与司烁的马车，一前一后的走着。二人虽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同行，但是如此就已经足够了。 到了长公主府门外，司烁并未下马车，而是掀开了车帘的一角，直到看见那抹身影消失在眼前，这才收回目光。 雪儿，你再等一等。再等等，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娶你回家。 司烁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定。 直到司烁的马车离开，躲在暗处的一抹身影悄然消失，直接去了楚老夫人的院子。得到消息，原本正在养目的楚老夫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你可看清楚了？”楚老夫人紧了紧眼眸。 回话之人点点头，“小的看的很清楚，虽然那里夜里夜深，但是却并非是睿亲王。若真是他，为何不光明正大的，而是躲在暗处下了马车。” 听见这话，楚老夫人觉得也有几分的道理。只是这些年，南宫雪一直是带着孩子生活的，平日里甚少与外男接触，那么这个男子又是谁？ 忽而，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身影。 是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谁曾想他竟然还存着这样的心思。仔细想来，也不是没有可能。他自南宫雪出嫁以来，一直没有娶妻，这不是念着再续前缘，是什么？ 想到这里，楚老夫人对着一旁的贴身宋妈妈开口嘱咐了几句。 半个时辰后，宋妈妈带着刚刚下学的楚时峥进了屋，瞧见自己唯一的孙儿，楚老夫人眼睛都笑开了花。 “孙儿见过祖母，祖母可是想念孙儿了？”楚时峥说着已经来到了楚老夫人身边。 这孩子自小便是个懂事的，又因为是楚家唯一的血脉，是以无论他要什么，她都紧着。即便是陪着他一同来长公主府住，她也二话不说的来了。 “峥儿，今日上学累吗？”楚老夫人拉着楚时峥的手，看着这个楚家唯一的血脉，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第二百四十五章 你喜欢我父亲吗？ “不累！”楚时峥摇摇头，他自小便知道自己与旁人不一样。 楚老夫人点点头，说了一会儿别的，这才转入正题，“峥儿，那日你舅舅过生辰，你在那里玩的可开心？” 开心？ “祖母，我去的晚了些。所以，并没有留在王府玩，只是和母亲他们一道吃了饭，就回来了！” “对了，那日还是司大人送我和母亲回来的。” 司大人？ 闻言，楚老夫人脸色彻底变了。看来，真的是他！ 楚老夫人又从楚时峥那里问了些别的话，就让他离开了。眼下，她的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 南宫雪虽然身为长公主，可是也为楚家守了八年。按理而言，就算是她想要改嫁，她也拦不得。 可是峥儿怎么办？楚家怎么办？ 当年她在楚家的人上战场之前，想了许多的法子为楚家谋得南宫雪这样身份的儿媳，为的就是日后楚家恩宠不减。 楚时峥身上有皇室的血脉，又有祖父和大伯父的战功，这一辈子楚家不会没落，只会更加的繁荣。 她知道南宫雪苦，早早的便守了寡。可是，人生在世，就没有不苦的！ 楚时峥回到南宫雪的院子时，正好丫鬟们在布菜。 “母亲，我回来了！”楚时峥走上前，朝着南宫雪行礼。 见状，南宫雪将他拉入怀中，“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以往，楚时峥下了学便早早的回了院子。即便是去给楚老夫人请安，也不会耽搁太久。可是，今日却是足足晚了将近半个时辰左右。 楚时峥看向南宫雪，轻抿嘴唇，“我去了祖母那里，祖母问我那日在王府那里是否开心！” “祖母以往从未问过我，今日不知为什么却问了我这样的话！” 楚时峥心思细腻，善于察言观色。所以，今日楚老夫人的反应让他有些疑惑，特别是听见司大人送他们回来时的样子。 南宫雪仔细听了楚时峥的话，心中一惊。片刻，便恢复了正常。虽然仅仅一瞬，但是却依旧被楚时峥看入眼里。 “母亲，那日送我们回来的司大人，可是欺负了你？”这些年，他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伤心落泪。 即便是自己摔倒了，她也是耐心的告诉他，自己是男子汉，要勇敢。 南宫雪摇摇头，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司大人与母亲自小相识，我和他之间关系像是亲人一般。” “峥儿，若是有朝一日母亲嫁给他，你可愿意？” 楚时峥没有回答，反而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母亲，你和我父亲之间可有感情？你是否喜欢过我父亲？” 喜欢？ 南宫雪一愣，喜欢这个词语对于楚时峥而言仅仅是表达而已，或许他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喜欢。 为了不让楚时峥对司烁不满，南宫雪决定用完膳以后再来和他说这些。 从坐在饭桌上那一刻，楚时峥便不再说话。食不言、寝不语，这是从小他受到的教导，而这么多年他也是一直这样做的。 晚膳过后，楚时峥一脸认真的看着南宫雪，“母亲，你喜欢我父亲吗？或许在母亲心里，峥儿还小，但是峥儿知道什么是喜欢。” “就像是母亲对峥儿的维护，就像是祖母对峥儿的疼爱。” 南宫雪看着自己面前的儿子，轻抿嘴唇，“峥儿，楚家一门都是忠勇之人，你父亲虽然身体虚弱，但是却有一颗爱国之心，是我所敬佩的……” “母亲，我问的是你可否喜欢我父亲？”楚时峥打断了南宫雪的话，“母亲别把我当成小孩子，我懂的！” 闻言，南宫雪只能如实的开口，“峥儿，我与你父亲相处时间不多。生下你不久，他便离世了。若说感情，我们之间并没有。” “你父亲若是活着，我会同他相敬如宾，或许有一日心里会有他。可是他离世，我无法……” 南宫雪今日将过往告诉了楚时峥，虽然对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而言有些难懂，但是她不想让楚时峥认为，是司烁破坏了楚家原有的一切。 这一夜，楚时峥知道了许多他不曾知道的。他听闻过后并未说什么，反而是安安静静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南宫雪也知道要给他时间，毕竟这样的事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是很难消化的。 “峥儿，你只需记得，无论日后母亲是否会嫁给别人，你永远都是母亲的最爱。是你给了母亲生的希望，亦是你父亲留下的最珍贵的礼物。” 楚时峥点点头，便闭了眼。 回到屋子里，南宫雪拿起抽屉里一直存放的木簪。这根木簪，是当年司烁亲自做的送给他的。 当时她觉得这根簪子很丑，不曾戴过。可是后来她想戴，却没了胆量。这些年，她对司烁的情谊就好似这根簪子一般被藏了起来。 转眼间，又到了查账的日子。 顾凉月回了顾家，一一翻看先前的账本以及最后记录的总账册。由于凤羽今年不在，所以这盘账便有些慢了。 顾之山和顾母生怕顾凉月累着，便想着让她分两次去看。可是顾凉月不同意，今日之后店铺里的伙计们都要领工钱，耽搁一日，他们便晚领一日。 眼下正是备年货的时候，这些人都是指望着这些钱去买年货的。 见状，顾之山和顾母也不好再说什么。凤翔把凤家的生意交给了顾凉月，便只能由着她去。 顾凉月这一看，竟然看到了南宫璃来的时候。仔细一看，竟然已经过了午时了。 “月儿，可累了？查账这件事急不得，用些午膳在来看吧！”南宫璃轻声说着。 毕竟今日她坐的太久了，若是不歇一会儿只怕也会饿的受不了。 闻言，顾凉月点点头。 午膳时，顾之山特意在家里偏厅安排了这些掌柜的用膳。这来来回回的耽搁时间不说，顾凉月也要一直念着这件事。 “王爷，这酒如今喝得了？”顾之山让人拿来了桂花酿。 这酒可是要比雪花酒上头的多，平日里南宫璃不常饮酒，所以喝了没两杯便醉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喝醉 顾凉月一时间发了愁，眼下这商号里的事还没处理完，南宫璃又喝醉了，思来想去便让无痕和无影扶着他去了自己先前住的院子。 顾家父母一直让人打扫着，所以这屋子就好似顾凉月没有出嫁时的样子。 南宫璃头疼的厉害，躺在顾凉月的床上，心里却是美滋滋的。以往他总觉得自己错过了太多，错过了和顾凉月本该相认的时日。 他嗅着被子上顾凉月独有的气息，虽然头疼，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就这样翻来覆去的，他瞪着眼一直到顾凉月回来时，还是没有一点儿的睡意。 “阿瞒，你如何了？”顾凉月开口问着，看着床上的人不由的勾唇浅笑。 闻言，南宫璃好似撒娇一般，“这个…月儿，我头好疼啊！没想到岳父的酒量这么好，看来以后我要练一练了。” 顾凉月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门外云梦正好端来了醒酒汤，“王妃，醒酒汤好了。王爷喝下去，应该会好受些！” 顾凉月接过，看向床上的人，“阿瞒，你把它喝了，就好了！” 南宫璃摇摇头，“你喂我，要不然我不喝！” 顾凉月从未见过孩子气般的南宫璃，只能无奈的摇摇头，随后一勺一勺的喂着，直到这醒酒汤全都喝完才作罢！ “还疼吗？”顾凉月轻抿嘴唇，看来日后还是需要让他少喝为妙。 “疼，月儿你给我揉一揉吧！”说着，南宫璃抱着顾凉月不肯撒手，反正眼下喝醉了，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待一会儿。 “诶！”顾凉月让云梦端着托盘离开了屋子，随后让南宫璃枕在她的腿上。 就这样，顾凉月轻揉着南宫璃的头。看着闭目享受的人，她笑了。这样的生活，在和离之前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揉了大约一柱香左右，南宫璃已经逐渐缓过来了。 “月儿，你的手法真好，我得头不疼了。”南宫璃将顾凉月揉在怀里。 或许是因为身上的酒味没有散去，顾凉月微微蹙眉，“难闻，要不你放开我？” 瞬间，南宫璃便松开了她，“月儿，你嫌弃我？”说着，南宫璃眼中蒙上一层伤心之意。 顾凉月有些无奈，“我是为了孩子好，所以你姑且忍一忍。” 孩子？ 南宫璃清醒了许多，瞬间松开了顾凉月，“瞧我这记性，月儿你躺在床上，我去躺软榻上。” “不用！”顾凉月微微摇头，“我去软榻上就行，这软榻云梦特意铺了厚厚的毯子，很舒服的。” 说着，顾凉月打了个哈欠。 今日事多，她一心又在账册上，一番核对下来，确实比以往更加的累了。 南宫璃看她如此坚持，也只能由着她，“月儿，我以后再也不喝了。喝酒误事，还不能陪着媳妇，孩子睡觉！” 顾凉月轻笑，“这个倒也不必，你本身事务就多。若是遇上宫宴，旁人给你倒酒，你不喝，就成了你的不是了。” “回去之后，我让云梦把屋子里的软榻在铺一些褥子。无论是平日里我躺，还是你躺都能舒服一些。” 说罢，顾凉月的眼皮已经快要睁不开了。她躺在软榻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或许是因为顾凉月在身边的缘故，虽然两个人没有躺在一张床上，但是却也有了睡意。 睡醒之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门外，顾安珩的声音传来。顾凉月揉了揉眼睛，南宫璃已经坐在了自己身边。 “长姐、姐夫！”顾安珩的声音再次传来，好似下一刻就要进屋一般。 顾凉月自是了解自己这个弟弟的，他一声声的喊着，若是在不应声估摸着就真的要进屋了。 二人一同走了出去，顾安珩朝着顾凉月跑来，“长姐，我还以为你们走了。没想到，竟然还等着我！” 闻言，顾凉月与南宫璃对视一笑，却也不想把顾安珩的梦给毁了。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王妃，夫人让奴婢来问一问您和王爷，晚膳可否要在府中？”云梦缓缓走来过来。 南宫璃看向顾凉月，他知道这阵子她是憋坏了。先前成婚之时，她自己严于律己，甚少出门。 后来有了身孕，更是足不出户。如此想来，倒是自己食言了。毕竟，成婚之前他答应过顾凉月，不阻拦她的。 “用膳！”没等顾凉月回答，南宫璃先开了口。 顾安珩一喜，“既然如此，姐夫你陪我下棋吧！今日在学堂我输给了夫子，我得找个人好好的教教我。” 顾凉月有些无奈，原来这小子真正的目的不是自己，而是南宫璃。 “安珩，你姐夫他午膳时和父亲喝了酒，估摸着教不了你。”顾凉月眼中浮现出一抹担忧，毕竟这酒喝多了伤身。 虽然这桂花酿不是什么烈酒，但是对于南宫璃而言，还是有些受不了。 “啊！”顾安珩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上一次和南宫璃对弈，他便学了许多，“那姐夫，我可以去王府找你吗？” “再有几日学堂就要放假了，到时候我也有时间了。就算是你不在府上，长姐也能教我。” “父亲总是觉得和我下棋没意思，不愿意教我。” 南宫璃点点头，“自是可以！” 这是先前他答应过的，所以他不会食言。况且，临近年关自己也有些忙碌，所以有个人陪着顾凉月也是好的。 “行了，不是要下棋吗？趁着我这一会儿还清醒，走吧！”南宫璃勾唇一笑。 一听这话，顾安珩瞬间能开了花。拉着南宫璃就往后花园去，甚至已经忘了南宫璃的身份。 用过晚膳，二人便坐着马车往王府的方向走去。 这街头上热闹的紧，有捏糖人的，还有做别的生意的。甚至还有卖春联的，这逢年过节，贴春联是少不了的。 顾凉月有些好奇，掀开车帘看去，竟然是吴承越。自白青鸳死了以后，他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 如今，竟然在这街头之上卖春联。 “怎么了？”察觉到顾凉月的不妥，南宫璃顺势掀开帘子看去。 竟然是他！ 第二百四十七章 接连不断 “要赶走他吗？”南宫璃轻声问着，毕竟这件事是和顾凉月有关，所以他自然是要问过她的意思。 顾凉月紧了紧眼眸，“不用了，他也算是个受害者。临近年关，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她还怀有身孕，她并不想让上苍厌恶了她。腹中的孩子是恩赐，所以她也会小心翼翼的爱着这个孩子。 南宫璃知道她的心思，所以也就顺着她。 这日，南宫璃下了早朝以后，匆匆用了些早膳便离开了。她知道南宫璃忙，所以她也不会过问。她会成为一个好妻子，一个好母亲。她真心待南宫璃，同样的南宫璃也是真心待她。所以，这便是二人心投意合。 她躺在软榻上歇息了一会儿，便拿出给南宫璃准备的新春礼物，继续绣着。现如今，只有这剩下的一小部门了。是以，应该能赶在南宫璃回来之前完成。 她刚打完结，云梦匆匆进了屋，“王妃，王管事求见！” 顾凉月眉头紧皱，随后放下手里的东西去了偏厅，“王管事，你有什么事？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挺着急的。” 王管事点点头，“王妃，咱们府里的下人从房檐上摔下来了。我已经让人去带着他看了，只是这赔偿……” 说着，王管事看了顾凉月一眼。 “又摔了？”顾凉月眼眸微紧，自第一次开始，不到一个月接连发生了三四次。就算是做活不麻利，也不该这般。 更何况，这里是王府。若是真些人真的笨手笨脚的，只怕早已经被轰赶了出去。 王管事轻轻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的说道，“王妃，这天冷，所以手脚不麻利也是有的。只是不知这一次，是否还是像之前一般？” “嗯！”顾凉月应声，“只是……” 只是？ 王管事心里突然有些慌张，“王妃，此事可是有什么不妥？” “你觉得呢？”顾凉月冷笑，“王府里做事的人，代表着王府的颜面。若是做事这般毛手毛脚的，留着他在侯府里又有何用？劳烦王管事告诉府里这些下人一声，日后若是还有类似的事，便直接拿着银子走人。” “啊？”王管事一愣，“王妃，这件事怕是不妥吧！咱们王府里的人，大多都是宫里分来的，这卖身契也在王府里。若是轻易赶走，只怕是不成！” 不成？ 顾凉月冷笑，“那便拿着卖身契打发了出去，这有主家的奴仆，大多是发卖去了石场。后果，应该不需要我再说了吧！” 王管事抬头看去，只觉得头皮发麻。看来，这是要换个法子了。 “瑶琴，往年也是如此？”顾凉月声音不大，却听的人头皮发麻、 闻言，瑶琴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先前，顾凉月没有嫁入王府时，王管事待她们是极好的，所以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顾凉月瞥了一眼，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瑶琴，你要明白如今这王府是谁当家，谁才是主子。我虽然还说话，可也不是谁都可以糊弄的。” 当即，瑶琴便跪了下来。 “王妃息怒，王妃息怒。以往，府中的事务都是由王管事打理。而王爷心思不在这上面，所以王管事都是自己做主处理了。”瑶琴如实回着。 顾凉月眼眸一紧，这些年因为南宫璃的疏忽管理，王管事几乎是一手遮天。短短几年，他应该在王府里留下了不少的人脉。这王府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全部换了只会让人心生疑虑。 这件事说起来，也是怪王管事。 若是先前便罢，可是自南宫璃成婚以后，中馈交给了顾凉月打理。他们这些管事的，应该知道这顾凉月时惹不得的。可是他们偏偏不信邪，这也怪不得旁人。 顾凉月善于算账，更是做了那么多年的侯府主母，所以这王府里的每一件事，估摸着都瞒不过她。 “瑶琴，你在王府也这么久了。若是你还想留在王府，就该知道要认清形势。”顾凉月轻声开口，好似在提醒她一般。 闻言，瑶琴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王妃，奴婢瑶琴只会终于王爷与您，绝不会受人挑唆，给王爷、王妃带来麻烦。” “如此，便好！”南宫璃点点头。 如今她怀有身孕，并不想在此时大动干戈，动了胎气。所以，再给他些时日，等到年后在去查也可。更何况，那个时候这些人放松了警惕，那个时候她更容易将他们一网打尽。 转眼间，到了大年三十。 上次因为顾凉月的警告，王管事一行人也不敢在去寻事。毕竟，不过是几十两银子，总不能发卖了去。 “王爷，马车备好了！”门外，无痕的声音响起。 南宫璃微微挑眉，随后拿出一件大氅披在了顾凉月的身上，“外面冷，你披着暖和一些。” 顾凉月一愣，“这是哪里来得？” “这个？这个是前些日子我去绸缎庄给你亲自定制的，这样式可是你喜欢的？”南宫璃勾唇。 “喜欢！”顾凉月点头，随后让云梦把自己亲手制作的大氅拿了出来，“这是我给你的，没想到咱们两个心意倒是想通。这是我一针一线绣的，你可喜欢？” 南宫璃一喜，忙把顾凉月拥入怀中，“月儿，辛苦你了。我很喜欢，只是日后不要在自己做了，累坏的眼睛怎么好？” 二人相视一笑，随即牵着手一同上了马车。 原本，他们二人应该在宫门外就下马车了，可是又因为顾凉月怀有身孕，所以太后特意恩准她乘坐轿撵入宫。 顾凉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母后这般恩宠，倒是让我有些过意不去。这若是传出去，恐怕会有人说我恃宠而骄。” 太后寝宫，南宫雪带着楚时峥已经等着了。 二人一道请了安，随即太后便让人赐了座。太后笑意盈盈的看着顾凉月，“月儿，你这腹中的孩子可有折腾你？胃口可好？” 闻言，顾凉月点点头，“谢母后关心，月儿一切都好。” 第二百四十八章 受伤 “如此便好！”太后点点头，“你是不知道当年阿瞒在我腹中的时候，闹的不成样子。” “哦？”顾凉月一愣，看向南宫璃，“母后今日若是不说，只怕我还不知道呢！” 几人说说笑笑的，倒是一团的和气。 因为南宫璃是太后所出，所以南宫璃与南宫雪几人，倒也不用去给皇上请安。几人在太后寝宫里带到了该用晚膳时，这才动身去了宫宴。 宫宴上，皇后看向顾凉月眼中满是不屑。一个小官家的女儿，还是个二嫁女，竟然能坐上睿亲王妃之位，她自然是看不上。 所以，一场宫宴众人吃的心思各异。 当然，南宫雪与南宫璃二人并不在乎，毕竟皇后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心知肚明。 翌日，众人入宫拜祭先祖。 女子皆留在后宫之中，南宫璃用过早膳便离开了。直到临近午时，他这才行色匆匆的回了太后这处。 几人看着一脸愁容的人，心生疑虑。 “阿瞒，你这是怎么了？”太后眼眸一紧，直觉告诉她应该是今日拜祭先祖出了事，“可是，祭祖出了事？” 南宫璃轻抿嘴唇，“今日，确实是出了事。香案，翻倒在桌面上，皇兄的手烧伤了。” “什么？”太后猛的起身，“伤的可重？” “只是手背烫伤了，太医已经瞧过了，不是特别严重。”南宫璃紧了紧眼眸，“只是太子比较严重，眼下已经被送回东宫了。” 闻言，太后松了口气。 “罢了，你们都回去吧！”太后摆摆手，“今日宫里事多，哀家便也不留你们了。” “是！”几人一道离开了皇宫。 昨夜守岁，今日又一早的入宫，所以顾凉月只觉得头晕。 南宫璃看着她的脸色有些不对劲，赶忙将她护在怀里，“你躺在我腿上歇息一会儿，今日的事你别多想。” “好！”顾凉月点点头，“你，可否受伤了？” 许久，马车里一阵的沉默。 顾凉月心中一紧，她赶忙起身，“你哪里受伤了，快让我瞧瞧？” 说着，顾凉月便四处看着。最后，眸子落在了南宫璃的手臂上，“这…你怎么不早说？你若是早说，在宫里让太医瞧一瞧！” 南宫璃微微摇头，“一点小伤，不碍事。若是让母后知道了，她一定会担忧的。” 虽然他也想瞒着顾凉月，可是他们二人共枕而眠，就算是想瞒也瞒不住！顾凉月满是心疼的拉着南宫璃的手，轻轻的吹了吹！ “阿瞒，回去之后我要给你好好包扎才是。” 南宫璃点点头，“好，听你的！” 回到屋子里，顾凉月拿了受伤的药膏涂抹好，这才松了一口气。 晚膳过后，南宫璃看着院子里的人，便让他们各自散去。逢年过节的，一直留着他们在身边，也是有些累的。 所以，得知今夜他们可以休息，几人皆是又惊又喜的。 “咱们去集市上转一转吧！”云梦拉着云锦就要往外去。 走了两步，却又发现青鸟站在一旁，“你也一同去吧，难得休息。” 闻言，青鸟摇摇头，“不去了，累！” 平日里她一直是贴身保护顾凉月的，今日好不容易得空休息，她自然是要去歇一歇。况且，这种闲逛的事，她可没心情！ 无影看着欲要离开的人，赶在她彻底离开之前说道，“青鸟，既然不想逛街，那你和我一道喝酒去吧！” 喝酒？ 青鸟折返回来，“没想到，一向小气的无影大人，也能想起来请我喝酒。就是不知道，无影大人要请我喝什么酒？是花酒？还是清酒？” 无影被青鸟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瞧瞧你这人，我怎么会到你喝花酒？更何况，这花酒可是两个男的一道去喝的。咱们一男一女的，倒是有些不合适！” 闻言，青鸟翻了个白眼，“走就走，你银子带够了吗？若是没带够，我可不付帐。” 无影微微挑眉，轻笑出声，“放心，管够！” 说着，两个人一道离开。 看着他们的背影，剩下的三人互相瞧了一眼。 云梦拉了拉无痕的衣袖，“他们两个人，不和我们一同去吗？” “嗯，不去！”无痕点点头，这两个人也不知怎么想的。 三人愣了一会儿，也转身去了街上。若是再晚一些，只怕这街头的热闹就没有了。瑶琴站在一侧，刚准备离开，却被云梦叫住了脚。 刚刚，她们竟然把她给忘了。 闻言，瑶琴愣在了原地，“我可以去吗？” 自从绮罗死了以后，云锦一直对自己是有敌意的。虽然前些日子她对自己有些和善了，但是人的偏见一旦有了，岂能轻易的消失。 云梦点点头，“走吧，你留在府里也是无事。” 是以，在云梦的劝说下四个人一道出了门。 她们这些人平日里是一直在主子身边伺候的，甚少能有这样的机会外出。所以，对于难得的休息，几人都是很兴奋。 就连云锦，也抛去了对于瑶琴的偏见。仔细想来，做错的事不是她，所以她也没有必要追着不放。 另一侧，青鸟与无影二人寻了一处一处酒馆坐了下来。因为青鸟是一身男装，长的又清秀，所以根本没有人看出她是个女子。 酒过三巡，两个人都已经醉醺醺的了，甚至连走路都有些微晃。 两个人经过青楼，门外的女子好似看见了什么似的，就扑了上来，“两位客官，里面请。” 青鸟嗅着难闻的脂粉味，一直打着喷嚏。她本想离开，可是却被一旁的人拽着去了青楼。 无影虽然还有意识，但是脚下也有些不稳。 两个人分别被带到了屋子里，就在女子的手快要解开青鸟的衣带时，她突然清醒了过来。 她恶狠狠的看向这些人，怒吼道，“滚！” 屋内的女子有些害怕，随即赶忙跑了出去。此时，无影也追了过来，“青鸟，你可有事？” 闻言，青鸟摇摇头，整个人依在无影的怀中，“咱们回去吧，累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生死都是楚家的 无影叹了口气，他心中明白青鸟不会吃亏，可是多多少少的还是有些不舒服。 扶着青鸟回府的路上，无影看着有些昏沉的人，忍不住吻了上去。不知从何时起，他竟然注意到了青鸟。就连得了什么好东西，也想着要给她拿回去。 青鸟虽然有些昏沉，但是唇瓣的温度还是让她清醒过来。她看着无影，眼中闪烁着不明的意味，“你做什么？放开我！” 说着，青鸟朝着无影的脚上狠狠的拧了一脚。 无影吃痛，可是手还是没有松开青鸟。就这样，两个人一路打闹着回了王府。 翌日，青鸟起来的比以往晚一些。用膳时，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无影。一旁的云梦和无痕对视了一眼，昨夜肯定发生了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否则，这两个人之前的气氛不会这么奇怪。 他们虽然好奇，但也知道这有的事不该问！ 转眼间，已经到了初五这日。南宫璃与顾凉月一道去了楚家，每年的这个时间，楚老夫人都会带着南宫雪与楚时峥回去。否则，这楚家当真是没了。 南宫璃都回去看望南宫雪。虽然两个人平日里也常见面，可终究是有所不同。 楚家没有族亲，满门也就只剩下楚时峥这唯一的血脉，所以她就算是拼了自己的老命，也要护着。 历年来，长公主唯有这一日才能多几分笑意，平日里都是死气沉沉的。是以，府里的下人得知南宫璃来，一个个也是兴奋不已。 一大早，楚时峥便早早的等在门外，瞧见南宫璃的马车在门口停下，小家伙高兴的蹦了起来。 “舅舅、舅母，过年好！”楚时峥在一般的孩子之中，甚至懂礼。而这也是他的成长环境所致。虽然他的母亲是长公主，可是对于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而言，终究是在别人面前低一等。 顾凉月勾唇轻笑，拉着楚时峥的手一同进了院子，“峥儿，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你瞧瞧可喜欢？” 闻言，楚时峥小心翼翼的拆开。里面放着的正是他一直想要的紫豪笔，先前母亲说太贵了，所以一直没有给他。上一次顾凉月听见之后，便记下了！ “峥儿很喜欢，谢过舅母！”楚时峥一脸的欢喜。 南宫雪站在一旁，眼中也是笑意，“月儿，你太惯着他了。这紫豪笔对于他而言，有些早了。他写的字尚不成型，你简直是太破费了。” 顾凉月微微摇头，“不破费，这小孩子习字不用些好的笔怎么成！” 几人在前厅里坐了下来，没多久楚老夫人便来了。她看了眼妇联几个月，随后笑着说道，“老身见过王爷、王妃。老身来得迟了，还请王爷、王妃勿怪！” 顾凉月笑着摇摇头，“楚老夫人不用挂怀！” 有了楚老夫人的出现，三个人倒不似刚刚那般自在。有许多顾凉月没来得及问出口的话，此时也彻底说不出口了。 不多时，门外的小厮走了进来，“长公主，老夫人，司大人来了！” 司大人？ 瞬间，屋子里的几个人面色各异。 “哪位司大人？”楚老夫人心里自是清楚，但是她还是想装作不知。 小厮赶忙回道，“是…是巡防营的统领，司烁司大人。” 闻言，楚老夫人脸色彻底难看起来，就连说话中也带着几分的不满，“他来做什么？这大过年的，咱们与他也没有亲戚，也不知抽了哪门子疯。” 话音落下，司烁已经进了门，“楚老夫人息怒，晚辈今日特意来给楚老夫人拜年。” 楚老夫人紧了紧眼眸，眼中带着几分审视。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南宫雪成婚前。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越发的仪表堂堂。难怪，南宫雪心里念着他。 可是转念一想，她的儿子若是活着，只会比司烁长得更英俊。 因为南宫璃和顾凉月在，楚老夫人也不好拉下脸，便恢复成无事的模样，“楚家与司大人素无往来，不知司大人今日登门是有何事？” 司烁看了眼南宫雪，随即开口说道，“晚辈今日前来，确实是有些唐突。可是却也并非无故前来，毕竟……” 楚老夫人不想听他说接下的话，索性开口打断了他，“司大人，还请你慎言。你与长公主虽然有儿时的情谊，可是这有些话、有些事不该做。若是惹了闲话，便是说不清了。” 南宫雪眼眸沉了下来，她知道楚老夫人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司烁看了眼南宫璃，见他并没有要出声的意思。也是，这件事说到底是他自己的事，南宫璃一旦开口，便是将皇室牵扯了进来。 他沉思片刻，恭恭敬敬的说道，“楚老夫人，我知道您对我有些敌意。但是，今日来此是想和您说一声，司烁想要求娶长公主为妻。” 闻言，楚老夫人彻底不装了，“放肆，司大人你可看清楚了这是哪里？这是楚家，长公主是楚家的儿媳，你可明白？” 她不能松口，一旦松口，楚家便彻底完了。 话音落下，司烁心中十分不满。可面上依旧是好声好气的，“楚老夫人，长公主虽然是楚家儿媳。可是楚家公子离世这么多年，她就算是守孝，也是三年期满。” “公主不是楚家的附属物，她不能禁锢在楚家。” 一听这话，楚老夫人冷笑起来。她心里也清楚，南宫雪早可以另寻她嫁。今日的事，一张圣旨下来，她阻挡不得。可是她心里委屈，楚家满门忠烈，眼下却连最后一丝荣耀她都保全不了。 “司大人，你可是来逼我的？”楚老夫人眼中带着几分狠意。 司烁摇摇头，“楚老夫人息怒，晚辈不敢逼迫您。晚辈只是想让老夫人明白晚辈对长公主的情谊，只是想请楚老夫人成全。我敬重楚家，是以先来请问楚老夫人的意思。” 楚老夫人轻笑，问她的意思？ “司大人，你不必问我的意思。长公主是楚家得儿媳，生是楚家的人，死亦是楚家的鬼。”事到如今，她也不在乎是否有南宫璃在场。 第二百五十章 你们逼我？ 一旁，南宫璃脸色难看起来。 这件事本不该他管，就算是赐婚也该有太后亲自下旨。但是南宫雪是他的长姐，他绝不允许有任何人这般欺辱了她。 “楚老夫人，长公主为楚家守了这么多年，仁至义尽了。就算是她想要再嫁，即便是你也阻拦不得。”南宫璃语气并不好，甚至带着几分的怒气。 闻言，楚老夫人一愣，“睿亲王这是何意？难不成，今日来我楚家，就是为了和这个司烁一同逼我？还是说，这本就是你们先前就商议好的？” 南宫璃轻笑，“楚老夫人这话，本王担不得。本王，从未与谁商议这般的事。司烁，只需去宫中求了太后便是。” 说着，他看了眼楚老夫人，“本王知晓你心中的顾虑，无论何时，只要我南宫璃活着，峥儿是我的外甥这一点不会有所改变。另外，我和阿姐，乃至太后、陛下皆会护他安危。” 楚老夫人一惊，南宫璃的这番话根本就是给她的许诺。 顾凉月看向出楚老夫人，不得不说，南宫璃这个承诺的诱惑太大了。楚老夫人不敢轻易拒绝，因为她害怕拒绝了，到最后什么都没有了。 司烁见状，赶忙开口说道，“楚老夫人，司烁以自己的性命起誓，我娶了长公主以后，会待峥儿视如己出，会教他所有。日后他还是楚家的血脉，更是会助他重镇楚家。” 闻言，楚老夫人更是犹豫了。司烁的为人，满京城皆知，当年太后更是默认了他是南宫雪的驸马。若不是自己因为楚家，逼的太后与皇上，将南宫雪嫁了进来，只怕他们二人早已经成了一家。 如今，南宫璃与司烁接来的许诺自己。这是给她脸面，给楚家脸面。 楚老夫人知道，自己若是继续坚持下去，到那个时候只怕给她的也只有一道圣旨压下来。 南宫璃的话虽然不明显，但是楚老夫人知道这是许诺，亦是对她的施压。 许久，楚老夫人终究是松了口，“罢了，今日司大人若是无事就留下用膳吧！楚家只有我们三人，今日倒是热闹。” 闻言，几人看向楚老夫人心中皆是松了一口气。 楚老夫人留下司烁用膳，虽然并未明说但是却已经在告诉众人，她已经同意了。 司烁面上一喜，朝着楚老夫人连声道谢，“晚辈谢楚老夫人成全，晚辈定会信守承诺。” 南宫雪亦是满满的感动，她看向楚老夫人，“母亲，南宫雪谢母亲成全！” 母亲？ 楚老夫人一愣，按理而言南宫雪唤她一声婆母就成。如今，这一声母亲无疑是在告诉她，她成了娘家人。 “不用谢我，我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公主，无论如何还请你保全楚家的血脉，只要你们待他好，我也就安心了。日后黄泉之下，也无愧与楚家的列祖列宗。” 楚时峥出生以后，给她她希望，给了楚家希望。 午膳之时，楚家饭桌上倒是热闹。先前，他们住在长公主府，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住上一段时日。往后，自己怕是不能再去长公主府了。 看着自己的孙儿，楚老夫人心中感慨万千。 “公主，这些日子咱们就住在楚家吧！”剩下的话，楚老夫人没有明说，但是南宫雪却明白她的意思。 她轻抿嘴唇，“好，我们就住在这里。” 用过午膳，司烁便起身离开。楚老夫人虽然同意了此事，但是终究是要顾忌楚老夫人的感受。 临走前，他看向南宫雪点点头。 顾凉月也知道他们二人的不易，是以开口说道，“明日王府要办宴，长公主若是无事，便带着峥儿来吧！” 身后，楚老夫人当做没有听见一般。 南宫璃与顾凉月也一道离开了，三人同行，各自上了马车。临走前，司烁看着这二人，面上满是感激，“今日的事若非你开口帮我说话，只怕楚老夫人不会轻易同意。” “明日，入府我定然给你们带一份大礼。还希望你们两个，不要嫌弃。” 南宫璃撇撇嘴，“这个，说不准！” 回府的路上，司烁只觉得心情畅快。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头一次这般轻松。南宫雪和他，不再是没有可能了！ 司家，小厮看着面上带着笑意的司烁，一脸的诧异，“公子，你回来了！” 司烁点点头，朝着前厅而去。 今日，家中来了不少的人，这一会儿都在一起喝着茶！瞧见司烁进屋，一个个都笑了。 司母看向司烁，眼中带着几分的审视，“如今正是年下，你这是去了哪里？家里来了这么多的客人，你当真是没了规矩！” 一脸端庄的司母，可是一出声却是极其不配的嗓音，甚至她说话还有几分的费力。 司烁看向司母脖子上若隐若现的那一道疤痕，陷入了沉思。当年，为了阻拦他，司母不惜以自杀来逼迫司烁，最终她抹了脖子，司烁放弃了去征战。司母虽然保下了性命，却也伤了嗓子。 司烁轻抿嘴唇，并不打算隐瞒，“我去了司家，见了长公主！” 闻言，司母一脸的震惊，伸手便将手边的茶杯打碎在地上，“你去那里做什么？楚家，岂是你能去的地方？我瞧着你，当真是糊涂了。” 司烁紧了紧眼眸，“我去求娶长公主！” “司烁，你疯了？”司母一脸的怒气，“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死心，是吗？司烁，你清醒一些，长公主已经不是先前的长公主了。” 屋内，其他的人一脸诧异的看向司烁。 就在他刚刚回来之前，司家的人还在商议要给司烁寻一门亲事。未曾想，司烁今日竟然登门要娶长公主。 看着司烁一脸的坚定，司母眼中满是失望，“司烁，你这是准备逼死我是吗？若真是这般，那今日我就死给你看。” 司烁轻笑，看着司母也没了以往的担忧，他从腰间抽出短匕首，“母亲，是不是也要逼死儿子？” 众人一看慌了神，“不可，万万不可！” 第二百五十一章 另居别府 闻言，司烁只是冷笑出声，并未理会这些人。 司母气的头昏，“好啊，当真是好得很！司烁，你以死相逼，这是谁教你的？” 司烁看向司母，“谁教我的？自然是母亲，当年母亲不是也这样逼迫我的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如今母亲这般逼我，那就别怪我亦如母亲当年那般。我把血肉还给了母亲，就别怪儿子了。” 屋内的亲戚也劝说着，“好好说，这大过年的莫要动气。这若是失手伤到了自己，可不是好事。” 司母看向司烁，眼眸冷了几分，“你当真要娶长公主吗？即便是被人戳脊梁骨，即便是让人言语讽刺？” 司烁点点头，一脸的认真，“是，儿子此生非公主不娶。若非是长公主，其他的人，就算是被迫娶了她，也只会让她独守空闺，自己司家绝后。” 一听这话，司母彻底败下阵来。如今司家只有他们母子二人，若是真的如同司烁说的这般，那他们司家岂不是就要绝后了？ 在周围亲戚的劝说下，司母心中虽然憋闷，却没有继续发散出来，“就算是我同意了，可是那楚老夫人，能愿意吗？” “母亲不必担忧，楚老夫人已经点头同意。而且，还是当着睿亲王的面。皇家子弟也在，所以楚老夫人反悔不得！”司烁轻笑，眼中闪烁着光芒。 见状，司母彻底不在说话。 这件事南宫璃已经插手，便说明不日太后也要知道。到时候自己若是一直不同意，只怕会让人以为她看不起长公主二嫁女的身份。但是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她都得罪不起。 “司烁，你当真是好样的。你翅膀硬了，不保我放在眼里了。行，日后你的事不要再来寻我，你爱做什么，便去做什么！”说罢，司母坐了下来。 闻言，司烁面上一喜，“多谢母亲成亲！” 司烁离开以后，司母叹了口气。 翌日，司烁一大早便带着一马车的礼，去了睿亲王府。 此时，南宫璃与顾凉月刚刚用过早膳，瞧见司烁这么早的就来了，眼中满是惊讶。 顾凉月忍不住打趣道，“司大人，你这一大早来，可是用过早膳了？” 司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个…我不过是起得早了些，所以便先来看看王府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帮忙？ 顾凉月请笑出声，“司大人，你若是不会说谎话，可以不说。幸而长公主还没来，否则你这番话可就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正说着，身后顾安珩的声音也传了进来，“阿姐，我来了。阿姐，你可想我了？” “想了！”顾凉月点点头，“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 “自然是要来陪阿姐啊！”顾安珩虽然已经十几岁了，可是却也依旧是个孩子。 今日不仅是南宫雪要来，楚时峥也要来。 她害怕楚时峥没有人陪着玩耍，所以便让人去顾家传了话。这边几人说这话的功夫，南宫雪带着楚时峥来了王府。 “司伯伯！”楚时峥规规矩矩的行礼，眼中带着几分审视。 昨日，南宫璃他们几人离开以后，楚老夫人把他叫进了屋子里，同他说了许多的话。日后，司烁是要娶他母亲的，一旦娶了母亲，那么他便要规规矩矩的叫一声父亲。 这两个字他并不陌生，旁人都有父亲，可是他没有。 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自己并不厌烦司烁。这种感觉和司烁的好不一样，可是却让他感受到了别样的感觉，难道这便是有父亲的感觉吗？ 今日倒是玩的开心，回府之时，他冲着司烁摆摆手，“司伯伯，咱们日后在玩。” 开朝之后，南宫璃与司烁一道去了御书房。 得知司烁要求娶南宫雪，承宣帝有一些意外，“你，竟然还想着这件事。朕还以为，你早已经没了这个心思。” 闻言，司烁赶忙回道，“陛下，臣心中一直对长公主倾慕。这么多年，从未变过。还望陛下成全！” 承宣帝眼眸一紧，看向司烁，“既然如此，你跟着朕一同去见太后吧！此时，不仅仅是需要楚家和司家同意，还需要太后的同意。” 太后寝宫，她得知这件事自然是愿意的。当年为了维护安宁，毁了南宫雪的一生。如今两个人互相明了心意，她自然是不能拦着的。 只是，眼下还有另一件事需要仔细斟酌才是。 她虽然相信司母不会为难了楚时峥，可是他毕竟是楚家的血脉，他留在司家总归是不便的。说不准，还要去看旁人的眼色过日子。 一番犹豫之下，太后与承宣帝商议，日后他们二人带着孩子住在睿亲王府周围的宅院，至于这生下的孩子还是姓司。 圣旨到司府时，司母带着府中的人一直在院子里等着。可是当她听见了这圣旨里的内容，彻底愣了。 直到传旨的内监离开后，司母这才看向司烁，“这圣旨是何意？你们二人成婚，却要住在别处，难不成……” 剩下的话，司烁抢在司母开口之前打断。因为，一旦传入皇上与太后的耳朵里，便是大罪！ 司家本就无人，如今司烁带着南宫雪住在别处，这司家与楚家又有什么不同？ 司烁紧了紧眼眸，“母亲，我与长公主只是住在别处，日后还是可以回来的。母亲不用挂心，只要是您想我和以后的孩子，我们便回来！” 眼下，这圣旨已下。她已经没了反悔的余地，若是她不愿，便是抗旨。 另一侧，楚老夫人得知司烁与南宫雪成婚以后另居别处不住在司家时，心中别提有多欢喜了。 这道圣旨，无疑是给了楚老夫人一个定心丸。可想而知，太后、皇上对于他的宠爱。 南宫雪看着楚老夫人，“母亲，你现在可以放心了！日后只要是您想峥儿了，便让人去府上告诉我，我让峥儿回来。他不会受到半点的委屈，只会受到更多人的宠爱。” 楚老夫人不舍的看着楚时峥，“嗯，我放心的！陛下、太后的恩宠，我怎能不知？” 第二百五十二章 密信 话随如此，可是一想到过不了多久，她的孙儿就要去别处了。她的心里，多多少少的还是有些难受。 南宫雪似乎是看出了楚老夫人的心思，赶忙开口劝慰道，“母亲，我们还要在家里多住一些时日呢！眼下仅仅是赐婚，皇兄另寻了一处地方，这翻修还需要一些时日，所以母亲还是能看见我们的。” 闻言，楚老夫人轻笑，“你啊，你可曾怪我那日拦着？” 想起那日的事，楚老夫人的眼眸黯淡的几分。 “不怪！”南宫雪摇摇头，“我知道母亲的心思与为难之处，为人父母，这般考虑都是应该的。反倒是我还要感谢母亲这么多年对我的宽容，所以日后这楚家也是我的娘家。” 婆媳二人对视一眼，随即笑出了声。 睿亲王府，顾凉月得知皇上另外赐了府邸给南宫雪，欢喜不已。而且，这一处紧挨着他们，日后来往走动也能更快些。 “阿瞒，长公主和司大人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真好，长公主这些年也是受了苦，自此以后也是有人疼爱的了！”顾凉月感叹着，曾几何时这都是她不敢想的事。 无论是她和南宫璃，还是司烁与南宫雪。 “咕噜噜！”突然，顾凉月的肚子里传来一阵叫声。 南宫璃轻笑，“可是饿了？你想吃些什么，我这就让厨房给你做！” 闻言，顾凉月微微摇头，“今日不想再家里吃了，要不然咱们去碧海阁吧！说起来，也许就没有外出了，今日天气正好，咱们两个也能出去转一转。” 说着，顾凉月眼中蒙上一层渴望。这些日子，她确实是很少出去了，南宫璃不忍看着她这般，赶忙让人去备下马车。 此时正是吃饭的时辰，所以碧海阁十分的热闹。 厉渊看着顾凉月与南宫璃一惊，“你们两个怎么来了？这也不提前说声，我也好有所准备。” 顾凉月勾唇轻笑，“我自然是要突然来啊，这碧海阁交给了你，我也要看看你经营的如何了。别忘了，这碧海阁我投了不少的银子呢！” “得，看吧！顾大东家，你可满意？”说着，厉渊引着两个人去了先前他们一直坐的那间屋子，“顾大东家，有什么想吃的，我这就让厨房去做！” “你请客？”顾凉月微微挑眉，“若是你请客，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厉渊耸耸肩，“我请客，你买单！” 顾凉月撇撇嘴，点了几样喜欢吃的菜，厉渊便离开了。最开始开碧海阁时，她只是想着能和之前一般就成，未曾想竟然在厉渊的手里，生意竟然这般的好。 “还记得在这个地方，你答应我什么吗？”南宫璃突然开口。 闻言，顾凉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上一次在这里，她曾答应要请南宫璃吃一辈子的饭，未曾想竟然成真了。 不，准确来说他这是早已经打算好了的。 “阿瞒，你心思太深了。你的别有居心，竟然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打算好了。”顾凉月娇嗔的看了眼南宫璃。 闻言，南宫璃一脸的委屈，“是啊，我可是一直念着你的。可是，我的月儿确实心里没有我的。你与厉渊合伙开酒楼，你做冬衣，谁都想起来了，唯独就是没有我……” 就这样，南宫璃满腹委屈的说了许多的话。顾凉月听的只觉得可笑，“没想到，你竟然还记着呢！可是，这件事也怪不得我啊。毕竟，当初的睿亲王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我一个做生意的女子，轻易可是得罪不起的。” 说罢，南宫璃拉着顾凉月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他好似惩罚一般的啃咬着顾凉月的嘴唇，“说，你还敢不敢了？” 顾凉月一脸的无奈，“不敢了，咱们吃完饭，我就带着你去做衣服。别说是十套了，就是一辈子我也管。” “嗯？”南宫璃微微挑眉，“什么，就是一辈子。你和我，本来就是一辈子，不是吗？” “好，一辈子！”顾凉月点点头，朝着南宫璃的唇轻吻了过去。 用过午膳，南宫璃果然带着顾凉月一同去了绸缎庄。瞧见这两人来，杨掌柜走了过来，“王爷、王妃！” 顾凉月点点头，“杨掌柜不必多礼！” 此时，绸缎庄的人并不多，杨掌柜带着两个人直接去了雅间，“王妃，今日来，可是要寻铺子的？” 闻言，顾凉月笑着摇摇头，“不是，今日实际上来做春装的。杨掌柜，让人来给王爷量一量，再把最时兴、上好的料子拿过来。” “是！”杨掌柜点点头。 一番忙碌下来，顾凉月与南宫璃一人坐了五身春装。至于日后，每隔三个月，便做五件送去王府。 回府的路上，顾凉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今日她当真是累了，自有身孕以后，她越发的懒了。 回到王府没多久，无影急匆匆的去了主院。 此时，两个人刚刚躺在床上，院外无痕的声音引得南宫璃有些不满。 “王爷，江南的信！”无痕不敢耽搁，毕竟先前南宫璃说过，只要是江南的事，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告诉他。 顾凉月一愣，“江南的事，还没解决吗？” “嗯！”南宫璃点点头，“月儿，你躺着歇息一会儿，等着我处理完就回来。” “好，”顾凉月应声，“你快些去吧，这是正事不能耽搁。” 南宫璃点点头，随即起身离开。 看着南宫璃的背影，顾凉月陷入了沉思。这些日子，南宫璃不曾开口提过，所以她一直以为已经解决了。他背负的太多了，而这些都是他不曾告诉自己的。 她知道，南宫璃是不想让她跟着发愁，可是她亦想替他分忧。 “如何了？”书房里，南宫璃的脸色并不好看。 先前追查江南的事，有关的人更是一一出事。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只能面上放弃了追查。没想到，事在人为，还当真查到了。 无痕将信递了过去，“回王爷，暗卫找到了师爷。” 第二百五十三章 登徒浪子 师爷？ 南宫璃微微挑眉，这个人可是最为重要的，“无痕，你带着人去接应。切记，莫要让人发现了你行踪。” “是！”随即，无痕转身退了出去，这一次的事太过突然，所以他不曾在府中久留，简单收拾了两件衣服便离开了。 另一侧，南宫璃与无影一道去了大理寺。这一忙，便一直忙到了晚上。 “月儿！”回到王府时，南宫璃小心翼翼的褪去外衣，又拿着汤婆子暖了一会儿，这才去了顾凉月的身边。 闻言，顾凉月点点头，“忙完了？用些饭吧！” “好！”南宫璃应声。 顾凉月看着他面色疲惫，也不打算追问下去。南宫璃身上的事太多，她能做的，便是尽量不给他惹了麻烦。 转眼间，已是春季。 随着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这原本枯黄的树枝，也都长了嫩绿的枝桠。身上的冬衣，更是一件一件的减少着。 这些日子，云梦不曾见过无痕的身影。一时间，倒是有些烦闷起来。 “无影大人，无痕呢？”云梦终究是忍不住，眼下王府里能问的也只有无影了，她总不能去问王爷！ “离京了！”无影没好气的回着。 离京？ 云梦愣了一下，喃喃自语道，“何时离的京，为何不与我说一声？” 话音落下，无影暗暗的翻了个白眼，“和你说这些有用吗？他既然离京，定然是有要事。你能帮上忙吗？我瞧着，你还是好好伺候王妃便罢！” 无影的语气并不好，让云梦一愣。 瞬间，云梦的眼眶红了起来，她满是不屑的瞪了一眼无影，“你这个人，若是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我只是问一问无痕去了哪里，若真是不能说，我自然也不会追问了去。” 说着，云梦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难怪青鸟不愿理你，我瞧着你根本就是个讨人嫌。” 无影一下子愣了，他抬起眸子看向朝着这处走来的人，“你和她们说了什么？” 那夜的事，他谁都没说。 青鸟面上有几分的不耐烦，她朝着另一边走去，“让开。” “不让，你究竟说了什么？”无影依旧不停的问着。 闻言，青鸟翻了个白眼，“我什么都没说，满意了吗？” 无影不相信，他看向云梦。 下一刻，云梦只觉得有几分的尴尬，“我又没说青鸟说了什么，你自己心虚罢了！” 这句话是真的，青鸟性格孤僻。或许是长时间做暗卫的缘故，她很少与云锦她们二人在一起打闹。 所以，就算是她有心想要问上一问，可是青鸟也不会理她。 “让开！”青鸟面上已经有几分的不耐烦，绕过无影就要离开。 见状，无影走上前拦着她，“青鸟，你为何不理我？” 自初一之后，青鸟见到他一直是躲着走的。所以，他很想知道为什么。 青鸟只觉得可笑，她满是冷意的看向无影，“你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我为何要理会你？” 一听这话，无影急了，“怎么没关系，你可是给我是亲吻过的关系。整个王府，你我是最熟悉的。” 亲吻？ 云梦好似听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她捂着自己的嘴，甚至不敢发出声音。 青鸟脸色阴沉下来，“那不是亲吻，而是轻薄。无影，我不寻你的事，并不代表此事到底了。” “所以，你若是识趣一些，赶紧给我滚！” 滚？他滚到哪里去？ 将他没有反应，青鸟恶狠狠的踩了他一脚，转身离开。 云梦瞪大了眼睛站在一旁，“你…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他哪样了？ 他不明白，青鸟为何要生气。这女人，简直就是不可理会的。 “云梦，你说青鸟这么生气是为何？”无影决定问一问，毕竟王府里有感情的也只有无痕与云梦了。 闻言，云梦叹了口气，“你喜欢青鸟吗？” “不知道！”无影耸耸肩，他当真是不清楚。 云梦满眼的嫌弃，“不喜欢青鸟，却还要亲吻她。无影，你当真是个登徒浪子，青鸟没要了你的命，已经是你的幸运。” 说罢，云梦气呼呼的离开了。 见状，无影越发摸不着头脑了，他不就是亲了一下，用得着生气吗？ 经此一事，王府里除了青鸟不理会无影，就连云梦每次瞧见也没有什么好脸。这一下，反倒是云锦与瑶琴疑惑了。 她们两个追问了两次，可是云梦却始终什么都没说。 毕竟，青鸟上一次警告过她。所以，她不能说。这件事可是关乎女子的清誉，就算是为了青鸟，她也会守口如瓶。 “阿瞒，还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吗？”这日，顾凉月好似想起来了什么。 南宫璃勾唇一笑，“上元节，走吧，我带着你去街上转一转。” 顾凉月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今日护城河边上是要放烟花的。就算是顾凉月不说，他也会带着来的。 两个人先去了上一次，年夜饭时去的摊子上吃了两碗馄饨。 那老妇人看见顾凉月微微隆起的腹部，眼中满是笑意，“恭喜王爷、恭喜王妃。” 南宫璃摇摇头，“不必客气，这一年还好吗？若是有事，一定要去王府。” 老妇人点点头，“王爷不用挂心，王爷对我们的照拂，已经足够了。” 因为南宫璃的缘由，在这街头之上，来来往往的官差都很照顾他们的生意。他们不识不知分寸之人，更不会给南宫璃寻了麻烦。 吃了馄饨，两个人沿街走着，“阿瞒，年夜饭那次，你是故意的？” “是！”没有半分的犹豫，南宫璃开口说着。 闻言，顾凉月微微挑眉，“那余杭和寺庙中的那两次呢？” 南宫璃虽然还没有回答，但是她的心思已经有了答案。然而结果和她想的一样，那两次也是南宫璃故意为之。 “原来，你一直在谋划！”顾凉月勾起唇角，眼中并没有责备。 南宫璃点点头，他们两个错过了太多年，他不能冒险了，“是啊，若不是故意为之，哪里有如今的你我。”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不要离开我 南宫璃看着顾凉月，眼中满是柔情。 他们之间，确实是他谋算而来。可是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却也是真的。 “月儿，你害怕我吗？”南宫璃似乎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他害怕顾凉月认为他是一个处心积虑的人，旁人怎么看他，他不在乎。可唯独，他在乎顾凉月的看法。 闻言，顾凉月勾唇一笑，“阿瞒，我不害怕。我知道，你心中是有我的，就这样已经足够了。而且，我相信无论发生了何事，在你眼里、心里，你始终会把我放在第一位。” 顾凉月之所以这么肯定，并非是因为她的盲目自信。这么久的相处，南宫璃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 面对着顾凉月的这番话，南宫璃心中满满的感动。他揽着顾凉月，亲吻着她的额头，“月儿，你要相信我，无论何事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永远，永远。” 这个承诺太重，但是顾凉月知道，这并非是南宫璃欺骗她的话。 “月儿，若是有哪一日，我做的事不同与现在。你不要害怕，你是我的妻，我永远在乎的人。你可以告诉我，但是不要离开我。因为那样，我会疯掉。”南宫璃似是祈求。 南宫璃不想继续瞒着顾凉月，既然话已经说开了，那么他便要将日后可能遇到的事如实告诉她，因为一旦生了嫌隙，那么便很难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顾凉月环保着南宫璃，眼中满是柔情，“阿瞒，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我动情在你之后，可是这并非是我不喜欢你。之前，我不能喜欢。后来，因为你我的身份，我不敢喜欢。” “可是，你一直都相信我。一直都在为我们之间谋划，所以，你对我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如何回应。这么好的你，我怎么会舍得离开？” “阿瞒，我亦是爱你的。我的爱，不会比你少。所以，你要相信你自己，也要相信我。” 二人在街上转了一会儿，便坐着马车去了宫里。 今日按照皇室的规矩，是要举办宫宴的。以往，南宫璃总是早早的就离开了，可是如今不一样了，他的身边有他最爱的人陪着。 宫门外，长公主的马车几乎是同南宫璃他们二人，一同赶到的。 “长公主！”顾凉月勾唇一笑，“刚刚，我还在想你是否已经入宫了。” 南宫雪笑着摇摇头，“近日如何？身子还难受吗？” 闻言，顾凉月笑着摇摇头，“好多了，许是这个孩子知道心疼我，也不折腾了。” 两个人并肩同行的，反而是南宫璃被挤到了最后面。 “阿姐，听闻那处新的宅院已经开始动工修葺了，可有什么需要我们夫妇帮忙的？”南宫璃快步上前，找回了一些存在感。 南宫雪知道他的心思，自然也没有放在心上，“这样的事，岂能让堂堂的睿亲王亲自监督？日前，工匠已经去看了，估摸着三日后就要入府动工了。” 顾凉月也看向南宫雪，“当真不需要我们帮忙，左右离得近，阿瞒时不时的去瞧瞧，也不妨事。” “我知道你们二人念着我，但是这真的不用费心。”南宫雪一脸的认真，“这新的府邸，是皇兄亲自赐的，就算是咱们都不管，前去施工的人也不敢有所耽搁。” “月儿，如今你什么都别乱想。你只需要好好照顾着自己，等着生产那日，平平安安的。你是不知道，峥儿自从知道你有了身孕，每日吵闹着要去王府寻你。” “等到我们搬过去，这孩子估摸着每日都待在王府了。他一心二心的念着弟弟妹妹呢，你们两个可是要抓紧了。” 顾凉月一愣，随即轻笑出声。 见状，南宫雪有些不明所以，“你…你这是在笑什么？” “笑长公主自己都可以再要一个，却一直让我们两个再生一个呢！”顾凉月也不避讳，毕竟这件事他们夫妇二人这在其中牵扯着。 闻言，南宫雪的脸颊滚烫的厉害，“月儿，你可莫要打趣我了。皇兄虽然已经赐婚，可是这成婚的日子还没有定下。若是让别人听去，可是要说我不知规矩了。” “长公主别急啊！”顾凉月勾唇，“那府邸，我和阿瞒一同去瞧过。只需稍加修葺便可，这时日不会太久。母后与皇上待长公主十分的心疼，他们不会让你和司大人等的太久。” 太后寝宫，她瞧着一道而来的三人，眼中满是惊讶。 “这是哪里的风，把你们一道吹来了？平日里，一个影子都见不到。”说着，太后的眼眸落在了顾凉月的肚子上。 仔细询问了一番，又让太医来请了平安脉，这才安下心来。 她看向自己的女儿，眼中满是心疼，“雪儿，先前你受苦了。没想到，这么多年兜兜转转的，到最后还是你们两个。如今，我也算是安下心来。”太后说着，眼眶湿润了起来。 当年南宫雪下嫁楚家，这件事一直在她心里。 身为皇室之人，不仅仅是她这个太后，就算是皇上也有许多的身不由己。如今，她的两个孩子都觅得良人，就算是死了，她也能名目了。 眼看着太后就要哭出声，南宫雪也红了眼眶，“母后，儿臣不苦。儿臣身边有峥儿，他就是儿臣的希望。” 不苦？怎么能不苦？ 好好的年华，却守了寡。这件事，换作任何一个人都是苦的。当年，她生下南宫璃没多久，先帝驾崩。她也是从这一步走过来的，只是她的身不由己和南宫雪的不同。 如今自己的孩子能够得到幸福，她是十分支持的。 顾凉月看着两个人，劝慰道，“母后，长公主，先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自从以后，长公主只会过的越来越幸福。” 正说着，楚时峥也入了殿内。 “祖母！” 问声，太后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将楚时峥揽入怀中，“好孩子，可是想祖母了？” 闻言，楚时峥点点头，“想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猜灯谜 太后满是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外孙儿，“祖母也是想峥儿了，峥儿这些日子你可见过那位司伯伯？” 闻言，楚时峥点点头，“见了，而且司伯伯还带着峥儿玩了许多之前没有玩过的。” 看着楚时峥脸上的笑意，太后眼中满是怜悯。这孩子自小便没有父亲在身边陪着，虽然他们对他的爱不少，可是父爱是难以弥补的。这一点，她曾经便觉得有愧于这姐弟二人。 所以，这一次就算是司夫人不愿意，她也是要亲自去见一见她的。 “外祖母，司伯伯很喜欢峥儿呢！”楚时峥一脸的得意。 太后笑着点点头，“是啊，咱们的峥儿这般的好，无论是谁都会喜欢峥儿的。” 几人说了会儿话，这才在嬷嬷的催促下起身去了千禧殿。 此时，千禧殿内已经坐了不少的人。这些人大多都是皇室子弟，所以随着太后的到来一个个都起了身行礼。 为首的便是承宣帝与皇后，在他们之下的是其他的妃嫔与皇室子弟与各位命妇。 “起身吧！”太后开口说着。 她本就为人和善，所以在场的人无不对她恭恭敬敬的。 “今日哀家来此，不会惹的大家不忙吧！”太后勾起唇角淡淡的笑着，这话看似是随口一说，实则确实说给皇后听的。 闻言，皇后赶忙回道，“母后这话说的倒是臣妾以及皇上惶恐了，您是后宫之中最尊贵的人，今日这家宴只有您在，才算是完整了。” 太后轻笑，随即便让大家都坐了下来。 至于顾凉月，太后不能把她随时带在身边，所以就把她交给了南宫雪。有她在，就算是有人言语间有什么不敬，也需要反复斟酌才能说。顾凉月跟在南宫雪的身侧，虽说有她的陪伴，可是面对这么多的皇亲国戚，她心中还是有些慌张。 或许是察觉出她的不妥，南宫雪低声道，“你不用紧张，跟着我便是。这些人大多都是咱们的嫂嫂，平日里不常见。所以，也不会太过分了。” 在南宫雪的安抚下，顾凉月这才稍稍缓了过来。 另一侧，一直看着顾凉月的人，见她面上没有那么紧张，这才去了男席。平日里他总是吃上几口，就借着装晕离开了宫宴。 这是第一次，他坐了这么久。不单单是太后觉得稀奇，就连承宣帝也觉得稀奇。南宫璃成婚以后越来越像一回事，这倒是让这两个人安心不少。同样的，紧张的还有皇后。 一旦南宫璃上起心来，那么太子日后是否能够继承大统，便是另外一说。 宴席中，承宣帝不知与太后说了什么，随后笑着看了眼南宫雪，“今日，朕有件大喜事宣布。长公主南宫雪的婚期已定，来年六月初六是个吉日，所以这婚期便在六月初六。” 话音落下，在场的人纷纷朝着太后贺喜、朝着南宫雪贺喜。 对于大家祝福的话，南宫雪全部照单全收。她等着一日，等的太久了。少年之时，曾以为会与司烁白头到老。未曾想，最后却事与愿违。成婚后，她以为自己会孤苦一生，未曾想竟然得上天怜悯。 她很感恩，所以她不会去想别人的祝福是否带着嘲讽之意。 酒过三巡，承宣帝已经有些醉意。见状，一旁的王公公连忙让早已等候在外的舞姬与技师进了殿内。 “长公主，这宫宴何时结束？”顾凉月低声问着，她不喜这样的场合，所以只觉得无趣。 闻言，南宫雪笑了笑，“难怪阿瞒一直担忧你坐不住，你且等一等。晚时会有烟花，今日好似是皇兄特意准备的。” “哦？”顾凉月眼中一喜，随即看向南宫璃坐的方向。 稍作歇息后，皇上带着众人一同去了千禧殿外去看烟花。顾凉月喜欢看烟花，烟花虽然一瞬即逝，但是那片刻的美丽却让人始终挂怀，念念不忘。 上一次看烟花，还是在去年。那时，她与南宫璃尚未互相表明心意。短短的一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而她也寻到了那个能让她依赖终身的人。 “月儿，你来我这里看！”南宫璃看着最靠边的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担忧。她怀有身孕，而今日在场的人又多，他生怕伤到了她、伤到了她腹中的孩子。 顾凉月看着升入上空却又炸开的烟花，眼中闪烁着光芒，“阿瞒，你瞧啊！” 这一刻，顾凉月笑的好似一个孩子一般。 一场烟花结束，众人兴致依旧没有褪去。和往年一样，今年宫里也有花灯。而且这灯的样式，似乎要比往年的更加新颖。 御花园之中，其中一张桌子上摆放着一盏花灯。这花灯的样式与别的不同，这上面镶嵌着顶大的夜明珠，在这黑夜之中，散发着别样的光芒。 此时，不知是谁说了一声，“哇，今年的头彩灯当真是别致，也不知最后会被谁收入囊中。” “别管了，咱们也去瞧瞧，说不定这灯谜就是你猜出来的。” …… 顾凉月看着周围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人，目光不由的也被桌面上的灯所吸引了，她转头看向南宫璃，“这抢头彩，难吗？” 闻言，南宫璃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难！” “嗯！”顾凉月点点头，随即看向了别处。可是南宫璃知道，她也是喜欢那展花灯的。 “月儿，你喜欢吗？”南宫璃开口问着。 顾凉月不想和南宫璃说假话，于是点了点头。 见状，南宫璃拉着她的手，一脸的认真，“你喜欢，我就去给你抢回来。这头彩再难，也比不上你欢喜。你和母后、阿姐坐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去就回！” 往年这个环节，南宫璃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如今却因为顾凉月去抢头彩，可谓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太后看向顾凉月，“也就只有你了，先前这孩子总是闷闷的。” 这话并不是假的，而太后也没有讥讽顾凉月的意思。 “母亲，舅舅去哪里了？”楚时峥看向南宫雪，一脸的好奇。 第二百二十六章 祸事 南宫雪轻笑，“你舅舅呀，他自然是去猜灯谜了！” 猜灯谜？ 闻言，楚时峥也坐不住了，紧跟着南宫璃的背影而去。一大一小的，倒是挺像一回事。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间人群中传来一阵兴奋的欢呼声。南宫雪刚想寻一个宫人来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却瞧见楚时峥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母亲，母亲，舅舅他得了头彩！”小家伙一脸的兴奋，刚刚的灯谜太难了，他根本就听不懂。 太后眼中含着笑意，“那你舅舅呢？” 楚时峥指了指不远处的桌子，“舅舅朝着那里去了，母亲，咱们也去吧！” 南宫雪轻笑，看着顾凉月，“走吧，这头彩还真的被他给拿到了。” 顾凉月看向一旁的太后，只见太后点点头。见状，她这才起身跟随南宫雪离开。 皇宫的规矩与寻常人家不同，她的一言一行，都有无数的人盯着。所以她不能让太后与南宫璃丢了面子，况且她也不是不会！ 此时御花园之中热闹非凡，今年的头彩灯可是往年都比不上的。特别是那顶大的夜明珠，这是多少人有钱都找不来的。更何况，若是想要寻来这样的珠子，也是要花费不少钱的。 南宫璃接过花灯，看向顾凉月。 “月儿，我拿到了！” 刹那间，看热闹的人都欢呼出声，“我说呢，往年睿亲王可是不愿意参与这些的。今年原来是为了王妃婶婶啊！” “是啊，别的不羡慕就羡慕王妃婶婶。” …… 人群中，一些小辈打趣着。虽然是小辈，但是年龄与南宫璃相差并不多，所以这说话自然也是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一旁，南宫雪识趣的占到了一旁。如此情形，她站在这里并不合适。 南宫璃勾唇轻笑，拿着花灯朝着顾凉月而去。顾凉月站在原地，眼中含笑。她的阿瞒，对她就是这样的偏爱。无论是什么事，只要是她想要的，他一定会给自己。 忽而，一阵儿小孩子的声音串门了过来。几个孩子打打闹闹的，窜到了顾凉月的身边。 下一刻，不知道是谁撞了顾凉月。众目睽睽之下，顾凉月身子好似不受控制一般的往下跌着。 见此一幕，周围的人都慌了。南宫璃更是将手里的花灯丢在了地上，可是这些孩子正围着他们，所以南宫璃并未拉着顾凉月。 “啊！”随着惊呼声，南宫璃愣在了原地。 他的月儿，他的孩子。 站在离顾凉月最近的太子侧妃本不想管这件事，可直到看见几个孩子中有南宫宸宇的身影，她下意识的就上前接着顾凉月。 顾凉月腹中的孩子不同于旁人，这个孩子对于太后、对于南宫璃的意义不一样。她快步上前，挡在顾凉月摔倒之前拦下了她。两个人一同跌倒在地上，顾凉月没有感到想象之中的疼痛。 周围的人纷纷围了上去，南宫璃眼中的惊慌尚未褪去。“月儿，你怎么样了？”南宫璃一脸的着急，不停的问着。 顾凉月尚未从惊慌中缓过神，“我、我没事，太子侧妃她…”刚刚若不是太子侧妃，只怕她和孩子不会周全。 南宫雪与一旁的两位妇人将太子侧妃拉了起来，“你如何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此时，太子侧妃脸色煞白。若不是有事，她不该是这个样子。 “疼，我肚子疼！”侧妃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落着。 南宫璃阴冷着眼眸，怒吼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太医来，快些！” 随着南宫璃的声音响起，围着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两个人被安排在了附近的紫竹楼，承宣帝、皇后以及太后的得到消息后，赶忙朝着这边而来。 太后更是慌张的不成样子，这个孩子她盼了许久，也不知是否有事！ 一旁的嬷嬷扶着，“太后，别急！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太子也得了消息从东宫而来，因为上一次的伤还没有好，所以他喘一口气便疼一次，“锦儿，你瞧瞧我，锦儿！” 锦儿是太子侧妃的乳名，平日里太子不这样叫她，只有在两个人的时候才会如此唤她。 太子侧妃握着太子的手，面上露出一抹苦笑，“殿下，别急！” “太医呢，太医怎么还不来？”太子脸色并不好看。 …… 过了好一会儿，太医院的两位太医这才赶到。这二位都是圣手，有他们二人在，在场的人也才松了一口气。 南宫璃脸色依旧难看，“如何了？王妃她如何？” “回王爷，王妃只是受了惊吓，索性并无大碍。臣开些安胎的方子，让王妃服用两次便成。”其中一位给顾凉月瞧的太医说着。 闻言，南宫璃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而太子侧妃那里的情况可就不好了，在太医的诊断下，诊断出她有了身孕。因为刚刚的猛力，怕是这个孩子保不住了。 “太医，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太子侧妃脸上落着泪。 太子亦是急躁起来，“想法子，快些想法子。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的，只要能够保下孩子，本宫有赏。” 两位太医自然是不但耽搁，就算是太子不许诺他们什么，他们亦要尽心竭力。 承宣帝坐在一旁，脸色十分的难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刚刚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间，两个人都摔在地上？” 今日的事太过蹊跷，不偏不倚的偏生出事的是顾凉月和太子侧妃。 南宫雪紧了紧眼眸，“皇兄，这件事事发突然。当时几个孩子打闹间撞到了睿亲王妃，那个时候只有太子侧妃离的最近，所以她便接下了。” 随即，其他的人也是这样回答着。 这件事发生之时，他们就站在附近看着，即便是有谁想要隐瞒，也瞒不下。 经过指认，几个孩子站在了那里，一个个脸上满是惊慌之色。 众人看去，心中一惊。因为，这些孩子里面，有太子的儿子。而他们偏生撞到了顾凉月，这内里当真是让人不敢细想。 第二百二十七章 当真是意外？ 承宣帝阴冷着眸子，眼下这些孩子最大的也不过七岁。可是这件事又不能不解决，毕竟他们撞着的是顾凉月。至于太子的侧妃，不过是无辜被牵连罢了。 缓了一会儿，承宣帝开口说道，“你们几个，究竟是谁撞到了睿亲王妃？” 话音落下，屋子里十分的寂静。 可是这件事在场的人却心知肚明，若是无意也就罢了，可若是有心为之，那便是谋害皇室子嗣。朝中的人皆知，他有意传位给南宫璃。若是他没有子嗣，便是断了他继承皇位的机会。 几个孩子也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互相看了眼，这才胆怯的说道，“是，是南宫宸宇他先摔倒的。” 南宫宸宇？ 承宣帝眼眸一紧，“宸宇，这件事是这样吗？” 闻言，南宫宸宇轻抿嘴唇，“皇祖父，孙儿不是故意的。孙儿在跑的时候被绊倒了，所以这才伤到了王妃！” “当真？”承宣帝依旧问着，直接告诉他这不仅仅是个意外。 南宫宸宇点点头，眼中含着泪，“皇祖父，宸宇没有说谎话。是真的，宸宇真的是绊倒了。” 南宫宸宇说着，声音里带着几分的哭腔。 皇后紧了紧眼眸，这件事一旦牵扯太子，便不好了，“皇上，宸宇这孩子不会说谎话。应该是无心之失，好在没有酿成大祸。眼下，只要护着太子侧妃的孩子，便好！” 身后，太子妃脸色难看的厉害。眼中的厌恶一闪而过，但还是强忍着开口道，“父皇，这件事是儿媳看管不利。今日若是宸逸在，一定不会酿成这样的大祸。宸宇这孩子平日里也是个听话的，发生这件的事也一定不是他愿意的。” 顾凉月微微蹙眉，抬头看向太子妃。 这番话，面上是在维护南宫宸宇，实则是将他和太子侧妃推在了最前面。至于这其中的缘由，只要细想便能猜出几分。南宫宸宇并非是太子妃的儿子，所以他会受到什么样的责罚，与她都没有干系。 所谓捧杀，便是如此吧！ 原本应该是欢喜结束的宫宴，在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祸事下结束了。承宣帝没有追究其他孩子的错，因为一旦追究下去谁都逃脱不了。 转眼间，整个宫殿内只剩下这一家子。 太子妃见状，依旧不依不饶的，“宸宇，因为你的错，险些害了睿亲王妃以及你母妃，你应该给王妃道歉的。” 闻言，太子侧妃看向太子妃。她的眼中满是恨意，她当真是恨，她恨今日为何要让南宫宸宇来，跟自己为何给了她这样的机会。 她情绪一紧，腹部的疼痛让她惊呼出声。 太医见状，赶忙回道，“太子殿下，侧妃腹中的孩子，保不住了。” 下一刻，太子还没有走过去，她便已经昏死过去，“来人，来人。快把侧妃带回去，快些！” 临走前，太子看向南宫璃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神情，“王叔，这次的事是我教导无方，改日我定然亲自登门赔罪。可是眼下锦儿这般，我必须带着她回去。” 这件事的责任，他逃脱不得。 南宫璃紧了紧眼眸，他心中虽然有气，可是顾凉月毕竟无事。若是追究下去，倒是有些不近人情了，“太子赶紧回去吧，这件事就此作罢！” 闻言，太子一脸的歉疚。眼下他最爱的人这般模样，他当真是难安。临走前，他还一并带走了南宫宸宇。 看着太子离开的背影，太子妃站在原地，眼中的恨意毫不遮挡。 皇后瞥了一眼，脸色难看了几分。 太后这边看着顾凉月面上更是难看了几分，可是这件事不能再查下去，一旦查出什么，那就不能仅仅以意外定论此事了。 “皇后，你是后宫之主，更是他们的母后。哀家不便前去，你去瞧瞧吧！” 闻言，皇后点点头，“是，臣妾知道了！” 说罢，皇后带着太子妃一道离开。 直到屋子里没了外人，太后这才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若是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太后别的不怕，就怕顾凉月腹中的孩子出了事。 顾凉月微微摇头，“月儿无碍，母后不必担忧。若是因为此事惹得母后心中郁闷，那便是月儿的错了。” 直到确定她真无碍，太后这才让两个人离开。临走前，再三交待南宫璃，一定要好生照顾着顾凉月。 东宫，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屋子里的端出来。 皇后看的是触目惊心，而身侧的太子妃眼中却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与欢喜。 “母后，这里血腥气太重，咱们回吧！” 闻言，皇后瞪了一眼太子妃，“跟本宫进去，你一会儿什么话都不要说！” 说罢，两个人一同走了进去。 床上，刚刚失去孩子的人脸色煞白的躺在那里，而太子更是面如死灰。 皇后知道他的心思，索性问道太医，“如何了？” “回皇后娘娘，太子侧妃的孩子没有保住。另外…另外日后她再也不能怀有身孕了。”太医如实回着。 太子侧妃头胎难产，勉强保下一条命来。如今这个孩子没有保住，这又是伤了根骨，所以这若是想在有孕，便是难于上青天。 皇后点点头，看向太子，“本宫知道你难受，可是眼下侧妃她正需要你，你还需要冷静才是。” 太子点点头，一双眸子却始终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离开之后，皇后直接将太子妃带回了她的寝殿。关了门，皇后一巴掌打了过去，瞬间她的脸颊红肿起来。 太子妃捂着自己的脸，满是委屈，“母后，您为何打我？” “为何？”皇后眼中满是冷意，“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谋害太子的子嗣？” “母后误会了，这根本就是个意外。”太子妃捂着脸颊。 她虽然不喜欢这个侧妃，但是她的腹中是太子的子嗣，所以谁都不可以对子嗣动了手脚。 皇后冷笑，“意外？当真是意外吗？本宫在这皇宫之中二十余载，你觉得，你能瞒得过本宫？” 第二百五十八章 彻查 太子妃愣了一下，赶忙说道，“母后，真的是意外，我不曾知道侧妃她有了身孕。我本意是让宸宇撞了顾凉月，只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滑胎，那么这笔账睿亲王一定会算到侧妃一家的头上。” 闻言，皇后一脸的怒气，“胡闹，这件事你想的太简单了。南宫璃不笨，侧妃一家也不笨。” 这个计划不能说不好，但是若是一旦成了，那么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到时候，欧阳家从中周璇，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到底是失了一个孩子。皇后心中满是惋惜，子嗣越多胜算越大。 一旁的太子妃却不是这样想，对于今夜的事虽然没有达到她想要的，但是却让侧妃日后不能有身孕，这甚至要比顾凉月滑胎更让她欢喜。 或许是因为她面上的笑意毫无遮挡，皇后瞥了一眼，“这些日子，你在你的殿内安安稳稳的，莫要去寻事。” “眼下，太子最是在意侧妃这件事。若是然让他察觉出什么，别怪本宫没有提前提醒你。” 太子妃点点头，随即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母后，那睿亲王妃腹中的孩子，还要动手吗？” 孩子不除，始终是一个心腹大患。 闻言，皇后摇摇头，“既然失去了这个机会，那么便不要在在去做一些愚蠢的事。南宫璃不傻，你以为他会等着让你第二次害了孩子不成？” 太子妃虽然心里不情愿，但还是听从皇后的话，“我记下了，母后您歇息吧！” 说罢，太子妃转身退了出去。 虽然皇后再三交待，让她待在自己的殿内不要有所动作。可是，她们两个也算是姐妹，出了这样的事不去看看怎么成？ 她看了眼身边的丫鬟，低声不知道说了什么。 闻言，那丫鬟一愣，“太子妃，方才皇后娘娘不是说……” 话未说完，便被太子妃瞪了回去，“是，奴婢这就去办。” 另一侧，南宫璃带着顾凉月回了王府，虽然她一直说并无大碍，但是南宫璃还是将她抱了回去。 今日就差一点，她和孩子都会出事，这让他怎么安心？ 主院里，云锦几人见状慌乱起来，“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快去让钟医女来，快些！”南宫璃脸色十分难看，甚至带着几分的紧张。虽然宫里的太子说了没事，但是他还是担心的。 顾凉月被南宫璃抱着，她心里也是慌张的。她不由得想起今日的事，如今她也是心有余悸。 今日若不是太子侧妃出手，只怕现在就是她受伤了。 这件事不管如何，太子侧妃救了她，救了她腹中的孩子。这件事，她和南宫璃欠她一份恩情。 不多时，钟医女被云梦和云锦带了回来。 “王爷，王妃！”钟医女放下手里的药箱，朝着二人见礼。 南宫璃点点头，“你快些给王妃瞧一瞧，刚刚她在宫里受到了惊吓，你瞧一瞧，看看她和孩子是否安稳。” 闻言，钟医女不敢有所耽搁，赶忙上前去查看顾凉月是否妥当。 反复诊脉之后，钟医女这才敢下结论，“回王爷，王妃只是受了惊。她腹中的孩子尚好，只需喝一些安胎药便成。” 听闻，南宫璃这才松了一口气。 钟医女拿来安胎药，顾凉月喝下之后，这才躺下歇息去了。 “阿瞒，你说今日的事是意外吗？”顾凉月紧了紧眼眸。虽然太子侧妃救了她，可是这件事依旧让她想不通。 当时她的身边并没有什么石头之类的，所以南宫宸宇不可能就这样平白无故的就被绊倒。 南宫璃微微摇头，“这件事我会查清楚，月儿你只需顾着自己，其他的事交给我。累了一日，睡吧！” 闻言，顾凉月也不在多问。南宫璃说他会查，那么她便不能让他分心。 夜里，顾凉月睡得并不安稳。她嘴中不知道呢喃着什么，看样子有些痛苦。一旁，南宫璃因为今夜的事，并未入睡。他揽着顾凉月，“月儿，别怕，我在这里呢！” 他轻轻的拍着顾明月的背，这件事是不是意外，尚且不能定论。可是，敢伤了他的孩子，那么事情便不一样了。 虽然承宣帝让几个孩子离开了，但是在他这里，这件事还没有结束。只要他去查，皇上不会阻拦他。 翌日，南宫璃早早的起了身。临出门时，他看向云梦，低声嘱咐道，“今日本王回来会晚一些，你告诉王妃不必等我。另外，钟医女的安胎药也要喝着。” “是，奴婢记下了！”云梦点点头。 下了早朝，南宫璃与承宣帝一道去了太后宫里。昨夜事发突然，太后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他身后帝王，也要给太后一个交待。 “母后！” “母后！” 两个人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闻声，太后看着两个人点点头，“阿瞒，月儿和孩子如何了？昨夜回去，可有反复？” 南宫璃微微摇头，“让母后担忧了，回去之后她已经喝下安胎药，孩子和她都好。” 听闻此话，太后这才放下心来，“如此便好！” 承宣帝看向太后，“母后，依您之见，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太后紧了紧眼眸，“还是问问阿瞒吧，哀家的身份无论做什么样的决定，都有偏心之意。” “是！”承宣帝应声，“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这件事，但凡细想就知道不是意外。所以，承宣帝亦不能自己。 南宫璃紧了紧眼眸，“皇兄，这件事臣弟认为尚有疑虑，还请皇兄同意臣弟彻查此事。” 话音落下，承宣帝点点头，“既然有所怀疑，便要查个清楚。这件事，朕与母后都不便插手，你仔细着便是。” “是！”南宫璃应声。 一旁，太后沉了沉眼眸，“阿瞒，眼下他们母子的安危最为重要。这朝堂之上，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管也罢！” “是，儿臣记下了。”南宫璃点头。 太后本就不想让南宫璃接触太多的朝堂之中的事，她更希望自己的儿子、女儿安安稳稳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不牵扯无辜之人 承宣帝看向南宫璃，眼中闪过一抹担忧。这件事牵扯东宫，一旦深查，只怕太子也会牵连其中。 “阿瞒，有一件事，朕想拜托你！” 闻言，南宫璃已然猜出了几分，“皇兄想说的是太子那里吧！” 承宣帝点点头，太子并非真的是阴谋诡计之人，况且此次的事他也算是受害之人。 “皇兄放心，臣弟知道该怎么做。冤有头债有主，臣弟不会牵扯其他无辜之人。”南宫璃紧了紧眼眸，就算是承宣帝不说，他也会这做。 听见南宫璃这般说，承宣帝这才算是松下一口气。 此时，东宫侧殿内。太子侧妃躺在一旁，面上毫无血色。而坐在她对面的，正是她的父亲，左丞相。 太子坐在一旁，面上看不出什么，“这一次的事，是本宫没有护着她。日后不会了，还请丞相放心。” 左丞紧了紧眼眸，“这件事怪不得太子，天有不测风云，这件事谁都不想发生。还望太子，日后护着她们母子周全。” 自从以后，他的女儿不会再有别的孩子，南宫宸宇便是唯一的一个。 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他看向太子，“老臣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太子殿下同意。” 闻言，太子一愣，“可以！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本宫可以应下。” “杀人放火？”丞相苦笑出声，“老臣仅仅是想和自己的女儿说说话，若是不方便也罢！” 此时，正是丞相寻事之时，是以太子不敢拒绝。 太子离开后，太子侧妃便让身边的丫鬟去门外守着，“父亲，您是想问这件事是如何发生的？只怕，只有问一问宸宇了。” 昨夜的事发生的太过蹊跷，所以她心里也是有疑惑的。想破脑袋，也只有那一个人而已！ 南宫宸宇将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外祖父，一番话下来，父女二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便是太子妃。 若是当时她没有接下顾凉月，那么现如今不仅仅是她和南宫宸宇会受到责罚，就连她的娘家也会牵扯进来。 这计谋，当真是好的很！ “父亲，这欧阳家势大，咱们怕是无法直接和他们抗衡。但是现在，我不要与他们抗衡了，我要覆灭他们欧阳家。”太子侧妃眼眸之中满是阴冷。 既然她委屈求全，但是却得不到什么安宁。 听闻，丞相一脸的谨慎，“与欧阳家对抗尚且不成，若要覆灭，更是难以去操作啊！” 他虽然有一定的人支持，但是却远不足以覆灭欧阳家。 太子侧妃躺在床上，“父亲，若是找人合作呢？凭着咱们自己，肯定是不成的。可若是有人与咱们合作，结果就不一样了。” “和谁？”丞相一脸的疑惑。 “睿亲王！”太子侧妃眼眸一紧，“纸包不住火，如今欧阳家容不下咱们，难不成，咱们就要一直被动着接受吗？” 她现如今并不想依靠太子了，因为这件事太子就算是知道了，也顶多是雷声大，雨点小。 太子心中虽然对欧阳家不满，但是这层骨血亲情依旧在的。他不会动他们，更不会与他们翻脸。 对于这件事，丞相心中还是有些担忧，“儿啊，一旦咱们和睿亲王合作，那么日后太子怕是登不得至尊之位了。” “父亲，若是这至尊之位是踩着我们娘俩的骨血上去的，你可还愿意要！到时候，欧阳家会放过我们母子吗？” “相比之下，我更愿意支持睿亲王。至少，他有容人之量。” 闻言，丞相心中一惊。不得不说，自己的女儿想的要比他还通透，“好，我这就回去同你兄长商议。” “既然咱们有了这样的决定，那么就必须找到欧阳家的要害，不出手便罢了。只要出手，必须让这欧阳家翻不了身。” “多谢父亲了！”太子侧妃勾唇一笑，面上多了几分的坦然。 南宫璃回府之时，顾凉月已经用了早膳，也喝了安胎药。 “月儿，今日觉得如何？”南宫璃身着朝服，面上带着温柔之意。 顾凉月点点头，“我无碍，药也已经喝了。今日，你是去寻母后了吗？” 南宫璃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也已经猜出了几分。 “嗯！”南宫璃没有否认，因为在顾凉月这里，他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他回屋换了身衣服，“月儿，我出去一趟。若是回来晚了，午膳你也不用等我。” 顾凉月看向他，“你可是要去寻那几个孩子？这小孩子事情发生的快些，忘得也快些！” 南宫璃轻笑，“所以，我便准备现在去。” “好！”顾凉月点点头，她心里也是在意这件事的。她很想知道这里面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是谁这么容不下她的孩子。 南宫璃一一去了昨夜参与这件事的几个孩子家里，自然他得知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节。至于这些孩子的话，南宫璃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没有说谎。 回到家里，顾凉月正在喝安胎药，“阿瞒，你回来了？如何了？” 南宫璃轻抿嘴唇，随后将问来的情况告诉了顾凉月。 闻言，顾凉月一愣，“阿瞒，会不会是这些孩子说谎了？当时，我并没有看见南宫宸逸。” “这个，应该不会。”南宫璃微微蹙眉，这些孩子他是分开问的。就算是有人教了他们，可是这其中的缘由并不像是假的。 毕竟，他们没有理由编造一个不曾出现的孩子。 当时这些孩子虽然打闹，可是也知道一些分寸！但凡有宫人把守的地方，他们皆是安安稳稳的。 “阿瞒，这些宫人有问题！”顾凉月搜寻到了最重要的那个问题。这些人，是故意引这些孩子去的那处地方。 南宫璃紧了紧眼眸，“你别慌，明日下朝之后，我便去寻这些宫人问一问。” 至于结果，南宫璃并没有从他们嘴里知道什么。 有人故意隐藏了南宫宸逸的出现，就算是问了，也只能会在别人口中有另外一番的推论。 “王爷，太子着人来了！”王管事慌慌张张地进了屋。 第二百六十章 烫手山芋 太子？ 闻言，顾凉月与南宫璃同时站了起来。太子这番行径，当真是一个烫手山芋。 顾凉月因他的儿子差点儿伤了，太子送礼并没有什么不妥。不妥的是，他们若是收下了，便不能在去寻事。 但若是不收，明面上便说不过去了。毕竟，现如今真的受到伤害的，只有太子侧妃一人。 南宫璃拧着眉，太子虽然心地纯良，但是也并非是痴傻之人。否则，这么多年的太子之位，他算是白坐了。 王管事看南宫璃不出声，不由得看向顾凉月。 “王管事，你去收下，登记造册！”顾凉月缓缓开口，如今这件事只能这么办。否则，到最后还是他们得罪人。 王管事瞥了眼南宫璃，见他没有要反驳的意思，便退了出去。 南宫璃看着顾凉月，眼中满是歉意，“月儿，对不起。这件事，还是委屈了你。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讨个公道回来。” 眼下，他们有意阻拦自己去查这件事。他也可以暗自去查，只要他找到了证据，那么到最后就别怪他翻脸无情了。到时候，就算是太后、皇上寻到他的面前，也无济于事。 这些年，他无意挑起争端，可若是他们这般对待自己，就别怪他翻脸无情了。 顾凉月知道，这件事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这背后的人并非是真的对付她，只是为了让她滑胎，从而对付南宫璃。 他们二人是夫妻，是要过一辈子的。 “阿瞒，你不用自责。这寻常百姓家尚且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更何况是皇室。这只要是有人的地方，便免不了各种是非。所以，只要咱们夫妻二人同心，那么便没有什么事能够为难的咱们。” “这一次的事，也怪我自己不小心。往后，我会注意保护自己，保护孩子。你也一样，咱们一家三口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顾凉月一脸的认真，现如今她可以想象到，当初南宫璃受伤怕是有人故意的。为了要他的命，为的是什么？怕是，只有这争夺至尊之位的人，才有这样的想法。 一直以来，南宫璃无心争抢这些。可是在旁人眼里却不是这么想，就因为他年幼之时被先帝传了皇位，所以便这样为难他？ 南宫璃心中一阵的感动，“月儿，好月儿！” 他心中一直都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相差的从来就只有外人眼中的身份。旁人都说，顾凉月一个二嫁女能够成为王妃，这是多少人想都想不来的。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顾凉月配的上。 甚至可以说，是他高攀了顾凉月。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顾凉月便她躺在床上歇息去了。这两日，她能明显感到自己身体的困乏与吃力。 南宫璃心疼她，所以就算是有要务要处理，依旧是等着她入睡之后这才起身离开。 书房里，无影一脸严肃的站在一旁，“王爷，送信的人在府门外拐角处截下了属下。还说，这封信至关重要，无论如何只能交给王爷亲自看！” 南宫璃紧了紧眼眸，伸手接过。 打开信封看去，这张信纸上的内容让他一愣，“人呢？你可有留下？” 无影微微摇头，“他走了，这封信给了属下之后，他便离开了。属下暗中跟着他，瞧着他进了丞相府。” “此事不要同任何人讲，明白吗？”南宫璃的眼中闪过一抹旁人看不清的眼神。 无影虽然不知道这信纸上写了什么，但是看着南宫璃的样子，应该是十分要紧的。 南宫璃回屋时，顾凉月还没醒来。他屏退了屋子里的丫鬟，静静的坐在软榻上，他的手不停的搓着这信纸。 “阿瞒？”顾凉月揉了揉眼睛，看着微微发呆的人，“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南宫璃没有说话，反而是把手里的信递给了顾凉月。 “这，这可信吗？”这信纸上的内容太让人震惊了，除了写了那日发生的事，还写了要谋划的事。他们要和南宫璃合作，要颠覆了欧阳家。 至于这要合作的人，是太子侧妃的父亲，更是当朝的丞相。 这封信让南宫璃与顾凉月都不敢轻易下决定，毕竟他是侧妃的父亲，更是太子的岳丈。只有太子登上皇位，他的女儿才能够让家中延续满门的荣耀。 “阿瞒，这是陷阱吗？”顾凉月轻声说着。 南宫璃微微摇头，“不清楚，这封信可以看作是诚意。但是，也可以是陷阱。无论如何，这封信是丞相亲笔所书，所以他不至于冒着砍头的风险来做这样一场戏。” 说罢，南宫璃将这封信仔细的收了起来。这封信上的内容很重要，日后或许还能派上用场。 顾凉月可以看出南宫璃的犹豫，不得不说，这个合作的诱惑太大了。今日就算不是南宫璃，换作任何一位皇子都是抗拒不得的，“阿瞒，你是打算要和丞相合作吗？” 南宫璃点点头，“这件事关乎咱们一家三口的性命，若是失败，便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我想问一问你的意思。若是你愿意，我便和他合作。若是你不想，我也可以放弃。” 这个诱惑虽大，可是南宫璃更在乎的是顾凉月和孩子的安危。 顾凉月紧了紧眼眸，“这件事我不知晓到底该如何去做，但是我知道阿瞒绝非是那种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人。这丞相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可是我知道为人父母，没有谁能真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受到性命的威胁，却还是不闻不问的。” 南宫璃将这皇宫之中的路还关系告诉了顾凉月，闻言，顾凉月这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现如今，欧阳家只能暗地里针对南宫璃。可是一旦太子登上皇位，欧阳家绝对不会容许南宫璃存活于世。至于太后，虽然是后宫最尊贵之人，可是她也仅仅是依仗着承宣帝。 对于这件事，她可谓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夫君，你放手去做吧！我和孩子会一直在你的身侧，一直陪着你。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 第二百六十一章 掉水里了 南宫璃将她揽入怀中，眼中满是薄雾，“月儿，你可怕？” 闻言，顾凉月摇摇头，“我不怕，只要是你在我身边，无论是什么事都不足以让我害怕。” “阿瞒，早在嫁给你之时，我便已经想好了这些。我知道你的身份，虽然你无意去争，可是别人却逼的你不得不争。” “你的身份，有太多的身不由己。这些事，我们躲避不得，唯有去面对。” 顾凉月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她并非是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她知道，只要活着，便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问题。 所以，她早已经不惧怕这些。因为，她不再是孤立无援的，她的身边有南宫璃在，所以她不害怕。 按理而言，南宫璃无论做什么样的事都不必和她交待，和她商议。因为，在世人眼中夫大于天。 可是，南宫璃却是尊重她的。凡事，都会和她商议。所以，她能感觉到自己在南宫璃心里的地位。 “阿瞒，你害怕吗？”顾凉月开口问着。 南宫璃摇摇头，“有你在，我也不怕。” 这样的事，一个人或许尚且迷茫。可是，身边只要有另一个人在，那么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翌日，南宫璃起身之后，便乘着马车去了司家。 今日司烁休沐，又因为这两个人自小一同长大的缘由，所以没有人会怀疑他们两个在一起有何不妥。 得知丞相要和南宫璃联手，司烁满是震惊。无论怎么看，这丞相该帮的都不是他才是。 可是将侧妃受伤一事联系在一起，却又能理解了。两个人钻进书房商议了一下午，南宫璃这才离开。 京中的天气变化多端，这两日不知为何阴沉的厉害。终于在第三日的清晨，雨下了起来。 南宫璃站在书房里，眼眸一紧，“走吧，今日正合适！” 护国寺，后山一处偏僻的院子里，一辆接一辆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南宫璃紧了紧眼眸，背对着房门。一旁，司烁亦是看着外面，知道无影引着两个带着兜帽的人进了屋。 “林相！” 司烁朝着对面的人拱手行礼。 闻言，林相点点头，“司大人，没想到今日你我能够在在一起共事。” 说罢，身后的人也朝着司烁点头。他是太子侧妃的兄长，亦是同意了这一次的事。 南宫璃示意几人坐下，随后让人端上了已经备好的茶水，“丞相可以尝尝，这味道可否满意？” 丞相微微挑眉，眼中带着几分深意。父子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端着茶品尝起来，“没想到，睿亲王这里竟然有这样的好茶。” “丞相客气了，今日这茶是特意备下的。”南宫璃倒也不客气，一番接触下来，也算是互相将对方的底摸了个透。 今日南宫璃之所以带着司烁一同前来，实则也有另一层深意。毕竟，想要算计他的人，不在少数。 林侑身在吏部，如今更是掌管重要之事。若是没有变动，他会成为下一任的吏部尚书。不得不说，丞相这手牌算的是十分的精明。 今日既然来此，他们也没有打算再去试探什么。毕竟，那封信是他们家的诚意。 “睿亲王，欧阳云身边有一美妾，她是我的人。”林侑准备先抛出一个引子，毕竟和睿亲王合作，必须给了十足的东西才成。 闻言，南宫璃与司烁眼中皆是带着几分的震惊。 欧阳云虽然好色，但是在朝中这么多年，他很清楚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收在身边。若是林侑真的有这样的本事，倒是让他刮目相看了。 一番商议下来，带着试验的几人算是说清了第一步的事。 直到外面雨势渐渐停了下来，林相与林侑这才起身，“王爷，外面天色已深，臣与林侑，便先回了。” 南宫璃点点头，“好！” 四人，分了三次而走。护国寺有四条路，他们四人除了林家的父子二人，走的路都不一样。 睿亲王府，顾凉月坐在前厅，眼眸时不时的往外瞧着。 “王妃，要不然咱们先回去吧！今日下了雨，这外面有些寒。”一旁，云梦又拿了新的汤婆子来。 闻言，顾凉月微微摇头，“不妨事，再等等吧！王爷出去了这么久，也该回来了。” 正说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顾凉月的面前。见状，顾凉月赶忙起身迎了过去，“阿瞒，你回来了。” 南宫璃褪下外衣，笑着点点头，“吃饭了吗？” “不曾！”顾凉月轻抿嘴唇，今日午膳吃的不少，所以这一会儿她也不是很饿。况且她心中念着南宫璃，所以也没什么食欲。 闻言，南宫璃有些无奈的看着她，“走吧，咱们先吃饭！” “好！” 下一刻，饭桌上便已经布好了饭菜。四菜一汤，足够他们两个人吃了。 翌日，顾凉月醒来时，身边的人还在睡着。 “你醒了？”低沉的嗓音在顾凉月的耳边响起。 顾凉月紧了紧眼眸，“可是我打扰了你？今日，怎么没去上朝？” 这些日子，南宫璃可是次次不落的！ 南宫璃勾唇一笑，“今日不用去，所以在家里多陪陪你。这些日子你睡的不太好，况且昨夜你也辛苦了。” 话音落下，顾凉月脸颊红了起来。昨夜两个人用完膳，回屋之后南宫璃与她行了事。这些日子吗，他当真是憋坏了。不过，他也知道轻重，所以也不算是折腾了她。 “我困了，要睡了。”顾凉月说罢，假模假样的闭了眼。可知，这一睡，还真是睡着了。 南宫璃怀抱着顾凉月，不知不觉的也睡了。 二人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顾凉月有些不好意思，幸而这是没有和太后住在一处。否则，她也不知道要被人议论成什么样子。 “王爷，王妃，出事了！”门外，传来云梦的声音。 闻言，两个人都没了困意。赶忙传好衣服，随即让人走了进来。摇头看去，正是一身湿漉漉的无影。 “发生了什么？你这是掉水里了？”顾凉月一脸的疑惑。 无影有些无奈，“回王妃，是有人跳湖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询问缘由 跳湖？ “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怎么会有人跳湖呢？人呢？可安好？”顾凉月眼眸一紧，这世家之中发生命案的不少，可是主动跳湖的确实少见。 如今王府的奴仆一个个拿的工钱不比之前的少，这究竟是为何？ “王妃放心，这个丫鬟已经救下来了。现在已经让人陪着她换衣服去了，属下怕她在生出什么念头，所以自己做主让人跟着他。”无影说罢，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这个时节的湖水，冰冷的刺骨。 顾凉月摇摇头，“你做的是对的，这件事一定是有内情的。无影，你回去换衣服吧！云梦，你去后院，等那丫鬟换好了，把她带去前厅。” “是！” 两个人各自离开。 无影经过长廊时，正巧看见青鸟。她的眼中，非但没有怜悯，反而是有些幸灾乐祸。他还想说些什么，青鸟转身去了另一侧。 此时，屋外的天气阴沉的厉害，看着倒不像白日，更像是傍晚十分。 顾凉月看了眼南宫璃，随即两个人一同去了前厅。这件事既然发生了，那么无论如何都要去处理，否则传出去这便是一个落人口舌的把柄。 前厅内，一个丫鬟身子有些哆嗦的跪在地上。此刻，她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顾凉月进屋时，正好看见眼前的一幕。虽不知发生了何事，可是一个姑娘家抱着想死的决心，只怕一定是大事。 “云梦，你把这个给她。”顾凉月紧了紧眼眸，伸手将汤婆子递了出去。 得到汤婆子的丫鬟，只觉得手里暖了一下。又因为顾凉月怕冷，是以这前厅里很快便升起了火盆。 那丫鬟落着泪，“奴婢谢过王妃！” 顾凉月微微摇头，“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要去跳湖呢？你可知，若不是无影经过，只怕你的命就没有了。” 闻言，那丫鬟好似触动了什么似的，瞬间大声哭了起来。 云梦本想上前阻拦她，却被顾凉月拦了下来。这委屈一定是极大的，否则她又怎么会这般？ 不知过了多久，这丫鬟才停下了抽泣，“王爷、王妃，奴婢名叫豆蔻。是王妃和王爷大婚时，分进王府的。奴婢知道今日之举是错事，可是奴婢也是走投无路了。” 走投无路？ 顾凉月眼眸一紧，“你慢慢说，不用急！” “回王妃的话，两个月前我爹生了病。奴婢手里没银子，只能先去寻陈管事支一些。可是这陈管事说不成，奴婢实在是没有法子了，只能给陈管事写了欠条。” “可是陈管事拿了欠条不成，还对我动手动脚的。如今我爹的病情更重了，奴婢实在是不能看着他没了性命，于是便又问陈管事支了一些。十日前，我爹无力回天，奴婢去找陈管事，可是他却翻脸不认人，还说那些银子都是他自己的。” “让奴婢三天之内还给他，要不然就强要了奴婢。王妃，奴婢虽然是丫鬟，可是也知道廉耻之心。” 她如今并未出嫁，一旦从了陈管事，日后自己便再无回头之路。与其过的生不如死的，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闻言，顾凉月脸色阴沉下来，她从未想过，在王府里面还会发生这样的事，“豆蔻，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去找王管事？再不济，便是透过云梦来找我也成。” 南宫璃坐在一旁，脸色阴沉的厉害，“无痕，无影，你去把陈管事找来。本王倒是要听一听，他是怎么说的。” 前厅外，王管事站在最外侧。可是，这里面的对话他却是听的一清二楚的。刚刚他便想着要拦下，可是他不能拦着。一旦拦了，这件事便会牵连上他。 无痕出来时，瞥了一眼王管事，“主子们在里面问话，王管事你往后一些。” 王管事一愣，随即赶忙点点头。这南宫璃先前看似十分好糊弄，但是他心中清楚的很，他毕竟是个王爷，一旦他发怒，那么他和陈管事只怕命都会没有。 屋内，云梦几人也是听的满心怒火。 且不说别的，单单是豆蔻这样的年纪，受了这样的欺辱她们就不平。陈管事年过半百，只怕都能赶上豆蔻爹的年纪了。这样的人，在王府里存着这样的心思，简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豆蔻看向顾凉月，眼中满是泪水，“王妃，不是奴婢不去寻。而是，陈管事与王管事一同找了奴婢，说这是奴婢和陈管事之间的私事，任何人插手不得。就算是王妃，也不成。” “奴婢不信，说一定要让王妃给奴婢讨个公道。可是他们说，奴婢若是找了王妃，就让奴婢身败名裂，而且还要对外说是奴婢勾引的陈管事，奴婢无颜苟活，左右都是死，还不如选个干脆利落的死法。” 话音落下，王管事跑了进来。也顾不得南宫璃有没有让人叫他，眼下豆蔻将他也咬了出来，他必须先保全自己才是。 “王爷，小的冤枉啊！”王管事说着跪了下来，“这件事并非像豆蔻这丫鬟说的那样，她这是记恨小的，所以故意这般冤枉。” 豆蔻眼看着王管事这样说，便喊着要与王管事赌咒，若是谁说了慌话，便不得好死，五马分尸。 王管事摇摇头，他才不要与她赌咒。 听着王管事的话，南宫璃冷笑，“既然如此，那么你不妨说一说她一个丫鬟为何要冤枉你？你们二人之间，有何仇怨？” 闻言，王管事一愣。若是刚刚顾凉月问话，他尚且能含糊一番。可眼下是南宫璃问过，但凡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便会被他察觉出来。 王管事想了一会儿，这才编造出一个理由，“王爷，您和王妃不知。这豆蔻看着年纪小，可是这心思却是龌龊的。先前，她刚刚入府之时，便勾引过小的儿子。只是，当时小的没有同意，估摸着因为此事，她这才心中怨恨上了小的。” “你胡说！”豆蔻眼中满是恨意，“我从未跟勾引过王虎，奴婢进府之后，一直安分守己。” 第二百六十三章 没有证据 闻言，顾凉月眼眸一紧，“你的儿子也在王府里？” “是！”王管事点点头，“王虎在王府的后院管理花房。” “哦？”顾凉月微微挑眉，“无痕，你亲自去一趟，把王虎带过来。王管事，你先回去吧！” 回去？ 王管事愣了，他若是回去了，那么刚刚他所说的便会被拆穿了，“王妃，小儿有些愚钝，怕是冲撞了王妃。若是王妃不介意，小的也在这里等着吧！” 等着？ 顾凉月冷笑，“哦？这王府里的事，原来是王管事说了算啊！既然如此，那么王爷，这件事交给王管事处理可好？” 说罢，王管事吓了一身的冷汗。 此刻，南宫璃正一脸阴沉的看着他。他知道，自己若是再不走，只怕就要完了。 “王妃息怒，王妃息怒。刚刚，是小的失了分寸。”说罢，王管事转身退了出去。 今日的事发生的太突然，无论是王虎还是陈管事他都没能事先打好招呼。眼下，这件事尚且只有几个人知道，所以他现如今还真是心里没底。 离去之时，无影一直在身后跟着他，所以他也不敢耽搁半分。 无痕带着陈管事先进了前厅，南宫璃看了眼无痕，“把他带到隔壁，若是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直接杀了。” 闻言，陈管事察觉有意思的不对劲。可是眼下他什么也不敢说，因为他害怕自己真的没了性命。 不多时，王虎便被带着过来了。一进屋，看着哭的不成样子豆蔻，王虎也是一头的雾水。 “小的王虎，见过王爷、王妃！”王虎恭恭敬敬的行礼。 顾凉月微微点头，随后笑着说道，“王虎，你和这豆蔻可是认识？” “认识！”王虎应声。 顾凉月微微挑眉，“我想问一问，今日豆蔻投湖一事，你可知道？” “投湖？”王虎惊呼出声，“回王妃，小的不知此事。豆蔻，可是谁欺负了你？若是别人欺负了你，你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豆蔻低着头，却是不出声。 王虎急了，脸上肉眼可见的急躁，“豆蔻，你说话啊！” 见状，顾凉月已然明白了几分，“你，为何要帮她？你与她，有什么关系？” 闻言，王虎一脸的不好意思，“王妃，小的…小的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不知道？”顾凉月微微挑眉，“王虎，今日我与王爷都在，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否则，过了今日，便再也没有机会。” 听闻此话，王虎这才下定了决心，“回王妃，小的心慕与豆蔻。自她入府以后，小的便喜欢了她。” “哦？”顾凉月一愣，“王虎，这跟我听的倒是有些不同，我怎么听说的是豆蔻勾引了你。” 勾引？ 王虎连连摇头，“回王妃，豆蔻没有勾引小的，是小的喜欢她。” 闻言，顾凉月轻笑，“既然如此，无影把王管事带出来吧！” 就在刚刚，王管事离开之时却被无影拦了下来。他手中抵着一把匕首，王管事就算是想说，却也什么话都不敢说出来。 “王管事，你可听见了？”顾凉月勾唇一笑，“你们父子二人的说法，可是不一样啊！” 王管事？ “爹，你怎么也在这里？”王虎一脸的疑惑。 王管事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这个不中用的，我生了你做什么？” “爹，我怎么了？”王虎依旧是不明白。 眼看着王管事就要扑上来，南宫璃赶忙让人按着他。随后，又让云梦把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得知全部事情的王虎，眼中多了几分的怒气，他冲着王管事喊道，“爹，你怎么可以这般对待豆蔻。” “你不同意我娶了豆蔻，还这样侮辱她的清誉。爹，你是要逼死她吗？” 这两个人虽然是父子，可是他们的脾气秉性却是截然不同。顾凉月看了眼无痕，随即这父子二人便被带了下去。 不多时，陈管事便被带了出来。他看着地上跪着的人，突然明白了几分。 顾凉月看向他，“陈管事，这个豆蔻说，你借着欠银子一事，逼着她委身于你，此事可是真的？” 闻言，陈管事下意识的看向南宫璃。只见他阴冷着眸子，眼中甚至还带着几分的寒意。 见状，陈管事赶忙说道，“回王爷，此事并非是真的。小的从未让她委身于我，只是因为她欠账，所以让她还了便是。” “哦？”顾凉月微微挑眉，“那这件事可是麻烦了，你们二人说法不一。陈管事，你可有什么证据吗？人证也好，无证也罢！” 人证？ 陈管事好似明白了顾凉月话中的意思，面上豁然开朗，“小的有人证，王管事知晓此事，王爷和王妃可以问一问他。” “王管事！”顾凉月微微点头，“那可真是不凑巧，这王管事方才我问了！可是他说，这是你们之间的私事，他不了解。陈管事，你可还有别的证据？” 一听这话，陈管事急了，“王妃，这王管事是知道的。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一定清楚。” 一定？ 顾凉月微微蹙眉，“陈管事，这话可不能乱说。王管事为何一定要知晓此事？难不成，你们之间说了什么，他都亲耳听到了？” 顾凉月的这番话让陈管事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无论说什么，最终都是圆不住这个谎。 眼瞧着陈管事不出声，顾凉月阴冷着脸，“陈管事，这一次的事动静太大。现如今，都已经闹出人命了。” “刚刚，我也和王爷商议过了，若是你们两个说不清楚，那么便都送去衙门，由官府的人定夺，如何？” 说清楚？这种事，自然是说不清楚。就算是到了衙门，也无可奈何他。 想到这里，陈管事直了直身子，“送去衙门，就送去衙门。小的没有证据，她难道就有证据不成？” 话音落下，顾凉月果然面色微愣。 她怎么就忘了呢？这样的事都是私下进行的，根本就不会有什么证据。 忽而，一道声音响起，“王妃，奴婢有证据！” 第二百六十四章 人证 顾凉月微微挑眉，“什么证据？豆蔻，今日既然是我与王爷在这里处置，那么便一句胡话都不能讲，你可明白？” 这话看似是威胁，实则是给了豆蔻底气。 “是，奴婢明白！”豆蔻点点头，随即说道，“我那日去找陈管事时，他欲逼迫奴婢从了他，奴婢不肯，于是就是他准备伸手扒奴婢的衣服时，伸手挖了他的胳膊。” “王妃若是不信，可以让人去掀开陈管事的胳膊瞧瞧。若是奴婢记得没错，应该是三道血印。” 闻言，顾凉月紧了紧眼眸，“还有吗？这是物证，可还有人证？” 像陈管事这样的老油条，若是想把他彻底连根拔起，那么必须一次完成。否则，一旦放虎归山，那么王府里的其他下人可就遭了秧。别的不说，豆蔻就是第一个。 “有！”豆蔻应声，“王妃，那日奴婢跑出来时撞到了修葺房屋的方染，他可以为奴婢作证。” 一听这话，陈管事急了，“豆蔻，你莫要胡说。分明是你勾引我不成，这才恼羞成怒挖了我！” 说着，陈管事突然闭了嘴。 顾凉月只当作没有听见一般，“无影，你去扒开他的衣袖瞧一瞧。看看这血印是否还在，陈管事这些年在王府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和王爷万不能冤枉了他。” “是！”无影走了过去，掀开他的衣袖，果然那三道血印还清晰可见。 陈管事不死心，依旧想着辩解几分，“王爷，王妃，真的是这个贱人勾引的小的。小的在府中这么多年，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很清楚的。” 清楚？ 顾凉月冷笑，确实是很清楚！ “王爷，你觉得接下来是否要搜查搜查这陈管事的屋子。既然他说自己时清白的，咱们也不能冤枉了他。” 南宫璃点点头，“王妃说的不错，无影，你和青鸟一同去陈管事的屋子里搜查账册，以及借据。另外，将刚刚豆蔻所说的那个方染也一并带上来，切记一定要仔细搜查。” “是！”两个人应声，随即带着人离开。 临走之时，顾凉月特意让云梦也跟着一道去了。这两个人都是习武之人，这账册若是只翻看一眼，怕是看不出什么名堂。可是云梦不一样了，先前她曾粗略的教了一些，云梦倒是学的很快。 本以为派不上用场，谁知道无心插柳柳成荫。 陈管事看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慌乱起来。若是刚刚仅仅是口说，他尚且能搏一搏。可是如今却不一样了，一旦账册被翻找出来，那他可就这的完了。 他四处寻找着王管事的身影，以往走在哪里都能瞧见他的身影。可是今日，自从事情发生之后，他好似销声匿迹了一般。陈管事从未觉得时间过的如此的慢，就好似下一刻自己马上就要大难临头。 此时，与他一样着急的还有屋内的王管事。他和陈管事一直都是在一条船上的，一旦他这次出事，那么接下来便是他了。这些年在王府里的谋划，估摸着要白费了。 他很想冲出去告诉陈管事一声，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且不说南宫璃和顾凉月正在外面坐着，单是无痕拿着匕首抵着自己，就让他已经不敢发出半点的声音。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无影与青鸟、云梦一道走了回来，“王爷，王妃，方染已经带到了。” 下一刻，一身奴仆装扮的人恭恭敬敬的朝着两个人行礼，“小的方染，见过王爷、王妃。” 南宫璃微微点头，随即看向正在翻看账册的顾凉月。此时，她的脸色阴沉下来，看来这账目不仅仅是有问题那么简单了，“如何了？可有什么不妥？” 顾凉月叹了口气，将账册递给了南宫璃，“还请王爷过目，此事我不敢乱下定论。” 下一刻，南宫璃脸色铁青，他看着陈管事，“放肆，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本王让你在王府里多年，不是让你做这样的混账事。” 这账册上并非是别的，而是这些年陈管事在王府里放贷所让人写下的欠条。这上面的每一笔，都是有指印的。 思索片刻，陈管事不住的磕头，他自知今日的糊弄不过了。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认罪了去，“王爷饶命，王妃饶命。小的真的是鬼迷心窍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鬼迷心窍？ 南宫璃冷笑出声，“是吗？这些年你背着我做下这么多的事，本王还以为你是不怕死的。” 闻言，陈管事惊慌的不成样子。这南宫璃一旦发了火，说不定他要比死还难受。 顾凉月看着方染，“那日，你在陈管事门前，可听见了什么？见到了什么？” 方染看向陈管事，若是放在之前他是万万不敢说这些事的，“回王妃，小的那日确实是听见了陈管事逼迫豆蔻。” “而且，陈管事还逼迫豆蔻。说是她若是不从，便毁了她。豆蔻挨了一巴掌，拼死这才跑了出来。” 听闻这话，陈管事一下子急了，“方染，你敢胡说？” “啪！”滚烫的水杯砸在了他的脚边，“你再敢说一句，信不信本王立刻要了你的命？” 闻言，陈管事立即闭了嘴。南宫璃若是想要他的命，没有人敢说一个字。 顾凉月看向方染，“今日你说的话，可都是真的？可否有半句的虚言？” 话音落下，方染点点头，“回王妃的话，小的说的都是实话。若是王妃不信，可以问一问这账册上的人。” 屋内，王管事无奈的叹了口气。完了，一切都完了。今日之后，陈管事便再也翻不了身了。 顾凉月瞥了一眼陈管事，随即开口说道，“无痕，带出来吧！” 下一刻，王管事出现在陈管事的面前。陈管事怎么也想不到，他一直都在那里听着。 “王管事，今日再问你一次，这陈管事的事，你可知道？不用急，想清楚在回答便是！”顾凉月勾唇一笑，眼中带着几分的冷意。 第二百六十五章 绝无二心 王管事有些心虚的看着顾凉月，许久这才说道，“回王妃，这件事小的有所耳闻。但是具体的各种细节，小的当真是不清楚。” 顾凉月眼眸微抬，她知道接下来的话无论如何王管事都不会再说了。所以就算是继续逼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与其最后落得个逼人太甚的名声，还不如依着这本账册去找人录入口供。 南宫璃让人把陈管事压了下去了，并吩咐严加看管。经过王管事身边时，陈管事看向他，眼眸中带着不甘、带着求救、更带着威胁。 临近午时，顾凉月身子已经有些乏了，“你们回去吧，云梦你好生照顾着豆蔻。受了这样的惊吓，只怕一时半会儿尚且还不能缓过来。” 闻言，豆蔻满眼都是震惊。她从不知道，像她这样身份的人，在王妃得眼里竟然也是重要的。想着今日她为自己讨公道，赶忙叩头，“奴婢谢王妃，谢王妃。” 顾凉月点点头，没有在多说什么。 南宫璃和顾凉月离开之后，王管事也跟着离开了。只是眼中带着些许的焦急，这一幕正好被方染看在眼里，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一定不对劲。 他眼眸一紧，决定去寻一趟顾凉月与南宫璃。 不多时，主院里云锦进屋说道，“王妃，方染来了。” 南宫璃微微挑眉，看着顾凉月，“你怎么知道，他会来？” 刚刚离开之时，顾凉月便告诉他，这个叫方染的一定会私下过来。当时南宫璃还不信，如今倒是没话说了。 闻言，顾凉月轻笑，“刚刚你一心都在账册上，自然是没有注意到每个人脸上的表情。这个方染虽然是在府中修葺房屋的，可看着却像是个读书之人。若不是迫于生活，只怕也不会在王府做这样的活儿。” “方才王管事出来以后，他便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若不是害怕王管事，他怎么会流露出那样的神情？而且，这王管事与陈管事二人一丘之貉，他们两个只要有一个手脚不干净，那么另一个也一定不干净。” “眼下方染作证，这陈管事定然是跑不了的。可是王管事还在府中，你觉得依着王管事的性子，他会放过方染吗？他一个伙计，王管事拿捏他易如反掌。与其被动，还不如主动。所以，他一定会来。”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方染会来的这么快。她以为，至少他还需要仔细的想一日。 “云锦，你去把他带上来吧！”顾凉月开口，随即拿着手边的安胎药喝了起来。 今日忙着这件事，药倒是忘记喝了。 “方染，你还有什么事？”顾凉月微微挑眉，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闻言，方染愣了一下，随即赶忙说道，“回王妃，小的确实是有一事要说。小人入府多年，在王管事收下做事。一次偶然间，听见了他和陈管事的谈话，说是要一同在外放钱，谋取不干净的银子。” “你说的可是真的？”顾凉月眼眸一紧，这样的事可不是小事。 方染点点头，“小的不敢胡言，此事确实是小的亲耳听见的。而且，王管事说，若是用王府的名义去放钱，这些借钱的人一定会老老实实的还钱，就算是不还，有王府在，就算是打死了他们，官府也不会说什么。” 顾凉月看向南宫璃，这件事和在王府放钱意义又不一样了。打着王府的名义在外做这样的事，一旦被人追究起来，那么南宫璃是一定会被人弹劾，到最后就算是皇上不想治罪，也会被言官们逼的治一个失察之罪。 “方染，本王问你，这件事可是真的？想清楚了再说！”南宫璃眼眸沉了下来，看着他的样子，并不像是说谎。 “回王爷，小的说的都是实情。这件事王爷只要去查，便知道小的说的是真的。”方染一脸的真诚。 南宫璃冷哼一声，他不查怎么成？ 这些年自己不理王府里的事，倒是让这些人钻了空子。 “无影，你立即带人去搜查。不仅是陈管事的屋子，就连王管事的屋子也在搜查一遍。记着，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这证据给本王搜出来。至于他们这些人，分开审问。” 南宫璃此时犹如一头正在发怒的狮子，这一次王府不仅要查，而且要翻个天的去查。 “方染，这件事你是何时知道的？既然已经知道，为何不告诉本王？”南宫璃开口问着。 闻言，方染赶忙说道，“回王爷，此事小的也是知道不久。您和王妃大婚前几日，小的这才听闻了。那时府上正是喜事，小的怕说出来冲撞了王爷和王妃。” 方染心里很清楚，这件事一旦说出来，便在没有回头的余地。若是查出真凭实据，王管事与陈管事皆要遭殃。可是若是查不出来，到最后受罪的便是他。 “而且，这王管事与陈管事交好，今日小的出面佐证了豆蔻的话，王管事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小的。刚刚王爷与王妃离开之后，王管事神色匆匆的离开了，小的觉得不对劲，实在是觉得不能在瞒着了。” 话音落下，顾凉月露出一抹笑意，“没想到，你还是个知道利害关系的。倒是精明，不同于寻常之人。” 方染一愣，赶忙说道，“王爷、王妃明察，小的自入了王府之后绝无二心。” 绝无二心？好一个绝无二心！ “这件事既然你说的，那么这里面的内情，你应该知晓的更清楚。这一次，本王就让你也一起去查，若是查到了本王会给你想要的。若是查不到或者是起了别的心思，到时候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南宫璃从来都是是非分明之人，他也很清楚若不是因为惧怕王管事对他记恨报复，这件事他绝不会说出来。 方染愣了一下，刚刚他心里已经有所准备，只要当南宫璃真的说出来以后，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可是刚刚南宫璃也说了，这件事只要他办得好，便会给他想要的。想到这里，他决定赌一把，“是，小的” 第二百六十六章 出主意之人 方染的出身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穷苦人，当时他已经考上了秀才，若不是家中出了事，他也不至于沦落如此。 而且，他秀才的身份入了王府以后还是能当个账房先生。可是陈管事和王管事一直压着他，这才只能做个修葺房屋之人。 此番他将这件事捅出来，对他而言也算是个机遇。 俗话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所以这一次，他一定要把握着机会。 午膳之时，顾凉月没有多少胃口。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了，她怎么有心思？本以为，方染只会来说一些佐证陈管事的话，未曾想竟然是这样大的一个窟窿。 “月儿，你吃些！”南宫璃夹了菜放在顾凉月的盘子里，“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咱们仔细查着便是。” 顾凉月点点头，可是他知道南宫璃也是不舒服的。这些年他不曾管理府中的事，这才让这些人做下这样的事。若非成婚，只怕他还要被这些人蒙在鼓里。 只怕到时候东窗事发，他尚且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月儿，多亏有你在！”南宫璃感叹着。 顾凉月鼻头一酸，“你也别担忧了，我知道你也是在意的。如今王府有我在，我看着王府的各种，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来。我不能帮你什么，唯有替你管好王府，不让你分心。” 她的娘家并不强大，父亲也已经辞官。所以，这对南宫璃而言并不算是什么好事。 闻言，南宫璃微微摇头，“月儿，就这样已经足够了。你在我身边，已经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所以我不贪心。只要咱们安安稳稳的，其他的事一定能处理好。” 这边无影匆匆进了屋，呈上一本薄册，看着并不像是账簿。 “这是什么？”顾凉月一脸的疑惑，若真是放钱的账簿，不该是这个样子。 南宫璃眼眸一紧，随即把账本递给了顾凉月。翻开之后，顾凉月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阿瞒，这是这些年府中的管事合谋府医骗的银子，这上面虽然记录了受伤之人的名字，可是我前些日子瞧了，有一部分人都在得了银子之后离开了。想必，这些人定是他们虚构出来的。” “你常年不看这些，更不知道府中都有谁，哪个下人叫什么名字。所以，他们便在这上面都动了手脚，别的不说，就这些银子已经几千两了。可想而知，平日里他们在别处还动得有心思。” 顾凉月接手凤家生意以来的，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所以她很震惊。 “无影，这些人你可问了？”顾凉月眼眸一紧，若是没有问那么就需要把把他们先抓起来看管着。 闻言，无影点点头，“属下已经问了，这些人都已经招了。现如今他们已经被人看管着，这几人将莫须有的事安了上去，为的就是骗银子。还有那府医，也从中出了不少的力。” 府医？ 南宫璃气笑了，在这王府里一个个都是这般，看来是没有手脚干净的了。这一次他既然查了，那便查个清清楚楚的。 “无影，派人将王府里的各个出口堵着，就算是狗洞也给本王堵着。本王要看看，这王府里究竟还藏着多少本王不清楚、不知道的事！” 随着府兵围着王府，就连王府的大门都被关了，是以王府里的下人，一个个都担忧起来。 一时间，王府里分了两拨人。 一拨，则是由无痕与无影看管着的人，审问这些管事。另一拨则是由方染带着的人去在府中探查有关的事。 无痕与无影那里进展不大，这些人也都知道借用王府的名义对外放钱是何等的大罪，所以他们咬死不认。 一时间，几人都犯了难。 顾凉月让他们放话出去，只要是揭发之人，无论证据是否重要都赏银三十两。至于这些管事们，若是有人主动自首，那么他的罪责，便能轻一些。 这消息传出去之后，府里知道这件事的下人，一个个也都不在瞒着。这些年，他们被压迫，眼下既然有了机会，就把他们死死的压着，让他们翻不了身。 很快，方染这里便有了进展。 第二日，方染便拿着记录在册的本子去了主院。 “王妃，这些事昨日小的得到的线索。这个是小的根据这些线索查出来的，还请王妃过目。” 顾凉月伸手接过，这上面的事这些年王管事以及陈管事等人做假账的证据，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 “王妃，魏管事想要见您，有些话王管事想要和您当说一说。”无影进屋说着。 魏管事？顾凉月有些印象，他在府中管的事并不重要，应该是所有管事之中，最没有油水的一个。 “把他带上来！” 不多时，早已等候在门外的魏管事便被人带了上来，“小的见过王妃！” 顾凉月点点头，“你有话要与我当面说，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闻言，魏管事抬头看去，“王妃，小的若是说了，真的能够饶了我？” “哦？”顾凉月眉毛微挑，“你这是在与我讲条件？魏管事，怕是你还分不清楚这眼下的形势。” “你说与不说，与我而言都一样。就算是不说，这件事也会被查的水落石出。既然魏管事现如今还没有想好，那么想好了再来也不迟。无影，把人带下去吧！” “是！”无影走上前，“魏管事，王妃还有别的事，你先回吧！” 回？ 魏管事不由得打了个战栗，他不要回去。无痕和无影的手段他是清楚的，若是回去受了苦在招，不还如现在就说了。 “王妃，小的现在就说，现在就说！”魏管事声音带着几分急切。 顾凉月微微挑眉，“魏管事，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你可一定要想好了再说。” “是，小的一定把知道的事都告诉王妃！”魏管事不敢在耽误，“其实这件事真正提出来的是另一位管事，他叫秦朗，主管后花园的事务。这个人十分的精明，三年前更是有意无意的透露他在外放钱，赚了许多的银子。” 第二百六十七章 招供 秦朗？ “一开始，大家都没有放在心上。可是他提的次数多了，渐渐的便已经有人相信了。后来为了拉拢大家，秦朗多次请大家吃饭、喝酒，时间久了也就心动了。” “这放钱，自然是需要本钱的。可是我并没有钱，所以这没有与他们一同放钱。可是这件事毕竟被我知道了，他们说要拿贪污之事来威胁我，一旦我将这件事说出去，便要将所有的事都推在我的身上。” 闻言，顾凉月紧了紧眼眸。 对于魏管事所说一事，顾凉月觉得倒是应该是真的。因为他的穿着与其他几位管事不同，倒是让人信任了几分。 只是这魏管事虽然没有牵扯到放钱一事中，可贪污一事却是真的。所以顾凉月便让无影把他带下去，等到一切查明之后再去处置。 南宫璃回来以后，顾凉月便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阿瞒，你觉得这个秦朗，有没有问题？”顾凉月微微蹙眉。 这放钱，若不是有人再背后支持，他又怎么会赚了这么多的银子？既然是赚钱，自己得了岂不是更好，为何要与其他人平分了去？除非，这个人心思不正，有意为之。 况且，能在王府里做管事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富贵之家。就算是平日里贪污了些，可是那并不足够他去放钱。这银子，又是从何而来，借钱之人又是如何寻到他的。 这一桩桩、一件件让她不得不怀疑。 南宫璃也是如此想的，既然有人把秦朗招了出来，那么他便要去会一会，“你放心，这个人我去问！” 南宫璃与顾凉月不同，他不会手软，甚至不介意把他给弄残废。况且，现在顾凉月有身孕，这样血腥的事情，又怎么能让她瞧见呢？ 睿亲王府，一处暗室里，秦朗跟随无影出现在这里。路上，他不停的看着这暗室的路，好似在记着什么。 无影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可是却又没有出声阻拦。但凡是进了这暗室的人，没有能完整出去的道理。 秦朗看见南宫璃之时并不意外，反倒是规规矩矩的行礼，“小人秦朗，见过王爷。不知王爷要见小人，是有何事？” 南宫璃盯着他，随即笑出了声，“你是谁？为何要来睿亲王府？” 秦朗勾唇一笑，随即说道，“小人是秦朗，来睿亲王府自然是要做活儿的。王爷的话，倒是让小的听不明白了。” 不明白？ 南宫璃冷笑，随即看了眼无影。 下一刻，无影让人将秦朗绑在了凳子上。随着行仗落下，秦朗面色已然变了又变，“王爷，小的当真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小的不知道，您要小的招出什么。” “你觉得呢？”南宫璃眼眸一紧，与身俱来的气息让秦朗不敢与他对视，“你在外放钱一事，眼下参与之人全部招了。你觉得，我需要你告诉本王什么？” 招了？ 秦朗心中一慌，可是面上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小的不知，这些人是在污蔑小的。” “秦朗，你以为本王在这里是听你胡言的？这件事没有证据，本王不会把你带过来，眼下仅仅是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了。” 秦朗听闻，心中讲这些蠢货骂了个遍。他当真是不知道他们都是想的什么，只要不招，就算南宫璃是王爷，也拿他们没有法子。 “可以说了吗？”南宫璃已然没了耐心。 秦朗决定在搏一搏，所以咬着牙也不愿出声。 见状，南宫璃让人拿来鞭子，随即让人把这鞭子上沾满了盐水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抽打了过去。看着皮开肉绽，满是血迹的人，无影又将两大桶盐水倒了上去。 瞬间，凄惨的叫声在暗室里想起。秦朗手握着凳子边，浑身颤抖的厉害。 这暗室并非只有这一间，其他的人也都分布在各个暗室里。今日南宫璃之所以这样做，为的就是要让这些人知道他们的下场是什么。 “秦朗，你究竟是谁的人？”南宫璃沉声问着。 闻言，秦朗知道他这一次是完了，可是他若是说了另外一边也不会放了他。再三抉择之下，秦朗依旧咬死他只是王府里的管事，并非是什么人。 南宫璃只觉得可笑，这秦朗倒是个忠诚之人。他不说，就证明他背后的人权势更重。可既然来了这里，他又怎么会让秦朗就这样离去？ 眼下，暗室里多了一个水缸，这水缸里并非是普通的水，而是辣油混合着盐水的水。这样的水，一旦浑身伤痕的人进去来说，那便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秦朗进去之后，整个人几乎疼痛的快要昏死过去。 南宫璃看着他，端着手边的茶杯，“本王已经给了你机会，你不说也可以。但是你要知道，本王只要想查，就算是隐藏的在深，本王也能给挖出来。到时候，你的后果可以自己去想。” 南宫璃很清楚，秦朗对于背后的人而言，并不重要。至于秦朗这个人，就算是他招了，只怕是也不足以让背后的人有什么变动。可是他想知道，至少能够提防一下。 身上的疼痛，并没有让秦朗神志不清，反而他知道自己不想被活活折磨死。若是自己现在不说，南宫璃也有其他的法子来让他张口。 眼瞧着南宫璃注备对他用下一道刑罚，秦朗开口说道，“王爷，我说、我说。” 南宫璃应声，只是这些人手里的折磨依旧没有停下。直到秦朗说了所有的事，南宫璃这才让人把他拉了出来。 此时，浑身的疼痛让他没有了力气。他躺在地上，如同死了一般。 至于其他的人，南宫璃也不打算放过。这始作俑者都已经说了，其他的人说与不说都不重要。可是这些年他们背着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不好好折磨一番怎么成？ 只是，这些人都是没骨气的，单单是看着暗室里各种各样的刑具，就已经吓得快要昏死过去。 虽然他们一个个都招供了，可是他还是让人每人杖责五十大板。 第二百六十八章 死了，又活了 秦朗躺在地上，他听着每个人的招供，这才明白自己是被人给骗了。可是事已至此，无论过程是什么，结果都是一样的。 至于王管事藏起来的账册，在在招供完之后，便由无影压着去翻找出来。 南宫璃翻看着这账册，将剩下的证据以及牵扯进去的所有人，全都交给了桑大人。这件事，他不能私下处置了。可是按律法，无论怎么处置都是可以的。 夜深人静之时，无影与无痕乘着马车将一个麻袋丢在了欧阳家门外。这哪里来得，回到哪里去才是正理。 欧阳家门外，看门的小厮听见动静走了出去。瞧见地上还在动的麻袋，一下子慌了神。他喊了身边的人，一同走了过去。 两人手里各自拿了一根棍子，朝着地上的麻袋捅了过去。 “我…是我！”麻袋里，秦朗的声音传了出来。 两个小厮对视一眼，“你不说名字，我们怎么直到你是谁？赶紧说话，要不然我们就把你丢去护城河里。” 麻袋里的秦朗十分的无奈，身上的疼痛让他不想说出一句话。可是眼下这样的情况，他就算是疼死也要说，“我是秦朗，快去告诉老爷！” 秦朗？ 两个人一人在门外看着，另一个则是回去禀报了欧阳世之，不多时装着秦朗的麻袋便被抬了进去。 欧阳家前厅里，麻袋拆开之后秦朗无力的躺在地上。在睿亲王府，他已经被折磨的只剩下半条命，“老爷，我……” 秦朗将在睿亲王府的事全部告诉了欧阳世之，闻言，欧阳世之大怒，“混账，我把你送去睿亲王府，不是让你自投罗网的。” 听见这话，秦朗心慌的不成样子，他强忍着力气站直了身子，“老爷，给小的一个机会吧！老爷，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小的一定对老爷言听计从，吩咐的事一定做好。” 欧阳世之冷哼一声，不忠之人，在他这里便没有第二次的机会。 他冷冷的瞪着眼前的人，随即走向一旁拿出佩剑，一剑刺向秦朗的胸口。下一刻，原本就活不成的人，此刻瞪大着双眼躺在地上，已然是没了气。 欧阳世之满眼的嫌弃，让人把他丢去了乱葬岗。 欧阳家的下人离开之后，一直隐藏在暗处的无痕与无影这才走了上去。难怪南宫璃让他们跟着，看来这欧阳世之是下了死手了。 无痕瞥了一眼准备离开时，却瞧见秦朗微微动的手指，“无影，他还活着。” 当即，两个人便把他带了回去。毕竟，南宫璃说若是他还活着，就把他带回去。 入夜，一身戾气的南宫璃站在阴暗的书房里。 “王爷，这秦朗果然还活着。只是属下和无痕都瞧着他的伤在左胸口，可是为何他无事呢？”这件事，无影并不知道。 南宫璃勾唇冷笑，这个消息他自然是从府医那里得知的。这府医为了留下一条小命，将秦朗的心脏位置与常人有异一事告诉了他。所以，他这才让人把秦朗送回了欧阳家。 若是想彻底让秦朗闭嘴，那么一剑刺穿他的心脏是最好的选择。只是，欧阳世之并不知道。 “人呢？”南宫璃声音很冷，阴暗的屋子里更是瞧不出他脸上的神情。 无影赶忙回道，“回王爷，他已经被妥善安置起来。另外，已经寻了大夫去给他瞧病，他死不了。” 南宫璃点点头，“看好他，莫要让他跑了。他活着，还有很大的作用。” 说罢，南宫璃回了主院。 此时，顾凉月已经洗好了身子，头发也已经擦的差不多干了。看见南宫璃进来以后，她赶忙走了过去。 屋内伺候的丫鬟，见此情形赶忙退了出去。 “阿瞒，处理好了？”顾凉月有些心疼的看着南宫璃。此时的他，一脸的疲惫。 闻言，南宫璃点点头，“处理完了，这一次若不是豆蔻一事，怕是这些人不知道还要隐藏到什么时候。幸而发现了，若是长此以往，欧阳世之定然拿着这些把柄在朝堂上揭发我，到时候事情只会更难办。” 顾凉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眼下王府里的管事全都空缺，一日两日也就罢了，若是时间久了，只怕这王府就要乱了。 “阿瞒，明日我准备让府里的下人聚集在一起，重新挑选一些管事的。岂是这些人入府之时，也都是老实的。可是时间久了，又见你不甚在意这些，所以便胆子大了。” 南宫璃点点头，“是啊，这些年若不是我疏于管教，如今，也不会栽了这样大的跟头。这件事交给你，月儿你比我细心、所以你挑选的人应该都是最好的。” 顾凉月微微摇头，“阿瞒，这件事怪不得你。他们有心如此，就算是你在认真，也不一定能发现了。” 人心易变，背后捅刀子的人不在少数。 翌日，整个王府的下人便聚集在一起。顾凉月对于府里的下人，了解的不多。所以，便让他们毛遂自荐。 很快，倒是也都将这些管事的位置安排上了人。 因为先前事情的缘故，是以他们也是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况且，顾凉月心思细腻，若是想在她眼皮底下玩弄这些事，只怕会死的更快一些。 这些人之中，唯有方染没有安排。 顾凉月看着他，笑着说道，“方染，王府官家一职，你可能接任？” 话音落下，方染的面上有些惊呆，“王妃，这…” “你只需告诉我，能否胜任便可。至于其他的，我不想听。”顾凉月说这话，并非是开玩笑的。 思虑片刻，方染跪下说道，“谢王妃信任，方染绝不辜负王妃与王爷，一定将王府官家一职做好。” 王府官家，这一职对于在场的很多人都是想都不敢想的。可是他们也知道，方染有这个能力。 顾凉月看向屋子里的人，缓缓开口道，“王府经此一事，你们心中也该有所警醒。若是谁对王府有二心，你们的下场只会把他们更惨。” 第二百六十九章 密信、赃款 “是！”在场的人应声。 随即，顾凉月便让其他人下去做事了，只留下了几位新管事。 “王妃，王府可需要增添些新的人手来？”方染开口问着，“经此一事，但凡是有关之人，全都被遣散了出去。” 闻言，顾凉月微微摇头，“此事不急，先看看再说。” 王府里的事情并不多，就算是主子也只有她和南宫璃两人。所以，顾凉月眼下并不打算在添新人。一来，是怕审查的不仔细，若是有人再次鱼目混珠，那便是她的罪过。 另外，便是她准备提高王府里下人的工钱。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安安稳稳的在王府里做事，别无他想。 处理完所有的事，顾凉月这才起身。不知不觉，也已经坐了一上午了，“咱们去后花园，转转吧！” 这些日子，她甚少去花园闲逛。 云梦知道拦不得，便扶着她一路走着。只不过，身后青鸟紧紧的观察着周围，自上次出事以后南宫璃便吩咐青鸟寸步不离的守着。 顾凉月看着冒出头的嫩芽，眼角弯了弯，“春天来了，这人心也要浮躁起来了。” 今日的事也给顾凉月提了醒，眼下她很少去巡查铺子，就算是知道这些人都是凤记的老伙计，她心中还是不放心，于是便和南宫璃商议明日巡查铺子一事。 南宫璃知道自己拗不过她，而且顾凉月也确实很久没有去巡查铺子，所以便推掉身上的事务，陪着她一同去巡查了铺子。 顾凉月现如今不能劳累，所以每一日她只巡查几间铺子。原本十日便能寻完的，她整整查了二十日之久。 果然，这些伙计们有些懒惰了。虽然没有出大乱子，但是难保以后。眼下，凤记的生意全权交给了顾凉月，又因为身边有南宫璃陪伴，所以这些管事的以及店里的伙计也都不敢在懈怠下去。 “王爷，那师爷是否该要审讯？”无影提及了江南的那位师爷。 这件事原本早就该审问的，只是王府里的事一件接一件，所以便只能推到了今日。 南宫璃紧了紧眼眸，“是该审问了。” 大理寺，桑大人得到消息以后便等了南宫璃，“王爷，那位师爷正在牢房，可要提审。” “如此，便辛苦桑达人了。”南宫璃点点头，去了大理寺的刑房。 不多时，南宫璃便瞧见被人压上来的人，这便是那巡抚的师爷，看着但是年轻。 无痕是此次的抓捕者，所以对于他的底线，他很清楚，“王爷，此人是巡抚的心腹，明唤江之逸。” 此刻，江之逸正绑在柱子上，或许是感觉到南宫璃探寻过来的目光，他抬起头与南宫璃对视。在南宫璃眼眸的压迫下，江之逸非但没有半分的惊慌，反而是十分的平静。 他的平静，并非是看透了生死。而是他决定与南宫璃做个交易，这样或许还能保全自己的性命。 未等南宫璃开口，便听见江之逸说道，“小的想同王爷做个交易，不知王爷可否应允？” “放肆！”一旁，无痕上前两步。 南宫璃勾唇冷笑，让无痕退到一边，“本王倒是想听一听，你想做什么交易。你姑且说一说，你有什么值得本王放过你的性命。” 闻言，江之逸缓缓开口道，“欧阳世之的密信，算不算？” 话音落下，南宫璃紧了紧眼眸。这一刻，江之逸知道自己赌对了。他知道自己落入南宫璃的手里，早晚也是招供。与其受了皮肉之苦再去说，还不如主动出击。 他不清楚南宫璃是否需要这些，所以他这才要赌一赌。 南宫璃冷笑出声，看着江之逸缓缓开口道，“你的条件是什么？既然是交易，便有条件！” 南宫璃心情不错，审讯逼供下的口供，他倒是不喜欢。江之逸这样从，的人，倒是和他的胃口。 江之逸没有半分的犹豫，“我需要王爷放了我，并且护佑我妻儿的安危。王爷，要保我们一家三口，平平安安的。” “你觉得，可能吗？”南宫璃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反问着。 江之逸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很过分，可是他没有别的法子，“王爷，这个交易对于你而言，不亏。” 南宫璃看向无痕，“他的妻儿，在何处？” “回王爷，已经安置好了。只是他的夫人，是那巡抚的庶女，怕是……”无痕有些担忧。 庶女？ 南宫璃微微挑眉，如此倒也不奇怪了。他既然有欧阳世之与巡抚之间的书信，那么他没有一些手段是不可能的，女婿这个身份确实能让他知道许多旁人不能得知的事情。 “江之逸，你这个条件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有利的，这些人都在我手里，若是我想要他们的命，就算是你说了，也是能要的。”南宫璃忽而站起了身，手里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 江之逸听的心慌，他知道自己若是在不说，那么不光他没命了，妻儿也没命了，“王爷，小的手里还有账册。” 账册？ 南宫璃冷笑，“有账册，不是很正常吗？哪家府上没有账册？” 闻言，江之逸开口说道，“是巡抚给欧阳大人的赃款。每一笔，每一次小的都有记录。” 当时只是为了记录在案，未曾想有朝一日竟然真的能派上用场。 南宫璃没有说话，依旧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江之逸很聪明，但是却又不够聪明。 他深吸一口气，“小的还知道赃款所在的地方，王爷！” 这一次，南宫璃终于有所反应。他看向江之逸，“既然知道，就说。本王没有那么多的耐心，错过这个机会，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江之逸知道，南宫璃这是同意了。 当日巡抚突然死了，不用说江之逸也知道这是欧阳世之动的手。所以，他赶忙带着自己的妻儿躲了起来。当然，这些赃款所藏之地，也只有他一人知道。 南宫璃看着江之逸，“无痕，这些日子你在这里看管着。除了你，其他的人一律不准靠近。另外，每次的吃食，都让送饭的人，先尝了再说。” 第二百七十章 临终之际 “是！”无痕点头应下！ 另一侧，南宫璃与无影一同去郊外别院。他并不能直接去了相府，否则怕是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因着秦朗一事，欧阳家估摸着已经会有所忌惮了。 林相与林侑一道来了此处，二人一路十分小心，所以根本没有人知道马车里坐着的是他们二人。 得知欧阳家着一大笔贪污，林相脸上肉眼可见的欢喜，“好啊，这当真是一件喜事。有了这样的证据，欧阳家应该就不会如同之前那般了。” 南宫璃微微摇头，“眼下这些证据，若是想让欧阳家彻底落败，倒是有些困难。毕竟，皇后和太子还在。” 一旁，司烁开口道，“我这里也差出了一些，欧阳逸手里握着几条人命，只是眼下这些证据还不完整。若是此时摔出去，只怕会打草惊蛇。” 现如今，南宫璃和司烁那里都或多或少的有些进度，唯有林相这里，他们二人还不清楚。 见状，林相开口道，“林侑这里掌握了他买官、卖官的证据。名册，也有了！” 四人将所有的整合在一起，这证据倒是越来越多了。很快，几人便商议起之后的方向。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 先前因为救承宣帝受伤的太子，如今伤势也好了大半。 这日，皇后去了东宫，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欢喜了几分，“太子，明日你跟着本宫回一趟欧阳家，你外租父知道你受伤，急的不行！” “如今你也好的差不多了，咱们回去一趟，也好让他安心。” 太子一愣，“母后，出宫一事是需要给父皇请示的，咱们二人明日便去，若是父皇知道了……” 皇后轻笑，“你母后掌管后宫这么多年，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本宫能不知道？” 另一侧，欧阳夕若得知这件事也是十分的欢喜。自嫁入东宫以后，她从未回过娘家，明日能光明正大的回去，她怎能不开心？ 太子侧妃那里得知以后，倒是没什么不满的。既然已经知道结果是什么，她又何必去在意呢？ 翌日，欧阳府上下，一个个都十分精神。欧阳家一门，出了皇后、太子、太子妃，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随着内监呼喊声落下，欧阳世之领着众人一同下跪迎接，“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太子殿下万福金安、太子妃万福金安！” 欧阳世之站在最前面，看着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女儿，面上欢喜不已。 可是站在一侧的欧阳逸，脸色却并不好看。这个太子太过懦弱，就算是欧阳家出了什么事，他也不会出面维护。 就算是欧阳夕若嫁给了他，成了太子妃又如何？到头来，依旧是不堪重用。 “起身吧，一家人不必见外！”皇后走上前，示意众人起身。 她看着自己儿时生活的地方，感慨万千，“这么多年没回来了，家里还是这般模样。瞧啊，这院子里的梨花树，还在这里。” 欧阳世之点点头，“知道你心里念着，所以这些年一直小心维护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你能回来看看。” “大哥，父亲如何了？”皇后收回思绪，眼中流露出一抹担忧。 如今老太师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她此番回来，更是怕以后连父亲的面都瞧不上了。 “父亲！”进了屋子，一股浓重的药气扑面而来，皇后微微蹙眉走了过去。 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一时间没忍住掉落下来，“父亲，女儿回来看您了。” 闻言，躺在床上的人眼眸微微抬了抬，就连一直不曾抬动的手，也向上抬了几分。 见状，皇后赶忙走了过去，拉着他的手，“父亲，女儿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就好！”欧阳太师的声音有些虚弱。 欧阳夕若也是伤心不已，“祖父，夕若回来了！” 太子也走了过去，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外祖父，我来了。” 欧阳家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多的人了，所以倒是十分的热闹。 皇后看着眼眶中的泪，再也控制不住。这么多年了，若不是一口一口的药吊着命，他只怕早没了性命！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与兄长商议要护着父亲的命。因为只有他活一日，欧阳家才能安稳一日。 欧阳太师知道他这个女儿的想法，于是打起精神，笑了笑，“你这丫头，哭什么？你父亲我，还活着呢！” 闻言，皇后点点头，“是啊，父亲身体康健，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此番见面，或许就是他们父女之间的最后一面，所以有些话还是需要说清楚的好。 欧阳世之让屋子里的人退了出去，只留下皇后与他二人。太子也并被多想，只是念着老太师太久没有见自己的女儿，总是要说一些话的。 屋内，老太师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无奈的摇摇头，“儿啊，当初让你入宫为后。只有这样，才能保全咱们欧阳家的荣耀，你可怪我？” 皇后摇摇头，“父亲，女儿从来没有怪过您。皇上对我虽然没有太多的情谊，但是也算是相敬如宾。” “我这身子骨，怕是时日无多了。今日一见，估摸着是咱们父女最后一次见面，所以你一定要记着我接下来的话。自古帝王之心最难测，所以等我死了以后，必须让太子登上皇位。” “否则，咱们欧阳家，怕是日后无望了。” “父亲！”皇后眼中带着泪，她心中对皇上还是念着夫妻之情。可是两者对比之下，她还是选择了后者，“女儿记下了，女儿一定会护着欧阳家的荣耀。” 得到皇后的点头，欧阳太师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另外，我死了以后不必惊动众人，安安静静的埋了便是！” “什么？” “什么？” 二人同时惊呼出声，“父亲，这于理不合。” “没有合不合的！”欧阳太师摇摇头，“眼下，我做不了什么了。唯有此事，才是我能做的。” “至于那些礼节，倒是不必在意。一切都依着欧阳家与太子为主，我一个死了的人，不必让人落下把柄。” 第二百七十一章 欧阳家寿宴 许久，欧阳太师都没能得到回复，一时间急了起来，甚至有些喘不上气。见状，兄妹两个也不敢在有所疑虑，赶忙点头应下。 门外，太子与欧阳夕若一直等在门外，不敢远去。不多时，门被打开了，二人一同进了屋子。 “太子殿下！”欧阳太师看着自己的外孙，“夕若这孩子，自幼被惯坏了。但是，她即是你的表妹，又是你的结发妻子。所以，日后无论她做下什么错事，你一定要善待她，你可能答应？” 欧阳太师一直看着太子，他必须要一个承诺。一个，可以保全欧阳夕若、保全欧阳家的承诺。 太子本不想应下，可是面前的是他的外祖，还是一个不久人世的老者。他的心肠不是铁的，他根本不忍拒绝他，“外祖父，我记下了。我会宽恕她的罪过，您老放心。” 闻言，欧阳太师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嘱咐到欧阳夕若，“若儿，你是东宫之主，日后也是要坐上皇后之位的人。你一定要有宽容别人的肚量，莫要被眼前的事，迷了眼，知道吗？” 欧阳夕若一愣，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她的祖父，自幼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爱着，甚至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出口。如此，只能是为了以后自己的安危，“祖父，孙女记下了。” 屋内的人，面色都十分的沉重。今日这一面，更像是最后的告别，好似过了今日，欧阳太师就不在了一般。特别是对于皇后和欧阳夕若而言，下一次见面不知何时何日了。 回到宫里以后，太子并未随欧阳夕若去她的屋子里，反而是去了偏殿。 林侧妃如今身子还是虚弱的紧，她半梦半醒的躺在睡榻上，直到太子进了屋，她这才缓缓睁开眼眸。 南宫宸宇此刻正坐在桌子旁看着书，瞧见太子进屋，立即一脸的欢喜，“父王，你来了！” 林侧妃并未起身，但是她能感觉到太子的情绪十分的低落。 太子伸手抚摸着南宫宸宇的脑袋，随即看向林侧妃，“现如今如何了？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林侧妃没有回答，反而是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看样子，你的情绪有些低落，是探亲不愉快吗？” 闻言，太子摇摇头，“外祖父他情况很不好，他病的很重。虽然他只是我的外祖父，可是我们还是血亲。” 血亲？ 听闻这两个字，林侧妃很想笑出声。当真是仁孝啊，他们是血亲，那么她肚子里失去的那个孩子呢？就不是他的血亲了吗？ 林侧妃没有说话，但是眼眸中露出的担忧确实清晰可见的。可是这件事对于太子而言，他并不想多说。 今日，外祖父的一番话如同临终遗言一般，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林侧妃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下去，既然太子无心告诉她，那么她又何必去讨人嫌呢？ “王爷、王妃，欧阳家送来的请柬，说是欧阳太师要办寿辰！”无影拿着请柬进了屋。 寿辰？ 南宫璃眉头紧蹙，前些日子他才得到消息这欧阳太师不久于人世，眼下怎么又办起寿宴来？ 顾凉月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于是看着南宫璃开口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闻言，南宫璃微微摇头，“没什么，只是想着要不要让你一同去！”他并不想让顾凉月跟着操心，所以便选择瞒下了此事。 “月儿，这欧阳家办寿宴，人多。而且，男女分席而坐，要不然你不要去了？”南宫璃看向顾凉月，眼中透露着几分的担忧。 经过上次的事以后，他只想让顾凉月安安稳稳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顾凉月应声，她也是担忧的。 寿宴这日，南宫璃带着顾凉月早早准备好的寿礼去了欧阳家。他来时，宾客众多，倒是十分的热闹。 南宫璃的视线在前厅里环视了一圈，可是并未瞧见欧阳太师的身影。倒是今日，皇后与太子都来了，这倒是个意外收获。 以往欧阳太师寿宴，皇后也仅仅是让人送来了寿礼。毕竟，身为中宫皇后，哪里就那么自由了呢？ 直至开席，欧阳太师这才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 南宫璃下意识的看去，欧阳太师的面上虽然带着病气，但是却是十分的精神，更是和身边的人说了许多的话。 前来贺寿的人奉上寿礼，说了吉祥话之后，欧阳太师突然看了眼身边的欧阳世之，随即便说自己要回屋喝药了，就离开了。 皇后因着是在女席，所以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南宫璃并不清楚。可是，刚刚南宫璃却注意到欧阳太师离开之时，与刚刚进来之时完全是两个模样，这根本就是被人架着离开的。 他抬头看去，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下了雨。与今日的场面，倒是十分不符。 此时，欧阳太师的屋内，只有他们父子、女三人。 欧阳太师大口的喘着气，胸口十分的憋闷。他自己的身子，他自己很清楚，只怕他是过不了今日了。 “女…女儿，你们…你们要记着…记着！”欧阳太师喘着气说着，甚至一句话都不曾连贯起来。 “父亲，父亲！”皇后不敢相信，刚刚还和大家笑着说话的人，怎么突然间就不成了？ 皇后抓着欧阳太师的手，“父亲，女儿不孝！” 欧阳太师摇摇头，“我…我护…护不了了。以后…以…后就看你们了。” 说罢，欧阳太师握着皇后的手垂了下来，一双眼睛更是不舍的瞪着。 欧阳世之与皇后小声哭泣着，今日的场合，他们不敢哭出声。欧阳太师之前交代了，所以他们不敢、也不能！ 外面，宾客们之间倒是热闹。 姜景辰今日也来了，只是此刻面对南宫璃他心中思绪万千。 后院里，姜母也坐在那里听着戏。皇后不在这里，身为太子妃的欧阳夕若自然而然成了众人追捧的对象。 “太子妃，今日怎么就瞧着睿亲王一人来了呢？”此时，有妇人问着。 第二百七十二章 动了，又没动 “是啊，自从她成了睿亲王妃之后，咱们可还是没有在正式的场合上见过呢！”有人附和着。 人人皆知，睿亲王的地位在承宣帝那里甚至要超过太子。所以，与顾凉月打好关系，总归是不会错的。 欧阳夕若笑了笑，“王婶，许是有了身孕不便出来吧！这有孕的妇人，不就是最在乎孩子的安危吗？” 这话，说的十分的随意。 闻言，在场的人皆是十分的震惊。 “倒也是，这可是睿亲王的第一个孩子，更是太后的嫡孙，可可不是金贵着呢！” “没想到，这睿亲王妃如今的身份这般高不可攀了。早已如此，当初应该打好关系才是……” 一时间，说什么话的都有。可是姜母坐在一旁，却是十分的尴尬。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顾凉月会成为睿亲王妃，更没想到她会这么额快就有了身孕。如今，凤记商号的生意都在她手里，倒是便宜了睿亲王。 想到这里，姜母眼中一抹后悔。 正说着，皇后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只是她的位置靠前，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不妥。又因为她身份的缘故，平日里便不喜欢笑的她，倒是不会让人怀疑什么。 此时戏台上唱着的正是贺寿的戏曲，皇后眼眸一紧，可是却不敢表露出半分。她的父亲此时正躺在屋子里，而身为女儿的她，却不能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她的父亲一辈子都在为他们谋划，直到死也是如此。 衣袖下，皇后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修长的指甲，几乎快要把掌心掐破。 欧阳世之也回了前厅，他一旦离开的太久了，只怕会引起旁人的注意。这样，便是违背了欧阳太师对他们的嘱咐，所以他不能。心里虽然难受，可是面上还是带着几分的笑意。 “欧阳大人，你这怎么去的这么久！”一旁，有人问着。 闻言，欧阳世之朝着众人拱手，“怪我、怪我。刚刚父亲要喝药，我去跟前伺候去了。” “原来如此，今日瞧着太师精神不错，定然能长寿的！” 一时间，想要与欧阳家攀附上关系的人，一个个都顺着说了起来。 当即，欧阳世之握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连带着嘴角的笑意都收敛了几分。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对于南宫璃与林相而言，已经足够了。 欧阳家的寿宴，一直持续到晚宴结束。期间，有人想要见一见太师，都被欧阳世之用缘由推辞了过去，是以没有人在见过他。 离开欧阳府时，欧阳夕若本意再去看一看祖父，谁知却被欧阳世之拦了下来，“太子妃，时间不早了。你祖父已经喝过药歇下了，不便打扰了！” 一旁，皇后也附和着，“回宫吧！” 看着他们二人这般坚持，欧阳夕若也只能作罢！ 皇后单独做坐了一辆马车，她掀开帘子看着自己的兄长，眼中的闪烁清晰可见，“兄长，父亲他……” 欧阳世之点点头，“皇后娘娘放心，臣一定会照顾好父亲的。” “是，家里的事都交给兄长操劳了！”皇后鼻头一酸，随即赶忙放下了车帘。 此时的她，才敢将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她还记得，自己小时候被父亲驼在肩膀上，还记得父亲带着她去看烟花、吃糖葫芦……一幕幕画面，不停的在她脑海中闪过。 可是她知道，自己没有父亲了！ 南宫璃回到王府时，天上的雨已经缓缓的停下了。 顾凉月用过晚膳，正躺在软榻上看书。门推开那一刻，她放下书，笑着说道，“阿瞒，你回来了！” 闻言，一脸冷着脸的南宫璃，目光这才柔和了几分，“月儿，今日如何，可累了？” 顾凉月微微摇头，“不累，你去洗洗！” 今日，南宫璃出去了一整日，这寿宴上又是少不了喝酒，所以南宫璃身上留着几分的酒味。有了身孕之后，顾凉月的鼻子就像是狗鼻子一般。 南宫璃出来之时，顾凉月这才走了过去，“今日在欧阳家如何？可有……” 正说着，顾凉月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南宫璃下意识的看着她，“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顾凉月眼眸一紧，伸手覆盖着自己的肚子，“阿瞒，他动了！” 动了？ 随即南宫璃的手被顾凉月一把拉过，放在孩子刚刚动的位置。“阿瞒你感觉到了吗？” 许久，顾凉月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做父母，是以南宫璃还是让钟医女来了屋子，给顾凉月看着，“回王爷，王妃和孩子一切安好。” 安好？ “那他为什么不动？”南宫璃有些疑惑。 闻言，钟医女耐心解释道，“眼下月份还小，孩子的动静也不会太大。等到七八月份之时，孩子会动的很频繁，所以王爷可以安心。” 听罢，两个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钟医女离开之后，南宫璃一直紧盯着顾凉月的肚子，好似生怕错过了他胎动的时候。 可是等了许久，他还是没有动。 南宫璃不免的有些失望，“儿子，我是你的父王。你快些动一动，快些！” 可无论他怎么说，这肚子始终没有动静。就在他快要放弃之时，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去一旁的柜子里，拿出自己的那根玉萧，缓缓的吹了起来。 顾凉月有些无奈，这萧声难道能让他动不成？她刚想说没什么用，未曾想顾凉月的肚子真的动了一下。 这一次，南宫璃也瞧见了！ “月儿，他是不是动了？”南宫璃兴奋的像个小孩子一般。 顾凉月勾唇一笑，“嗯，确实是动了。想来，他应该是很喜欢爹爹吹的萧声。往后，你要经常给他吹一吹才是。” 话音落下，南宫璃更加起劲儿了。可是他吹了一晚上，顾凉月的肚子没有在动一下。 “月儿，他怎么又不动了？”南宫璃一脸的疑惑。 顾凉月伸了个懒腰，“估摸着，是被爹爹的萧声哄睡了。行了，咱们也该睡了。” 她本来就容易困乏，如今这几首曲子，让她更是哈欠连连。 第二百七十三章 她也在？ 入夜，窗外又下起了雨。这雨淅淅沥沥的，不曾停下过。 “可有人进去了？”下了朝，欧阳世之进了欧阳太师的院子。 门外，一直看着门的人摇摇头，“不曾有人来过，小的一直在这里！” 看门的人是欧阳世之的亲信，这件事唯有交给他办，他才能算是真的安心。欧阳世之看向自己的亲信，“你一定要看着，无论是谁，就算是大公子也不能进！” “是，小的直到！”那人点点头。 随即，欧阳世之看向另一个人，“你去办一件事……” 睿亲王府，顾凉月一人坐在屋檐下喝着茶，看着雨。不知从何时起，她竟然特别喜欢这下雨的声音，总让她觉得很安静，很放松！ “月儿，在干什么呢！”不远处，打着伞的南宫雪缓缓走过来，手里不知拿着什么。 见状，顾凉月起身迎了几步，“长公主，你怎么来了？” 南宫雪轻笑，“自然死来看看你，来看看我未来的侄儿。你与阿瞒成婚这么久了，怎么还一直喊我长公主？这样，可是有些见外了！” 顾凉月抿着嘴，“阿姐，我这不是怕坏了规矩嘛！对了，昨晚这小家伙在肚子里动了呢！” 南宫雪点点头，不由的想起楚时峥第一次胎动时的样子。那时她也是欢喜的，连带着与楚时峥的父亲关系也亲近了几分。 想到这里，南宫雪收回思绪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顾凉月，“这是八宝斋的桃酥，知道你喜欢吃，所以今日特意给你买了一盒。” “阿姐，我正馋着呢！”顾凉月勾唇一笑，随即将桃酥拿了两块。递给南宫雪一块，自己吃了一块，“说起来，也是许久都没有见到思语了，这婚期也是近了！” 闻言，南宫雪轻笑，“是啊，这些日子她怕是不方便出门了。眼下这婚期近了，府里要忙的事还有许多！” “可惜了，我不能前去观礼了！”顾凉月笑了笑，她有身子，此时若是去参加婚宴，倒是冲撞了，“还有阿姐你和司烁的婚宴，怕是我也去不得了！” 南宫雪轻抿嘴唇，目光放在顾凉月的肚子上，“是啊，不过比起这些，你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才是最重要的。大家都期待着他的出生，特别是我这个姑母！” 说着，南宫雪的手忍不住的触摸着。 下一刻，顾凉月的肚子动了一下，南宫雪面上一惊，“月儿，她动了！看来，他很喜欢我这个姑母呢！我的侄儿可是聪明的，这还没出来，就知道讨好姑母了，放心，姑母一定给你准备一个大大的红包！” 另一侧，司烁快步去了南宫璃的书房，“今日下午，欧阳太师的院子已经不让人进去了。整个欧阳府，除了欧阳世之在没有第二个人能进去，包括欧阳逸！” 南宫璃紧了紧眼眸，“如此说来，这寿宴就是一个幌子。为了瞒过所有的人，只是为了营造一个欧阳太师身子康健的假象。” “应该如此！”司烁也不敢确定，但是从昨日离席的样子来看，能确定的是欧阳太师的身子并不好看，甚至是可以说已经病入膏肓了。 “昨日咱们离开之后，我已经让人盯紧了欧阳府。若是欧阳太师出了事，一定不会停放在家里。只要离开，那么必定是有所动作的。”南宫璃不确定，所以他才要更加仔细着才是。 林家在欧阳家虽然有人，可是有些事终究不会全部都被这个人得知。况且，整个院子只有欧阳世之一人能进，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他不相信没有动静。 “王爷！”门外，无影的声音响起。 南宫璃让无影直接进了屋，司烁本想回避，却被南宫璃拦了下来，“说！” “王爷，秦朗那里已经吐了！”无影开口说着。 秦朗被救回来时虽然只是剩了一口气，但是南宫璃让人找了大夫，幸而救治的及时，保下了他一条命。他不傻，自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当初，南宫璃把他送回去，为的就是要让他知道，什么是他该做的。 他不喜欢威逼利诱，更喜欢主动投诚。只有这样，他说的话才是真正可信的。 南宫璃微微挑眉，“都查到了什么？” “回王爷，根据秦朗的话，属下查到了一处暗楼。这地方是欧阳世之一伙儿人，专门用来放贷的。只是，应该还有两个地方。欧阳世之，只告诉了秦朗其中一个。”无影一脸的认真。 南宫璃轻笑，“你让人混进去，确保拿到实证！” 他从不做没有准备的事情，若是不能一击即中，还不如放了。否则，对他造成不了什么伤害，反而会引火烧身。 司烁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欧阳世之，竟然敢做这样的事！他的胆子当真是大的紧，也不怕最后抄家流放了？” 如今太子还未曾登上皇位便已经如此，他日一旦登上皇位，岂不是更要无法无天了？ 对于这件事，南宫璃倒是十分理解，“你以为，这拉拢官员等等，都是空口一说，便成了？欧阳家不曾对外有铺子，若是想维持下来，他只能用这个法子！” “可是，如今我还没查到他屯兵的地方。”前些日子，司烁得到消息以后便去追查了，可是到最后确实什么都没有查到。 “不用急！”南宫璃起身，“这样的事，可是杀头、诛九族的大罪。欧阳世之这个老狐狸，不想一想怎么成？如今，你能得到这一点蛛丝马迹，已然是不亦。” “难道，咱们就一直等着？”司烁有些不明所以。 南宫璃摇摇头，“自然不是的，寻不到就要逼着他现身。咱们也不用主动去找，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你阿姐在府里吗？”司烁准备离开之时，突然问出口。 闻言，南宫璃也是一脸的惊讶，“这个，我不清楚！我阿姐来了吗？何时来的？” 看着南宫璃的样子，司烁不免怀疑，他这是故意的。 第二百七十四章 此举、真毒 正当司烁犹豫着该如何开口自己要留下来时，一旁的南宫璃忽而开口道，“临近午时，你可要留下用膳？” 闻言，司烁也毫不犹豫的说道，“既然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其实，他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和南宫雪虽然已经成婚，可是因为现如今南宫雪与楚时峥一同住在楚家的缘故，是以他不便去楚家寻南宫雪。算算日子，两个人也许久不见了。 今日南宫雪并不知道司烁会来这里，所以当她看见司烁的身影时，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月儿，阿姐！”南宫璃出声喊着。 司烁倒是恭敬，“王妃，长公主！” 南宫雪看着一直思念着的人，眼中闪烁着光芒，“司烁，你怎么来了？” “我来王府，找王爷商议事情！方才进府时瞧见了你的马车，所以便留了下来。”司烁倒也不隐瞒，因为在南宫雪面前没有什么好瞒着的。 闻言，南宫雪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前厅里，几人坐在一起说着话，倒是也欢喜。 午膳之时，南宫雪与司烁挨在一起坐着。今日，两个人倒是也有缘。原本南宫雪是来和顾凉月说话了，谁曾想却和司烁遇见了。 “对了，下个月厉渊与桑思语成婚，你要去吗？”南宫雪突然看向司烁，至于南宫璃肯定是去的。 司烁点点头，“去！” 今日一别，他们两个下次见面怕是就要等到那一日了。虽然男女不同席，可是远远见上一面也是好的。 翌日，欧阳世之下了朝以后回了家中，便没有再出来。 这雨不停的下着，倒是让人心烦。此时欧阳太师住的屋子里，他躺在床上，身子早已僵硬。他看着床上的父亲，眼中满是绝望。他不动声色的跪了下来，直到后半夜之时，这才起了身。 “人呢？”他低沉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他先前派出去的亲信带着一位老者进了屋子。这老者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与欧阳太师十分的相像，若仅仅是让人在远处看着，倒是看不出破绽来。 “你是谁？”欧阳世之的声音响起。 老者恭恭敬敬的上前，“在下乃是欧阳太师！” 闻言，欧阳世之满意的点点头，“日后，你只能在这屋子里待着，从今往后，你的身份就仅仅是欧阳太师而已！” 说罢，欧阳世之对着床上的人重重的磕了头，“父亲，儿子不孝！” 不多时，欧阳家的后门被打开了。欧阳世之的两个亲信，抬着欧阳太师走了出来。只是他是用被子包裹着的，所以没有人知道这里面是谁，更不会联想到他就是欧阳太师。 欧阳世之一路随行，黑乎乎的外袍里是他的孝衣。 马车一路远行，把守城门的门外见是欧阳家的马车，便放行了。毕竟，谁都得罪不起这欧阳家。 一路行到一处坟地之时，马车这才停了下来。这里是欧阳家的祖坟，而欧阳太师就要被埋在这里。这坟是早先就准备着的，因为欧阳太师身子一直孱弱，可是欧阳世之没有想到会是以这种情况埋葬了自己的父亲。 看着欧阳太师入了棺材，欧阳世之跪了下来，眼中满是泪痕。这是他的父亲，荣耀一世的父亲，如今竟然是用这样的方式下葬。而这一切，只是为了维护欧阳家。 亲信将早已经准备好的香烛纸钱摆放好，欧阳对着这新坟磕了三个头，“父亲，您走好！” 欧阳世之一脸的愧疚，跪在地上不愿起来。 一旁的亲信看着远处，随即提醒道，“老爷，该回了！” 欧阳世之紧了紧眼眸，“吩咐下去，无论是谁，都不准靠近这里。若是谁执意闯入，不必在意他是何身份，直接杀了便是！” “是！”亲信点着头。 欧阳世之没有继续停留下去，他必须赶紧赶回去换了朝服，如今他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反常，他不能让父亲最后的心愿落了空。 睿亲王府，南宫璃已经起了身。看着床上尚在睡的人，勾唇笑了笑。书房里，无影一脸严肃的站在那里，“王爷，欧阳家昨夜出了城。” 随即，无影让一旁守着的暗卫如实将昨夜的事情告诉了南宫璃。 闻言，南宫璃下意识的觉得，这是欧阳太师死了！否则，欧阳世之根本就没有必要去欧阳家的祖坟。 “你可看的真切？那当真是欧阳太师的坟？”南宫璃眼眸紧了紧。 “回王爷，属下不敢跟的太近，所以并不知道这里面埋着的人究竟是谁。但是，属下看见欧阳大人磕了头，烧了纸钱。若不是欧阳太师，只怕他不必做这一场戏！” 南宫璃点点头，若真的依着暗卫所说，那么这个人便一定是欧阳太师了。 可是他现在好奇的是，既然欧阳太师死了，为何不发丧？欧阳世之，究竟为的是什么？ “继续盯着，不用上前！”南宫璃叮嘱着，欧阳世之一定会有动作。所以，现在只需盯着他就成。 至于欧阳家的坟地，没有继续盯着的必要。欧阳世之应该不会再去那里，所以眼下欧阳府才是最重要的。 上朝的途中，南宫璃一直在琢磨着这件事。直到快到宫门那里时，他这才想清楚。这件事与那日的寿宴离不开关系，欧阳家大办寿宴，为的就是让众人看见欧阳太师活着。 如今，欧阳太师死了，他们欧阳家不发丧。只是瞧瞧的埋了，怕是为的是保全欧阳家在朝中的势力，甚至于稳住欧阳太师的门生。 此举，倒是毒！ 朝堂之上，南宫璃特意观察了欧阳世之。只见他眼底乌青，看来这两日过的并不好啊！他的孝心，当真是让他佩服。不知道日后百姓得知以后，又会怎么议论欧阳家呢？ 下了早朝，南宫璃直接出了宫。和往常一样，他回府换了身衣服，便乘着马车去了郊外别院。 护国寺虽好，可是去的久了倒是会引起旁人的注意。于是几人商议之后，把这地方定在了这处。 第二百七十五章 探望欧阳太师 欧阳世之去了皇后寝殿，“皇后娘娘，万安！” 闻言，皇后赶忙迎了过去。这几日，她已经选择了最素净的衣服为自己的父亲守孝。后宫之人众多，稍有不注意，便会被人得知了去。 “兄长，事情可安排好了？”皇后眼睛红肿，一看便是哭过的。 欧阳世之点点头，“皇后娘娘安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父亲已经下葬，就在欧阳家的祖坟里。” “兄长，辛苦了！”皇后带着些许哭腔，她身为女儿，却连守孝都做不到。 “皇后娘娘，机会就在眼前。咱们必须好生把握着，错过了便没有了！”欧阳世之收敛起情绪，如今他能做的就是不让父亲的谋划落了空。 皇后应声，“兄长，尽管放手去做吧！” “可是太子殿下那里……”欧阳世之有些担忧，太子性子弱，虽然有谋划可是这样的事一旦被他知晓，只怕他会有不同的选择。 “兄长，这件事等到日后在告诉他。眼下，咱们的谋划为先！”皇后眼眸一紧，眼中浮现一抹阴狠之色。 欧阳世之点点头，这件事他和皇后想到一处去了。以后太子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和父亲的谋划必须成了。否则，父亲大半辈子的心血，都要毁于一旦。 京郊别院，南宫璃、林相几人皆在此处。得知这个消息时，林相亦是不敢相信，“这欧阳太师对自己当真是狠，谋划了一辈子，死了死了，竟然还在谋划。” 司烁点点头，“估摸着，欧阳家要有所行动了。” 眼下欧阳太师离世，没有走漏半分消息。唯一的可能便是，欧阳世之要有动作了。他们必须小心留意着才是。 三月中旬，怀安县发生了水患，整个州县都被洪水冲了。百姓流离失所，可怜的紧。 此事谁先掌握先机，便是掌握了民心。这样好的机会，欧阳家自然是不会放过。欧阳家赈灾，便是扬的太子的名声。一时间，朝堂上的争论倒是热闹的紧。 最终，这赈灾权还是被欧阳世之一党拿下。 眼下他们的谋划，必须快、准、狠！这几个条件，缺一不得。对于百祥而言，谁做这个帝王都一样。可是，若是能守护民心，那么逼宫便不算逼宫。 这次的事，当真是上天开了眼。上天不愿看着欧阳家落败，所以给了这样的机会。这一次，欧阳世之甚至比以往还要上心。为了让前来商议此事的人更加拥护太子，欧阳世之甚至让太子来了欧阳家商议。这样一来，在这些人眼中，太子是亲民的。 只是，太子并不知道欧阳世之盘算着什么。他以为自己这位舅舅是真的为了救急怀安县的百姓，所以倒是也认真。 “舅舅，外祖父近日身子如何了？”休息之时，太子突然出声问着。 闻言，欧阳世之的脸色突变，许久这才说道，“你外祖父的身子一直都是那样。” 太子放心不下，起身往外走着，“我去看看他，自上次寿宴之后，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了。” “太子殿下！”欧阳世之紧随其后，“太子殿下且慢，今日你外祖父不能见客！” 不能见客？ 太子不由的疑惑起来，“为何？舅舅，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昨日他去皇后那里问安，皇后的情绪也是十分的奇怪。特别是那双眼睛，好似哭了许久一般。 欧阳世之一愣，随即露出一抹笑意，“太子殿下这是多想了，你外祖父前两日染了风寒，又咳嗽的厉害。大夫说了，此次的病来势汹汹的，怕是会传染给旁人。太子殿下身子尊贵，还是等到日后再来看看也不迟！” “风寒？”太子眼眸一紧，“这府医成不成？若是不成，便让人去宫里叫太医！” “不可！”欧阳世之赶忙拦下，“你外祖父喝过药了，已经比昨日强了许多了。咱们欧阳家本就被人非议，还是莫要让人抓住了把柄好。太子殿下若是真的要看也不是不成，我这就让人把帘子放下了，隔着病气总归是好一些。” 闻言，太子这才作罢！ 进了屋子，依旧和上次一般，满屋子的药气。床上躺着的人，隔着帘子轻咳着。 太子赶忙上前，却被欧阳世之拦了下来，“你外祖父正在好转，太子殿下远远看看便成。若是伤了你的身子，只怕你外祖父也要自责的！” 听闻此话，太子这才点点头，“罢了，外祖父若是和府医的要无用，便立即去宫里请太医。外祖父，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您！” 窗帘另一侧，床上躺着的人挥了挥手。 见状，太子转身离开。 身后，欧阳世之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个老者虽然长相相似，可是他和欧阳太师的声音差别太大了，只要出声便会露馅。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这日，是王府盘查账目的日子，因为换了新管事，是以一切的事情都需要重新开始。一番审查下来，到都是像模像样的。 顾凉月看着方染，此人是个可以栽培之人。 每次审查之后，顾凉月都会让众人去领月钱。相比于其他的日子，唯有领钱这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满满的笑意。 云梦扶着顾凉月，“王妃，我瞧着也就领月钱的日子，大家是高兴的。” 闻言，顾凉月轻笑。每个人辛辛苦苦的做了一个月的活儿，为的就是领到银子。关于这一点，顾凉月能理解，所以她也从不曾说什么，“我这里倒也无事，你们两个也去领月钱吧！” 云梦和青鸟互相看了一眼，随即点点头，离开了此处。 看着她们的背影，顾凉月面上挂着笑意。云梦和青鸟是孤儿，虽然没有家人需要养着，可是在外总是要有银子在身上才是重要的。 况且，姑娘家总有自己想要买的物件。她们虽然跟在自己的身边，可是遇见想要的，也不会出声让她买下。所以，银子傍身才是最重要的。 忙完王府里的事，顾凉月又抽出了十日的时间去巡查凤记的铺子。和先前一样，南宫璃也是陪同着，“你若是忙，我自己一人也可以！” 第二百七十六章 乳名 南宫璃摇摇头，“那不成，我不陪着你不放心。” 虽然现在青鸟随身跟着，但若有人真的想害了顾凉月，可是防不胜防的。他在身边，至少能放心一些。 顾凉月本想继续推辞，这些日子南宫璃的忙碌她是看在眼里的。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马车就已经开始行驶了。见状，她也只能闭了嘴。 二人刚下了马车，便瞧见不远处跟随其后的无影，“王爷！” 南宫璃紧了紧眼眸，好在这里是顾家。顾家父母，一定也小心照看着的。与顾凉月一道见了顾家父母之后，他急匆匆的离开了。 顾之山看着他急匆匆离去的身影，眼眸微紧。 南宫璃这一忙，一直忙到了吃午膳时才来了顾家。此时，顾凉月正在前厅里坐着说话。 顾家父母，看着顾凉月日渐隆起的腹部，眼中满是笑意。这个孩子，不仅仅是皇宫里期待着，就是他们一家也期待着的。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外孙，就算是整日待在顾家，他们也是欢喜的。 顾之山不忍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么辛苦，本来想着说替她去查账，可是思来想去还是没有说出口。一旦自己插手了凤家的生意，那么这凤记在别人眼里就不一样了。 眼下，凤翔正带着顾安朵在求医，他不能让这凤记分了心才是！ “月儿，你若是身子累，每隔三个月查一次也是成的！”顾之山终究是心疼自己的女儿。 闻言，顾凉月笑着摇摇头，“父亲放心，我这心里有数。虽然这反应慢一些，可是也不是傻子。父亲，别的您不用操心。我只想让您和母亲，还有弟弟妹妹，平平安安的。” “说起来，也不知道舅舅、阿羽和安朵怎么样了！前些日子我写了信给他们，眼下还没回呢！” 顾母笑了笑，“你就不用操心他们了，你舅舅倒是给我写信了。这些日子，他们带着安朵四处游山玩水的，估摸着快要回京了。你舅舅知道你有了身孕，高兴的不能行，说什么也要赶回来呢！” 顾凉月点点头，“是啊，许久没见了呢！” 用完膳，顾父顾母将这夫妻二人送到大门外，“月儿，若是有什么想吃的，你便让云梦和云锦回来递个话，母亲给你做。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知道吗？” “知道了！”顾凉月笑着应着。 一旁，南宫璃也开口说道，“岳父、岳母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护着他们母子的安危的。” 顾母点点头，南宫璃这个人言出必行。顾凉月与他成婚的这些日子，他们为人父母的也是仔细瞧了。不得不说，这个女婿当真是好样的！ 回府的马车内，顾凉月时不时的往外看着。已经记不清有多久，她没有来过这么热闹的街市了。 见状，南宫璃微微叹了口气，“可是想出去瞧瞧了？若是觉得憋闷了，一定要告诉我！” 想起顾凉月和他成婚之后的日子，南宫璃觉得有些愧对与她。成婚之前，他说过，自己不会拦着。可事实却是，顾凉月如同寻常妇人一般守在家里。这和之前的她，完全不一样了。 越想，南宫璃越是觉得自己对不住顾凉月，“月儿，实在是对不住你。若是你想要怪我，你就责骂我吧！” 顾凉月转身看着南宫璃，嘴角露出一抹弧度，“我无事，不过是许久没有瞧过这么热闹的集市了。至于这件事，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不会怪罪你，所以你也不用跟我道歉！” 二人虽然都没有明说是什么事，但是他们却是心知肚明的。 南宫璃点点头，“月儿，等孩子平安降临。等这京中不再有危机，到那个时候你可以无拘无束的，不用在担忧什么！” 眼下，欧阳世之一党危机重重，他必须小心为上。 回到王府之后，顾凉月便回了屋子歇息去了。至于南宫璃，他午膳前还没处理的事务，也要抓紧处理了。 “王妃呢？还睡着？”不知何时，南宫璃回了院子。 闻言，云梦点点头，“王妃一直睡着，奴婢不曾进去打扰过！” 南宫璃应了一声，随即推开门走了进去。此时，床上的人刚刚醒来，看见南宫璃勾起一抹笑意，“阿瞒，你忙完了？” “嗯！”南宫璃走过去，“后花园的桃花开了，要去开吗？” “好！”顾凉月应声，上一次尚且只是花苞。如今，应该已经彻底绽放了。 二人一同往后花园走着，远远的便瞧见那一大片粉粉嫩嫩的颜色。顾凉月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些，若不是南宫璃一直拉着他，只怕她在早已经忘乎所以了。 眼下刚刚盛开的桃花，还散发着阵阵香气。顾凉月长的本就白嫩，在这一大片花里面，衬托的越发的娇羞了！ 顾凉月随手折了一朵桃花塞在了发间，她像是个孩子一般似的，看着南宫璃，“阿瞒，我好看吗？” 南宫璃点点头，他捧着顾凉月的脸颊，“我的月儿无论何时，都是一样的好看。月儿，你知道吗？你真的很美、很美！” 闻言，顾凉月面上浮现出一抹娇羞。 就在此时，腹中的孩子好似感应到什么似的，竟然开始动了起来。这一次，南宫璃也是看的真切。 他蹲下身子，轻轻的抚摸着顾凉月的肚子，孩子所在的地方，“宝贝，你也想看桃花是吗？等到你出生了，父王带着你来看，可好？还有你的母妃，她也是要陪着的，咱们一家三口，一起看！” 顾凉月轻笑，倒也不用等的那么晚，“冬日，还有梅花呢！” 南宫璃应声，“是啊，还有梅花要看呢！” 再过几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可是如今，这孩子的乳名还没起，“阿瞒，这孩子的乳名，要不咱们取一个吧！” 至于大名，自然是由不得他们做主。皇室子弟，一向由皇上亲自取名，所以顾凉月只是想着取一个好听的乳名。 南宫璃勾唇一笑，“要不，叫满满？” 第二百七十七章 桑大人受伤 满满？程时安微微挑眉，圆圆满满的，是个不错的名字！ 她低着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满满，以后我们就叫你满满了！” 桑思语与厉渊成婚这日，顾凉月并未前去。可是，人虽然没去，这心意还是要有的！ 是以，她让南宫璃拿着自己准备好的贺礼去了。成婚这日，两府倒是热闹的厉害。 成婚第二日，原本两个人准备出去游玩。谁知，这边刚出了门，便瞧见桑家的下人，急匆匆的跑来。 桑思语紧了紧眼眸，“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大小姐，老爷遇刺了！”下人喘着气，这一路他不敢有半分的耽搁。 闻言，桑思语整个人呆愣在那里。下一刻，她赶忙上了马车，“去桑府，快些！” 厉渊也赶忙上了马车，二人一道回了桑家。 进了屋，桑母赶忙迎上前。一双本就哭肿的眼睛，再次落起了累，“思语，这可怎么好？” “母亲，父亲如何了？”桑思语不敢哭出声，眼下家里母亲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若是他跟着落了泪，岂不是更让母亲难受。 桑母哭的泣不成声，桑思语见状直接进了屋子。 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血腥气迎面而来，看着床上躺着的人，桑思语终究是控制不住，身子更是颤抖起来。 厉渊扶着她走了出去，眼下桑大人昏在床上。这一家上下，可不能再出事了。 “岳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送岳父回来的人，没有说清楚缘由吗？”厉渊开口问着。 闻言，桑母摇摇头，“他是被睿亲王殿下和司烁司大人一同送回来的，当时他们三人身上都是血。睿亲王说，这件事一定会查清楚。” 厉渊虽然不参与朝堂上的事，但是仅凭这几句话，也能知道只是和党争有关。 “大夫瞧过了吗？怎么说？”厉渊眼眸一紧，若是不成必须赶紧请太医来此时。 桑母叹了口气，“大夫说，他伤的很严重，怕是……” 剩下的话，桑母说不出口。因为她害怕一旦说了，就成真的了。所以，她不愿说。 桑思语一下跌坐在地上，瞬间慌了神。厉渊走过去扶着她，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此时，桑家府上还挂着红绸。可是，阖府上下却是人心惶惶。 “夫人，睿亲王殿下来了！”门外，小厮说着。 厉渊赶忙走了出去，只见南宫璃身后带着一位太医。这个太医是太医院医术最精湛的一位。 “阿瞒！”厉渊眼中带着些许的感动。 南宫璃点点头，“这位是宫中的太医，方才那个大夫说的，我已经告诉了他。让他进去给桑大人瞧一瞧，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 闻言，桑思语与桑母也上前道谢，“谢王爷，谢王爷！” 不多时，宁国侯夫妇也来了。得知桑家出了这样大的变故，二人也是慌的不成样子。 太医看过之后，对着桑家母女微微摇头，“桑大人受伤太过眼中，这其中一刀更是扎在了心窝这处，眼下还能活着，是他自己的毅力支撑着。一旦这口气松了，人便没了！” 话音落下，桑母直接昏死了过去。 这位太医，桑母也是识得的。他既然说了无用，那便真的是无用了。这下，刚刚燃起来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桑思语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厉渊满是求助的看向南宫璃。许久，南宫璃开口说道，“钱太医，你先留在桑家，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吧！” 钱太医虽然不知道这是何意，但还是点点头。 刚刚，南宫璃带着太医入了府，躲在暗处的人一定是看着的。只要太医不离开，那么这外面的人便是有下一步的动作。 南宫璃交待了几句便离开了，桑家的几个人知道，他这是查去了。宁国侯夫妇也没有离开，毕竟桑家出了这样大的事，他们于情于理都该留下帮忙才是！ 桑思语失魂落魄的坐在床前，如今想来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不孝，每日只知道出去玩耍，却不曾留在家中陪一陪他，“父亲，女儿回来了，您瞧瞧我啊！” 厉渊知道，无论自己劝说什么在此时此刻都显得十分的苍白，他只能默默的陪伴着她。至少，她不是独身一人！ 钱太医一直守在前厅，每隔一段便会去探一探桑大人的脉搏，甚至还给他开了吊命的药。可是，这非但没有效果，桑大人的脸色却越来越白，甚至嘴唇毫无血色。 南宫璃离开桑家之后，去了大理寺外的胡同里。他们二人是在最后才发现的，等到他们感动这里时，桑大人随行的护卫皆已倒地，就连桑大人也是倒在了血泊之中。 眼下，南宫璃与司烁又一次的来查探，“王爷，从这现场的打斗来看，他们要的只是桑大人的性命，而且一开始便是！” 事发突然，他们两个也只能各自回了府换了衣服，这才来了这里。 南宫璃紧了紧眼眸，脑海里瞬间冒出一个想法，那便是有人想要取代桑大人的位置。毕竟，他不涉及党争，为人更是正直。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才惹了旁人。 二人各自分开之后，南宫璃无影去给林宥递了消息，二人约在了碧海阁见面。 这里是顾凉月的产业，所以他来这里不会有人怀疑。 一旦桑大人没了性命，他的位置必须有人接替着才是。而这最重要的一环，是要经过吏部，林侑正是在吏部。 睿亲王府，顾凉月也是慌张的不成样子，不停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 见到南宫璃进了屋，顾凉月赶忙走了过去，“到底是怎么了？还有你衣服上的血迹，你受伤了？” 闻言，南宫璃这才有些懊恼的叹了口气，“月儿，我没事！我身上的血迹是桑大人的，他……” 顾凉月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心中一沉。 她不由得想起桑思语，她刚刚才和厉渊成了婚。如今，桑大人便出了这样大的事，如此情况，也不知桑思语和桑母能否承受的住！ 第二百七十八章 桑大人离世 钱太医最后一次查看之时，桑大人已然没了气。 “桑夫人，请节哀！”钱太医也算是用尽了毕生所学，可是要挽救回桑大人的性命，他当真是已经尽了全力了。 桑思语瞬间大哭出声，她拉着桑大人的手，哭的不成样子，“父亲，父亲，你看看我啊，看看我！” 她跪在床前，哭的几次都要昏死过去。桑夫人更是直接吐了血，宁国侯夫人见状，赶忙让人把她带了回去。 “父亲，你看看我啊！今日可是我的归宁之日，你不是说要亲自下厨给我做好吃的吗？父亲，你醒醒啊！”说着，桑思语不停的朝着桑大人的手哈着气，“你的手暖了，就醒过来了，是不是？” 厉渊看着她这般模样，不忍的落着泪，“思语，岳父他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这三个字犹如一把剜心的匕首一般，剜的桑思语的心生疼。 “厉渊，你瞧，我父亲他只是睡着了，对不对？”桑思语小声的说着，好似生怕吵醒了桑大人一般。 厉渊不忍看着她这般，出声说道，“岳父不在了，他不在了。思语，若是岳父看到你这般模样，他一定走的不心安！” 闻言，桑思语彻底忍不住了，她大哭出声。厉渊就这样陪着她，直到她哭声渐渐停下，厉渊这才发觉桑思语好似丢了魂魄一般。 宁国侯夫人满是心疼的看着她，“厉渊，带着她回去歇歇吧！这里有我和你父亲在，你岳母那里也安顿好了。你眼下只需照看好思语，切莫让她做了傻事。” 厉渊点点头，将桑思语打横抱起离开了这处。 可是刚走到门口，桑思语却又缓过神来，她看着厉渊，“放我下来，我不要走！厉渊，你放我下来，我要陪着我父亲，我要陪着他！” 见状，厉渊只能由着她。 桑大人只有桑思语这一个女儿，所以眼下桑家的事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宁国侯夫人看着她，叹了口气，随即与宁国侯一同操持着桑家的事来。 与此同时，桑家阖府的红绸全部被取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不是满府的白绸以及白灯笼。 睿亲王府，南宫璃准备上朝之时得到的消息。 “王爷，桑大人夜里丑时初去了！”无影小声的说着。 闻言，南宫璃眼眸一紧。没想到，终究是没有留下桑大人的性命。 朝堂之上，桑大人的事也被众人提及。悲痛之余，还是提起了大理寺卿接任之事。 大理寺乃是要地，这安排过去的人一定不能随意了去。于是乎，一日的争执，并不能得出结果来。 对于这件事，林侑虽然身在吏部，但是他却并无选人之权。况且，吏部还有吏部尚书，胡尚书！此人为人十分正直，从不徇私。朝堂之上，也只忠于承宣帝。 下了朝，这件事无疑是欧阳世之最在意的。于是，他带着人去了府上商议此事。 “不成，这胡尚书这里是行不通的。” “如此，只能从林侑这里着手了！” “林侑？怕是也不成，林侧妃的兄长也是一个难以说动的，如今这可真的是件难事了。” …… 就在众人犹豫着该如何时，欧阳世之突然开口说道，“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咱们不行，可是还有太子！” 欧阳家与林家的恩怨，虽然不能化解。可是他们两家却也有着相同扶持的人，那便是太子！ “况且，就算说不动，也不用担忧。孙之焕可是在大理寺的。先前，他一直跟在桑大人手下做事，胡尚书虽然死板，却也公正。若是不出意外，孙之焕上去的可能性极大。” 闻言，众人点点头。 旁人不清楚，可是欧阳家一党的心里却跟个明镜似的。孙之焕是欧阳太师的门生，有他在也不用担忧什么。 只是，眼下朝中事务变化的快。为了保险，还需要再做一些准备才是！ 桑家沉浸在悲痛之中，原本今日应该是喜日，未曾想却成了桑大人的忌日。桑思语更是一直守在桑大人的身边，连口水都不曾喝下。 宁国侯亲自去挑选了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随即摆放在了桑家的灵堂之中。桑大人换了寿衣，躺在那里！ 桑思语麻木的盯着棺材，手里的纸钱不停的往火盆里扔着。好几次，都要烧到了，她也不曾在意。最后，她竟然直接把手都放了上去。 若不是厉渊眼疾手快的将她的手拽了出来，可是却也不忍责备与她，“思语，你振作起来，好不好！” 桑思语没有回答，犹如丢了魂魄一般。 厉渊眼睛一直盯着她的手，生怕她又是和刚刚一样。 前来祭奠的几位好友，看着桑思语这般心中也是十分的担忧。南宫雪放不下她，于是自己主动留了下来。 她这个人没有几个好友，艰难之时唯有桑思语与顾凉月陪在她的身旁。眼下，桑思语遇上了这样大的事，她怎能当做看不见一般！ 直到后半夜，一天一夜没有喝进去一口水的桑思语终究是抵抗不住了，整个人头一沉，直接跌躺在了地上。 一直守着她的南宫雪惊呼出声，随后便赶忙让厉渊把她抱回她先前住下的院子，又喊来府医来给她瞧着。 “世子妃心神损耗，又因为桑大人离世一事接受不了。如今，已然是支撑不住了。一会儿，我开一些药来。只是这醒来以后，万不能再像之前一般。否则再有下一次，只怕是……” 府医虽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厉渊不傻，“我知道了，先熬药吧！” 南宫雪看着床上躺着的桑思语，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与她相识这么久，从未见过她像今日这般。如此，太让人担忧了。桑大人已经去了，若是她在出了什么事，桑夫人日后该怎么办？” 厉渊轻抿嘴唇，过了一会儿开口说道，“长公主，今日辛苦你了。天色晚了，峥儿还在家里等着，长公主还是先回去吧！” 南宫雪看了眼桑思语，“好，明日我再来！” 第二百七十九章 大理寺卿人选 南宫雪离开之后，厉渊一直守在桑思语的身旁。灵堂那里，则由桑家其他的人，守在那里。 屋里的烛火一直亮着，厉渊一刻也不敢入睡，生怕自己睡着了之后，桑思语醒来自己不知道。 “父亲！” 子时末，随着桑思语的声音响起，厉渊一直揪着心，这才放了下来。仔细看去，桑思语的嘴唇，也有了颜色。 “思语，你看看我！”厉渊赶忙上前。 桑思语瞧了他一眼，便要起身，“我要去灵堂，我要陪着我父亲！” 说着，她甩开厉渊的手就要往床下走去。可是，她并未进食。刚下床，一双腿变不听使唤似的跌坐在地上。 见状，厉渊赶忙走了过去，“思语，你现在还不能去。” 桑思语犹如失去了魂魄一般，“厉渊，那是我父亲啊！我怎能不去？我怎能让他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仿佛一夜之间，桑思语就成熟了许多。 厉渊也知道这些，可是眼下桑思语的身体状况，真的难以支撑下去。 “思语，你听我说！”厉渊搬着她的肩膀，迫使她看着自己，“岳父已经不在了，眼下他的桑事还没有结束。” “如今，岳母更是昏倒在床上，整个家里只能指望着你，你若是这般，岳母怎么办？思语，你一定要养足精神才行。” 厉渊的一番话，让桑思语不再挣扎。可是，她也不在说话。厉渊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让人端上来早已被备下的粥。 桑思语实在是喝不下去，可是却又因为厉渊的那番话，不得不喝。 “厉渊，我现在可以去了吗？”一碗粥下肚，桑思语还是想去。 “思语，你要去我不拦着你。可是，明日前来祭奠的亲朋好友，还需你去照应着。若是你听我的，今夜好好休息，明日才能有所准备。” “好！”这一次，桑思语没有拒绝，竟然真的躺在床上睡了起来。 厉渊不知道她是真睡，还是假睡。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只要歇息着就好！ 天刚亮，桑思语便起了身，随后直接去了灵堂。 一连三日，她倒是没有在闹起来。可却也让厉渊有些担忧，桑思语的性格不是如今这个样子的。 直到最后一日，桑大人的灵柩被抬起。忍了两日的桑思语，再也控制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一旁，桑夫人也是哭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直到桑大人下葬之后，母女二人，这才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这几日，一直在桑家操持的宁国侯夫妇，这才回老家。临走前，又特意嘱咐厉渊，让他留在桑家两日。 天气，阴沉的厉害。桑家母女知道，自今日起，他们再也见不到桑大人了。 南宫璃也是忙的几乎见不到人影，顾凉月也不忍心打扰了他。听他提起桑大人那日桑思语的情形，她心中也是十分的难受。 可是，如今自己怀有身孕，并不能去桑家府上。她只能等到，桑思语回了宁国，侯府再去看望。 京郊别院，南宫璃一行人正在里面议事。无影和无痕，则是带着人在外把守。 “如今，桑大人也已经下葬。这大理寺卿的位置，怕是不日就要出来了。”林相眼眸一紧。 自桑大人出事之后，欧阳世之一党越来越张狂。若是他的人在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只怕这往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若是他看着谁不顺眼，只需大理寺胡乱编造个罪名上去，便就是杀头的罪名。 “睿亲王，你觉得这孙之焕是不是欧阳世之安排进去的。眼下，朝中对他的赞举不少。他向前又是跟着桑大人做事的！” 林相的担忧不无道理，可是南宫璃却不急，“既然有所怀疑，那么便要有所行动了。” “不管他是不是，这位置都要换人。但无论换谁，都不能是他。” 如今，这个位置欧阳世之盯的十分的紧。所以，南宫璃也不打算安排自己的人，只要不是孙之焕，任何人都好说。 “司烁，这件事还需要你去从中周旋了！” 闻言，司烁点点头。 翌日，朝堂上胡尚书做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决定，那便是推荐了右少卿程成。 与孙之焕相比，这个人是太子一手提拔上来的。为人低调，做事又十分的稳重，但凡他经手的案子，皆是处理的十分得当。 当即，欧阳世之便反驳起来，“皇上，臣以为程成不能够成为大理寺卿。反倒是孙之焕，先前便一直在桑大人手下做事。” 闻言，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程大人，也在桑大人手下做事。” 胡尚书翻了个白眼，“皇上，这孙大人先前审案之时，曾经出了差错！幸而桑大人阅审查案圈时，更是发现了错误之处，这才万幸没有出了差错。” “反倒是程少卿，这些人在他手里的案件不说上百，也有几十了。但是，他却从未出现过差错。” 一时间，欧阳世之一等人，面面相觑。可是他们不愿失去这个机会，再次开口说道，“胡尚书，谁不犯错？只要能改过，便成了！” 闻言，胡尚书脸色彻底难看起来，“欧阳大人，你的意思是老夫选择不公？有失偏颇了？” 话音落下，朝中的人不在出声。 他们很清楚，胡尚书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满朝文武，就算是陛下也不会说他偏向某一人。 事情发展到的如今这个样子，承宣帝也算是听明白了。这孙之焕实则是欧阳世之的人，他又怎么会让欧阳世之占了这个便宜？ 最终，还是依着胡尚书所说，封了程成为大理寺卿。 散朝以后，欧阳世之特意与太子走在一处，“太子殿下，先前咱们不是说好了，让林侑举荐孙之焕的吗？” “如今，怎么变成了程成。还是说，太子殿下根本就没听从老夫的。” 闻言，太子脸色难看了几分，“欧阳大人，慎言！这大理寺卿的位置，无论是谁做，都一样。” 虽然，孙之焕是欧阳世之的人，可说到底不归自己调命。他为何放着自己的人不用，要用他的？ 第二百八十章 舅父要谋反？ 欧阳世之眼眸一紧，“太子殿下，孙之焕老夫更了解。” 太子冷笑出声，“你了解又如何？大理寺听从父皇的吩咐，难不成舅父要了这大理寺卿的位置，是要谋反？” “不不不，老夫没有这个意思！”欧阳世之赶忙解释。 谋反可是大罪，就算是已经在谋划之中，也不能轻易说出来。更何况，太子殿下并不知情。 “没有，便不要再提。”说罢，太子转身离开。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欧阳世之心中有一丝不好的感觉。太子，正在逐渐脱离他的控制，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越想，他心里越乱。最后，他还是去寻了皇后。 欧阳世之将今日在朝堂上的事一一告诉了皇后，闻言，皇后眼中满是无奈，“兄长，太子的性子太柔了些。虽然也有自己的主见，可是却也需要有人在一旁提点着。” “如今，本宫的话，他亦是不听的。不过，他的身上终究流的是欧阳家的血脉，倒也不妨事。”想着自己这个儿子，皇后便头疼的厉害。 话虽如此，但是欧阳世之还是心中有所不满，“皇后娘娘，臣是怕日后他登上皇位，不在重用欧阳家。若是如此，那父亲一辈子的谋划，可就付诸东流了。” 闻言，皇后微微挑眉，“兄长，怕是多虑了。他不重用欧阳家，难不成重用林家？” 说罢，皇后眼眸突变，“若真是如此，这林家也不用在留了。一并除了，便是！” 一并除了？ 欧阳世之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他这个皇后妹妹，当真是敢说。林家父子身居要位，若是想除掉他们，谈何容易。 但，仔细想想。若真是除了，日后等太子登上皇位，朝臣皆以欧阳家马首是瞻，也不是不可。 想到这里，欧阳世之开始在心中盘算起来。虽然算不上容易之事，但是却是可为之事。 两日的雨，下的人心里憋闷的很。饶是最近喜欢看雨的顾凉月，也有些烦躁不已。 “王妃，这春日的雨未眠太冷了些。”说着，云梦将薄毯子盖在了顾凉月的腿上。 顾凉月微微蹙眉，今年春季的雨未眠太多了些。若是长久下去，怕是会引起洪涝。 正想着，下朝归来的南宫璃看着她说道，“这是在想什么呢？” 闻言，顾凉月抬起头笑了笑，“今年的雨，有些多。” 南宫璃点点头，他和顾凉月两个人倒是想到一处去了，“月儿，天灾人祸，不是你我所能决定的。” “是啊！”顾凉月叹了口气，雨季店铺里的生意也会受到影响，她也该去铺子里看看了。 正想着，云锦进了屋，“王爷、王妃，风老爷和凤小姐回来了，眼下正在前厅里等着呢！” 顾凉月面上一喜，与南宫璃一道走了出去。多日不见，凤羽倒是看着和以往不一样了。 “月儿！”凤羽看着那隆起的腹部，欢喜的不成样子，“没想到，我这就要做姨母了。” “是啊！”顾凉月也是笑着点点头，“舅舅，你们何时回来的？” 凤翔朝着南宫璃见了礼，这才开口说道，“刚刚回来，我们把安多送回去之后，这才来了王府。” “你如今有了身孕，这铺子里的事情若是丢给你，也是不合适。所以，我和凤羽便赶回来了。” “你不用担忧铺子里的事，安心的养胎就成。” 顾凉月点点头，随后又说起此次雨季的事，让凤翔和凤羽早些做准备。 送走这二人，南宫璃突然松了一口气。这凤翔回来的倒是时候，否则每次顾凉月去看铺子、查账，他都是提心掉胆的。 这场雨下了五六日，连带着气温也低了许多。 程成接任大理寺卿之后，便一直在寻查桑大人遇害一事的证据。他也去桑大人遇刺的胡同里看过，只是什么都没有查到。 而且，就算是有什么，只怕也被雨水冲刷掉了。 忽而，他想起一件事。那便是桑大人是夜里咽的气，这中间是不是又留了什么话？眼下，他只能亲自去桑家走一遭。 他刚出大理寺，便瞧见满眼鄙夷的孙之焕。 “呦，这不是程大人吗？程大人刚刚走马上任，便要出去查案了？”孙之焕语气中，满是不屑。 程成也不在意，他知道孙之焕没有坐上这个位置，心里是不满的，“我去桑大人家里一趟，桑大人遇刺一事，必须将背后的凶手抓出来！” 孙之焕冷笑，“当真是与桑大人关系密切啊，这第一件事，便是抱不平了！” “孙之焕，桑大人是你我的上司，又对你我有提携之恩。这些年在大理寺，桑大人教你我的也是不少，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程成脸上带着几分的怒气，甩着衣袖离开了。 桑家府上，这些时日桑思语和厉渊一直都住在这里。有了桑思语的陪伴，桑母这些日子也要比先前好了许多。 “夫人，小姐，姑爷，大理寺卿程大人来了！”不远处，小厮快步走了过来。 闻言，这母女二人都愣了。原先，这大理寺卿是桑大人，如今已经成了别人。 桑母眼眸一紧，“他来做什么？有什么事？” 小厮点点头，“程大人说，桑大人的事，他想过来再问一问，或许能够查出什么证据来。” 一听这话，母女二人都坐不住了，转身就往前厅里走去。 “程大人！”桑夫人朝着程成微微点头，“方才我听小厮说，还有什么证据？可是，事情有了进展？” 程成微微摇头，“暂时没有，但是我想问一问，桑大人临死前，可有留下什么话？或者有什么肢体动作什么的？” 话音落下，桑思语的眼眸暗淡了下来，“程大人，实在是抱歉。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证据。” “我父亲他回来之后，便一直昏迷。直到咽气，在未曾睁过眼。” 程成点点头，“如此，倒是我打扰了。不过请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出来的。在下，便不会打扰了。” “桑夫人，桑大人已经去了，还请节哀！” 第二百八十一章 杀人凶手 午膳之时，桑母看了眼厉渊，随后开口说道，“思语，你和厉渊已经在家里陪的够久了，一直住在这里，不合规矩。用过午膳，你和厉渊就回侯府吧！” 桑夫人不忍看着自己的女儿这般，人死不能复生，桑思语还有她自己的生活要过。 闻言，桑思语摇摇头，“不要，母亲我想留在家里，想多陪一陪你。” “你这孩子，母亲没事的。你已经出嫁了，一直住在娘家，像什么样子？就算是亲家不说，旁人也是要在背后议论的。” “我这里，你放心便是！日后无事了，来陪着我说说话，吃吃饭就好了。更何况，我还没有瞧见外孙呢！” 言下之意，便是她不会寻短见，至少现在不会。 桑思语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桑府，厉渊刚准备让车夫回侯府，便听见桑思语说道，“去睿亲王府！” 厉渊有些惊讶，“现在去找睿亲王？有事吗？” “嗯！”桑思语点点头，若不是今日程成来此，她倒是忽视了一件事。 只是这件事她不能告诉程成，除了南宫璃，旁人的话，她都不信。 二人坐在前厅里，顾凉月见到她时，心中满是疼惜。数日不见，桑思语憔悴了不少。特别是眼底的乌青，遮都遮不住。 “思语！”顾凉月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能拿着她坐下来，说一说别的话。 “月儿，王爷不在吗？”桑思语出声问着。 顾凉月点点头，“我已经让人去请了，你耐心等一等。” “好！”桑思语不再说话。 等了没多久，南宫璃便回来了。桑思语赶忙说道，“今日，我忽而想起一件事，或许王爷能解开。” 南宫璃紧了紧眼眸，“可是桑大人留下了话？” “不是！”桑思语摇头，“我父亲他没有醒来，整个人都是昏迷的。但他得一根手指，却是十分的用劲儿，而且……” 桑思语生怕自己描述不清楚，还给南宫璃示范了一番。 听着这话，南宫璃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一个濒临死亡的人，怎么还会有意识的留下一个字来？ 可是桑思语说的真切，应该也不是假的。 忽而，南宫璃好似想到了什么。刚刚桑思语描述的是一个点。他想遍所有和桑大人有关的人，唯有一人符合。 孙之焕，之字第一笔便是一个点。 首先，他是欧阳世之的人。他日日都在大理寺，对于桑大人的行踪十分的清楚！若是他想下手，只需让欧阳世之找些人埋伏着便是。 第二点，便是桑大人一死，他是最有望坐上大理寺卿这个位置。如此一来，欧阳一党不费吹灰之力，便掌握了先机。 “这件事，你可有告诉旁人？”南宫璃紧了紧眼眸。 “不曾！”桑思语摇头，“今日大理寺卿的程大人来府上问，我不曾说过！我不相信他，所以便没有和他说。” 这件事只有桑思语一人知晓，至于桑母，桑思语更是不曾提过。 南宫璃看着厉渊，“日后无论是谁问起，你们二人一定要说什么都不知道。另外，这件事你们不要私下去查，一切交给我。” “好！”厉渊点点头。 得到回复，南宫璃起身离开。 三个人都知道，他这是去忙着调查这件事去了，所以也就不在多问。 顾凉月微微叹气，“思语，回去之后你一定要好好养着身子，一定不能这样下去。桑夫人，还指望着你呢！” 闻言，桑思语应声，“我知道，我会的！” 二人没说几句，桑思语便起身离开了。她实在是没有心情与顾凉月坐在这里说笑，也怕是影响她的心情。 另外，宁国侯夫妇也在这里等着他们回去，也该让他们安心才是。临走时，顾凉月亲自把他们二人送到了府门外。如今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厉渊，思语和桑夫人一定要照顾好啊！” 厉渊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快些回去吧！” 马车里，桑思语依靠在厉渊的肩膀之上。如今，桑思语能依靠的人只有他了，所以他不会让她失望。 宁国侯府，宁国侯夫妇瞧见桑思语回来以后，赶忙走了过去。他们又仔细问了问桑家的事，得知桑夫人已经没事了，这才安心。 “思语，这几日你也累坏了。你赶紧回去歇息着，一切等醒来再说。” 闻言，桑思语眼眶一红，“母亲，多谢母亲体谅。” 宁国侯夫人亦是心疼，“好孩子，咱们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你不仅是我们的儿媳，更是我们的女儿。” 一家人？ 这三个字，让桑思语直接哭出了声。 宁国侯夫人有些懊恼的看着厉渊，随即赶忙让他带着桑思语回去了。 看着桑思语的背影，宁国侯陷入了沉思。经此一事，这桑思语长大了不少，只是这种长大，是被迫的。 “也不知，思语这孩子能不能缓过来。这些日子，你可要注意着。”宁国侯叹了口气。 宁国侯夫人点点头，“放心，就算是你不说，我也是会这样做的。” 翌日早朝，南宫璃当着所有朝臣的面，直接状告孙之焕。这罪名，便是谋害朝廷命官，原大理寺卿。 当即，太子一党更是心中慌乱的不成样子！这件事极其隐蔽，南宫璃又是如何知道的？ 孙之焕亦是一副可怜兮兮的嘴脸，“皇上，下官冤枉啊！睿亲王，空口无凭，怎能这般愿望下官。” “这罪名多大，是要抄家的。皇上，请给臣做主啊！” 承宣帝眼眸一紧，看向南宫璃，“你可有证据？” “有！”南宫璃点点头，“昨日，臣弟去寻仵作了，按照他的记载，这桑大人身上的伤，都是左手的剑伤。” “若是记得没错，孙大人，你应该用的就是剑吧，而且还是左手！” 话音落下，孙之焕肉眼可见慌张了下，“睿亲王，这天地间左手用剑的人多了，你凭什么就认定是下官？” “自然不妃仅仅这一点！”南宫璃勾唇一笑，“皇兄，臣请司大人一并入朝。” 第二百八十二章 验明正身 承宣帝点点头，不多时司烁便进了朝堂之上。 “臣司烁，见过陛下！”司烁朝着承宣帝行礼之后，继续说道，“臣当日觉得桑大人受伤一事有蹊跷，所以便亲自去查证了一番。这一查，果然查出来了不妥之处。” 下一刻，司烁从袖口中拿出了一枚扣子，“臣是在桑大人受伤的街道看到的，想来这凶手应该是与桑大人打斗过的。” “既然这凶手的扣子都掉了下来，那么这一定是受了伤。孙大人口口声声说，不是自己，那为何桑大人受伤当日，你在大理寺？” “我已经打听过了，当日并不是你值守，但是你却整整在大理寺待了一整日，直到桑大人离开后，你也跟着离开了，你敢说这是巧合？” “若是孙大人真的问心无愧，那么还请当着陛下的面查明正身！若真不是你，我司烁愿意仗责五十。” 话音落下，一旁的大理寺少卿突然出声，“原来是你，桑大人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何下此毒手，为何？” 出声的是桑大人在大理寺的心腹，亦是最尊敬他的人，韩彬。 闻言，孙之焕眼中闪过一抹惊慌。他却是是受了伤，只是他隐藏的极其隐蔽，若不是有人故意透露，根本没有人会知道。 眼下，他已经被逼入绝境。自己若是真的在这里查明正身，只怕就真的不成了。 想着，他悄悄看了眼欧阳世之，随即开口说道，“皇上，仅仅凭这莫须有的猜测，便要给臣安上这谋害朝廷命官和罪名，臣不能认！还请皇上为臣做主，还臣清白！” 话音落下，欧阳世之一党纷纷开口说道，“陛下圣明，一定要给孙大人一个清白！” 许久，承宣帝这才开口，“桑大人乃是朝廷命官，又身居要职。这件事必须查清楚，孙之焕，你即然说不是你，验明正身便是！” “若是在这里不方便，便去偏殿。你觉得，可成？” 不等孙之焕回答，承宣帝已然让人宣来了太医。 闻言，孙之焕的两条腿都是软的！他万万想不到，南宫璃会当朝发难。更想不到，会让太医验伤。 虽然已经过了许久，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可是太医只要一看，便能知道这伤是新伤，还是旧伤。 这件事因为发生的突然，所以欧阳世之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去商议如何应对。如今，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已然是板上钉钉。孙之焕，也逃不掉了。 一旦查出这伤是最近的新伤，那么这颗棋子便是无用。留在手里，只会牵连与他。 当即，欧阳世之便做出了一个决定。那便是舍弃孙之焕，保下其他。虽然这颗棋子损失的很可惜，但是就算是勉强护下来，也是无用。 与其这般，还不如丢了。 “来人，带着孙之焕去偏殿！”承宣帝眼眸一紧，看向欧阳世之，“欧阳大人，你可有异议？” 欧阳世之一愣，“臣，没有！” 承宣帝点点头，随即让禁军以及内监带着孙之焕去了偏殿。 孙之焕知道，欧阳世之这是要弃了自己。他很想反抗，却又知道反抗不得。 毕竟，这里是皇宫，守卫森严。况且，自己一旦抗拒逃脱，更会被安上抗旨的罪名，到时候可就真的是株连九族了。 这一次来的是太医院三名德高望重的太医，且深受承宣帝重用。欧阳世之就算是有意贿赂，只怕他们也不可能接受。 不多时，内监王公公走了出来，“皇上，三位太医已经查明。孙大人身上，背后有两道刀伤。” 刀伤？ 承宣帝心中已然清楚，桑大人便是用刀的。 “来人，将孙之焕压入大理寺。此事，睿亲王、司烁一同审理，程成、韩彬一同协助。”承宣帝似笑非笑的看着欧阳世之。 而欧阳世之也被这目光吓得不敢抬头看去，看来有些事情要加快了。 孙之焕被带到了大理寺，此时他坐在刑凳子上，眼中带着些许的笑意！这笑，是讥讽的笑。 这些刑具，他先前在这里审讯犯人之时，没少用。每一种，都能让人脱一层皮。可是，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用在自己的身上。 “孙之焕，这里熟悉吗？”南宫璃突然出声。 闻言，孙之焕眼眸一紧，“自然是知道，王爷不必这么麻烦，想让我说什么，我说了便是。” “哦？”南宫璃微微挑眉，“孙大人倒是爽快，如此，你便说一说这杀害桑大人的了，是谁？” “听好了，我要的是背后之人。而并非一个爪牙！” 孙之焕眼眸微闪，随即说道，“没有什么背后之人，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我想要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他只能死！” 话音落下，韩彬激动起来，“果然是你，你这个畜生！” 一旁的程成脸色也并不好看，是个人都想往上爬，这个他可以理解。但是，他不明白为何要杀了桑大人。 南宫璃微微挑眉，“你可想好了？这便是你的回答？” “是！”孙之焕点点头，左右南宫璃没有别的证据。 南宫璃轻笑，“没想到，孙大人的嘴这么严，这里的刑具就不用我多介绍了吧！孙大人，你想用哪一种？还是说，全部都要来一遍？” 全部来一遍？ 孙之焕眼眸露出害怕之意，“睿亲王，你这是要屈打成招不成？” 这些刑具的滋味，他并不想感受。 南宫璃微微摇头，“孙大人，这可就是误会我的意思了。你在这大理寺当差这么多年，难道就真的不知道规矩了？” 按照以往的规矩，无论是谁，只要进了这大理寺，刑具全都上一遍，然后再行审问。 下一刻，整个牢房里传来孙之焕凄惨的叫声。他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可即便是如此，他依旧没有供出欧阳世之。 南宫璃微微挑眉，倒是忠心。 就在孙之焕以为南宫璃会继续用一遍时，南宫璃却突然蹲下身子，低声说道，“你这般忠，就是不知道你的家人，会不会被放过！”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不死，便有反转 “你以为，你自己扛过去便成了？可是，欧阳世之，为什么保你的家人？你死都死了，你的家人对他来说，还有用吗？” 说罢，南宫璃转身离开。 孙之焕如同死了一般的躺在那里，可是一双眼中甚至带着几分的惊恐。 “程大人，韩大人，依着他刚刚说的，画押收监。等到秋后处斩，这些时日一定要看好他，某要出了问题。”南宫璃说罢，转身离开，甚至没有半分的犹豫。 可是刚刚南宫璃的话，确实是对孙之焕起了作用。 他一直咬死不承认，为的就是保下自己家中妻儿的性命。可是他没想过，欧阳世之会不会真的放了他的家人，毕竟他死了，这个秘密便也无人知晓了。 桑大人这件事很快便有了定论，厉渊将从南宫璃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了桑家母女二人，这二人可谓是松了一口气。她们没想到，就因为要爬上大理寺卿这个位置，便要了桑大人的性命。若早知如此，还不如辞官算了！ 这件事，孙之焕没有说其他的人，是以南宫璃也如实上报了。可是欧阳世之那里，却是十分的不安稳。毕竟，只要孙之焕活着一日，那么他便极有可能翻供。 到时候，若是供出自己来，那么他一直谋划的事便要彻底搁置下来。承宣帝本就对欧阳家颇有微词，这样的事一旦被他们抓住，欧阳家便完了！ 下了早朝，南宫璃并未离开，反而是跟着一同去了御书房。承宣帝脸色难看的厉害，在听了南宫璃所说的之后，他眼眸微紧，“阿瞒，这件事你尽管放手去做，不用管朕！” “是！”南宫璃点头应下。 他很清楚，承宣帝对欧阳家的恨！所以，这样好的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 四月初，顾凉月的身子已经稳定了，是以她入宫跟太后请安！和往日一样，先去了下朝的地方接着南宫璃之后，再从另一道门入宫。 远处，姜景辰看着一脸幸福的顾凉月，心中满是酸涩。没想到，这么快她就已经有了身孕。而这样幸福的场景，原本应该是属于他的。若是自己当初在想明白一些，这一切是不是都会改变？ 可是…… 收回思绪，姜景辰脸色难看的上了马车。先前，他只以为顾凉月是个商户之女，可是却没有想过，她的出身甚至要比谢婉凝强上许多。自己能把谢婉凝那个毒妇看的如同眼珠子似的，怎么就忽视掉了顾凉月呢？ 如今，家不像家！而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他掀开车帘往外看去，正好看到顾凉月上马车的背影。可就当自己想在认真看一看时，未曾想竟然被南宫璃发现了。 看着南宫璃带着几分警告的目光时，姜景辰收回了眼眸。睿亲王，他轻易得罪不得。 太后寝宫，太后看着顾凉月隆起的肚子，欢喜的不成样子。甚至连嘴角的笑意，都不曾放下来过。 不多时，南宫雪带着楚时峥也来了。太后笑着点点头，“快坐下，外祖母的峥儿，快来外祖母这里坐着。” 楚时峥乖巧的点点头，随后坐了过去。 南宫雪看着比上次又大了些的肚子，眼中带着笑意，“这小家伙应该长大很好，这才多久没见，这竟然又大了许多。” 至于楚时峥，一双眼眸不停的盯着顾凉月的肚子。许久，这才开口说道，“外祖母，舅母肚子里的弟弟在翻滚呢！” 弟弟？ 闻言，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说，这孩子能看见怀孕妇人肚子里是男是女，可是她们也仅仅是当做戏言罢了！ “峥儿，你怎么知道你舅母肚子里是弟弟呢？说不定，是妹妹呢！”太后逗着楚时峥。 谁知道，小家伙却认真起来，“外祖母，真的是弟弟！”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就是觉得是个弟弟。 看着楚时峥一脸认真的模样，太后笑着摸摸他的头，“好，咱们峥儿说了，这是个弟弟，那便是弟弟！无论是弟弟或者是妹妹，早晚都会有的！” “月儿，这稳婆和乳母可找过了？”太后看向顾凉月，算算日子，也该提前备下才是。 程时安微微摇头，“母后，还没有找呢！” 太后点点头，可是面上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这件事非同寻常，尽早准备着。特别是稳婆，一定要仔细挑选着，到时候在查一查家世，一定不能出了乱子。” 妇人生产，就如同去鬼门关走了一遭。所以，万事都需要小心着才是！ 顾凉月刚想回到，却又听见太后说道，“不成，这外面找的哀家始终是放心不下。月儿，你若是不嫌弃就让云嬷嬷去你身边伺候着。当初，哀家的两个孩子，都是她接生的。” “不嫌弃！”顾凉月连忙摇头，“可是母后，云嬷嬷一直伺候您的。若是真的去了王府，怕是母后身边没有用的趁手的人，要不……” 太后知道顾凉月的心思，笑着拍拍她的手，“你放心吧，哀家身边伺候的人不止云嬷嬷一个，还有别的嬷嬷。眼下，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们母子平安重要，所以这件事便听我的。” 程时安点点头，也不在推辞。 若不是宫中规矩多，只怕她也要住在睿亲王府不回来。 一旁，南宫雪故意酸了一下，“哎呦，母后可真是偏心。想当初，我生下峥儿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子的。” 闻言，太后瞪了一眼南宫雪，“得，这有人吃醋了。你放心，到时候等你生产了，哀家也让云嬷嬷去伺候你，可成？” 南宫雪脸颊瞬间红了起来，“母后，峥儿还在呢！况且，眼下我不是还没成婚吗？” 听到两个人的对话，顾凉月忍不住笑出了声，“阿姐，倒是也快了。仔细算算日子，也不足两个月了。” 南宫雪急于解释，可是这越解释却越麻烦。 太后看着自己的女儿，也只是笑着摇摇头。这孩子，委屈了这么多年，如今倒是不好意思上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邕王府请柬 “阿姐，新的府邸修缮的如何了？”顾凉月知道南宫雪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这才转了话题。 闻言，南宫雪这才说道，“差不多了，改日你去瞧瞧。” 两府离的很近，所以倒是有时间。 顾凉月点点头，自己成婚时，南宫雪送了那样一份大礼。轮到她成婚，不给一份礼物，怎么成？ 回到主院，刚坐下歇息，云锦递过来一封请柬。顾凉月本不想看，可是这上面的落款却是邕王妃。 邕王也是先皇的子嗣，比南宫璃大上五六岁。是以，两个人也算是一同长大。 不同的是，南宫璃的母妃坐上了太后之位。而邕王的母妃，则是太妃！这邕王府要办赏花宴，特意邀请了顾凉月一同前去。 想来想去，她还是打算等南宫璃忙完事情，问问他的意思。 知道以后，南宫璃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样的宴席，本就是无关紧要的，去与不去都不要紧。 可是，看着顾凉月一脸为难的样子，南宫璃出声问道，“你是害怕日后邕王妃记恨你？” 闻言，顾凉月点点头，“确实如此，我不是特别想去。可是这赏花宴她特意请了我，若是真的不去，只怕会引人非议。” 这些流言蜚语，对于顾凉月而言并不要紧。当初她和离之时，听过的难听话也是不少。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她既然已经和南宫璃成了婚，那么便是夫妻荣辱与共。她不能因为自己，让南宫璃跟着落人口实。 “要不，还是去吧！眼下，身子也稳定了，不过是赏花宴，应该不会有事的。到时候，让青鸟在我身边跟着就成。” 闻言，南宫璃点点头，“好，我陪着你！” 说实话，顾凉月但凡出了府，他是一刻都不能安心。 顾凉月一惊，“阿瞒，你那日有空？” “嗯！”南宫璃应声，“只要是你想去的，我都有空。” 赏花宴这日，天气大好。 顾凉月抬头看去，果然是个赏花的好天气。二人坐着马车去邕王府时，已然是十分的热闹。 赏花宴，不似寻常的正宴一般。是以，南宫璃一路扶着顾凉月赏花，倒是能护着她。 可是，这男女终究是有别。宴席还是分了两边，南宫璃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所以两个人一同寻到了南宫雪与桑思语。 “阿姐，月儿她就交给你了。”南宫璃低声说着。 闻言，南宫雪点点头。上一次在宫中发生那样的事，她亦是心有余悸。这可是南宫璃的第一个孩子，更是她的亲侄子，她一定会护着。 “放心吧，今日有我在出不了事。她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一定交给你一个完好无损的月儿。” 南宫璃点点头，与一旁的青鸟又交代了几句话，这才离开。 男席那里，厉渊倒是和邕王坐在一起说着话，看见南宫璃来了，二人挥着手！ 不远处，满是落寞的姜景辰与旁人周旋着。见状，厉渊翻了个白眼，“邕王爷，这怎么也把他请来了？” 邕王朝着厉渊的目光看去，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个……这个本王也是没法子，明面上，也不好太直接了。” 南宫璃收回视线，“无妨！对了听闻今日太子也来了？” 邕王点点头，“是啊，太子是皇兄的儿子。可是这年纪比咱们两个也小不了几岁，所以便也请来了。” 南宫璃微微挑眉，正好也有些话要问他。 三人一同走到太子身边时，太子赶忙说道，“见过邕王叔、见过睿亲王叔。” 南宫璃看着太子，“今日见到你，突然想起欧阳太师。如今太师身子如何了？” 话音落下，太子微微摇头，“外祖父的身子，一直都是时好时坏的。寿辰之后，这不知道怎么又不舒服了，如今一直在屋子里养着呢！” “上一次本宫去见去，可是也在隔着帘子，并未说上话。” 隔着帘子？ 南宫璃微微挑眉，如此说来这屋子里是有人在伪装着欧阳太师的身份。可若是如此，又为何要养寿宴那一场戏呢？ 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太子也不是个愚笨的。说的多了，只会引起他的怀疑，倒不如就此为止。 这一次的赏花宴，倒是请了不少的人。 顾凉月与南宫雪、桑思语一同说着话，倒是热闹。看着桑思语渐渐的走了出来，顾凉月是真的为她高兴。 桑大人虽然死了，可是这活着的人终究是要活着的。 众人说了一会儿话，邕王妃便让人来喊着一同去后花园赏花。这次的花宴，重要的在后面呢！ 顾凉月缓缓站了起来，一旁的南宫雪与桑思语，也跟着站了起来。 见状，欧阳夕若冷笑出声，“王妃婶婶，这里人多，可一定要当心着。若是一个不小心，邕王府可是要说不清楚了。” 闻言，程时安冷笑出声，“多谢太子妃提醒，有了上次的教训，我会小心的。只不过，有的人不长眼，偏偏要撞上来，你说这怪谁？” “你……”欧阳夕若的话堵在了喉咙里，面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南宫雪翻了个白眼，“太子妃，这里是邕王府，不是东宫。你若是要撒泼打滚的，便回东宫去。” 南宫雪毕竟是长公主，平日里与人和善，不过是不想争那么多的规矩。可这不代表，她能由着旁人没了规矩。 欧阳夕若一愣，起身去了别处。 南宫雪则是与桑思语一左一右的拐着顾凉月的胳膊，生怕她出了事。 不远处，独自一人的谢婉凝看着这里的一切！自顾凉月出现在宴席之上，她的眼眸从未离开。 她的眼中满是恨意与嫉妒，她不明白，一个二嫁女，竟然嫁的比她还要好。如今，更是走到哪里都是一副王妃的派头，她心里当真是恨。 凭什么？ 凭什么她占了一切的好处，成了王妃不说，就连姜景辰也是一直惦记着她？ 赏花宴的人众多，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理会谢婉凝，亦如当年的顾凉月一样。 第二百八十五章 我不会管你 不远处，姜景辰正好往这里看来。谢婉凝眼中的妒忌与恨意，他看的真切。 顺着目光看去，谢婉凝看着的人正是顾凉月。他心中一紧，赶忙走了过去，“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 谢婉凝自嘲般的笑了笑，“我能做什么？我不能做什么，我不过是想看一看睿亲王妃的面容，不成吗？” “难道，夫君看见睿亲王妃就走不动了吗？也是，毕竟也是曾经的枕边人，你或许颇有感触吧！” 她当真是恨，顾凉月如今已是王妃了，为何姜景辰还要维护着她？ 可是这句话在姜景辰这里，却成了赤裸裸的讥讽。顾凉月，从不是他的枕边人，他们二人甚至不曾圆房。 他不想理会谢婉凝的无理取闹，索性开口说道，“谢婉凝，若是你记不住我的话，日后出了什么事，你自己掂量。她如今是睿亲王妃，别说是你，就是我自己也招惹不起。” “一旦你做出了什么错误的事，那么我绝不会管你。” 不会管？ 谢婉凝眼眸一紧，他们夫妻同心，他竟然不会管她，“姜景辰，别忘了，你我才是夫妻。” 闻言，姜景辰冷笑一声，“多谢提醒，若不是因为你是侯府的主母，今日你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另外，你最好别想什么坏心思。上次，团儿做下的事，你还没忘吧！仅仅是打伤了楚时峥，便已经要被逐出京城，若是伤了她，你的后果不会好到哪里去。” “你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团儿想一想。” 说罢，不等谢婉凝有所反应，姜景辰转身离开。 谢婉凝一人愣在原地，不停的回想着方才姜景辰说的话。是啊，她还要为团儿的以后考虑啊！ 顾凉月如今是睿亲王妃，和她平日里更是没什么牵扯，她为何要与这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人去怄气？ 想到这里，谢婉凝心中豁然开朗起来。抬头看去，眼前的一大片花开的比以往都要好看。 可是，这热热闹闹的人群中，她却始终融入不进去。所有的人，目光都在她的身上划过，可是却没有一个人主动与她说话的。 今日，她本不会来的。可是，她问姜母要了一个颜面。她是将军府的主母，若是连这样的宴会都参加不了，日后在那些人眼中，只会更加的让人瞧不起。 可现在，她后悔了。 午膳之时，女席这里已经没什么空位置了。谢婉凝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的转着帕子，甚至还有些慌张。 正想着要去哪里时，欧阳夕若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谢夫人，若是不嫌弃就坐在这里吧！” 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谢婉凝身上。出声的可是太子妃，能与她坐在一起，这可是莫大殊荣。 顾凉月摇头看去，今日的谢婉凝身着一身藕粉色的长裙，可是面上却是憔悴了许多。短短的时日，她的脸上已经变了许多。 看来，这姜家当真是吃人的地方，无论是谁进去都是要脱层皮出来。 众人看向顾凉月，按照身份她和太子妃、长公主是坐在一起的。如今谢婉凝受邀过去，当真是要成一场好看的戏了。 欧阳夕若面上露出一抹讥笑，“哎呀，王妃婶婶，瞧瞧我这记性，我怎么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呢！” “不过，王妃婶婶素来大度。只是在一起吃个饭，想来不会介意的。” 这句话，无疑于当众给了顾凉月难堪。 南宫雪眼眸一紧，“太子妃，本宫尚在这里，你可有问过本宫愿意不愿意？” 一句话，场面有些难看起来。欧阳夕若紧了紧眼眸，“姑母是个好脾气，又怎么会与我一般计较呢？” 顾凉月勾唇轻笑，“阿姐，这件事倒也不妨事。这是太子妃的客人，自然是太子妃说了算。” 瞬间，气氛尴尬起来。 今日的主人可是邕王与邕王妃，欧阳夕若此举，倒是有些喧宾夺主了。 邕王妃见气氛不对，赶忙说道，“坐哪里都一样，这席面都是相同的样式，没什么不同。” 在邕王妃的示意下，谢婉凝坐了下来。刚刚欧阳夕若开了口，她不好拒绝。若是拒绝了，倒是会让人觉得她有些不知好歹了。 宴席上，顾凉月是十分的坦然。反倒是谢婉凝如同嚼蜡，吃着什么都没味道。 欧阳夕抽动着嘴角，“王妃婶婶有了身孕以来，看着胃口不错啊！” 顾凉月轻笑，“皇嫂府里面的饭菜倒是合我的胃口，难道太子妃觉得不和吗？” 欧阳夕若…… 还没等她说话，南宫雪开口说道，“这也怪不得太子妃，她平日里在宫里吃惯了。这王府里的厨子，自然是比不得宫里的。” 瞬间，欧阳夕若便被意有所指。但偏偏她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她是太子妃，这一言一行都被人盯着，稍有不慎，便会被人传的不成样子。 桑思语也在一旁笑着说道，“是啊，这宴席上得菜，吃着挺合胃口的。太子妃金尊玉贵的，咱们这些人比不得。” 欧阳夕若抬头看去，桑思语却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这顿饭，除了谢婉凝与欧阳夕若，其他人是吃的有滋有味的。 午膳过后，邕王妃又准备了赏茶宴。谢婉凝想离开，但是偏偏欧阳夕若叫着她一起，一时间倒没了法子。 所有人都知道，欧阳夕若这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恶心顾凉月。但是，没有却没有人出声说一句。 期间，欧阳夕若看着谢婉凝说道，“谢夫人，本宫瞧着你甚合眼缘。日后若是无事，多出来走动走动，本宫就是喜欢你这样的人。爽快，朗利。” 闻言，谢婉凝愣了一下。欧阳夕若说的不错，她若是想站稳脚跟，就必须和人相交。如今太子妃有意抛下绳子给自己，她当然要往上爬。 欧阳夕若故意瞥了一眼顾凉月，“说起来，在场的唯有王妃婶婶与谢夫人最是熟悉了。” 一句话，众人瞬间不再说话了。这是皇家的事，他们无法介入。 第二百八十六章 争执 她们心里很清楚，这是欧阳夕若故意在针对顾凉月。 可是顾凉月也不是个好惹，她放下手里的茶杯，似笑非笑的说道，“太子妃，我与这谢夫人不过是相识了几个月，交情并不深。仔细算起来，还没有与太子妃见面的次数多。” 欧阳夕若勾唇，“王妃婶婶，话虽如此，但是你我之间哪里能比得上你们之间的姐妹感情呢？” 眼下，她也不在乎什么脸面不脸面的，她就要让顾凉月下不来台，让她记得自己之前是什么身份。 “太子妃，这人和人之的交情，并非是看时间的长短。这不，太子妃与谢夫人见面的次数也不算多，可是你们却是性情相投的。太子妃，你觉得呢？” 顾凉月将问题抛回给了欧阳夕若，她若是说不是，那便是直接告诉众人她这是故意利用谢婉凝的。 可若说是，倒是让人觉得有些虚假。欧阳夕若现在说什么都不成，脸上多了几分的尴尬。 顾凉月看着她脸色不好，但是心里却是十分欢喜，“是啊，这之前的事发生过了，改变不了。可是之后，我想沈夫人应该与太子妃更加亲密。” 闻言，欧阳夕若脸上的笑意僵硬在那里。今日这顾凉月怎么就跟转了性子似的，以往还是将军夫人时，可是唯唯诺诺的。 如今嫁给了南宫璃，倒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可是仔细想来，就算是嫁给一个王爷，这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除非，她有了别的心思。 那便是……睿亲王要夺嫡。 气氛越来越不对，邕王妃也赶忙上前说道，“今日的宴席或多或少的不能满足大家的口味，这茶，诸位若是不合口味，便让人去换一换。” 闻言，欧阳夕若微微点头，“邕王妃婶婶，这茶我喝着倒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睿亲王妃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顾凉月轻笑，“这品茶我不在行，对我而言没什么区别！今日皇嫂特意来给大家泡了这样好的茶，还是喝茶吧！” 顾凉月这般说，欧阳夕若却不愿意。她看向谢婉凝，“谢夫人觉得如何？” “啊？”谢婉凝一愣，面上露出一抹尴尬，“我先前一直长在边关，所以对于品茶并不在行。” 她若不是嫁给了姜景辰，只怕这一辈子也不会踏入这繁华的京城之中。 欧阳夕若对于谢婉凝这个回答十分的满意，她看着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到底是做过姐妹的，一个屋檐下生活过的，就是不一样。” 桑思语脸色当即难看下来，欧阳夕若这番话，摆明了是在讽刺顾凉月的。 她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原来是这样啊，可是我怎么觉得太子妃与侧妃倒是一点都不像呢！” “侧妃性子温顺，确实是大家闺秀的典范！”一旁，南宫雪也配合着。 这两个人，可谓是拐弯抹角的在骂着欧阳夕若。这一下，可谓是将欧阳夕若气的不成样子。 谁不知道她和林侧妃之间的关系，如今拿着林侧妃和她比，岂不是有意恶心她的吗？ 顾凉月实在是想结束这场游戏，她当真是厌烦了。她看向一旁的青鸟，随即低声不知说了句什么。 不过片刻，南宫璃便过来了。 众人抬头看去，南宫璃正一身淡蓝色长衫站在不远处。与今日一袭蓝衣长裙的顾凉月倒是十分的般配。 顾凉月抬头看去，笑了笑，“当真不好意思，我这身子乏了，先回了。” 闻言，邕王妃赶忙起身。今日这场宴席，她可谓是提心吊胆的。如今顾凉月走了，她可是求之不得。 众人看去，眼中羡慕不已。 这顾凉月怎么这般好命，和离了还能嫁给南宫璃。这可是多少女子求之不得的人，但是就被她给抢了去。 南宫璃待她温柔体贴，她们可是求不来这样的好福气。 顾凉月当着所有人的面走了，而且南宫璃犹如上午来的时候一样，牵着她的手，两个人一同离开。 谢婉凝看着她的背影，如今她才算是明白，为何姜景辰会说她得罪不起顾凉月。 她害怕得罪欧阳夕若，甚至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她。可是顾凉月呢？她与欧阳夕若之间，她更占上风。 如今，她说走就走了。可是在场的人，却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欧阳夕若气疯了，她不敢相信顾凉月就这样离开了。她更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难受的还是她自己。 回宫的路上，欧阳夕若气呼呼的跟太子说着这件事。 闻言，太子眼眸微挑，“你既然知道她们不好惹，又为何要招惹？” 他很清楚欧阳夕若的性子，若不是她故意挑衅，南宫雪等人根本就不会为难了她。 欧阳夕若一听更加生气了，“殿下，我是你的妻子，是你的太子妃。你为何要帮着她们？而不帮我？” 太子轻笑，“欧阳夕若，你是太子妃不错。可是她们一个是王叔的妻子，另一个是我的姑母，我如何偏帮了你？” “况且，日后我一旦登上皇位，你便是那个母仪天下之人。难不成，你这么样的心思，太让人笑话了吗？” 她这样的心思？ 欧阳夕若听的一愣，“我受点委屈，算不得什么。可是，她们这样待我，就是没有把你放在眼里。特别是睿亲王，他仗着陛下的宠爱，这才对你不恭不敬。” 恭敬？ 有那么一瞬间，太子甚至觉得欧阳夕若有些不可理喻。 “欧阳夕若，你没出毛病吧？睿亲王是王叔，他为何要对我恭敬？这件事，以后不要在说了。” “你若是真的与她们无法相处，往后便避一避。这样，至少大家面上都过得去。” 说罢，太子不再理会欧阳夕若。她的性子，一直都是如此。这些年，他也已经厌烦了。 回到东宫，太子去了林侧妃那里。看着他脸色不好，林侧妃微微挑眉，“殿下，您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发生了何事？” 第二百八十七章 跟错了人 闻言，太子将今日欧阳夕若发生的事告诉了她。 林侧妃眼眸微闪，“或许，真的是受了委屈呢？” 受委屈？ 太子冷笑出声，“你不用替她解释什么，她是什么性子，我还能不清楚？平日里说这个没规矩，那个没教养的。实则，她才是最张扬跋扈那一个。” 林侧妃劝着，直到后来太子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 四月初，顾凉月和南宫璃一同去了新修建的公主府，而这里也是她日后成婚要住的地方。 几人沿着前院逛了一遍，顾凉月面上满是惊喜，“阿姐，这府邸修缮的当真是好。” 南宫雪点点头，“是啊，确实是好的。你若是喜欢，便时常来看看！” 这些日子，这府邸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可先前住的长公主府又有不同之处。 闻言，顾凉月点点头，“自然是要的。如今两个府邸挨的这么近，我恐怕真的要来叨扰你的。” 南宫雪笑着，她很是欢迎的。 四月初后，又连日下了好几场的雨，当真是让人觉得烦闷。 这日，南宫璃回来之后，眉头紧皱。顾凉月一看，便问着，“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南宫璃眼眸一紧，“暴雨将徐州冲毁了，百姓如今流离失所，死伤不明。” 顾凉月心中一揪，“真的吗？那现在该怎么做？” 南宫璃轻笑，“这个朝廷里应该会有对策，这些倒不用你操心了。你呀，如今就是养好身子，护着自己。” 这边，两个人说着话，门外传来了无影的声音。 南宫璃走了出去，“何事？” “孙之焕在牢里畏罪自杀了！”无影低声说着。 闻言，南宫璃微微挑眉，“先处理好，他这般着急，看来孙之焕知道的不少。另外，你再去把他的家人护着，明白吗？” “是！”无影点点头，随即离开。 翌日朝堂上，孙之焕畏罪自杀一事被徐州暴雨一事压了过去。 这一次，满朝文武都在说着这件事。可是，却无人提及谁要去参与此次赈灾一事。 这一次，徐州的暴雨绝非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这背后的疫病、百姓的赈灾这可都是十分难以控制的。 承宣帝眼眸一紧，看着这些臣子们，眼中阴沉下来。 平日里，抢功的都是他们。可是，一旦真正干实事，那就像是缩头乌龟一般。 最终，承宣帝下了朝。可是关于赈灾的事，还是没有商议出个所以然来。 翌日，承宣帝当机立断的要让人选出去押送赈灾银一事，“众位爱卿，你们有谁愿意去的？” 话音落下，满殿的人都闭了嘴。一个个，也都不在看承宣帝。 “这件事暂且搁置，现在就要说的是筹集赈灾银、赈灾粮的事。” 这事情都是一步一步来的，没有人能够当机立断，轻而易举的就选出人来。很快，第一批钱粮筹集了出来。为了确保之后，太子亲自请命要去押送。 这批钱粮对于徐州百姓而言，事关重要。所以，万不能出了差错。 欧阳世之得知这件事之后，心中突然慌了起来，“不可，陛下不可！此次赈灾事关重大，朝堂事务还离不开太子，陛下万万三思。” 闻言，承宣帝眼眸一紧，“欧阳爱卿，依着你的意思，这朝堂是离不开太子了？离开他，这事务不办了？” 此言一出，欧阳世之心中一慌。 这话，分明是在告诉他，这是觉得他这个帝王太过无用了。 “皇上，臣万没有这个意思！”欧阳世之赶忙解释着。 “哦？”承宣帝微微挑眉，“依着你的意思，你认为谁去最合适？” 欧阳世之并没有说话，但是却时不时的瞥向一旁站着的南宫璃。这一幕，承宣帝看见了，靠的比较近的几个朝臣也瞧见了。 承宣帝心中冷笑，“这赈灾银押送之人，第一批太子、第二批司烁、这第三批……” 说着，他故意抬头看了眼朝中的大臣。可是，却无一人敢应。 就在承宣帝以为这件事要被搁置时，却没想到姜景辰突然站了出来，“皇上，臣愿意自请押送。” 闻言，承宣帝抬头看去，没想到竟然是姜景辰。 他自边关回来后，行事糊涂了些。可说到底，终究是一个靠得住的，所以交给他也是放心的。 当即，承宣帝便应允了此事。 欧阳世之是所有朝臣中，最反对太子亲自前去的。可是，他就算是反对也没有法子。 入夜，忙了一整夜的南宫璃去了京郊。 这里安置的两个人都是欧阳世之的人，说起来倒是可笑。 屋子里，孙之焕起身，“罪人，见过王爷！” 他虽然被救了回来，但是身上的伤却很重。 南宫璃只当作没有瞧见一般，他要跪、便让他跪着，“如何？本王可有诓骗你？你的主子，应该很让你满意吧！” 闻言，孙之焕面色惨白，他身子不自主的颤抖起来，“王爷，罪人的家人，您真的能护吗？” 回想那日南宫璃告诉自己的话，他只觉得后怕。刚开始，他一直以为欧阳世之不会下此狠手。 可现在，他真的是害怕了。 自杀当日，他依着南宫璃的吩咐，喝下了可以假死的药，随即又拿了匕首刺了自己一刀。 这一刀很深，甚至骗过了仵作。 南宫璃看着他，一双眼眸之中露出一抹寒意，“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资格与本王谈条件？在旁人眼里，你已经死了，明白吗？” 孙之焕听出话音不对，赶忙摇头解释道，“王爷赎罪，罪人当真是没有这个意思。王爷将我与家人救出，心中突然十分感激。”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违抗王爷的命令，我都不会为抗。我这条命，是王爷的。” 南宫璃冷笑，“孙之焕，你这条命不是我的。这条命，是桑大人的，明白吗？留着你这条命，还有用处。” 孙之焕这条命，他从未想过要留。他杀了桑大人，他又怎么会让他好过呢？ 闻言，孙之焕心中一沉，他早该想到的。 第二百八十八章 凤记囤货 孙之焕看向南宫璃，随即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王爷，若是我说了，你可以保我家人性命无虞吗？” 经过欧阳世之一事，孙之焕不敢再轻易的说出来。 南宫璃冷笑，“你的家人，与本王有何干系？他们，是因为知道不该知道的秘密，而并非是因为其他。” “他们是百姓，只要恪守本分，便不会要了他们的命。” 闻言，孙之焕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的命不重要，重要的是家人的性命。 南宫璃看向他，眼眸一紧，“你，可以说说你的主子。” 主子？ 孙之焕看向南宫璃，看来他是知道了。否则，南宫璃不会这样问出声。 眼下，家人在南宫璃那里。他若是隐瞒什么，怕是会引得南宫璃不满。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他将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南宫璃。结果和南宫璃想的一样，这些年身为暗线的孙之焕，替欧阳世之做了不少的事情。 而这一次，杀桑大人，是为了将孙之焕提上去。从而，将朝堂上的要臣用罪名顶替下来。 他知道的事不少，但是却也留的有后手。 “王爷，我有证据！”孙之焕磕着头，“这证据就在我府中卧室床下的暗室里。” 南宫璃轻笑，“你倒是会藏！” 他让暗卫去孙之焕先前住的地方去寻找证据，自己则是离开了此处。 临走前，他看向孙之焕说道，“你这些日子养好伤，抓紧时间做事！在此之前，你的家人会被送离。” 孙之焕点点头，“是，记下了！” 看着南宫璃的背影，他满眼的无奈。是啊，只有把欧阳世之的罪证收集齐，他的家人才能够光明正大，平平安安的活在这个世间。 又到了顾凉月合账的日子，虽然这些铺子已经交给了凤翔与凤羽，但是这先前的事只有她最了解。 “舅舅，阿羽！”顾凉月看着二人笑着。 “你不用辛苦跑来一趟！”凤羽赶忙上前，她现在可是重点的保护对象，可不得好好保护着嘛！ 顾凉月点点头，“在家里也是闲着，只不过是来看一看。更何况，先前的事我比较清楚。” “今年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天灾咱们阻断不了，可是也要有措施才是。” “是啊，月儿说的不错。”凤翔点点头，“这该囤的，要多囤一些才是。只不过，这囤多少合适呢？” 凤羽看向月儿，“你说呢？” “自然是越多越好，这先备下。总归是，百利而无一害。就算是不如我所想的，至少咱们也不会亏损太多。可若是依照我说的，那么这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顾凉月看向凤翔，“舅舅，你觉得呢？” 凤翔眼眸一紧，往年也有囤粮的例子。只是，适可而止的囤一些。 凤记虽然是京城之中数一数二的，可是大量囤货，便是需要大量的家财。就算是有这么多行商经验的他，也不敢轻易下决定。 凤羽看向凤翔，“父亲，我觉得可以一试。月儿虽然刚刚行商不久，但是却是个做生意的料子。” 闻言，凤翔看向顾凉月，许久开口说道，“好，便听月儿的。” 仔细思量来，这个赌注就算是不成，也顶多是不赚钱罢了。可若是赌赢了，那么这收获的可不止一星半点儿的。 另外一边，司烁也出发押送钱粮。他和南宫雪成婚的日子也不足一月，临行前他特意去看了南宫雪。 “司烁，你一定要尽快回来。”南宫雪叮嘱着。 她从未离开过京城，所以并不知道京城之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可即便如此，她也是担忧的。 山匪强盗的，哪一个不是要人命的？ “你放心，不过是押送钱财罢了。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只需记着，我很快回来完婚！”司烁应承着。 和南宫雪的大婚，他等了这么多年。这一次，他绝不会失约。司烁留下这一句话便离开了，可是他不知道，就是这一句话让南宫雪日复一日的期盼。 南宫雪的婚事，本该大办。但是因为此次灾祸，故而不能奢侈了。皇室子弟，更该以身作则才是。 她并不在乎这些，她在乎的是司烁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这夜，城南处的一处宅院突然失了火。火势十分的大，烧的天都是通红的。翌日官差前去，这才发现是孙家。 可最终的定论是烛灯倒下，烧了干草，这才这般。 原本，这件是十分重大的事情。可是，在这天灾面前，却根本不足挂齿。 夜里，孙之焕长在山顶看着远处离开的马车眼眸紧了紧。如今家人安全，他便没有了软肋。 回去之后，开始收集欧阳世之的证据。 此次灾祸，让生活在京中的人感到十分的庆幸。同时，又对此次受到灾祸的人，觉得十分的可怜。 第三批押运钱粮的则是姜景辰，他出发不久，便传来了城中发生疫病之事。 京中，皇后与欧阳世之二人生怕太子出了什么事，赶忙写了信去。让他早些回来，处理公务。 可是这信，太子仅仅是看了一眼，便放在了一旁，与在场的官员商讨起应对疫病一事。此次疫病发生的地方太多，先前备下的药根本不足以应对。是以，疫病越传越厉害。 太子回到房间之后，便写信给了承宣帝。不为别的，只为要钱、要人。 司烁押送钱粮一路赶去，看见灾情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厉害，押送的人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心里都不好受。 他抵达时，太子并不在府中。司烁便坐在前厅里等着，这一等便是等到后半夜！ 看着面色皮疲惫的太子，司烁眼眸一紧。太子做事虽然有时候不妥，可是这出发点却是为了百姓。 只可惜…… “司大人稍等，本宫在外了一整日，去洗洗、换身衣服便来。”太子看见司烁，眼中一喜。 他来了，便证明第二批钱粮来了。 等了一会儿，太子与他一道想吃了饭。二人，这才商议起接下来的事。 进书房那一刻，司烁清晰的闻到了一股药味。他眉头微蹙，看向太子。 第二百八十九章 疫病 见状，太子笑了笑，解释道，“这是这里的大夫研制的药粉，烧在炭火里能够预防。无论是否有效，但是小心防范着，总归是没错的。” 闻言，司烁点点头。 书房里，参与此次救灾的官员都已经坐在那里。一个个禀告着自己手边的事情，一番下来，药材的使用是大头。 这药粉、汤药对于疫病虽然有用，可是受到灾祸的地方太多，这下来便是最让人为难的事。 眼下，城中的药材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只能出去采购了。 “太子殿下，咱们若是从药商手里购买，不仅价格高，而且量还少。与其这般，倒不如直接却宜春买。” “是啊，那里是药材的产地，要比在药商手里买便宜许多。” …… 太子眼眸一紧，“这里距离宜春需要多久？” 有熟悉的官员开口说道，“回殿下，算上回来的时间以及采买药材的时间，这最快也需要十五日之久。” 十五日之久？ “现如今手里的，还能用多久？”太子神色凝重。 “十日！”其中一位官员回着。 太子思绪许久，“分为两路，其中一路去附近周边的采买，另外一路则去宜春买。记着，速度一定要快。” 此次采买十分重要，当地的药商十分难缠。若仅仅是寻常的官员去买，那么这价钱一定谈不拢，超过了预算。 可若是太子亲自前去，那么这里便无人主持大局。 思来想去，倒是没有了合适人选！ 太子看向司烁，他原本是最合适的人。只是，他和南宫雪的婚事快了，若是让他去只怕会耽搁了婚事。 司烁看向太子，片刻后说道，“太子殿下，臣去！” 虽然婚事将近，可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往返，加上回京应该不会耽搁。 太子深知这一次的婚事对南宫雪的重要，下意识的问道，“司大人，你当真可以？” “嗯，可以！”司烁点点头。 闻言，太子这才同意，“好，那么这件事便交给司大人了。” “是！”司烁应声。 一番商讨之后，众人散去。 翌日一早，司烁便带着二十万两银子以及大批的押送之人一同往宜春而去。 去宜春的路上山匪较多，所以他不能掉以轻心。眼下，这里的百姓都指望着这些银子买回来的药材去除疫病，所以他不敢、也不能有任何闪失。 否则，他又有何颜面回京，又有何颜面去见南宫雪。 这一路，并不太平。 行至第三日之时，他们便遭遇了一波山匪。若不是提前有所准备，只怕这些银子早已经被抢了去。 又因为购买药材的缘故，一路上司烁也仅仅是与众人停靠在路边轮番小憩，便继续赶路。 终于，在第五日之时，众人赶到了宜春。 宜春前来迎接的是赵知县，他早就听闻过司烁的威名，是以这一次费劲了招数也想要讨好上他。 用膳时，司烁看着满桌子的菜，神色凝重。 赵知县赶忙看了眼一旁的师爷，下一刻一群舞姬走了进来，一个个随着音乐扭动着腰肢。 司烁的脸，更加难看了。 “司大人，可是下官招待不周？”赵知县一脸的讨好，“若是还需要，下官在让人来。这男子嘛……” 闻言，司烁将手里的筷子拍在了桌子上，“赵知县，我来此不是为了用膳、看舞姬跳舞。我来，是为了买药。” “明日，你将宜春县里的药商全部给我叫来，你可明白？” 话音落下，赵知县一头的汗，“是是是，下官这就去办。司大人一路辛苦，下官这就让人带着大人去歇息。” 司烁点点头，随即起身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赵知县这才不屑的撇撇嘴，“什么玩笑，京城来的又如何？不就是一个巡防营的，有什么了不起的。” 一旁的张师爷赶忙说道，“大人，小的瞧着这位司大人是个难缠的。他在京中素来狠戾，还是不招惹他的好。” 不招惹？ 赵知县冷笑，“他刚刚说了，是要来买药。既然如此，药卖给他便是。” 话音落下，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他买药，他让人卖药便是，只是这银子不赚怎么成？ 翌日一早，赵知县便召集了药商来府。前厅里，司烁将需要的药材清单给了为首的人。 他坐在那里听着他们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应该离不开药材一事。由于他们用的是方言，所以他还需要问赵知县才是。 “他们在说什么？”司烁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不妥之处。 赵知县眼眸一紧，赶忙回道，“回大人，他们是在商议药材的事。” 话音落下，司烁心中翻了个白眼。不用他说，他也知道。 不多时，众人商议好了，“回大人，这些药材我们都有。” 都有？ 司烁面上一喜，“既然如此，劳烦诸位回去备下药材。明日一早，还在这里交付药材！” 众人点点头，随即离开。 可是第二日交付药材时，司烁愣了，“你们不是都有吗？这怎么，只有这么少的？” 闻言，药商领头人说道，“回大人的话，实在是我们手里没有这么多的药材。原本是够的，只是前些日子被人买去了一部分，如今这就不够了。” “可若是想要，就要从药农手里收购。不知大人，可有……” 听到这里，司烁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这不是没有药材，这是想要抬价！ 他心中冷笑，随即说道，“本官带了二十万两，众人觉得可够？” 二十万两？ “够了、够了！”众人点头。 二十万，可是他们这半年才能有的收益。眼下不过是几日，他们自然是有的。 送走这些药商以后，司烁也起了身。身后，赵知县跟着走了过去。 司烁脚步一顿，“赵知县，可还有事？” 闻言，赵知县摇摇头，“没什么要紧的，只不过是想着问问司大人这是要去哪里！” 司烁轻笑，“本官要去哪里？难不成，还要和赵知县你知会不成？” 第二百九十章 药商欺瞒 司烁虽然是笑着的，但是却让赵知县心中一颤，“司大人误会了，下官只是想着是否要让人带着您。” “哦？”司烁微微挑眉，思索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就有劳赵知县了。” “大人说的哪里话，为大人做事应该的。”赵知县笑着，可是那笑却让人十分厌恶。 跟着赵知县安排的人，司烁在城中的几间药铺里问了问价格，随后又出城问了问附近药弄的价格。 一旦折腾下来，已是入夜。 引路的小厮将司烁送回去之后，便去寻了赵知县。 此刻，赵知县正躺在软榻上，任由一旁的妾室给自己揉着腿，“如何？他去了什么地方？” 小厮一脸狗腿子的模样，“回大人，果然不出您所料。司大人去了药铺、药农的地方询问了这药价。” “不过您放心，小的带他去的都是咱们安排好的地方，他找不出破绽来。” 赵知县点点头，“如此便好，这找不出破绽是最好的。他一个莽夫，哪里能懂得这些东西。” 这可是真金白银的二十万两银子，他岂能让这在飞走了。 “你退下吧，记着盯紧了他，莫要让他自己出门。就算是出门了，也要看着他去哪里。” “是！”小厮转身退下，寻盯着司烁去了。 三日后，药商再次来见司烁。只是这一次，药量要比先前的足足多出许多。他眼眸浮现出冷意，当真拿他当傻子了。 就算他不懂得这些，但是他也懂得这药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寻来的。 他许久不曾出声，赵知县看的心生疑惑，“司大人，可是这药材的数量不对？” “对！”司烁没有出声，“既然药材齐了，那么便装车吧！” “是，下官这就让人装车。”赵知县心生欢喜，这二十万两的银子到手了。 这一次的要数量太多，所以自然也需要赵知县的人手一同。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小厮上前，“大人，已经装好了！” 赵知县点点头，“司大人，下官送您！” 送他？ 司烁轻笑，并未理会。 二人一同走到门外，看着马车上的药材，“来人，请荀先生验药。” 荀先生？ 话音落下，在场的药商以及赵知县都愣了。这荀先生是宜春的一位名医，也算是怪医。 平日里，无论是有钱的、有权的想要找他看病，都找不来。他这个人看病，不畏惧权势，只看心情。 偏偏，还没有人敢动他。只因他行医济世，救治穷苦之人，在百姓之中颇有盛名。 原本，司烁是不知道荀白先生的。还是那日在一起议事，一位官员所说。因此，在来宜春之前，他便让自己身边的护卫询问这荀白的行踪。 直到昨日，这才寻到了。 原本他不见，还是他让人送去了一封信。信上没有别的，仅有一句话：宫中太医药来，可要一比？ 当即，荀白先生便同意了。 是以，今日他的突然出现，倒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一同的，还有一位生面孔。这位，是他从别处带来的，但是却也是他信得过的。 “诸位，荀先生不用我说，大家也都认识了。这位是我带来的医者，这次的药材他们二人查验过后才能装车。” “所以，赵知县还要劳烦你让人把他们卸下来，你可愿意？” 赵知县一愣，这药材一旦经过查验，那么…… 思来想去，他开口说道，“司大人，并非是下官不愿。而是这验药十分麻烦，这一来二去的，倒是耽搁了时间。” “依着下官的意思，倒不如直接装车回去。” “直接装车？”司烁冷笑，“你倒是敢说，这次的药是治疫病的，若是出了事，你担待的起吗？难不成，赵知县准备好要拿自己的人头来顶吗？” 话音落下，赵知县如同吃了一颗老鼠屎一般。 药商们看着他也不敢出声，一个个的低着头，也不敢再说什么。 司烁冷笑出声，冷声道，“荀先生、秦先生，麻烦了。” 随着这二人的查看，药商们一个个都往后退着。有的，甚至还想要悄悄逃走。只是，这周围早已经被司烁的人围着，就算是只苍蝇，也难以离开。 “这便是药？”突然，荀白先生开了口。“黑心肝的东西，简直是滥竽充数。” 说着，荀白先生把要倒在了地上。 众人看去，一个个都低声议论起来。他们虽然不是人人行医，但是确实都认识药的。 荀白先生扔在地面上的东西，哪里是药？这其中，甚至还有许多杂草掺和在里面。 司烁虽然不识药，但是荀白先生已经这么说了，他哪里还能不知道？“请问诸位，这便是你们寻来的药？” 赵知县知道，这是瞒不过去了，索性开口说道，“你们这些人，都是怎么做事的？竟然不查清药材，便拿了过来。” “幸而司大人英明，否则你们都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药商们赶忙上前，“大人饶命、大人饶命。都是那群药农糊弄我们，所以这才生了这样的事。” 司烁看着他们一唱一和的，突然笑出声，“既然你们也有苦，那么我便给你们一个机会。” 有了机会，药商们一个个沾沾自喜起来。可是，他们还没高兴太久，便听见司烁继续说道，“明日一早，药材拿来查验。但凡错一两，便拿脑袋来顶替。” 明日？ 算算时间，也就是不足一日。任凭他们是神仙大罗，也凑不出这么多药材来。 赵知县朝着司烁行礼，“司大人，这时间太短了。怕是，凑不齐。要不然，在宽限五日，可好？” “可以！”司烁点点头，“五日之间，我可以等。但是，那些染上疫病的百姓等不了。这五日，死了多少人，便拿你们的性命去顶替。赵知县，你第一个，如何？” 闻言，众人吓坏了。 赵知县在这里也是作威作福的，如今被司烁当众逼迫，也是丢了脸面，“司大人，下官乃是朝廷命官，就算是要革职查办，也要由陛下决断。” 第二百九十一章 师爷的馊主意 司烁冷笑，“仝聪，把他抓起来！” “是！”仝从走上前，伸手将赵知县抓了起来。 一旁赵知县的衙卫走上前，刚准备拔刀，便被身后司烁带来的人对抗起来。 见状，这些人也不敢在妄动。因为，他们这些人的身手，比不过司烁带来的。一不小心，便会丢了性命。 赵知县反抗着，眼眸一紧，“司烁，你眼里可还有皇上。你抓我，便是越权。” 越权？ 司烁冷笑，“我乃巡防营统领，此番又受圣上之命前来。我抓你，理所应当。你勾结药商，做出丧尽天良之事，我就算是杀了你，圣上也不会拿我如何。” “你说，杀一个贪官。在百姓眼里，我是好、是坏？” 话音落下，与赵知县勾结的药商一个个都跪了下来。他们不过是想赚一些银子，并不想失了性命。 赵知县转动着眼珠子，眼下司烁说的有理有据。他就算是反手，也是无济于事。就算自己侥幸赢了，朝廷也不会放过自己。 眼下，脖子上正驾着一把刀。他但凡动一下，怕是就要被抹了脖子。 就一瞬间的功夫，赵知县想了许久，“司大人，此事下官有错。但是，家人没错。他们，实在是无辜。” 无辜？ 司烁冷笑，“现在，你知道家人无辜了？那么，那些死去的百姓，可无辜？你拿着烂草枯枝来充当药材，你的良心已经被狗吃了，像你这样的人，当真该杀！” 说着，司烁拔出手里的佩剑，锋利的剑刃划过赵知县的脖子。下一刻，他的脖颈处往外流着血。 司烁并未用力，他自然是不会杀了赵知县。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震慑他罢了！ 这些药商们一个个身子都颤抖起来，有的甚至还尿了裤子。他们平日里行商，顶多是以次充好，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赵知县捂着脖子，他明白了司烁是真的会杀了他。 司烁忽略了赵知县，看着跪着的这些药商，“明日一早，药可能备齐？” “能、能！”药商们赶忙回答着。 他们只想赚银子，可若是命都没有了，哪里还有银子赚？ 司烁又看向赵知县，“能凑齐吗？” “能！下官明日一定让他们凑齐了！”赵知县捂着脖子，眼中满是害怕之意。 司烁收回剑，随即扔给了仝聪。 看着司烁的背影，赵知县愣了许久，“还不扶着我起来，一群蠢货。” 说罢，身边的人赶忙走过去架着他往府里走着，“师爷已经去请大夫了，大人稍等。” 药商们刚准备起来，却看见赵知县瞪着他们。一个个吓得，不敢说一句话。 “你们都给我老实些，若是我死了，你们也要跟着垫背。”赵知县转身离开。 司烁，当真是…… 看着方才还热闹的人，一个个都落荒而逃的回去准备药材去了。 荀白笑着摇头，“看来，这位司大人是个做事之人。” “是啊！”一旁随着司烁一同而来的医者，开口回着。 “二位先生，请随我来！”仝聪让人把银子抬回府邸，便跟过来请了荀白与另一位医者。 这一日，原本十分悠闲的宜春药商忙的脚不沾地。 直到傍晚，众人才收了所有药材的一小半。剩余的一大半，城中的药材已经没有了。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去城外药农手里收购。 屋子里，师爷看着愁的睡不着的赵知县，“大人，如若不然把他杀了？反正他现在在府里住，神不知鬼不觉。” 杀了？ 赵知县摇摇头，“不成，那司烁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别说是他了，就连他身边那个叫仝聪的，也是武艺高强的。” “今日他都已经抓着我了，那些废物还没反应过来。指望他们，只怕我的命早就没有了。” “况且，司烁官职高。若真是在我府邸里出了事，只怕整个赵家都要给他陪葬。” 他不过是一个知县，他的上面还有知州、知府……他哪里有这个胆量对他起了杀心？ 他手上并未沾染人命大案，不过就是勾结药商贪了些银子罢了。到最后，大不了革职查办，顶多是流放。 但是，至少还能活命。 他看向师爷，“把你那些馊主意都给我收起来，若是你动他出了事。到时候，我可是不认。他就算是杀了你，也是你活该！” 师爷点点头，“大人放心，小的不会妄自动他的。” 赵知县满意的点点头，“去让人看看药材收了多少，这性命被人拿捏着，当真是不舒服。” “是！”师爷应声。 这一夜，赵知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生怕出了什么事。 翌日一早，府门外聚集了许多的百姓。昨日的事，可还没到底呢，他们可是想瞧一瞧这好戏。 由于百姓聚集的太多，到最后还是衙兵出来将百姓们分开。看着地面上摆放的药材，司烁便让荀白先生二人查验起来。 因为昨日的事，药商们哪里还敢糊弄。 二人每一袋都查了，只有最后几袋是湿润的的样子。看着，应该是刚刚挖出来的。 司烁眼眸一紧，“这是……” “大人，这些药实在是找不来了。这些药虽然湿的，可是等你们运回去，已经差不多了。到时候，先紧着那些药材用，绝不会误事。” 药商赶忙回着，生怕晚一步便被司烁杀了。 司烁不懂这些药材上的事，只能看向荀白，“荀先生，您觉得如何？” 闻言，荀白点点头，“他们说的倒也是真的，可以用！” 听见这话，司烁再次开口问道，“你们说，这药价是多少？” “啊？”药商们一愣，下意识的看向赵知县。 可今日赵知县却好似有意躲着他们，或者说根本就不看他们。 眼下荀白在这里，他对药价十分的清楚。怕是胡乱药价，便会被拆穿了。 是以，他们只能实话实说，一文钱也不敢多说。 这药价，昨日他已经和荀白打听过了。所以，倒是也合理。 他没有半分的犹豫，让人把钱给了他们。 第二百九十二章 剩余不少 其实，这些药商拿的银子还是亏本的。 因为这药材要的急，药商们一时间拿不出这么多药材，最后只能是高价收购。 至于这多出的部分，他们哪里敢让司烁去拿出来。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来。 银两分完以后，仝聪走了过来，“大人，还剩十万两！” 十万两？ 不少！ 司烁点点头，“收起来，拿回去交给殿下。得了疫病的人不在少数，这之后的事也需要音量，殿下自有用途。” “是！”仝聪将剩下的银两装了车。 司烁看着松了一口气的众人，心中冷笑，“午膳之后便出发，留下十个人轮番吃饭！” “对了，这一次的药材价格我已经记下来了。之后，说不准还有需要的，到时候还要麻烦诸位了。” “啊？”药商们一个个可谓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是，小的们一定等候大人的差遣。” 赵知县也是心中憋闷的很，他如今只期望他不要再来了。这一次，不仅银子没赚到，还受了伤。 这个天杀的，当真是让人烦闷的紧。 用过午膳，众人起身离开。送走司烁，赵知县眼眸一紧，“你去将消息送给黑风寨，这一次，一定要把他做的干净些。” 眼下，他不仅害怕的是司烁再来这里。他更害怕，他回京城上奏了自己。 与其这般，倒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 此刻，徐州城内太子满脸愁云的站在一旁。他的身边，是昨日到的姜景辰。 “殿下，回去吧！”姜景辰提醒着。 与宜春的晴朗天气不同，徐州这里乌云密布，好似随时都能下一场暴雨一般。太子看着眼前搭起来的简易屋子，眼眸沉了下去。 这场暴雨冲毁了徐州百姓的房屋，此刻每间屋子里，男女老幼蜷缩在一起。幸而眼下不是极寒之日，否则当真是要把人冻死在这里。 得了疫病的人，在一个屋子里躺着。有医者进去照料着他们，可是疫病来势汹汹当真是让人无法抵抗。 “吩咐下去，一旦雨势变大，立即把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太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天灾无法避免，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护下这些人的性命。 回到屋子里不久，淅淅沥沥的雨便落了下来。雨虽然不大，可是却让他心里十分的不好受。 “殿下，京中来的信。”太子的护卫递上信来。 拆开一看，可谓是喜忧参半。 太医已经在来的路上，应该可以在疫病发展的最严重之前赶到徐州。可是这些赈灾银，却还需要时间。 不过还好，太医来了。 “司烁，去了多久了。”太子起身看向窗外。 “回殿下，已有十三日之久了。”护卫叹息了一声。 还有两日，也不知道徐州这里能否坚持到他回来。 疫病实在是难以预防，虽然已经尽力的用药了。可是，还是有人死去。看着昨日还活着的人，今日就这样死在自己的眼前，他的心里当真是难受的厉害。 徐州北城这里，是整个徐州最富饶之地。这里生活的人，大多都是先前的富人。 可是一场雨，让他们没了住的地方、更别提那些身外之物。 太子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满是无奈。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能表现出来，“你们，可还好？” 闻言，有人出声说道，“是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 众人抬头看去，却纷纷后退了一些。 他们虽然没有沾染疫病，可是这样的事又哪里说得准？索性，离太子远远的，免得过了病气给他。 太子越发的难受，百姓们亦是此次受灾祸的人。 “米粮，够吗？”太子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可是眼下也只有这样问。 百姓们点点头，“够，太子殿下放心吧！” 眼下他们哪里还去奢求大鱼大肉的，他们每日能喝上一碗热热的米粥，已经是十分的感恩。 他们只希望这次的灾祸赶紧过去，百姓们才能重新恢复正常的生活。 “好！”太子应声，看着百姓怀中熟睡的孩子，“若是米粮不够，就去上报官府。朝廷分下来的有赈灾粮，一定不能饿了肚子。” 说罢，他去往别处。 寻到另一个村庄时，这里的百姓和另外一处没什么不同。不同走近，便能能见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大夫呢？”太子出声。 身后，医者赶忙上前。一番探查下来，这病情没有恶化，但是却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殿下，小的医术有限。怕是…怕是不能救好他们。” 太子点点头，“不妨事，不怪你。宫中已经派太医来了，你在坚持两日就成。” 闻言，那位医者眼中放光。 正准备与太子说其他的事，便听见远处的争吵声。 太子抬头看去，只见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在那里闹腾着。嘴里，更是骂骂咧咧的。 医者起身说道，“太子殿下，那几个人是城里的恶棍。得了疫病之后，这药每次都是悄悄倒了，不喝一口。” “如今，他们是最严重的人。若是由着他们出去，只怕这疫病更加难以控制。” 太子冷着脸，“让人去把他们看守着，屋子一步都不能离开。若是反抗，直接杀了。” 他心善，但是也知道什么事在什么时候做。 本就是恶棍的人，想来先前也做下了许多的恶事！ 不多时，他们便被人哄赶进了屋子。他们虽然五大三粗的，可是得了疫病，自然没有先前有力气。 更何况，远处太子站在那里。他们虽然恼怒，却也不敢太造次。 此时，司烁押送着银两以及药材往徐州走着。日落西山，行了一整日的士兵们，一个个也都累了。 司烁让大家原地休息，顺便补充体力。 这里是一片森林，依着以往的经验，他直接飞身上树。随后，满是戒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入夜，他突然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戒备，有人来了！” 他看着这些人冲来的方向，应该不是为了药材。这些东西对他们而言，就是枯枝烂草，没有作用。 第二百九十三章 司烁受伤 “仝聪，带着荀先生他们以及药材先行离开，这里交给我！”司烁冷声说着。 人越多，最后越不好走。倒不如，他一人留在这里来的快。 仝聪摇摇头，“大人，属下也要在这里。” “快走，这是军令！”司烁呵斥道。 仝聪轻咬嘴唇，最终应下，“大人小心，属下会尽快回来的。” 仝聪带着人离开之后，山匪们见状也要冲上去。司烁一脚踢翻了一箱银子，下一刻白花花的银子展现在他们的眼前。 “银子，是银子。” “杀啊，杀了他这银子就是我们的了。” …… 看着凶神恶煞的人，司烁冷笑出声，“杀了我，还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至于这银子，你们没有命拿！” 山匪头子怒吼道，“银子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 一刀一剑，二人使用的兵器虽然不同，但是武艺上却没有悬殊太多。 司烁看准时机以后，一脚踹向山匪头的腹部。山匪头受力不及，躺在地上。 他的背后不知道什么东西硌着了，他呲牙咧嘴的随手捡了一块儿准备砸向司烁。可是睁眼一看，竟然是银子。 他下意识的揣回口袋里，朝着一旁的人喊着，“老二、老四，这里！” 闻声，司烁看了过去。这两个人手里拿的兵器，可都是带着刺的。这若是被打中，估摸着要受重伤。 可是三个人的围攻，也没有让司烁停下手来。甚至，还打了个平手。 三人铁了心的要拿走这些银子，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老四撒出一些粉末。 司烁赶忙收回手，捂着鼻子。 “来吧，就是这个时候。”老大大喊一声。 话音落下，三个人一拥而上。其他两个人在背后围攻，山匪头则是在前面砍了过去。 下一刻，司烁手中的剑直直的刺向山匪头的胸膛。而他的胳膊，也被砍了一刀。 “扑通” 随着声音响起，山匪头躺在了地上。 老二和老四赶忙跑了过去，“大哥，大哥！” 看着了无生机的人，两个人慌了。 司烁冷笑出声，快速包扎好自己的胳膊。眼中满是戾气的看向剩余的两个人，当真以为他这个巡防营统领是花钱买来的？ “老四，给大哥报仇！”两个人看着司烁，眼中满是恨意。 话音落下，他们同时围攻上去。不过十招，已然落入下风。 司烁没有半分的留情，长剑直接划过其中一人的脖子。下一刻，那人的血喷了出来。 “娘的，老子要了你的命！”剩下的一个人也如同疯了一般，左右活不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可是，他终究是低估了司烁。 仅一瞬的功夫，那个人的手脚筋都断了。司烁一剑了结了他，随即去了别处。 除了仝聪带走的一些侍卫，剩下的人中都在这里。至于这些山匪，应该是提前收到了消息，知道他们会从这里经过。 正在打斗的侍卫看见司烁的那一刻，心中瞬间有了底气，“大人！” 司烁点点头，“今日在场的人，全部杀了。一个活口，都不留！” “是！”侍卫们齐声喊着。 片刻的功夫，司烁便已经杀了五六个人。这些人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和司烁相比根本打不过。 山匪们眼见没了希望，便准备撤回去。钱财虽然重要，可是这命更重要。司烁紧了紧眼眸，朝着他们退的方向飞身而去，直接拦住了他们去路。 “杀！”司烁冷笑。 深林里，再次响起打斗的声音。只不过，这一次有了司烁的相帮，不足半柱香的时间，所有的人都被解决的干干净净的。 司烁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尸体，眼中露出不屑的笑意。 他擦拭着自己剑上的血迹，问像一旁的侍卫，“死伤如何？” “回大人，无人伤亡。除了三个受重伤的，其他都在。”侍卫回着。 司烁点点头，“休整一会儿，把这些人的尸体处理了，再上路。” “是！”侍卫应声。 休整片刻后，他们追上了等在路边的仝聪等人。 仝聪本想返回去帮忙的，可是这里只有他一人武艺尚可。若是荀白先生出了事，只怕大人又要埋冤。 等了许久，就在他快等不住时，司烁带着人追了上来。 看着殷红了一条袖子的胳膊，仝聪赶忙扶着他坐了下来，“大人，属下帮您看一看！” 说罢，他撕开司烁的衣袖。这刀口很深，只怕…… 就在他准备敷药之时，身后的荀白走了过来，“让老夫来瞧一瞧！” 话音落下，仝聪这才想起来，这跟着的还有两位大夫呢！ 荀白先生翻看着司烁的胳膊，片刻之后说道，“这个，不要紧。虽然胳膊受了伤，但是好在没有毒，只需要悉心养着，就成！” 闻言，仝聪连连道谢，“多谢荀先生，多谢！” 荀白熟练的处理着伤口，虽然司烁的胳膊颤抖着，但是却一声不吭。 “倒是条汉子！”荀白对司烁的印象不错。 徐州城内，太子来回的走着。周边村镇的疫病要比城中还要厉害，眼下不能只寄希望与司烁带回来的药材。 “来人，将这些药材分下去。城里的，留的够这两日用就成！” 等司烁回来之后，这药材便不成问题。他相信司烁的为人，他既然答应了要带药材回来，那么便一定能带回来。 到了约定时间这日，太子吩咐人去城外守着。只要看见司烁，立即回来禀报。可是这一等，直接等了半日。 临近午时，依旧没有司烁的消息。 “殿下，司大人会不会出了事？这可是最后一日了，若是再不回来，只怕这药就续不上了。”一旁，掌管着药材的官员说着。 太子紧了紧眼眸，“再等一等，我信他。”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守在城外的人跑了回来，“殿下，司大人回来了，他回来了！” 闻言，太子猛的起身，“如何？药材可带回来了？带回来的，可够？” “应该是够的！小的看了，满满的几大车。”侍卫回答着。 第二百九十四章 徐州，有救了 太子点点头，赶忙同身边的人一道出了府邸。 马车浩浩荡荡的，走了很长时间。太子亲眼看着这些药材，面上露出几分的笑意。 徐州，有救了！ 很快，先头的两辆马车停了下来。马车里，司烁先行跳了下来，随即又去了另外一辆马车，请了荀白。 二人一道去了太子跟前，见礼。 “臣司烁，见过太子殿下！” “草民荀白，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点点头，走上前扶了一把，“司大人请起，荀白先生请起。” 他没有想到，司烁真的能将荀白请来。有他在，加上带回来的药材，徐州的疫病应该能缓和许多。 “先生是大义之人，能够从宜春而来，实乃百姓幸事。”太子笑着说道。 话音落下，荀白脸上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的。 “殿下谬赞了，老夫前来实在是因为司大人告诉老夫，有宫中太医会来。老夫平日里只对医理有研究，所以便想着与宫中的太医较量一番。” 闻言，太子愣了。 但是很快，他却又笑着说道，“不妨事，能来已是大义。如今徐州疫病泛滥，寻常人恨不得远离这里。太医已经在来的路上，先生可等候两日。” 一番寒暄，太子让人带着荀白下去歇息去了。宜春到这里有些路程，若是休息不好，谈何医治。 午膳时，太子是和司烁一同吃的。 “你受伤了？”太子看向司烁，他的脸色不对劲儿，凭着他对司烁的了解，应该是受伤了。 抬眼瞥过去，胳膊之处鼓鼓囊囊的。 “多谢殿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幸而没有耽搁用药的时间，臣心里这才算是好受一些。”司烁不敢居功。 身为臣子，做的这些事根本不足挂齿。随即，他将在宜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太子。 闻言，太子点点头。他就知道此番选择司烁前去是正确的选择，能够带回来这么多药材，请了荀白，甚至还剩余了十万两银子。 这，才是做大事之人。 用过午膳，太子便让司烁下去休息了。连夜的赶路，不仅是他，甚至是一同前去的护卫，一个个都不敢睡的太沉。 司烁虽然在马车里歇息了一会儿，可是精神一直是紧绷着的。如今将所有的东西交给了太子，他这才算是卸下了肩上的重任。 荀白用过膳，便让护卫带着他去了疫病最严重的地方。 正在给病人治疗的医者，一听是荀白，便赶忙起了身。随即，赶忙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了荀白。 荀白结果纱布蒙在脸上，随后探着生病之人的脉搏。一番下来，情况都是大同小异。 “别的地方如何？疫病，可比这里轻一些？” 闻言，医者赶忙回话，“荀先生，这次的疫病都差不多。好，也不会好的哪里去。这是我开的方子，还请荀先生过目。” 荀白接过药方看了起来，这上面的方子已然是无用。眼下若是想转好，只能重新开始研究新的方子。 司烁休息了半日，精神恢复了不少。仝聪本想劝他在歇息歇息，可是他只想赶快解决完眼前的事赶回京中。 “殿下，眼下药材足够了。荀白先生也来了，疫病应该能控制一番。只是，天气炎热，这些百姓们，不能只挤在这些简陋的屋子里。” 司烁眼眸一紧，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太子点点头，“司大人说的不错，徐州受灾严重。若是指望着这些赈灾粮过日子，怕是很快就会生出更多的事。所以，重建房屋，恢复正常的生活，是当务之急。” 闻言，徐州的知州面上有一丝的为难，“殿下，这说的容易，可是这建房屋还需要买材料，一时半会儿怕是请不来木匠。” 请木匠？ 司烁紧了紧眼眸，“徐州的百姓里，没有木匠？” 话音落下，徐州知州这才反应过来，“有，有木匠。” 是啊，请外面的人费时费力不说。官府以及朝廷也不会拿出那么多的银子重造房屋，所以自给自足才是最直接了当的方式。 司烁应声，“如此，便妥了！” 妥了？ 徐州的官员面露愁容，虽然有木匠，可是这材料又从哪里得来？ 司烁似乎看出了他们的忧虑，开口说道，“回来之时，我瞧着山上有许多粗壮的树木。想来，应该可以用上。” “眼下材料解决了，可是这做工的人又该从哪里寻？”官员们，也有自己的担忧。 “从徐州百姓里去找，但凡是年轻力壮，又没有生疫病的，全部在官府的带领下做工。” 这是眼下最省时的法子！ 话虽如此，可是官员们发了愁。别的不说，就说这些年轻的壮力，以往他们都是拿工钱做活儿的，可是如今却让他们白白做工，怕是一个个都不情愿。 说出了他们的担忧，当下太子便坐了一个决定，“传本宫的话，自今日起年轻的壮力不在供应粥食。但凡想吃饭的，必须做工来换！至于那些妇孺，送饭送水，但是必须由名单上的为准！” 如今朝廷尽力尽力的，拨钱又拨银的，徐州的百姓也该重新自立自强起来。不能将所有的指望，都寄托在朝廷上面。 众人议事结束，已经是后半夜了。 司烁本打算离开，却被太子拦了下来，“司大人，你在徐州这里耽搁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你和姑姑的大婚之日也没多久的时间了，还是尽早回去吧！” “殿下，徐州这里您一人可行？”司烁并未直接应下。 他是官员，应该以百姓为先。 太子点点头，“不碍事，如今姜大人也在这里。还有徐州的这些官员，一个个也都是尽心尽力的。你明日便启程吧，距离婚事还有十几日之久，应该是够的。” 闻言，司烁也不在推辞，“是，臣遵命！” 一想到马上就要回京了，司烁整个人都是激动的。 翌日一早，太子便早早的起了身，“司大人，这里是一份奏折和一封信。这封信，劳烦司大人交给林侧妃，拜托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归京 司烁接过去，“是，臣一定交给侧妃！” 看着远行的马车，太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他也想回去了。可是他身在太子这个位置上，他不能抛下百姓与不顾。眼下，他只希望徐州快些恢复到先前的样子，如此他才能放心离开。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自从司烁离京之后，南宫雪每日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他出了什么事。 这日，南宫雪与楚老夫人以及楚时峥一同用着早膳，但是却见南宫雪眼底乌青一片，就连脸都瘦了一圈。 “司大人，还没回来吗？” 楚老夫人开口问着，南宫雪虽说马上就要嫁出去了，可是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终究是有些感情了。看着她难受，楚老夫人心里也不好受。 南宫雪抬头看向楚老夫人，“母亲，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他离京之后，一封信都没有送回来。” 看着她六神无主的样子，楚老夫人宽慰道，“你呀，别乱想。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如今，太子殿下也没有送信回京，就证明他一切平安。关心则乱，你还需稳着才是。” “你瞧瞧自己，这脸都瘦了一圈了。司大人回来，定然能察觉出不妥之处，到时候岂不是让他伤心？别的不说，这大婚的喜服，怕是也不合身了。” 闻言，南宫雪这才反应过来。她的脸颊红了起来，赶忙喝了一口粥遮掩着。 一旁，楚时峥也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母亲，你多吃一些。若是瘦了，司伯伯回来，会心疼的。当初司伯伯离京时，我答应过他，要照顾好母亲的。” 司烁年纪虽小，可是也像是个小大人一般。 南宫雪一脸的无奈，看着自己的儿子哭笑不得。 倒是一旁的楚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我们峥儿可是最好的孩子！” 楚时峥自懂事起便是听话的，看着自己的孙儿，楚老夫的不由的红了眼眶。过不了不久，他们母子二人就要搬走了。虽然，日后还是会见面，可终究不是守在自己身边的。 想到这里，楚老夫人赶忙收回思绪。大喜的日子就要到了，若是因为她惹的不欢喜了，可就不妥了。 入夜，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南宫雪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也不知，司烁回来了没有，更不知他是否安全。 不是送个钱粮吗？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可是为何又耽搁了这么久？难不成，真的出了事？ 一时间，她的脑海里涌出了许多的问题。就这样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她竟然睡了。 翌日清晨，雨已经停了。一夜的雨，倒是让今日的空气好了许多。南宫雪刚刚走出院门，便听见树上的鸟儿欢快的叫声。 听着这鸟叫声，不由的她面上也欢喜了几分。 “长公主，这种鸟名叫喜鹊。想来，应该是喜事。说不准，司大人就要回来了！”一旁，南宫雪的贴身婢女春桃开口说着。 南宫雪勾起唇角，随即回屋梳妆起来。 用过早膳，南宫雪回了自己的院子。春桃将礼单呈了上来，“长公主，这是您的嫁妆，还请过目！” 闻言，南宫雪翻看起来。 这上面的大多都是第一次出嫁时，太后给她的嫁妆。这一次，太后又给她添置了许多，是以已经足够了。 “长公主，老夫人来了！”南宫雪刚放下礼单，便瞧见进屋的楚老夫人。 她赶忙起身迎了过去，“母亲，你怎么来了？” 说话不及，身后多了几十箱木箱子。每一个上面，都是扎着大红色的绸缎。 “这是我给你添置的嫁妆，这一份是礼单。你过过目，看看可有缺什么！”楚老夫人将礼单给了南宫雪。 闻言，南宫雪一脸的震惊，“母亲，使不得。这些，您留着用！” 话音落下，楚老夫人笑了笑，“怎么？可是嫌弃老婆子，给的少了？” “不是！”南宫雪解释着，“这些您留着傍身，我先前的嫁妆，加上这一次添置的已经够了。” 楚老夫人点点头，“宫里的，是宫里的。我的，是我的。这些不算多，也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如今，我已经老了，这些东西都用不上了。这些年，你守在楚家，也是难为了你。” “你莫要在推辞，权当这是替峥儿保管的。日后，他也是要娶妻的。总不能，让司大人给他添置了去。” 南宫雪轻抿嘴唇，她知道这不过是楚老夫人的说辞罢了。楚时峥是楚家唯一的血脉，更是她的念想。自己若是不收，只怕她心里会一直难受，放不下！为了让楚老夫人安心，最终她还是收了下来。 楚老夫人这一生，都奉献给了楚家。丧子、丧夫，好不容易才有了楚时峥这一个血脉。她不想让楚时峥延续上一辈的痛苦，是以给他找最好的夫子，确保他可以读书入仕。 而在帝王这里，太后以及承宣帝也不想让楚时峥从武。幸而，楚时峥自幼是个争气的，读书也是人中龙凤。虽然有些小毛病，但是耐不住功课样样都好，所以夫子也是十分的赞赏与他。 楚老夫人自知，自己是无法帮助楚时峥了。眼下，只能指望着南宫雪。 “长公主，峥儿，我就彻彻底底的交给你了。”楚老夫人说着，有些哽咽。 闻言，南宫雪点点头，“母亲放心，我一定会照看好峥儿。他是我的儿子，就算是以后我和司烁有了孩子，峥儿在我心里永远是最重要的一个，我绝对不会让他感到孤苦。” 婆媳二人互相给了承诺，所以倒是十分的和睦。 三日之后，南宫雪突然收到了一封信。这信，是司烁亲笔所写。 看完信上的内容，南宫雪担忧了多日的心，这才算是彻彻底底的放了下来。司烁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 此刻，司烁正在御书房。他将太子写的奏折呈给了承宣帝，随后又将事情说了一遍。 闻言，承宣帝松了一口气，“如此，徐州应该可以渡过此次的灾祸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欧阳太师死讯 “皇上放心，太子殿下在徐州事事亲力亲为，徐州很快就会恢复正常！”司烁一五一十的说着。 虽然欧阳世之与皇后做事太过，但是太子行事却是让人挑不出错来。他不能说了违心的话，毕竟徐州的事，就算是自己不说，皇上也有别的法子知道。 承宣帝点点头，“这一次，你辛苦了。你赶紧回去歇息着，再过两日就要大婚了。你也要回去看看，一切是否准备的妥当。” “是！”司烁应声，“臣，告退！” 他刚走到御书房门外，却又想到另一件事，“皇上，臣还有一事！” “哦？”承宣帝微微挑眉，“什么事，你说？” 闻言，司烁将太子给他的信拿了出来，“臣离开徐州之时，太子殿下托臣给林侧妃捎回来一封信。只是臣是外男，不能入宫，所以．” 听闻，承宣帝看向一旁的内监，“王喜，你亲自跑一趟。把这封信，去给太子侧妃送去！” “是！”王喜应声，双手接过信件，便去了东宫。 “你为何不随意找个人送过去？”承宣帝不免有些好奇。 司烁一愣，随即说道，“臣受太子殿下所托，自然要将这件事办好。” 刚刚，他却是也想过找一个宫中的人送去。可是，欧阳夕若与林侧妃一向不和。若是自己随意找个人送去，那么她一定会得到消息，到时候说不定还要把这信劫走。 可是眼下是皇上身边的内监亲自送信去，就算是欧阳夕若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拦下。 司烁离宫之后并未去寻南宫雪，眼下她住在楚家。贸然前去，终究是不妥。与司母一同用了膳，他这才回了屋。 看着满屋子的红绸以及门上、窗户上的喜字，他心里十分的激动。还有两日，两日之后他就可以和南宫雪在一起了。 虽然，赐的府邸有。可是按照规矩，成婚是要在司家的。 他勾唇浅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连日的赶路，他当真是疲惫的厉害。 翌日早朝，欧阳一党得知太子在徐州做下的功绩，大为赞扬。话里话外，将他描述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甚至于，差一点儿就要逼迫承宣帝当朝让了这皇位给太子。 太子贤能，承宣帝也是高兴的。可是，过多的宣扬倒是让人厌恶。特别是欧阳世之的嘴脸，实在是让人看不过去。只不过，承宣帝的脸色越沉，在欧阳世之眼里越是欢喜。 散了朝，欧阳世之并未离去，反而是入宫见了皇后。 皇后得知太子在徐州做下的事，面上亦是笑开了花，“我的儿子，果然是好样的。这一次，虽然他没有回来，但是至少收获了许多。日后，也能打下一些基础了。” 欧阳世之点点头，“皇后娘娘说的不错，这一次太子殿下赢了民心。就算日后要逼宫，百姓们也会想起太子殿下的好。对于他们而言，谁坐上这皇位并不重要。” 皇后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转而浮现出一抹担忧，“兄长，要．” 她一直不敢面对，一方面为了自己的儿子高兴。另一方面，却也是无奈。毕竟，是他的夫君。 欧阳世之知道她的心思，开口说道，“皇后娘娘，您万不能在犹豫了。父亲的死，怕是瞒不了太久。若是被戳穿了，带时候便是功亏一篑。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闻言，皇后沉默下来。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她这才开口说道，“兄长，一切依着你的计划行事。我这里，不用担忧。只要保证我儿坐上皇位，那么咱们欧阳家的荣耀便能一直延续下去。” “是！”欧阳世之点点头，随即离开了皇宫。 京郊别院，几人聚在了一起。 “今日早朝，欧阳世之似乎有逼宫的心思。”林相拧着眸，脸色并不好看。 南宫璃冷笑，“这也是好事，如此就不用我们逼着他出手了。他既然这么着急，索性咱们在推他一把！” 欧阳世之的罪证虽然收集的差不多了，可是若是仅凭那些，并不能轻易的搬到他。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如此，只能让他犯下一个错事来。抛砖引玉，才能真的彻底消灭了欧阳家在朝中的势力。 欧阳太师的死，已经瞒了很久了。他，已经对欧阳家算是仁至义尽了。眼下，也该公布于众。 至于这地方，自然是酒肆里传播的最快。 “婚宴那日，如何？”司烁突然出声。 闻言，南宫璃满眼的震惊，“你疯了？那可是我阿姐和你大婚的日子，你确定？” 司烁点点头，“不妨事，只要不扰了我们二人礼成便好。更何况，若是雪儿知道了，她也会同意的。你知道她，一切都是以你为重。” 南宫璃拧眉，最终还是同意了。 成婚前一日，不知为何京中突然传出了欧阳太师已故的消息。并且，还说他已经死了几个月之久，欧阳家一直瞒着这个消息。 很快，这件事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 欧阳世之得到这个消息时，正在盘算着如何让太子多获民心，为以后做打算。眼下，他这里还没出手，便被人摆了一道，气的他浑身颤抖。 欧阳府，欧阳世之在屋子里来回的转着，“这个消息是谁传出来的？混账，当真是该死！” 闻言，一直跟随欧阳世之的亲信说道，“属下已经查了，可是并未查出源头来。” 欧阳世之气的直跳脚，“去给我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查出来。” “是！”那人点点头，随即赶忙退了出去。 欧阳世之暴怒，这个消息瞒了这么久，没想到竟然在这么紧要的关头被人传了出来。如此，一定是身边的人做的。 可是想来想去，他也想不出缘由。 翌日，司烁与南宫雪大婚。司家上下，热闹的不成样子。欧阳世之父子俩，自然也来了。 可是他们二人刚踏入府邸，便感受到周围人投递过来的目光。看的他们，浑身不自在。 酒过三巡，有胆子大的开口问道，“欧阳大人，听闻老太师已故，这可是真的？” 第二百九十七章 欧阳逸出手 欧阳世之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欧阳逸一脸的怒气，“胡言，我祖父活的好好的，你们这般说是在咒他。” “我看，你们都是活腻了。如此，可知道后果？” 闻言，这些世家子弟们一个个撇撇嘴。毕竟，这传言有鼻子有眼的，根本就不像是假的。 又因为喝了些酒，所以便有人开口问道，“欧阳公子，你说的可是真的？这样的事，可不能说了假话。” “欧阳公子，别生气。我们啊，也是关心老太师而已！若是传言是假的，那便最好不过。” 在场的人都知道欧阳逸的性子，所以轻易不想得罪了他。 可是眼下欧阳逸喝酒喝的有些上头了，直接开口说道，“我管你是什么意思，谁再敢胡言乱语，我就打的他认不清自己的家门。” “竟然敢欺负到我们欧阳家的头上，谁在我面前说一句，我就不饶谁。” 说罢，一旁不知是谁嘟囔了句，“也就这点儿本事了，这消息也不是我们传出来的。这般激动，一定不对。” 说罢，只见欧阳逸突然起身，借着酒劲儿打向了刚刚说话的人。众人见状，赶忙上前把他们分开。 这边的喧闹，吸引了在场人的注意。欧阳世之得知是自己的儿子打了人，赶忙走了过去。 此时，被打的人嘴角流着血，被身边的人扶了起来，“欧阳公子当真是威风的紧，今日司大人与长公主的婚宴，也敢如此行径。你的眼里，可还有天家威严？” 欧阳世之抬头看去，一口气哽在了胸口。欧阳逸打得不是别人，正是御史大夫诸葛大人的儿子，诸葛长青。 他的背后若仅仅是诸葛大人便也罢了，顶多上门赔礼道歉，说说好话也就过了。但，偏偏他的舅父还是吏部尚书。 这二人皆是考核官员的人，轻易得罪不起。 御史大夫以及吏部尚书杨大人看向欧阳逸，“欧阳公子，这是何意？” 欧阳逸并不把这两个人放在眼里，满是不屑的说道，“打他，活该！我没把他打死，已经是我手下留情了。” “他出言不逊，咒我祖父。难道，不该打？” 说着，欧阳逸的脾气上来了，再次上前想要打过去。 欧阳世之赶忙拦下，怒视着欧阳逸。他聪明一世，怎么就生出这样愚蠢的儿子来？来之前，他再三叮嘱，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要忍。 眼下倒好，不仅没有忍，反倒捅了个大窟窿。 杨大人满眼的讥笑，“原来，欧阳公子与传言十分相符。蛮横霸道，飞扬跋扈的，今日我算是见识了。” 一旁，诸葛大人也开口说道，“就算今日挨打的不是小儿，我也要说上两句。欧阳大人如此教导自己的孩子，难不成欧阳家只手遮天，眼里已经没有皇上了？” “且不说欧阳太师在不在，就算是他安然无恙，与我等同朝为官，断然不会在人前这般目中无人。刚刚，令郎口中的话，可还有将我朝律例放在眼里？” 欧阳世之心中一紧，“误会，真的是误会。诸葛大人，要不然让令郎打回来。实在是不解气，我亲自打他二十大板，如何？” “只要能平息了你们的怒气，我怎么做都成！” 话音落下，在场的人满是不屑，“欧阳大人不愧是兵部的人，动辄便是武力解决。看来，令郎这是得了真传了。” 欧阳世之只觉得憋屈，这御史大夫的嘴皮子，满朝文武的，没有一个人能吵得过。他，更是不可能了。 就在他不知道该如何时，一直没有出声的林相开了口，“今日都是误会，不如就让欧阳公子给诸葛公子赔礼道歉，此事便作罢了！” “今日是长公主与司大人的大喜之日，如此在这里闹腾倒是不好了。” 欧阳世之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他没有想到林相竟然会帮他。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眼下既然有了台阶，便将此事揭过就成。 可是，欧阳逸铁了心的认为自己没错，说什么也不愿道歉。 “欧阳逸，今日你犯了错，你给我道歉！”欧阳世之怒了，这个孩子怎么就分不清楚形势了？ 话音落下，欧阳逸摇摇头，“我不道歉，我没错。就算是道歉，也该是他和祖父道歉才是。” 他在维护欧阳家，为何要道歉？ “可以！”诸葛长青开了口，“我可以向老太师道歉，只要他来了，我便从这里一路磕头到欧阳家，如何？” “成交！”欧阳逸直接应下。 一旁，欧阳世之脸色十分的难看，“胡闹，你祖父的身子，经得起这般折腾？你能不能动动脑子？” 一听这话，欧阳逸这才察觉，“要不然，你就去欧阳府上。你看见了我祖父，从这里磕头到十里长街！” “可以！”诸葛长青应下，“今日林相与睿亲王也在，为保公正，还请这二位去做个见证。” “哼，谁怕你！”欧阳逸才不惧怕南宫璃。 不过是一个亲王罢了，他当真没有看在眼里。 “不成，家父重病在身。经不起，这般的折腾。不过是误会罢了，此事就不要再提了。”欧阳世之出面拦着。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见到府中的太师。 一旁，诸葛长青不乐意了，“欧阳大人，此事不妥。我挨了打，便不能轻易作罢！若是我的错，我亲自赔罪。可若不是我的错，这件事还需要有个交代。” 说来说去，最终又绕回了原点。 欧阳世之恨铁不成钢的看向欧阳逸，平日里也不似这么糊涂，今日这到底是怎么了？ 今日的这件事，往小了说，也可以说成是两个年轻人之间的玩闹。可是，眼下的情形，怕是不妥了。 他若是替欧阳逸道歉，那么便将这传闻坐实了。这可真是一团乱麻，怎么做都不对。 南宫璃此时站了出来，“不如这样，让太医去给欧阳太师诊治一番。这结果究竟是如何，便一清二楚。欧阳大人，你觉得此法可好？” 第二百九十八章 南宫璃出面 林相点点头，“这倒是个法子，自上次寿宴之后，咱们倒是也没有见过太师了。身为晚辈，也理应去见一见。” “正好，打破了这传闻，还给太师一个公道。” 南宫璃又看向御史大夫等人，“诸葛大人、诸葛公子，你们觉得呢？” 因为南宫璃的出面，诸葛大人一方也不在揪着不放，“一切听王爷的！我们只要个公道，若是太师安然无恙，皆是我与小儿一同磕头到十里长街。” 南宫璃没有回答，反倒是看向欧阳世之，“大人，现在去吗？” “不，不！”欧阳世之摇摇头，眼中的惊慌一闪而过，“今日是长公主的喜事，这件事不急。不如，明日再去也成！” 林相等人对视了一眼，也没有拆穿他。正好，他们也想看看欧阳世之有什么应付的法子。 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可是在大家眼里，更期待的是明日的事。 欧阳世之坐在那里，心神不宁的。绞尽脑汁的想着明日的对策，明日太医只要一去，那么…… 为今之计，只有赌一把了。 “欧阳大人，愣什么？来，喝酒！”一旁的官员拿着酒杯。 欧阳世之点点头，一饮而尽。 一场婚宴，直到后半夜才结束。司烁回屋时，南宫雪已然等的睡着了。他不忍吵醒了她，索性窝在一旁的软榻上。 翌日，天微亮门外便传来婢女的声音。南宫雪最先醒来，看着软榻上的人，不由得脸颊一红。 “你何时回来的？怎么不叫醒我？”南宫雪语气中带着几分的埋怨。 闻言，司烁笑了笑，“不舍得吵醒你，新婚之夜你记得还我。” 话音落下，南宫雪脸颊滚烫。 “峥儿呢？”南宫雪索性转移了话题。 司烁勾唇，“峥儿在隔壁屋子里，我怕他第一夜睡不习惯。所以，便把他留了下来。换身衣服，该去敬茶了！” “好！”南宫雪点点头，起身任由婢女给自己装扮。 司老大人离世的早，是以南宫雪只需要和司老夫人一人请安便是！ “婆母，请喝茶！”南宫雪接过婢女手里的茶杯，递上前。 司老夫人点点头，“公主起来吧！” 话音落下，一旁的楚时峥上前，“祖母，请喝茶！” 司老夫人看着眼前的楚时峥，不由得有些恍惚。说起来，这也算是他们两个的缘分。这孩子，竟然与司烁有些相像。 “好孩子，起来吧！”司老夫人接过茶，“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里面是一些零花钱，你若是有喜欢的，自己买便是。” “是！”楚时峥点点头。 行礼过后，楚时峥并未退下。反而是走到司烁的身边，“父亲，请喝茶！” 一句父亲，让两个人都红了眼眶。 楚时峥自生下来，便没有喊过父亲这两个字。如今，倒是喊出来到时有不一样的感觉。 自今日起，他也是有父亲的孩子。他不用在羡慕旁人，因为他知道司烁会是一个好父亲，要比所有人的父亲都好。 看着眼眸通红的孩子，司烁赶忙接过他手里的茶，“峥儿，我给你寻了一匹好马。先前，你不是想学吗？如今，可以了！” 这匹马，他寻了许久。 楚时峥年纪小，所以这马不能太大了。而且，品相还要好，所以倒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好，多谢父亲！”楚时峥应着，随后看向司母，“祖母，我可以和父亲去吗？” 闻言，司母一愣，随即笑着点点头，“可以，你们一家三口去吧！” 看着这三个人的背影，她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如此看来，倒也不错。楚时峥这孩子懂事，倒是让人心疼。 用过早膳，一家三口去了宫里。按照规矩，今日该给太后请安的。 只是，南宫璃并不在。昨日他答应了要去欧阳府上做个见证，是以早朝后便带着太医去了。 欧阳府上，南宫璃与昨日参与的几人一同在前厅里等着。欧阳太师缠绵病榻，欧阳世之用此借口，他们倒是说不了什么。 欧阳世之与太医、以及诸葛长青一同入了屋。推开屋门，便嗅到空气中浓重的药气。 “父亲、太医来了！”欧阳世之一如往常一样的喊着。 诸葛长青看着床上的人，只觉得有些震惊。他没有想到，欧阳太师竟然真的活着。看来，是他要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太医走上前，可是他的手刚探向脉搏，面色便难看起来。 “太医，我父亲他怎么了？为何喊他，没有动静？”欧阳世之面色有些慌张。 太医并未说话，又伸手探向太师的鼻息，“欧阳大人，太师已经去了。看样子，应该是在睡梦中去的，所以并未受罪。” 话音落下，诸葛长青与欧阳逸同时震惊。 “祖父，祖父！”欧阳逸上前喊着，可是欧阳太师并未有所回应。触摸着他的手，竟然是冰凉的。 欧阳世之更是悲痛万分，“怎么会？昨夜，昨夜父亲他还好好的。” 诸葛长青缓过神来，“太医，欧阳太师是何时去的？” “昨夜！”太医说着，“欧阳大人节哀，我还要和王爷复命！” 说罢，太医背着药箱离开。 欧阳长青虽然不相信，但是如今欧阳太师躺在那里，又有太医的佐证，谁都挑不出错来。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欧阳世之冷笑。和他作对，都还嫩了些。 他安顿好这里，也去了前厅。这唱戏，自然是要把戏唱全了。 看着太医与诸葛长青一道回来，南宫璃紧了紧眼眸，“如何了？” “回王爷，太师昨夜去了！”太医如实的说着。 诸葛大人与杨大人对视一眼，怎么就这么凑巧？昨日欧阳太师安然无恙，今日便死了？ 诸葛大人本想追问下去，却瞧见身后赶来的欧阳世之，“家父身死，我便不留各位了。我还要安顿家父的身后事……” 闻言，南宫璃点点头，“欧阳大人，节哀！” 说罢，他带着人便准备离开。 诸葛长青还没踏出门，便听见身后欧阳逸的声音。 第二百九十九章 给了欧阳世之机会 “站住！诸葛长青，你竟然是个说话不算话的。你答应了什么，如今你必须给我做到。”欧阳逸不可一世的看着诸葛父子。 闻言，诸葛长青走上前，“是我的不对，我这就去给老太师请罪。至于磕头到十里长街，我也会做。” 说罢，诸葛长青欲要去刚刚的屋子里。 可是，他还没走两步，便被人拦了下来，“诸葛公子，这件事不妨事。你若是真心道歉，便在家父的灵前上香即可。” “至于这磕头到十里长街，就此作罢！若是家父还活着，也是疼惜小辈的。” 诸葛长青一愣，随即点点头，“是，长青记下了！” 送走这些人以后，欧阳世之眼中的悲伤已然消失。他看向欧阳逸，眼中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这些日子，你给我老实些。” “你祖父的丧事，还要操持。你若是在捅出什么祸事，我饶不了你。” 欧阳逸一脸的不满，他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 南宫璃回去之后，接着顾凉月一道去了太后宫里。此时，司烁与南宫雪一家三口正坐在那里，其乐融融的。 顾凉月看着楚时峥脸上的笑容，也发自内心的高兴。如今的楚时峥，脸上的笑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看。 有父亲疼爱的孩子，果真是不一样的！ “舅舅、舅母！”楚时峥最先看见他们俩个，小跑着过来行礼。 闻言，顾凉月笑着点点头，拉着楚时峥的手一同走了过去。 “快，快赐座！”太后赶忙说着。 如今，顾凉月的肚子已然隆起，万不能伤着、累着了。 顾凉月坐下之后，太后这才开口说道，“这些日子如何了？这小家伙，可折腾你了？” “多谢母后关心，这些日子还好。只是，他夜里动的多了些！”说着，南宫雪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这妇人生孩子，确实是难受一些。太后与南宫雪都经历过，所以她们两个也知道，有些事情当着男子的面说不出来。 南宫璃看着司烁，随后说道，“母后，儿臣和司烁一道去御书房一趟，月儿劳烦母后与阿姐照顾着。” 太后点点头，“快去吧，在哀家这里，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得了话，南宫璃这才与司烁一道离开。 御书房里，承宣帝听着南宫璃所说，脸色难看了几分，“这一次，倒是让他圆了这个谎！” 欧阳太师死之时，南宫璃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承宣帝。他无意与皇位，可是也不会任人摆布。 “皇上，这件事之后。欧阳太师这一步棋，便无用了！”司烁感叹着。 闻言，承宣帝冷笑，“不妨事，朕等着！” 如今欧阳太师的死讯一出，欧阳家的门生也要开始审时度势了。若说先前因为欧阳太师的缘故，这些门生尚且可以站在欧阳家这里。 可人走茶凉，谁又能保证这些人不会改变？ 他能等，但是欧阳世之等不了。 太后寝殿里，顾凉月让一旁的青鸟递过去一个梨花木雕花盒子，“阿姐，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你成婚，我不能去。可是，这礼物是不能少的。” 南宫雪微微挑眉，“没想到你还记着呢！” 她和南宫璃大婚时，自己送的那一张床，她可是十分的满意。如今，倒是有些好奇顾凉月给自己的什么。 打开盒子，这里面躺着一块儿白玉同心佩。看成色，应该是世间少有的上品。这一左一右的，刚好成了一对。 “月儿，难为你了。你，应该费心思了！” 这个礼物，南宫雪很喜欢！ 说了一会儿话，太后开口问道，“那司夫人，待你、待峥儿如何？” 闻言，南宫雪笑了笑，“她待我和峥儿很好，今日一早敬茶还给了敬茶礼！” “真的？”太后对南宫雪的话有所怀疑。 这司母是什么脾气的人，她能不清楚？她仔细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试图分辨这话的真假。 可是，看了许久并未看出不妥之处。 反正，过不了几日他们就要搬去公主府了。到时候，就算是这司母对南宫雪和峥儿不满，左右也见不了两次，也不妨事。 “雪儿，你和司烁也老大不小了。他等了你这么多年，也可以抓紧时间有个子嗣才是。” 太后和先前一样，只不过这一次的对象换了人。 太后说的话，南宫雪也明白。只是，她和司烁成亲不久，要孩子的事并不着急。而且，这也是急不来的。 顾凉月轻笑，“阿姐，我瞧着峥儿十分喜欢司大人。就连脸上的笑意，都欢喜了几分。” “是啊，哀家瞧着也是！”太后在一旁附和着，“他一定是个好父亲，所以早日在要个孩子，才是正经的。” 虽然，她们都明白。司烁这是因为南宫雪，才对楚时峥这样的好。但是，他也并非是虚情假意。 “峥儿从未有过父亲的疼爱，如今有了他，倒是弥补了不少！” 南宫雪点点头，“今日，司烁还特意给峥儿寻了一匹马。两个人说好，晚一会出宫要去骑马呢？” 太后满意的笑了笑。 看着顾凉月的肚子动着，太后笑的越发欢喜了，“雪儿，月儿生产之时，哀家怕是无法出宫。到时候，你去府上照应着！” “是，儿臣明白！”南宫雪应着。 说话不及，顾凉月的肚子再次动了起来。太后弯起眼角，“这小皮猴子，倒是阿瞒一模一样。” 南宫雪点点头，伸出手抚摸上去。她也希望，能有一个像这样活泼好动的孩子。 用过午膳，太后瞧着顾凉月脸上有些几分困倦之色，便笑着说道，“行了，今日你们陪着哀家，够久了。哀家身子乏了，你们也都回去吧！” “是！”几人点点头，一同告退。 太后起身，面上的笑意越发的让人觉得她是真的高兴，“先皇，阿瞒与雪儿都圆满了。” 回去的路上，南宫雪有些困倦。就连眼眸，都有些睁不开了。 见状，司烁拦着南宫雪，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之上。瞬间，她的困意便没有了。 第三百章 骑马 南宫雪瞧了眼一旁的儿子，怒视了一眼司烁，“峥儿在！” 闻言，楚时峥觉得自己好似不该出现在这里。他转过身掀开帘子看向车外，好烦啊！ 司烁轻笑，这个儿子倒是懂事。 回了府中，南宫雪便回了屋子。她许久没像今日这般困倦了，躺在床上，一双眼眸便有些睁不动了。 “父亲，我们去骑马吧！”楚时峥此时还记挂着今早的事。 司烁看了眼天气，此时正值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峥儿，你先回去小憩一会儿。等有精神了，咱们再去。” “好！”楚时峥应下，跟着一旁的小厮便回了屋。 屋内，南宫雪突然觉得身边好似有人躺了下来，她睁开眼眸看去，竟然是司烁。 “你…你怎么也在？”南宫雪觉得有些不太适应。 司烁也不急，“雪儿，洞房花烛，你欠我的。” 说着，便吻了上去。 南宫雪愣了一下，困意彻底没了。她很想告诉司烁现在是白日，可是司烁却不给她机会。 满室欢愉，南宫雪与司烁彻彻底底的拥有了彼此。看着困乏的人，司烁勾唇一笑。 南宫雪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她看着床边早已经没了人，心中有些失落。 “春桃，给我更衣！”南宫雪出声喊着。 门外，一直等候的人进了屋，“公主，您醒了。驸马走之前特意交代了，让奴婢在门外候着。” 南宫雪点点头，“驸马呢？出去了？” “没有！”春桃摇摇头，“驸马和小少爷正在书房里呢，他们一直在等公主醒来，然后一起去外面骑马！” “嗯，那我们快一些！”南宫雪快速的收拾打扮着。 此时，书房门敞开着，南宫雪走了进去，父子二人气氛十分的融洽。 楚时峥抬头看去，正好看见南宫雪。他起身走了过去，“母亲，您醒了。父亲正在带着我习字，您瞧！” 南宫雪看着楚时峥，随即接过他手里的宣纸。这上面的字体倒不似平日里楚时峥写的，想来在她睡着的这一会儿，司烁是用了心思的。 “难为你了，峥儿的字确实是需要找人好好教一教！” 司烁笑了笑，“他是我儿子，我教他是理所应当。况且，峥儿十分的聪明，一教就会。” “行了，咱们出城吧！这孩子睡醒之后，便一直在习字，也该出去骑马了。这是我答应的，不能食言。” 南宫雪点点头，“好！” 一家三口坐上马车朝着京郊外而去，楚时峥一路上十分的兴奋。先前他除了上学堂，便是去寻南宫璃，很少出京城。 虽然南宫璃有几次带着他一同外出，可是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是远远不够的。看着他这般，南宫雪心里有些难受。她对不住自己这个儿子，更是亏欠了她许多。 他们并没有去围场，而是寻了一处地势平坦，景色又美的地方。 “雪儿，我和峥儿去骑马。这里景色不错，你在这里等着我们。” “好！”南宫雪点点头。 此时已尽黄昏，远处天边的晚霞照银在大地上，十分的好看。 由于是第一次骑马，楚时峥与司烁跑了一圈又一圈，乐此不疲。看着楚时峥和司烁满是笑意的脸上，南宫雪心里也是暖的。 在成为司烁的妻子之前，她首先是个母亲。她和司烁的事，若是楚时峥心里是抗拒的，想必她会舍弃了司烁。 夕阳西下，父子二人这才回来了。 “父亲，我们以后还可以来这里骑马吗？”楚时峥一脸的兴奋，眼中甚至还带着期待。 司烁点点头，“自然是可以的，以后只要是峥儿想要骑马，我便带着你来。” 一家三口回到家里后，简单用了些晚膳，楚时峥便躺在床上睡着了。平日里，他的作息便是十分好的。 又因为今日骑马费了些体力，所以他躺下没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安顿好楚时峥，两个人也回了屋。南宫雪想去沐浴了，今日虽然没有太费体力，可是看夕阳时也出了不少的汗。 回到屋里刚关上门，司烁便从背后将她抱了起来，“雪儿，夜深了！”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南宫雪羞红了脸。她不由得想起今日下午的事，随即将头埋在司烁的脖颈处。 南宫雪呼出的气，每一下都在撩拨着他。最后，他受不了了，打横将南宫雪抱了起来往床上走去。 不由南宫雪说话，他轻吻上去。一双手在南宫雪的身上游走着，直到一丝凉意袭来，南宫雪有些清醒过来。 虽然她下午和司烁已经在一起了，可是面对司烁，她毫无招架之力。 “阿烁！”南宫雪柔声得喊着。 便是这一句，喊的司烁身体的某一处越发忍不住了，“雪儿，我要你！” …… 直到天快亮，司烁这才放过了南宫雪。他再也不要放开南宫雪，无论是什么事情都不能分开他们。 睿亲王府，南宫璃小心翼翼的起了身。这些日子，顾凉月睡的不大安稳，稍微有一些动静，她便能醒来。 “阿瞒，你要上朝了？”顾凉月揉着眼，带着几分的困意。 闻言，南宫璃走上前朝着她的额头轻吻了一下，“可是我吵到了你？若是，以后我会注意的。” “不是！”顾凉月摇摇头，“是我有些饿了！” 说着，顾凉月有些无奈的吐了吐舌头，就连她自己都恁感觉到如今的她胖了不少。 自从后期以来，她饿的很快。所以，小厨房里一直备的有吃食，只要顾凉月说饿了，便能端上来。 他拉着顾凉月坐了下来，不多时粥便来了。顾凉月舀了一勺，小心的吹了吹，“吃吧！” 南宫璃点点头，吃了一口后，“我不饿，倒是你还要歇息着才是。我等你吃完，再走！” “不晚吗？”顾凉月看了眼窗外的夜色。 “不晚！”南宫璃轻笑。 就算是他不去，也不碍事。但是，顾凉月不一样，他必须看着她入睡了才能离开。不多时，顾凉月便吃了小半碗。南宫璃拉着她的手，让她躺下这才离开。 第三百零一章 出殡 临走前，他特意嘱咐云梦，“王妃如今身子重了，一定要仔细照顾着。一旦有事，立即让人去宫里寻本王。” “是！”云梦点头。 南宫璃见状，这才放心离开。月份越大，他的心里就越不安。这些日子若不是自己护的紧，只怕顾凉月又一次的被人陷害了。 朝堂之上，要紧的事倒也没有什么。只是欧阳太师离世一事，倒是众说纷纭。有怀疑的，有惋惜的，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又因为先前的传言，有些人不自觉的便怀疑起这件事的真实性。但是，昨日是南宫璃亲自带着太医去的，他更没有必须要去替欧阳世之隐瞒什么。 按照规矩，这些官员也该去欧阳府上吊唁。毕竟，他是先前的太师，当真皇后的父亲。 欧阳府上，倒是十分的忙碌。昨日南宫璃带着人离开之后，他便开始让府中的下人摆设灵堂、安置棺椁、告知各家． 灵堂前，皇后与欧阳夕若也在。本来，她们不该来得。可是，欧阳世之特意让人去传了话。为了堵这些悠悠之后，她们两个必须出现。否则，又怎么体现失去父亲这件事的重要。 此时，欧阳夕若哭的眼睛红肿。她以及欧阳家的人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是以声音越哭越大，哭的人越来越多。欧阳世之站在那里，只觉得头疼。偏偏，他不敢有所表露，生怕被人看出来什么不妥之处。 皇后穿着孝衣也在一旁，这棺椁里躺着的人与她并没有关系。若说真心实意的哭，她当真是做不到。她真正的父亲离世之时，她尚且不能尽孝，不能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如今，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死了，她反倒要哭天喊地的，当真是可笑至极。 欧阳太师去世一事，消息传的非常的快。甚至连那些欧阳太师在外的门生都来了，这件事的速度超过了欧阳世之的想象。可是，他也不能把人推辞了，只能让他们进来祭拜。 不过还好，棺椁已经钉死，就算是有人想看一看最后的遗容，也是看不到的。 一场虚假的丧事，欧阳家上上下下守了五天五夜。不为别的，只为让世人看到他们的悲痛，只有这样才能坐实欧阳太师真的是刚死。 好不容易到了第六日，欧阳家要出殡了。只是，这些门生却毁了欧阳太师的计划。 原本，他们只需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棺椁抬走便成了。从而，真正的欧阳太师的坟墓，没有人会去真的在意什么。况且，这是欧阳家的祖坟，没有欧阳世之的同意，这些人也不会入。 可偏偏这些门生一定要将欧阳太师亲自送入坟地，就算是欧阳世之拒绝了，可也免不了一些激进的人非要跟着。这些人都是欧阳太师的得意门生，日后免不得需要他们的帮忙，若是闹的太过了，只怕对日后无益。 欧阳世之急的不成样子，若是这样去了祖坟，只怕就要露馅了。思来想去，也只有将欧阳太师的棺椁先挖出来，夜里在替换进去。 这件事，可谓是有违天道。但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他将自己的亲信叫来，低声嘱咐了几句。 为了拖延时间，欧阳世之特意交待了让走的慢一些。欧阳太师坟墓上的土，已经不是新土了，所以挖起来会费一些时间。但是不管怎么样，都必须熬过今日。 直到他派去的亲信回来，欧阳太师这才松了一口气。 皇后一路跟随，亦是沉着脸。众人并不知道缘由，只以为皇后这是一时接受不了罢了，但只有一旁的欧阳世之知道是为了什么。 当初父亲死的时候，她没能前来相送。如今跪了一个贱民五日，却还要因为他将自己父亲的棺椁挖出来，为人子女谁能受得了？ 众人来到欧阳家祖坟时，看着已经挖好的墓坑有些发愣。欧阳世之生怕惹的他们猜想，赶忙解释道，“家父已去，早日入土为安的好。所以，今日一早便让人来这里挖好了墓穴。” 听罢，众人点点头。只说欧阳世之做事是让人放心的，其他的倒也没说说什么。因为大家都在，欧阳世之硬着头皮将“欧阳太师”的棺椁下葬，随后带着人在坟头上香。 皇后眼眸通红，今日不仅没有祭拜到父亲，更要因为这个贱民脏了欧阳家的祖坟、脏了父亲的墓穴。 她恨、她真的恨！ 后半夜，欧阳世之又来了一趟。将那人挖出来以后，又将欧阳太师埋了进去。他心里苦，只希望父亲在天有灵，不要怪罪自己。 这件事结束之后，那么先前一直在谋划的那些，便不能在耽搁了。欧阳太师在，承宣帝尚且顾忌一些。可眼下，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顾忌的了，说不准就连自己妹妹的皇后之位也要被拿下了。 六日后，公主府一切准备妥当。一家三口告别了司母以后，便搬去了公主府。 这里虽然与先前住的公主府差别不大，但是在南宫雪心里，这才是属于她和司烁的家。 楚时峥站在主院，看着这些屋子一脸的迷茫。 南宫雪注意到了，便开口问道，“峥儿，你怎么了？这是在想什么事情？” “母亲，我是在想哪一间是我住的。”楚时峥一脸的认真。 闻言，南宫雪抿嘴轻笑，“峥儿，你的房间不在这里。如今你已经大了，也该有自己的院子。不过你放心，你的院子距离这里很近。” 就算是自己没有与司烁成婚，也该着手准备与楚时峥分院而住的事。他也不算是个小孩子了，住在一起总归是有些不妥。趁着这个机会，倒是能给他解释。 楚时峥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但是也没有去大哭大闹。母亲说的他都明白，所以他只需听从便是。 南宫雪拉着他的手，走了没几步便到了给楚时峥安排的院子，“怎么样，母亲没有骗你吧！” “嗯！”楚时峥点点头，看着屋子里的摆设，他莫名的有些亲切感。 第三百零二章 去公主府 对了，这里是以前在长公主府的摆设。他自小长在那里，所以看着眼前的一切倒是有了些熟悉感。 南宫雪淡淡的笑着，“峥儿，你可喜欢？若是有你想要的，你和母亲说，母亲这便让人去添置来。” 楚时峥微微摇头，“不缺什么，可是我以后还能去你们的院子里找你们吗？” 南宫雪一愣，心中有些难受。 他们母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别说是楚时峥不习惯分开，就连她也是不习惯的。 司烁走过去摸着楚时峥的头，“当然可以了，你是我们的儿子，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都可以去。” 楚时峥依赖南宫雪这一点，他早已知道。虽说他如今已经长大了，可是还是需要些时间，倒是也不用急于一时。 “是啊，你还要去和我们一起用膳呢！日后你就是不想去，我也要将你绑去！”南宫雪也出声安慰着。 楚时峥心思敏感，又不愿在旁人面前说太多，所以她必须顾着他的心情。今日但凡他不同意分院，她是一定会将他留在主院的。得了两个人的话，楚时峥心里的不开心也就烟消云散了。小孩子就是这样，但凡他知道自己是受人重视的，他就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峥儿，后院你父亲给你了一个惊喜，要不要去看看！”南宫雪神秘兮兮的说着。 其实，她也不知道司烁究竟准备了什么，因为他也一直瞒着自己。 闻言，楚时峥点点头。一家三口去了后院，刚拐过去，便瞧见了一个靶子。对面的桌子上，更是摆放着弓与箭。 楚时峥一下子便兴奋起来，去年他便已经见识过司烁的本事。是以，他十分的羡慕，更是想着有朝一日要和他一样。 司烁看着他爱不释手的模样，走上前，“峥儿，这个你可喜欢？” “喜欢，父亲你可以教我吗？”楚时峥眨着眼睛，无论是谁都抵抗不了。 司烁点点头，“当然可以，来你先看我的！” 说着，他拉起弓，“嗖”的一声，箭飞了出去，直直的朝着靶心而去。这一下，楚时峥都看的愣了。 “父亲好厉害，我若是像父亲一样就好了。”楚时峥不停的欢呼着。 司烁勾唇一笑，随即一点一点的教着楚时峥。在他的指导下，楚时峥射出了人生中的第一支箭。 这一箭，虽然没有正中靶心。但是，对于第一次接触弓箭的楚时峥而言已经很好了。 看着他们两个相处的十分融洽，南宫雪也是打心眼里的高兴。近来，楚时峥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多了，不似从前，整日一脸的严肃，根本不像是个孩子。 她转身去了凉亭，这站了一会儿倒是有些头晕了。 刚坐下，便听见春桃开口说道，“长公主，睿亲王和睿亲王妃来了，现下刚刚走到前厅。” 闻言，南宫雪面上一喜，“快去把他们请过来，今日这两个人倒是没有来晚。” 南宫雪搬到这里，并未大办宴席。她仅仅是请了几个好友来暖一暖屋子。如此，便已经很好了。 不多时，南宫璃扶着顾凉月走了过来。如今顾凉月行动越发的困难一些，若不是她下了请柬，只怕南宫璃是不会让她出来的。 “阿姐！”两个人走过去，看了眼正在射箭的司烁与楚时峥。 南宫雪点点头，“快来坐下，今日我本来以为阿瞒不会让你来了。” 顾凉月轻笑，“哪里那么娇气，是他太过紧张罢了。阿姐这府中的景色真不错，想来是精心设计过的。” 话音落下，南宫雪点点头，“是挺不错的，司烁他来这里了好几次。瞧，峥儿这一片玩耍的地方，就是他想出来的。” 顾凉月看向那父子二人，“没想到，峥儿与周大人相处的倒是十分的愉快。” 对于楚时峥而言，他从不缺少疼爱。他缺少的是父亲的爱，而这一职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 南宫璃对峥儿也是疼到了骨子里，可是父亲就是父亲，与舅舅不一样。 “是啊！”南宫雪感叹着，“自之前定下婚约之后，峥儿便被他灌了迷魂汤似的。别说旁人了，就连我这个做母亲的，都快要被司烁顶替了。” 说罢，两个人笑了起来。 顾凉月忍不住打趣道，“阿姐，你难道还跟司大人吃醋不成？” “吃醋？”南宫雪看了一眼南宫璃，“我才不吃醋，只怕有些人坐不住了。” 闻言，顾凉月这才反应过来。南宫璃今日确实有些不大对劲，看似跟个无事人一般，实则一双眼眸不停的看向司烁与楚时峥。 以往，楚时峥就像是个跟屁虫似的，无论他去哪里，他总是要追着，说什么也要一同去。 可是今日来了以后，楚时峥仅仅是远远的打了声招呼，便再也没有理会他。这么多年了，他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虽然他很庆幸司烁待楚时峥如同亲生的一般，可是他还是心里难受。 “你想去，便去吧！你和司烁，也不知谁的箭术更好一些。”南宫雪微微挑眉。 一听这话，南宫璃起身离开。顾凉月一愣，没想到他还真的去了。 看着顾凉月有些吃惊，南宫雪笑了笑，“阿瞒性子要强，但是面上却又看起来云淡风轻的。” “很多事，不是他不能做，而是要看他想不想做。” 顾凉月点点头，“阿姐，你能和我说说他小时候的事吗？” 她觉得自己还是有些不大了解南宫璃，成婚这么久了，仔细想来反倒是他一直在保护着自己，而她却没有帮上什么。 南宫雪看她十分想知道，索性说起了南宫璃小时候的事。经过这一番交谈，顾凉月才知道南宫璃小时候竟然怕鬼。 顾凉月实在难以想象，如今看起来什么都不怕的人，竟然还有这样的糗事。 说话间，南宫璃已经走到了司烁与楚时峥身边，“司大人，可有兴趣比试比试？” 比试？ 司烁耸耸肩，“我都可以，只是你的称呼要改一改了！” 第三百零三章 改称呼 “改称呼？”南宫璃轻笑，按照规矩是该喊他一声姐夫，但是偏偏今日他不想喊了，“是否能改，还是要看看你有这个本事没有！” 说罢，南宫璃也拿起一旁架子上的弓，与司烁比了起来。 “咦，他们在做什么？”不知何时，桑思语同厉渊走了过来。 楚时峥笑了笑，“我舅舅和父亲，在比试箭法。厉渊舅舅，你不比吗？” 宁国侯乃是当今太后的弟弟，只是为了不让宁国侯被人记挂，所以太后仅仅是让承宣帝给了一个爵位，至于兵权什么的早已收回。虽然兵权不在手中，但是对于跟随多年的将士们而言，只要宁国侯一句话，他们便会跟随。 另外一边，两个人根本无瑕顾及厉渊他们再说什么。南宫璃先发制人，第一箭便直直的射中了靶心。 司烁轻笑一声，也不示弱。很快，一支接一支的箭射了出去。朝着靶子看去，两个人不相上下。 厉渊在一旁看的手直痒，“要不，我也来参加吧！” 桑思语撇撇嘴，拉着厉渊就要上前的步子，“你可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你的箭术，也不怕丢人？” 闻言，厉渊一脸的惆怅，“你瞧瞧你，怎么说话的！再怎么说，你我也是夫妇。夫妇一体，荣辱与共。我丢人，你就不丢人吗？” 桑思语点点头，“这话倒是不假！所以，你若是为我着想，那么就收回这心思吧！”说着，她瞧见厉渊一副受伤的模样，她微微叹了口气，安慰道，“其实，也并不是你太差了，而是这两个人都是佼佼者。” “咱们与寻常人比，尚且有获胜的可能。与他们比，绝无可能。所以，就算了吧！” 空气中，十分的安静。厉渊虽然不服气，但是桑思语说的话也是真的。 另外一边，南宫璃与司烁两个人已经将手里所有的箭全部射了出去。结果便是，不分上下，没有获胜者！ 司烁微微挑眉，“睿亲王，你的箭术有所长进。只是和我比，还是差了一些。峥儿，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说着，司烁故意朝着南宫璃挑挑眉。 楚时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一个是最疼爱他的舅舅，另一个是对他很好的父亲。真的选起来，倒是十分的麻烦。 南宫璃满眼的不服气，“这种靶子太简单了，只适合初学者。若是要比较个高下，今年围猎，你可敢？” “哦？”司烁看向南宫璃，“睿亲王亲自下了战帖，我岂能不应？如此便说好了，围猎之时一较高下！” 就这样，两个人已经开始了竞争。 顾凉月轻笑，她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南宫璃有这样的胜负心。看来，失去峥儿的喜欢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桑思语同厉渊紧了凉亭，记不清已经多久没有见过顾凉月了。今日一见，这看起来好似要生的样子，“月儿，你是不是快要生产了？” “嗯！”顾凉月满眼笑意的看着正在翻腾的肚子，“算起来，应该不足一个月了。小家伙这些日子十分的兴奋，每每夜里都翻滚着。” 闻言，桑思语满是感叹，“没想到，这时间过的这么快。想想之前，月儿还没成婚呢，如今都已经要做母亲了。” 顾凉月笑着点头，是啊，日子过的确实是快一些！ 南宫雪看了眼桑思语，“你呢？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正在喝茶的桑思语被南宫雪的这番话惊到了，她咳嗽了两声，“我，我们两个不急！仔细想来，成婚也不过三个月之久。要孩子，哪里这么快。” 她成婚了三个月，她的父亲也死了三个月。虽然凶手已经被惩治了，但是这个仇怨她咽不下。可是这些事，她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毁了愉快的气氛。 南宫雪点点头，“虽然如此，可是舅舅与舅母也该着急了！毕竟，他们也到了该抱孙子的年纪了。” 抱孙子？ 厉渊摇摇头，“他们想抱，自己生一个呗！指望我们，没门！” 南宫璃撇撇嘴，“哟，如今你可真是长本事了。你说舅舅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一听这话，厉渊瞬间慌张起来，“错了、我错了。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父亲。否则，我这条腿真的会被打断的。” 如今他已经成婚，若是当着桑思语的面挨打，只怕更抬不起头来。 “碧海阁生意如何？”顾凉月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毕竟这碧海阁的生意也是他们两个的。 厉渊眼眸一亮，赶忙回道，“好，十分的好。你们这些日子是没有去，每日都是营收的。这生意可是要比去年还要好。睿亲王，好兄长，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儿上，就别说了。” 南宫璃点点头，“也不是不行，这碧海阁你照顾好了，我就不说。” “好，好！”厉渊连连点头，其实就算是南宫璃不说他也会这么做的。毕竟和顾凉月做了生意以后，这手里宽裕的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的。 顾凉月抿嘴轻笑，也不在说什么。 这碧海阁虽然只是个酒楼，但是确实她单独做的第一笔生意。所以，就算是她不去碧海阁，也是挂心的。临近生产，南宫璃不想她因为别的事情分了心。 楚时峥听着几个大人的话，开口说道，“书院里的人，都说碧海阁的饭菜是极其好吃的。可是，我还没有去过！” 一听这话，司烁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峥儿想尝尝吗？” “嗯！”楚时峥一脸的认真。 司烁想了想，“好，我们今日便去。” “不成！”南宫雪摇头，家中已经被备下了饭菜，若是去了这些饭菜就要浪费了。 楚时峥轻抿嘴唇，眼中闪过一抹失落。顾凉月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楚时峥竟然想去碧海阁吃饭。 “峥儿，今日我们来这里，你父亲和母亲应该已经备好了饭菜。不如这样，今晚去吃如何？而且，舅母答应你一件事，日后你什么时候想吃了便去，记在我账上就行！” 第三百零四章 楚时峥的愿望 “真的吗？”楚时峥还有些不敢相信。 顾凉月点点头，“自然是真的！这碧海阁是我和你厉渊舅舅一同开的，你什么时候去都成。” 对于一个孩子而言，不过是想去吃顿饭，她又为什么不能答应呢？ 以往，南宫雪一人无法带着楚时峥出去。可是现在不同了，现在有司烁陪着，楚时峥想去哪里都可以。 午膳时，楚时峥吃了一些便不吃了。此刻，他满脑子都是今天晚上要去碧海阁吃饭的事，所以仅仅是吃了一点儿。 南宫雪瞧出了她的心思，开口笑着说道，“峥儿，此刻距离晚膳还要些时候。午膳不能饿着了，必须吃一些。” 话音落下，楚时峥一副被戳破小心思的表情。无奈之下，只能安安稳稳的吃了起来。 南宫璃几人看着他这般，笑了笑，“舅母不是说了吗？如果想去，什么时候都可以去。” “嗯！”楚时峥应声，不再说话。 如今已是夏日，是以顾凉月午膳过后便已经有些困意了。众人商议好晚膳的时间，便各自回了府。 因为两府相距不远，是以片刻的功夫便回到了王府。 顾凉月只觉得胃里有些不舒服，她正走着，脚步顿了顿。 南宫璃看着她有些不妥，“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肚子吗？” “疼！”顾凉月点点头。 南宫璃心中一紧，抱着顾凉月就往主院而去。 院外，云梦看着南宫璃抱着顾凉月回来，赶忙开口问道，“王爷，王妃这是怎么了？奴婢这就去喊钟医女过来。” 不到片刻，钟医女便匆匆忙忙的背着药箱来了。一番探脉下来，南宫璃在一旁急的不成样子。 “如何了？王妃她如何了？”南宫璃脸色一紧。 “王爷，王妃她今日都吃了什么？”钟医女脸色并不好看。 闻言，南宫璃瞬间把顾凉月所有吃过的东西都说了出来。 顾凉月躺在床上，鼻头微酸。她没有想到，南宫璃没有半分的思考便已经说了出来，就是她自己都需要想一想。 “怎么样？如何了？”南宫璃着急的问着。 钟医女听过之后，开口说道，“王爷放心，王妃只是吃了些油腻的食物，又因为喝了些凉饮，所以胃里有些不舒服。” “过一会儿喝些清茶，歇一歇，便好了。” 闻言，云梦赶忙去倒了杯茶过来。 顾凉月喝过之后，胃里面舒服了许多。钟医女又开了些暖胃的药，直到顾凉月躺在那里睡下了，她才离开。 南宫璃坐在一旁，守着顾凉月。 她睡的并不安稳，南宫璃拉着她的手，“月儿，我守着你。你安安稳稳的睡一会儿。” 因为突发的事，所以顾凉月与南宫璃并没有去碧海阁吃饭。南宫雪和桑思语本来想看一看她，谁曾想却被南宫璃拒绝了。 当晚，这场雨便下了起来。这雨一下，就下了三四日。顾凉月经过歇息，也好了许多。 因为马上就要生产的缘故，是以顾凉月仅仅是在府中闲时转一转。 顾父、顾母与顾安珩倒是来看过她两日，只不过又因为害怕扰了顾凉月歇息，所以仅仅是看了两眼就离开了。 月底，太子从徐州回来了。徐州的重建，离不开太子的辛劳。而太子的辛苦，亦是深受徐州百姓的信任。 承宣帝虽然对皇后无感，可是太子是他的儿子。又因为品行端正，所以对于这个儿子也是满意的。 徐州的这些日子，太子不仅黑了、也瘦了。但不幸中之大幸，此次疫病他并未感染上。 是以，皇上特意给了太子半个月的假期。 皇后宫里，她看着自己的儿子满是感慨，“儿啊，这些日子你在徐州受苦了。你外祖父走了，你歇一歇，咱们去祭拜你外祖父。” “是！”太子点点头，歇息了一晚就去了欧阳家祖坟。 欧阳家的祖坟在一片茂密的丛林之中，皇后看着自己父亲的坟墓，满目悲伤。因为欧阳家、因为欧阳家的大计，欧阳太师连忌日都不能过真正的。 皇后跪在墓前，“父亲，女儿来看您了。” 过了这么久，她才能来祭拜父亲。她这个女儿，当真是不孝。 太子看着她这般悲伤，以为皇后还没有从悲痛之中缓过来，“母后，外祖父缠绵病榻多年，如今能够在睡梦中安稳离去，已是很好了。” 皇后没有出声，没有人知道欧阳太师真正离去的样子。就连她，都不曾看到。只是从兄长口中听说，欧阳太师离世的时候面目狰狞。 听着自己儿子的劝慰，皇后心里的苦可谓是说不出来。临走前，皇后特意给欧阳太师又磕了几个头。 出宫一趟不容易，下一次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儿啊，你当真你外祖父的面，能否答应我一件事。”皇后一脸的严肃。 闻言，太子眼中有些愣，“母后，什么事？只要不违背伦理道德，儿子一定会应下来。” “你外祖父的遗愿是希望你继承大统，保欧阳家长盛不衰。当着你外祖父的面，你必须保证。”皇后眼中满是坚定，生怕太子不答应。 太子眼眸微紧，他是当朝太子，若是不出意外他必然是要坐上皇位的。但是，他不能保证欧阳家长盛不衰。” 这些年，他在朝堂之上看得很清楚。欧阳世之保持着朝政，背地里不知道搞出了多少的事情。 欧阳世之的为臣之道，她并不认同。 皇后看他始终不语，有些急了，“儿啊，你难道不答应吗？你难道，要让你外祖父死不瞑目吗？” 欧阳太师以身作局，为的就是让太子早一日坐上皇位。可是，他如今连个承诺都不愿意给。 太子沉了沉眼眸，良久才说道，“母后，继承大统，我会努力。可是，我不能保证欧阳家长盛不衰。” “这件事，事关江山社稷。我不能让黎民百姓，陷入困境之中。” 江山社稷，对于他而言要比欧阳家更重要。 皇后满心满意的为了欧阳家，却从未替他考虑过。 第三百零五章 母子矛盾 “母后，这件事不要再提了。这件事，不妥！”太子义正严辞的拒绝着。 不妥？ 皇后脸色阴沉下来，“为何不妥？你外祖父与你舅舅在朝中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欧阳家更是不曾有过外心。” “你外祖父他们全都是为了你，就连你外……” 剩下的话，皇后没有说出来。她甚至想告诉顾凉月真相，但是她不能。她了解自己的儿子，一旦太子知道以后，只怕他甚至连这皇位都不会在要了！ 太子冷着脸，“母后，若是欧阳家能够在朝中做一个纯臣，儿臣自然可以答应。可是，欧阳家是什么心思，母后难道不知？” 皇后气的一口气没有喘上来，伸手打向他的脸！ 太子很清楚，今日若是不说清楚，只怕她不会罢休。所以，他便将所有的话说了个清楚。 “你，你当真是这么想的？”皇后伸手指着太子，“你这样做，可对得起你外祖父？可对得起你舅舅？” 太子听着这些老生常谈的话，冷笑出声。这么多年，但凡是他不用皇后的话，便是这一套。 “母后，无论您说什么。就算是当着外祖父的墓，我也是这句话。我，做不到！我从未想过，要让外祖父与舅舅做过什么，这一切都是你们强加给我的。” “你们可曾想过，我想要什么？你们可曾想过，这皇位我是否想要？别人都是兄友弟恭，可我呢？” 太子一股脑的将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这是第一次他觉得做了真正的自己。 “放肆！”皇后又打了一巴掌，“你当真以为，没有欧阳家的辅佐，你这太子之位能够做的安稳？你如今的一切，都是欧阳家给你的。” “你就是个昏了头的，朝中这么多的人，真心辅佐你的又有谁？” 太子苦笑，“母后，你敢说欧阳家没有私心？” “我……”皇后一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忽而觉得，太子去一趟徐州，整个人都不在像之前一般。以往，无论她说什么，太子都会言听计从。 可是，如今却变了。 她忍下怒气，苦口婆心的劝道，“你这太子之位，如果没有你外祖父在这里顶着，如果没有你舅舅在朝中为你铺路，你的太子之位早就被人夺走了。到时候，就是你想坐，也坐不了。” “你别以为我是吓你的，南宫璃他可是先皇定下要做皇位之人。太后，看似不在乎这些，可这至尊之位，谁又能舍得。” 太子看向欧阳太师的墓，“母后，太后想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从未逼迫过王叔。在她眼里，只要王叔平安喜乐、安安稳稳的过这一世，便已经足够了。” “至于父皇对我如何，对你如何。这些事情，母后应该是在清楚不过的。” 这些话，是皇后这么多年不愿提及的。当年，逼迫承宣帝立下这太子之位，已然是走了一招险棋。 如今的结果，当年欧阳家做下那样的事时，就该想到的。 “你若是想在你外祖父面前一样气死我，这皇位你不坐也罢。”皇后赌气说着。 太子点点头，“母后说的极是，这太子之位我早就不想坐了。若非无奈，我也想像其他兄弟一样，无拘无束的。” 无拘无束？ 太子冷笑，“母后难道觉得，父皇在这皇位上很自在？” “不自在吗？他身居高位，说什么便是什么。你难不成，真的不要了？”皇后满是恨意。 听到这里太子已经明白了，无论和皇后说什么，她都不会改变了这心思。 他放弃了，他真的无法沟通了，“母后，时候已经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宫里吧！” 说罢，太子转身离开。他不愿继续留在这里，更不愿说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事。 此时，太阳正毒。母子二人脸上都是阴沉着。一路上，更是一言不发，气氛僵硬到了极点。 回到东宫里，太子直接去了林侧妃那里。 林侧妃第一眼便已经看出了太子脸颊红肿，“太子，您可是与母后生了气？” 闻言，太子叹了口气，随即告诉林侧妃她与母后争吵了。 听过之后，林侧妃一脸的无奈，“殿下，母后打了您，可疼？” 太子摇摇头，“不疼！” “怎么会不疼呢？”林侧妃眼眸一紧，“您的脸已经十分的红肿。” 太子不愿和林侧妃说这缘由，林侧妃也不逼问。 “殿下，母后也是为了你好。所以，以后你不要在和她争吵了。殿下如果真的不想听，就当作耳旁风便罢。有些事，要不然你说出来，说完之后应该会好一些。” 太子苦笑，“你不知道，没有人能够懂我。有些事，我不能妥协，一旦妥协了，就真的要一辈子受制于人。” “母后，她要我继承大统。她要我，护着欧阳家的荣耀。可是，我不能，我真的不能。” 于是，太子将事情的缘由简单的说了一些。 林侧妃叹了口气，“殿下，你受苦了。” 他抱着林侧妃，眼角划过一滴泪，“你知道吗？我感到最庆幸的便是有你、有咱们的孩子。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侧妃安慰着他，直到他情绪安稳了些。两个人互相抱着，就像是黑夜中互相取暖的两个人。 世人都道他生来便是太子、生来便是尊贵的。可是，他这个太子之位如何得来？他又为何会成为太子，这背后的事却没有人知道。 突然，一阵呵斥声惊醒了两个人。 一院子的奴才跪了一地，“滚开，你们算是什么人，竟然敢拦着本宫。信不信，本宫砍了你们的头。” 欧阳夕若冷着脸，呵斥着门外守着的婢女。 屋内，太子冷着脸牵着林侧妃一道走了出来，“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可还知道，这是哪里？” 欧阳夕若一愣，看着太子眼中的欢喜瞬间暗淡了下来。因为，太子看着她，满眼的厌恶。 她紧了紧眼眸，“孩子想你了，所以我带着他来看看你。” 第三百零六章 为什么不给我脸面？ 低头看去，欧阳夕若手中牵着的孩子，真可怜兮兮的看着太子。 仔细想来，他自昨日回来以后，确实还没来得及看看孩子。就算是他不喜欧阳夕若，但是孩子却是无辜的。 欧阳夕若走上前，高高在上的瞥了一眼林侧妃，随即满目柔情的说道，“殿下这一去便是这么久，孩子想殿下想的厉害。” 此时正值晌午，是以太子看着南宫宸逸，“现在应该是你午睡的时候，你怎么不睡觉，出来折腾呢？” 一听这话，南宫宸逸委屈的不成样子，“儿臣想父王了，父王你陪着我和母妃好不好？” 看着委屈的孩子，太子终究是心软了。他看向林锦儿，“锦儿，我……” “不妨事！”林锦儿摇摇头，“宸逸想殿下了，殿下去陪陪孩子，是应该的。”说着，她还露出一抹笑意，示意自己无事。 面对林锦儿的善解人意，太子越发的觉得对不住这个他深爱的女子。他曾经的许诺，终究是做不到了。 临走前，欧阳夕若冷哼一声，面上满是得意。 林锦儿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可笑。她不明白，欧阳夕若哪里来的底气这般？一个正妃借着孩子，来她的寝殿里要人，当真是可笑之极。 太子在欧阳夕若屋子里，陪着孩子玩了整整半日。晚膳，本不想在这里吃的，奈何欧阳宸逸拉着不让走，他只能又留了下来。 这一坐，便坐到了欧阳宸逸入睡之后。 “天色不早了，太子妃早些歇息吧！”太子轻咳一声，随即就要起身离开。 见状，欧阳夕若赶忙拦下，“殿下，既然该歇息了，我伺候你！我这就让人放水，殿下也该沐浴了。” 说罢，欧阳夕若一脸的娇羞。她的手顺着太子的手往上移动着，谁知手刚到太子的臂弯处便被拦了下来，“夕若，我累了。天色不早了，你不用伺候我。你早些歇息，等过几日我来陪你！” 过几日？ 欧阳夕若一愣，“殿下，你可知道过几日是什么日子？” 闻言，太子没有出声。 “殿下，你就这样迫不及待的打我的脸面吗？”欧阳夕若语气中带着几分的哭腔，今日她亲自去林锦儿那里将太子带走，若是太子没有留宿在她的寝宫，只怕明日自己就要成了整个东宫的笑话。 至于过几日再来？他确实是要来的，因为每个月的初一、十五他都要来正妻的屋子里。以往也就罢了，偏偏今日这句话在她这里却成了耻辱。 太子眼眸一紧，脸色阴沉下来，“我还没有给你脸面吗？不仅是我，就连锦儿也给了你脸面，你当真以为我们今日看不出来你是什么心思？你只顾着自己的脸面，可有顾及锦儿的？” “锦儿，锦儿！”欧阳夕若冷笑，“在你的眼里，就只有她吗？我是你的正妻，可是你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我的存在。表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为了你，我甘愿被禁锢在这宫墙之中，没了自由。” 提及此事，太子眼中闪过一抹不屑的笑意。当初，他和锦儿互相爱慕，表明了心意。但是外祖父、舅舅以及母后都逼迫着他，让他娶了欧阳夕若。他拒绝不了，甚至亲自找了欧阳夕若，让她拒绝。 可是她却说，自己做不了主。还说，自己从小就爱慕他，只求能够留在太子的身边照顾着他，就算是太子心中没有她，她也愿意。 如今呢？这些她曾经说过的话，全都忘了！ “欧阳夕若，你需要我提醒你当初都说了什么吗？”太子一点脸面都不在留。 先前，他对欧阳夕若虽然没有爱情，但至少有兄妹之情。这些年，她做的每一件事都让人心生厌恶，以至于连这一点的兄妹之情也不存在了。 欧阳夕若脚下的步子往后退了两步，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这些话。当初为了嫁给他，这些都是权宜之计。她以为，成婚之后，他们二人日久总能生情。就算太子不能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但至少是心中有她的位置就足够了。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心就像是一块儿坚硬的石头，怎么捂也捂不化！ “欧阳夕若，如今你的一切都是你自己求来的。你要太子妃之位，给你了！但做人不能太贪心，我的心里不会有你的位置，你好自为之！”说罢，太子转身离开。 看着那决绝的背影，衣袖下欧阳夕若的手仅仅的陷入了肉里。不能太贪心是吗？既然如此，那何必顾念着那不属于自己的感情？ 林锦儿，我得不到的，你也不能得到！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欧阳夕若脑海中产生了，这些年她无数次的想过这件事，可是都没有真正的付出过行动。因为，她不想看见太子崩溃的模样，可眼下这些都不在重要了。 侧妃寝殿内，林锦儿沐浴完，刚躺在床上便听见门外婢女的声音。 她赶忙起身，却瞧见太子走了进来。她微微愣住了，“殿下，你怎么回来了？”她以为，今夜他会留在欧阳夕若的身边。 太子轻抿嘴唇，“锦儿，我累了！” 闻言，林锦儿赶忙让人准备好水，亲自伺候太子沐浴。 “殿下，若是有一日我做了错事，你会如何？”林锦儿鼻尖微酸，不知何时起他们竟然走到了这种地步。 太子拉着林锦儿的手，“无论是什么事，我都会原谅你，不会怪做你。若是真的做了错事，那一定是我让你伤心了！” “殿下！”林锦儿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殿下，臣妾知道了！” 整整一夜，太子拥着她入睡，不曾分开片刻。 翌日一早，他便带着林锦儿以及欧阳宸宇外出游玩了。 东宫太子妃钦点内，欧阳夕若得知以后将整个屋子里的器具全部摔在了地上，“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如此待我？” “太子妃息怒，太子妃息怒！”满屋子的奴才跪了一地，一个个的任凭欧阳夕若打骂出气。 第三百零七章 北地干旱 三人在游玩了许久，本该回宫的时候，林锦儿突然说自己想回一趟娘家。入宫这么多年了，就连欧阳夕若都回了两次，可是她却从未离开过宫门。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她自然不想错过。况且有些话，她必须亲自告诉父亲与兄长才成。 对于她这个要求，太子自然是答应的。他心中自觉亏欠林锦儿太多，今日就算是她打了自己一巴掌，他也是心甘情愿的受着。 回了家里，林锦儿便于母亲去后院叙旧去了。前厅里，林相在这里支应着，林侑则是说吏部有些事情要处理先离开了。 只不过，他并未去吏部，而是跟着去了后院。 林锦儿将那日太子告诉她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林侑。闻言，林侑面上多了几分的喜色。欧阳家估摸着马上就要有动静了，到时候他们就可以行动了。 直到分别，林侑没有再出来。 从林家回来之后，太子在东宫歇息了几日。可是在此期间，欧阳世之却在朝中以及百姓之间为太子歌功赞德。南宫璃几人很清楚，这是在为之后的逼宫造势了。欧阳家如今动了，总比不动的好。 这日，司烁去了大理寺一趟。不为别的，只因为这里关押着一个旧相识罢了。 “赵大人，许久不见啊！”司烁轻笑，看着浑身是伤的赵知县。 闻声，原本没有情绪起伏的人，忽而激动了起来。他扑向司烁，却又因为手脚都被链子锁着，够不到司烁。 “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赵知县嘶吼着。 无冤无仇？ 司烁忍不住笑出了声，“好一个无冤无仇啊，没想到竟然是冤枉了赵知县这样的良臣啊！可是，我在宜春的事也是实话实说的告诉了皇上，并没有添油加醋，难不成是我糊涂了？” 从徐州回来之后，司烁便将宜春那里发生的事如实告诉了承宣帝。听过以后，承宣帝当即让人暗中去了宜春，随即将赵知县压回京中，审讯查办！ 他前日到的，今日司烁便来了。 赵知县看着司烁，丝毫不隐藏眼中的恨意。若不是那些无用，司烁哪里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司烁，你仗着自己的身份，冤枉我！这件事，我一定要求一个公道！” “公道？”司烁忍不住笑出了声，“赵大人，你勾结药商可假？你草菅人命，可假？你掺入杂草当药，可假？这一桩桩、一件件，我都是有证人、证物的。对了，你还要杀了我！” 赵知县转动着眼眸，这前几项罪名就算是他不认，宜春也有那么多得人证，他推不得。可是这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他是死都不能认的。一旦认了，不仅仅是他完了，就连整个赵家都完了。 “司烁，你莫要冤枉我！你说我杀了你，你的证据呢？”赵知县多了几分的底气。 “证据？”司烁想了一会儿，“这证据，我是没有。但是，这大理寺的刑罚我倒是知道的十分清楚。想必赵大人在宜春是没有享够福，所以便要来这里享享福。” “不用客气，这大理寺一百八十种刑罚，赵大人想从哪一个开始？还是说，一个个都尝试一遍？” 闻言，赵知县身子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虽然他没有见过这大理寺的刑罚，但是也曾听说过但凡是进了这大理寺的，无论是谁都要尝一遍才成。他满目恨意的看向司烁，更不得将他撕碎了喂狗。 司烁若无其事的看着赵知县，对于他而言，赵知县这种眼神根本就不能造成什么让他害怕的借口。他在做巡防营统领之前，也是厮杀过的，是以他也习惯了这些血腥气。 “赵大人，你胆子大的很，估摸着骨头也是硬气的很！不过不要紧，我很期待你受过刑罚之后的感觉，我等着听赵大人亲口告诉我！” 话音落下，司烁转身离开。任凭赵知县在身后怎么嘶吼，他都不曾驻足。 这些日子，徐州水患但是同一时间北地干旱，就连百姓们浇地的水井都已经干涸。 承宣帝头疼的厉害，他看着下面的朝臣，开口说道，“北地一事，诸位爱卿可有什么想说的？” 瞬间，下面的人一个个都闭了嘴，“朕说的话，你们都听不见是吗？以往，一个个口若悬河，比谁都能说。现如今需要你们说了，却都像聋子、哑巴一样！” 眼瞧着承宣帝发了怒火，林相站了出来，“回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要解决了粮食不足的问题。” “如何解决？”欧阳世之冷笑，“林相这话跟没说一般，大家都不是傻子，都知道要解决粮食的问题。” 看着欧阳世之小人的样子，林相倒也不恼怒，“欧阳大人这般着急做什么？眼下若是解决粮食不足，就要先禁酒。我朝的酒，大多是以小麦、高粱酿制而成。” “而这些不仅仅是酿酒的原料，更是百姓们的吃食。所以先禁酒，弥补了这一方面的亏损再说其他。” 有了林相的开口，身后的朝臣一个个的也都给了自己建议。有说让达官贵人减少不避免的铺张浪费，有的说朝廷分发下去银两，各州府开始屯粮的，倒是热闹的紧。 承宣帝听着他们说的这些，倒是也在理。特别是屯粮，至少可以避免一些奸商哄抬粮价，赚这些黑心钱。只是前些日子徐州水患，国库里的银两已经不足以分发下去。眼下的燃眉之急，便是钱两的问题。 “陛下，臣弟有事要奏！”南宫璃突然开口，“去年，江南贪污一案如今已经有了眉目。这些赃款，应该可以解决眼下的问题。” 话音落下，欧阳世之一党的人站了出来，“睿亲王，你既然早已经查到了赃款所在，又为何隐瞒不报？” 南宫璃冷笑，“隐瞒不报？你怎么知道本王是何时查到的赃款？难不成，你一直跟踪着本王？” 第三百零八章 五华山祈福 闻言，刚刚出声的那位大臣闭了嘴。他只是想让南宫璃在承宣帝面前失去了信任，未曾想竟然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欧阳世之站在那里，脸色难看的厉害。这笔银子他追查了许久，可是什么都没有查到。如今，南宫璃找到了，那是不是就证明他还查到了别的事情？ 南宫璃之所以先前没有动用这比银子，是不想打草惊蛇。如今罪证收集完了，北地又有了旱情，所以这银子自然是可以动用了。承宣帝一听有了钱银，心中大喜。他信任南宫璃，所以根本就不会计较他是什么时候查到的，重要的是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短短几日，朝廷接连颁布了好几道圣旨。 特别是这道禁酒令，让京中的酒商一个个叫苦连天的，可是他们也清楚北地旱情一事。若是私自开了张，只怕那就是杀头的罪过。是以，他们卖完手里存的酒，便都关了门。 姜家，一个个满脸愁云的坐在那里。先前谢婉凝的酒馆，生意虽然不比得旁人，但至少家中也有了补贴。可眼下酒馆一关，他们姜家就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 姜母愁的不成样子，在屋子里不停的转来转去，“这可怎么好？酒馆关了，咱们府中的日常开销又该着怎么办？” 最早，没有和离之时，还有顾凉月的嫁妆在这里顶着。可如今，什么都没了，甚至于连正常的府中开销都无法维持了。 姜老夫人轻咳两声，“这禁酒令也不会是长久的，陛下可说过禁到何时？” 闻言，姜景辰摇摇头，“不曾，陛下没有说时间。但是按照推算，只怕最快也要过完年了。如今旱情严重，小麦、高粱都怕是种不出来。若想恢复以往的生意，怕是一时半会儿不成。” 是啊，算算日子也要长达一年之久。这一年，他们姜家又该如何渡过？ 谢婉凝转动着手里的帕子，面上十分的着急。这酒馆是她开起来的，为的就是在姜家人面前，让她们看看自己的本事。可如今倒好，禁酒令一般什么都没了。 “夫君，这可怎么是好？这酒馆是我的心血，不能就这样关了！夫君，你快些想想法子，好不好？” 姜景辰看向她，眼中闪过一抹嫌弃，“这件事，你说的不算，我说的不算。这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没有谁能够违抗的。你不想要性命，我们姜家上上下下还想要。” “所以，酒馆必须关门。至于何时重新开张，就要看禁酒令何时解除了！” 谢婉凝不死心的摇摇头，“夫君，一定可以有对策的。你身上有军功，只要你和陛下求情，他一定会给我们一条生路。” “够了！谢婉凝这件事并非是我说了算，这是皇命！皇命你知道是什么吗？一旦违抗，是要杀头的！”姜景辰面上恼怒了几分。 从前在边关之时，他从未觉得谢婉凝是如此蠢笨之人。可是回到京中以后，她的行事、说话都让人看不上眼。 谢婉凝看着姜景辰眼中的厌恶以及鄙夷，心中如同被针扎了一般。曾几何时，他们也是十分相爱的一对。可是仅仅不到两年的时间，姜景辰就变了，变得厌恶了她。 回想先前在边关时的事情，她只觉得如今的自己是个笑话！ 姜母只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些不对劲，赶忙站了出来，“行了，这件事既然如此，就依着皇命行事吧！这两年酒馆赚的，加上景辰的俸禄，省吃俭用些应该可以顶一顶，实在不行咱们就在想法子！” 闻言，姜景辰点点头，“一切都听母亲的，谢婉凝她一直长在边关，这些主母操持的事她终究是不懂，所以还需母亲费心才是！” 说罢，姜景辰转身离开。多在这里呆一秒，他都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似的。身为顶天立地的男儿，他如今竟然连家中最基本的开销都维持不了，当真是可笑至极。 谢晚凝自觉没了脸，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 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姜母无奈的叹了口气，“婆母，如今咱们姜家再也不能回到往日的荣耀了。” “若是凉月还在，咱们也不至于担忧这么多的事。” 回想当初，顾凉月一人操持着整个姜家。不仅事无巨细，就连这些吃穿用度也用不着费心。 如果没有和离，管他什么限酒、限什么的，和他们都没关系，当初自己怎么就瞎了眼？ 提及顾凉月，姜老夫人亦是满脸的无奈。过了年以后，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就连那些名贵的药材都再也没有喝过，更别提什么药膳了。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她现在是睿亲王妃，当今太后的儿媳，不是你我所能直呼其名的。” “是啊！”听着姜老夫人的话，姜母在想一想谢婉凝办的那些事，这个人更加惆怅了。难不成，姜家就要在姜景辰这一代落寞了？ 几道皇命的颁布，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是这些人也知道，北地干旱，若是想要日后过得好，眼下就不能拘于眼前的蝇头小利。 南宫璃将赃款的位置告诉了承宣帝，当即便吩咐人马取了银子，分发下去。解决了这一难题，他心中长舒一口气。 这日早朝之时，欧阳世之看了眼一旁的官员，随即那人开口说道，“陛下，今年天灾不断。怕是触怒了上天，应该前去五华山祭天才是！” 五华山是皇家祭坛，每日春节的第一日都是要去祭拜的。今年天灾不断，确实应该在去一趟。就算是为了黎民百姓，这一遭他也必须去。国在与民，若是民心不定，那么国就不安稳。 欧阳世之适时的歌颂承宣帝的功德，“陛下，这件事宜早不宜晚，还请陛下尽快选个日子才是。” 皇帝出行，则由钦天监推算出吉日。时间定在了五日之后，届时不仅是承宣帝及诸位皇子，就是这些朝臣们也要一同前往。 睿亲王府，南宫璃一脸的愁容，“要不然，我不去了！” 第三百零九章 纠结 顾凉月摇摇头，她很清楚如今南宫璃做的事最需要的就是民心。一旦民心失去了，那么日后的事便不能成了。 “我这里不要紧的，祭天是大事。更何况，这一次的祭天和以往不一样。你不能缺席，更不能让旁人抓到把柄。你放心，我和孩子都会等着你回来的。” 闻言，南宫璃叹了口气。他蹲下身子，轻轻的抚摸着顾凉月隆起的肚子，“满满，你一定要等着我回来。等我回来了，你在出来，好不好？” 话音落下，顾凉月的肚子动弹起来。就好像是在回应着南宫璃。只不过，没有人知道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顾凉月看着他，紧接着说道，“钟医女日日为我请脉，胎气倒是平稳。你去五华山也不过几日，他不会出来的。而且，母后身边的嬷嬷也在府上，她也会照应着的。” 经过顾凉月的一番劝说，最终南宫璃还是决定去了。只不过临走前，她特意去了一趟南宫雪那里。司烁这一次也要一同前去，所以让南宫雪来王府小住几日，是最合适不过的。 虽然胎像平稳，可是具体什么时候发动，谁都不知道。 五日之后，前去五华山祭天祈福的人齐聚在宫门外。祭天祈福，要提前吃斋两日，所以这些官员们一个个都暗地里叫苦连天的。 长长的队伍经过长安街时，百姓们纷纷跪地叩拜。他们虽然是百姓，可是也清楚此番承宣帝祭天为的是什么。睿亲王在队伍的最前面，紧接着的便是承宣帝的其他几位皇子们。 南宫璃与太子，一个因为江南贪污案深受百姓称赞，另一个则是因为此番徐州救灾收获了不少的民心。 在他们心里，这二位不相上下。 队伍浩浩荡荡的往前行着，走了大半日，终于在临近日落之时抵达了五华山。 五华山内，是有讲究的。 承宣帝身为当朝皇上，居于后院的主院之中，其他的几位皇子分别居于偏殿里面。至于这些朝臣，则是住在前院里。 五华山是专门供皇家祭天而用，所以寻常的百姓不可能上来。因着规矩，巡防营以及带到侍卫，全部守在外侧。就连承宣帝身边，也只有一个近侍伺候着。 一连两日的焚香诵读，朝中的几位皇子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不过，害怕被承宣帝责罚的他们，也只能咬着牙坚持着。到了最后一日，皇子们以及大臣们想回京的心思越发的明显了。 不过，都已经熬了这么久了，最后在住一晚上好似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入夜，到处都是一片寂静。虽有的人，都早早的睡了。明日一早就要离开，没有人敢耽搁了承宣帝回京的进程。 偏屋内，南宫璃并未熟睡。他忽而察觉到动静，有一伙人正在暗中的移动着，应该是去主屋的。只不过，察觉到不妥之处的他，并没有直接行动。而是耐心的等着，等到时机到了才能出去。 无痕与无影二人明面上没有跟着上山，但是暗地里却埋伏了好久。 “无痕，你去通知司大人！”无影眼眸一紧，这些人已经动手了，那么就该去通知司烁了。 此时，这些人把屋子浇满了桐油，随后又有一伙儿人瞧瞧潜入进来。仔细看去，这院子里的，加上院子外面的，粗略也要有百人左右。 看来，这一次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杀的！ 带头的人蒙着脸，看不清楚他的模样。但是在他抬手的一瞬间，这些蠢蠢欲动的黑衣人直接朝着主屋和南宫璃所住的屋子而去。主屋内，黑衣人进了屋。下一刻，抬起手里的刀砍了下去。只是，扑了空。 “放肆，竟然敢行刺！”屏风后，承宣帝在王喜的陪同下，一同走了出来。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柄长剑。 他虽然是九五至尊，但是却也不是个没用的。成为帝王之前，他曾经也是王爷。他的功力，不比任何人差。至于他身边的内侍王喜，也是训练出来的。自王府，便跟随着他。想要刺杀他，当真是个笑话。 黑衣人似乎并未将承宣帝放在眼里，过了今夜这个世间就再也没有承宣帝了。王喜护着承宣帝往门外移动着，外面的打斗声也是十分的激烈。南宫璃与其他几位皇子，也与这些人纠缠着。 随着承宣帝的出现，南宫璃几人将他护在了中间。他们这些人出事，不妨事。可是身为帝王，一旦出了事那么整个天下就完了。 “皇兄，你没事吧！”南宫璃瞧了一眼，有王喜在应该不会出事。 其他的几位皇子也出声喊着，承宣帝瞥了一眼侧门，低声道，“一会儿，往侧门那里移动。切记，不要与他们太过纠缠，不要恋战！” “是！”几人点点头，往侧门移动着。 这一次的刺杀，很显然是早有预谋。准确来说，早在他们来五华山之前，他们就已经埋伏在着里面了。 虽然皇子们都身有功夫，可是黑衣人太多，终究是落入了下风。 无影此时已经来到了南宫璃身边，“王爷，你们先走，这里属下顶着！”说话的功夫，他已经杀了一个人。 刚刚还围在一起的他们，不知何时再次被分散开来。南宫璃朝着太子的方向看去，他身边的黑衣人并不多。反而，这些黑衣人大多是冲着他与承宣帝来得。 他不由得冷笑，这可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是笃定了今夜，承宣帝以及他不会活着离开。否则，又怎么会如此的明目张胆？ 无痕报了信后，也赶回到了这里，“王爷！” 南宫璃抬头看去，此时司烁带着巡防营以及禁军的人围在了承宣帝的身边。虽然如此，但是这些黑衣人是悉心培养出来的，禁军以及巡防营有些抵抗不住。 “去，保护皇兄！”南宫璃开口喊着。 无痕不敢违抗，连同司烁等人，一起护着承宣帝离开了这里，往院子外走去。可是，他们刚出去便被人围堵回来。 南宫璃冷着眼，“出不去，就拼！” 第三百一十章 你可知罪？ 可就算是硬闯，也终究是比不过他们。很快，几位武艺不太好的皇子，都已经有了不同程度的受伤。 眼瞧着一道亮光朝着承宣帝而去，离他最近的太子瞬间扑了上去，“父皇，父皇闪开！” 说话不及，太子已经护在了承宣帝身前。 可是就在此时，令人诧异的一幕发生了。因为这黑衣人手中的剑原本该朝着太子的心口位置而去，但是却调转了方向。是以，最后太子仅仅是胳膊被划伤了。 只不过，眼下这种情况，根本无瑕顾忌这伤口。为了确保黑衣人不会在伤害承宣帝，太子拿着手里的剑划过去。显然，黑衣人并未料到太子会有所行动。虽然躲避了，可是这面上的蒙脸巾却被太子挑了下来。 瞬间，太子愣在了原地。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思议，怎么会？怎么会是他？ 欧阳世之，他的舅舅！ 他虽然想过，舅舅和母后想要让他坐上皇位，可是并没有想过他们会如此大胆，竟然敢逼宫、竟然敢弑君！ “皇上，臣已经让人去调其他的禁军了，很快便会赶到！”司烁低声开口。 早在那日提及要来五华山祈福，欧阳世之迫不及待的时候，承宣帝心里便已经有了怀疑。于是，他和南宫璃以及司烁商议，将计就计，就给他这个机会。 除了随行的禁军以外，剩下的禁军在他们出发的前两日便已经瞧瞧离开了京城，埋伏在这五华山的山门下。眼下，只需要等到禁军赶到，那么欧阳世之就算是插翅也难逃了。 承宣帝看了眼尚在震惊之中的太子，随即冷声道，“欧阳世之，你可知道你弑君谋逆，是什么罪？” 什么罪？ 欧阳世之突然大笑出声，“陛下难不成忘了，当初是谁力挺你坐上了皇位？是我们欧阳家，是谁让你的朝堂安稳了这么多年，以至于太后都不敢妄动？还是我们欧阳家！” “陛下，你如今的一切若是没有欧阳家的扶持，那么便什么都不是。如今，你竟然还妄想要治我的罪？可笑，当真是可笑！” 说罢，他看向身后的黑衣人们，“给我杀，除了太子不能动，其他的人，无论是谁全部都得死！” 下一刻，随着一声声的大声叫喊，这些人全部朝着承宣帝以及皇子们而去。 只要承宣帝一死，那么这皇位便只能是太子坐。远在京城的百姓，又能知道什么？只要将这件事栽赃嫁祸给南宫璃，那么太子便更会成为百姓们口中拥护的君王。 “舅舅，住手！”太子突然站了出来。 原本准备下杀手的黑衣人，全部停了下来。毕竟，这位是太子，他们以后要拥护的人，他们还真的不敢动他分毫。 欧阳世之看向太子，“你让开，只需要等着便是！今夜之后，你就会成为新的君王，深受百姓的爱戴。至于这里的事，没有人会知道发生了什么。殿下，这里的事交给我就可以！” 欧阳世之看着太子说着，太子性子柔弱，做事并不直接。所以，刺杀这件事必须由他动手，他替太子做下这个决断。 “不要！”太子摇头，“舅舅，这个皇位我如何去坐？逼宫、弑君得来的，我坐不安稳。舅舅，只要你现在放手，我可以替你求情。父皇是明君，他一定会给你一条生路。” 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变化的如此之快。 然而，他发自肺腑的一番话，却并未劝动欧阳世之，“太子殿下，你太过天真了。剑已出鞘，又怎么能收回？你眼前的陛下，根本就不会放了欧阳家。若是我此时收手，那么欧阳家就彻底完了。” “不仅如此，你的母后也要受到牵连，你的太子之位也要被废。你别傻了，听我的！” 太子满眼的错愕，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他不明白皇后所想，不明白舅舅所想。他只是想安安稳稳的生活，这样都不可以吗？ “舅舅，我是父皇亲自下旨立下的太子。日后父皇退位，这帝王之位一定是我坐。为何你要如此？为何？”太子连声质问着，他突然间觉得自己生活在一张巨大的编织网里。 闻言，欧阳世之大笑出声，“难怪你外祖父临死之时，依旧放不下你。你性子柔忧寡断，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以为，你的父皇还能容下欧阳家？当初为了立你为太子，他早已记恨。” “别忘了，他的帝王之位也是抢的南宫璃的。一个曾被先皇亲自定为君王的人，有他在，你以为你能坐上皇位？别傻了，我们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杀了承宣帝。” “你不敢杀，我来杀！你不敢做的事，我来做！你必须护佑欧阳家荣耀下去，这是你欠欧阳家的。让开，别挡路！” 说着，欧阳世之上前一步。 可是，太子却依旧愣在原地。此时的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状，王喜赶忙将他与承宣帝分开。虽然这一次的事他看着也不像事先知晓的样子，但是总归要防备着。否则，一旦太子起了杀心，那可是拦都拦不及的。 人心难测，在这样巨大的诱惑面前，能抵抗的人没有几个。 欧阳世之无奈的叹气，“好孩子，你想一想你的母后，你的孩子吧！一旦败了，她们将要面对什么，你可曾想过？你父皇心里，从未有过他的存在。他心中的至爱，只有那个他爱而不得的人！” “殿下，在你母后和这个无情无义的帝王之间，很难去决断吗？来吧，杀了他！” 太子身子紧绷着，手更是不听使唤的抖动着。 欧阳世之眼中满是得逞之意，他以为自己劝动了这个外甥！他一脸欢喜的走上前，谁曾想太子手中的剑却抵在他的脖颈之上。 “舅舅，弑君、残害手足，我做不到！这样的事情一旦败露，将会被万民唾骂。我要的皇位，不是这样得来的！”太子心中已经有了抉择。 第三百一十一章 全都杀了 欧阳世之不死心，“太子殿下，这件事不会有人知道的。只要杀了他们，那么没有人会知道真正的事情是什么。只要他们死了，那么最后取得胜利的人，自然可以随意编纂。” 自古以来，这些史书都是由胜利的一方而写。 面对欧阳世之的话，太子并不认同。在他这里，一代人失去了人性，那么便什么都不是了。 “舅舅，若是没了人性又何畜生有什么区别？你收手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太子满眼的悲伤，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与自己的亲人，拔刀相向。 听着太子的话，欧阳世之冷笑出声。他知道，这个外甥是不会听他们的话了，“既然太子执迷不悟，那么就一同上路吧！” “没有你，还有夕若的孩子。他也是殿下的骨血，这皇位自然还是能坐得。” 闻言，太子眼中满是震惊。 下一刻，欧阳世之手里的剑，朝着太子而去。这一次，他是下的死手的。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留着亦是无用。 承宣帝看着那剑，急吼一声，“太子快让开，快！” 话音落下，太子已经被司烁拉着去了一旁。欧阳世之，当真是狼子野心，竟然连自己的亲人，也能下此狠手。 一旦他们全都在这里死了，皇后定然会扶持南宫宸逸登上皇位。到时候，把持朝政的亦是欧阳世之。 就算他不是皇帝，也与帝王无异了。 欧阳世之等不及了，这样拖下去，一定会有援军来。到时候，一切都是功亏一篑。 “杀，一个都不留！”欧阳世之发号命令，这些人一拥而上，每一招都是往致命上打的。 欧阳世之看着承宣帝以及太子，这两个人必须死在他的手里。 因为先前，太子已经受伤。十招之内，已然落入下风。下一刻，欧阳世之手里的剑直直的刺入太子的胸口。 早已体力不支的太子，吐了一口血，往下面划落着。相比于皇位，他更加不敢相信的是，他的舅舅竟然要杀了他，为的却是那皇位。 看着了无生机的人，欧阳世之嘴角露出笑意。解决了一个，便少一个麻烦，剩下的便只需杀了承宣帝。 至于其他的人，根本不成气候！ 此时，握在欧阳世之手里的剑是刚刚从太子胸口里拔出来的。上面，还往下滴着血！在黑暗夜空之中，他握紧了手里的剑，朝着承宣帝而去。 早已经杀红眼的欧阳世之，每一招都用尽了力气。他想杀了承宣帝，与此同时承宣帝也想杀了他。 这个时候，谁先放弃，谁就是那个任人摆布的。 承宣帝虽然先前有功夫在身，可是这么多年他哪里还亲自动过手。是以，两个人仅仅过了几招，他便已经被欧阳世之刺伤。 就在承宣帝以为自己这条命要被欧阳世之拿走时，南宫璃突然出现。他手里的剑，犹如舞动的蛇一般。 欧阳世之看出他们兄友弟恭，眼中露出不屑的笑意，“原来，睿亲王党真是一位好兄弟啊！就连死，也要抢在你皇兄的全面。” “好啊，当真是好的紧。南宫璃，你放心，我一定会成全你，了却你的心愿。” 对于他的话，南宫璃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他转身就要扶起承宣帝。可是他还未弯腰，欧阳世之便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 南宫璃反应很快，他躲闪之后与欧阳世之打了起来。 他的武功远远在欧阳世之上面，二人纠缠了许久，可是欧阳世之却无可奈何。 趁着欧阳世之寻找黑衣人的功夫，司烁冲了过来。他与南宫璃背对背，二人合力对抗外敌。 可是再有本事的人，面对这么多的人也是无济于事。渐渐的，两个人的体力都有所下降。可是他们知道，不能放弃。一旦放弃了，那么欧阳世之的奸计就会得逞了。 “别挣扎了，你以为你们两个看着十分的让人敬佩吗？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是自寻死路。南宫璃，你说你的母后、你的王妃看见你的头颅悬挂在城门的那一刻，会有什么反应？” “对了，顾凉月肚子里的孩子，你怕是也见不到了。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你们一家三口在九泉之下见面的。” 说罢，欧阳世之疯狂的笑着。 就在他以为自己的谋划得逞之时，忽而院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他面色一紧，这些人应该不是他的人。 与此同时，院子里的人都看向外面。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援军来了，我们有救了！” 欧阳世之冷笑，“你们这些人当真是愚蠢的很，来人给我放火！” 话音落下，几人这才想起刚开始这些人泼洒的桐油还没有用，原来这个奸贼早有准备。无痕与无影互相看了一眼，便往门外跑去。只是，这些黑衣人将他们二人纠缠的不成样子。 随着重重的关门声，所有的人都被关在了里面。 与此同时，黑衣人一个个拿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将它们吹燃之后丢向草丛之中。 仅仅一瞬间，整个院子都烧了起来，甚至火光冲天。 南宫璃在浓烟之下，四处寻找着。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寻到了一处生机。眼下，这里是唯一能活命的地方。 欧阳世之看出了南宫璃的心思，当即大声喊道，“把他们给我逼死在火光之中，我要让他们烧的体无完肤，要让他们活活的被烧死！” 这一日，他谋划了许久。如今大业将成，他怎能不欢喜？ 门外，禁军副统领田承在外让人撞着门。只有把门撞开，他们才能进去营救。 里面的黑衣人用尽了力气抵挡，可是他们哪里能抵得过人多势众的禁军。 眼见局面已经被逐渐扭转，欧阳世之脸色再次冷了下来。眼下，黑衣人还能抵挡一会儿，可若是他们冲破了防线，到时候死的就是自己了。 可就算今日他要死在这里，他也必须拉着承宣帝和南宫璃垫背。只有这样，他的谋划依旧可以继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 王府出事 眼瞧着禁军一紧进了院子，他身边的黑衣人也都抵抗不住了，他冷笑一声。 看来，这一次的谋划不能顺利进行了。 “狗贼，今日我就算是死了，你也要给我陪葬。”说着，欧阳世之朝着承宣帝逼近。 禁军挥手的功夫，便已经将欧阳世之推了出去。成王败寇，已经被逼入绝境之中的人，就算是拼尽了全力也不能在改变什么。 南宫璃与司烁对视一眼，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夹击而去。 不多时，欧阳世之便已经腹背受伤。身上，更是无数道伤痕。但是，每一处却又都避开了要害的地方。 承宣帝看着倒在地上的欧阳世之，脸色十分的难看。就这样，一场谋划许久的刺杀，失败了，欧阳家也彻底无用了！ 前院里的群臣，以及山脚下的那些禁军都中了迷药。一到前来的太医，亦是昏迷不醒。 可是眼下太子的伤势需要有人医治，思来想去的，南宫璃直接提了一桶水走了过去。山中的水，是冰凉的。 又因为此刻是夜里，所以陈太医不由得发了个寒颤。他刚想出声斥责，一看眼前的人，吓得闭了嘴。 见他醒来，南宫璃开口说道，“太子殿下受了伤，你赶快去看看！” 受伤？ 一听这话，陈太医甚至连衣服都不曾换，直接跟着去了主院。 这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满地的尸体，浓重的血腥气，以及烧毁的房屋，这都证明了，刚刚一定发生了十分重大的事。 太子被安置在一旁的小屋里，陈太医过去时，嘴唇早已经没了血色。就连脉搏，也弱了下来。 承宣帝站在一旁，更是急的不成样子。欧阳世之虽然是他的舅舅，但是这一次的事与他没有关系。 更何况，他是自己的儿子。为人父母，他又怎么会真的不管他？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太子的血终于止不住了，嘴唇也有些缓过来了。 “如何了？太子他，情况严重吗？”承宣帝满眼的急切，这种眼神他从未在太子面前流露过。 太子赶忙回道，“回陛下，太子殿下这是失血过多造成的。只要喝两日药，补一补就可以了。” “只不过，这两日他会昏迷不醒，所以还请陛下不要担忧。” 这一夜似乎过得很慢，又似乎过得很快。天亮后，那些中了迷药的大臣、以及禁军们都醒来了。 得知了昨夜发生的事，一个个都是十分的诧异。特别的是拥护太子，跟随欧阳世之的这些官员，他们都认为欧阳世之这是疯了，竟然作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震惊之余，却也是害怕的。 害怕承宣帝知道他们是欧阳世之的人，更害怕因为这件事他们会被迁怒。一个个的，再也没了以往的张牙舞爪，反倒是夹起尾巴做人。 于此同时，睿亲王府亦是乱作一团。因为南宫璃不在府中，所以青鸟无论是白日、夜里，都在顾凉月身边守着。昨夜，后院东南角那里突然起了火。火势很凶猛，就算是府兵感到，也不能立即将这大火给扑灭。 主院之中，顾凉月也睡得并不安稳。不知为何，今夜她得心里特别不舒服，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院子外，一伙儿黑衣人聚集在那里，看了眼顾凉月住的屋子，随即做了手势，准备取了顾凉月得性命。 只是，为首得人还没来得及靠近屋门，便被一旁守着得青鸟拦了下来。 青鸟阴沉着脸，“你们是谁？这里是睿亲王府，不要命了？” 黑衣人并未将青鸟得话放在心上，他们来这里得目的是取顾凉月得性命。至于其他人，一并杀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很快，青鸟便与这活儿黑衣人打斗在一起。 刀剑触碰得声音十分得清脆，本就半梦半醒间得顾凉月起了身，“云梦、云锦，这外面是怎么了？” 云梦二人这几日也在屋子里守着，生怕顾凉月出事，身边没有个照应得人。 “王妃，你和云锦躲在这里不要出声，奴婢去叫人！”说罢，云梦小心翼翼得弯腰出去。眼下得情况，不叫来府兵，仅仅是凭着青鸟怕是不成。 顾凉月心中一惊，这些人怕是冲着她来的。甚至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要了她和孩子得性命。想到这里，她得手不自觉得覆上自己得肚子，“满满别怕，母亲在这里，母亲会保护你的！” 突然她想到了后院的温泉池，青鸟在外面一时半会儿这些黑衣人进不来，所以躲在那里是最安全的。 青鸟执剑护在门外，她已经受了伤。可是想起南宫璃临走前交待的话，她依旧没有让开半步。 忽而，院门外的府兵都涌了进来。青鸟冷笑一声，连同迟来的暗卫一起护在顾凉月的屋子，“将这些人拿下，能留活口、留活口。不能，便全部杀了！” 青鸟眼中闪过一抹狠戾，面上的笑意更是瘆人。 最终，这些人抵挡不过，全部受了伤。除了已经被杀的一部分，剩下的全部是活口，“把他们压下去，严加看管。一切，等王爷回来审问！” “是！”府兵们点点头，压着黑衣人。 南宫雪一脸慌张的跑了过来，此时顾凉月也走了出来，“青鸟，你的伤．” 闻言，青鸟低头看了一下，“不碍事，这一点小伤。让王妃担忧，实属青鸟不是！” 顾凉月叹了口气，“你跟着我也有些日子了，怎么还是如此？云梦，你带着她让钟医女去瞧一瞧。这伤口必须及时处理了，快些！” “奴婢记下了！”说罢，云梦就要带着青鸟离开了。可是青鸟执意不肯去，毕竟这些黑衣人还未安置妥当。 南宫雪一脸的担忧，“月儿，你怎么样了？可有受到伤？孩子呢？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顾凉月微微摇头，“阿姐，我不碍事。倒是阿姐，你可有受伤？” “我不碍事，听见你这里的打斗，你都不知道我慌成什么样子。幸而你没事，否则我怎么和阿瞒交待啊！” 第三百一十三章 顾凉月生产 阿瞒？ 为首的黑衣人突然冷笑一声，“痴心妄想，南宫璃此刻只怕早已经见阎王去了。睿亲王妃，你难道不想陪着吗？” 闻言，南宫雪与顾凉月同时呆滞住了，“你说什么？你休要胡言！” 胡言？ 黑衣人满眼的不屑，反正他已经被抓住了，迟早也是一死，还不如给她们添堵，“你们这些后院妇人，自然不知。我的主子带着人今夜围剿承宣帝以及南宫璃。想必，这个时候他们应该都已经死了吧！” 听到这话，原本就有些心慌的顾凉月，双腿发软。若不是身边南宫雪扶着她，只怕她已经直直的跌躺在了地上。 她知道，南宫璃做的事很危险。但是这一次五华山祈福，她却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如今想一想那日南宫璃的犹豫，或许…… “月儿、月儿！”南宫雪看她有些不大对劲儿，赶忙出声喊着。 在一声声的呼喊下，顾凉月这才有些缓过神来，“阿姐，阿瞒会不会出事？他不会出事的，对不对？” 对于这一点，南宫雪也不敢肯定。但是，眼下顾凉月这个样子，她只能开口说道，“月儿，你相信我。” “这些人连你都伤不了，更何况是阿瞒和皇兄他们？宫里的禁军、侍卫也都不是摆设，明白吗？” 是啊，南宫璃他们身边的人，只会比王府的多，不会出事的。话虽如此，可是这些话一旦听进了心里，那么便一直惦记着。 南宫雪看了眼青鸟，随即便让人把这些黑衣人押了下去。顾凉月若是出了事，她拿什么和南宫璃交待？ 忽而顾凉月面色苍白，握着南宫雪的手青筋突起，“疼，阿姐我肚子疼！” 一听这话，周围的人心中都慌了起来。顾凉月若是出了事，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跑不了责罚。 嬷嬷看着了眼，“长公主，快些把王妃送进屋里。看样子，这是要生了。府上的钟医女也要请来，另外……” 嬷嬷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接下来的事，下一刻烧水、熬参茶、请太医……忙的可谓是不成样子。 屋子里，一切准备就绪。除了太后身边的嬷嬷，另外还有两个稳婆一同守着。顾凉月疼的浑身直冒汗，南宫雪坐在一旁说着话。 这生孩子，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用长辈们的话来说，生孩子就如同走了一趟鬼门关。稍有不慎，便会母子俱损。 “阿姐，他怎么还不出来？”顾凉月的头发全部被汗水浸湿。 南宫雪拉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帮她擦着额头的汗，“这生孩子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是那个时候生峥儿时，疼了整整半日。” 闻言，顾凉月小脸煞白，“这么久，阿姐，我会不会出事？” “呸呸呸，胡说什么呢！”南宫雪往地上呸着，“这每个人体质不一样，说不定你一会儿就生下来了。” 天边，已经渐渐明亮起来。 “啊……”顾凉月撕心裂肺的叫着，她当真是疼的厉害。 一旁的稳婆开口说道，“王妃，您先忍一忍。眼下孩子还没有到出生的时候，这个时候喊叫，会费力一些。等到真正生产了，只怕就没力气了。” “是啊，月儿，你在忍一忍。”南宫雪也是十分的担忧。 当初她生楚时峥时，不懂这些。后来，差点儿就要去见阎王了。 五华山，今日是在这里的最后一日。先前的几日皆是净身礼佛，而今日则是要祭天。因为昨夜的事，除了这些大臣们，其他的皇子、王爷皆是身上带着伤痕。 南宫璃心中一紧，自昨夜之后他心里便觉得不舒服。祭天需要一个时辰左右，南宫璃很想离开，可是他知道不能。直到一切事情完毕，他这才准备先行一步。和司烁交待了几句话，他便去寻了承宣帝。 “皇兄，臣弟想先回京中！”南宫璃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即使他心里十几分的慌乱。 闻言，承宣帝点点头。若是跟随大军出发，还需要两个时辰之后才动身。他心中惦记着自己的妻儿，也是该让他先回去！ 南宫璃得了话，并未带衣物，而是与无痕、无影骑着马快速离开。他从未有过这样得感觉，月儿，你一定不能有事。 此时，东宫内。林锦儿正在梳妆打扮，却听见门外传来争吵得声音。她眼眸微紧，走了出去，“你们这是做什么？在本宫的殿内争吵，当真是不知道规矩了。” 这话，看似是在呵斥所有的人，实则仅仅针对其他的几个婢女。因为，她们并非是自己宫里的，而是太子妃身边的。 见状，几个婢女也收敛了一些。为首的是欧阳夕若的陪嫁，她一脸傲气的走到林锦儿身边，根本就不曾把她放在眼里，“林侧妃，太子妃请你去一趟正殿。还请侧妃快些跟我走，莫要让太子妃等急了。” “哦？”林锦儿微微挑眉，漫不经心的走到一旁摆弄起花花草草，“你们太子妃找本宫，到底是什么要紧的事。看你的样子，倒是乱了规矩。别忘了，本宫是太子的侧妃，依着规矩而言是你的主子。” 主子？ 欧阳夕若的陪嫁撇撇嘴，“林侧妃，我的主子只有太子妃一人。至于什么事，林侧妃去了便知道了。我，不能多说。” 林锦儿勾唇浅笑，“看来，今日就算是我不愿意走这一趟，也是必须要走了。你们等本宫一会儿，本宫去换件衣服！你们若是等不及了，可以先回去给太子妃复命，以免太子妃将怒气撒在你们得身上。” 与意料中的不一样，为首的女子并未察觉林锦儿的不妥，反倒觉得她十分的配合。不由得，她自己也得意起来。 不过，这林锦儿说的也在理。若是回去晚了，太子妃一定是要发脾气得，她们可不想招惹了这样的祸事上身。于是，几人转身离开。当她们得身影踏出殿门时，林锦儿对着门口得两个丫头用了个眼神。随即，偏殿得大门被关了起来。 突然，欧阳夕若得婢女兰香觉得有些不对劲，赶忙回头看去。这一看，谁知道门竟然关上了，“开门，快些开门！” 第三百一十四章 欧阳夕若寻事 院子里，林锦儿笑出了声。开门？她以为她是谁？一个婢女罢了，也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林侧妃，你赶快把门开开。太子妃亲自传你，没要给脸，不是脸！”兰香毫不留情地说着。 在她眼里，林锦儿不过是太子的侧妃，日后太子登上皇位，做皇后的可不是她。 “哼，今日本宫要看看是谁不要脸！兰香，你身为一个婢女，对本宫不敬。就算是闹得皇后那里，我也是在理的。” “你……”兰香气得不成样子，但是偏偏她又说不出话来。 “林侧妃，我再说一次。是太子妃亲子传你，她有事寻你。”兰香缓了一口气，但是眼中的狠戾却不曾消失，“林侧妃，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林锦儿冷笑，“既然你们太子妃找我，那你不妨说说，她到底有什么事。” 一时间，兰香竟然不知道怎么说了！见林锦儿咬死不开门，无奈之下她只能回去寻欧阳夕若复命。 林锦儿转身回了屋子，与自己的儿子一同看着书。 不多时，殿门外再次喧哗起来。兰香带着几个丫鬟与太监，扛着木梯走了过来。 刚刚，欧阳夕若说了。就算是翻墙而入，也要把林锦儿带去她的宫殿内。 “娘娘，不好了！”珠翠一脸的慌张，“兰香她们，看样子是要翻墙而入。娘娘，咱们现在怎么办？” 翻墙而入？ 林锦儿笑了笑，看来这欧阳夕若不把自己带过去，是不会罢休的！眼下，太子并不在宫中，她去那里便是自寻死路。 她为何要去送人头？欧阳夕若，想的倒是挺美的。 “你带着人，拿着竹竿将他们都敲打下去。不用管他们是不是会受伤，只要保证他们不会进了这院子就行。” “这……”珠翠眼中带着几分犹豫，“娘娘，若仅仅是得罪了太子妃也就罢了。可是，她的身后是皇后娘娘。” “一旦皇后娘娘来了，那么到时候这门就不得不开了。” 闻言，林锦儿眼眸一紧。珠翠说的，也是十分的在理，“你去找太后，从侧门悄悄地出去。” 如今正门正被这些人围着，反倒是侧妃无人留意。 太后？ 珠翠有些诧异，“娘娘，当真要找太后吗？太后娘娘，一向不管闲事的。更何况，她与皇后之间也是矛盾颇深。” “奴婢怕太后不会来，要不咱们想想别的法子？” 林锦儿摇摇头，“不行，只能找太后。” 虽然太后不管闲事，但是她毕竟在这个位置上。就算是皇后来了，也要顾忌着太后的颜面。 陛下孝顺，到时候只要太后轻言轻语的说上两句，那么陛下一定会责骂了皇后。 “你快些去，别让她们瞧见了！”不能在耽搁了，林锦儿催促着。 “是，奴婢记下了。”既然林锦儿已经决定了，她身为婢女能做的事便是听从主子的话。 这边，珠翠离开没多久，欧阳夕若便亲自来了，一同的还有皇后。 看来，今日这个人她不愿得罪，也要得罪了。 皇后阴沉着脸长在殿门外，看着仅仅关闭的大门，脸色十分的难看。刚刚，欧阳夕若哭着去找她，更是搬出欧阳家。 虽然林家也是太子的人，可是一山不容二虎，林家是必须要了结的。 屋内，林锦儿思虑了许久，这才走了出去。只不过她将孩子交给了屋内的人，让她们看好他。 隔着门，林锦儿开口说道，“儿臣给母后请安了，不知母后有什么事要吩咐的。母后尽管说，儿臣一定去做。” 皇后冷声道，“把门开开，青天白日的，锁着门成何体统？今日太子妃召你前去，你非但不顾规矩，竟然还纵容手下的人出手，当真是放肆！” 林锦儿听着这话，只觉得可笑。到底是一家人，无论欧阳夕若做了什么事，但是在皇后那里永远是对的。 只不过，这些她都不在乎。她甚至连太子，都不想在乎了。 “母后，儿臣与宸逸都染了风寒。将门关起来，也是怕过了病气给旁人。所以，还请母后恕罪。” “胡说！”门外，欧阳夕若叫嚣着，哪里还有太子妃的样子，“你少在那里装了，还病了？当真以为我们都瞎了？” “现如今是母后说话，你连母后的话也要违抗，当真是疯了。依着宫中规矩，你这是大不敬，是要杀头的。” 今日欧阳夕若之所以发难，是因为昨夜他得了父亲送来的信。信上说，无论胜与败，都要先拿着林家开路。 所以，现如今的林锦儿可以说与死人无异。 欧阳夕若这态度十分嚣张，可是林锦儿却丝毫不害怕。在她算计自己和孩子时，她就已经知道，这宫里只能有一个人的存在。 如今，新仇旧恨在一起，她也不在意继续得罪她了。 她没有出声，反倒是等着皇后和欧阳夕若的话。珠翠已经去找太后了，眼下只希望太后能过来。 “母后，这林锦儿分明就是没有把您放在眼里。现如今，她竟然年龄的话都不听了。可见，在她眼里母后并不重要。” “她仗着殿下对她的宠爱，无法无天、目无尊长。母后，一定不能轻易饶了她。” 话音落下，皇后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至极。她自然听得出，欧阳夕若这是在挑拨，但是她说的也是事实。 不能继续放任下去不管，否则她当年受过的苦，欧阳夕若也会在受一遍。经历过一次，也就够了。 “来人，给本宫把门撞开。本宫倒是要看看，这林锦儿究竟有多大的本事，竟然连本宫的话也敢违抗。”皇后心里清楚，这门一旦被撞开，林锦儿是必须要处置的。 她也能想到，太子回来之后一定会生气，甚至母子生了嫌隙。可是，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欧阳家的荣耀，欧阳夕若的荣宠。 侍卫们撞着紧紧关闭的门，刚刚还一丝不动的门，此时已经有些微微晃动。 “娘娘，这门怕是要被撞开了。”揽月一脸的慌张。 第三百一十五章 太后来了 说话不及，紧闭的门已经裂开了一道缝隙。 林锦儿眼眸一紧，看着一旁的丫鬟，“看好孩子，无论发生的什么事都不要让他出来，更不要让他发出声音。” 她很清楚，欧阳夕若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甚至有可能杀了自己。可是她必须保着自己儿子的性命，谁都不能改变这一点。 下一刻，满院子站满了带刀侍卫。揽月护着林锦儿皇后退着，此时只能希望珠翠快一些把太后请过来。 欧阳夕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她脸上的笑意更是有些扭曲，仿佛已经要了林锦儿的性命一般。 未等皇后出声，欧阳夕若率先开口，“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本宫抓起来。” 皇后面色微微不悦，如今她还站在这里，哪里又有欧阳夕若说话的份？只是眼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先解决了林锦儿在说其他的。 至于欧阳宸逸，毕竟是太子的骨血，她并不打算动他。 一个没了娘的孩子，又如何能支棱起来。 林锦儿看着逼近的侍卫，又看了看十分猖狂的欧阳夕若，心中已然知道自己的结局了。她朝着紧闭的房门看去，宸逸母亲怕是陪不了你了。 突然间，一道声音响起，让林锦儿心中一喜。 “皇后，你这是在做什么？”不远处，太后朝着院子里走来。 闻言，皇后脸色难看起来，“你倒是有主意，竟然能想到去请太后。只是，请来太后又如何？” 就连承宣帝都没了性命，一个太后她还当真没有放在眼里。 “太后，这是本宫的家事，与太后没有关系。太后年纪大了，还是回去养着身子吧！”皇后眼中闪过一抹讥笑。 太后冷笑，“哀家久居后宫，皇上也是哀家养大的，皇后说这件事和我有关系没有？” 说罢，她让了让身子。 身后乌压压的禁军让皇后身子一僵，她怎么就忘了，太后身边还有一千的禁军。当初承宣帝登基以后，便分给了太后一千禁军。这些人归属太后，随意听凭太后调遣。 林锦儿松了一口气，揽月更是扶着她，“娘娘，太后来了。您有救人，有救了！” 揽月满是激动，林锦儿待他们十分的好，所以整个院子里的宫人没有一个愿意背叛林锦儿。 皇后沉了沉眼眸，“太后，还是刚刚那几句话，这是家事。他们与太后没有血脉关系，所以与太后并不相干！” 太后冷笑，“皇后这话说的，哀家倒是无法反驳。既然是家事，那么哀家是不能插手，但是今日是陛下祭天祈福之日，你若是识趣还是收敛一些的好。” “这话，太后还是说给自己听去吧！”下一刻，皇后直接藐视了太后的存在，至于太后的话，她更不会放在心上。 若是没有差错，此时的承宣帝等人早已经死了。她的儿子，马上就要成为皇帝，而她也要成为太后。 看皇后如此冥顽不灵，太后眼眸微紧。下一刻，身后的禁军冲了上去。 “疯了，疯了！”皇后不敢相信，今日的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必须拼了，“来人，把太后和林侧妃给本宫抓起来！” 这些侍卫虽然有些害怕，但是还是冲了上去。 欧阳夕若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整个人害怕的蜷缩在一起，更是躲在了皇后的身后。 见状，皇后满眼鄙夷，“没用的东西！” 此时，太后以及林侧妃被一部分的禁军护着。一千禁军，就算是皇后的人武艺高强，也要些时间才能杀了他们两个。 “锦儿谢太后娘娘救命之恩！”林锦儿带着几分的哭腔。 太后微微摇头，“起来吧，你是个什么性子，哀家能不知道？若不到万不得已，你是不会寻到我跟前的。” 宫中，两边厮杀的不成样子。宫外，睿亲王府情况亦是十分的紧张。 屋子里，顾凉月整整生产了半日之久，可是这孩子还是没能生下来。若不是用参汤吊着气，只怕顾凉月早就没力气了。 云梦又端着参汤喂了几口，接生嬷嬷开口说道，“王妃，用力！一紧看到孩子的头了，在用些力气就成！” 南宫雪转动着手里的帕子，这一盆盆的血水端着，她也是十分的慌张，生怕顾凉月出了事。 南宫璃快步的进了院子，下人们慌乱的不成样子，他看着那满盆的血水，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这是怎么了？王妃呢？王妃，如何了？”南宫璃问着瑶琴。 闻言，瑶琴开口说道，“王爷，王妃她正在生产。” 生产？ 南宫璃心中更加慌了，这么多的血水，也不知顾凉月究竟如何了。 他转身就忘屋子里走去，可是却被瑶琴拦了下来，“王爷，妇人生产男子不可入。王爷，还请在外耐心等候！” 瑶琴伸手拦着，南宫璃若真是进去了，怕是太后要问责。 可是，这些话在南宫璃这里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推开瑶琴的手，他就往屋子里走。手到门边，传来一阵响亮的哭声。 南宫璃松了口气，赶忙进了屋。一屋子的人看着南宫璃，赶忙跪下！ “如何了？月儿可好？孩子可好？”南宫璃开口说着，甚至不曾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稳婆赶忙回道，“回王爷，王妃和小世子都好。母子平安，母子平安！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南宫璃点点头，往前走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和月儿的孩子真的出生了，这是他和顾凉月的骨血。 太后身边的嬷嬷抱着孩子，随后将孩子递了过去，“王爷，小世子长的和王爷刚出生时，一模一样呢！” 南宫璃亦是感觉十分奇妙，“满满，我是你的父王。小家伙，不是说让你等着我回来吗？” 话音落下，原本长着嘴哭的小人，不哭了。甚至，还往南宫璃怀里蹭了蹭。 南宫雪轻笑，“这孩子，竟然还知道他的父王回来了。” 屋子里的人笑着，“是啊，骨肉相连，父子连心。这亲情，是如何都分不开的！” 第三百一十六章 顾凉月产子 “赏，王府上下全部都赏！”南宫璃激动的不成样子。 众人面上一喜，全部跪了下来，“谢王爷、谢王妃！” 南宫璃抱着怀中的孩子走了过去，“月儿，你看啊！这是咱们的孩子，是你和我的孩子！” 南宫璃十分的激动，顾凉月已经没了力气，可是依旧在孩子抱过来的时候睁开了眼睛。 一家三口的手握在一起，好似这一刻没有人能够分开他们。 南宫雪看的鼻头微酸，她心中感到十分的庆幸。 幸而顾凉月和孩子没事，幸而南宫璃安然无恙的回来。上天待他们不薄，这是上天对他们的偏爱！ “阿瞒，孩子还没洗呢！你把孩子交给稳婆他们，抱下去洗一洗！”南宫雪在一旁开口说着。 孩子此时刚刚生下来，浑身上下甚至还沾染了血迹。 在南宫雪的催促下，南宫璃不舍的将孩子递了过去。随即，屋子里剩下的人也都识趣的推了出去。 窗户微微开了些，这里不是对着床的位置，所以顾凉月不会感到有风吹过来。这也是当初南宫雪为什么非要监工的缘由。 “月儿，你辛苦了！”南宫璃握着顾凉月的手，甚至眼眸中还闪烁着光芒。 闻言，顾凉月勾唇浅笑，“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你我多日没见了，没成想竟然让你看到了我如此狼狈的一面。” 一日的生产，顾凉月的身上早已经被汗水浸湿，就连头发也是如此。 南宫璃摇摇头，“不会，我的月儿永远是最漂亮的。”说着，南宫璃轻轻吻着她的额头。 幸好他没有耽搁，幸好他提前回来了。这也不算事食言，孩子在等着他回来！ 此时的南宫璃，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的眼中满是疲惫，虽然伪装的很好，但还是被顾凉月瞧出来了。 想去夜里发生的事，她心中一紧，“五华山那里如何了？皇兄你们，是不是被刺客追杀了！” 顾凉月十分的肯定，那些黑衣人没必要说谎。 南宫璃一惊，“你怎么知道？难不成……” 顾凉月点点头，随后将王府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南宫璃。 话音落下，南宫璃眼中闪过一抹狠戾。这些人竟然追杀到了王府，幸而他离开前嘱咐了青鸟，否则还不知道会酿成什么大祸。 顾凉月刚想问一问五华山的事，门被南宫雪等人推开了。 太后身边的嬷嬷等人进了屋，“王爷，王妃刚刚生产完，身上的衣服需要换下，甚至也需要擦一擦！” “还请王爷去外面稍等一会儿，等王妃一切收拾妥当再进屋！” 南宫璃点点头，寻常人出些汗都难受的不成样子，更何况还是刚刚生产完的女子。 不多时，一切妥当。南宫璃抱着孩子爱不释手，而孩子似乎也很配合。只要嗅到南宫璃身上的气味就不哭了。 “满满，等你长大了，你和父王一同保护你母妃可好？” 满满在怀里蹭了蹭，似乎是答应了南宫璃的话。 生命真的很奇妙，五天前他离开时孩子还在顾凉月的肚子里，如今竟然呱呱坠地，成了人的模样。 “王爷，把孩子交给奴婢吧！奶娘在隔壁等着呢，该上小世子吃饭了！”出声的是太后身边的嬷嬷，更是南宫璃的奶娘。 屋子里，南宫雪并未离开，她也想知道究竟五华山发生了什么事。 南宫璃知道瞒不住，索性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二人。这二人听的亦是十分的震惊，她们没有想到五华山甚至比这里还要凶险的多。 南宫雪紧了紧眼眸，“这欧阳世之一定是都疯了，竟然连自己的亲外甥都能下得去手。” 南宫璃点点头，“不能为己用，自然是要杀了。” 看着南宫璃疲惫的样子，南宫雪叹了口气，“我去让人送些吃食过来，你歇息歇息，进宫看看母后，顺便把孩子的事告诉她！” 昨夜虽然请你太医，但是确实以她的名义，所以宫里的人并不知道顾凉月已经生了。 “好，辛苦阿姐了！”南宫璃笑了笑。 简单喝了些粥，南宫璃便准备躺在软榻上歇息。顾凉月刚刚生产完，他并不想挤着她。软榻上虽然睡着不舒服，但至少顾凉月可以好受些。 她走上前轻轻的吻着顾凉月的脸颊，“月儿，我躺在这里！” 不知何时，南宫璃竟然将软榻搬到了床边。看似两个人没有躺在一起，实则却是面对面的睡着。 拉着顾凉月的手，很快南宫璃便睡了。 皇宫内，情况十分的惨烈。欧阳夕若和皇后看着满地的尸体，早已慌乱的不成样子。 皇后虽然带的有侍卫，但是三四百的侍卫又如何与精挑细选出来的禁军去比？虽然禁军也有伤亡，但是死的大多是皇后的人。 一阵儿风吹过，太后抬起眼眸看向皇后，“你还要继续吗？” 一旁欧阳夕若吓的不停的哆嗦，她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姑、姑母，咱们怎么办啊！” 太后冷着脸，再次开口问道，“皇后，是继续、还是你离开？” 话音落下，皇后身边的护卫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主子。这一战，输赢已经知晓，继续打下去更是没有意义。 皇后紧了紧眼眸紧，冷声道，“回宫！” 看着慌张离开的人，林锦儿彻底松了一口气。她跪了下来，“太后娘娘，您的恩情，锦儿没齿难忘。” “行了，起来吧！”太后微微叹了口气，随即离开。 至于欧阳夕若，她更不敢留在东宫里。她害怕继续待下去，死的就是自己了。 皇后寝殿，她将满屋子的摆设全部砸在了地上。没想到自己的一时疏忽，竟然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 欧阳夕若满屋子的转着，“姑母，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啊！眼下太后护着林锦儿，要她的命，很难！” “慌什么！”皇后斥责道，“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等你父亲的消息，他回来了，那么太后与林锦儿还算什么？” “父亲，他会胜利的吧！”欧阳夕若有些犹豫的问着。 第三百一十七章 打入冷宫 闻言，皇后翻了个白眼，“蠢货，闭嘴！” 欧阳世之必须获胜，一旦他获胜了那么整个天下便是欧阳家说了算。她只能祈求父亲在天之灵保佑，保佑兄长能够胜利。 离商议的时间越近，皇后的心里便越忐忑。她从未觉得时间过的这么慢，她甚至想亲自出去等消息。 直到临近午时，被派出去的内监急匆匆的跑了回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怎么样，可是欧阳大人回来了？”皇后猛的起身，可是下一刻她却又觉得不对劲。因为，内监的脸上并不是欢喜的表情。 “不是，是陛下回来了！”内监赶忙说着。 皇后身子微晃，“太子呢？他也一同回来了？” “是！”内监赶忙说着，“只是，太子殿下受了重伤，眼下还未醒来！” 受伤？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皇后眼中满是震惊。腿一软，直直的跌坐了回去。 她要的是太子安然无恙的坐上皇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个计划是那么的完美，怎么会失手呢？ 欧阳夕若擦着脸上的泪，“可有见到我父亲？他在哪里？受伤了吗？” 内监摇摇头，“回太子妃，并未见到欧阳大人……” 皇后眼眸一紧，面上带着几分苦笑。皇上等人安然无恙的回来了，那么欧阳世之一定是失手了。至于是否还活着，谁知道呢？可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是要死的。 弑君夺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若是不出意外，下一个就该轮到她和欧阳夕若了。 此刻欧阳夕若大声哭着，哪里还有今天早上的盛气凌人，“姑母，你想想法子啊！我不想死，姑母……” “此刻他们到哪里了？”皇后恢复了冷静，太子受伤她必须去看一眼。 内监不敢抬头，“回皇后娘娘，太子已经到东宫了！” 话音落下，皇后起身朝外走去。这一路，她走的很快，她必须赶到旨意下来之前到东宫。她要看一眼她的孩子，她要知道是谁伤了他？是南宫璃？是皇上？又或者是旁人？ 欧阳夕若见皇后快步离开，也追了上去，“姑母，你等等我……”她不停的追赶着，可是皇后的速度太快，快到她根本就追不上。 可是，皇后一路的疾行，终究是没有赶上。东宫这里围了许多的禁军，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看着面前的人。 皇后定了定神，冷声道，“让开，本宫要进去看太子！” 禁军们并未理会皇后的话，他们只听命与皇上，其他的人就算是皇后也不成！ 欧阳夕若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往里面看着。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尸体早已经消失不见。更有不少的宫人在清扫着地上的血迹，似乎一切都不曾发生一般。 皇后冷着脸，“放肆，本宫是皇后。这后宫之中，本宫的话便是你们的命，滚开！” 说着，皇后就要闯进去，她不信了这些人敢对她拔刀。 可她终究是高估了自己，她上前一步，守门的禁军立即拔刀。太阳下，寒光闪烁着皇后与欧阳夕若的眼睛。 明明是夏日，却又觉得有一丝的寒意直冒心间。 “陛下有令，东宫谁都不能靠近。就算是皇后，也不成！”禁军不为所动，甚至已经摆好了姿势。 “滚！”皇后才不管这些，她必须要见到自己的儿子，“本宫是皇后，滚开，你们这些瞎了眼的狗东西。” 禁军面无表情的看着皇后，手中的刀更是抵在皇后的眼前，“皇后娘娘，请离开！” 这一次，皇后不敢在往前进一步。因为她知道，这些禁军一定是得了承宣帝的话。自己若是再往前走，怕是真的要被这些不长眼的刀伤着。 欧阳夕若跌坐在地上，完了、一切都完了！欧阳家完了、她的父亲完了、她的皇后之梦也没了！ 短短半日的时间，变化的竟然如此之快。 由于有了刚刚的事情，皇后没有继续闯进去。可是，她也没有离开。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东宫里面。皇上，当真是无情无义，居然连她看儿子的机会都给剥夺了。 大约一炷香之后，一队禁军走了过来，“皇后娘娘，太子妃请移步冷宫！” 冷宫？ 欧阳夕若摇摇头，大声喊叫道，“我不去、我不去！我是太子妃，我不要去冷宫。姑母，你想想办法啊！” 相比于欧阳夕若的疯癫，皇后却十分的冷静。早在知道皇上回宫那一刻，她就已经有所准备了。 欧阳夕若慌忙的抓着皇后，“姑母，咱们不能去冷宫。你是皇后，你一定有法子的。我不要去，我以后还要坐皇后的！” 听着这话，此时的皇后只觉得可笑。她拍打掉欧阳夕若的手，面无表情的说道，“蠢货，给本宫闭嘴！凡事都有两面性，成王败寇，输了便是输了！” 她有自己的骄傲与自尊，就算是这场仗她输了，但是自己的体面绝对不能丢下。皇后深吸一口气，随后又朝着东宫里面看了眼，挺直腰板离开。 欧阳夕若觉得她这个姑母一定是疯了，她才不要去冷宫。她趁着禁军看管姑母的功夫，想要瞧瞧溜走。谁知道，还没走两步便被禁军拦了下来，“太子妃，你这是要去哪里？” “本宫要去看一眼孩子，你们让开！”欧阳夕若还想摆自己太子妃的谱，她根本就没有看清楚眼前的形式。 禁军紧了紧眼眸，“皇上有令，皇后与太子妃无论谁敢违抗，就地诛杀！” 就地诛杀？ 这四个字当真是让欧阳夕若吓了一跳，此刻她当真是懊恼的紧。刚刚，她不该跟过来的，她刚刚应该回去看看孩子的。可是这世间哪里有后悔药，她怕是无法看到孩子了。 直到两个人都进了冷宫，这冷宫的大门才紧紧的锁着。欧阳夕若满眼的绝望，“怎么办？姑母，想想法子啊！咱们必须出去，一定要出去才成！” 皇后此时心中记挂着太子的伤势，根本就不想理会欧阳夕若。可是，她却大声哭了起来，“你若是再哭一声，本宫便先杀了你！” 第三百一十八章 谋逆、诛九族 话音落下，欧阳夕若果真不再出声了！ 此刻，冷宫里十分的阴凉。欧阳夕若只觉得身边围绕着什么东西一般，她满眼的警惕。 皇后坐在一旁，十分的冷静。她知道，打入冷宫只是刚开始，后面还有什么，她不知道。 但是她很清楚，皇上不会轻易放过他。现在的她十分庆幸当初没有将太子牵扯其中，否则欧阳家便是满门覆灭。 承宣帝处理完一切事后，便去了太后宫殿里，“儿臣见过母后，母后可有受伤？” 他去五华山之前想了所有的可能，唯独没有想过皇后会对太子的侧妃动手，也没想过太后也会卷入这件事里面。 太后知道，这一次的事很严重，所以便让承宣帝告诉了她所有的事。 闻言，太后听的面上多了几分担忧，“阿瞒受伤严重吗？这孩子，从不与我说这些事情。” 承宣帝微微摇头，“一切尚好，他也是受了些皮外伤。不过好在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至于这欧阳家，他想起他们做的事，心中便满是恨意，“母后这欧阳家的人都是疯子。当真以为这天下是他们欧阳家的，我还没死，他们就这样猖狂起来。” 太后叹了口气，“皇上也不用生气，气大伤身，对皇上的龙体不好。对了，太子受了重伤，这是欧阳世之当真是下得去手啊！” 想一想这可孩子，也是十分的可怜。他和南宫璃差不了几岁，可是自幼却被皇后养的没了自由。如今经历这样的事，怕是醒来之后难以接受。 今日幸而她去护住了林锦儿，否则之后的日子他又该如何是好？承宣帝留在太后这里说了会儿话，便离开了。 欧阳家谋逆一事，在京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欧阳家更是满门下狱。尚不知内情的欧阳逸等人，面对前来抓他们的禁军十分的猖狂，“放肆，你们当真是活腻歪了。” “你们知道这是哪里吗？这是欧阳家，当今皇后出身于此，太子妃更是我的亲妹妹。”欧阳逸大声的叫喊着，生怕这些人听不见似的。 欧阳逸不说身份多尊贵，但在京中也是横着走，从没有将旁人放在眼里的人。如今突然来了这样的事情，他接受不了。 余刚冷笑，他是禁军副统领，哪里会害怕欧阳逸！“欧阳公子，你不用提醒我。这里是哪里，我很清楚。欧阳太师的府邸，不是吗？” “知道还不滚！”欧阳逸冷哼一声，可下一刻余刚的话让他彻底不知道该如何。 “欧阳公子，这里是欧阳府没错。我们要抓的是你，更没错。奉劝你一句，不要再挣扎了！”余刚跟着司烁多年，这什么事该怎么做，他十分清楚。 闻言，欧阳逸气的不轻。一个禁军副统领，也敢在欧阳家里如此的猖狂，还敢这般和他说话！ “你凭什么抓人？就算是要抓人，也该是大理寺抓，与你有何关系！”欧阳逸还在挣扎着。 闻言，余刚只觉得可笑，“凭什么？凭欧阳世之谋逆！至于你说的大理寺，你也不用急。等我们抓了你，便送你去大理寺。到时候，你就可以和你父亲团聚了。” 说罢，他拿出陛下亲笔写的旨意。上面的几个大字，赫然出现在欧阳逸的眼前。他不敢相信，根本就不敢相信！ 谋逆，是要杀头、诛九族的！ 欧阳家在京中人数多，诛九族这三个字，一下子要将大理寺的牢房都坐满了。无论是女眷、男子，无一幸免。盛极一时的欧阳家，就这样落败了。 睿亲王府，顾家的人得了消息急匆匆的赶来。顾凉月的生产出乎他们预料的日期，今日若不是南宫璃特意去了一趟，他们还不知道呢！ 顾安珩看着熟睡中的孩子，不由自主的勾起唇角笑着，“父亲、母亲，瞧啊！这是小外甥，你们瞧，他长得多像我。不成，我要抱一抱！” 说着，顾安珩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的手刚刚伸到小床旁边，便被顾母拦了下来，“不可胡闹，满满如今还小着呢！等他大一点了，这头能直起来了，你在抱也不迟！” 他们虽然都疼爱这个孩子，但是却也知道这不仅是他们的外孙，更是太后的孙子、是皇家的人！ 闻言，顾安珩有些不甘心，“我哪里小了，我就要抱一抱他！” 这一次，顾之山开了口，“你在胡闹，我就打断了你的腿。你的声音小一些，若是吓坏了满满，回去就等着跪家祠吧！” 桑思语站在一旁，看着熟睡中的孩子，“月儿，满满长得真漂亮。” 虽然出生不到一日，可是这孩子五官清秀，一看就是集合了两个人的优点。桑思语忍不住的伸出手，轻轻的触碰着满满细嫩的手，下一刻又收了回去。 屋子里的人一个个面上都带着笑意，南宫璃去了顾家一趟以后便入宫去了。这一次去，估摸着满满的就有自己的名字了。 顾安珩等的有些着急了，“长姐，姐夫什么时候回来呀！” 南宫雪看向窗外，“估摸着快了，他心里记挂着你长姐和孩子，日落之前应该就能回来。” 皇宫之中，太后听闻顾凉月今早诞下一个男孩儿，一脸的欢喜。又想起那日楚时峥说的，更是笑的灿烂，“没想到，咱们峥儿的嘴还真灵验。当初，他就说是个弟弟，谁曾想真的是！” 承宣帝得知了这个消息，亦是十分的欢喜。南宫璃虽然是自己的弟弟，可是这些年，他甚至把南宫璃看作自己的孩子一般教导。 “母后，还请给孩子赐名！”南宫璃开口说着，“对了，这小名叫做满满，圆圆满满！” 闻言，太后勾唇浅笑，“哀家老了，这取名一事先前哀家就让你皇兄想了。为了这个名字，你皇兄可是没少费心思！” “多谢皇兄！”南宫璃起身，朝着承宣帝行礼。 因为这个孩子的降生，宫中沉闷的气氛也有了些改变。太后，便是最欢喜的一个，因为这是她的亲孙儿。 第三百一十九章 满满的名字 太后并未久留南宫璃，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心中记挂着媳妇和孩子。不过，她很高兴！ 临走前，承宣帝特意将名字写在了纸上。南宫璃看了一眼，收好这张纸便出宫了。因为马车太耽搁时间，一路上他和无影骑着马十分的快。不多时，便回了王府。 瞧见南宫璃回来，顾安珩走了过去，“姐夫，你终于回来了！” 南宫璃点点头，随后朝着顾父、顾母问了安，这才看向正在熟睡的孩子。早就听说，刚出生的孩子整日都睡着觉。他生下来这么久，还没见过他睁开眼的样子。 南宫雪看着南宫璃手里的纸，“母后赐名了吗？赐的什么？” “不是母后赐的，是皇兄！”南宫璃说着就要往顾凉月那里走去。 一听是承宣帝赐的名字，南宫雪越发好奇了。趁着南宫璃不防备，她伸出手便将纸抢了过去，“南宫昊！” 南宫昊？ “嗯！”南宫璃应声，“皇兄说，希望我的孩子不受拘束，自由的翱翔。” 闻言，南宫雪微愣。他们这些皇室的人，从出生身上便肩负着与寻常百姓不同的使命，是以这个字对于孩子的祝福是以往他们都不敢想的。 顾之山看着熟睡的满满，“这是个好名字，想来陛下是希望孩子平安喜乐，做自己的！” 门外，不知何时司烁也来了。他的身边，还站着楚时峥。自来这里小住后，南宫雪便将他先送去了楚老夫人那里住了两日。 “母亲！”楚时峥出声喊着。 南宫雪一转头，看见自己的儿子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峥儿，快来母亲这里。你舅母生了小弟弟了，你可要看看？” “嗯！”楚时峥点点头，“来得时候，父亲已经告诉我了。” 说着，南宫雪拉着楚时峥靠近了满满。好几次，他都想伸手摸一摸这个小弟弟的手，可是又怕伤了他。 看着他的样子，屋子里的人都被逗笑了。南宫璃走上前，拉着楚时峥的手，轻轻的触碰着满满的手。 一旁，桑思语忍不住逗着，“峥儿，你可喜欢这个小弟弟？” “嗯，喜欢！”楚时峥点点头。 见状，一旁的厉渊也开口说道，“要不然，让你母亲也给你生一个小弟弟如何？” 话音落下，楚时峥还没反应过来，司烁便已经开口，“只要峥儿喜欢，别说一个了，三个、四个、五个都成！” 南宫雪翻了个白眼，“你若是无事，不妨去院子里跑一圈。” 司烁有些无奈的耸耸肩，“行了行了，我随口一说罢了！” 不多时，晚膳食已经备好了。除了顾凉月，大家都去前厅用膳了。南宫璃看着顾凉月，有些不想去，可是这些人都是客人，若是不去于理不合。 最终，在顾凉月的催促下，他还是去了。楚时峥亦是不想离开，小弟弟他还没看够呢！ 这顿晚膳，大家的心情都不错。送走所有人，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南宫璃赶忙回了屋，生怕晚了。 回屋时，顾凉月刚刚用晚膳。看着南宫璃勾唇一笑，“他们都走了吗？” “嗯，都走了！”南宫璃点点头，“你还疼吗？” 说着，南宫璃眼中满是心疼。顾凉月是怕疼、怕苦的人，孩子是从下面的地方生出来的，只会会更疼。 顾凉月摇摇头，看着襁褓中的孩子，“不疼了，真的！” 南宫璃显然是不相信的，他握着顾凉月的手，“月儿……” “哇、哇……”一阵儿哭声，打断了南宫璃接下来要说的话。 初为人父，南宫璃尚且没有从这哭声中反应过来。后来，还是顾凉月提醒，他这才慌张的走了过去。 他笨拙的抱着满满，可是他依旧是哭闹着。 南宫璃求救般的看向顾凉月，和南宫璃一样，她也不知如何？ 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抱过孩子。嬷嬷说妇人刚生产不能累着，所以她也很听话。不过今日她倒是瞧了嬷嬷是如何哄的，于是便按照嬷嬷做的告诉了南宫璃。 果然，不多时孩子不哭了。 南宫璃满是得意的看向顾凉月，好似做了一件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月儿，我厉害吗？” 顾凉月被南宫璃逗笑了，“嗯，很厉害的！阿瞒无论做什么事，都学的很快。” 等到孩子彻底不哭了，南宫璃抱着孩子走了过去，“满满，你瞧这是你的母妃，我是你的父王。” 顾凉月亦是满满的感动，这是她和南宫璃的孩子，更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虽然中间有些波折，但是还是平安无事的生下来了。 “满满，你一定要平安、健康的长大，知道吗？” “哇、哇！”孩子又哭了起来。 南宫璃还是按照刚刚的样子哄着，可是孩子依旧哭着。这一下，两个人都没了法子。 “他是不是饿了！”顾凉月出声问着，下午乳母喂孩子时，并不在她身边。所以，她也不清楚什么时候吃的。 闻言，南宫璃点点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找乳母！” 他抱着孩子刚刚走到门外，便被与云梦等人走了个对面，嬷嬷伸出手，“小世子估摸着是饿了，王爷把小世子给老奴吧！” “老奴带着他去找乳母，这吃了奶就不哭了！” 虽然嬷嬷是太后的心腹，可是南宫璃还是放心不下追了出去。最后，他在乳母的房间外等了一会儿，不多时果然不哭了。 他回到屋子里，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顾凉月知道，他没有休息好，“你先睡一会儿吧，这今日应该是累了。” 南宫璃摇摇头，“月儿，你知道吗？今日我看见那一盆盆的血水往外端时，我的心里慌得不成样子，生怕你和孩子出了事。” “我知道，为了你，我和孩子也不会有事的！”顾凉月勾唇浅笑。 看着顾凉月这般，南宫璃拉着她的手，轻轻的亲吻着她的额头，“月儿，往后余生，你和孩子身边，都会有我在！” 二人正说着话，云梦以及钟医女一同走了进来。她们刚好看见南宫璃亲吻着顾凉月的额头。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离开。 第三百二十章 南宫璃伤了 顾凉月转过头去，正好看见两张呆住的脸。“阿瞒！”顾凉月轻声喊着，随后指了指两个人。 见状，南宫璃起身，“还有事情？” 钟医女点点头，“王妃生产之时，下面有些撕裂。这些日子必须一日抹三次的药，所以还请王爷避一避！” 撕裂？ 南宫璃有些诧异的看向顾凉月，刚刚她还说不疼的。原来，她真的是在骗自己。 “把药给本王，本王给王妃涂抹！”南宫璃眼中满是心疼。 闻言，钟医女不知道该不该给。这妇人生产，男子大多是避讳着的。像南宫璃这样主动要给妻子涂药的，还是第一次见， 顾凉月摇摇头，“阿瞒，还是让钟医女涂抹吧！她是医者，又知道如何涂抹，所以……” 她当真是不想让南宫璃看见那一处，虽然她瞧不见，可是也知道那里此刻的情况。她躺在床上不动，亦是疼痛的厉害。 “月儿，我是你的夫君！”南宫璃微微叹了口气。 顾凉月依旧是坚持着，“阿瞒，不要让我为难！” 一番谈论下来，最终还是南宫璃妥协了。他听了顾凉月的话退了出去，又顺道洗了澡。顾凉月要面子，所以他必须给她应有的尊重。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南宫璃回来了，顾凉月这里也上好了药。 “月儿，你给我上药吧！”南宫璃轻轻揉着顾凉月的手。 上药？ 顾凉月这才发觉，南宫璃敞开的胸口前正有一处伤口流着血。瞬间，顾凉月便往下落着泪。 “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你受了这样的伤，竟然硬撑了一日！”顾凉月既埋怨、又心疼。 看着顾凉月落着泪，南宫璃一下子慌了。“月儿，别哭啊！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南宫璃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耐着脾气哄着她，“别哭了，若是哭了，可是会对眼睛不好的。” 南宫雪临走前特意嘱咐了南宫璃，这妇人生产完最是忌讳这些，他怎么就给忘了呢？ 好不容易顾凉月不哭了，随后给南宫璃上了药。 “王爷，王妃，小世子回来了！”门外，嬷嬷抱着南宫昊就要进来。 因为孩子小，又是刚生下来，自然是不能吹风的。顾凉月赶忙给南宫璃打了个结，“别让嬷嬷瞧见，若是发现了会和母后说的。母后在宫里本就担忧，知道吗？” 顾凉月低声嘱咐着，她做了母亲才明白，儿行千里母担忧是何意。就这一会儿，满满去找乳母吃奶，她就已经急的不成样子。 “有劳嬷嬷了！”顾凉月伸手接过孩子，伸出手指温柔的抚摸着南宫昊的脸。她还是不敢相信，她竟然把这样的一个小人生了下来。 闻言，嬷嬷笑着摇摇头，“王妃客气了，太后千叮咛万嘱咐的，这小世子可是一定要照顾好的。时候也不早了，您和王爷在看一会儿就把世子交给老奴吧！” “世子刚刚生下来，这夜里定然会麻烦些。眼下，王妃还是需要好好养着身子才是！” 顾凉月点点头，再次道谢。 她的身子尚不能照顾孩子，南宫璃日日都要上朝，这夜里换尿布什么的，自然是会扰了他的休息。 翌日，南宫璃早早的起了身。为了不打扰顾凉月养身子，南宫璃睡在了软榻上。 顾凉月说不碍事，可是他却坚持如此！在他心里，没有什么要比顾凉月的身子重要，谁都不能！就算是南宫昊，也比不过顾凉月的地位。 今日的朝堂，倒是和以往不一样。因为欧阳家的事，没有人敢主动说话。特别是先前跟随欧阳世之的那些人，今日更是憋着气不吭声。万一哪一句话说的不对了，那便是引来杀头的罪。 他们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样一来承宣帝就看不见他们了。 许久，一道沉声打破了寂静的气氛，只听承宣帝说道，“欧阳世之谋逆弑君，实乃大逆不道。此事牵扯甚广，为了查清与欧阳世之有所勾结的人，此事交给睿亲王亲自审理。另大理寺、刑部以及巡防营、禁军统领司烁协同审理！” “是，臣弟遵旨！” “臣，遵旨！” 承宣帝说话时，特意看了眼下面站着的人。当他提及与欧阳家有所勾结时，他能很清晰的看见哪些人在害怕。 这些人也是心中十分的慌乱，这一次的事当真是和他们没有关系。当初跟随欧阳世之是为了日后扶持太子，谁曾想竟然拿会惹来这样的祸事。早知如此，就算是这官不当了，也不会和欧阳世之牵扯在一起。 弑君谋逆，是要诛九族！他们什么都没做，可不能被诛了九族。 承宣帝此刻才不管这些人是什么想法，无论这次的事他们参与了没有，必须要查个清楚。但凡是对他不忠之人，这官职也就坐到头了。 “皇后与太子妃欧阳夕若，意图谋害太子侧妃以及皇嗣。此罪不可饶恕，废黜二人的尊位，一同发落。” 话音落下，下面站着的人一同附和，“陛下圣明、陛下圣明！” 如今这样的事，谁都不敢在说话。谁若是说话，谁便是欧阳一党的。没有人傻到，会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抛了出去。 早朝之后，承宣帝便去了御书房写了废黜皇后、太子妃的诏书。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苦楚，他等这一日等的太久了。 如今时间终于到了，他终于可以不用再忍了。先前，欧阳一家出了一位皇后、一位太子妃。在世人眼中，欧阳家是不可得罪的。 可是今日之后，欧阳家的一切至尊荣耀，全部都会消失不见。他不用在受人逼迫，更不用去看见皇后那张脸。 冷宫内，内监拿着圣旨宣读时，皇后面上并未任何表情的变化。在承宣帝平安无事的回宫以后，她便一直等着。反倒是欧阳夕若，整个人好似失了魂一般。她瘫坐在地上，不顾颜面的大声喊叫着。 皇后安安静静的接了旨，随即喊着宣旨的内监，想问一问太子的情况。可是内监根本就不理会她，无奈之下她将手腕上的今镯取了下来，“太子如何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太子醒来 内监趁着门外的禁军不注意，赶忙将金镯子收在怀里，低声道，“太子殿下还没有醒来，太医说伤的太严重了。” 闻言，皇后心中犹如千刀万剐一般。 如今距离他们回来已经许久了，可是他还没有苏醒。就连宫中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吗？如若不然，为何太子还没有醒来？ 她很想知道，他伤的究竟有多严重。而且，她还想知道是谁伤的太子，能将他伤成如此模样的，一定是他不曾防备的人。难不成，是皇上？皇后眼眸一紧，还想在问一些什么。可是这内监却不在留了，因为此时禁军已经在看着他们。 欧阳家已经落败，没有人愿意和他们牵扯上关系，所以自己想要打听出来消息，难于登天。 她看着再次被关紧的大门，无力的坐了下来。她知道，自己甚至于欧阳夕若都是必死无疑的。她不害怕死，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孩子。 虽不知这伤究竟是谁造成的，但是按照眼下的情况来看，承宣帝应该没有怀疑太子，毕竟他是真的没有参与这件事。若是当初有他的参与，他的性子一定不会同意。 她不知自己何时会死，但是她相信太后甚至于林侧妃一定会来看她和欧阳夕若。毕竟，她们是落败之人。 如今这件事瞒着宫里的内监，但是承宣帝十分的孝顺，他一定会告诉太后。只要太后来了，她就可以知道了。就这样，她每日都坐在院子里等着，甚至与每日将自己梳洗的干干净净的，为的就是她们来瞧自己时，她还能维持体面。 欧阳家一事，牵扯甚广。是以，南宫璃与刑部、司烁都忙的不成样子。这件事是个很好的机会，既能将欧阳家一网打尽，又能将投靠欧阳家的人一并揪出。 所以，他们一刻也不敢松懈。 这日，欧阳太师的门生四下打听着。他们只知道欧阳家上上下下皆被下狱，但是却不知道为何。一番打听下来，众人都不敢相信。欧阳太师忠于朝廷，所以他们相信欧阳太师的儿子亦是如此。 就在众人商议着要去告御状时，不知是谁开口说道，“这件事，或许真的有内情。欧阳太师虽然离世，可是欧阳家在朝堂上的势力也是不容小嘘的。若是平白无故安上一个罪名，那些投靠欧阳家的人定会鸣冤。” “是啊，这件事咱们还是仔细想想才是。这件事必须慎重，若是一个不小心牵扯进去，可就不好了。” 随着一个两个的应和，这些人也都逐渐醒了过来，“不错，咱们不要自乱阵脚。别忘了，宫里还有太子殿下以及皇后娘娘。若是欧阳大人真的被人构陷，他们岂能袖手旁观？” 一番讨论下来，众人面面相觑不在出声。因为，越说他们越觉得欧阳世之谋逆一事是真的。 他们这些人与这位欧阳大人交集不深，仅仅是欧阳太师的门生罢了。他们不是不能为欧阳世之鸣冤，但是却不能将自己牵扯进去。更何况，这谋逆一事，可能还是真的。 这边，南宫璃等人越查越难，欧阳世之的罪名也是越来越多。 当然，这一次林家也出了手。先前，林相与林侑还有所顾忌，可是回京以后得知自己的女儿、妹妹受了这样的委屈，怎么还能忍得下去？ 这件事原本定的是五日结案，但五日之后非但没有结案，牵扯的也更加光了些。 欧阳世之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交待。他虽然懊恼这一次没有杀掉承宣帝，但是他却也是硬骨头。一向老奸巨猾的他，在见到孙之焕与秦朗时，整个人都慌了。 “你…你们为什么没有死？不应该，不应该！”欧阳世之不停的摇晃着脑袋，可是他可以确定站在自己眼前的是活生生的两个人。 二人冷笑，“欧阳大人，你对我们的恩德，我们还没有报，怎么敢死！” 这些年，他们跟着欧阳世之做了多少的事。对于他吩咐的每件事，更是尽心尽力的完成。可是只要有一点暴露，他就将他们的命视如蝼蚁。不仅如此，甚至还要杀了他们的家人。 如此狠毒，这样的仇恨不报，心不安！ 欧阳世之肉眼可见的有一丝的绝望，他不知道这两个人都是怎么活下来的。明明，他已经让人确认了。忽而，他像是想到什么。抬头看去，南宫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四目相对，他知道了。这一切的背后之人都是南宫璃，是他的预谋。 一番审问下来，当着欧阳世之的面，两个人吐了不少的东西。这每一件，都坐实了他所做的事，包括这其中有所牵扯的官员，也都揪了出来。 自承宣帝登基以后，欧阳家暗地里勾结了不少的人。各个州县，都有欧阳家的势力。是以，欧阳世之才能这般的无所顾忌。这些罪证被呈上去之后，当即承宣帝便下旨，但凡是这名单上有的人，全部带回京中，分开审问。 大约五六日，京中的官员之中，便揪出了七八个有所勾结的。只不过，他们被关押的地方是刑部，并非大理寺。这件事闹的很大，就连京中的老百姓也知朝中有了变故。是以，他们也是谨小慎微，生怕触及了龙怒。 天阴沉了四五日，这些日子林锦儿一直守在太子的身侧。好几次，她的眼睛都哭肿了。可是她稳好情绪之后，再次贴身伺候着。 太子足足昏迷了八日之久，原本两三日就该醒来的。 太医也来看过，他身上的伤恢复的不错。但是，他却始终不曾醒来。林锦儿在他的身边说了不少的话，第八日的清晨他这才缓缓的醒了过来。 “殿下！”林锦儿一喜，随即赶忙让人去请了太医。 太医看过之后，又开了些补身子的药，这才离开。几日的昏迷，又加上太子不曾吃什么东西，所以也消瘦了不少。 见此模样，林锦儿亦是心疼的。可是心疼归心疼，她却从不后悔。 第三百二十二章 冷宫探望 那日欧阳夕若咄咄逼人，她便知道欧阳家容不下她、更容不下林家。日后，一旦太子继位，欧阳家便会更加猖狂。到时候，倒霉的便是林家了。 太子虽然会护着，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不能拿整个家族去赌，她也不会。 林锦儿看着太子，四目相对，她便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他不敢问出口。他很想知道欧阳家如何了，更想知道皇后如何了。至于欧阳夕若，虽然对她没有夫妻之情，可也是自己的妹妹。 他之所以没有问出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身为太子，他心中清楚欧阳世之与皇后犯下的事，是什么样的罪责。弑君谋逆，是要杀头的，且要诛九族。没有人能改变这一点，就算是他也不能。更何况，承宣帝顾忌欧阳家多年。如今终于抓住了把柄，又怎么会给欧阳家喘息的机会？对敌人仁慈，便是伤害自己。他知道，承宣帝不会仁慈。 他得知那日皇后与欧阳夕若做的事以后，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林锦儿慌了，说是要请太医再来瞧瞧。可是，太子摇头。、 外伤好医，心病难医。他甚至觉得自己对不起林锦儿，若不是他当年执意要娶林锦儿，她也不会遭次为难。差一点，就差一点，林锦儿就没了性命了。 屋外于下的很大，屋内却是死一般的沉寂。看着床上紧闭双眸的太子，林锦儿走了出去。看着这雨，林锦儿却出了神。几天之前，这院子里堆积的都是尸体。 虽然过了几日，可是她依旧能嗅到血腥气，还是能看见那日惨烈的画面。如今，她们之间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恨、真的恨！这口气，她也真的咽不下去。随着雨滴打落在肩上，她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这一夜，林锦儿趁着南宫璃沉睡之后睁开了眼眸。殿下，希望以后你不要怪我。 翌日，她在太子喝的药里面加了些安神药。太子夜里本就睡的不大安稳，是以一碗药下肚，没多久便沉睡了。她留了一位贴身婢女在这里伺候着，自己一人起身去了冷宫。 路上，林锦儿面色看不出任何不妥。她每踏下一步，水坑便打湿了她的脚踝一次。可是，她却毫不在意。 冷宫外，守门的禁军看见林锦儿过来，赶忙行礼，“见过娘娘！” 林锦儿点点头，“我想进去看看她们，有些话我想和她们说说。”说罢，她捕捉痕迹的塞给守门禁军了一袋银子。 这袋银子足足五十两，对于守门的两个禁军而言，已经是天大的数字了，所以没有犹豫便开了门，“娘娘请，若是有事尽管叫我们！” 这里面的两位也都是心狠手辣的，所以在确保能够护着林锦儿安危的同时又得了银子，这笔买卖不亏。 冷宫里，荒草丛生。这里，她从未踏足过。只是听宫里待的时间久的嬷嬷说，这里会闹鬼。是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凡进了这里的妃子，有哪一个不是做了错事的。 听见动静，屋子里的两个人赶快走了出来。 看着院子里站着的人，皇后与欧阳夕若都愣了。欧阳夕若看了一眼，转身就回了屋子。 “母后！”林锦儿站在那里，淡淡的喊了一声。 相比于欧阳夕若的躲避，皇后眼中是欢喜的。她等了多日，终于等到了。 “母后，进屋说吧！”同位母亲，她很清楚此时皇后心里的想法。但是，有些话却不适合在外面说。 皇后点点头，进屋之后她直接开口问道，“如何了？太子如何？他醒了吗？他身上的伤，严重吗？” 闻言，林锦儿并未回答。她就这样站在那里，开口说道，“母后，您很在意殿下，是吗？” 话音落下，皇后脸色难看起来。她听懂了林锦儿语气中的嘲讽，“你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哦？”林锦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母后，你想知道殿下是被谁伤的吗？伤到了哪里？醒来了没有？这些事，母后都是想知道的吧！” 皇后脸上肉眼可见的急躁起来，她很想知道，真的很想知道。 可是相比于皇后的着急，林锦儿确实丝毫不急。她甚至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屋子里的摆设，这里面积攒的灰尘、角落里的蜘蛛网、甚至于掉落的砖瓦。她不由得讥讽，笑出了声。 想必皇后和欧阳夕若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们会住在这种地方。 “母后，这里还习惯吗？”林锦儿再次开口问着。 皇后已经有些耐烦了，“本宫再问你一次，太子究竟是何人所伤？” “不瞒母后，殿下已经醒来了。只是他昏迷的太久了，身子十分的虚弱。别说进食了，就是这药也是很难喝下去。”林锦儿不急不忙的，好似再说一件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事。 高兴了一半的皇后再次担忧起来，这喝不下去药、吃不下去饭，这伤怎么好？ “母后放心，太医已经去看过了。殿下只是心气郁结，心里憋闷。殿下的伤很严重，身上大大小小的有无数刀……”说着，她还观察起皇后面上的表情，见她面露担忧，一脸的着急，这才继续说道，“只不过这些都不是致命伤，真正的致命伤在胸口。” “若是在便一些，殿下当场就没命了。母后，只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闻言，皇后甚至晃动起来，她的手死死的抓着桌角，“是谁，是谁敢伤害他？是不是南宫璃，是不是他！” 林锦儿笑着摇摇头，“说起来，王叔还是殿下的救命恩人。” “那是谁？林锦儿，你赶快告诉本宫！”皇后这一刻有些疯癫了，若是让她知道是谁，她一定要杀了他。 林锦儿看着皇后的这一面，十分满足。恨吗？只有她越恨，知道结果才会越接受不了，“母后，您听了可一定要稳住。这伤害殿下的不是别人，正是欧阳世之。” 第三百二十三章 一命还一命 “谁？” 皇后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你说是谁？” 林锦儿冷笑，“母后难道没有听清楚？还是说，我说的不清楚？这欧阳世之的名字，母后应该在熟悉不过了吧！您的兄长、太子妃的父亲，欧阳世之。” 闻言，皇后整个人都愣了，“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是兄长，一定不是他。” 这个消息对于她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她谁都怀疑了，唯独没有怀疑自己的兄长。欧阳世之的谋划，都是在为太子铺路。他刺伤了太子，若是杀了他，欧阳家还要依仗谁？ 看出了皇后的心思，林锦儿再次开口说道，“母后难道没看过，挟天子以令诸侯吗？殿下，不愿意当这个傀儡。那么欧阳大人就只能换人了。换谁呢？自然是您的孙儿，他的外孙了。” “难道，这件事母后不知道？我还以为，欧阳大人做事之前，和母后商议过呢！” 听见这话，皇后眼中满是恨意。她的手紧紧的抓在一起，眼中满是恨意，“他怎么敢，他怎么敢伤害太子。那是我的儿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虽然，她不敢相信林锦儿所说。可是仔细想想，她也根本没有必要去说谎。毕竟欧阳世之已经入狱，她又深处冷宫，她就算是骗了自己，自己也没有法子去报仇。 她缓了缓，随即开口说道，“太子呢，本宫要见他！” 见他？ 林锦儿满眼的鄙夷，她第一次觉得皇后是可怜的，“母后，您觉得殿下想见您吗？实话告诉您，自打殿下醒来以后，有关于母后与太子妃的事，他不曾问过一句。” “您说，您要见他。可是见到了，又能如何？难不成，您想让太子为了护着您的性命，舍弃如今的太子之位？还是想让殿下，为了您和父皇争吵，惹的厌恶？” “母后，我说的话，您可以好好的想一想。” 是啊，林锦儿所说的每句话都很清楚了。太子没有问欧阳家、没有问她，是因为他心中十分的愧疚。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也不想去面对。她的心里，是抗拒的。 她这些年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太子的以后。可是她却忽略了太子的想法，竟然将他害成如此模样。 忽而，她看向林锦儿，“你今日来，不仅仅是告诉本宫这些的。你需要我做什么，你想我做什么？” 她在宫中多年，自然知道这宫中的女人都不简单。 林锦儿叹了口气，“母后，您是了解殿下的。他性子软，又是个孝顺至极之人。您是他的母后，他绝对不会看着母后被赐死，而没有任何的反应。可是，他就算有所反应，也解决不了您被赐死的事实。” “母后若是被刺死，殿下一定会拼尽全力将您和太子妃护下来。毕竟，你们身上有血缘关系。可是，到了那个时候必然要与父皇离心，与百官离心。届时，就真的失去了这太子之位。” “可他若是不救，眼睁睁的看着母后与太子妃死。他接下来的日子会怎么过？他的心里，一定是愧疚的……” 言尽于此，接下来该怎么做便是皇后的事情。她知道，皇后一定会有一个正确的决定，因为刚刚她所说的，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不想让太子承受。 就在林锦儿快要走出去时，身后突然传来了皇后颤抖的声音。转过头去，她满眼的哀泣，“太子，就拜托你照顾了！” 闻言，林锦儿转身离开。她不想有回应，她要让皇后带着惶惶不安离开这个世间。临走时，正巧撞见了在外偷听的欧阳夕若，她的眼中满是惊慌。下一刻，她整个人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直接回了屋子。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林锦儿只觉得可笑。以往，她都是不可一世，盛气凌人的。 随即，她跟着欧阳夕若进了屋。 “你…你想做什么？”欧阳夕若满眼的警惕。 话音落下，林锦儿唇角勾起，“太子妃，你进冷宫也有几日了，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的儿子在外面如何了？你不想知道他如今被谁照顾着，又是什么样的情况？” 这些话，直接让欧阳夕若呆滞下来。孩子是她的命、亦是她的死穴。 “林锦儿，你这个贱人。你对他怎么了？你究竟都做了什么！”欧阳夕若如同疯了一般，可是她不敢伤害林锦儿，因为那样只会让自己死的快一些。 林锦儿看着她这副模样，笑出了声，“你说呢？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初，你是如何对我的儿子，如今你的儿子便是什么下场。” 欧阳夕若跌坐在地上，抬起头时眼中猩红一片，“林锦儿，你疯了、疯了！那是殿下的嫡子，嫡子。” 嫡子？ 林锦儿笑出了声，“事到如今，你还在妄想吗？欧阳家已经不在了，他的嫡子之位更是无用，就算是他日后有幸继承大统。可是，一个没有人支持的帝王，你觉得会有人忌惮？” “林锦儿，我不会放了你。就算是死了，做鬼，我也要让你夜夜睡的不安稳。”欧阳夕若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孩子，虽然她现在没有法子，可是她死了也要缠着林锦儿。 “好啊！”林锦儿点点头，“我等着你缠着我，对了我未出世的孩子，此时正在九泉之下等着你呢！” …… 欧阳夕若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恶狠狠的瞪着林锦儿。 可是，林锦儿根本就不在意。反而，欧阳夕若越是如此，她就越开心。相比较之下，她虽然怨皇后，但是对于欧阳夕若却是满满的恨意。毕竟，她的孩子死了，是真的。 她不能生育，也是真的。而这一切的背后之人，就是欧阳夕若。 两个人四目相对，最终欧阳夕若败了，“你，你想做什么？林锦儿，那是殿下的儿子，你不能伤害他！” “哦？”林锦儿微微挑眉，“原来，你也知道那是殿下的孩子。这样就好办了，一命偿一命，你觉得如何？” 第三百二十四章 冷宫上吊 闻言，欧阳夕若脚下往后退着。一番思量下，她开口问道，“你说的，可算数？” 林锦儿冷笑，“你觉得呢？” 她并不想伤害一个孩子的性命，可是欧阳夕若得这笔账，她必须要算。至于她愿意与否，都不重要。 林锦儿只是不屑于自己动手，并非是不会动手。只要她愿意，那么欧阳夕若便会死的更加凄惨。 欧阳夕若跌坐在地上，眼中满是泪水。她不想死，可是她的孩子必须活着。孩子，是她的软肋。 林锦儿回去时，太子并未醒来。所以，自然也没有人会告诉他，今日她去了冷宫。 睿亲王府，顾凉月躺在床上歇息了几日，这才下床走动起来。南宫昊除了交给乳母喂养时，剩下的时间都在顾凉月身边睡着。 顾凉月曾经问过，为什么不能自己喂孩子。可最后，得到的只是一句，这是宫里的规矩。 她本想亲自喂养的，可是这样一来倒是不能了。 南宫璃回去时，正好看见顾凉月抱着孩子在屋子里转悠。他快步走了过去，将南宫昊接了过来，“钟医女说了，坐月子时不能累着。所以，这个月你不要抱他了。” 说着，将南宫昊放在了床上。 只是，他前边放下，后边南宫昊便哭了起来。程时安有些无奈，“我真的不碍事，满满也不能一直哭着。” 为人母之后，但凡南宫昊有一点风吹草动的，顾凉月的心里就慌的不行。如今，孩子哭的撕心裂肺的，她心里更是舍不得了。 南宫璃摆摆手，看着张着嘴巴的南宫昊，“你在哭、你在哭我就把你丢出去了。以后，不让你找你母妃。” 看着他的样子，顾凉月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还是一个不出月的孩子，你和他说这么多，他也听不懂啊！” “他现在还小，这规矩等他长大了之后在立也不迟！” 南宫璃摇摇头，“不成，这男孩子就是要比女孩子严厉些。更何况，我南宫璃的儿子，不知好歹怎么成？” “小家伙，我刚刚说的你都听见了吗？我数三个数，你再哭，我真的就生气了。一、二、三！” 三个数字落下，原本闹腾的南宫昊果然不哭了。顾凉月有些吃惊，没想到还真的听懂了。或许是巧合，不过这巧合还真是让南宫璃得意了几分。 午膳时，嬷嬷抱着南宫昊去找乳母了。顾凉月和南宫璃则是坐在屋子里吃饭，因为坐月子的缘故，大多都是一些清淡的。 吃饱喝足，南宫昊也被抱了回来。顾凉月将他抱在怀里哄了哄，小家伙蹭了蹭，便睡着了。 “瞧，咱们的儿子是多么的听话，你应该满足才是！你若是在欺负他，我就真的和你不客气了。”说着，顾凉月将南宫昊放在了床上。 随即，自己也躺了下来。没一会儿，床上了两个人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南宫璃看向这两个他最爱的人，心中满满的幸福。 傍晚时分，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雨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因为害怕顾凉月吹着头，以后落下月子病，所以门窗关闭得很严。 不过，因为孩子在身边，顾凉月倒也不觉得那么无聊。 这场雨，一下便下了两日之久。直到第三日的上午，雨势这才渐渐的小了下来。南宫璃原本打算今日带着南宫昊入宫的，看样子还要过了今日看看才成。 午膳时，雨不下了。 “月儿，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议一番！”南宫璃开口说着，毕竟这是他们两个的孩子，顾凉月若是不同意，自己也会尊重她的意思。 闻言，顾凉月已经有些猜到了，“你是准备带着满满进宫吧！” 南宫璃有些惊讶，但还是点点头，“满满生下来也有几日了，上一次母后还念叨着得空抱进宫，让她瞧瞧。” “不过，这还是要看你的意思。若是想再等等，也可以！” 顾凉月浅笑，“这是应该的，本来我也打算和你商量的。母后在宫里出来一趟很麻烦，但是她也是当皇奶奶的人，哪里能不挂念自己的孙儿。” “对了，你一会儿让嬷嬷带着乳母也去。满满还小，去一次也是要看天气的，这次既然入宫了，那就多待一会儿。” “嗯，我这就让他们准备着。”南宫璃点点头，起身朝着顾凉月额头轻轻一吻。 顾凉月叮嘱了几句，南宫璃便带着嬷嬷以及乳母一同上了马车。此时，南宫昊还睡着，并未醒来。 等他扭动着身子准备大哭时，已然是在太后的怀中了。 “满满，你醒了！”太后一脸的笑意，逗着自己的孙儿。 不知是不是血缘的关系，南宫昊竟然在太后怀里没有哭，反倒是十分的听话。 不多时，得知南宫璃入宫的承宣帝也来了太后这里，“母后，儿子听闻阿瞒抱着孩子来了，我这个做皇伯父的，便也来瞧瞧！” 说着，让王喜呈上来一个盒子，“这是皇伯父给昊儿准备的礼物，小家伙你可喜欢？” 此时的南宫昊还小，并不能视物。反倒是他喜欢听声音，有声音的喜欢，他就会转动着眼睛去追寻。 太后殿内，倒是欢声笑语的。因为南宫昊的到来，太后整个人精气神儿都不一样了。 “皇上，太后娘娘，冷宫出事了！”门外，禁军在王喜的带领下走了进去。 闻言，屋子里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禁军。承宣帝脸色更是十分的阴沉，“出什么事了？难不成，冷宫闹鬼了？” “回皇上，废后与废太子妃死了！她们是上吊死的，奴才们发现时身子已经僵硬了。”今日，禁军进去送饭时吓了一跳。 身子已经僵硬，就证明她们两个是夜里上吊而死。 皇上眼眸微紧，这两个人都是出身于欧阳家，心比天高。如今，竟然这样结束了一生，是因为什么？ 坐在主位上的太后，忽而想起那日林锦儿来寻了自己。估摸着，这件事与她分不了干系。 “皇上，太后娘娘，这件事需要告诉太子殿下吗？”太子那里，禁军不敢自作主张。 第三百二十五章 冷宫相见 承宣帝摇摇头，“这件事，朕亲自去说。” 一听这话，地上跪着的禁军赶忙点头。他们进宫当差，是为了有个事做，可不是掉脑袋的。 既然皇上要去说，他们就没有理由自己上赶着去了。 离开太后殿内，承宣帝冷着脸去了东宫。 看着远去的身影，太后微微叹了口气，“这林锦儿，很聪明。她更懂得，在宫中的女人，该如何保全自己。” 太后在这宫中这么多年了，她很清楚林锦儿的聪明之处。欧阳夕若与她相比，却是根本就没有可比之处。 南宫璃点点头，“是啊，她很适合做这个太子妃之位。她懂得取舍，也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太后看向南宫璃，“你若是觉得当年哀家的决定是错的，眼下你可以着手准备了。太子和你比，他争不过你。” 欧阳家倒了，虽然太子还有一个林家支持着。可是，他的胜算并不大。更何况，欧阳家永远是他身上的污点。 南宫璃笑着摇摇头，“母后这个决定很正确，在这个宫里，母后是待的时间最久的人。” “母后觉得皇兄这一生快乐吗？甚至于是皇后、太子妃，她们都活在权利之下。儿臣闲云野鹤惯了，亦不想让月儿和满满受苦，所以儿臣心甘情愿的放弃。这个皇位，儿臣不会去和太子争抢。” 太后点点头，“如此，便依着你的心思。只是还有另一件事，你也该好好考虑考虑了。” 闻言，南宫璃便已经知道太后要说的是什么，“母后说的，可是立侧妃一事？” 太后点点头，“如今顾凉月已经生下嫡子，按照规矩你也该立侧妃了。阿瞒，你若是有相中的，哀家可以替你赐婚！” “没有！”南宫璃摇摇头，“多谢母后好意，但是儿臣不打算立侧妃。儿臣身边，只有月儿一人便足以。” “什么？”太后眼中闪过一抹震惊，“阿瞒，你难不成糊涂了？你是亲王，身边只有一个王妃怎么成？放眼望去，这皇城上下，谁不是三妻四妾的？” 南宫璃一个亲王，娶了一个二婚的人做正妃已经是破例了。如今，若是在因为她不立侧妃，这岂不是成了天下奇闻。 “母后，儿臣就愿意做这个不是三妻四妾之人。”南宫璃开口说着，一脸的坚定。 闻言，太后紧了紧眼眸，“为何不愿？可是顾凉月不愿意让你纳侧妃？若是如此，哀家亲自找她说！” “不是！”南宫璃赶忙说着，“这件事与月儿无关，是儿臣自己的意思。这些年，儿臣也见了皇兄的为难，所以儿臣不愿让自己陷入这些苦恼之中。” “别说其他人，就是母后当年入宫时开心吗？自己心爱的人，要与他人分享，可是自己还要十分的大度。” “母后，若是您找月儿，她一定会同意的。可是，儿臣不愿看着月儿深陷苦恼中，您能明白吗？而且，若是这件事换到阿姐身上，母后又有何想法？” 听着南宫璃的话，太后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答上来。 许久，太后这才开口，“阿瞒，这件事……” 她虽然知道这女子的苦楚，可是在皇家繁衍子嗣才是最重要的。 南宫璃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直接开口打断，“母后，这件事儿臣心中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母后不用担忧。” 见状，太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南宫璃虽然性子温和，但是强求他的事，他是一定不会做的。若是伤了母子之情，就不值当了。 东宫这里，林锦儿正在喂太子喝药，突然门外传来了内监的声音，她放下药碗站了起来。 承宣帝瞥了一眼，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让林锦儿出去。林锦儿虽不知他们要说什么事，但是看样子应该不是件好事。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承宣帝叹了口气，“有件事，朕觉得还是要告诉你。昨日夜里，你母后与太子妃在东宫自尽了。” 自尽？ 这两个字回荡在太子的耳边，他不敢相信。从他回来到现在，他甚至连母后的面都没有见到。 承宣帝知道这种失去亲人的感受，但是皇后与欧阳夕若的死，对于太子而言并非坏事，“她们死了，对你也好。至少，那些想要针对你的朝臣，这下不能说别的了。” 这些日子，承宣帝之所以将她们二人押在冷宫却没有任何处置，还是在考虑太子的感受， 现如今，这个棘手的问题解决了，对于太子而言也就没有别的麻烦了。 太子本就苍白的脸上，此刻更是没了血色。他依靠着床边的床架，许久这才开口说道，“父皇，有一件事，儿臣想请父皇答应。” 承宣帝点点头，再这一次欧阳家谋逆的事中，他也是受害者。 “父皇，儿臣想好生的安葬母后与夕若。”说着，太子哽咽起来。 这两人，都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虽然她们生前做的事是谋逆的，可是她们毕竟是自己的亲人，人死不能复生，他只想要给她们最后的体面罢了。 对于这个要求，承宣帝并未斥责。为人子，若是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放在心上，这样的人日后做了君王更不会关心老百姓的死活。 看着承宣帝离开以后，他这才明白，在他的父皇心里，他是在意他的。只是因为，忌与欧阳家，所以这才不曾表露。 他不是不受父皇喜爱的人，而是受到喜爱的人。 承宣帝离开之后，林锦儿进了屋，“殿下！” 看着太子一脸的哀伤，以及刚刚承宣帝离开之时的表情，她知道冷宫那两位依着她说的做了。 她心中是有些愧疚的，只不过这愧疚仅仅是针对于太子。 “锦儿，母后死了、夕若也死了！”这一刻，太子终于控制不住流下了眼泪，自今日以后，他没有母亲了。 林锦儿不知道说什么安慰他，因为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是那么的虚假。她就默默的站在一旁，陪着太子。 许久，太子这才开口，“锦儿，你陪着我去冷宫见见她们，好不好？” 第三百二十六章 入祖坟 “好！”林锦儿点点头，虽然她不想看见那两个人，但是她更放心不下太子。 两个人换了衣服，携手去了冷宫。 冷宫之中，皇后与欧阳夕若二人蒙着白布躺在屋子里。太子做了很大的心里建设，这才走了进去。 他伸出手，颤抖着揭开了蒙在她们脸上的白布。这一刻，他再也控制不了了。 由于他们是上吊而死，所以死状十分的恐怖。他清楚的看见她们的痛苦，那是活生生的人啊！ 他跪了下来，伸出手握着皇后的手，“母后，儿臣不孝。儿臣应该醒来就看您的，儿臣以后不会迟，没想到……” 一旁林锦儿默默的陪着他，她的脸上除了担忧并未有任何痛苦之色。太子心中苦闷，他有心结。 这个情况之下，只有让他哭出声，才能彻底的缓解。 不知道太子哭了多久，最后他竟直接昏了过去。林锦儿吓了一跳，当即喊来了在门外把守的禁军。 回到东宫以后，太医便来了。一番诊治下来，太医叹了口气，“侧妃娘娘，太子这是悲伤过度，倒是的气血不足。幸而没有扯到伤口，否则这便是一件棘手的事了。” “臣开一些药来，一定要让太子殿下按时服用。” 林锦儿点点头，“辛苦太医了，本宫知道了！” 翌日，皇后与欧阳夕若的尸首便被太子安排着入了欧阳家的祖坟，对于这一点林锦儿并未说一个不字。 不管怎么说，人已经死了，她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她没有必要为了已经死了的人，去找不痛快。 太子醒来时，皇后与欧阳夕若已经安置妥当。他挣扎着要起来，要去祖坟祭拜。 林锦儿端着熬好的药站在一旁，“殿下，今日还是不要去了。你的伤还没有好，太医更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还请殿下顾着自己的身子。” 闻言，太子微微摇头。 林锦儿说的，他都懂。只是，眼下他只想去祭拜皇后、祭拜欧阳夕若。 “锦儿，这药今日不喝，不碍事。但是，今日母后下葬，我必须去！”太子依旧坚持着。 说着，太子挣扎着起身。可是刚一下床，他的脚就如同没了知觉一般，整个人跌在了地上。 林锦儿并未上前去扶他，“殿下，你这般模样，你觉得母后九泉之下能安心吗？她已经不在了，殿下难道还不清醒吗？” 闻言，太子身子一颤，他看向林锦儿满目的哀伤。 见状，林锦儿接着说道，“殿下，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她们二人自杀是为了什么。连她们都知道，不能拖累了殿下，难道殿下就这样辜负了她们的用心？” “她们已经入土了，被埋进了欧阳家的祖坟，除了殿下没有能前去送孝，其他的都给了她们体面。” “殿下如今就连路都走不稳，何谈去拜祭她们？殿下若是真的心中觉得对不起她们，那么殿下就更应该振作起来，养好身子。” 这一番话，让太子彻底清醒过来。是啊，母后已经为他做的够多了，他必须振作起来。 大理寺这里，在南宫璃与司烁的追查下，得知了欧阳世之在一处荒山那里养了五万士兵。 不仅如此，但凡是军中将士有的，这些人也都配齐了。 闻言，承宣帝大怒，“当真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这天下怕是要改姓了。” 这五万士兵是欧阳家私下养的，对于他们而言，欧阳家便是他们的主子。而且，这藏匿之处，距离京中十分的近。一旦欧阳家打算逼宫，那么宫中的禁军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一次，若非五华山的意外，这后果不敢想象。 三日之后，南宫璃便与司烁带着精锐去绞杀敌军。这些人十分听信欧阳家的命令，是以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欧阳世之被抓了。 最终，两房厮杀起来。可是面对这些精锐，他们终究是应对不下来。不足半日，便死伤无数。 南宫璃看着他们，开口说道，“你们不用再反抗了，欧阳世之已经被抓。你们继续为他卖命，结果也只是惨死。” “但凡是投降之人，便归入朝廷，由兵部重新安排。一切待遇，和军中将士一样。” 对于这些人而言，南宫璃给的条件是十分诱人的。 他们是欧阳家的私兵，按照律例也该归入谋逆的罪名。但是，这些人太多了。若是全部杀了，只会造成百姓的惶恐。 况且，他们也并没有逼宫造反。若仅仅是因为这件事，对他们倒是也十分的不公平。 这些人归入军营，只要经过一段日子的训练，他们也和其他士兵一样，可以上战场杀敌。 南宫璃的话，对于他们而言却是起了作用。此时，不到三万士兵的他们，互相看着，有的甚至已经开始动摇。 这些人的将领是欧阳世之的心腹，对于他而言宁愿死了也不会投降。至于这些人，更不能白白给了朝廷。 他转身大声喊道，“将士们，大家都别听他胡说。咱们根本就活不了，他分明就是在欺骗咱们，好将咱们一网打尽。” “这些人，咱们受欧阳大人的恩惠，这才没有沦落到饿死、冻死的下场。所以，咱们必须拼一拼，必须为大人报仇。” 话音落下，他再次扬起手里的刀，蛊惑人心。 南宫璃眼眸一紧，“本王是睿亲王，刚刚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做数。若是你们不信本王，反而信他的，那么你们就只能无故枉死在这战场之上。” “忠心是一件好事，可是自己若是跟错了人，这样的忠心只会给你们带来灾祸。为虎作伥，就算是死了，也要被世人唾骂。” “你们想想家里的人，他们又怎么接受的了？” 闻言，这些人动摇的心思更加明显了。 是啊，他们之所以跟着欧阳世之，是因为他能让自己吃饱、穿暖。可若是因此丢了性命，便是白白送死。 “一群混账东西，大人还没死！这最终的结果如何，谁能知道？” 第三百二十七章 招降 南宫璃眼眸一紧，这个人是留不得了。继续留下去，怕是这些私兵真的会造反起来。他伸手接过司烁递过来的箭，随着箭被射出，那人脖颈的鲜血直流。他瞪大了眼睛，躺在地上。 南宫璃高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人，“本王，再说最后一次。你们若是冥顽不降，执意要与欧阳世之共进退，那么这个人的下场便是你们的下场。” 话音落下，围着他们的人已经做好了准备，几百名弓箭手更是拉好弓，只等着一声令下，手里的箭机会飞出去。 空气中，尸体的惨状、血腥气弥漫在这些人的鼻尖。抬头看去，这些人的眼中，甚至带着些许的迫不及待。他们不想死，想活着。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人手一软，直接将手里的都丢在了地上，“饶…饶命，我投降、我投降！” 随着一人两人的开头，剩下的人也都跟随着跪在了地上。此起彼伏的投降声，在耳边回荡着。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些人全部跪着地上。其中有一些想反抗的，可是看了看眼下的情况，虽然心不甘，但也只能屈服于地。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活着，总有一线生机。 这些私兵被带了回去，按照先前南宫璃所说，他们被分散了不同的军营之中。这样一来，就算是将他们彻底瓦解了。 自这一日起，欧阳世子经营了这么久的势力，再也不存在了。 这些日子，南宫璃一直忙着处理欧阳世之的事，一日一日的过得很快。转眼间，南宫昊就要满月了。 这可是睿亲王府上下盼了许久的小世子，王府上下又开始忙碌起来。 太后更是将宫中的御厨派来了两位，不为别的，只为这场满月宴能够在京中这些人面前，大办特办。 这一次的宴席最开心的便是顾凉月了，她在屋子里已经呆了一个月了，一想到再过两日就可以出门了，心中十分的激动。 这日，她沐浴出来高兴的像个孩子一般，南宫璃满是心疼地看着她，“你在屋子里憋了这么久，想出去游玩吗？” “啊？”顾凉月一愣，“我并不想出去，这一个月我倒是想了许多，我想继续在外做生意。” 自从她嫁给南宫璃，虽然每日也是高兴的，可是她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若是她一直困于后院，那也就罢了！ 可是，她已经见识过外面的天地，又怎么甘心居于王府？ 对于顾凉月的要求，南宫璃是惊讶的。因为，她已经许久没有提过要出去做生意了。 见他不回答，顾凉月的心里有些紧张，“阿瞒，可以吗？我可以做生意吗？” 她看向南宫璃，眼中满是期待，甚至还带着几分紧张。 南宫璃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月儿，你我成婚之前我便说过，你永远是你自己，你是自由的，无论是谁都不能困住你。” 一听这话，顾凉月十分的激动。可仅仅片刻，她面上又担忧起来，“阿瞒，母后，若是不同意怎么办？” 她知道，对于太后而言。她能够成为南宫璃的正妃已然是幸运的事，太后更是做了极大的让步，自己若是外出经商，只怕…… 南宫璃紧了紧眼眸，轻笑道，“这也不是难事，大不了就说王府已经没了钱！这样一来，你就有了理由。” 闻言，顾凉月一脸的无奈，“你能不能正经一些，我和你说的是真的！” 看着顾凉月有些着急的，南宫璃拉着她的手，“你相信我，这些事交给我不成问题。你只需要安安稳稳的做生意，别的都不用想！” “真的？”顾凉月心中是感动的，可是感动之余，又觉得自己给南宫璃带来了麻烦。 南宫璃点点头，只说让顾凉月安心。其实对于他而言，这些根本就不算什么。毕竟，在难的事，他都做到了。 此时，床上躺着的小人突然醒了。随着他的哭声响起，顾凉月也从自己身边离开了。 看着她耐心的哄着孩子，南宫璃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先前，这孩子在肚子里是，他总是盼着能早些生出来。 如今已经生出来了，他又想着以前孩子在肚子里的日子。 满月这日，睿亲王府热闹非凡，更是来了不少的宾客。如今的南宫璃已经不同往日，特别是这一次在欧阳世之的事情上，可谓是立功无数。 南宫雪等人也早早的来王府，帮顾凉月和南宫璃照应着宾客。 太后也来了这里，顾家父母站在一旁不敢坐下。因为先前顾之山在朝为官的原因，他明白天家威严不可触。 “坐吧，不必拘礼！”未曾想，太后温和地笑着，并未摆出自己的身份。 顾父顾母点点头，“谢太后恩典！” 他们二人虽然坐下了，可是却一句话也不说。这样的场合，说一句便错一句。若是因此得罪了太后，那便是给顾凉月找不痛快了。 太后本想与顾母闲聊几句，谁知她竟然有些紧张，就连说话也有些哆嗦。无奈之下，太后还是放弃了。 另外一边，顾凉月带着南宫昊进了屋，身后嬷嬷正抱着南宫昊。 看见自己的孙儿来了，太后别提有多高兴了，一双眼睛一直看着南宫昊，“满满来了，快些，让皇祖母我抱一抱。” 随即，嬷嬷将南宫昊递给了太后。顾凉月，则是坐了下来。 此时的南宫昊刚刚吃过奶，所以不哭也不闹的。太后的嘴笑的合不拢，“瞧瞧，咱们的满满，可真是懂事。” “这才刚满月，便是这样的听话。这样一对比，倒是比他父王听话许多。” 顾凉月勾唇浅笑，“是啊，但凡见过满满的人，都说他的眉眼长得十分像王爷。等到他以后长大了，也会像他父王一样，是个男子汉呢！” 因为南宫昊的出现，原本有些尴尬的气氛和睦起来。 这次的宴席因为禁酒令的缘故，所以只备下了茶水。不过就算是如此，来参加的宾客也是十分的兴致勃勃。 第三百二十八章 满月宴 这场满月宴可谓是忙上忙下的，就连府里烧开水的下人都有些人手不够了。 不多时，承宣帝也来了睿亲王府。对于他的到来，府中的人满是惊讶。按理来说，宫里只有抬头一人来此，便已经是无上的荣耀了。 “皇兄！”南宫璃上前，“皇兄来此，臣弟来迟了！” 承宣帝笑了笑，“不妨事，一家人哪里这么见外。对了，这是朕特意让匠人做的八宝罗盘，送给我侄儿的见面礼。” 话音落下，顾凉月与南宫璃一道谢恩。 今日是王府的宴席，又因为顾凉月是王府的主母，是以无论是以往对她是什么样态度的人，但凡来了都是给了面子，所以她也淡淡的笑着、回应着。 偏偏这一幕，在这些人眼里便成了她顾凉月依旧是那个没本事的人。 太后与承宣帝简单用了一些，便回宫了。他们两个身份尊贵，留在这里倒是让大家有些拘束。 随着太后离开，这些妇人也都聚集在了顾凉月身边。如今，南宫璃风头正盛，又是先前被议储之人，所以他以后一定大有作为。 眼下，睿亲王府只有顾凉月这一个正妃，这侧妃的位置可还空着呢！虽然被一个商户女压着身份，但是能成为王府的侧妃，也不是不能忍着。 这男人，没有一成不变的。只要日后用些法子，这心思总是能从顾凉月身上离开的。 “王妃，你若是觉得小女和眼缘，就让她留在王府陪着你，闲时也能陪你解解闷。”出声的是翰林院朱大人的夫人，她的手边正是她的女儿。 翰林院朱大人位居三品，他的女儿又是嫡女，怎么会入王府来当一个丫鬟伺候呢？这背后的意思，不用想也能知道。 话音落下，在场的妇人都看向顾凉月。她们的心思可是一样的。若是顾凉月不拒绝，那么她们的女儿也可以争一争这侧妃之位。 顾凉月轻笑，随后端着茶轻抿一口，“多谢朱夫人好意了，只不过我这身边伺候的丫鬟够了，倒是用不上朱小姐。况且，王府里的事也多，我倒是没有这个闲工夫朱小姐闲聊！” 此话一出，朱夫人与朱小姐面上都难看了几分。顾凉月，这是摆明了恶心她们。 其他的人面上也都有了不同程度的变化，就这一会儿，刚刚端庄大方的顾凉月，此时就成了善妒的女人。 南宫璃是什么身份的人？他就算这辈子只能做一个王爷，这睿亲王府也不会只有她顾凉月一个女人。 这京中的世家，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的，特别是身为主母，最忌讳的一件事，便是善妒之心。 如今，顾凉月不顾颜面，当着所有的人直接这样开了口，那么她是不是也在努力努力？说不定，这件事就成了！ “王妃，正因为如此，你的身边才需要一个人陪着。诺，我这女儿乖顺听话，定然不会与王妃起了冲突！” 闻言，顾凉月淡淡的笑着，面上，甚至不带一丝的怒气。可就是如此，却让朱夫人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甚至这心里还有一些害怕。 南宫雪和桑思语也在一旁，但是她们并不打算出手。这些人，都是看碟子下菜。顾凉月若是想要这些人对她忌惮，那么就需要自己应付，在她们面前立起威信。 不管怎么说，她是睿亲王妃。一个王妃，岂能害怕了她们？ 此时前厅里十分的安静，静得好似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一般。 顾凉月忽而笑出声，“朱夫人，听闻朱大人并未有妾室。刚刚朱夫人也说了，这京中哪个人不是三妻四妾的，要不然我给朱大人送两房妾室去朱府？” 闻言，朱夫人的脸色变了又变。在场的人，也都不说话了。 这朱家的事，她们也是听过一些。这朱大人以前有一个妾室，但是后来被活活打死了，而这始作俑者便是朱夫人。 如今顾凉月直接将这件事说了出来，可谓是揭开来旧伤疤啊！ 朱夫人脸色阴沉下来，“多谢王妃好意，这是我的家事，就不劳王妃操心了！” “哦？”顾凉月微微挑眉，“原来是家事啊，那确实不该插手。但是按照朱夫人的话来说，睿亲王府的事，也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你……”朱夫人被噎的没话说，脸上的表情更是十分的精彩。 南宫雪与桑思语勾唇浅笑，她们就知道按照顾凉月的性子，怎么会轻易饶了她们。 后院前厅的这些妇人们，一个个也都不在继续这个话题了。若是惹怒了顾凉月，那可就不值当了。 她深受南宫璃宠爱，就算是日后自己的女儿入了王府，顾凉月只怕三言两语的便能将南宫璃拉到自己的身边。 况且，顾凉月这里不同意也不是要紧的。这不，南宫璃那里还是可以试一试的。只要他入眼了，顾凉月一个妇人还能说什么，总不能在和离了去。 想到这里，妇人们也就不再说这件事了。 前院，南宫璃与朝中大臣周旋着。因为没有喝酒，所以大家心里可都是清醒的很。从言语间，他听出了这些人有意要让自己的女儿嫁入王府的念头。 当然，南宫璃冷着脸直接回绝了。可是，这些大臣却并未放在心上。今日是南宫昊的满月宴，这个时候说这件事确实也有些不妥。 宴席散去，累了一日的两个人这才回了屋。南宫昊因为今日没睡好的缘故，早早的被抱了下去。 顾凉月看着南宫璃阴沉的脸，上前说道，“怎么了？可是累着了？” “嗯！”南宫璃点点头，两个人躺在了床上。 看着顾凉月微微皱起的眉头，南宫璃开口问道，“你今日也累了吧！那些人可都不是好照应的。” 顾凉月笑了笑，随后这才开口说道，“今日，我似乎得罪了朱夫人！” 朱夫人？ 南宫璃微微蹙眉，“翰林院的？怎么了？” “今日朱夫人说，要把她的女儿送入王府！”顾凉月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第三百二十九章 吃醋了 看着她的样子，南宫璃决定逗一逗她，故作不知道什么意思的问道，“朱大人的女儿，来王府里做什么？” 做什么？ 顾凉月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还能做什么，自然是给你当侧妃啊！” “你答应了？”南宫璃嘴角带着几分的笑意。 顾凉月摇摇头，“今日的情况，我能怎么说？我若是点头答应，怕是这一会儿王府都要挤不下了。说不定，我也要带着昊儿出去住呢！” 南宫璃笑出了声，“傻瓜，你是不是吃醋了？” 顾凉月轻抿嘴唇，半晌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月儿，你吃醋了，我很开心！”南宫璃将顾凉月揽入怀中，顺道朝着顾凉月额头亲吻过去。 “怎么办？明日，估摸着这京中就要传遍了我善妒的名声了！”顾凉月其实也不在意这些，只要这日子她和南宫璃两个人过得好就成了。 她若是在意别人的目光，又怎么会和离？又怎么会行商？更不会，嫁给南宫璃。她要为自己而活，并非是别人的目光而活。 南宫璃宠溺般的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当真是个傻瓜，其实啊你今日还可以做的再过分一些，否则她们还会以为你好欺负。断了她们的非分之想，就成了！” 非分之想？ 顾凉月点点头，好似故意般的说道，“不知，在你心里是否对她们也有非分之想？” 话音落下，南宫璃朝着顾凉月吻了过去。顾凉月回应着，距离上一次已经是很久之前了。 “月儿，在这个世间，我只对你一个人有非分之想。”说罢，南宫璃又吻了过去。 整整一夜，南宫璃一直揽着顾凉月，生怕她下一刻就不在身边了一般。 隔壁公主府，南宫雪与司烁两个人也洗了洗便睡了。一日的忙碌，当真是累坏了。 翌日一早，一家三口用完膳，楚时峥突然委屈巴巴的看着司烁，“父亲，你能不能去学堂接我下学？” ？ 司烁一愣，“怎么了？可是在学堂里出了什么事？” “没有！”楚时峥摇摇头，可是鼻头却红红的。 见状，司烁蹲下身子，“峥儿，我是你父亲，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但是，一定不要憋在心里，知道吗？” “嗯！”楚时峥点点头，“我只是想让父亲去接我下学，我的同窗都有自己的父亲去接，只有我不是！” 一听这话，南宫雪与司烁都愣了。先前，南宫雪因为自己的身份不能去接，而司烁成为他的父亲，也不过两三个月之久。 说到底，是他们忽略了这件事。 “好，我去接你下学。以后，只要我没事，我都会去接你！”司烁伸出手揉着楚时峥的脑袋。 一听这话，楚时峥面上瞬间开心起来，“好，我记下了。谢谢父亲，父亲真好！” 看着一脸欢喜离开的楚时峥，南宫雪心中是心疼的。 她自以为给了楚时峥所有的爱，可是没想到最后自己还是无法弥补他缺失的父爱。其实，楚时峥对司烁很少提要求。但是每一次提的，都是一些渺小到他们会忽视的事。 司烁叹了口气，“这样的事，确实是我忽略了。雪儿，以后你要多多提醒我才是。峥儿是个敏感的孩子，以后可不能再让他伤心了。” 闻言，南宫雪摇摇头，“这不怪你，这是我造成的。如今你已经做的够多了，我应该谢谢你才是。”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赶快去忙去吧！” “好！”司烁点点头，便去忙了。他既然已经答应了要去学堂接楚时峥，那么便不能食言。 学堂里，楚时峥也是十分的迫切希望时间过的快一些。 下午下学时，楚时峥与几个同窗好友一同往外走着。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是多么的忐忑。他既想走的快一些，又想走的慢一些，十分的纠结。 此时学堂外已经聚集了许多前来接孩子的家人，楚时峥站在高处望着，可是却没有寻到司烁的身影。 “楚时峥，你父亲呢？哪个是你的父亲？”一旁同行的人催促着。 闻言，楚时峥轻抿嘴唇，“我父亲公务忙，所以来的慢一些。” “你父亲不回不来吧！”不知是谁开口说了一声。 听见这话，身边的人笑了起来。楚时峥垂下头，小小的人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一旦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峥儿！” 话音落下，周围的人也都认出了司烁。他是禁军统领，手中握有实权，又是驸马，这样的人可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众人纷纷让了些位置，让司烁先走。 看见司烁的那一刻，楚时峥一脸的笑意，“我父亲来了，先走了！” 他们都是孩子，又是第一次见楚时峥的父亲，所以心里一个个也是既想看，又害怕看。 马车里，楚时峥满是欢喜。以往，他总是被人忽视的那一个。以往在学堂里，都是他看着别人的父亲来接自己的孩子，如今他也成为了别人看着的孩子。 司烁勾唇一笑，“峥儿，以后无论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是你父亲，只要你和我说，但凡是别人能做到的，我一定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我也是可以做到的。” 闻言，楚时峥点点头，“我知道了父亲，我以后一定告诉你。” “嗯！”两父子击掌为约。 以往总是要走许久的马车，今日因为心情的缘故，倒是觉得快了许多。 下了马车，楚时峥一路小跑去了主院，“母亲，我回来了！” 南宫雪抬头看去，只见楚时峥一直呲着牙乐着，“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你这么开心？” “母亲，父亲去接我了。我的同窗都瞧见了，以后他们再也不敢小瞧了我。我父亲，是最厉害的人。”楚时峥一脸的得意。 今日那些人是如何对司烁的，他瞧得清清楚楚的。 南宫雪点点头，“好，峥儿开心就好。快去洗洗手，我让丫鬟买来了你最喜欢的桃酥。” 第三百三十章 学武 楚时峥点点头，拿着桃酥给司烁以及南宫雪一人一块，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看着楚时峥一脸的欢喜，南宫雪笑了，“阿烁，谢谢你给了峥儿父爱！” 司烁摇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晚膳时，司烁看向楚时峥，“峥儿，你可想学武？” 闻言，楚时峥眼眸一亮，“真的吗？”说着，他眼中的光芒暗淡下去，“我想学，可是祖母不让。” 听着楚时峥的话，司烁眼眸微闪。依着楚家的本事，就算是一家都战死沙场，可若是想请来一个师父教导武艺，也不是不可。如此来看，这楚老夫人是害怕楚家的这唯一独苗，走上了楚家其他人的路。 “峥儿，你当真想学？”司烁再次开口问多道。 “嗯，想学！”楚时峥不知想了多久了，可是楚老夫人从不曾答应过。 司烁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你祖母那里，我去说说，或许能成！” 看见两个人确定了心思，南宫雪有些犹豫，“阿烁，这件事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先前，我也曾给母亲提过，只是她心中实在是害怕，所以最终还是拒绝了。” 司烁应声，安慰着南宫雪，“我知道，但是峥儿想学。这件事我若是偷偷瞒着，老夫人知道以后只会更加生气，还不如现在去找她，征得她的同意。你放心，我会小心说话的。” 这件事看似是一件小事，可是对于司烁而言却是大事。人生只有这一次，总不能让孩子留了遗憾。 楚家，楚老夫人对于司烁的到来倒是有些意外。等她听明白司烁前来的意图之后，直接打断了司烁的话，“这件事，我不会同意的。峥儿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学问做好，日后当个文官。” “楚家满门皆是习武，如今已经够了。从峥儿开始，可以走一走另外的路了。” 司烁很理解楚老夫人的心情，“老夫人，峥儿是个聪慧的孩子。虽然不用习武就可以有好的出路，但是习武也并非真的是要上战场厮杀。即便是不做武将，至少遇到事情时，可以自保。” 司烁耐心的劝说着，楚老夫人心疼楚时峥是应该的。 此时，楚老夫人十分的激动，“假如我答应了你，峥儿以后走上了这条路，又该着怎么办？若是峥儿有了闪失，我们楚家就真的绝后了。” “老夫人，你可能听我和您讲一讲？这次五华山的事，想必您也听说的。五华山刺杀，陛下以及几个皇子都是有武艺在身，若非如此，只怕根本就不可能抵抗到援兵赶到。” “就那睿亲王，他是峥儿的亲舅舅。他一身武艺，也没有上战场打仗。可是这几次的事，他也是靠着武艺保下自己的性命。峥儿终有一日是要长大的，或许他会离开京城，外派做官。” “人活一生，危险便一直存在着。若是没有武艺傍身，那么就只能任人宰割。老夫人，这些日子峥儿跟着我在府中学骑射，他是很喜欢的。老夫人也是疼爱他的，难道就因为自己的害怕，而让峥儿遗憾一生吗？” 司烁的话说的十分真诚，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剜着老夫人的心。这些年来，她看管着峥儿生怕他出了事，却忘记了峥儿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楚老夫人呆呆儿的坐在凳子上，眼中已经没了刚刚的抗拒。司烁见状，接着说道，“老夫人，你的担忧我能理解。如今我是峥儿的父亲，那么就会将我这一身的武艺交给他，至于老夫人的担忧，我和公主也是会尽量避免的。” 楚老夫人叹了口气，她年纪已经大了，不能时时刻刻的盯着楚时峥。就像刚刚楚时峥所说，至少能有个防身的武艺。 “好，我答应了！”楚老夫人一番的挣扎，最终还是应承下来。 司烁也面对楚老夫人郑重说道，“老夫人放心，峥儿我一定会护着的。” 楚老夫人没有说话，沉思许久，眼中含着泪，“司大人，峥儿以后就拜托给你了。楚家，对不起你。” 司烁摇摇头，“老夫人当初的选择，我能理解。楚家不欠我什么，反倒是我要感谢老夫人，让公主嫁给了我。” 对于他而言，南宫雪是他心中的一个结。如今，这个结解了，他就已经没有什么心结了。 楚时峥时南宫雪的孩子，所以也算是他的孩子，他一定会好好教导他。 “司大人，往后峥儿这孩子的教导，全由你们做主，你们不必再来找我商议。我老了，不管了！”说着，楚老夫人笑了起来。 司烁点点头，“晚辈定不负老夫人所托，峥儿我会照顾好的。” 离开楚家，司烁去接了楚时峥一同回家。有了父亲接他，这些日子整个人都像是变了一般。 当司烁告诉他，楚老夫人已经同意了让他学武时，他简直是又蹦又跳的。当下，便缠着司烁，让他教自己。 可是，他也知道学武不是一日能成的，所以便稳扎稳打起来。 每月十五，司烁会带着南宫雪和楚时峥回楚家用膳。 这日，刚吃了一口肉的南宫雪，只觉得胃里十分的恶心。 一旁的楚老夫人一直观察着，“公主，你是不是有了？”说着，便让人去请太医了。 闻言，南宫雪似乎是明白了。对于已经生过一个孩子的她，她清楚这象征着什么。 不多时，太医便来了。一番探脉下来，笑着说道，“恭喜司大人、恭喜长公主，长公主这是有喜了。” 一听这话，司母笑开了花。盼了这么久了，终与盼来了。今日，便能给祖宗们一个交代了。 司母和司烁以及南宫雪交待着应该注意的事，她不在公主府，所以这还需要司烁记着。同样高兴的还有楚时峥。 他看着南宫雪的肚子，“母亲，我是不是要有小弟弟和小妹妹了。” 看着楚时峥，南宫雪勾起唇角，“他现在还小，还不知道呢！” 司母亦是欢喜，这是司家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都好。 第三百三十一章 南宫雪有孕 临走之时，司母特意嘱咐道司烁，这胎需要坐稳，所以头三个月是要紧的。 话音落下，南宫雪两人便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或许是因为知道有了身孕的缘故，是以南宫雪这一路都被司烁扶着，好似她就像是一个泥娃娃一般。 马车里，父子二人盯着南宫雪的肚子看着。司烁的眼睛更是一动不动的，南宫雪被看的有些不舒服，索性转了个身子。 这下，司烁慌了，“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了？你若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不能瞒着。” …… 南宫雪默默翻了个白眼，“我很好，不过是换一个姿势坐坐罢了。” 楚时峥笑着，“母亲，我想摸一摸你的肚子，可以吗？” “可以啊！”南宫雪点点头，肚子里的是她的孩子，楚时峥也是她的孩子。她不会偏心任何一个，而且她还要对楚时峥更加的好。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母亲依旧是爱他的。 楚时峥屏住呼吸，摸了许久却没什么动静，看着他有些无奈的样子，南宫雪笑了起来，“傻孩子，现如今他还小着呢，等到在大一些，就会像你舅母的小弟弟一样，在肚子里动来动去的。” “嗯，母亲一定要告诉我！”楚时峥点点头，心里着急的很。 司烁见状，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原本以为楚时峥会有抵触情绪，谁曾想他还是十分喜欢的，“峥儿，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都喜欢啊！”楚时峥眨着眼睛，不大明白司烁为何这样问，“不过，我想让母亲生一个小妹妹！” “为何？”司烁有些好奇。 楚时峥认真的想了想，“这个嘛……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我已经有弟弟了，满满弟弟，很可爱。第二个，我想当哥哥保护妹妹。若是谁敢欺负妹妹，我绝对不饶她。” 司烁点点头，“那如果最后剩下的是个小弟弟，该怎么呀！” “自然是和父亲一起教弟弟写字、习武。长大以后，和我一起保护母亲！”楚时峥说着，还一脸的认真。 司烁与南宫雪对视一笑，看啊，司烁便是不缺爱的孩子。所以，他才愿意把自己的爱也分给别人。虽然在父爱上，亏欠了楚时峥这么多年，可随着司烁的出现，一切都在慢慢改变！ 翌日，司烁下了朝便直接去了太后那里。得知南宫雪有了身孕，太后十分的高兴，甚至和司母一样叮嘱了许多。 临走前，太后又喊住了司烁，“峥儿这孩子十分的敏感，他的情绪一定要照顾着。” “是，儿臣记下了！”司烁应着，其实这也是他和南宫雪达成一致的。当初南宫雪便问过自己，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会不会对峥儿不亲了。他当下便直接应了南宫雪，她的孩子亦是自己的孩子。 南宫璃回府时，顾凉月和孩子都已经醒来。 顾凉月看了眼南宫璃，笑着说道，“满满，你的父王回来了。” 南宫璃满是柔情的看着顾凉月与南宫昊，“月儿，阿姐他有身孕！” 闻言，顾凉月面上一喜，“真的？这可真是太好了。我瞧着今日风不大，要不然咱们带着满满去看看她？” “好！”南宫璃应声，用了早膳两个人便带着孩子去了公主府。 两府离的十分近，不多时马车便停了下来，“咱们也没有提前知会一声，会不会有些唐突？” 到了门口，顾凉月这才想起这件事。 南宫璃笑着摇摇头，“自然不会！” 瞧见这一家三口，南宫雪一惊，“你们怎么来了？满满，来让姑母抱一抱。这小家伙，可是又变了模样了。瞧瞧这眼睛，当真是和月儿一样好看！” 顾凉月勾唇一笑，接过下人递过来的茶，“阿姐，你怎么样了？这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没有啊！”南宫雪摇摇头，“若是不舒服，不是就知道了。也不会这么久了才发现。说起来了，也是我自己没有注意。” 二人正说着话，门外的下人送进来了一封信，“公主，宁国侯府送信来了，说是世子妃给您的。” 世子妃？ “快打开瞧瞧，说起来，也好久没见她了。”顾凉月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打开信一看，南宫雪笑了起来，“思语说她也有身孕了，瞧瞧这可真是有缘分啊！若是一男一女，我定然给他们两个定下一个娃娃亲！” 顾凉月也是欢喜的，真好！ 又说了一会儿话，他们便离开了。这有孕的妇人，应该多歇息着，想想自己有身孕时，南宫璃可是护的十分的紧。 回府的路上，顾凉月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外看去。她的眼中闪烁着光芒，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神情。虽然生南宫昊时，她也是欢喜的，可是这是不同的感觉。 南宫璃看了看怀中睡着的孩子，心中似乎下了某种决定。她在睿亲王府困的很久了，也该给她自由了。 晚膳过后，南宫璃便让人送来了一碗汤药。 顾凉月一愣，“这是什么？” 钟医女看了眼南宫璃，随即开口说道，“这是王爷吩咐的，这药有利于回奶。” 顾凉月虽然不亲自喂母乳，但是也没有喝回奶的汤药。只是在胸口憋涨时让钟淇帮自己挤出来。 她看着南宫璃，“多谢夫君！” 她清楚，若是自己外出做生意，这奶必须回干净了。否则，只会成为自己的麻烦。 南宫璃笑着，“倒也不用谢我，你本就不是困在笼子里的。只是尚未完全恢复，这行事一定要注意着，千万不要累着，知道吗？” “嗯！”顾凉月点点头，她会的！ 休息了三日，顾凉月重新迈出了王府的大门。只不过，这一刻的她是顾老板，而并非是睿亲王妃。 眼下凤记的铺子已经有凤翔和凤羽管着，她倒是不着急。当初父亲和母亲陪嫁给自己的也有铺子，先打理自己的嫁妆也是成的。 还没一会儿，凤羽便急匆匆的让人请顾凉月去凤记了。 “阿羽！”顾凉月笑着。 第三百三十二章 史家的报应 “月儿！”凤羽看着顾凉月，“我还以为你以后就准备在家里相夫教子了，没想到这还真的重新开始了。” 顾凉月笑着点点头，“是啊，成婚以后我也想着不在行商了。可是一旦打开了这个世界的门，你就会觉得再也关不上一样。” “我就知道，当时我还和父亲说了，你一定会回来的。父亲还不信，瞧瞧还真让我说中了。”凤羽笑着，这些日子凤翔又出去了，凤记还是她一人管着。清闲了多日，如今忙起来倒是不习惯了。 “月儿，和你商量一件事如何？”凤羽嘴角露出一抹奸诈的笑意，“既然你已经重新回来了，那么先前你的铺子是不是也该拿回去了？” 闻言，顾凉月已经猜到了凤羽是什么意思，“若是我说不行呢？” “不行的话，那今日你就别回去了。大不了，我抱着满满每日坐在你面前，你觉得如何？”凤羽今日是铁定了心思要把另外一半铺子给了顾凉月。 一番商议下来，最终顾凉月还是点头同意了。 这日，顾凉月和凤羽一起巡店铺时路过了史记盐铺。看着熟悉的店面，顾凉月觉得有几分的陌生。熟悉，是因为这的位置、店里的摆设都没有改变。陌生，是因为史记便成了董记。 顾凉月有些诧异，“阿羽，这些日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凤羽顺着看去，冷笑道，“也难怪你不知道，这史家被查了。史家的男丁无论老少，全部流放。女眷，有的卖去了各个府中做丫鬟，有的则去了当了妓籍。” 听见这件事，顾凉月彻底震惊了。如今想想，一年之前史家还是那样的威风。京中唯一的皇商，多少人都求不到的位置。 “阿羽，这史家究竟是做了什么事？”顾凉月眼眸一紧，虽然她和史暮江不和，但是毕竟他曾经替自己出手解决过姜景辰。 凤羽眼眸一弯，“这件事你问我，还真是问对人了。这史家与欧阳家勾结，每年行贿了不少的银子。不仅如此，史家还牵扯了许多的人命。如今欧阳家倒了，就没有人护着他了。” “发生这样的事，是必然的。毕竟做生意的，最忌讳的就是这些歪门邪道的。” 说到这里，凤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幸而你当初没有答应他，否则现在也是要受连累的。” 顾凉月点点头，“是啊！” 她只是坐了个月子，这外面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世事无常，谁又能保证自己永远身居高位？世间的事都有因果，你做下了恶事，就自然有它的报应存在。 对于史暮江的遭遇，顾凉月觉得她是罪有应得。但是史家的女眷，却也是极其可怜的。 三日后，南宫璃特意休沐了一日。他想陪着顾凉月一起巡铺子，谁曾想自己的话刚刚到嘴边就被顾凉月拦了下来。 “阿瞒，别说我不让你去。你去了，我这些铺子里还怎么招呼客人？”顾凉月坚持着。 闻言，南宫璃微微挑眉，“怎么？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他长得也不丑啊，至于这些人不敢来店铺里？ 瞧着南宫璃有些不开心的样子，顾凉月赶忙开口说道，“阿瞒，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身份尊贵，是陛下的亲弟弟。他们看见你，岂能自由自在的挑选物品？” “况且，你又生了一张俊俏的脸。若是去了那些胭脂铺子的店里，那些姑娘们哪里还会在乎手里的胭脂？估摸着一个个脸上自带胭脂了。” 南宫璃听着这话，心中十分受用，“罢了、罢了，我就不去了。但是你一定要记着，早些回来！” 顾凉月点点头，转身就离开，没有半分的犹豫。因为，南宫璃这个性子，说不定一反悔就直接追上来了。 和以往一样，依旧是她和凤羽两个人共同巡查铺子。两个人都身着男子的装扮，只为了做事方便些。 茶楼里，凤羽满眼的轻快，“月儿，看来当初多囤些粮食是正确的。如今各大粮铺里的粮食都卖的啥不多了，眼下就只有咱们凤记生意十分的好。” 其他人虽然满眼嫉妒，可也仅仅是嫉妒。这一次，他们确实是比不上凤记的高瞻远瞩。眼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赚银子了。 顾凉月点点头，“其实当时我不仅仅是为了卖粮食，这天灾之年，饿死的人不在少数。咱们多囤些粮食，这些人便都有一口饭吃。只要能活着，其他的都好说。” 不过，顾凉月的能力有限。除了京中凤记的铺子，其他的地方也仅仅是少量囤了些。 凤羽点点头，“我和父亲都明白你的心思，你这个人心善，做什么事都想着旁人。所以，我和父亲也不能给你拖后腿呀！父亲出远门前特意嘱咐了我，这凤记的粮食和之前一样，分文不涨。” 这几日寻铺子，顾凉月倒是发现了一个事情。以往开门做生意的店铺，这牌匾上几乎都沾染了灰尘，“阿羽，这京中的酒馆全部关门了？” “是啊！”凤羽点点头，“皇上都已经下了禁酒令了，谁家酒馆敢不关？不过，酒这种东西倒是没什么，它不像是米面，放一放就生了小虫子了。这酒啊，可是越放越香的！” 闻言，顾凉月想起了将军府。 先前因为谢婉凝的酒馆，这将军府才勉强能撑的起来。如今这禁酒令一出，最难过的莫过于他们了。这将军府上上下下，哪一样不花钱？做了这么多年的主母，她对姜家的事可是一清二楚的。 见顾凉月不出声，凤羽有些好奇，“月儿，你在想什么呢，竟然想的这么出神！” 顾凉月摇摇头，忽而听见楼下叫卖果子的。她眼眸有一亮，有了主意，“阿羽，咱们为何不能酿出果酒？” 果酒？ 凤羽一惊，“月儿，还是你聪明啊！都说一孕傻三年，你这非但没有傻，这反而越来越聪明啊！我看这酿制果酒，是个靠谱的主意。虽然果酒和粮食酒比差一些，但终归还是沾了个酒字啊！” 第三百三十三章 双生子 对于顾凉月的这个提议，凤羽是十分的同意的，只是现在另一个担忧来了，“月儿，你说这果酒让卖吗？” “应该可以！只不过这件事并非陛下一人可以定夺，想来这满朝文武应该也没有拒绝的理由。”顾凉月不大确定，但是这果酒并非是粮食所酿制，而来一旦果酒开始卖，这国库便又能增收一些，想来应该是两全其美的事。 她嫁给南宫璃以后，也算是明白了。原来在这京中，就算是皇上，也不能什么事情都由着他说了算。 “阿羽，这酿制果酒一事暂且不着急，眼下你还需要去查一查。有了结果以后，咱们才能做准备。”虽然这酿制果酒已经有了心思，可是身在京中，做事必须妥当一些。 否则，一旦被人抓了把柄，那么倒霉的便是她们。更何况，如今她已经和南宫璃成婚，她不能让南宫璃也跟着翻船。 闻言，凤羽点点头，“好，这件事我知道了。回去以后，我就让人去打听。放心，三日之内一定给你消息。” 这件事若是可以，那么百姓们便又能喝上酒了。当然，他们凤记也能多赚一些银子。行商者，赚银子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有没有都可以。 顾凉月回到王府时，已经接近午时了。刚踏进院子，便听见正在嚎啕大哭的南宫昊，以及没有法子，满院子转悠的南宫璃。看见顾凉月的那一刻，南宫璃犹如深宫怨妇终于瞧见了自己的另一半一般，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的委屈。 顾凉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上前结果南宫昊，“他这是怎么了？可是饿了？” “应该不是！”南宫璃摇摇头，“他刚刚才睡醒，吃了以后云梦才抱过来。可是没一会儿就又哭了，云梦和云锦她们也瞧了，不是饿了，也不是尿了。” 南宫璃也是十分的疑惑，这哄孩子当真是一件难事。 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南宫昊，顾凉月亦是十分的心疼，不停的哄着。出生这么久，南宫昊还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不对，去请钟淇过来！”直接告诉顾凉月，南宫昊一定是生病了。 得了消息，钟淇不敢耽搁，背着药箱就往主院而来。探脉以后，又解开了南宫昊的衣服，这才明白问题出现在了哪里，“小世子腹胀，引起的腹痛。应该是喂完之后，没有请拍，这吃的都堆积在那里了。” 这几日，嬷嬷不在王府，这满府上下都是没有喂养过的，所以这才没能及时看出来。 顾凉月点点头，“那该怎么办？他这么小，可以喝药吗？” “可以，我这就去熬药。小世子喝过之后，就会舒服一些。”说罢，钟淇便退了出去。 不久，这药便端了过来。顾凉月先尝了尝，还好不苦！ 可是这药只要放在南宫昊的嘴边，他便闭紧嘴。来来回回试了许多次，最后直到这药都凉了，才喂进去了一小口。 顾凉月实在是没了法子，“钟淇，有别的法子吗？” “有，但是这样的手法，钟淇不会！”她虽然是医者，但是这推按的手法并不好。 她不敢贸然下手，若是南宫昊有个闪失，她这条命怕是赔不起。 南宫璃紧了紧眼眸，安慰着顾凉月，“你别急，我入宫去请太医来。” “好！”顾凉月点点头，也是急的直落泪。 不多时，这宫中的孙太医便请来了。刚刚南宫璃去太医院的时候，当真是吓了他一跳。 顾凉月站在一旁，眼眸微红，“太医，满满他如何了？方才钟淇开了药，可是他喝不下去。” 说着，孙太医闻了闻药碗，“这药开的没错，诊治的也对，只是这世子太小了，这药喝不下去。不过也不是没有法子，臣给世子按摩按摩就可以了！” 与此同时，他还特意喊着钟淇站在一旁看着。都说医术不外传，可是他现在真想把自己这一身医术交给钟淇，若不是他心里承受好，刚刚在太医院他就过去了。 经过孙太医的按摩，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南宫昊肚子有了反应，连带着出了好几个虚恭之后，日子肉眼可见的扁了一些。 孙太医看了眼一旁的钟淇，“你来试一试。” “我？”钟淇有些意外，这南宫昊是什么身份？这可是比南宫璃还要金贵的，她当真可以吗？ 看见钟淇有些犹豫，顾凉月开口道，“钟淇，你来试一试。” 有了顾凉月的发话，钟淇点点头。在孙太医的指导下，不多时钟淇已经学会了孙太医的手法。 “噗噗！” 随着声音响起，钟淇悬着的心这才松了下来。 此时闹腾了许久的南宫昊也不再哭了，顾凉月脸上紧绷的神情，这才松了下来。 孙太医带着钟淇出去，顺带着又教给了她许多医术。又因为钟淇本身就是医者，所以学的很快。 她满眼的感激看向孙太医，随即敬上一杯茶，“孙太医，您可以收我为徒吗？” 她是真的想学一学孙太医的医术，和孙太医相比，她所学的简直就是皮毛而已。 孙太医笑呵呵的看着她，“你这茶都敬了，我若是不收你，岂不是于理不合了？行了，你起来吧！” 钟淇没想到孙太医真的答应了，她甚至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也别高兴，我虽然认下了你这个徒弟，但是咱们两个也做不了正经师徒，你能学多少便是多少。” “老夫也与你有缘，你尽心尽力的学就成。” 孙太医虽然很想把自己的医术传出去，但是他也不会经常有时间来此。 临走前，孙太医特意留下了几张方子让钟淇钻研，若是有不懂的再来找自己。 顾凉月看了眼南宫璃，“要不然，你带着孙太医去看看阿姐？他出来一次也不容易，两府离的也不远，看看也无妨。” 南宫璃点点头，“我确实是有这个意思，阿姐有了身孕，也要好好瞧一瞧才是。” 说罢，南宫璃便带着太医去了公主府。 第三百三十四章 果农遭遇 这一次，孙太医知道自己这是没有办法推辞了。既然要去给长公主看，到不妨喊着钟淇一道前去。 左右现在南宫昊已经没有大碍了，去去也无妨。 这些日子，南宫雪的孕吐越发的严重，甚至要比当初自己怀楚时峥时要严重得多。但凡吃下去的，都会被吐出来。 南宫璃带着孙太医与钟淇站在外面，直到南宫雪这里不在吐了，才进了屋。因为没吃多少，南宫雪的脸都瘦了一圈。 “府里的大夫没有瞧吗？”南宫璃微微蹙眉。 司烁有些无奈，“瞧了，可是府医开的方子无用。我本来想入宫请太医的，可是她怕母后担忧，所以一直忍着。” 因为南宫雪孕吐严重，所以司烁可谓是寸步不离。除了非他不可的事情，剩下的时间大多都在府中。 两个人这边说着话，另外一边孙太医已经诊完脉，只不过他并未直接收回脉枕，反而让钟淇坐下在探。 钟淇有些不明白孙太医是何意，但是既然师父说了，那么她就要来学一学。这一探脉，钟淇的脸上有些疑惑。南宫雪的脉与寻常的有孕女子不一样，所以…… “师父，我不大明白！”钟淇确实想不出来。 孙太医看了眼她，示意她在探另一只手。可是，反复探去，这脉都是一样的。看似无力，实则十分的强劲。 司烁瞧见这一幕，心里不由得慌张起来，“孙太医，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一听这话，南宫雪也紧张起来，“孙太医，可是哪里不对吗？” 闻言，孙太医知道他们这是误会了，赶忙解释道，“公主不用担心，这孕期有孕吐是正常的。另外，这极有可能是双生子。” 双生子？ 屋内的三人，面上皆是一惊，“可是真的？孙太医，可有错？” 孙太医看了眼钟淇，笑着说道，“老夫不能百分百的确定，但是凭着多年的经验，估摸着十有八九是双生子。” 司烁点点头，孙太医医术上颇有造诣。他说可能是双生子，那便是确定了。 钟淇也是十分的震惊，难怪刚刚孙太医让她把脉。这双生子的脉搏，可是甚少能把到的！ 送走孙太医，司烁的心一直放不下。这寻常女子有身孕生产，便已经是十分的危险，如今南宫雪又是双生胎，这岂不是更加多了几分危险。 “你怎么了？”南宫璃看出了他的不妥。 “我害怕！”司烁并不瞒着，“当初我姑母便是因为难产而死，我害怕……” 剩下的话他不敢说，亦不能说。 南宫璃微微蹙眉，“这样的事你倒也不必放在心上，人和人的情况各有不同。若是阿姐有什么不舒服的，你便去请孙太医过府就成。” 钟淇送走孙太医回来时，正好听见他们的对话，“司大人，你不用担忧。长公主是二胎，所以会比一胎顺利许多。只是这双生子月份大了以后，就要注意着。” 司烁的点点头，“谢谢钟医女，我记着了！” 南宫璃回到王府以后，将南宫雪怀有身孕的事告诉了顾凉月。 听罢，顾凉月亦是一脸的欢喜，“太好了，没想到阿姐竟然怀了双生子。希望是一儿一女，这样阿姐就不用在受罪了。” “是啊！”南宫璃应声，“虽然这男女都可以，可是司家只有司烁这一个独苗，阿姐定然是要生个男孩儿的。” 这件事，南宫璃清楚、南宫雪更是清楚。 “诶，到真是羡慕阿姐。这一胎生完以后，她就不用再受罪了。若是我也能怀了双胎，那就好了。”顾凉月心里是十分羡慕的。 南宫璃点了点她的头，“你啊，就别羡慕了。这怀双胎受的苦，应该更加的多。还不如就这样，咱们有一个昊儿足够了。” 顾凉月点点头，南宫璃说的也对。这样的事，是上天的恩赐，就算是羡慕、也是羡慕不来的。 翌日，这便下起了秋雨。 顾凉月趁着这机会，在家里多呆了几日。南宫昊不舒服，她就算是出去了，这心里也是放心不下。 钟淇按照孙太医所说的法子给南宫昊推肚子，这腹胀倒是再也没有过。 这雨断断续续下了五日之久，第六日时，凤羽和顾安珩来了王府。 主院里，顾安珩看着顾凉月怀里的南宫昊，满是欢喜，“长姐，快让我抱一抱我的小外甥。” 顾凉月点点头，让云梦接过去递给了他。这下，顾安珩美滋滋的，他还是第一次抱着呢！ 凤羽也逗了一会儿南宫昊，便和顾凉月说起了正事，“月儿，派出去的人已经打听过了。这果农手里都有不少的果子，可是或许是因为天灾的缘故，大家现在有钱都去买粮食去了，这果子就卖不出去了。” “这打探的人说了，这些果农因为卖不出去粮食，所以这只能以果子充饥。” 闻言，顾凉月眼眸一紧，这果子虽然是茶余饭后的水果，可是却也无法当做充饥的食物。这翌日两日也就罢了，可是这时间久了，身子定然是承受不住的。 而且，这果子堆积的时间越长，对人的伤害越大。别的不说，单单说这粮食不足，就算是要等到新的粮食长出来，也是等到明年了。 “月儿，眼下若是想让这些人日子好过一些人，也只能依靠着你的法子了。”凤羽虽然是个商人，可是却也有一颗怜悯之心。 顾凉月点点头，“是啊，这件事必须重新开始考量了。等到王爷回来以后，我还需要和她商议一番。这件事只有尽快落实了，才能保证百姓们的损失。” 午膳时，南宫璃也回了家。看着多日不见的凤羽来了，也是十分的惊讶，“凤老板，今日倒是清闲了。” 一旁，顾安珩笑了笑，“姐夫，我的马呢？” 上一次他得知楚时峥新得了一匹马，也闹着让南宫璃给他寻一匹。这都多久了，竟然还没瞧见呢！ 南宫璃轻笑，“马已经回来了，就在马厩里呢！晚一会儿你带着回去就是！” 顾安珩点点头，“太好了，谢谢姐夫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询问出处 看着眼前的少年，南宫璃勾唇浅笑，“这骑马归骑马，学业还是不能耽搁。” 顾安珩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用过午膳之后，凤羽便和顾安珩离开了王府。顾凉月将南宫昊哄睡以后，转身看向南宫璃，“阿瞒，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议一下。” “哦？”南宫璃一愣，他很少在顾凉月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你尽管说，凡事都有我在！” 顾凉月看向南宫璃，“关于禁酒令的事！” 禁酒令？南宫璃不由的看向顾凉月，这禁酒令一旦颁布了，最快也要等到明年新粮下来以后才能解除，现如今怎么突然提起禁酒令了？ 顾凉月看出了南宫璃的疑惑，随即开口说道，“其实我是想告诉你，你能不能去找一找皇兄，我想酿制果酒售卖。” 闻言，南宫璃一愣。这禁酒令刚刚颁布没多久，若是没有承宣帝的意思，谁能破除？况且，顾凉月的身份并非是普通的行商之人，到时候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揣测？ 瞬间，所有的问题涌入南宫璃的脑海里。他看向顾凉月，并未说话。顾凉月事什么样的人，他心里很清楚。但是，这件事并非是顾凉月一人的事，虽然禁酒令早晚有一日解，可是到时候又会有多少酒馆关门？ “月儿，你能和我说说，你怎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顾凉月一向是有分寸的，所以她一定有别的原因。 顾凉月将今日凤羽来了以后所说的事全部告诉了南宫璃，这件事并非一直瞒着，可等到发现的时候，便已经晚了。 “阿瞒，这些果子本就是闲时吃的，在家里的饭桌上更是可有可无的。可是，对于这些果农而言，这是他们活下去的本钱。如今这些果子卖不出去，要不然就是他们自己吃了，要不然就是烂在地里面。” “现在还好，只是秋日。但是等到冬日的时候，他们又该拿什么充饥？又该如何去做棉衣？” 听罢，南宫璃一惊。这件事若非是顾凉月告诉他，他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上面。不仅仅是他没有，只怕是文武百官都不曾想过。 看着陷入沉思的南宫璃，有一瞬间顾凉月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阿瞒，你觉得这件事不妥吗？” “不是！”南宫璃摇摇头，“这件事说起来还是官员们的问题，这些并不在他们的重视范围之内。今年连粮食都不够吃，谁又会在意果农是什么样的。这果农也不少，依着你所说到时候民心就散了。” “况且，你这个法子也不仅仅是为了行商。把果子从果农手里买过来，既能解决他们的燃眉之急，也能恢复饮酒。虽然不是粮食酒，但是却也已经足够了。” 一个地方若是没有这些饮酒作乐，那么可就真的完了。若是没有人去饮酒，这国库的征收要重从什么地方来？看似无关紧要的事，其实却是息息相关的。 “月儿，这件事我知道了。但是还需要无影去打探一番，只有这样我才能说服皇兄。”南宫璃看着自己眼前的人，心中满是欢喜。他一定是做了许多的好事，才能娶到顾凉月这样的女子。 闻言，顾凉月面上一喜，“你这是同意了？” 南宫璃宠溺般的刮着她的鼻子，“这是好事，我为何不应？无论从哪一方面看，我都没有要拒绝你的理由。所以，月儿你可以放心。” 无影和无痕二人得了令，便分别出去打探消息去了。他们两个仅仅用了一日的时间，就查的十分清楚，甚至还带回来了实证。 早朝之时，南宫璃将自己收集的呈给了承宣帝。如他所料，有人同意，那么自然就有人反对。 “陛下，这禁酒令不可撤。当初这禁酒令已经引起百姓不满，如今才多久，就要收回。那么陛下的天威何在？而且，这件事一定是有人想从中牟利，还望陛下莫要听信了这些一面之词。” “说的不错，这件事却是觉得怀疑……” 听着反对的声音，承宣帝有些疑惑的看向南宫璃。他一向从聪明，今日怎么做起了这样的糊涂事来。 面对质疑声，南宫璃勾唇浅笑，直接将顾凉月与自己说的全部说了出来。甚至，还拿出了百姓们的请愿书，“皇兄，这上面都是周边百姓按过指印的。至于远处的，尚未来得及询问，但是情况不会相差太多。” “还有这一张，这是官员们的证词，可以证明臣弟所说句句属实，皇兄请过目！” 承宣帝拿着手里的请愿书，眼眸微紧。掀开一看，满是红色的指印，触目惊心。看过之后，他才明白南宫璃今日为何要这样说了，“这件事看似是小事，实则也是关乎民生。百姓们的性命一旦造成威胁，那么便是整个国家的灾难。” 这下，反对南宫璃的那些官员们也都不在说话了，毕竟南宫璃所请确实是因为百姓。 “陛下，睿亲王这件事并非是坏事，可是若是有人卖的并非是果酒而是粮食酒，又该如何？”有的官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闻言，司烁开口道，“这件事倒也不难，陛下可以另下一道旨意。禁酒令禁的是粮食酒，若是想要贩卖便只能卖果酒。若是有谁私自售卖其他，杖责五十大板，再行问责。” “这倒也是个法子！”有一些拥护南宫璃的官员开口说着，为今之计却是想不出其他的法子来了。 随后，承宣帝接连下了两道旨意。 百姓知道以后，当街跪下叩谢皇恩，“吾皇圣明、吾皇圣明！” 朝堂之上，有的人有些好奇，“睿亲王，这件事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按理来说是，这可谓是最小的事，不应该呈报给王爷才是。” 南宫璃轻笑，倒也不瞒着，“本王的王妃乃是凤记的东家，前些日子她看见了接到两旁的果农叫苦连天。上前问过以后，才知道这件事。所以，今日我本王才报了陛下！” 第三百三十六章 再次相遇 当着众人的面，南宫璃自然是有所保留。世人皆知顾凉月是行商之人，若是拿着这个身份来说，只会将苗头引到她的头上。但若仅仅是随口提两句，倒也不会引人揣测。 闻言，满朝文武对于这个二嫁的王妃，倒是另眼相看。这若是换作别的世家小姐，哪里还能想到这些。 散朝以后，林侑紧紧的跟着南宫璃。 “林大人，有事？”南宫璃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毕竟他们是曾经在一条船上的人。 如今随着欧阳世之落败，他们之间的关系便也没有那么“亲近”了。况且，这林侑面上看着温文尔雅的，实则这背地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很清楚。若说他是一只狐狸，那还真的没有人去反驳。 林侑点点头，“有件事，我想问一问王爷的意思。这自欧阳一党处理之后，京中的职务有许多的空缺。不知道，王爷对于此事有何看法？另外可有举荐的人？” 南宫璃微微蹙眉，林侑这是在试探！只不过，这些空缺与他关系并不大。他并不贪恋这个皇位，如今每日上朝也是因为顾凉月。 他本想拒绝，可是忽而脑海中冒出一个人的身影，他随即说道，“倒是有一人，姜怀思。” 姜怀思？ 林侑一愣，一时间竟然没有想到他是谁。可是既然南宫璃举荐了，那么这个人就一定有过人之处。 一番探查以后，他这才打听清楚姜怀思是谁。他是姜家的庶子，虽然考取了功名，但是此人行事十分的低调，甚至可以说京中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是姜景辰的弟弟。 如此说来，那么南宫璃就是真的欣赏这个人。毕竟，他的兄长是顾凉月的前夫，一般情况下大家都是各自安好，谁还会主动攀上关系？所以，这个姜怀思，应该是个可用之人。 可是这调任一个官员，也并非是真的听从一个王爷的。于是，林侑又连夜翻查了姜怀思这些人的为官录，此人做事公正廉明，深受百姓爱戴。若他是个嫡子，应该早就在京中有一番作为。 眼下京中没有可用之人，姜怀思倒是可用。于是，林侑提笔把姜怀思的名字写了上去。 其实今日他询问南宫璃，是想卖给他一个人情，毕竟在这朝堂之人没有一个自己的人在，有些事做起来并不容易。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南宫璃却有别的想法。 这几日，京中再次恢复了以往热闹的时候。不少的酒家重新开张，酿制果酒。果农的危机没有了，他们也能继续卖酒了，这件事无论对哪一方面而言都是十分庆幸的。 谢婉凝自然也在其中，这些日子的禁酒令一出，她整个人都六神无主了。如今除了不能酿制粮食酒，但是这果酒确实可以的。看着店里的伙计们忙碌着，谢婉凝心里也是高兴的。 “夫君，陛下当真是圣明。咱们如今可以用果酒继续做生意了，只要等到明年新粮下来，咱们酒馆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谢婉凝收起了锋芒，讨好般的看着姜景辰。 看着眼前的人，姜景辰此刻脑子里却想到是顾凉月。南宫璃在朝堂上的话，他也听见了。她，确实是一个适合行商之人。 当初未曾和离之时，酒馆也是在她的出谋划策下起死回生。现如今，这京中的各个酒馆重新开张，也是因为顾凉月。 一旁的谢婉凝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是眼看着今日姜景辰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她心里也是欢喜的。只要有改变，就证明自己还有机会，总有一日，他们能回到那个时候。 谢婉凝入京两年了，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她收起锋芒，在一次次教训之中明白了，这京中不比边关。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与夏可儿井水不犯河水，别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回去吧！”姜景辰轻咳一声，不着痕迹的将谢婉凝挽着的胳膊抽了出来。 谢婉凝愣了一下，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跟着上了马车。二人经过八宝斋时，谢婉凝突然让马车停了下来，“夫君，买些糕点吧！团儿，喜欢吃。” 这些日子因为没有生意入账，她甚至连八宝斋的糕点都不敢给团儿买。如今有了底气，买一些倒是也可以。 二人刚下马车，姜景辰的目光便被对面之人所吸引了。那是顾凉月，她正在和凤羽寻铺子。二人说说笑笑的，让人不由自主的就将目光放在了顾凉月的身上。 谢婉凝并未察觉，而是进去店铺买了糕点。等她再次出来时，脸上的笑意僵硬在那里。因为，她看见姜景辰的目光，正在瞧着某一处。她顺着看过去，那人正是顾凉月。 此时，顾凉月还未察觉到这里，反倒是一旁的凤羽注意到了，“月儿，你瞧！” “什么？”顾凉月来不及反应，转头便对上了姜景辰的目光。她没有慌张，反而是眼中满是鄙夷，随即转过头去。 凤羽冷笑，“姜大人，当真是有缘。怎么，陪着你的夫人出来转一转了？王妃，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别脏了咱们的脚。” 和顾凉月不同，她做不到没有任何反应，所以就算是恶心也要恶心的让人张不开嘴。 谢婉凝本想上前争执几句，未曾想顾凉月与凤羽二人直接离开了。从始至终，顾凉月脸上都是单单的表情，似乎并未将面前的人放在眼里。 “你给我站着！”谢婉凝叫嚣着。 姜景辰淡淡瞥了一眼，“走吧，回去吧！” 马车里，两个人各怀心思。一路上，姜景辰一言不发，甚至连谢婉凝和他说了什么他都不曾听见。 谢婉凝心中是愤怒的，可是她更是无能为力的。如今的顾凉月，她早就得罪不起了。满京城，支持南宫璃的有不少的人，日后顾凉月自然也是十分的尊贵，她能惹吗？ 回到府里，姜景辰和他一起去了主院，这些日子他从不踏入这里一步，而今确实让她又惊又喜，刚刚的不悦也瞬间消失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被叫走了 团儿缠着姜景辰玩闹了许久，谢婉凝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回到了当初在边关时的样子。若是能够一直在那里，该有多好？ 收回思绪，谢婉凝端着茶水走了过去，“夫君，你尝尝！” 闻言，姜景辰看了一眼她，并未抬手。今日若不是因为团儿，他绝不会来此。 日落西山，眼看天色暗淡下来，姜景辰也准备离开。自去年那件事情发生以后，他再也没有在这水榭居留宿过。 眼瞧着他要离开，谢婉凝赶忙对团儿用了个眼色。今日气氛尚可，或许可以借此机会恢复往日的恩爱。 正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了琉璃着急的声音，“将军，你快去木兰院瞧瞧吧！小少爷不知为何，突然什么都不吃了，而且还哭个不停。” “姨娘实在是没了法子，所以特意让奴婢来寻将军去看一看。” 话音落下，姜景辰随即起了身，脸上还带着几分的紧张。 谢婉凝知道留不住他，可是还是想试一试，“夫君，你能不能别走？” 说着，团儿也配合着，“父亲，你已经许久没有陪我了。父亲，你留下陪陪团儿，好不好” 看着一脸委屈的谢婉凝以及满眼期待的姜团，姜景辰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今日不行，明日父亲再来陪你。” 说罢，姜景辰转身就离开了。谢婉凝看着那没有犹豫的背影，眼中露出恨意，“夏可儿，夏可儿你这个贱人。今日好不容易有了机会，竟然就这样被你破坏了。” 谢婉凝不停的叫嚣着，可是她也仅仅是在水榭居发一发脾气。因为上一次的事情以后，夏家上门大闹。最后，姜景辰说了许多好话，这才没有将这件事报官。 而且，还让自己保证再也不能靠近木兰院，靠近那母子二人。现如今，自己在这个家里看似是主母，实则确实与夏可儿一般无二。她以及她的儿子，得到了侯府一半的家产，而这些原本应该属于团儿的。 她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满眼恨意的看向院子里跪着的人，“你们都死的吗？这琉璃来了，不会拦着吗？我养着你们，有什么用？一群废物。” 闻言，为首的婢女开口说道，“夫人，不是我们不拦着，而是这琉璃姑娘刚刚说了，若是拦着她耽搁了事，将军一定会扒了我们的皮，把我们卖出去……” 她们虽然在水榭居伺候谢婉凝，但是说到底她们的卖身契是卖给了姜家，而并非是谢婉凝。 再说了，那位的身份是什么？父亲是朝中的官员，上一下夏大人闹上来，若不是将军拦着，眼下府中哪里还有她谢婉凝的地位？将军对他们母子疼爱的紧，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更加不敢拦着。 谢婉凝气的眼前发黑，伸手便打了过去，“废物、废物！” 挨打的婢女眼眸一红，心中也是委屈的厉害。自从她来了水榭居伺候谢婉凝开始，她动辄打骂，轻则直接杖责，这满院子伺候的婢女，哪个不是敢怒不敢言的。 另一边，顾凉月巡完铺子便回了王府。 刚一入门，便瞧见满眼幽怨的南宫璃以及怀中南宫昊。顾凉月一脸笑意的走了过去，“阿瞒，你和满满是在这里专门等着我吗？” 南宫璃冷哼一声，就像是个怨妇一般，“你现在倒是忙碌起来，你这每日都出去，怕是忘了家里还有两个人等着你呢！” 南宫璃并不反对程时安经商，但是眼下她这样忙的根本见不到人，这样的势头并不好。他们父子二人每日除了在家里大眼瞪小眼的，便是等着顾凉月回来。 顾凉月悄悄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当真是不好意思，这不最近忙着酿制果酒，所以这才忙碌了些。等过些日子安稳了，就不会这么忙了。” “罢了，第一次就放过你了。若是再有下一次，我可不饶你。而且，你这身子还没完全恢复，你一定要好好养着身子才成。再说了，满满年纪还小，根本就离不开娘亲。” 顾凉月点点头，伸手接过南宫昊，“今日如何，满满没有闹吧！” “怎么没有？”南宫璃微微挑眉，随即趁着顾凉月不注意拍了一下南宫昊的屁股。 下一刻，南宫昊便扯着嗓子哭喊起来。 顾凉月转过头瞪了她一眼，“他还这么小，你若是在这般，小心我不客气了。” 说着，顾凉月抱着南宫昊离开了。南宫璃看着她的背影，眼中丝毫没有不满，甚至还有几分的高兴。 屋子里，安抚好南宫昊，顾凉月这才起身看向悠然自得喝茶的人，“你呀，日后若是在打他，小心我和你翻脸。” 南宫璃丝毫不在意，反而端着茶说道，“我等着！” 说笑间，无痕进了屋子，“主子，王妃，属下有一件事想请主子同意！” “哦？”顾凉月与南宫璃对视一眼，“什么事，你说吧！” 无痕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才开口说道，“属下心属云梦，所以还请主子、王妃应允了，让属下求娶云梦。” 下一刻，顾凉月笑了笑，她放下手里的茶杯，“你说什么？” 无痕有些尴尬，他并不知道这顾凉月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真的想娶了云梦，索性再次开口说道，“属下喜欢云梦，想娶她。” 闻言，顾凉月喊着门外的云梦进了屋，“刚刚你在廊下，可听清楚了？” 云梦的脸瞬间红了起来，“这件事奴婢全凭王妃做主！” 她确实是喜欢无痕，但是这件事她不能自己做主。因为，她的卖身契在顾凉月这里，若是要嫁人，就必须经过顾凉月的同意。 顾凉月点点头，随后看向南宫璃，“你觉得呢？” 这件事并非她一人答应了才可以，无痕是王府的人，他的事情只有南宫璃才能做主。其实当时在江南之时，她便觉得这两个人是十分相配的。她也能看出来，无痕对云梦有些爱慕之情。 所以，她问了南宫璃。只不过，当初南宫璃的回答是，主子还没成婚，属下不可成。如今，这个理由倒是说不通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求娶云梦 “无痕，这件事你可想清楚了？”南宫璃看向无痕，这可是一件大事，他必须问清楚了才行。 闻言，无痕点点头，“王爷，属下想得很清楚，这些日子我与云梦已经互明了心意，所以还请王爷同意。” 他和无影二人是孤儿，少年之时被选中跟随南宫璃，这一根便是这么多年。这些年出生入死，他和无影两个人走已经把他看成自己的兄长，无论是终身大事还是别的，一切自然是要听从南宫璃的安排。 许久，南宫璃这才开口说道，“成婚不是一件小事，你们两个以后住在哪里？这可想过？你可曾问过云梦的意思？这无论是哪一方面，你现在都给不了我一个回答，是吗？” 听见这话，无痕闭了嘴。若不是今日南宫璃提及，只怕他还真的想不到这些。一旦成婚，那么就需要有一个容身之所。这些年，他一直住在王府里，并未安置这些。 见他一直不出声，南宫璃又看了眼云梦，“这件事，你们两个好好商议一番。若是要住在王府，那么就需要开始安置院子。可若是要住在府外，就需要购买房产。” “是！”两个人点点头，随即退了出去。 云锦在他们离开后，这才进了屋，“云锦，他们两个的事情，你可知道？” 云梦和云锦是姐妹，云锦是妹妹，想必应该是知道的，“回王府，这件事奴婢先前听姐姐说了。奴婢觉得无痕是个好人，对待姐姐又好，所以姐姐和她在一起，奴婢是祝福的。” 顾凉月点点头，是啊，没有比能够寻到一个合适的人来得好。无痕，是个好人，他又跟随南宫璃这么多年，想必应该不会错的。 这件事既然都同意了，那么便是皆大欢喜。接下来，只需要知道他们两个最终的商议是什么，就可以了。接下来，合了八字，就可以定下婚期了。 顾凉月想一想，这件事过的倒是也快。这一转眼，没想到云梦也要嫁人了。 翌日，南宫璃起身上朝时，顾凉月还没有醒来，直到他回来以后这才懒洋洋的伸了伸懒腰。 “昨夜可是累着了？”南宫璃看着顾凉月，嘴角喊笑。 闻言，顾凉月点了点头，“这是什么？” 说着，她看见南宫璃手中的黑色丸子，“这是什么？你从哪里得来的？” 南宫璃轻笑，“避子药。” “哦！”顾凉月随即拿着药丸喝了下去，“你倒是想的周到，如今满满还小，确实是需要注意才是。” 她现在刚生产完不久，她的身子尚且没有恢复，眼下不是怀上二胎的最好时机。而且，她现在已经开始行商了，如此以来，她行商不就是白白折腾了吗？ 早膳之时，无痕与云梦两个人一起走了进来。二人双双跪在地上，“王爷、王妃。王爷，我们想好了。” 顾凉月看向云梦，“你们怎么想的？不妨事，尽管说一说。” “我们两个人想了一夜，还是决定住在王府里面。”云梦自小便跟随顾凉月，眼下若是让她离开，她还真的有些舍不得。至于无痕，她更是南宫璃的贴身护卫，这更加离不开。 况且，住在府外不是很合适。每日忙完，两个人还要趁着夜色回去，只怕这一来一回的，十分的麻烦。如此，还不如住在王府里省事。 顾凉月勾唇一笑，看向南宫璃，“怎么样，我说的是对的吧！你们两个今日若是没事了就去选一间院子住着！” 王府之中的南角那里，特意留了几处院子。这里本来就是给贴身的留在家里的下人住的，所以挺适合云梦和无痕的。这院子虽然不大，但是院子里也是有四五间房子的，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无痕与云梦对视一眼，随即再次叩谢，“奴婢，谢王妃！” 顾凉月示意他们起来，“这婚期，你们可选好了？若是没有选好，我便找个人去选一选。” 无痕摇摇头，“我们二人都是孤儿，一切都听王妃的。” “既然如此，咱们早一些最好。一来现在的天气尚可，二来这眼下王府里也没有别的事情，倒是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去准备。”顾凉月也有自己的打算。 南宫璃的身份，现在无事，不一定以后没事。这一旦忙起来，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只怕是不会回来。到时候，还是耽搁了时间。如此一来，还是越早越好。 “阿瞒，你觉得呢？”顾凉月看向南宫璃，毕竟这也是他的事。 谁知他却耸耸肩，“这些事，都听你的。这后宅的事，本就归你管的。” “好，如此我便让人去看个日子了。”说着，顾凉月让人叫来了方染，和他交待了这些事，便让他带着这二人去挑院子了。 解决完这件事，顾凉月换了衣服便离开了王府。今日店铺里还有些要紧事，这倒是耽搁了许久。至于南宫璃，他也起身去了书房处理公务。南宫昊那里有嬷嬷在，所以他和顾凉月都是放心的。 当晚，方染便送来了定好的日子，几张筛选下来，有一个十月中的都按时可以。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王府里的下人多，这都帮帮忙，估摸着五六日就能置办完了。 这日，顾凉月被凤羽拉着去了京郊的一片果林。这里的土地并不适合种粮食什么的，所以果农们便种起了瓜果。只是这里的数量太多了，一般的小酒馆根本就无法收买。 还是凤羽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地方，这才拉着顾凉月一道来看看。他们凤记虽然不指望酒馆发财，但是眼下京中时兴果酒，他们多酿制一些，总归是没有错的。 再说了，这酿制果酒的想法，还是她们两个人想出来的，这银子总不能让别人赚了去。二人刚进村子，这里的保长与村民便热情的涌了过来，甚至还拿出了舍不得喝的茶叶。 今日顾凉月特意叫来了酿制果酒的师傅，赚了些果林以后，她开口问道，“这些可够？” 第三百三十九章 原价收购 “够了！”随行的酿酒师傅说着，“而且，这果子都是很好的，酿制出来的果酒，一定是可口的。” 他在凤记已经许多年了，在顾凉月这里自然也是实话实说的。 闻言，顾凉月与凤羽点点头，“既然如此，咱们就去商议价格吧！” 二人走到果园外时，一个小女孩儿抱着两个梨站在那里，“哥哥，这是给你们的。我娘说了，你们是救命的恩人。哥哥，这梨很甜的，你们尝一尝。” 顾凉月微愣，眼前的孩子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可是却是满眼的期待。因为只要这些果子都收完了，那么他们这个冬日就能熬过去了。 “好，谢谢小妹妹！”伸手接过，几人一道同行，“小妹妹，我瞧着你们的果子品相都不错，这怎么还有这么多？难道，没有人买吗啊？” “有啊！”小女孩儿一脸的天真，“前两日有人来买的，这不过他们给的银子太少了，所以娘就没有卖。我爹说，这些卖出去还不够我们家里这个冬日生活，所以就没有卖。” 顾凉月点点头，心中有些沉闷。行商者，唯利是图这些都是可以的。但是，至少不能残害了这么最底层的百姓们。解除禁酒令，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这些人能够活下去。 可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些黑心的人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为了自己的银子，根本就不管果农的死活，这完全背离了她的初衷。此时，她手里的梨更像是千斤重一般。 不多时，他们便回到了凉棚下面。顾凉月看了眼桌面上摆放的几种糕点，心中莫名的难受起来。这些人连饭都快要吃不起了，谁曾想为了这不确定买不买的客人，竟然买了这么珍贵的糕点。 每种的数量虽然不多，但是顾凉月直到，他们已经尽力的拿出最好的了。 保长一脸的笑意看着顾凉月，“顾公子，你先吃些点心。凤公子，一会儿就回来了。” 顾凉月微微点头，转头便看见几个孩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桌面上的糕点，“你们过来，这些你们分着吃吧！” 她伸手招呼着几个孩子来到自己的身边，随后就要把点心分给他们。见状，有个妇人赶忙走过来拦下，“不可，顾公子不可。这些孩子都不知道饥饱的，他们吃了只是浪费。更何况，这些是我们专门给两位公子买的，你们吃就可以了。” 顾凉月知道，这妇人是害怕孩子们吃了，他们的果子就卖不出去了。顾凉月微微叹气，笑着说道，“让孩子们吃吧，我不喜欢吃这些甜腻的糕点。” 一听这话，这些人都以为顾凉月是生气了，还想着在解释解释。谁知，一旁的保长拦了下来，“既然顾公子说了，那就让孩子们吃了吧！” 这里的果园数量十分的多，所以顾凉月与凤羽二人是分开看的。也不知，她瞧得那些如何了。正想着，凤羽在一个年轻人的带领下往这边走着，远远看去，她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顾凉月知道，这应该是十分满意的。 保长见这二人都没有说不行，心里略微有了些定，“三位辛苦了这么久，若是不嫌弃午膳就留在这里吃吧！家里，已经备下了饭菜了。” 顾凉月看了眼凤羽，随即点点头。 他们去的是保长家，安置饭菜的便是保长的媳妇，“三位公子，这些都是粗茶淡饭，上不得台面。还请三位不要嫌弃了。” 抬头看去，都是些最简单的菜色。但他们都知道，这已经是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了。要知道，先前他们甚至拿果子充饥。 保长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前面来的人都是嫌弃这不好那不好的。甚至连饭菜以及糕点都不曾尝过，如今他害怕这两位也是这般。若真是如此，那么这果园就真的废了。 顾凉月率先拿起了筷子，夹起青菜吃了起来，“不错，这样的饭菜就是家里的，很好了！” 凤羽和随行而来的酿酒师傅也是十分的配合，这样的地方能有这样的吃的，已经很好了。若是在挑三拣四的，岂不是要了这些人的性命？ 午膳过后，他们便马不停蹄的让保长喊来村民商议这果子的价格。顾凉月抬头看去，只见这些果农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往年，这些果子的价格是如何卖的？” 顾凉月不问今年，只问往年。 保长微微叹气，“顾公子，这以往好一些的都是卖四文钱，这有些不好的便是两文。” 说罢，保长与村民们心中都有些忐忑。今年果子的售卖不如往年，所以这价格上的落差，他们也能接受一些。可若是差的太多了，可就是真的接受不了了。毕竟一旦太低，明年的果子就卖不上高价了。 顾凉月听罢，看向凤羽。随即，二人低声商议着。这些村民看着他们二人，手里甚至都出了汗。 不多时，凤羽抬头看着众人，“刚刚我与顾公子已经商议好了，依照往年的价格购买。” 往年的价格？ 一听这话，在场的人都愣了。这个价格，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保长最先缓过神来，“这…这话可当真？” 顾凉月勾唇浅笑，“当然是真的，这不，契约已经写好了。这白纸黑字的，难不成我们二人还会耍赖？若是你们同意这个价格，那么就签字就成。若是不同意，我们自然也不强求。” “不不不，顾公子误会了！”保长激动的两眼泪水，“多谢顾公子、凤公子了。你们是好人，大好人啊！” 凤羽摆摆手，“倒也不用感谢我们，都是做生意的，这背后的苦楚都是清楚的。” 保长点点头，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诶，你们是不知道啊！先前那些人来买的时候，说这果子无论好坏，全都一文。这若都是一文，我们这些人怕是连冬日都过不去。” 顾凉月听罢，心中一惊！难怪，刚刚这些人这么的紧张，这有的人还真是黑心肝！ 第三百四十章 我的身后是南宫璃 签订好契约，又商议了时间以后，顾凉月与凤羽坐着马车回了京中。 回去的路上，凤羽有些担忧的看着顾凉月，“月儿，咱们今日的做法，怕是要引发许多人的不满了。估摸着，还会引来旁人的憎恨！” 凤羽自然是不害怕的，但是顾凉月除了是凤记的东家以后，还是睿亲王妃。 闻言，顾凉月无所谓的耸耸肩，“不妨事，难不成你忘记了我的身份？这若是寻常的商人，肯定会有人迫不及待的伸出黑手。可是我王妃的身份，也不是摆着让人看的。” “我的身后，有睿亲王撑腰。就算是他们看不过去，也只能忍着。若是连我都和他们一样同流合污，只怕这些果农才是真的没有出头之日。” 凤羽点点头，“你说的不错，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互惠互利。以往凤记只有我和父亲两个人，如今有了你，我看谁敢在招惹凤记。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回去之后我就想法子，那些黑心肝的人，我一定不会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如此，就辛苦阿羽了。”顾凉月笑着，心里也松了不少。 凤家是舅舅的心血，这件事虽然会引来不满，但是她一定会想法子保着凤记，更不会让它会在自己的手里。 “咯咯咯！”马车里，突然传来了鸡的叫声。 两个人对视一笑，忽而笑出了声。临走前，保长特意让人抓了一只活鸡给他们，说是这叫做乌鸡，对身子有好处。她们两个都想拒绝的，可是架不住这保长与村民们的热情，也只能作罢！ 回王府的路上，顾凉月盯着马车里的鸡与梨，轻抿嘴唇。这些是他们的心意，亦是感谢。既然如此，就不能浪费了。 今日是青鸟跟着一起去的，就这样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王府里的下人都看呆了，王妃竟然带着一只鸡回来了！ “王妃，这怎么办？”青鸟掂着鸡，不知道该怎么办。 闻言，顾凉月看了眼厨房的方向，“拿去厨房，炖了吧！” “是！”青鸟转身就离开，这只鸡简直蹦跶的不像样子。 回到主院，顾凉月便去洗漱去了。她这今日出了汗，又和鸡同在一处，这身上难闻的厉害。直到身上没有了味道，她这才舒舒服服的换了衣服。 “满满，母妃回来了！”顾凉月伸手接过南宫昊，一日没见她当真是想孩子了。 为人母者，虽然在外，可是这心中依旧是牵挂着家里的孩子的。 顾凉月正逗着南宫昊，不知何时南宫璃回来了，“我的两个宝贝，可是在等我？” “满满，瞧瞧，父王回来了！”说着，顾凉月将南宫昊抱了起来。 南宫璃回来时，天色已经暗了。此时，厨房里的晚膳也做好了，云梦特意来问过，这才端上来了晚膳。 “夫君，你尝尝！”顾凉月亲自盛了一碗鸡汤递给了南宫璃。 见状，南宫璃微微挑眉。心中虽有疑惑，但是却没有问出来，他端着顾凉月盛的鸡汤喝了起来，“夫君，如何？” 一旁，顾凉月开口问着。 南宫璃点点头，“不错，味道挺香的。”他没有过多的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她，他想知道顾凉月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碗鸡汤，一定不对。 直至两个人吃完饭，顾凉月再次开口说道，“夫君，可吃饱了？” “饱了！”南宫璃确实是吃饱了，今晚顾凉月又是给自己盛鸡汤，又是夹鸡腿的，就算是他不想吃，也是不可能的。 听见这话，顾凉月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你吃饱了，就成。” 随即，顾凉月将这只鸡的来历告诉了南宫璃，“阿瞒，你吃了我的鸡，那么就必须帮我的忙了。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不是吗？” 帮你？ “如何帮？”南宫璃开口道。 顾凉月勾唇一笑，“你也知道，这件事的消息一旦放出去，这些想要低价购买的商人，一定会聚众闹事的。我和凤羽两个都是女子，舅舅如今又不在京中，所以我们二人应付不来。” “可是有你在，就不一样了。你在我身边，可以替我撑腰，不是吗？” “哦？”南宫璃微微挑眉，眼中带着几分的欢喜，“倒也不是不成，只是今天晚上你得好好表现，否则我可不去！” …… 顾凉月心中翻了无数的白眼，但是最后还是怪怪的听话照做了。谁让，她有求于人呢？ 翌日，凤记酒坊依照往年价格收买果子的事情，便在整个京中传开了。不仅如此，凤羽还让人放出话，只要是凤记收的果子，都依照往年的价格去收。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果农们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个个都主动带着果子来凤记，就怕晚了这件事就没有了。 随着凤记出手，京中其他酒馆的老板，一个个都慌了。这样一来，原本想低价收果子的他们，非但没有果子，就连酒也酿不出来了。这一个个的，急的团团转。 同时，谢婉凝的酒馆也是大受影响。 他们将军府虽然也有自己的果园，可是这酿制果酒需要大批的果子。这些果子，只够酿制一次，现在的他们也只能去收果农的。谢婉凝和许君泽，虽然没有恶意压价，但是将军府毕竟不是有钱之家，所以这自然而然的也比以往的价格稍微低了些。 这几日，原本信心满满的谢婉凝一下子受了打击。 “顾凉月，她一定是故意的。她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她有钱没地方花了？这压低果价，不是正常的事吗？她分明是故意的，就不打算给我们活路。”谢婉凝气的不成样子，嘴里更是不停的诋毁着。 闻言，姜景辰淡淡看了眼，“她一开始，就并非为了自己的利益。” “啊？”谢婉凝有些听不懂了，她想问一问缘由，却被姜景辰用别的话题转变了。 “这件事，说到底是正常的。依照的是往年的价格，根本就没有哄抬一说。你若是还想继续做下去，价格也和她一样，按照往年的收购，”姜景辰不想和她说这么多。 第三百四十一章 围堵凤记 一听这话，谢婉凝有些愣神，“这个样子，咱们的收益肯定会没有那么多，之后怕是赚不了什么。” 一听这话，姜景辰看向谢婉凝，“如今的你，变得不一样了。” 这件事自从谢婉凝入京以后，姜景辰便已经有所察觉了。只不过，以往他并没有细想。但是现在看来，谢婉凝终究是变了。依稀记得当初在边关时，谢婉凝是个善解人意之人。 甚至边关的穷苦百姓，有时候她还会给主动给他们食物。可如今，她又和那些市侩、奸商有什么区别？ 谢婉凝看着姜景辰离开之后，眼中满是不甘。如今的他们两个，早已经只剩下亲情的维持。 凤记的抬价，使得京中的这些酒商苦不堪言。这日夜里，他们齐聚在一起，要想个法子出来。 “要我说，咱们倒也不用着急。毕竟，这一块儿肉凤记想独吞，也要看看他们的本事。这京中的果园这么多，就算是她想要收完，最后也是砸在自己的手里。” “不成，这酿酒果酒与粮食酒有所不同。别的不说，照这样下去，再过十来日这凤记的果酒就该酿制好了，随即就可以售卖了。到那个时候，这银子可就是他们的了。” “不错，这件事必须尽快想个法子出来。这块儿肉是他们非要跟咱们抢，他们不仁在先，就别怪咱们不义了。” …… 最终，这些人达成了共同的目的。 “只不过，这件事咱们也要做好准备。毕竟，凤记的另一个东家，可是如今的睿亲王妃。” “那又如何？这件事，分明就是他们打破了规矩，总不能怪咱们吧！就算是睿亲王，也要讲一讲道理。” 翌日，这些人特意围在了凤记酒坊这里。眼下，这里正是果农聚集的时候，此时围住他们就是最好的机会，顺便也能让凤记的这些人下不来台。 掌柜的停了店小二的话，随即走了出去，“这一大早的，诸位老板围在我们酒坊做什么？” 在他出来之时，他已经让人去通知了顾凉月和凤羽。毕竟，这样的事还是主家出来应付才成。 诸位老板们堵着们，“快些让你们的东家出来，我们有事要找她！” 掌柜的一听，随即笑着说道，“这个，还需要诸位等一等。现在，东家不在这里，已经让人去请了。这外面热，要不然诸位去里面等着。” “不去！”众人摇摇头，“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等到她们来了再说。” 想让他们进去，不可能。再说了，今日他们来可是为了让这顾凉月和凤羽在这里丢丢人，这件事若是悄无声息的解决了，岂不是就和他们的目的背道而驰了？ 随着他们的话，一旁的果农也有些烦躁。这些人来若是闹上一闹，他们的果子不收了怎么办？ 见状，掌柜的只能先去安抚这些果农。 现如今，这凤记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除了凤记，卖给别人就是死路一条。 不多时，在附近的凤羽最先赶了过来，她看着这些果农开口说道，“你们放心，这些果子我们会收的，而且还是按照先前的价格。” 话音落下，这些老板开口说道，“凤老板，你们凤记这样做，可就是十分的不地道了。这每一行都有规矩，这价格都是大家商量好的，怎么如今到了你们这里，就断了我们的活路呢？” 凤羽的现身，让这些人有了围攻的对象。 看着这些人的嘴脸，顾凉月冷笑，“别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这些年我们凤记安安稳稳的在京中做生意，和诸位相比，可是最守规矩的。大家也都是在京中有脸面的人，这样的脏水可别乱泼。” “泼脏水？”有人冷笑，“这件事，可是你们先毁规矩的。这凤记哄抬果价，这果源头都给你们，我们这些人呢还怎么活？今日，商会的会长也来了，当着他的面，你敢说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说罢，一年近六十的老者走了出来，此人乃是商会的会长杨万。 凤羽看着杨万，原本阴沉的脸有些缓和，“杨会长！” 先前凤翔便和他说过，这个杨万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是什么坏人，他始终是一个中立之人。 杨万点点头，随即笑着说道，“这件事，想必应该是有什么误会的。你们凤记的为人，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只要是误会，解释清楚就可以了。” 凤羽轻拧眼眸，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这件事杨会长说的是，确实是他们误会了。我不过是依着往年的价格收购罢了，又怎么算是哄抬价格呢？” 说着，她又看向众人，“若是诸位愿意以同样的价格收购，我们凤记自然也不会全部收了。况且，这些果农也一定很乐意给你们的。” 瞬间，这些酒坊老板气的不成样子。一个个心中憋着一口气，面色难看的厉害。 有人站了出来，脸色阴沉，“这件事，怎么可以这样？今年的果子和往年不一样，果子滞销，这价格下落那是正常的。所以，今年万不能以往年的价格去定。” “是吗？”凤羽冷笑，“今年的情况，和往年一样吗？往年，你们会想起来酿制果酒吗？眼下粮食减产，这都是迫于生计才能酿制果酒，所以这些不能在算在果农上面。” “别的不说，接下来一定是果酒更多，所以这些果子绝对不会有剩下的。如今你们可以压价，但是却让这些果农没了活路，敢问你们想的是什么？” 一旁的果农听着这些话，心中亦是感慨万千。偏偏这些酒坊老板无言以对。 有些话，私下说是可以的，摊开在明面上可就不妥了。 人群中，也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开始站在了凤羽这边。他们脸色阴沉下来，倒不是害怕这些人的口舌，而是害怕最后不仅仅是无功而返，最后还给他们落了一个好名声。 突然，人群中热闹起来，顾凉月此时也和南宫璃一同出现在这里。 凤羽心中一喜，“见过睿亲王、见过王妃！” 第三百四十二章 真正的缘由 下一刻，这些前来闹事的人也赶忙行礼。 南宫璃并未理会，反而是与顾凉月一同走到了酒坊门口，“都起来吧！” 随即，众人起身偷偷打量着南宫璃。这可是睿亲王，前些日子在京中风头大盛之人，仅仅是远远瞧一眼，让人不敢与人对视。顾凉月站在她的身侧，虽然面上看着淡淡的，可是却让人不由得也升起敬畏之心。 她和南宫璃，倒是十分得相配。 二人并肩得这一幕，正好被街对面得姜景辰看在眼里。他眼眸一紧，心中像是漏掉了什么。原本，该站在顾凉月身边得是她才对。 对于南宫璃得到来，众人并不觉得意外。这凤记毕竟身靠着睿亲王，他来是理所应当的。可是真的瞧见之后，他们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可是如今情况已经这般，就算是怕也是无用，倒不如硬着头皮去搏一搏。 南宫璃并未出声，反倒是顾凉月站了出来，“诸位，我与凤老板皆是凤记得东家。敢问，凤记此番采买果子，可是违背了商会得规矩、又或者是意图哄抬价格？” 闻言，诸位老板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这真正得缘由，他们心里也是十分得清楚。 顾凉月看着他们不出声，接着说道，“既然诸位不说话，那就证明我们凤记是本本分分得做生意，但，你们今日全部围堵在凤记得门口，又是为得什么？” 顾凉月得每一句话都抓住了这些人，就算是他们想反驳，也找不出突破口来。 沉默了许久，这时一位老板站了出来，“就算是你们凤记采买果子给多少钱是你们得自由，可是却不该这般行径。你们将这果子全部垄断，我们这些人又该如何生活下去？陛下天恩，而你们这样做，分明就是和陛下作对。” “王爷，还请你替我们这些可怜之人做主啊！” “是啊，请王爷做主！” 其实他们并非是真的得理不饶人，他们要的仅仅是凤记不在蓄意抬价，放他们活路。 听了许久，杨会长这才站了出来，“王爷，今日您也在此，这件事不知王爷认为该如何做？我们这些人，自然是听从王爷得。” 杨会长眼中闪过精明，这件事抛给南宫璃岂不是更好。到最后，他还能落得一个好名声。毕竟，这商会会长得身份，也不是好当得。 南宫璃轻笑，淡淡得瞥了一眼他，随后不紧不慢得说道，“归根结底，这件事乃是商会中得事。本王虽然是皇家之人，可是这该做决定的是杨会长，而并非是本王！” 杨会长心中是十分的无奈，这南宫璃口口声声说不管这件事，可是他却站在这里看着，一个处理的不妥当，自己非但得罪了这些商户，更是得罪了王爷。这下，他倒是有几分的为难。 他拧眉想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敢问凤老板，你们为何要垄断水果？毕竟，众人皆知酿制果酒需要果子为料，现在这些果农只卖给你们凤记，若说其中没有猫腻，倒是让人无法的信服。” 这件事他前几日就知道了，只是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凤记为何要这样做？ 这酒水收益确实是所有之中，最大的。但是凤记在这京中的生意居多，根本就不用在这里面故弄玄虚。这件事太过奇怪，简直是让人看不懂、看不清、看不明白！ 凤羽冷笑，她不是她的父亲，想要欺负她？没门！ “杨会长，我凤羽掌管凤记也这么多年了，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不仁不义之事。” 听罢，杨会长也无法反驳。毕竟，他也算是看着凤羽一步一步成为凤记的管事，至于顾凉月她更加不会有这样的心思。 可这凤记门外的果农守在这里，事实真的如此？ “凤老板，你也不用着急。既然你说没有抬价、那么这些人为何要围在这里？又为何不卖给旁人。” 一听这话，顾凉月笑了，“杨会长，若是这些老板愿意以同样的价格买过去，我想他们也是心甘情愿卖给他们的。人，都要活着。可有些事情做的太过分了，可就不妥了。” 杨会长看着身后的人，“你们是以什么价格收购的？” 话音落下，几人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但面对杨会长的询问，一个个都不出声。杨会长不是眼瞎之人，他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冷哼一声，随即转身看向顾凉月与凤羽二人，“凤老板、顾老板，若是这些人不再压价，你们凤记可以保证不再垄断吗？” “自然！”凤羽点点头，“杨会长，我会凤记并非只依靠着这酒坊过日子。可我这人看不惯旁人欺负，所以我宁可收购了果子自己卖。” “就是，咱们的东家可是心善之人，不稀罕这些蝇头小利。” …… 身后，凤记的伙计也在这里附和着。一时间，围着看热闹的人纷纷骂起了这些无良奸商。 “看来，你们二位是一心为了这些果农。”杨会长虽然是笑着，但是眼中却闪过一抹鄙夷。 南宫璃上前一步，他不想将事情说的太过明白，可若是不说顾凉月和凤羽就会一直被人质疑。 所以，他到也不介意将事情全部说出来。 “有句话，本王本不想说，但是眼下这样的情况，却也不得不说。你们只知道陛下突然下旨接触了禁酒令，可是你们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是什么。” “这件事说到底是本王的王妃和凤老板两个人寻铺子时，看见了那些的果农，这才想起之后会发生的事情。” “所以，她让本王请求陛下，允准果子酿酒，这一切若不是她，现在的禁酒令依旧如此。” “至于抬价，并非是你们说的那般。她们二人收购的是往年的价格，哪里来的哄抬？” 这些话每一句都被他们听在了耳中，他们并未想过，解除禁酒令一事会与顾凉月有关。 这些人眼中是震惊的，但是却不敢怀疑。更何况，南宫璃也没有必要说谎。 第三百四十三章 看望桑思语 南宫璃这一番解释，瞬间让不知道内情的人心里清楚了不少。这样一来，这哄抬果价的事情，就根本不成立了。 “你们行商之人，为了赚钱，本王可以理解。但是赚钱的前提则是赚的干净的良心钱，这些果农还不够惨吗？你们恶意压价，本来是互惠互利的事，如今却被你们搞的乌烟瘴气的。” 南宫璃脸色并不好看，这些人行商似乎已经失去了本心，只为了眼前的那些利益。 经此，刚刚气焰还十分嚣张的众人，此时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一个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们若是知道这件事是因为顾凉月的提议，何苦来自讨无趣。 果农们满眼感激的看向顾凉月，凤记按照往年的价格收购，他们心里已经是感激不尽了。谁曾想，就连酿果酒的提议也是顾凉月提议的，他们怎能不感激？ “多谢王妃，多谢王爷！”果农们全都跪了下来。 见状，顾凉月赶忙让人扶着他们起来，“不必客气了，大家快快起来。” 她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她看不惯人间疾苦，所以这才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她也是为了赚钱，只不过她赚的是良心钱而已。南宫璃看着顾凉月勾唇一笑，他的月儿总是这般的温柔善良。这个睿亲王妃的身份，他倒是要看看谁还敢在说些什么。 一番热闹之后，杨会长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些不妥，赶忙朝着凤羽有顾凉月道歉，“刚刚是我糊涂了，你们二位心善，并且仁义，这是旁人都比不上的，就连老夫也是自愧不如。” 凤羽心中暗暗翻了无数的白眼，可是日后还是要在京中混的，总不能真的撕破脸，“杨会长谬赞了，我们只不过是力所能及的做一些事情罢了。至于这银子，该赚的，还是要赚的。” 杨会长点点头，“确实如此，行商者最重要的便是赚银子。可也是在光明正大的情况下，这百姓的疾苦亦是咱们这些人的疾苦。” 面对杨会长的阿谀奉承，顾凉月并未放在心上，能够在这个位置上坐这么多年，他也是有自己的本事。这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其他的并不重要。 “诸位，我这里有些话想和你们说！”顾凉月上前一步，“你们倒也不用紧张日后无法酿制果酒去卖，只要你们不恶意压价，依照往年的价格去买。我相信，这些果农也会卖给你们，凤记更不会在插手这件事。” 话虽如此，可是这些酒商们还是有自己的担忧，“王妃，这句话说的轻巧，如今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他们若是不卖给我们，我们又能如何？” 现在已经不是他们买不买的问题，而是这些人愿不愿意卖的问题。他们若是不卖，自己总不能去抢啊！ 凤羽看了眼顾凉月，两个人交换了眼神之后，这才站出来，“这个，你们可以来凤记买。凤记保证，原价转卖给你们。不从中牟取一文。”凤羽站出来承诺着，这件事本就是一个“圈套”。 套的是这些人不在压价，给这些果农一些活路而已。 得了应允以后，前来闹事的酒坊老板灰溜溜的离开了。但是凤记门前，依旧是围着许多的人。他们这些人平日里不常看到这贵人，更何况南宫璃可是一举抓了欧阳一党的有功之人。 顾凉月本想继续留下和凤羽说说话，可是这里的人太多了，无奈之下只能和南宫璃一道回去了。 凤羽看了眼远去的马车，随即笑着说道，“诸位都回去吧，等咱们的果酒酿制好，到时候一定邀请诸位来好好的品尝一番。” 姜景辰紧紧握着手里已经凉透的茶杯，随即一饮而尽。瞬间，嘴里的苦涩传遍了身体的每一处。这错过了，便是错过了。一旦错过，就算是在加热，也不能恢复以往的味道。 而凤记商号自此以后成为了京中百姓们最信赖的，无论是要买什么，第一个便是想的凤记。这王妃在的地方，这东西一定是买的放心。回到王府以后，顾凉月卸下了钗环。今日在那里时，她的心里可谓是十分的紧张，她生怕今日的事事与愿违。 看着面上有些倦色的人，南宫璃心中满是心疼，“今日可是累着了？” “嗯！”顾凉月点点头，“阿瞒，今日你怎么突然告诉了他们？”她想要南宫璃为凤记正名没错，可她却没有想过是这样的法子。 南宫璃看着她，随即将她抱在怀中，“我是你的后盾，所以我想要为你和凤记正名。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解决之后的事，他们才不会追着你和凤羽不放。你是做生意的，但是我不能让你受了委屈。” 经过今日的事情以后，南宫璃知道凤记以后在京中再也没有人敢随意的寻事。这样，也能解决他心里的担忧。 “阿瞒，我也知道这件事这样做是最好的。可是我害怕这些人在背后议论。”顾凉月有自己的担忧。 看着满脸哀愁的人，南宫璃揉了揉她的头，“傻瓜，这件事在意旁人的脸色干什么。这件事说到底是咱们自己的事，别人说什么、怎么想的，与咱们并没有关系。” “你我所做之事，本就是被旁人看在眼里的。他们想要说什么，咱们阻止不了，但是咱们不能畏惧这些。换个想法，这正是咱们继续前进的动力，不是吗？” 顾凉月叹了口气，南宫璃说的没错，可是往后的一举一动怕是都要被人看在眼里。稍微有些不注意，便会成为别人手里的把柄。 翌日，凤记酒坊老板门前的果农都去了别处。凤记这几日收的果子已经很多了，在收下去还来不及处理就会腐烂。如此，倒不如给别人一些机会。共赢，此时最好的。 宁国侯府，桑思语在府上甚是无聊。自从她查出有了身孕，每日活动的地方也只有宁国侯府的后花园了。 这日，一家三口去了宁国侯府，与宁国侯夫妇打过招呼以后，便在下人的带领下去了桑思语所在的院子。 第三百四十四章 礼物 刚一进院子门，便听见厉渊哄着桑思语的声音。 “思语，你在吃一口。吃完了，我就带着你出去！” “不行，我不吃，我已经许久没有出门了，现在就要去。” “哎，你等等我啊！” …… 南宫璃与顾凉月对视了一眼，随即进了院子。正好与桑思语和厉渊走了个对面。瞧见这两个人，厉渊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就连桑思语，脸上也多了几分的笑意。 “月儿，你怎么来了？”桑思语说着，便和满满打起了招呼。不得不说，这南宫昊简直继承了两个人所有的优点，长得太漂亮了。 顾凉月淡淡的笑着，随即将南宫昊递给身后的嬷嬷，“近来可好？我瞧着你许久没有出门了，所以便想着来看看你。” 一听这话，桑思语一脸的哀怨，“月儿，我都快要憋死了。你都不知道，厉渊一直不让我出门，我想出去转一转，可是他一直拦着。” 桑思语本就不是温顺的人，她的性子十分的洒脱，哪里就能被拘在这院子里这么久？因为害怕她出事，所以厉渊无论做什么事都让她小心翼翼的，甚至连酒楼都不去了，就守在自己的身边。 宁国侯夫人轻笑，面上也没有怒气，“思语，你如今都是有孩子的人了。该像王妃一样，安安稳稳的。我现在都发愁，这以后生了孩子，可怎么是好？” 这正是宁国侯夫人担忧的地方，她的性子还没有被磨过。 这些话，桑思语反反复复的不知道听了多少遍，“母亲，这家里还有你和父亲，交给你们我很放心。” 一听这话，宁国侯夫人一脸的无奈，“瞧瞧，这小算盘已经好了。你就在忍一忍，等生下来了，我给你领着孩子，好不好？” 宁国侯夫人哄着桑思语，这才一同往偏厅而去。 桑思语的情况要比南宫雪好上许多，至少她不似南宫雪那般什么都吃不下。说说笑笑的，桑思语今日在顾凉月的陪伴下，心情好了不少，就连脾气也发的少了。 他们一直待到南宫昊有些闹，这才离开。今日出来并没有带着奶娘，所以这必须赶回去。否则这孩子气了，就要饿着了。 将他们送回王府以后，无影这才又出了门。无痕马上就要成婚了，他现在还没注备好礼物。虽然他的钱不多，但是也想给他们买一件像样的贺礼。这院子里的东西估摸着都已经有准备了，但是无影还是挑选了一套茶具。 等待的功夫，他突然听见身后妇人的声音，转身看去正是一男一女在挑选发簪。 顺着视线看去，这簪子可谓是什么样子的都有。不由得他脑海里浮现青鸟的脸庞，随即他也走了过去。可是这首饰、发簪太多了，这满墙的看去，早已经眼花了。 “这位公子，你可是要挑选簪子的？”刚刚正是试戴的妇人走了过来，“我瞧着公子不会挑选，这簪子看着大同小异的，可是也要根据每个人的性格去挑选。” 性格！ 无影点点头，“谢谢，我记下了。” 说着，他又将目光看向那些首饰上面。青鸟平日里的装扮并没有这些花里胡哨的，所以这什么镯子、流苏钗环全都被排除在外了。 看着看着，他的眼眸被一根素净的银簪吸引了过去。这上面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一块儿白色的玉。远远看去，就像是天上闪烁的星星一般。他在脑海里想着青鸟戴上去的样子，应该是合适的。 回到王府以后，他便去寻青鸟去了。可是他在王府里转了一大圈，连个影子都没有瞧见。 “瑶琴，青鸟呢？”他赶忙喊着瑶琴问着。 青鸟？ “王妃让她休息去了，所以青鸟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怎么？你要找她？”瑶琴一脸的疑惑。 闻言，无影摇摇头，“不妨事，明日在找她也可以。” 可是这一耽搁，就耽搁了半个月之久。他临时出去了一趟，甚至连这簪子都来不及送出去。 转眼间，又到了入宫请安的日子。现如今的南宫昊已经两个月了，现在的他已经能在大人的逗弄下，咯咯的笑着。 太后抱着自己的孙儿，那可是怎么看都看不够的，“瞧瞧，咱们的满满又长大了。祖母可是十分想念满满，以后得多带着入宫才是。” 随着南宫昊的降生，太后近来心情好了不少。说着，太后看向顾凉月，“这些日子你可去见你阿姐了？” 如今南宫雪怀胎不稳，所以她已经许久没有入宫了。 顾凉月点点头，“前几日去了，孙太医开了药，阿姐的症状轻了不少。母后，阿姐是双生子，这应该是要难受些的。” 闻言，太后眼中露出一抹心疼，“是啊，这双生子也有痛苦的地方。等到她生产之时，这苦更加难以忍受。” 妇人生产犹如鬼门关走一趟，更何况这还是双生子，她怎能不担忧？ 见状，顾凉月赶忙转移了话题。这样的事不能想，越想这就越麻烦。在宫中待了一上午，顾凉月便带着南宫昊回了王府。 王府里如今也是十分的热闹，这无痕的婚事也快到了。顾凉月看着试着婚服的云梦，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她先前还在发愁她和云锦的婚事，谁曾想这已经嫁出去了一个。 不过好在嫁的不远，她们还是能在一起的。 另外一边，无影也出了任务回来。他寻完南宫璃，便直接去找了青鸟。只不过，青鸟并没有这个功夫打理他，他心中虽然有些没落，但还是准备寻一个合适的机会在送出去。 反正他们同在王府，这早送晚送都是一样的。 “东家，果酒酿制好了！”顾凉月到凤记商号，酿制的人便端着酒来了。 顾凉月与凤羽各自品尝了一杯，又让分给下人了一些，“味道不错，可以！” “可以？”酒坊的掌柜的笑的合不拢嘴，“两位东家，若是可以，那么咱们就开始卖了。” 顾凉月点点头，“嗯，准备吧！但是这些酒一定要严格把关，万不能出了差错，知道吗？” 第三百四十五章 边关军情 酒坊掌柜点点头，“两位东家放心，这是自然的。咱们凤记的招牌，定然是不能砸了。” 顾凉月应声，与凤羽说了会儿话，就回了王府。 晚膳时，南宫璃看着桌上的果酒微微挑眉，“这是？” 闻言，顾凉月轻笑，“今日寻铺子时，酒坊里的酒已经酿好了。这不，凤羽说带回来让你尝一尝，我觉得也有些道理。这些不过是果酒，应该喝不醉的。” 说着，她已经斟满一杯递给了南宫璃。而她自己，也是拿了一杯。 “月儿，虽然是果酒，可是喝多了也会醉！”南宫璃有些无奈，看来平日里还是把她保护的太好了。 顾凉月不相信，以往也不是没有喝过。就这样，两个人不多时便已经喝了满满一大坛。 翌日醒来，顾凉月只觉得浑身酸疼不已。忽而脑中闪过昨夜喝酒之后发生的事，脸瞬间红了下来。 诶，这酒真是耽误事。 早膳时，南宫璃还没有回来。顾凉月有些奇怪，以往他总是会赶在吃早膳之前回来的，可是今日却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就算有时候会晚一会儿，也会提前让无痕他们回来知会一声。 “云梦，王爷还没有回来吗？”顾凉月心中隐隐不安。 闻言，云梦点点头，“王妃，要不然你先吃一些吧！王爷估计是这有事耽搁了，厨房里一直备着饭菜呢！” 听罢，顾凉月简单吃了两口，便让人把饭菜撤了。 她在前院等着南宫璃，可是这一等就等到了午膳之后。看着南宫璃那张不大好看的脸，顾凉月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可是当南宫璃看见顾凉月那一刻时，脸上瞬间涌现了几分的笑意，“可是等着急了？今日朝堂上有些要紧的事，一时间忘了告诉你。” 顾凉月摇摇头，“不妨事，阿瞒是不是出了很严重的事？” 因为南宫璃这样的表情她很少见到，直觉告诉她一定不对劲。 南宫璃知道瞒不过去，索性将事情告诉了顾凉月。今日凌晨，边关急报。蛮夷攻打，边关将士死伤了不少。 顾凉月心中咯噔一下，边关距离这里骑着快马估摸着也要七八日之久，如今过去了这么多日了，边关那里的情况一定更加严重。 “阿瞒，你还要入宫？”眼下朝中可用之人不多，想来司烁也会去。 南宫璃应声，“嗯！” 说罢，他换了身衣服，简单吃了些便离开了王府。 今日顾凉月和桑思语越好要去看南宫雪的，所以顾凉月并没有带着南宫昊。 她赶去公主府时，桑思语正和南宫雪说着话，见只有顾凉月一人来，便开口问道，“咦，我未来的女婿呢？” 顾凉月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你未来的女婿正在家里呢，今日来是因为……” 顾凉月知道边关的事瞒不住，索性告诉了桑思语。至于南宫雪，司烁一定会告诉她的。 闻言，桑思语一愣。宁国侯府如今是有爵位，无实权。所以，若不是顾凉月他们二人说出来，只怕她也要等到满城皆知时才能知道。 桑思语微微叹了口气，“咱们这才修养了多久，便又要打仗了。” 顾凉月摇摇头，“不是又，应该是没有停过。先前虽然打了胜仗，可是这蛮夷狼子野心，又怎么会轻易放弃了。” “是啊！”南宫雪亦是神伤，“这场仗，怕是一场硬仗。” 三个人的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担忧。一旦开始打仗，这粮草、库银都是要紧跟着的。可是今年天灾不断，这国库哪里还有剩余的。 这蛮夷在这个时机选择进犯，一定是做足了准备。这场仗，不好打！ 顾凉月看着两个怀有身孕的人，索性转移了话题，“咱们什么忙也帮不了，为今之计就是顾着自己和孩子，至少不让他们担忧才是。” 临近晚膳，顾凉月与桑思语这才从公主府离开。 离开之时，司烁并未回来。顾凉月心中一沉，如此南宫璃也一定没有回来。 果然回到王府以后，并未看见南宫璃的身影。晚膳，顾凉月也只是让人在火上煨着，等南宫璃回来也能吃上热的饭。 看着床上熟睡的小人，顾凉月微微叹了口气，“满满，也不知道这一次会是什么样子。但是我和你父王，都会护着你的。” 她躺在满满的身边，不知不觉的竟然也睡了过去！ 南宫璃回来时看着床上睡着的母子俩，疲倦的脸上这才带了几分的柔和。他并未打扰母子二人，转身去了书房！ 此时顾凉月嘴里不停的喊着，她猛的惊醒，随即坐直了身子。她不停的喘着气，还好这是一场梦。 安顿好南宫昊，她看向云梦，“王爷还没回来吗？” “回王妃，王爷回来了。他看着你和小世子都睡了，便去了书房。”云梦赶紧回着，“王妃，王爷看着十分疲倦的样子。” 顾凉月点点头，随即去了书房。 门外，无影和无痕二人站在那里守着门，看见顾凉月过来，赶忙让开。 这里是南宫璃的书房，平日里顾凉月并不来这里。他们虽然是夫妻，但是有些事情却不是她一介妇人可以参与的。 “你醒了？睡的可好？”南宫璃勾起唇角，示意她过来。 顾凉月站在门口那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不是打扰你了？抱歉，我只是想看看你。” 闻言，南宫璃起身走了过去，拉着她的手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傻瓜，我又怎么会觉得你打扰了我？” “阿瞒，你是不是在担忧边关的事？那里的事情，很麻烦吗？”顾凉月不懂这些朝中政务，所以也给不了自己和看法。 南宫璃点点头，随后将自己的头窝在顾凉月的脖颈处，不多时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顾凉月知道，南宫璃这是睡着了。 看着他疲倦的神色，顾凉月就这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她害怕自己动了，南宫璃就醒了。 不知过了多久，顾凉月的胳膊实在是有些承受不住了，这才动了一下。 第三百四十六章 自请亲征 看着顾凉月揉着自己的脖颈，南宫璃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睡的时间有些久了，他伸出手揉捏着，过了一会儿，“还麻吗？” 闻言，顾凉月摇摇头，“不麻了，阿瞒去吃晚膳吧！就算军务紧急，可是这饭不能不吃啊！” “好！”南宫璃应声。 用过晚膳，南宫璃一脸歉意的又回到了书房。顾凉月知道，所以没有打扰。在家国大事面前，儿女情长根本算不得什么。 后半夜，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南宫璃回来时，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他换了干净的衣服，这才走过去拥着顾凉月而眠。 翌日，朝堂之上气氛十分冷寂。就像是这秋雨一般，打得人措手不及。 一番商议之下，最终承宣帝命姜景辰以及另外两名将军先行一步，剩下的人则是押送粮草在后。 姜景辰先前在边关待了那么多年，这边关的事情他应该比其他人更加清楚。 “父王，儿臣有话要说。”忽而，太子站了出来。 经过欧阳家谋逆一事，他便的越发沉稳。甚至连在朝堂之上，也不随意的出声。 承宣帝点点头，只听太子接着说道，“儿臣请命，亲自带兵出征。”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瞬间安静下来。无论从哪一方面看，太子亲自出征既可以鼓舞士气，又能收获民心。可是蛮夷之人，十分猖狂。眼下的边关正是凶险之地，这一次一去怕是福祸难料。 林相与林侑站在一侧，眼中满是无奈。 这件事昨日太子亲自去了相府，并且与他们二人商议了此事。刚开始，他们二人并不赞同太子的决定，可是最终他们还是被太子说服了。 承宣帝脸色并不好看，他看向太子，眼中有几分的犹豫，“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当真是想清楚了？” “是！”太子点点头，这件事他已经过深思熟虑，所以她不会退怯，“父皇，儿臣心意已决，还望父皇应允了此事。” …… 良久之后，承宣帝叹了口气，“罢了，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心思，那么便依着你之言。” 对于如今的太子而言，亲征是最好的事。因为欧阳家，百姓们乃是满朝文武都对他这个太子之位颇有微词。虽然，这并非是他的错，但是归根结底还是欧阳家造出的孽。 朝堂之上，若非有林相父子的支持，只怕这个太子之位早已经被废。 承宣帝儿子不少，可是唯一能用的便只有太子一人。至于南宫璃，他如今更不想掺和其中。眼下，只有太子作出什么政绩，这才能使百官臣服。 散朝之后，南宫璃被承宣帝留了下来，“阿瞒，太子亲自出征，你有何看法？眼下只有咱们兄弟二人，不用顾忌那么多。” 闻言，南宫璃点点头，“这件事，太子为众人做了表率，臣弟对太子十分的钦佩。” “当真？”承宣帝眼眸一紧，能从南宫璃嘴中说出钦佩这二字，他当真是有些意外。 南宫璃虽然无心与这帝王之位，但是却也是个金口玉言之人。 南宫璃点点头，“皇兄，臣弟所说句句属实。若是臣弟眼下孤身一人，或许也会主动请命。可是如今不同，臣弟不敢出征，家里的妻儿更不敢让他们忧心，所以臣弟所说的钦佩是真话。” 看着南宫璃一脸真诚的样子，承宣帝也无法在说什么，“阿瞒，若是此战太子能够平安归来，对于他而言……” 剩下的话承宣帝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刚开始他有意在自己退位以后，将这皇位还给南宫璃。可是几次的询问，南宫璃都是拒绝了。眼下，这位置只能给了太子。 南宫璃轻笑，“皇兄，太子亲征一事，虽然危险但是也是明智之举。只要他能够凯旋归来，那么文武百官便不敢再有什么异议。毕竟当初欧阳世之一事，他也是受害之人。” 若是太子没有亲征，而是安安稳稳的等在京中，就算是日后他坐在这皇位，只怕这些百官也是议论满满。说不准，会有第二次谋逆。只要他能回来，这些人自然是要信服。 因为，没有人有这样的底气，就连他也不曾有。 “皇兄，太子亲征其实也能够为这些将军们作出正确的抉择。若是有声音很么变故，依着他不会耽搁了军情。假设说需要附近的将士增援，太子便可以用他的身份，从附近的地方抽调人马。而这件事，除了太子无人能做到。” 南宫璃所说那是实话，这件事事关民生，若是随意给了一个将士，难保他会起别的心思。可是对于太子却不同了，他永远都是为了这个王朝所想，因为他是太子。 他的身上，有别人无法承担的责任。 承宣帝点点头，“不错，这件事咱们二人倒是想到一处去了。这一次的出征与以往大有不同，若是这些粮草跟不上，那么这些将士们估摸着就会溃散不堪。未等那些蛮夷人前来攻打，便自己乱了阵脚。” 这场仗，并不好打。 雨越下越大，太子回到东宫之时，身上早已经被淋湿。身后跟着的内监，慌乱的不成样子。这若是生病了，只怕上面要怪罪下来。 “殿下，还是打着伞吧！”内监说着，就要把伞往太子的头上遮雨。 见状，太子摇摇头，“不必了，此番出征什么样的太子都会遇见。本宫并非是娇贵之人，所以淋淋雨不碍事。” “啪！” 随着东西打碎的声音，林锦儿愣在了原地，她看着太子眼中蒙上一层薄雾，“殿下，你…你刚刚说什么？你要去亲征？去边关？” 太子点点头，“嗯，明日就走！” 一听这话，林锦儿急了，“殿下，可是父皇让你去的？边关凶险，殿下你当真要去？” 她心中有无数的疑问，可是太子出征一事，她却是怎么也想不到的。 太子微微摇头，“不是，是我亲自请命的。我知道凶险，但是总有人要去打仗。这个人可以是别人，自然也可以是我。” 第三百四十七章 无法面对 林锦儿并不想让他去，他的伤才刚刚恢复，此去边关若是出了事，让她和孩子怎么办？ 似乎看出了林锦儿脸上的急躁，太子握着她的手安抚着，“锦儿，此番去边关，我只是坐镇。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亲自上战场。而且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绝对不会受伤。” 话虽如此，可是对于林锦儿而言，根本就是另一件事情。 见林锦儿劝说不动，太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可知如今的我，在朝堂之上是什么样的处境？” 闻言，林锦儿微微摇头。自从那件事以后，她便不再关心这些事。所以，朝堂上的事，她真的不清楚。可眼下太子与她说了几句，她不是傻子，也能听出几分。 她知道，太子如今没有别的选择了。但，这件事一定是他思量了许久的事。但是为何，他不曾告诉自己？为何明日就要出征了，现在才和自己说？ 突然，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她的脑海中闪过，“殿下，你此番亲征，可还有别的缘由？” 他从不是贪恋权势之人，先前因为皇后的咄咄逼人，他不得已才做出了选择。可就算是如此，他做事依旧是有自己的想法。 亲征，与别的事不同。胜了，受万民敬仰。败了，则会背上一世骂名。 太子没有回答，反倒是看着她问道，“锦儿，你能告诉我实话吗？你平日里与太后并无交集，太后虽然是祖母，可是她与我并未有血缘关系。她为何要为你去冒险？又为何要用禁军护着你的性命？” “欧阳家一事，你能不能告诉我岳父与兄长可有参与？我不相信，这些事都是平白无故发生的……” 听着太子的话，林锦儿只觉得心里十分的痛苦。她眼中闪烁着泪，“殿下，你是恨我吗？” 是啊，他应该要恨自己的！ 闻言，太子微微摇头，“我并非是埋怨你，这件事是他们的缘由。我护不住你，也管不住他们。岳父、兄长审时度势，是应该的。我不曾怪过谁，更不曾恨过你。我如今能做的，便是想着如何赎罪。” 如今这座皇城，让他窒息。他想逃离，他不想待在这里。 林锦儿明白他的意思，无奈的笑了笑，“殿下，此番前去边关，还请殿下好好照顾自己。即便是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考虑。” 孩子，指的是欧阳兮若的儿子。如今他没有母妃的庇佑，也没有父王的陪伴。他是太子的牵挂，亦是羁绊。只有这样，才能让太子永远提着一口气，想着回来。 许久，太子点头应下。 没有人知道，这些日子他面对林锦儿时的痛苦。他亏欠林锦儿，可是母后与欧阳夕若的死，亦让他无法解开心结。他们二人虽然同床共枕，可是他无法去坦然面对。 午膳之后，林锦儿便为太子收拾着行囊。如今已经是初冬了，京中虽然不是很冷，可是边关却不一样。 傍晚之时，太子被承宣帝叫去了御书房。 “父皇！”太子看着承宣帝，恭恭敬敬的行礼。 此时，御书房内只有他们父子二人。看着面色并不好的太子，承宣帝微微叹了口气，“事情，都安排好了？” “嗯，明日一早便启程！”太子点点头，“边关的战事一日比一日严重，所以耽搁不得。” “儿啊！”承宣帝这一刻，好似有许多话要说，“此番战事，并非是亦事。若是有危急的情况，你一定要自保，明白吗？” 太子微微一愣，他没有想过以往对他满是严肃的父皇，如今竟然会让他为了自己去自保，这边关一破，整个国家怕是就要灭亡了。 这些年，他们父子二人就像是陌生人一般。他从未对太子说过什么推心置腹的话，而太子亦是保持着距离。他害怕引得承宣帝的厌恶，更害怕仅存的父子之情彻底消失。 承宣帝看着太子，这一刻仿佛老了许多。他将一块牌子递给了太子，“儿，这是朕的兵符。你拿着它，可以调动所有城池的将士。朕，只要你好好活着，保护好自己。” 太子伸手接过，这块兵符此刻犹如千斤重一般。 “儿臣知道了，谢父皇！”千言万语，此时说什么都显得十分的苍白。 将军府，姜家的人亦是不好。姜老夫人擦拭着脸上的泪，“景辰，这番去边关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平安归来。” 这一次与上一次不同，蛮夷这次为了攻城而做准备。若是稍有不慎，只怕连性命都要丢在那里。姜母也是拉着姜景辰的手，不停的哭泣着。如今，姜家只能依靠着姜景辰了，她们不敢想这若是出事了，只怕整个姜家就彻底完了。 “母亲，祖母，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姜景辰安慰着，如今的他已经和几年前的自己不一样了。 这边，姜母不停的哭泣着。她害怕出事，所以千叮咛万嘱咐的，只求他在战场上能够保全性命，至于什么军功的，她并不希望姜景辰豁出性命去要。 谢婉凝站在一侧，眼眸微闪，“夫君，我和你一道去。” 如今的她已经不奢求能够和姜景辰恢复到以往的模样，可是她心中还是放不下之前在边关时的情景。所以，她想再去一次。或许这次去了，他们之间的隔阂也就没有了。 姜母点点头，“我觉得可以，婉凝先前便和你在边关一起，有她陪着你，我和你祖母也能安心。” 闻言，姜景辰微微蹙眉，“你若是去了，团儿怎么办？店铺你也不管了？” 姜景辰有些想不明白她想的是什么，在边关之时她并非是将士，家里也之时边关的百姓，后来跟着自己这才一同上了战场。可如今她的身份是京中的将军夫人，此时再去又会成为什么样子？ 姜母见姜景辰有些犹豫，开口说道“景辰，你就让她去吧！这铺子璃有掌柜的，团儿还有我呢！不管怎么说，这婉凝也跟着你上过战场杀敌，总归能帮帮你！” 第三百四十八章 出发 姜母与姜老夫人一左一右的哭着，生怕这一次姜景辰去了以后出了什么事。 姜景辰拗不过，最后只能同意。 得到应允，谢婉凝高兴的不成样子。明日之后，她和姜景辰又可以回到边关过上之前的日子。虽然还会回来，但是只要他们一同回去了，姜景辰的心早晚有一日会再次回到自己的身上。 是以，他们二人从仁寿堂出来时，就算是夏可儿将他带走，她心中也没有任何的波动。此番去边关，少则几个月，多则两三年，这样一来能够陪在姜景辰身边的只有她一人。 夏可儿知道谢婉凝为的是什么，可是她的想法终究是太过简单了。就算是在边关立功又如何？只要她在一日，那么姜景辰便永远不可能是她一个人的。毕竟，对于姜景辰而言，他心中是有愧疚的。 这一夜，夏可儿用尽了招数，让自己刻在了姜景辰的心中。她不需要姜景辰有多么爱她，她只需要姜景辰心中有她，对她念念不忘即可。 此时外面的雨越下雨大，南宫璃回到王府时已经入夜。他身上的寒气随着推门，全部涌入了屋子里。顾凉月正逗着南宫昊，见状赶忙催促道，“快去洗一洗，这若是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南宫璃点点头，“好！” 他前脚进了温泉池，后脚顾凉月便让人抱着南宫昊回去了。她拿着干净的里衣进了温泉池，“阿瞒，衣服放在这里了。” “嗯，我也快好了！”南宫璃点点头，不多时便穿了衣服走了出去。 顾凉月起身拿着帕子走过去，轻柔的擦拭着他的头发。直到头发干了，她这才收回了手。 看着顾凉月的背影，南宫璃开口道，“明日大军出征，太子亲征，另外姜景辰也要一同随行。” 闻言，顾凉月有些惊讶。只不过，她惊讶的是太子出征一事。 “太子乃是储君，陛下怎么会……”她有些想不明白，储君若是出了事，那么对于王朝而言便是另外一场腥风血雨。 南宫璃和她解释着，也分析了这一次太子亲征的真正目的。听过以后，顾凉月这才明白。确实对于如今的太子而言，他没有更好的法子了。眼下，只有放手一搏。 “那这件事，是不是就解决了？”行军打仗一事，她并不懂。 南宫璃叹了口气，随即开口道，“这只是刚开始，这是一场持久战。若是后面的粮草不够，军心涣散，到时候便会不攻而破。另外，这眼看着就要到冬日了，这棉衣也是棘手的事。” 边关的冬日，要比京中低上不少。没有棉衣，这打仗更是没有力气。只是眼下国库空虚，这棉衣、粮草等等都是要紧的大事。 南宫璃虽然不上战场，但是身为皇室中人，她又怎能不担忧？ 顾凉月看着发愁的南宫璃，眼中满是心疼，“阿瞒，棉衣与粮草一事，我可以和阿羽商议。先前囤的有粮食，所以应该是可以的。至于棉衣，凤记本就做的有这些，到时候用我的私产抵上就是。” 南宫璃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可是这边关的将士也要二三十万左右。这些人的冬衣、粮食需要的很多。” 这两日，他什么法子都想了。可是想凑出这么多人吃的粮、冬衣他当真是没有办法。况且，边关已经飘起了小雪，这些都是几日之内需要准备好的。 顾凉月点点头，“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凤记先前囤的粮食够多，京中的百姓也不止二三十万。这些粮食就算是铺张浪费，也能吃到明年冬日。所以，这个你可以放心。” “真的？”闻言南宫璃眼中一喜。 顾凉月笑着应声，“这件事明日我便去寻阿羽，我相信她的为人，所以她一定会同意的。” 南宫璃眼中是满满的感动，他的月儿是救星。 看着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的南宫璃，顾凉月眼中满是无奈。两个人躺在床上相拥而眠，这一夜是南宫璃近几日睡的最安稳的一夜了。 翌日，依旧下着雨。只不过，已经变成了蒙蒙细雨。 承宣帝率领百官站在城门之处，亲自送太子以及将士们出城。承宣帝看着太子，眼中满是担忧，“这一次，路途遥远，你一定要保重身子，知道吗？” 太子以往从未出过京中，承宣帝心中自然是担忧的。 闻言，太子点点头，“父皇放心，儿臣记下了。” 此番随行的还有军医，这是承宣帝特意寻来的，“太子身上的伤刚刚恢复，这一次的边关若是有什么不适，你一定要仔细着。另外，需要什么就立即派人回京中取。” 军医应声，“是，臣谨遵圣旨。” 随即太子对着承宣帝躬身一礼，便朝着不远处的马而去。他翻身上马，看着远处宫墙上的人。随即，他收回视线，与大军一同离开。宫墙之上，林锦儿站在那里。刚刚他是瞧见了自己的，可是他却仅仅是瞧了一眼。 “娘娘，咱们回去吧！”城墙上的风是最大的，林锦儿有头疼之症，所以并不能一直吹风。 林锦儿轻抿嘴唇，直到看不见太子的身影，这才下了城门。、 京郊外，姜景辰与随行的两位将军整着军马。他们商议以后，决定先带着三万轻骑先行出征。太子知道姜景辰在边关待了许多年，一旁的两位将军也是这种想法，所以自然是要应允的。 他抬头看去，姜景辰身边站在一个“男子”，下一刻姜景辰赶忙回道，“殿下恕罪，此乃内子。她自幼长在边关，对边关的地形十分的熟悉。这一次，她也一同随军。” “先前并未禀报殿下，还请殿下责罚。”这一次是跟着太子一同前去，姜景辰此番已经是违抗了圣命。 太子微微摇头，“不用请罪，姜夫人虽然是女子，但是却也让本宫十分的佩服。时间紧迫，抓紧时间出发吧！” 多等一日，边关之事便多一日的变故。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与凤翔商议 此时御书房内，承宣帝与众人的脸色也都不大好看。这一次的恶战，短时间内根本就不会结束，偏偏又到了冬日，这更是雪上加霜。 “皇兄！”南宫璃突然开口，“凤记的粮食与冬衣，可以够边关将士用！” 凤记？ 闻言，屋内的几位朝臣以及承宣帝脸上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和昨晚南宫璃刚开始的表情，一模一样。 凤记在京中虽然有实力，可是边关不仅仅是几万将士。但眼下对于他们而言，有总比没有强。 “既然凤记有，那么有多少便买多少。”承宣帝要的是解决眼前的问题，至于之后的在想办法就是。 “皇兄，凤记得粮食可以够这边关得几十万将士半年所用。”南宫璃直接开口道。 话音落下，所有的人正是惊讶了。 “睿亲王，这样得事就不要开玩笑了。”户部尚书摆摆手，这几十万得将士吃喝半年，这粮食需要多少？ 承宣帝看向南宫璃，“阿瞒，你所说是否属实？” 和其他人不同，承宣帝是十分相信自己这个弟弟得。这样的话，若不是真的，他绝对不会说出来。 南宫璃点点头，“是真的，而且就算是给了边关得将士。剩下的粮食还能够京中百姓所用半年之久。先前月儿便察觉会有干旱，所以事先囤粮。这些日子，京中得百姓所吃得粮食，皆是依照往年得价格售卖。” 得到回答，承宣帝面上多了几分喜色，连带着其他得几位朝臣也都不在有什么议论得话。毕竟凤记是有这个实力得，现在他们倒是觉得南宫璃真的娶了一个好的贤内助。 这样的女子若是日后能够成为一国之母，那么百姓们得日子可就是越来越好了。当然，这都是后话。眼下南宫璃并没有要继承皇位得心思，所以这未来得皇位依旧可能是归属与太子的。 “既然如此，边关的将士是耽搁之急。所有的粮食全部运往边关，至于这京中的百姓日后在想法子也成。” 承宣帝已经有了定夺，边关破了，那么整个都城就不存在了。 “陛下圣明，刚刚睿亲王说这剩余的粮食足够京中百姓用半年之久。到时候再去别的地方调来粮食，已经足够了。更何况，京中还有其他的粮铺，百姓们一定能够理解陛下的苦心。” 诸位你一眼我一语的，纷纷商讨后面的事情。 就在众人高兴之际，林侑忽而开口道，“陛下，这粮食与冬衣的问题解决了，可是国库里得银钱能够买的了这么多吗？” 随着林侑得声音落下，屋子里方才还热闹得朝臣们，一个个都闭了嘴。 户部掌管这国库，这个问题瞬间抛到了他的头上、承宣帝以及朝臣看向户部尚书，当即他便在心里估摸起来，过了一会儿赶忙开口道，“陛下，眼下秋税还未入库，所以以现在得银钱，怕是买不了冬衣了。” 闻言，承宣帝脸色难看起来。这边关乃是苦寒之地，若是吃不饱、穿不暖，将士们哪里还有力气去打仗？ “如此，先置办冬衣。剩下多少，便买多少的粮食。眼下尽快筹集这两样，其他得秋税一旦收缴，立即购买！”如今，只能如此， 南宫璃回到王府，将今日在御书房商议得事告诉了顾凉月。闻言，顾凉月微微蹙眉。这边关距离京城很远，将士们更是为了百姓们前去，这衣食哪一样都缺不得。 见她沉思，南宫璃不由得开口问道，“在想什么？” 随即，顾凉月将自己得担忧说了出来。 听过之后，南宫璃也是满脸得无奈。凤记能将这些全部拿出来，已经解决了燃眉之急。但是他们也不能分文不收，这样下去凤记早晚有一日就要破产了。若这是他自己的铺子也就罢了，可这是凤记与顾凉月一起的，他不能让顾凉月背上骂名。 “月儿，这已经是最好的了。”南宫璃笑着点点头，便去了书房。 看着那背影，顾凉月心中开始盘算起来。 翌日，南宫璃早膳过后，便出去忙了。顾凉月这里也没闲着，当即抱着南宫昊一同去了凤家。这些事，她只能和凤羽商议。 让她没想到的是，凤翔在昨夜回了京。 “舅舅！”顾凉月已经许多没见凤翔了，眼中露出几分的惊讶。 闻声，凤翔点点头，随即又看向南宫昊，“快来让我抱抱，我这外孙儿还真是长得好。月儿，今日来可是有事？” 看着顾凉月欲言又止的样子，凤翔便知道这丫头是遇到难出了。 随即，顾凉月将这两日的事告诉了凤翔。“舅舅，咱们能不能按照当初所囤的进价卖给他们？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为难，但是舅舅你放心，若是不够我可以从自己的嫁妆铺子里拿出来补上。” 许久，凤翔都没有说话。反倒是一旁抱着南宫昊的凤羽开了口，“父亲，我觉得月儿的想法是对的。眼下家国为难，咱们不能只想着蝇头小利。” 闻言，凤翔脸色阴沉下来。顾凉月与凤羽对视一眼，都以为他要发脾气了，谁知道凤翔瞪了一眼她们。 “我行商这么多年，在你们眼里就是一个奸商吗？我虽然是赚钱的，但是却不是一身的铜臭气。” 话音落下，顾凉月便知道凤翔这是同意了。 “满满，快谢谢舅祖父！”顾凉月心中满是激动。 其实今日来寻凤羽商议此事，她心中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凤翔只是外祖父的养子。 “月儿，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便是。”凤翔有些无奈，顾凉月这孩子，总是怕给别人带来麻烦。 可是他们是外人吗？ 凤羽点点头，“是啊，咱们可是一家人。再说了，这凤记也有你的一半，你自然是有权利决定的。” “嗯，我记下了！”顾凉月不知道该如何道谢。 三人坐在一起商议之后，这才发现其中的诸多问题。 现在布庄里有现成的棉衣，可是要给边关的那么多将士，是远远不够的。 第三百五十章 难题 至于那些绸缎面料，用来做棉衣更加不合适。且不说别的，单单说将士们在边关需要打仗，这些绸缎根本就是一个累赘，尚且不耐用。 至于那些棉麻的料子，虽然有一些，但是远远不够。若是大量的制衣还需要像别的庄子去购买。还有里面填充的棉花，这些都是眼下棘手的事情。 顾凉月眼眸一沉，先前只是考虑了布匹的数量与棉花，但是她却忘记了，这些棉麻凤记得存货并不多。看来，还是她想问题过于简单了些。 “舅舅，那么这件事怕是只凭借凤记是无法完成得。”顾凉月心中已经有了结论。 凤羽点点头，“要不然，咱们可以去找一找外援支持啊！” 外援？ 凤翔瞬间明白了凤羽所说是什么意思，“好，我这就去给杨会长下帖子，他若是愿意帮忙，那么这件事就成了一半了。我将他约到碧海阁，怎么说那么也是咱们得地方，说话总归是方便一些。” “好！”顾凉月应声，“舅舅，我先带着满满回去。” 出门办事，带着一个孩子终究是麻烦些。 睿亲王府，马车停稳以后顾凉月等人下了马车。顾凉月看向车夫，“我很快就出来，你就在这里等着，哪里都不要去。” “是！”车夫点头应着。 主院里，顾凉月特意换了身衣服，“云梦，将我的头发束起就好！” 闻言，云梦赶忙走了过来，“王妃，这马上就要吃午膳了，您不在王府里用？” “嗯！”顾凉月点点头，“王爷呢？回来了吗？” “没有！”云梦赶忙回着，“但是王爷临走前嘱咐奴婢，说是午膳王妃不用等他回来。” 顾凉月没有多想，眼下正是繁忙之时，他一定又在忙于这边关得事，“云梦，我也不再王府里用膳，满满留在王府里，你们照看好他！” “是，奴婢记下了！”云梦说着，顾凉月已经起身离开。 碧海阁里十分得热闹，此时正值午膳之时。因为顾凉月提前让人知会了掌柜的，所以这楼上最好得一间厢房便留了下来。 “舅舅，阿羽！”她前脚刚到，后脚凤翔父女俩也到了。 他们三人点了些特色得菜，便坐下来商讨之后得事情。就算是料子找好了，这接下来得缝制什么的，也都是麻烦事。所以，一定要商讨出一个办法才成。 正说着话，门外杨会长在掌柜得引路下上了二楼。 凤翔以及凤羽三人起身朝着杨会长见礼，“杨会长，幸会！” 闻言，杨会长脸色一变，“不用客气，王妃这般当真是折煞我了。” 他不过是一个百姓，可是顾凉月是皇室里得人。这若是让人知道了，他这个脑袋估摸着就不会留在头上了。 顾凉月轻笑，几人坐下之后，这才缓缓开口，“杨会长，今日约你前来有些唐突。还望杨会长勿怪，另外今日在这里得是商人，并非是王妃。杨会长也不必这么见外，咱们都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觉得呢！” 杨会长点点头，“是，王妃说的极是！不知王妃今日和凤记得两位东家约着我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得事？ 上一次在凤记店铺前，他已经知道了这位睿亲王妃轻易得罪不得。他活了这么久了，这什么事情该怎么做，他心里跟个明镜似的。 看样子，顾凉月今日这是有事相求。否则，又怎么会连凤翔都出动了？ 顾凉月也不打算说什么客套话，她等得起，边关得将士等不起，“杨会长，今日约你来是想说一说边关得事。如今将士们在边关已经是极冷得天气，可是棉衣却是远远不够的。凤记虽然有心想要赶制棉衣，可是如今得情形，凤记一家怕是不成。” “所以，想请杨会长从中做个牵线。有你出面，想必其他得店铺老板也会共同协力得赶制冬衣。” 一听这话，杨会长心中像是猜到了几分，“看来，今年这件事朝廷是交给凤记了。” “并非！”顾凉月摇摇头，“今年天灾不断，如今蛮夷又想着进攻。凤记只是想着尽一些绵薄之力。” 杨会长微微蹙眉，“就算是需要冬衣，朝廷那里可给银钱？” 想要让这些人一同赶制冬衣并不是难事，可若是没有银子，想必他们也是不愿得。他就算是将这些人聚集在一起，总会有人不情愿。 凤翔忽而抬起头，“朝廷自然是会掏钱，只不过眼下朝廷不仅仅是需要冬衣，还需要粮草。这些支出，都是巨大得。所以，我们凤记打算仅以成本去卖，并不打算盈利。” 成本卖？ 杨会长有些吃惊，这么多冬衣若是以成本去卖，凤记可就是亏损了，“刚刚王妃也说了，朝廷并没有将这件事交给你们。咱们说句实话，你们为何要这般得卖力气？” 若是为了赚钱，他也能理解。若是为了名声，他也能想清楚。可是眼下这两样凤记都不要，这其中得缘由究竟是什么。 许久，凤羽这才开口说道，“杨会长，不知道你是否听过两个字？国家！有国才有家，若是国都没有了，咱们得家还能存在吗？” 闻言，杨会长愣了一下，“好，这件事我去办。但是我只能将人聚集在一起，其他得还需要王妃从中周旋。” 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这样得大义，而他更不能强制得让这些人和凤记一样。 顾凉月点点头，“多谢杨会长，我明白！” 午膳之后，杨会长便招呼着让人去通知各个布庄得老板来了商会。不多时，这些人便已经来齐了，杨会长让人通知时并未说具体得缘由，所以他们也是一头得雾水。 “杨会长，你让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何事？”有人心中好奇，直接开口问着。 杨会长看向众人，随即说道，“今日让你们前来确实是有一家重要得事情，眼下朝廷急需要冬衣．，所以需要诸位得帮忙” 在杨会长得一番解释下，这些人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 “杨会长，这件事朝廷并未下旨，我们这样上赶着，若是最后不给银子了，该怎么办？” 第三百五十一章 事情解决 闻言，凤翔站了出来，“这件事我凤记棉花足够，不够的是布料以及人手。至于银子，朝廷若是不给，我们凤记给你们。” 听见这话，诸位布庄的老板有些不乐意了，“凤老板，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要我们免费帮忙了？” 他们这些人都是行商的，这件事依着凤翔所说哪里还能赚到银子？到最后，不仅需要绣娘人手，甚至连他们自己的生意也要耽搁下来。这一前一后的折算，非但赚不了银子，到最后还会是亏钱。 至于这银子，凤翔虽然说最后他给，可是这样亏本的买卖怎么能做？ “凤老板，你这根本就是在逗我们玩笑。这银子、名声都让你凤记落下了，到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有。” “是啊，我们岂不是成了冤大头了？” …… 这有一个两个出声，其他的也都纷纷附和起来。这些人的反应是杨会长早就料到的，他有些为难的看向顾凉月，“王妃，要不你站出来说说？” 再怎么说，顾凉月也是王妃，她开口总好过与他这个虚头的会长。 顾凉月点点头，但是却并没有急于开口，反而是等这些人都安静下来，这才解释道，“诸位，可否听我一言？我是睿亲王妃，也是凤记的东家。这一次的事，凤记皆是成本去卖，分文不赚。” 闻言，众人脸上皆是不相信。这分文不赚，就要亏本了。 “你是王妃，你自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们这些人可不一样，我们是要活命的！” 凤羽深吸一口气，站在了前面，“有国才有家，国便是边关的将士们护佑着。若是没有他们在边关抵抗蛮夷，咱们在京中又怎么会有这样安稳的日子？” 话音落下，众人抬头看向凤羽，刚刚有些不满的也不在说话。 见状，凤羽接着说道，“诸位常年经商，应该知道这蛮夷的人是多么的凶狠。一旦边关被破，那么咱们这些做生意的便是头一个要遭殃的。一旦边关将士身死，边关被蛮夷冲破，那么咱们还能行商做生意吗？” “至于这些银子，到时候还能安稳的留在你们的手中吗？说句难听的话，估摸着到最后性命也是难保。” 凤羽的话掷地有声，他们根本就不能反驳。先前边关战事传入京中之时，他们只是心里有些担忧。可是太子亲征，便想着可以继续安稳度日。至于今日顾凉月他们所说之事，他们从未放在心上。 许久，一旁程记布庄的老板站了起来，“凤老板，这边关的战事当真如此严重？朝廷，连这些都无法负担？” 凤翔点点头，“今年天灾不断，朝廷几次救灾。这哪里还有这么多的银子拿出来，只怕早已空虚了。” 闻言，众人心中也有了几分的想法。他们生活在京中，这最近的变故他们可谓是十分的清楚。 程老板微微蹙眉，随后开口说道，“凤老板与王妃说的不错，这国家不安，咱们这些人又如何能安？程记布庄，愿意跟随凤记所有的布匹全部按照进价给朝廷，另外那些绣娘也随凤记调用。” 钱财在人命之前，都是不足挂齿的身外之物。 有了人表态，剩下的人自然也不能落后，纷纷将自己店铺里的布匹拿了出来。 杨会长身为商会的会长，自然也是要表态。只是杨记没有布庄，所以这布料上帮不了，思索片刻他这才开口说道，“这样吧，我们杨记出八万两，用作绣娘的工钱。” 杨记和凤记看似不同，实则本质上是相同的。这杨记是京中的老字号了，前去捧场的主顾也是居多。这八万两不过是一两个月的盈利而已，他还是能拿出来。 闻言，顾凉月心中是又惊又喜的，“杨会长，十分感谢。” “王妃这话重了，这边关的将士们为咱们拼命，护卫咱们的安危。眼下，不过是尽一些绵薄之力，都是应该的。”杨会长笑着说道。 顾凉月这边与诸位老板商议着赶制冬衣一事，这冬衣必须抓紧时间安排。晚一日，边关的将士就是冷一日。 南宫璃回到王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看着主院的主屋里黑乎乎的，他眼眸一紧，“云梦，王妃呢？” 话音落下，云梦赶忙走了出来，“回王爷，王妃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还没有回来？ “王妃可说去哪里了吗？”南宫璃洗了洗手，开口问着。 云梦摇摇头，“没有，王妃午膳也不曾在王府里用。王爷，可要先上晚膳？” “不用，去把世子抱过来！”就这样，父子二人坐在屋子里等着共同的人。怀中的南宫昊已经被他逗的笑个不停，可是顾凉月还是没有回来。 等了不知有多久，云梦开口问道，“王爷，要不您先吃一些。” “等着！”南宫璃没有抬头，专心致志的逗着南宫昊。 见状，云梦只能让婢女去厨房知会一声，谁知这婢女刚走出院子，便瞧见顾凉月的身影。 “王妃！”小丫鬟恭恭敬敬的。 顾凉月点点头，抬脚往屋子里走去。刚一进屋子，便瞧见南宫璃幽怨的眼神。 “你去哪里了？”南宫璃开口问着，虽然顾凉月的身边有青鸟，可是他这心里终究是不放心。若是再等一会儿她还不回来，他就要出去亲自找人了。 顾凉月知道他这是担忧自己，所以笑着说道，“今日啊，我可是做了一件大事。说出来，怕是你都不敢相信。” 大事？ 南宫璃微微挑眉，便又听见顾凉月所说。闻言，南宫璃眼中满是惊讶，“月儿，你帮朝廷解决了一件大麻烦。这样一来，粮食、冬衣都有了。” 顾凉月点点头，“是啊，如今京中的布庄老板都帮了忙，可谓是所有热都是一心的。” “月儿！”南宫璃喉咙沙哑，他何德何能竟然娶到了顾凉月，“月儿，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庆幸，娶到了你。” “哇哇……”床上，南宫昊的声音传来。 第三百五十二章 成婚之日 顾凉月转身过去，哄着南宫昊晚了一会儿，今日她回来的太迟了，南宫昊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 她赶忙让云梦将南宫昊抱了下去，随即这才与南宫璃一同吃了晚膳。今日忙了许久，顾凉月倒是真的饿了。她看着满桌子的饭菜，随即吃了起来。 看着她这般，南宫璃眼中闪过一抹心疼，“慢点吃，瞧瞧你这样一定是累了。月儿，以后就算是忙于事务，也不能不顾着自己的身子，知道吗？月儿，我会心疼的。” 顾凉月点点头，“知道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晚膳之后，两个人便歇息去了。 南宫璃看着一脸倦色的人，忍不住的朝着她的额头轻轻一吻，“当真是难为你了，这件事一定是不好办的。” 他虽然不行商，但是也知道这商户是最难打交道的。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凤翔与凤羽。 顾凉月笑了笑，“不碍事，今日虽然一开始大家有些不愿意。但是，之后将这些道理说了出来，他们也都心甘情愿了。” 话虽如此，可是南宫璃哪里能想不到？ “月儿，往后这样的事你一定要告诉我。你我是夫妻一体，你这般独自面对，我心中难受。”南宫璃说着声音有几分的沙哑。 闻言，顾凉月一愣，“好，我记下了。” 翌日朝堂之上，南宫璃将昨日的事告诉了承宣帝。话音落下，朝臣们眼中满是惊讶之色。 “睿亲王，此事可是真的？” “若真的如此，那么边关将士们的冬衣与粮食可就解决了！” …… 这几日，他们这些要臣一个个愁的不成样子。特别是每日下了早朝以后，承宣帝的这些询问，让他们一个个满头大汗，心中慌张不已。 承宣帝与朝臣们的反应不同，反而开口问道，“这件事，是睿亲王妃的意思？” 南宫璃没有否认，“是，内子昨日忙了一日，就是为了将这件事敲定。” 闻言，朝臣们心中纷纷升起了敬佩之心。从上一次的果酒，到这次的事情。顾凉月从始至终都是为了百姓而想，原本他们还对顾凉月有些不满，可是眼下他们只剩下佩服了。 虽然现如今她是行商之人，又是二嫁之身，但却是天下女子的表率。 冬衣赶制的速度比预想的要快上一些，这不过是八九日的功夫，这第一批便已经赶制出来。至于粮草，也都准备好了。 月底之时，京中的将士带着第一批的粮草、冬衣便赶去了边关。京中的这些绣娘们已经忙了八九日，就算是铁打的也是要歇一歇眼睛。所以这些人歇息了两日，便继续忙着赶制冬衣了。 只不过，这一次还有京中的寻常妇人家。 这日，顾凉月难得清闲，抱着南宫昊在后花园里坐着晒太阳。因为是在王府之中，所以顾凉月便让这些伺候的人都各自忙去了，只留下了嬷嬷一人。 另一侧隐蔽的花园之中，无影一直跟在青鸟的身后。他嘴中嘟嘟囔囔的问了许多的话，但青鸟却是肉眼可见的不耐烦，“你到底要干什么？很烦！” 话音落下，她转身就把手里的剑刺了过去。 好在无影反应很快，下意识的就握着了青鸟的手。二人就这样打了起来，原本要问出的话，也没有问出来。 无影笑着挑挑眉，“原来你先打架啊，你直接告诉我不就成了？你和我说，我陪着你就是。” 青鸟翻了个白眼，二人再次交起手来。只不过，青鸟的伸手比不过无影，不多时便已经落入下风。 “不打了！”青鸟收回了手。 无影却是来了兴致，“为何不打了？我这正在兴致上，来！” 来？ 青鸟瞪了他一眼，“无影，你是不是有病？” “我没病啊！”无影一脸的疑惑，这青鸟也不知怎么了，刚刚顾凉月让他们散开时，他本想和无痕在一起，谁知青鸟却瞪了自己一眼，“对了，你刚刚瞪我做什么？” “瞪你，活该！”青鸟拍了拍手掌，“你自己没眼色，怪谁？无痕和云梦平日里见不了两眼，今日王妃给咱们放了假，你不让他们两个单独在一起，倒是要跟着。你说，你是不是有病？” 闻言，无影瞬间明白了过来，“原来如此，那按照这样说，你我二人也算是独处了。” 听罢，青鸟下意识的往四处看去。这里除了他们两个人，甚至连一只鸟都不见。她赶忙往后退了两步，脸颊也红了起来。 无影一看，笑着说道，“咦，你的脸红扑扑的，怪好看的。” 青鸟挣脱开无影的手，“你别跟着我，你跟我之间，可是有仇怨的。” 仇怨！ 说到这里，无影赶忙在身上摸索着。可是摸了半天，什么都没有。他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平日里那珠钗他都是随身携带的。只不过这两日有些忙，这才放在了屋子里，偏偏今日有了独处的时间。 “要不……” 话到嘴边，青鸟已经往前走去。无论无影怎么喊，她始终没有任何的反应。 转眼间，到了无痕与云梦成婚的日子。顾凉月看着忙完回来的南宫璃开口问道，“明日，你忙不忙？” 南宫璃微微挑眉，“还好！近来许多事情都解决了，倒是没有那么忙碌了。你要说的是，明日的事情吧！” 顾凉月点点头，“无痕和云梦明日成婚，他跟随你多年，这两个人又都是孤儿。咱们，要不然去观礼吧，也算是凑一个热闹。” 这婚事，本就在王府里成婚。他们二人若不是不去，反倒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好！”南宫璃点点头，“明日我将事情忙完，午膳回来。” “嗯，明日我也要忙了。”顾凉月说着，甚至有一些激动。云梦没有娘家人，所以顾凉月便做主让云梦从这主院里出嫁。 这一夜，顾凉月睡的十分安稳，清晨醒来之时，只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 王府中，下人也是忙碌起来。这满院子，唯有今日的一对新人是清闲的。好几次云梦想上手帮一帮，都被人拦了下来。 第三百五十三章 意外 顾凉月办完事回到王府已经过了午膳时间，她简单的吃了些，便让人叫来了云梦。 此时云梦已经换上了喜服，头上的凤冠更是将她衬托的越发娇艳动人。 “奴婢见过王妃！”云梦一脸的羞涩。 看着她这般模样，顾凉月不由得想起她嫁给南宫璃时的样子。眼中的娇羞，与欢喜，是怎么都遮掩不过去的。 “云梦，今日的你更加的美丽了。女子出嫁这一日，是最美的。”一旁瑶琴也是一脸的羡慕。 顾凉月笑着点点头，随即让云锦抱来了锦盒，“云梦，这是我给你添置的嫁妆。” 见状，云梦眼中满是惊讶，“王妃，奴婢……” 她没有想过顾凉月会给自己添置嫁妆，她能够和无痕在这王府里有个安身之所，已经是许多人都羡慕不来的。如今，又怎么能要这嫁妆呢？ 顾凉月知道她不好意思收下，笑着说道，“拿着吧，这是我和王爷的一点心意。往后云锦、瑶琴出嫁之时，也是要有的。” 听罢，云梦这才收了下来。 回到屋子里，云梦看着这锦盒眼中已经涌上一层薄雾。虽然她没有打开，可是这里面沉甸甸的，都是王妃的心意。 这锦盒里装满了珠宝首饰，都是顾凉月从自己的私库里拿出来的。云锦想要拦着，毕竟这都是顾凉月的陪嫁。谁知道顾凉月却说这些算不得什么，他们自幼跟在顾凉月的身边，这不过是一点情意罢了。 此时云梦坐在床上，手上拿着帕子的手也紧了紧。她的眼眸，不停的望向窗外。 “怎么了？可是等的着急了？”云锦看着她这个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闻言，云梦赶忙转了回来，“你…你别胡说了，我可没有！” 看着满脸通红的人，云锦也不在逗她。二人在屋子里说这话，等着无痕前来迎娶。随着院子里的鞭炮声想起，身着喜服的无痕进了院中，一脸笑意的看着那挂满红绸的屋子。 带着喜帕的人，此时越发的紧张了。 “云梦，我来接你了！”说着，无痕的手身在了她的眼前。 云梦愣了一下，随即将手放在了那大手之中。二人一同去了偏厅，此时顾凉月已经和南宫璃在那里等着，二人脸上皆是笑意。 “王爷、王妃！”二人一同行礼。 顾凉月笑着点点头，又说了几句话便让他们离开了。虽然是这院子依旧在王府里，但顾凉月还是让人备下了一顶轿子，让人把她抬了过去。 礼过之后，云梦便被扶去了新房之中。随即，院子里的下人们也都涌了过去。顾凉月和南宫璃二人挽着手回了自己的院子，他们在这里，怕是这些人还要顾忌着一些。 转眼间，夜色已深。众人闹完洞房，吃完喜宴，便各自离开。今日他们也是忙碌了一日，是以回去以后都早早的歇息下了。 假山之上，青鸟坐在那里看着天上的月亮。 “怎么自己坐在这里？”不知何时，无影来到了她的身后。 青鸟一愣，随即拿着手里的酒坛喝了一口，“看着云梦，觉得她很幸福。无痕是个不错的人，想来他一定会好好对待云梦的。” 无影点点头，“那是自然，我兄弟可是世间的好人。”忽而，他看见青鸟头上的木簪，随即坐在了下来，“诺，给你的！” 青鸟微微蹙眉，看了眼无影，“给我的？” “嗯！”无影应声，就在他以为青鸟不会收下这发簪时，谁知道她竟然伸手接了过去。 夜色太深，虽然天上有月亮照着，但是她还是看不清楚这发簪的样式，只是隐隐约约的瞧见这簪子的尾部有一抹的光亮。 “你为何要给我？”青鸟微微挑眉，嘴角甚至还带几分的笑意。 无影笑了笑，“上次的冒失，所以这是给你赔罪的。你收下吧，要不然我这心里不舒服。” 青鸟有些无奈，这赔罪礼来得当真是迟啊！这都多久了，竟然现在才想起来。 无影见她没有说什么，于是开口说道，“我瞧着别的女子都十分喜欢这些首饰，但是又因为你原因特殊，所以就特意给你挑了一支银簪。我觉得，很适合你！” 闻言，青鸟下意识的捏紧了这手里的簪子，“既然如此，这簪子我就收了！” “嗯！”无影连连点头，“既然你已经收了，那么这件事就过去了。以后，你就不要在和我过不去了，要不然我这心里不舒服。” 青鸟没有说话，只是掂着酒坛与无影碰了一下。 就这样，两个人喝了许多的酒。无影平日里虽然话不多，可是这不知道怎么了，喝了酒活像个话痨，一句又一句的说着。青鸟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听着，这还是第一次觉得无影不是那么的烦人。 这果酒没有粮食酒辛辣，所以两个人不知不觉的竟然喝了好几坛。虽然这是果酒，可到底也是酒的一种，两个人不知不觉的就喝醉了。直到最后，竟然不知道怎么回去了。 翌日，天微微亮，青鸟只觉得头也有些疼。她捂着头醒来，本想着下去洗把脸。谁知道，却碰到了床边的一个人。 瞬间，她便清醒过来。她看向身边的人，眼睛瞪的很大，“滚起来！” 青鸟一脸的怒气，随着她的声音响起，睡的迷迷糊糊的无影揉了揉眼睛，“怎么了？这一大早的，在睡一会儿！” 睡一会儿？ 青鸟垂下眼眸，眼中满是怒火，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给我滚！” 瞬间，无影清醒过来。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刚走到门口却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那个，我有句话要说！” “说！”青鸟此时恨不得杀了他。 无影微微蹙眉，“这是我的屋子，你……” 闻言，青鸟看向四周。果然，这屋子的陈设不是自己屋子里的，她简直是又羞又恼，着急忙慌的就往外走去。幸而现在时候尚早，这若是让让人看去，她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楚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布料出错 看着青鸟鬼鬼祟祟离开的样子，无影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来不及多想，他换了衣服便去随着南宫璃一同往宫门外走去。 回到屋子里，青鸟的头还有一些疼。她喝了口水，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事，可是这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她眼中闪过一抹懊恼，她就算是个护卫，但也是个姑娘家，这若是传出去，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就算是不嫁人，以后也是无法见人了。 她忽而想起昨夜无影送给她的那根银簪，她借着光亮看去，心中突然有了几分的感动。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是一根木簪即可。女子的饰物，她从未有过。 这跟银簪是她收的第一个礼物，她的嘴唇不自觉的上扬。 二人再次见面则是在用早膳的时候了，无影刚一进屋便瞧见正在吃饭的青鸟。见她头上依旧是那根木簪，无影微微蹙眉，“那根簪子，可是你不喜欢？” 闻言，青鸟愣了一下。她抬头与无影对视了一眼，随即垂下眼眸，遮掩着眼底的情绪，“没有，银簪很好但是不适合我。” 不适合？ 无影有些听不明白了，“怎么会不适合呢？我特意寻了位大姐问了，这银簪姑娘们都喜欢。” 他有些疑惑的挠挠头，依旧是不死心的问着。 听见他的声音，青鸟有一些不耐烦，“你能不能别问了，这簪子既然是送给了我，那我什么时候戴，想不想戴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若是觉得由你做主，那么你收回去就是。” 青鸟平日最厌恶旁人在自己身边问东问西的，偏偏无影就是不长记性。他们两个争执了多少次，哪一次不是他一直追问这才惹的青鸟十分的恼怒。 这下，无影彻底不再说话。他生怕自己说一句，这青鸟就真的把簪子还给了她。再怎么说，这簪子好不容易送了出去，又怎么能收回来呢？ 早膳过后，顾凉月便带着青鸟一同离开了王府。如今已经有些冷了，顾凉月甚至觉得这些冷风直往脖子里钻。如今京中已经这么冷了，估摸着边关会更加寒冷一些。 看来，这冬衣的赶制还是需要快一些。 她来到绸缎庄时，绣娘们已经做好了许多的冬衣。朝廷里也派来了将士，他们将这做好的冬衣抬上马车，然后再一车车的运走。 “哎呀，这布怕是用不了了。”忽而，一个绣娘惊呼出声。 随即而来的则是绣娘们彼此起伏的声音，顾凉月微微蹙眉起身走了过去，“怎么了？布料为何用不了？” 最先出声的绣娘赶忙起身回道，“王妃，这布料微微用力就裂开了。而且，这上面都是发霉的，这发霉了还怎么用？” “是啊，我这一匹也是。” “还有我这里！” …… 当即顾凉月便让人把这些发霉的布料拆开，原以为只有两端是，未曾想竟然整匹布料都是。且不说这布料是否能用，单单是这发霉的气味就让人有些忍受不了。 顾凉月眉头紧蹙，随后让人去检查了全部布料。结果和她想的差不多，全部都发霉不能用了。这些布料现在脆的很，稍微一用力就会烂开。 “掌柜的，这种料子有多少？”顾凉月脸色并不好看。 眼下，凤记的布匹已经用完了。这些日子都是用的其他的布庄的，但是像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如今单单是在凤记里面的就有百十匹，这之后的指不定还有多少。 她脸色沉了下来，“这些都是哪家送来的？” 掌柜的看向顾凉月，微微叹了口气，“是程记布庄送来的！” 程记？ 顾凉月一愣，这程记的老板与凤翔关系亲近，怎么会拿出这样的货品来？是无意，还是有意？ 眼下顾凉月来不及细想这些，赶忙让人去准备新的布匹。这工期一旦耽搁下来，那便就是惹出了大窟窿。一切安排好以后，她坐着马车去了程家。 程家的下人看见顾凉月来了，刚忙迎上前，“见过王妃，不知王妃可是要来找我们东家的？” “正是！”顾凉月点点头，“程老板，可曾在家里？” “在的，王妃快快请进！”程家的小厮自然不敢怠慢了顾凉月，这可是皇室的人，他一个做下人的怎么能得罪的起？ 前厅里，程老板正坐在那里，看见顾凉月赶忙起身，“见过王妃！” 顾凉月摇摇头，“程老板不必见外，今日前来实在是有一件事想要问问一问。这送去凤记的布匹是有问题的，不知程老板可知道？” 闻言，程记老板点点头，“我这也是刚刚瞧了才知道，这事先并不知情，这次的事，实在是对不住啊！” 不知情？ 顾凉月有些疑惑的看向程老板，这货品是程记的，他又是程记的东家，他为何会不知？ 见状，程记老板再次开口解释道，“王妃，这一次的货品并非是我亲自去采购的，而是我的儿子。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是难逃其咎。我已经让人去寻他了，一定会给王妃一个回复。” 正说着，凤翔与凤羽也来了程家。 凤羽眼中闪过几分着急，“月儿，这城东和城南的布也有十五车的货坏了，应该和程记的情况是一模一样的。” 一模一样？ 顾凉月不由得心中一惊，这样加起来就已经有二十几车了。看来这一次的事，程记的损失应该不会少。 听罢，程老板也是无奈的点点头。顾凉月明白，他自然也明白。 “程老板，眼下程记可还有能用的？”顾凉月安慰了几句，开口问着。 程老板点点头，“有，库房里还有能用的。我这就让人去准备，绝对不会耽搁了重要的事。” 程记在京中是专门做布料的买卖，所以这囤货量自然也是要大一些。虽然耽搁了些时间，但是至少第一批的冬衣已经运出去了，这第二批的晚上半日，应该也是不打紧的。 几人正在商议着后面的事，门外程记的少东家程响进了屋。 第三百五十五章 背后缘由 “父亲，怎么了？”程响尚且不知道事情的严重，但是看见顾凉月以及凤翔他们几人时，瞬间反应过来。 程老板率先开口，“这批货怎么回事？我让你去采买，你就给我买一些发了霉的布料来？” 闻言，程响眼眸之中有着几分的躲闪，“这个…这个其实是因为我被人给骗了，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哼！”程老板甩着袖子，“你当初没有查验？这件事，可不是小事。让你去做个事，你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 “父亲！”程响赶忙出声，眼下这屋子里可不仅仅是他们父子二人，还有其他人在。再怎么说，他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当着别人的面被训斥，面子上总归是挂不住。 “父亲，咱们先解决这件事。其他的，等我之后再给你解释，万不能耽搁了凤伯父以及王妃的事。” “等你？”程老板眼中依旧是怒气满满，“若是等着你，只怕这天都要反过来了。你赶紧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程老板气的不轻，可是一旁坐着的三人，确也无法劝上一劝。 程响笑了笑，“父亲，王妃他们还在这里，有什么话咱们关起门再说。” 几人对视了一眼，识趣的起了身。刚刚是在商议接下来的事，他们便留着没有走。可眼下是自己家里的事，他们又怎么能听得呢？ “程老板，既然这件事已经解决了，那我们就先离开了！”顾凉月率先起身。 “等一等！”程老板赶忙喊着，“你们都不是外人，这件事必须要说个明白。这个小子干出这样的事，得亏没有出大问题，否则我这老脸该往哪里放？” 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什么心思，可是他就是要让他吃一次苦，丢一丢面子。只有这样，他才能长得记性。 这程记家大业大的，若是他这样下去，自己又怎么能放心的把家产交给他呢？ 他们都明白程老板的用心，又看着程老板一脸的坚定，三人又坐回去。 程响知道自己这是躲不过去了，于是开口说道，“父亲，其实我也是被人骗了。这些货到的时候，那人给我查看的是合格的。所以，我便没有一一查验。” “毕竟都是熟人，总不至于这样去欺瞒。说到底，是我的错。眼下没有耽误正事，这才是最好的。” 闻言，程老板微微挑眉，“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是真的。父亲，我怎么会欺骗你呢？”程响点着头。 顾凉月在一旁看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躲闪。所以，这程响应该是说了谎话。 程老板也不打算拆穿他，随即开口说道，“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就去报了官。这件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一听这话，程响慌了起来，“父亲，真的不至于。再怎么说，咱们也都是熟人了，况且也仅仅是二十万两的货，以后会多多注意的就是。” 仅仅二十万两？ 程老板被气笑了，“好啊，你当真是有本事。这二十万两，你竟然都不放在眼里了。别说是别人了，就是你我也要亲自抓去见官。”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这一次，他一定要让程响长长记性。 程响瞬间慌乱起来，“父亲，我说、我说……” 他知道这件事是瞒不过去了，他低着头只能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其实，也是十分的简单。 不过就是这两个人为了各自的利益，这个供货的人给了程响一笔银子，让他抬抬手，所以便省去了验货一事。 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批货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程老板听着他的解释，气的两眼发黑，怒骂道，“蠢货，你这个蠢货。” “父亲，那个人说这些都是有些发霉的，只要洗一洗就可以了。我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情况。他说给咱们的价格低于平日里的三成，我这也是想给程记省下一笔银子，若是知道是这样的货，我绝对不会要的。”程响开口解释着。 他虽然有些利欲熏心，但是怎么会做出有损程记名声的事。说到底，都是那个进货商太过于黑心了。 程老板一脚踹向程响，“你如今还敢挑别人的错来，你自己没有本事，还在这里怪别人。你若是不为了那一些蝇头小利，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幸而是那些绣娘发现了，这若是送去边关，咱们程记以后还怎么在京中？只怕被别人指指点点的，都要抬不起头来。” 说着，程老板不解恨又一脚踹了过去。这一脚，可谓是用足了力气。抬起头看去，正好与顾凉月四目相对。 两个人面上都有几分的尴尬，再怎么说顾凉月也是一个女子，虽然她是睿亲王妃，但是他总归是丢了人，这以后还怎么在一起共事？ 顾凉月尴尬的笑了笑，不过好在他们并不是常见，久而久之的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程老板依旧开口骂着，凤家父女以及顾凉月可谓是如坐针毡。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们听的有些多了。 过了好一会儿，凤翔这才开口，“好了，程老兄，想必，他也已经知道错了。这年轻人，总要出出错才成。” “出错？”程老板看着一旁的顾凉月以及凤羽，“如果他只是出一点都小错也就罢了，但那可是二十万两银子呀！” “别的不说，就拿王妃恶言。他跟着你和凤羽做事，不过半年变已经能够独自应付，可是他呢？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连这一点本事都没有，当真是没脸！” 顾凉月有些无奈，此情此景，他当真是后悔刚刚没有离开。她满眼求助的看向凤翔，不多时便听见凤翔开口说道，“程老兄，消消气。” “你骂了这么久了，我瞧着他已经知道错了。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以后，他以后做事一定会上心，这样的错绝对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第三百五十六章 入宫请安 顾凉月点点头，“是啊，坐下歇息会儿。” 有了顾凉月出声，程老板就算是想继续发脾气，也收敛了起来。毕竟，他还得罪不起王妃。 接下来，几人接着刚刚的事情继续说了起来。这一次，程响也在一旁听着，可也仅仅是听着。 大约一盏茶后，凤翔等人这才起身离开。程家父子将她们送到了门外，看着他们各自上了马车离开，这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父亲，回去吧！”程响说着，就要转身回屋。 谁知他还没走两步，便被程老板叫了回来，“你这个孽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什么去了，咱们家有多少银子够你去挥霍？你若是再去赌坊，我就让人砍了你的手。” “啊？”程响赶忙将自己的手收了起来，这一次看来他父亲是真的生气了，“我…我不去了，再也不去了。” 程老板冷哼一声，“你别以为说这些我就相信你，虽然程家只有你一个儿子，但是你还有两个姐姐。大不了，这些家产交给她们打理去。” 一听这话，程响有些着急了，“那可不行，她们两个都已经出嫁了，怎么能算是咱们家的人？” “父亲，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再也不会犯错了。” 顾凉月前脚离开以后，程记的布匹已经送去了绣坊。为了确保不在出差错，顾凉月特意一匹一匹的查看，更是让绣娘们做工之前，用力的拽一拽。 这一来一回的，顾凉月整整的耽搁了半日之久。 “王妃，咱们该回去了。”青鸟在一旁开口说着。 闻言，顾凉月这才发觉确实耽搁了许久。她已经答应了南宫璃，每日都要顾着自己的身子，绝不能回去太晚了。 她回到院子里时，屋子里并没有人在。她微微蹙眉，南宫璃难道还没回来？ “你又晚了！”身后，南宫璃的声音响起。转身看去，南宫璃正抱着南宫昊在那里等着。 “阿瞒，满满！”顾凉月勾起唇角，刚准备走过去抱着他，却又像是想起了一件事，“不成，今日我身上有了灰尘，我得去洗一洗才能抱。” 今日她没少碰那些发霉的布，这些味道实在是难闻的厉害，南宫昊才小，必须要好好的洗干净才能抱着。 眼看着顾凉月要离开，南宫昊撇撇嘴，就要哭起来。南宫璃抱着哄了许久，可是南宫昊非但没有哄好，却反而越哭越厉害。 顾凉月听着这哭声，也不敢再耽搁，匆匆洗了洗就换上衣服走了出去。 “满满乖，母妃抱着你！”顾凉月接过南宫昊，耐心的哄着。果然，没一会儿这孩子就不哭了。 南宫璃无奈的耸耸肩，“这怪不得我，毕竟他只要娘亲。” 顾凉月有些无奈，却也无法反驳。抱着南宫昊晚了许久，这才让人把南宫昊抱了下去。 “月儿，今日是不是有什么事？”南宫璃并不知道顾凉月在外面做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有些不大对劲。 顾凉月轻抿嘴唇，随即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了南宫璃。 听过之后，南宫璃满是心疼。如今顾凉月每日在外忙着，但实际上却是帮他解决了不少的麻烦事。 夜里，他看着沉沉睡去的人，眼中满是心疼。他曾经以为自己会是她可以依靠的肩膀，谁曾想她竟也帮了自己许多。 月儿，我爱你爱到了骨子里，这一辈子、下一辈子，我都会找到你。 转眼已过三日，这冬衣也赶制的差不多了。明日轻点过后，这第二批冬衣也能送去边关了。 “王妃，明日是要入宫请安的日子。”云锦在一旁提醒着。 顾凉月点点头，“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明日给小世子换一身新的衣服，用过早膳之后，便入宫。” “是！”云锦点点头，随即离开。 翌日，顾凉月起身之后便带着南宫昊入宫了。走到宫门口时，便和南宫雪遇见了。 “阿姐，你如今怎么样了？”这些日子顾凉月忙于冬衣的事，根本无暇去看一看南宫雪。 自然，南宫雪也是知道的。 她笑着点点头，“嗯，我好了许多。太医入府瞧过了，说是可以适当的来转一转。刚好也许久没入宫了，今日便想着来宫里看一看母后。” 这边正说着话，不远处司烁快步朝着这里而来。 “雪儿！”司烁一脸的着急，生怕出了什么事。 南宫雪看着他这般，无奈的笑了笑，“瞧瞧你的样子，我身边有人陪着，不会有事的。” 司烁依旧是不放心，最后还是他亲自扶着去了太后的寝宫。 看着几人一同而来，太后脸上乐开了花，“来来来，快让哀家抱一抱。” 下一刻，南宫璃便亲自抱着南宫昊过去了。这些日子南宫昊没有入宫，太后自然是念的紧。 楚时峥因为去学堂了，今日倒是没有跟着一起来。 “如何了？”看着南宫雪隆起的肚子，太后眼中满是心疼。 虽说只有四五个月，但是看着要比单生子的肚子大一些。 闻言，南宫雪一脸幸福的看着自己的肚子，“母妃放心，女儿和他们都很好的。” 太后知道，南宫雪这些话是真的。自从她出嫁以后，她再也没有在自己的女儿脸上看见这样的笑颜，可是随着她和司烁再续前缘，之前那个爱笑的南宫雪又回来了。 “皇上驾到！”门外，内监的声音传了进来。 几人起身，“见过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承宣帝点点头，朝着太后行礼，“母后这里倒是十分的热闹，儿子突然来此，没有打扰吧！” 太后对他虽然如同亲生，可是他心中还是有几分的小心。 “皇上，你这话哀家可是不乐意听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哪里有打扰不打扰的。这一次太子亲自亲征，等到他回来，你可要论功行赏才是。” 说到底，太子也是个可怜之人。南宫璃无意这个位置，她自然也不会强迫。 承宣帝点点头，“母后说的是，儿子心里记着，算算日子如今也要到边关了，估摸着半个月之后就会有戏。 第三百五十七章 司烁拒绝 这一次他们与蛮夷已经准备好做持久战，蛮夷绝不会轻易退去，最快也要半年之久。而且如今送去的粮食，应该可以支撑到那个时候。 众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的，这边关的事在这个时候提起，倒是有些不合时宜了。 午膳之后众人便离开了，顾凉月并未带着乳母一起入宫，所以太后也没有多留，只说下一次来时让带着，也好让她多见一见自己的孙儿 宫门外，南宫雪看着顾凉月，“过几日，咱们坐在一起说说话。这些日子因着边关的事，你也跟着忙碌了许久。” “说起来，咱们两个同思语倒是许久未见了。”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顾凉月点头应下，边关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那么接下来她确实要好好歇一歇了。 得了回复，南宫雪这才上了马车离开。回到公主府，司烁赶忙问道，“如何了？若是不舒服，咱们今日便不回去吃饭了！” 闻言，南宫雪摇摇头，“那怎么成，我并无大碍。这一会儿躺下来歇一歇，就没事了。” 因为她孕吐严重，所以有些日子没有回去了。如今好不容易能走一走，再不回去，倒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况且，这些日子她虽然没有去，但是司母却是来过几次。她怀的是司家的骨血，这司母待她也是不错。 若是没有把握，她绝对不会拿着肚子里的孩子去使小性子。 “当真没事？”司烁依旧开口问着，前些日子看着南宫雪那般难受，他恨不得要去替南宫雪。 南宫雪点点头，“放心，真的没事。等到峥儿下学回来，咱们便回去。” 看她这么说，司烁也不再坚持。看着她躺下闭着眼睡了，司烁这才转身出去忙着自己的事。 不知为何，这一胎南宫雪总是觉得瞌睡。这一睡，便直觉睡到了楚时峥回来。 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南宫雪勾唇笑着，“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让人叫醒我？” “有一会儿了！”楚时峥回着，“是我不让她们叫醒母亲的，母亲小弟弟和小妹妹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 “可是等着急了？”南宫雪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 谁知，楚时峥往后退了两步。见状，南宫雪有些好奇，“这是什么了？难道，生我的气了？如今，连摸一摸都不让了。” 闻言，楚时峥摇摇头，“母亲，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以后你不要再摸我的头了。而且都弟弟妹妹生出来，我还要保护你们的。” 听着他的话，南宫雪心中满满的感动。虽然只是个孩子，但是这样的话都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便已经证明他是一个有担当的孩子。 “峥儿，你现在还小。况且，还有你父亲保护着我们。”南宫雪出声说着，“在母亲心中，你永远都可以是个孩子。我不求你有多大的本事，只求你能够平平安安的。” 母子二人正说着话，司烁也进了屋子。他看着这母子二了，开口说道，“你们这是在说什么？” 刚刚进院子，他便已经听见了楚时峥的声音。 南宫雪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楚时峥抢先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没什么？ 司烁很显然不相信楚时峥的话，随即他又看向南宫雪。 不多时，南宫雪这才开口说道，“我们确实没说什么，峥儿他已经长大了，以后要和你一块儿保护我们呢！” 听到这里，司烁明白了几分，“峥儿，你知道吗？在同龄人里，你是做的最好的。” “哦？”楚时峥抬起头，眨着自己的眼睛，“父亲，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我何时骗过你。”司烁点点头，对于楚时峥而言，这便是认可了他。瞬间，他的脸上笑意满满。 “母亲，我扶着你起来！”楚时峥一脸的得意，“父亲说了，咱们要回去一起吃饭。” 南宫雪点点头，“好，有你保护着母亲，母亲自然是十分放心的。” 看着一大一小离开的身影，司烁有些无奈的摇一摇头。他快步往前走了两步，陪在另外一侧。 虽然楚时峥有这个心思，但是终究是一个孩子。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在身边也算是有个照应。 他们回到司家时，司母已经让人备好了饭菜，自己在前厅里等着。 “来峥儿，坐在祖母身边！”司母招手让楚时峥坐在她的身侧，这个孩子太过听话了，就算是个不认识的人，也会想要心疼他。 “公主，你近来胃口如何了？”司母出声问着，她本来想亲自去公主府照应，但是又怕自己去有些碍事，忍了忍还是留在了府中。 用膳的时候，南宫雪倒是没有多吃。如今虽然孕吐好上一些，但若是吃的多了，还是会有些不舒服！ 司母看着她的脸颊，“要不然，我去公主府照顾着？或者，你们搬回来也成。再怎么说，家里的人也能有个照应。” 一听这话，司烁直接反驳了，“母亲，这件事上次和你说过，我们暂时还没有搬回来的打算。” 他已经答应了楚老夫人，他绝对不能食言。 司母脸色有些难看，“为什么？她怀的是司家的骨血，我一个做婆婆的人，难不成会虐待了她？” 闻言，南宫雪有些无奈的看向司烁。随即，便听见司烁继续说道，“母亲，不是我们不搬，而是我们在公主府住的好好的，猛的搬回来，公主会有些不适应。” “况且太医说了，公主体质要比常人弱一些。如果轻易搬回来，那么这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 听着司烁的话，司母也只能打罢。这件事关乎司家的骨血，只要他们能好好的，不回来就不回来吧！ 翌日早朝以后，南宫璃将边关的情况告诉了顾凉月。得知冬衣、粮食都已经到了将士们手中，顾凉月也是打心眼里的高兴。 至于这边关的战事如何，这些就不是自己操心的事情了。 看着她有些清瘦的背影，南宫璃有些心疼，“你这几日歇一歇，瞧瞧，都瘦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是不是忘了什么 顾凉月点点头，说起了自己的安排。南宫璃越听，越觉得不大对劲。 “月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南宫璃微微挑眉，嘴角带着几分不悦。 忘了？ 听见这话，顾凉月再次一一想着安排的事情。可是几次下来，她始终不知道自己忘了什么。 抬起头看去，南宫璃正在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着她，“你当真是糊涂了，你竟然连我都给忘了。” “你还要回娘家，我不陪着去，怎么成？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和你闹了矛盾一样。” 闻言，顾凉月亦是一脸的无辜，“你如今一身的政务，就算是我让你去，怕是你也没有时间啊！” 自从太子离开以后，这堆积的政务便都落在了南宫璃身上。承宣帝的几个儿子，除了太子，其他的并不出众。 所以，朝中能用的人也只有南宫璃了。 “谁说我没有的！”南宫璃更是生气了，别的事情也就算了，这跟着顾凉月一同回娘家，他是一定有时间的。 这政务只要不是要紧事，耽搁一日一日不碍事。 看着他这个样子，顾凉月忍不住笑出声，“阿瞒，你真好。” 话音落下，南宫璃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看了许多。 话虽如此，但是顾凉月还是有一些担忧，“要不然你先忙政务，明日我让人回去知会一声，等你的事忙完了，咱们在回去也不迟。” 政务，总是要比回娘家要紧的。 南宫璃摇摇头，“不成，我也得歇一歇。” 这些日子他每日都忙着政务，清闲的时刻并不多。这精神头若是一下子用完了，哪里还有机会说以后的事。 听罢，顾凉月觉得也有几分的道理，所以也就不再劝说了。 这个月份的南宫昊已经开始认人了，虽然顾凉月平日里陪着他的时间不多，但是对于旁人爱答不理的他，只要看见顾凉月便要闹腾着让她抱。 嬷嬷在一旁笑着，“王妃，小世子已经开始认人了。这以后，还是要多陪一陪小世子才是。” 闻言，顾凉月点点头，“嬷嬷说的是，瞧瞧满满今日多开心。满满，母妃今日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虽然听不懂话，但是南宫昊还是配合着咿咿呀呀的。 南宫璃忙完回来时，顾凉月还没有睡下。为了明日要去顾家，今日他将堆积的政务能处理的都给处理了。 “怎么还没睡？”南宫璃走过去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顾凉月刚刚沐浴过，身上散发的香气让南宫璃有些着迷。 “自然是等你啊！”顾凉月也不害羞，她早已经习惯了南宫璃在她的身边，若是哪一日他回来的迟了，她几乎就是要睡不着。 “月儿，我想……”南宫璃环抱着她，说起来两个人许久没有在一起了。 顾凉月转过身，在他脸上轻轻啄了一下，“怕是不成，我来月事了。” “怎么会？你不是刚刚才沐浴了？”南宫璃眼中带着怀疑，“说，你是不是骗我的。” 顾凉月有些无奈，“我沐浴完换了衣服才来的，所以你在忍一忍吧！” 南宫璃微微叹了口气，得，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洗个澡压一压吧！ 翌日，两个人早早的便起了身。顾家这里，也是忙了起来。 昨日午膳过后，顾凉月便让青鸟来传话，说是今日要和南宫璃一同回来。算算日子，他们倒是许久没来家里一起吃饭了。 顾安珩亦是请了一天的假，在家里欢欢喜喜的等着顾凉月他们。 午膳前，王府的马车缓缓在顾家门口停了下来。得到消息的几人，起身就往府门外走去。 “长姐，你们可算是来了，我都等得着急了！”顾安珩走得最快，嘴都要合不拢了。 瞧见他在家，顾凉月有些吃惊，“咦，你怎么在家里？可是歇假了？” 闻言，顾安珩摇摇头，“没有，昨儿父亲说你们今日要来，所以我就向夫子告假了一日。” 顾凉月微微蹙眉，“即便是如此，也不能耽搁了学业啊！” “长姐，你误会我了！”顾安珩撇撇嘴，“我其实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一问姐夫。而且夫子讲的，我今日已经温习过了。” “罢了，只能这一次。”顾凉月十分的无奈，“日后，我们回来的次数很多，难不成你每一次都要请了假？” “你长姐说的没错，以后不可以这样了。”南宫璃也在一旁开口说着。 顾安珩点点头，“我记下了，父亲已经说过我了。” 这若是旁人说上两句，他还能反驳。可这毕竟是南宫璃开口了，他这个时候反驳可就有些不对了。 说罢，他看向身后嬷嬷怀中的南宫昊，“来，快让舅舅抱一抱。满满，这些日子你可有想舅舅啊？” 谁知道，他刚刚走过去，南宫昊便转过头不在看他。瞬间，顾安珩脸上的笑意没有了。他的外甥，不理他。 今日请假实则是有两个缘由，另外一个便是要抱一抱南宫昊。眼下看他这个样子，怕是不会让自己抱了。 顾凉月是顾安珩的长姐，他一个表情就能明白他想的是什么。她生怕自己这个弟弟伤到了，赶忙解释道，“你别急，近来他有些认人了，有时候连你姐夫都不让抱呢。” “再等等，等他和你熟悉了，就好了！” 身后，顾父和顾母招呼着他们往屋里去。一家人坐了下来，顾父便迫不及待的要抱南宫昊。 结果和顾安珩的一样，根本就不要。最后，南宫璃去抱也不让了，只能由着顾凉月一人抱着。 不多时，凤家父女也来了此处。顾母看向南宫璃，“月儿的舅舅今日本来也要来的，我们想着一家人不见外，所以……” 本以为南宫璃会生气，谁知道他笑着摆摆手，“岳母不用放在心上，月儿的舅舅便是我的舅舅。” 说着，南宫璃起身朝着凤翔见礼，“这一次的事，多亏了舅舅相帮。凤家大义，我和皇兄都记着呢！” 闻言，凤翔赶忙上前，“王爷这倒是见外了，我们也是尽一些绵薄之力罢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继续囤粮 这一次得事情，凤记虽然有亏损，但是因为上次果酒得事情，倒也赚了不少，折合下来，也顶多是不亏不赚罢了。 凤翔先前也曾要入仕途，对于这些身外之物，他一想看的很开。如今只有边关安稳下来，他们这些做生意得人，才能安安稳稳得赚银子。否则连命都没有了，何谈赚钱、花钱？ 凤羽也在一旁点头说道，“是啊，王爷这件事本就是我们应该做的。更何况，有月儿在这里，我们更不可能袖手旁观。说句有些不敬得话，咱们都是一家人，帮个忙算不得什么。” 凤记这些年在京中赚得银子也是不少，别的不说单单是眼下手里有得，就足够他么花上这一辈子。这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得。 随即，他们便将这个话题岔开了。南宫璃知道他们这是有意得，所以也不再说什么。但是这个恩情，他是不会忘的。有朝一日，他定然是要寻个机会好好的去回报。 顾安珩见他们说完了话，这才开口说道，“姐夫，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问你。就是不知道，姐夫可有空闲的时间？” 南宫璃微微挑眉，随即跟着走了过去。到了书房，谁曾想顾安珩果然拿了一本书开始请教起南宫璃。对于他的提问，南宫璃自然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另外一边，顾凉月几人商议起接下来的事情。因为顾父辞官以后，也接受了先前顾家的生意，虽然比不得凤记，但也是衣食无忧的。这一次的事，他也是想捐出一些银子，只是最后还是被凤翔拦了下来。 “月儿，这之后的事情，你怎么看？”经过这次的事，凤记要重新开始谋划才是。 闻言，顾凉月点点头，“舅舅说的不错，今年天灾以后又是战乱，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如今，凤记的粮食已经不足以支撑到明年。咱们，还是应该想想法子，囤些粮食才是。” 无论到什么时候，这粮食都是离不开的。 虽然大家都盼望着明年能够风调雨顺，不似今年这般。可是，这终究是大家的心愿。至于到底会成为什么样子，谁都说不准。、 凤记若是还想在这京中生存下去，那么就要从现在开始谋划。以防外一，做两手准备，总不会错的。 对于顾凉月的想法，凤家父女以及顾父都是十分的赞同。 “以往，这粮食的产地在北方居多。眼下，这北方的粮食不能在囤了。这是最后的一道防线，若真是都没有了粮食，只能指望着那里的余粮了。”凤翔微微叹气。 他都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北方的粮食会被人全部买走，毕竟这京中还没有人能够像他一样，这样豁得出去。 “南方如何？”凤羽突然开口问道。 闻言，凤翔点点头，“这南方倒也是个可选之地，虽然南方遭遇了水患，但也仅仅是一少部分。还有许多地方，相安无事。再则，以往的粮食应该还有。若是想继续囤粮，南方确实是个可选之地。” “若是没有别的事，我过些日子便动身。这天气越来越冷了，也不能在耽搁了去。争取过年之前，我回来便是。” “我也去！”凤羽在一旁说着。 顾凉月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懊恼，“若不是因为我将这粮食卖了出去，阿羽和舅舅也不用在这个时候出去一趟。” “傻孩子！”凤翔轻笑，“说到底，当初这批粮食还是听了你的提议，这才买了下来。若非如此，咱们凤记的粮店，早就关门了。所以，这批粮食你有权利处置。” 这件事，凤翔他们并不认为顾凉月做错了，若是换作他们先知道的这件事，也会选择和顾凉月一样的做法。 晚膳后，大家便都离开了顾家。临走前，看着顾父、顾母依依不舍的样子，顾凉月的心里也不大好受。 “父亲、母亲，你们回去吧！安珩，在家里好好照顾着他们。”顾凉月出声嘱咐着。 先前顾安朵被医治的差不多了，谁知后来这病症又犯了。是以，上一次凤翔外出之时，便又将她送去了医者那里。好在，这位医者与凤翔关系十分亲近，是以她在那里也能好好的。 眼看着马车消失在眼前，他们这才转身往府里走去。顾安珩伸了伸胳膊，“哎呀，今日过的真是快呀！我觉得什么都没干，这可就又到了黑夜了。” 闻言，顾母点点头，“是啊，确实过的很快。一转眼，咱们安珩也要到了议亲的年纪了。” 议亲？ 顾安珩只觉得头皮发麻，他赶忙远离了顾母，“别，我可不议亲。我如今还小着呢，你们可千万别打这个主意。况且，姐夫他们都说了，我这个年纪还是学业重要。” 顾母撇撇嘴，“你这孩子，反应这么大做什么？我只是让你议亲，又没有说让你成亲。我最近托着媒婆寻了几家，要不然你去见一见？说不定，就合眼缘了。” 顾安珩摇摇头，随后看向顾父，他当真是不想这么快的就成婚。 看着他的样子，顾父有些无奈，“这件事还是以后在说吧，他如今的心性就是个孩子。此时给他议亲，那是对人家姑娘的不公。等过两年，他入了仕再说也不迟。” “对对对，父亲说得对。”顾安珩连连点头。 顾母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你这孩子，你以为你父亲说的是什么好听的话？” 顾安珩摇摇头，管他是不是好话，只要能够躲过去就成。 翌日，顾凉月还是待在王府里陪着南宫昊玩。直到南宫昊入睡之后，她这才让方染把府中的人叫来，开始一一的核对账册。 这些日子她并未打理王府里的事，这大大小小的皆是方染一人在管。这查账倒是很快，将近一个时辰左右便已经核查完了。结果是，全部都是对的，一点错误都没有。 对于这个结果，顾凉月很满意。这些人都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确实是用了心思的，“不错，以后依旧按照这个来。” 第三百六十章 故人相见 这些账册上虽然有错误的地方，但是顾凉月能看出来，这是他们重新修改过的。对于她而言，王府里能有这样几个管事的，便已经帮她省去了不少的事情。 往后她只会越来越忙，这些账册就这样一目了然，她很满意。 闻言，几个管事们有些不好意思，“王妃，这些其实是方管事看过之后，帮我们找出来的。幸亏他在，否则我们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着，顾凉月看向方染，“你确实是有本事的，王府里能有你在，我很安心。” 顾凉月平日里不常夸赞旁人，但是能让她出声的，一定是这个人做的很好。 方染摇摇头，“王妃谬赞了，这些都是小的应该做的。王妃将小的提拔为管事，这是小的福气。所以，王府里的事一定尽心尽力的。” “你也不必谦逊，行了，你们都去下去吧！这账册的数目是对的，便依着这上面的领月例去吧！”顾凉月说罢，便让他们都退下了。 看着众人一脸的欢笑，顾凉月眼眸微微沉了下来。方染这个人，却是是个有头脑的。他对于这些下人，虽然不会带头贪财，但是若是他们能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压低价，这多出来的钱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一点，顾凉月倒是十分的赞同。她不赞同的仅仅是偷摸的背着主子，将王府的钱财收敛在自己的手里。这些人都是些做苦工的人，若是一味地压着，反倒是让人起了心思。可若是给一点甜头，但也不多，那么他们便知道该如何对王府尽心。 看着顾凉月一直盯着不远处的方染，云锦有些疑惑，“王妃，可是有什么不妥？” “没有！”顾凉月微微摇头，“你觉得，方染这个人如何？” 闻言，云锦这才开口说道，“方管事是个不错的，王府里的下人都说他是个好的。奴婢也是这样觉得，自从他当了这个大管事以后，王府里的每件事他都事无巨细的照顾着，这下人们也比以前有规矩了。” “是啊，方染确实是替我省了不少的麻烦事。”顾凉月感叹着。 如今她不仅仅是凤记的东家，更是王府的王妃。这两边加起来的事情也不少，若不是有方染在王府里帮她打点着，她还真不知道要忙成什么样子。 午膳过后，云锦拿着公主府的拜帖来了。看了上面的内容，顾凉月这才想起上一次和南宫雪说的要和桑思语一同说说话。她赶忙让人去厨房里知会了一声，准备着明日的饭菜。南宫雪与桑思语都是怀孕之人，这吃的上面自然是需要多照顾着有孕之人一些。 “阿瞒，明日你要回来用午膳吗？”顾凉月忽而开口问着。 南宫璃又开始日日忙碌起来，近来几日顾凉月也仅仅是在晚膳之后才能看见他。所以，明日的宴席，她也仅仅是问一问。 “我尽量回来！”南宫璃一脸的认真。 顾凉月笑了笑，“倒也不是要紧的事，这政务要紧。倒也不用特意抽空回来，王府里的下人不少，阿姐和思语来也是吃过饭、说说话就离开了。” 她其实并没有打算真的让南宫璃回来，也仅仅是想问一问。若是不方便，倒也不用特意请了假回来。 翌日，南宫雪在司烁的陪同下来了王府。如今她月份已经大了，司烁总是恨不得每日形影不离的。但是为官者，哪里有那么多的清闲。更何况，边关战事吃紧，这些家国大事才是最重要的。南宫雪身为公主，自然也是知道这其中的利弊，从来也没有怪罪过他。 姐妹相聚，总是有许多说不完的话。但是这两个人都有身孕，顾凉月就算是有心多留她们一会儿，也还是让她们回去了。女子有孕便容易犯懒，这多歇歇总归是好的。 休息了这两日之后，顾凉月第二日便继续上街寻铺子去了。眼下绸缎庄的生意不错，这天气转冷，各家各户都开始筹备冬衣了。特别是这些世家小姐以及那些有人的公子哥们，一个个更是恨不得做上四五身。 就在她寻到北边的铺子里时，她有些微微发愣的看向那两个人。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仔细看去竟然是真的。 “怀思、静娴！”顾凉月出声喊着，眼中露出几分的惊讶，自上次一别之后，他们倒是许久未见了。此次回来，是为了探家？ 对面的两个人亦是一脸的惊讶，他们二人上前朝着顾凉月微微点头，“顾老板！” “你们若是不赶时间，咱们去楼上说说话！”顾凉月眼中带着笑意，许久未见了，又因为上次在陵县的事情，顾凉月对于姜怀思也是心存感激的。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随后跟着顾凉月一同上了楼。 三人在屋子里坐下之后，顾凉月这才开口问道，“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何时回来的？可有说什么时间离开？” 顾凉月每日也是十分的忙碌，所以得知道他们离去得时间，赶在之前约着他们一同吃顿饭才好。 闻言，姜怀思开口说道，“这次是调任，京中官员考核，我有幸被调入京中户部。” 户部？ 顾凉月一愣，随即便恭喜起来。姜怀思说到底是个庶子，身份上比不得姜景辰。若是想在京中出人头地，那么能依靠得便只有自己。至于外光里不光得姜家，虽然他们自己清楚如今是什么情况，但是在外人看来，有勋爵得人家，一时半会儿终究还是比不得。 “如此，日后倒是有的是机会。你们初回京中，想来应该还没有准备冬衣吧！一会儿，这料子你们挑上几匹，也算是我送给怀思得贺礼了。就在这二楼挑选，不用客气！”顾凉月从不是小气之人，况且当初姜怀思也是替自己说话的。 夫妻二人面上皆是一愣，依着他们现如今手里得银钱，根本就买不起这二楼得绸缎。虽然顾凉月刚刚说是要送给他们，可终究是受之有愧。 第三百六十一章 给你们的贺礼 “王妃，这使不得。咱们如今没有什么瓜葛了，这样贵重的料子若是给了我们，当真是不妥。若是让别人瞧见了，只怕会在背后议论。”王静娴赶忙推辞着。 顾凉月如今的身份，他们早已经高攀不起。就算是顾凉月拿他们当做故人看待，他们也要思虑清楚才是。 如今他们能没有隔阂的在一起说说话，这已经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当初顾凉月对于姜怀思的恩情，他们还在心里没有忘记。 听着这两个人的推辞，顾凉月面上倒是也没有恼怒，反而缓缓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咱们就依着你们口中所说再无瓜葛。日后京中无论何处遇见，就当做陌生人便罢！” 陌生人？ 两个人皆是一愣，若是他们以后还要回陵县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姜怀思已经要到户部任职，这便是一定要留在京中的，京中大大小小的聚会并不少，顾凉月又是睿亲王妃，这样的场合他们是一定要参加的，到时候就有些尴尬了。 王静娴先前与顾凉月相处的不错，心中也是将她当做姐姐看待。如果真的当做陌生人，她这心中还真是有些舍不得。而且，她的出身不过是小官家的庶女，在京中能够参加宴席的机会并不多，可是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 看着他们脸上的为难，顾凉月再次开口问道，“想好了吗？这礼你们收还是不收？” 说着，她端着手边的茶轻抿了一口。 现在她虽然和姜家划清了界限，但是在她这里尚且有几分对他们夫妇二人的情意。先前在陵县，姜怀思更是帮了她和南宫璃。 王静娴日后在京中，若是没有人帮着，在那些世家宴席上定然会被人瞧不起，更别提要和她们相处在一起。这京中的世家，从来都是一个利字当先。这一点她清楚，姜怀思夫妇也清楚。 再三思量下，他们还是收下了顾凉月的这份贺礼，“谢过王妃了！” 这份贺礼对于他们而言不仅仅是几匹绸缎那么简单，更加重要的是顾凉月将他们看作了朋友去对待。 “你们也不必放在心上，我的为人你们还不清楚？我待人看的是感情，并非是利益。况且，你们不做生意，咱们之间更是没有利益往来。日后在我这里，咱们就是旧相识。”顾凉月直到这两个人的心思，所以开口说着。 听过之后，王静娴点点头，“王妃说的是，我们心里多想了。” 顾凉月点点头，转而问道，“徐姨娘和孩子也都跟着一起回来了吧，他们如何？可好？” “多谢王妃挂念，姨娘和孩子都回来了。自从回到京中，姨娘便时时念叨着王妃。还有王妃先前的举动，实在是让我们这些人十分的佩服……”王静娴说着。 这话说开以后，倒是也没有那么的尴尬了。 姜怀思点点头，“不错，王妃这般举动当真是让人佩服。甚至于要比一些男儿还拿得起。” 旁人说这些倒也罢了，这相熟的人说，倒是有些让人不好意思。顾凉月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你们如今回来，还是在将军府里住的吗？” “嗯！”姜怀思应声，“如今大哥和大嫂都去了边关，家里面没有人照应。所以，我们回京以后还是回到了姜家。祖母她年纪也大了，母亲也没有分家的打算，所以只能暂且如此。” 闻言，顾凉月有些惊讶，“你是说，谢夫人她也去了边关？” 这个消息她并不知道，也从未听南宫璃提起过。虽然她们之间有矛盾，但是如今想起来就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般，如今谢婉凝能够一同去边关，她当真是佩服，甚至可以说是敬佩。 边关是什么地方？寻常女子若是要去，怕是早已经吓得不成样子。当然，这也包括她。 王静娴也叹了口气，“王妃有所不知，当时我们要回来的时候，我既激动又纠结的，说句实在话，我真的不知道如何与她相处。不过后来听说她也去了边关，我倒是也松了一口气。” 她虽然没有见过谢婉凝，但是也是听说过她的事情。顾凉月这样一个温柔娴静的人，尚且不能与她和睦相处，更别提她了。再者，如今姜家成为这般模样，都是因为谢婉凝。 特别是当她听说谢婉凝用了法子使夏可儿再也不能有孕，甚至差点儿死的时候，她更加觉得这个人不是什么善良之人。 顾凉月直到王静娴的心思，忙宽慰道，“你到也不必这样忧虑，你们之间没有什么利益要争，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她这个人，虽然行事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但是应该不会太过于为难与你。” 话虽如此，但是王静娴的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毕竟，等他们从边关回来以后，她依旧是姜家的主母。这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若是可以，她当真希望远离那是非之地，带着徐姨娘以及孩子在外重新开府。她这个人这些年也是清静惯了，这些后院里的勾心斗角，她真是学不来，也不想学。 顾凉月起身带着他们走了出去，“走，咱们去挑一些料子。对了，给徐姨娘也带回去两匹。” 姜怀思赶忙跟着，“王妃不必亲自照顾我们，若是有要紧的事，王妃尽管去忙。” “是啊，王妃你先忙吧！”王静娴也在一旁说着。 顾凉月笑着拉着王静娴，“在我这里，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我就算是在忙，也不急于这一会儿。等你们挑完料子，我在离开也不迟。” 顾凉月跟在他们的身后，看着他们挑选。可是两个人犹犹豫豫的，只在二楼的最末的料子里挑了两匹不起眼的，就是这不起眼的料子，他们自己买的时候也是要斟酌一些。 “诶，还是我来吧！”顾凉月有些看不过去了，亲自给他们挑选着料子。一翻下来，他们夫妇的、孩子的、徐姨娘的全部都配齐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祸事不断 “王妃，这太多了！”王静娴看着顾凉月挑出来的料子，面上满是震惊。 多？ 顾凉月看了一眼，在他们眼里或许是有些多了，“别推辞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等到下一次来，可就没有这样的好事了。” 王静娴知道顾凉月从不是伪善之人，她的心中是满满的感动。可是，除了感谢的话，别的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姜怀思轻抿嘴唇，许久这才开口说道，“多谢王妃的一片心意，我们收下了。” 见他们不在推辞，顾凉月笑着点点头。随即便喊来了人给他们量身做衣，姜怀思的官阶不高，是以顾凉月给她挑选的是不太招摇的料子。这样一来，既不会让人看轻自己，又不会让人议论了去。 看着顾凉月这般尽心尽力的为他们着想，王静娴心里再次感到可惜。若是他们没有和离，那么姜家如今又该是什么样子呢？但是话说回来，如今顾凉月看起来脸上的笑意是发自内心的，想来她确实是遇到了真心待她的那个人。 这日，边关突然传回来了战报。 太子亲自带着这些精锐突袭，打的蛮夷措手不及。原本停滞不前的战事，这下突然有了一大步的跨进，满意退后的五十里，两军虽然依旧在对峙，但是暂且看起来，边关无碍。 听过之后，在场的人全部松了一口气。 “众爱卿辛苦了，这些日子为了边关的事，你们也都是废了心思。明日，在家里都好生歇息吧！”承宣帝开口说着。 这些日子，要忙的事，几乎上已经忙完了。再加上边关物资齐全，是以大家也都能松一口气。 回到王府以后，南宫璃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顾凉月。得知以后，顾凉月亦是开心不已。这么多日的辛苦，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边关无碍，他们才能无碍。 “月儿，咱们一家三口，明日去游玩吧！好不容易休息一日，我陪着你和满满出去转一转。”南宫璃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没有陪着顾凉月出去了。 闻言，顾凉月点点头，“好，我下午去将铺子里的事情安排妥当，咱们明日就出去。” 下午的时候，顾凉月并不在王府里。因为明日的事情，所以今日她必须将铺子里的事情安排的稳妥。 翌日，一家三口睡到自然醒，这才慢悠悠的起身。好不容易收拾完了，准备出发时，却瞧见无影神色匆匆的走了过来。 “王爷，宫里的禁军来了。”无影低声说着。 南宫璃抬头看去，便瞧见无影身后的禁军说道，“王爷，陛下有令，请您立即入宫。” 立即入宫？ 南宫璃心中一紧，今日是休沐的日子，若是无事这个是时候陛下一定不会轻易的传召。 “皇兄可说了什么事吗？”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心尖升起，若不是边关的事…… 禁军摇摇头，“回王爷，陛下并未说。” 顾凉月赶忙上前，“你赶紧入宫吧，陛下这般着急传你，一定是有要紧的事。咱们，什么时候出去都可以。” 南宫璃微微叹气，快步离开了王府。 望着那背影那个，顾凉月只觉得自己空有一身的力气帮不上忙。如今，她能做的就在安安静静的待在王府里等消息，现在只求不是什么坏的事情。但是她也知道，她的想法有些可笑了。 宫门外，已经停了几辆马车。在南宫璃之后到来的是林相与林侑两个人。 几人见了礼，随即一同往御书房走去。和南宫璃一样，他们也不知道陛下突然传召究竟是因为什么。 御书房内，承宣帝的脸色并不好看。先到的两位将军站在那里大气不敢出，生怕惹怒了这位帝王。 南宫璃看着承宣帝阴沉了脸，便猜出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不多时，承宣帝将手里的信递给了南宫璃，看过之后他的表情竟然和承宣帝一模一样。其他人看的心里没了底，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可是没有承宣帝的话，他们谁也不敢主动去看那张信纸。 不多时，承宣帝让他们也看一看。这一看，一个个脸上可谓是震惊、慌张、以及不知所措。 难怪今日承宣帝会突然传他们入宫，这样的事可谓是比天塌了好不到哪里去。 司烁是最后一个赶到的，他刚准备行礼，却被承宣帝拦了下来，“眼下这些虚礼都不必了，司烁你也瞧瞧。” 看过之后，司烁一整个待住了，许久之后这才不可置信的说道，“没想到，东陵也在这个时候发难了。” 这封信是十日之前送往京中的，今日承宣帝刚刚收到。眼下，虽然没有破城，但是长久下去破城是早晚的事。 “你们对于这件事，有什么看法！”承宣帝开口说着，如今已经是危难之时，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这两位将军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朝中的那些将军都已经随军去支援边关了。如今京中有经验的，也就只剩下他们两个。若是不去支援，只怕紧挨着东陵的南川城也要被破。这样就算是护着了边关，他们还是早晚要陷入为难。 或许是感受到承宣帝的眼神，两个人互相看了眼站了出来，“陛下，我们二人愿意前往。” 眼下，他们是不去也不成了。与其等到圣旨下了在去，还不如主动请旨。至少到最后，他们还能少挨两句骂。 闻言，承宣帝脸色比刚刚好了许多。可是下一刻，这两个人的话再次让承宣帝的心情跌入谷底。 “陛下，臣与铁将军都不曾去过南川。那里的地形，我们当真是不清楚。只怕就算是去了，也会是要走许多的冤枉路。” “是啊，听闻这东陵善用毒。若是他们将这些用到战场之上，那么最后还是咱们受的罪最多。”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每句话都是在描述在那里作战是如何的艰难。 “够了，你们想说什么！”承宣帝不愿在听他们两个说下去。 第三百六十三章 南宫璃亲征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更加坚定了自己得想法，“陛下，我们二人作战经验不足，还请陛下任命一主帅，与我们二人一同前往。这期间无论主帅说什么，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这便是他们得目的，他们并非是不能去，而是需要有人陪同着一起去。只要有主帅在，他们也仅仅是听从命令行事。虽然他们也想报效，但是他们更想护着自己的性命。 就算是日后出了什么差错，这最主要得也不是他们二人之过。 承宣帝脸色越发得阴沉，拿着面前得奏折朝着两个人摔了过去，“好啊，如今倒是知道这些了。先前一个两个得都把自己举得高高得，如今用得上你们了，你们得借口就全部出来了。朕，要你们有何用？吃白饭吗？” 见状，两个人赶忙跪下。如今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他们就算是受到责罚也要硬着头皮说下去，“陛下，臣二人并未故意推辞。臣二人实在是难堪大任，为了都城，还请陛下三思！” 这话说的也不算是假的，他们二人也并非是平步青云。但是边关作战这样的事，他们当真是不敢接下。一旦出了差错，这可是诛九族得大罪。他们死了不要紧，可重要的是不能连累了家人。 话音落下，兵部尚书也站了出来，“陛下，他们二人说的也并非是假话。这边关与蛮夷相对，尚且有太子殿下亲自坐镇。可是这南川，就不一样了。若是没有人稳定军心，一旦军心散了，那就是大事。” 闻言，承宣帝并未出声，反而是看向了林相，“你怎么说？” 思虑再三，林相这才开口说道，“臣附议，这南川绝不能破了。一旦破了，都城危矣！南川这里，也需要人坐镇，只是眼下能坐镇得几乎都去了边关那里，这倒是一件为难得事！” 林相所说，也正是眼前得为难之事。承轩帝得几个儿子之中，唯有太子能够派的上用场。可是他去了边关以后，这京中得诸多事务就都压到了南宫璃得身上。 想着，承宣帝突然抬头看去，司烁！ 司烁虽未上过边关得战场，但是他却是有勇有谋，身手也是了得。南宫璃不能离开京中，现在唯一能堪大任得也只有他一人了。 或许是察觉到承宣帝得目光，司烁得心中一紧。若是放在以往他独身一人之时，这个战场他自然是要去的。可现在他已经成婚，南宫雪更是怀有身孕，还是双生子。此时得他就算是去了战场，也是牵挂着南宫雪。 当然，若是陛下亲自下旨，他也违抗不得，在一番内心纠结之后，他的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若真是去了战场，估摸着南宫雪也是能够理解他得。 忽而，南宫璃站了出来，“皇兄，南川这里由臣弟亲去！” 一瞬间，屋子里的人都不在说话。他们都知道，如今京中得事都是南宫璃在周旋，他一旦离去，这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在另寻人分担。 “睿亲王，你这是在胡闹！你若是去了，这京中得事该如何？”承宣帝脸色难看起来，母后只有这一个儿子，若是他出了事，那么该如何是好？当初为了护着他的性命，这才没有让他坐上这皇位。 承宣帝刚想拒绝，便听见他继续开口说道，“皇兄，事急从权。眼下得局势已经不能够在拖了，这南川得事，远远要比京中得还要重要。更何况，就算是臣弟不在京中，这些事还有林相能够分担。” 边关战场之事，这些文官自然是去不了的。南宫雪身边离不开人，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了司烁。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宣帝也不好偏私。可是一旦同意了让他前去，更是一件麻烦之事。南宫璃，他的好弟弟当真是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皇兄，南川的事除了臣弟再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南宫璃再次开口，面上满是坚定。 眼下，承宣帝可是真的维护不得。若是当即驳了他的话，只会让朝臣寒心、百姓寒心。所以无奈之下，他只能点头答应。至于太后那里，只要好生解释着，应该是可以得。 因为这次得事来的突然，所以几位朝臣以及南宫璃一直留在宫中商议着之后的事情。此时王府里，顾凉月心里慌得不成样子。自从和南宫璃成亲以后，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王妃，您先用些吧！”云梦和云锦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顾凉月微微摇头，“再等一等吧，等王爷回来了在摆上来。” 南宫璃回来之时，已经到了后半夜。顾凉月看着他满脸得倦色，便知道一定是出了事，“阿瞒，是边关出事了吗？” “不是，边关那里有太子在，所以一切安好。是南川那里，南川．”南宫璃简单得说了些，但也仅仅是说了个大概，“月儿，只怕是又得麻烦你了。这次得粮食先抽调一个月得，还需你和舅舅说一说。” 粮食是棘手得问题，可是满京城除了凤记再无别人能帮。 闻言，顾凉月点点头，“此番你去亲征，会很危险吗？”在这样的情况下，粮食已经不再是重要的了，她需要知道南宫璃是否危险，她更想知道他何时才能回来。可是，她最后得话没有问出来，因为战场的事，从来就不是由人说了算。 看着眼中含泪得人，南宫璃不知道该如何说，“月儿，你相信我。在那里，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绝对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听罢，顾凉月不在出声。南宫璃不仅仅是她的夫君，南宫昊得父王，他更是皇室子弟，是王爷。他得身上背负着得更多，这些都是他不能推卸得责任。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低，南宫璃深吸一口气，“月儿，你知道的，这南川战事，我不能不去。一旦我不去了，便是司烁去。我知道你是” 话未说完，顾凉月直接打断了他得话，“阿瞒，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不需要你给我任何得承诺，我只需要你好好得保护自己，平安归来。我和满满，都等着你！” 第三百六十四章 南方有粮 南宫璃点点头，“我会的，我不会让你为我担忧的！” 出征之日定在了大后日，这空出的两日便是召集兵马，收集粮草的时间。除了第一个月的，剩余的粮草眼下还并没有着落。 “阿瞒，第一个月的粮草凤记尚且能出，但是之后的可有了打算？”行军打仗，最是忌讳这些。虽然眼下情况紧急，但是也要做了打算才是。 “这个还没有商议出来，不过皇兄之后应该会想法子。”南宫璃也是发愁，但是京中的百姓也是要存活的，总不能顾此失彼了。 闻言，顾凉月忽而坐了起来，“咱们北方粮食不够，但是南方有。南方虽然有的地方遇了水，但也仅仅是个别地方。” “这个我知道，但是南方的粮价一定是高的。若是从南方采买，那么朝廷一定是负担不起的。”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去南方筹集，但是眼下的种种由不得他们。 顾凉月知道他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索性直接开口说道，“安阳侯，在庆阳！” 庆阳隶属与南方，安阳侯常年在那里，而他这个人深谋远虑，今年这样的情况一定会有事先囤粮的想法。但是，就算是囤粮了也仅仅是够赵家所用。就算是让赵家捐出私粮也是于事无补，可若是由他出面谈价，结果就又不一样了。 只是，虽然有了这个想法，但是如何让安阳侯尽全力相帮，又是另外一件事。安阳侯在那里扎根多年，虽然只是顶着一个侯爵之位，但是那个地方早已经属于他们赵家的地方。更何况，当初赵家全部去了那里，有一部分也是因为承宣帝，这． 或许是看出了为难，顾凉月开口问道，“我对于安阳侯了解不深，但是你可知道他最缺少的是什么吗？只要对症下药，那么也不是不成。” 听见这话，南宫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翌日早朝，南宫璃便将昨夜与顾凉月商议之事说了出来。听过之后，在场的人和昨夜南宫璃的想法可谓是一模一样的。怕就怕这赵家不会尽全力帮忙，到时候一切就都完了。 南宫璃勾起唇角，“没有缘由，他定然是不会帮的。可若是给了他一个国公之位，想必他还是愿意的。” 国公之位？ 是了，当初赵家全家去了庆阳，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贡献颇多，想要将这勋爵提一提。只不过，当初这个想法被所有的人都否决了。而如今刚好是一个机会，借着筹粮，给他一个国公之位，也不是不成。 “皇兄，这赵家满门忠心。安阳侯更是功绩颇多，皇兄特旨安阳侯升为安阳公，以此勉励，如何？”南宫璃甚至连缘由都说了出来，这样一来承宣帝也不用为难了。再者，一旦这道旨意传了出去，安阳侯就算是不尽心，也会念着人言，去倾心相帮。 承宣帝点点头，“诸位爱卿觉得，此事如何？” 在场的人互相看了眼，没有人敢说一个反驳的字，“臣等无异议，睿亲王此法甚妙。” 闻言，承宣帝应声，“既然如此，就依着睿亲王所说。但是这前去传圣旨之人，又该派谁前去？” 安阳侯骨子里也是一根筋，眼下不仅仅是封为国公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需要赵家帮忙。所以，这才前去传圣旨的人，必定得有一定的地位，最好是代表陛下、皇室得身份。太子不在，也只有南宫璃了。 林相直接开口说道，“臣以为，这次得事必须睿亲王前去。” “不可，若是睿亲王去了，那么这一次得南川，谁率军前去？”当即，兵部尚书便反驳了林相的话。 如今时间紧迫，无论是哪一边都离不开人。可是南宫璃也不会分身之术，总不能将人劈成两半用吧！ 一时间，在场的人又陷入了为难之中，此时不知道是谁突然开口说道，“这也不是没有法子，王爷先去庆阳宣旨采粮，然后带着粮食去南川，不就成了？” “不错，这倒是个法子。一来也能让百姓看看，这睿亲王亲征的决心，二来也能让将士们更是稳定。至于这先行者，倒是可以在派一个人去。” 说着，众人将视线落在了司烁的身上。他是驸马，又是巡防营统领，他去再合适不过了。 有人出声以后，其他的人也纷纷跟着附和。反正他们这些文臣是不能上战场的，为今之计只有先推出一个人才成。司烁心中咯噔一声，本以为已经躲过去的他，没想到终究是走上了这一条路。看来，这南川他是不去不成了。 他轻抿嘴唇，过了一会儿之后主动站了出来，“陛下，臣愿意先行，带着将士在南川与睿亲王汇合。” 承宣帝见司烁主动站了出来，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既然司大人主动请缨，那么就依着你的意思吧！” 这一次南川这里有南宫璃和司烁二人，这里的战役便多几分胜算。这两个人互相照应着，总归是好的。 王府里，顾凉月比以往任何一日起的都要早。今日南宫璃上朝离开以后，她整个人都睡不着了。一想到过两日南宫璃就要出征，她这心中怎么也稳定不下来。 她坐在院子里，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外面，只为等着南宫璃回来。期间，云梦和云锦来问了两次要不要用膳，都被顾凉月拒绝了。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南宫璃的身影终于出现了。瞧见顾凉月在家，南宫璃也是有些惊讶。但是仔细想来，她应该是担忧的。估摸着这两日，她都会在家里。 换过衣服，他将今日在朝堂上的事告诉了顾凉月。听过之后，顾凉月更是满眼的吃惊。 “如此说来，你和姐夫都要去南川那里？”顾凉月不由的想起南宫雪，“可是阿姐现在还怀有身孕，没有人在她身边照应着怎么成？” 关于这一点，南宫璃也是一脸的无奈。世间的事本就无常，原以为他主动请缨，司烁就能留在京中，但最后还是事与愿违。 第三百六十五章 我和你一起去 顾凉月叹着气，南宫璃此番上战场她的心里就一直担心着，如今就连司烁也要去，南宫雪可怎么办？ 南宫璃察觉到顾凉月的情绪，赶忙将她抱在怀中哄着。其实他也不想离开，但是这是他的责任。 过了好一会儿，顾凉月突然开口说道，“过两日你出发时，我和你一道去庆阳。” “哦？”南宫璃一愣，“你为何也要去？” 南宫璃不由的有些疑惑，顾凉月一向是顾全大局的人，更不会因为自己要去出征，而跟着一起去。她既然这样说了，便一定是有她自己的缘由。 顾凉月也不瞒着，直接开口说道，“因为这一次的事，凤记所囤的粮食已经不多了。原本，已经和舅舅还有阿羽商量好了要南下去买粮，如今你也要去，那么我去就成了。” 南宫璃微微摇头，“这一次我去，并非是游山玩水。路途上，很赶。” “嗯！”顾凉月早就想到了，“我也想好了，咱们两个都不在京里，留满满一人在王府也不成，所以便准备把她送去母后身边养上几日。有母后在，满满定然会得到更好的照顾。” 听着这话，南宫璃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原来，她已经将孩子的去处都想好了。 “月儿，即便是如此，可是满满这么小他还是要哭闹几日的。”南宫璃心里终究是放不下，“囤粮一事，不是非你不可，要不然你在想一想。” 闻言，顾凉月笑了笑，“我已经想好了，再说了我与赵世子也算是有几分的交情，或许我去了，还能帮上忙。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凤记。” 南方的粮食定然要比先前的高上许多，若是凤翔与凤羽前去，虽然能买下来，但是这价格肯定是压不下来。若是按照这个价格了买回去，只怕百姓们也是要多花些银子去买粮食。 思虑片刻，南宫璃这才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今日就要安排了。明日就要动身，所以耽搁不得。” “嗯！”顾凉月应声，与南宫璃一道用膳之后，便让人去收拾着南宫昊的一切物品。 听过以后，云锦实在有些想不明白，“王妃，小世子这么小送去宫里，怕是他不适应，要哭闹几日。” 顾凉月紧了紧眼眸，“这个我已经想好了，平日里就是你照顾着他，所以他和你最是熟悉。你跟着他一同入宫，母后那里我会说明的。” 话音落下，云梦走了过来，“既然如此，我陪着王妃去吧！” “不成！”顾凉月摇头，“这一次你们谁都不去，只有青鸟跟着我去就可以了。云梦，你和瑶琴留在王府里，好好打点着，等到事情办完我就回来了。” 她一人跟着去，已经是累赘了。云梦更是没有半点功夫在身，这样的情况下，能省事便省事。跟着去的女子越多，事情就越多。 云梦有些惊讶的看向青鸟，“王妃是糊涂了，青鸟哪里会伺候您啊！”虽然青鸟有功夫在身，但是伺候人的活儿她可做不来。 顾凉月出言劝着，“你就听我的，这王府里的花花草草少一个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云梦知道，顾凉月这是下定了心思，无论如何这一次她是没有办法跟着去了。 这边解决完之后，她又特意去了顾家。恰好凤翔和凤羽也在，她也不用在跑一趟了。得知顾凉月要去，凤翔与顾父皆是一脸的惊讶。 “月儿，你当真要去？”凤翔眼眸微紧，虽然先前她已经去过江南之地，但是庆阳与江南可是不一样。 顾凉月点点头，“嗯，我和王爷一同前去。他带的有随身的将士与护卫，这一次不会有危险的。况且，这一次我去还有别的缘由……” 为了不耽误时间，顾凉月索性直接说了出来。听过之后，凤翔与顾父对视了一眼，“你说的，倒也是实情。这一次你去，确实是要比我去合适的多。” 顾母转着手里的帕子，“月儿，这一次你去，何时才能回来？” “尽快吧，等事情办完了，我就回来！”顾凉月赶忙回着，说的多便错的多。毕竟南宫璃出征一事，百姓们之间尚未传开。 至于南宫昊，他们虽然是他的外祖父、外祖母，但是他毕竟是皇室的子孙，就算是他们有心将南宫昊接来照看，怕是宫里面也会不同意。 顾凉月待了一会儿，便起身回了王府。很多事，就是这样，由不得你事先去谋划。 王府之中，无影经过后花园之时，瞧见了满眼寒意的青鸟。他知道，这一次青鸟要护着顾凉月，所以忍不住走过去说道，“青鸟，还在这里擦剑呢？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唰” 随着声音响起，剑刃已经对准了无影，“想试一试？” 无影微微蹙眉，伸出手将青鸟的剑打下，“我瞧着你是糊涂了，这剑可不是对付自己人的。这一次，王妃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青鸟没有说话，瞥了一眼无影，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忽而无影的视线被青鸟腰间的一道亮光闪了一下。他转身去了南宫璃的书房，开口说道，“王爷，属下想……” 听着他的话，南宫璃仅仅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将他想要的给了他。得到自己想要的，无影转身就往府外走去。 司烁回到公主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先去了一趟司家，将自己要出征一事告诉了司母。得知这件事以后，司母哭的不成样子。可是，陛下圣旨，她拦不得。 “母亲，父亲回来了！”刚进屋，司烁便瞧见等着自己的母子二人。 因为南宫雪有身孕的缘故，是以他只能和南宫雪还有楚时峥商议，将楚时峥送回楚家照顾着，南宫雪则是回宫中。 好在，他们都同意了。是以，司烁才能安心的去征战。 “峥儿，可都收拾好了？”司烁看着楚时峥，眼中带着些许的不舍。 再怎么说，他们也相处了这么久，在他心里楚时峥早已经是自己的孩子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出发 楚时峥点点头，“父亲，我都收拾好。你放心，我再家里会乖乖听祖母的话，认真听夫子讲的，也会将父亲先前教我的那些，每日都练上。等到父亲回来，一定让父亲好好瞧瞧。” “好，你若是无事了，就去宫中陪陪你母亲。你虽然住在你祖母身边，但是你母亲终究是挂念着你的。还有弟弟和妹妹，他们也一定是想让哥哥陪着的。”司烁伸出手抚摸楚时峥的头。 一顿晚膳，一家三口心里都不死滋味。 对于刚刚得到父爱的楚时峥，他自然是不想让司烁离开的，但是这个世间并非是只有小家。是以，南宫雪耐心的和他讲了讲道理。楚时峥不是不懂，他心里虽然有不舍，但是却也明白这次司烁不去不成。 为了让司烁不担忧他们，母子二人商议不要表现出任何伤心的情绪。司烁再前线打仗，总得让他放心才是。 晚膳之后，楚时峥很识趣的回了自己的院子，没有像以往一样缠着司烁。他知道，母亲与他一定有许多话要说。 回到屋子里，南宫雪终究是忍不住眼泪落了下来。她有许多话想要和司烁去说，可是话到嘴边全部变成了无以言说的泪。 司烁轻轻擦拭去南宫雪脸上的泪，随即贴着南宫雪隆起的腹部，“好孩子，等着父亲回来。你们，不要折腾母亲，知道吗？” 南宫雪将手覆盖在他的手掌之上，“我们等着你回来！” 这一夜，两个人都睡得不安稳。南宫雪是担忧着司烁，可是司烁何尝不是担忧南宫雪呢？ 翌日天尚未亮，司烁便起了身。他让人将南宫雪以及司烁的衣物全部装车，随即便返回屋子里叫南宫雪。此时的天气，有些冷的刺骨。 “雪儿，醒一醒。”司烁柔声喊着。 直到确定南宫雪醒了，这又去喊了楚时峥。此刻的楚时峥正在院子里晨练，一张小脸红扑扑的。自从跟着司烁习武之后，他每日都要晨起，就算是下雨也不曾耽搁。 瞧见司烁走过来，楚时峥开口问道，“要走了吗？母亲，醒了吗？” 闻言，司烁点点头，“醒了，咱们一起走。我先送你回楚家，然后再带着你母亲回宫里。” 并非是司烁不想让楚时峥跟着去宫里，而是太后身边已经有了南宫昊。他将南宫雪送过去，已经十分的愧疚。若是再让她照看楚时峥，他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楚家府门外，虽然天色还不曾亮，但是楚老夫人已经等候在了那里。直到确定是公主府的马车，她这才走了过去。楚时峥先跳了下来，身后跟着的是南宫雪与司烁。 “母亲！”南宫雪开口喊着。 “老夫人！”司烁亦是在一旁跟着见礼。 楚老夫人点点头，看着南宫雪笑着说道，“峥儿在我这里，你尽管放心。你在宫里好好养胎，切莫胡想，等到有空了，我便让峥儿入宫去看看你。” 说着，楚时峥已经走到了楚老夫人的身边。 南宫雪眼中含泪，有些愧疚的看着楚时峥，“有劳母亲了！” “公主这是说胡话了，峥儿是我的孙儿，我照看他也是应该的。有他陪在我身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楚老夫人牵着楚时峥的手，看向司烁。 一想到楚时峥被送回来的缘由，楚老夫人眼中有些波动，“这一次，司大人也要护着自己的安危才好啊！今日应该是个好天气，你们此次前去定能一帆风顺的。” “多谢老夫人！”司烁应声。 送走楚时峥之后，马车继续行驶起来。南宫雪擦着泪，她从未与楚时峥分开这么久，况且这一次不仅仅是和楚时峥，分开的还有司烁。 司烁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妥，但是眼下的情况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 不多时，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南宫雪知道，这是已经到了宫中了。下了马车，便瞧见睿亲王府的马车。昨日，顾凉月已经让人捎了口信，说是要把南宫昊一同送过来。 殿内，太后正抱着熟睡中的南宫昊，一旁顾凉月与南宫璃也坐在那里，想来是等着他们的。 “母后！”司烁与南宫雪二人见礼，他们都知道眼下的情况说什么都不合适，可是却也不能不说。 最终，太后让人拿来了一个锦盒，“阿瞒，今年的生辰不在京中，但是生辰礼哀家已经准备好了。你和司烁此次前去，一定要顾着自己的安危。” 南宫璃点点头，伸手接过，“多谢母后，儿臣记下了。” 众人说笑了几句，他们便起身离开了。 太后以及南宫雪将他们送到殿门那里，眼中带着些许的闪，“阿瞒，阿烁，你们一定要平安归来啊！还有你，你的动作也要快一些。你生产时，我陪着你呢！我生产的时候，你也需要在我身边才行。” 闻言，顾凉月轻笑出声，“好，我尽快回来！” 再次离京，顾凉月的心中可谓是与以往不同。她面上虽然带着淡淡的笑意，可是南宫璃知道，她心中并无半点喜悦，甚至这沿途的风景亦是不曾看上一眼。 因为要赶路，所以这一次能不歇息的便不歇息。经过一座大山之处时，南宫璃让停了下来，原地驻扎。好在这里有些柴火，就算是夜里的山间有些冷，但至少也能够暖一暖身子。 夜里，顾凉月躺在床上睡不着，他们已经行了一日了。 “怎么了？可是想满满了？”南宫璃开口问着，他知晓顾凉月的心思。 “也不知他睡着了没有，在母后那里可有哭闹！”虽然平日里顾凉月也不再王府，但每日回来之后，都是由顾凉月哄着入睡的。 南宫璃微微叹了口气，“不要多想，就算是哭闹，也仅仅是几日就会习惯。” 与此同时，太后寝宫里，南宫昊哭个不停，声音不但没有小，反而是越来越大。太后抱着他哄了许久，可是这小家伙却半点面子都不给。 “这是怎么回事？平日里在王府，他也是如此？”太后开口问着。 第三百六十七章 南宫昊闹腾 一同而来的两个乳母，哪里敢多说一句。于是云锦壮着胆子说道，“回太后娘娘的话，以往小世子都是王妃哄睡的。王妃虽然白日外出做生意，但是晚膳之前都会回来陪着小世子。看这样子，应该是小世子想王妃他们了。” 对于一个娃娃而言，父母身上的气味，便是他们寻找的安全感。 闻言，太后也是没了法子，平日里南宫昊来宫里的次数并不多。就算是白日里不哭不闹的，但是一入夜，总归是要闹着找爹娘的。 太后看向云锦，“哀家听说平日里都是你照看着小世子的，你来哄哄他，或许能成。” 眼下别无他法，只能找一个南宫昊相对熟悉的人来哄着。 “是！”云锦应声，不敢有半分的耽搁。 或许是听见熟悉的声音，在云锦接过去之后，南宫昊的哭声渐渐小了许多。最后，除了脸上还挂着两滴泪，已经没了哭声。 太后见状，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她这宫殿里，已经许多没有过孩子留宿了。就算是楚时峥，也仅仅是白日里在这儿晚一会儿，入夜便和南宫雪一同回家去了。 “成了，你抱着他下去……” 话没说完，南宫昊再次哭了起来。太后实在是无奈，只能一屋子里的人轮番逗着南宫昊，只要他不哭，怎么都成。 这一哄，便是到了后半夜。许是哭的太久了，南宫昊竟然自己睡着了。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太后微微叹了口气。她本想让人带着南宫昊去别的屋子睡，如今还是守在身边吧！ 边关那里，已经飘起了雪花。太子正在营帐里看着军务，不多时姜景辰进了营帐内。 抬头看去，姜景辰的发已经被雪覆盖了大片，他让人到了杯茶给姜景辰，“先把身上的雪，抖下吧！” 闻言，姜景辰愣了一下，随意的掸了几下，便坐了下来。边关的夜里，与京城不同。这里本就比京城要冷上一些，如今下起了雪，这寒风更是刺骨的冷。 “伤亡如何了？”太子抬起头看去，昨日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伤亡的将士不少。 姜景辰抿了一口热茶，这才出声说道，“回殿下，亡三百一十二人，伤四千七百人。其他的人，虽然有伤，但是都不是特别严重。歇息两日，便能继续上战场。” “而且，刚刚探子从敌营那里回来了。这蛮夷回到营帐以后，便没有打算再出来。加上今日又下起了雪，依着这情况，估摸着还要下个两三天，凭借臣对蛮夷的了解，现在他们应该不会继续攻占。” 太子微微蹙眉，姜景辰在边关了这么多年，他的话也是有几分的道理，“传令下去，将士们好好修养，另外让探子盯着他们的动静。一旦有意，立即来报。” 他们必须以防万一，以防蛮夷夜袭军营。眼下，粮草、冬衣尚未抵达，一切都需要筹谋着才是。 昨日之战与刚来的第二日不同，上一次两军皆是用尽全力。虽然战胜了，但是伤亡亦是不少。可是昨日那一仗，当真是奇怪的很。他们仅仅是派了两万人在这里，不多时便离开了，而且并未想要破城的样子。 正说着，一将军拿着刚刚收到的信进了屋，这信纸上说了粮草和冬衣正在往这里运送，但是最快也需要十日。 十日，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支撑这么久。 “姜大人，明日你亲自带着轻骑前去接应。这是朝廷好不容易筹集来得，万不能有了任何的闪失。另外，沿途派人严加查看。蛮夷之人最是奸诈，若是烧毁了这些，咱们的苦日子才算是真的来了。” 太子脸色并不好看，以往他没有来过边关，也仅仅是听过蛮夷的人是什么样的。可这一次来了以后，他这才明白传言竟然是真的。不，准确而言，甚至还要比传言更加的严重。 姜景辰点头应下，“是，得令！” 商议完事情以后，姜景辰这才往自己营帐中走去。抬眼看去，营帐里还亮着灯，营帐外正是谢婉凝的身影。 “夫君，你回来了！”瞧见姜景辰，谢婉凝赶忙迎了过去，也顾不得天上还飘着大雪。 姜景辰点点头，随后与她一同走了进去。屋内的炭火正在燃烧着，倒是不冷。谢婉凝忙前忙后的，姜景辰亦是没有推辞。他们是夫妻，自从来了边关以后，他们二人便住在一起。 虽然姜景辰心里依旧是有气，但是这里不比家中，有些事情没有必要做的太难堪。 谢婉凝看着姜景辰背对着她，隐藏下心里的伤心，“夫君，我给你捏捏吧！瞧着你很疲倦，你也该注意着自己的身材才是。” 姜景辰察觉到谢婉凝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只不过他并没有拦着。他确实是累了，又因为谢婉凝给自己揉捏着，所以很快就睡着了。听着响起的鼾声，谢婉凝眼中满是失落。 已经这么久了，姜景辰还是没有碰自己。虽然他们睡在一张床上，但是每夜姜景辰都是背对着自己。就算是有时候她主动一些，姜景辰也仅仅是说一声累了，便睡了。 只不过，这样的情况远远要比在京城好许多。至少，他们是在一起的，她始终相信，自己早晚能让姜景辰回心转意，毕竟他们之间是有感情存在的。 这一夜，谢婉凝贴着姜景辰的背睡着了。 翌日醒来，姜景辰已经在忙碌起来。谢婉凝看着收拾衣物的姜景辰，赶忙出声问道，“夫君，你这是要去哪里？” “接应！”简单的两个字，谢婉凝已经知道了什么意思。他这一去，便是好几日，“夫君，我也去！” 说着，谢婉凝也起身收拾起来。 姜景辰微微蹙眉，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你别去了，眼下正是雪寒时节，沿路更不会扎营帐，你还是留在这里吧！” 闻言，谢婉凝满眼的惊讶，“夫君，你这是在关心我？” …… 姜景辰没有出声，但是在谢婉凝看来，事实就是如此，“夫君，我知道了，我会在这里等着夫君回来的。” 第三百六十八章 亲自下厨 收拾好行装，姜景辰便出了营帐，离开。 此时，边关的雪越来越大，甚至远处的山都已经变成了白色的模样。这样的天气，并不能行军打仗，而也和姜景辰说的一样，蛮夷的人竟然真的消停下来。 可是太子不敢掉以轻心，很多时候都是因为大意，才将原本大好的局面丢失。他不敢，边关的将士们也不敢。 另一处，南宫璃与顾凉月一连行了三四日之久。经过一家驿站之时，南宫璃让众人在这里歇息调整。 南宫璃与无影、无痕商议了接下来的事情之后，这才发觉屋子里并没有顾凉月的身影。忽而他眼眸一紧，“王妃呢、她去了何处？” 闻言，屋子里的无影和无痕也慌张起来。这里虽然是驿站，但是周围难保没有山匪什么的，所以顾凉月的安危亦是重中之重。 与此同时，南宫璃也一同寻去了。无影和无痕在外寻，南宫璃则是在驿站里寻。好在这个驿站不大，很快南宫璃便寻到了她。 “月儿，你在做什么？”南宫璃站在门口说着。 听见声音，顾凉月赶忙起身走了过去，“没什么，你先去上楼。我一会儿忙完，就过去了！” 听见这话，南宫璃更是疑惑了，他很想往里面去瞧一瞧，但是却被顾凉月挡着。无奈之下，他也只能离开，让无痕在门外守着。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顾凉月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屋子里。南宫璃正在看书，听见动静，抬头看去。 “阿瞒，吃饭了！”顾凉月脸上带着笑意。 青鸟将托盘里的食物摆放好以后，便转身离开。屋子里，只有南宫璃与顾凉月二人。 顺着视线看去，又想起刚刚在厨房里顾凉月的样子，他开口说道，“月儿，刚刚你就是在忙着自己下厨？” “嗯！”顾凉月应声，“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谁曾想竟然会被人提前找到了我。不过好在，你当时并没有看见。快尝尝，是不是合胃口？” 对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唯一会的也只有这一点儿了。 “月儿，你到底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原来，你还会做这面。”南宫璃十分惊讶，顾凉月不是穷苦人家的女子，所以在南宫璃的认知上，她应该不会这些。 顾凉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是很久之前学会的，不过我也只会做生辰面罢了。你尝尝，好吃不好吃！” 说着，她已经将筷子放在了南宫璃的手上，更是满眼期待的看着南宫璃。 片刻之后，南宫璃吃了一口，“月儿，这个面好吃！” 闻言，顾凉月眼眸一亮，“真的？” 随即她也自己吃了一口，下一刻她轻抿嘴唇，这面说不上好吃，但也不算难吃。至少，还是能咽进肚子里的。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低头吃了起来。至少，在南宫璃眼里，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面。因为，这是顾凉月对他的爱，他很知足了。 正吃着，顾凉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阿瞒，祝你生辰快乐！” 这一次南宫璃的生辰虽然不比在京中，但是顾凉月心里一直念叨着。是以，来了驿站以后，她便来厨房忙碌起来。 南宫璃勾唇，“月儿，谢谢你！” 夜已经深了，除了守夜的人，其他的人全部都沉沉睡去。赶了这么多日的路，这一夜是他们睡的最安稳的。 南宫璃知道她怕冷，随意将她拥在怀里，帮她暖着身子。这么多年的生辰，今年的是他最难忘的。他朝着顾凉月的额头轻轻吻去，随后也缓缓入睡。 南下的军队从驿站离开之后，又连续行了两日之久，第三日的时候，天色已经阴沉下来。按照经验，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要下起雨来。南宫璃让队伍原地停下来，在行下去只怕会生意外。虽然采粮是重中之重，但是安危也是十分重要的。 他们选择了一处相对高的地势，正准备安装营帐，谁知道这雨如同盆泼一般的砸了下来。众人不敢有所耽搁，赶忙加快了动作。 顾凉月坐在马车里看向外面，“阿瞒，这次的雨，看起来很大。若是想继续赶路，怕是不成了。” 南宫璃看着手里的地图，他们每一处歇息的地方都是提前谋划好的。如今在这里耽搁半日，这下一次歇脚的地方，就要继续更改了。 顾凉月探过头看去，忽而眼中闪过一抹光亮，“阿瞒，这个驿站，咱们可以留宿。” 原本，这个驿站不在南宫璃的计划之中。如今因为这场雨，倒是歪打正着了。 “嗯，如今只希望这雨快一些停。这样明晚就能在那里歇息了，若是明日还是下雨，这可就说不准了。”南宫璃心中也是希望这雨快点停下。 毕竟采买以后，他还要赶去南川。这一路，又是些日子。他能等，但是将士们等不了。 顾凉月听着雨滴滴答答的声音，不由的打起了哈欠。这几日的赶路，她根本就没有睡醒过。原本她想说会儿话，可是这眼皮就跟不停使唤似的，不多时她便睡了。 南宫璃满眼宠溺的看着她，随后将棉被拿出来盖在了她的身上，虽然在马车里，但是这样的时节，还是要让身子暖和一些的。 好在上天恩德，这雨不过是翌日凌晨便已经停了。将士们轮番歇息过后，倒也都有了精气神。他们继续往前走着，这南方的天地到底是要比北方暖和一些。 尤其是到了庆阳周边，天气已经没有那么刺骨的冷了。 “王爷，依照现在的速度，明日下午就能到庆阳城了。”无影开口说着，他们每一步的行程，都和之后的事情息息相关。筹粮虽然不比上战场打仗，但是也是缺一不可的。所以，粮草是最为重要的。 边关那处，将士们看着京中带来的粮草、棉衣一个个欢呼起来，有了这些他们就不用在害怕那些蛮夷之人了。 “如何？可暖和？”太子看着这些满是笑脸的将士，开口问着。 第三百六十九章 死伤 “暖和，太子殿下，我们这些人常年守在边关，已经许久没有穿过这么暖和的冬衣了。” “是啊，这冬衣不但暖和，就是拿着兵器也丝毫的不碍事。” …… 将士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一个个脸上的笑意不是装出来的。 闻言，太子点点头，“那便好，拿到冬衣的将士全部都歇息去吧！蛮夷没有进攻，咱们也需要养精蓄锐才是。” 说着，太子咳嗽起来。 姜景辰脸色一紧，他知道太子身上是有重伤的。虽然出发前已经恢复了，但是边关苦寒，只怕他尚且不能适应。 “殿下，这里风大，回营帐吧！”姜景辰出声说着。 原本，在距离这里十多公里的城中，有特意准备的将军府，里面的一切都已经收拾妥当。本是给太子安排的，可是他说什么也不去，一定要和将士们吃住在一起，姜景辰违抗不得，也只能由着他。营帐里虽然有炭火，但依旧是不隔风的。 太子微微点头，“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辛苦了这么多日，回来又处理军务，也该歇歇才是。” “是！”姜景辰应声，与太子一道回去。 眼下并没有战事，所以不仅仅是将士们，就算是他们也能缓一口气。 “姜大人，依照你的经验，这蛮夷之人可会有动静？”蛮夷已经十日之久没有任何动静了，现在他就怕这些人突袭。 说到这里，姜景辰脸色沉了一下，“殿下，实不相瞒。这一次前去接辎重，路上与潜入附近的蛮夷之人相遇了。若不是及时发现，只怕这一批冬衣、粮食就要被烧毁了。” “这一次蛮夷受了这样大的失败，只怕他们现在心中恼火的很。咱们这里也需要加强巡逻，以便他们突袭。”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太子的营帐前。 听着太子的咳嗽声，姜景辰只能喊来太医为他医治，自己则是退了出去，回了自己的营帐。 只是他刚刚走到营帐边，一只脚还没来得及入帐，便听见身后太子身边的护卫快速跑了过来，“姜大人，有紧急军务，殿下让你尽快过去。” 闻言，来不及歇息，姜景辰起身就往太子的营帐走去。 “殿下！”姜景辰刚一进屋，便瞧见太子阴沉着脸坐在那里，“可是蛮夷之人进攻了？” 太子微微点头，示意一旁的人讲眼下的情况说了出来。探子强撑着一口气，回来传递了消息，这才没了性命。眼下，蛮夷大军距离这里不足五里地，怕是不同与前几次了。 眼下已经入夜，这边关的风冷的刺骨。太子站在宫墙之上，虽然身上有着大氅，但是再这样的地方无济于事。 “殿下，要不你先回去吧！”姜景辰看着嘴唇微微发紫的太子说着，身旁的几个护卫也附和着。 谁知太子摇摇头，“两军交战，本宫若是躲在后面，将士们只会寒心。放心，本宫不碍事。” 此刻蛮夷大军已经逼近城墙之下，一个个叫嚣的厉害。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将是一场恶战。姜景辰带着人马迎战，此刻的他已经不同与在京中的自己，仿佛这里才是他存在的地方。 太子的眼眸紧紧的盯着下面的局势，因为夜色太黑，他分不清楚是哪一方倒了。但是他能感觉到，一个个生命在悄悄的消失。这场战争，持续到了第二日凌晨。 蛮夷之人进攻的厉害，但是将士们也不是吃素的，最终虽然两房都没有落得好处，但是蛮夷人还是退了出去。 此刻已经能看清下面的模样，太子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他们的将士以及蛮夷的人尸体交杂在一起，那些将士们身上还穿着棉衣，手里还握着刀剑，但是却再也看不到他们的笑脸。 浓重的血腥气让太子有些不舒服，他猛的咳嗽起来，吓的身后的人围了上去，“殿下，您无碍吧！” 闻言，太子微微摇头，“本宫无碍，回去吧！” 回到军营以后，太子并未歇息，喝了一碗药便继续与诸位将军在一起议事。 将士们亦是一脸的担忧，“殿下，您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本宫知道，都回去吧！”因为一夜没睡，又吹了寒风，是以太子的病症更加厉害了。 姜景辰也回了自己的营帐，昨夜迎战他也受了伤，但是却并不严重。所以他并未声张，议事之前便已经寻了军医包扎过了。 谢婉凝在营帐里来回踱步，昨夜的军情来得突然，是以她没有跟着一起去。瞧见姜景辰进来，赶忙迎了过去，“夫君，你回来了！可要吃一些？” 姜景辰无力的坐在床上，“不用了，我累了，想歇息了！” 一夜的战斗，他确实是很累了。 谢婉凝也不敢耽搁，走上前替他褪去外衣，这才发现他受了伤，“夫君，你的伤，严重吗？” “不重！”姜景辰摇摇头，“这一点小伤，我还是能够支撑的住。” 说着，他已经翻身上床。现在的他实在是困乏的厉害，他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说。 另一边，庆阳城外，安阳候父子正在城门处等候着南宫璃。 直至马车在他们面前停下来，二人出声道，“见过王爷！” 闻声，车窗被打开，南宫璃看了眼安阳侯父子，“有劳侯爷带路了！” “是！”安阳侯应声，一旁的赵启明瞧着马车里瞥了一眼，未曾想竟然让他看见了一个故人。 先前他们只知道南宫璃要来，至于随行的人，倒是没有听说。 他们虽然远在庆阳，但是也听闻了京中的事，以及顾凉月嫁给南宫璃的消息。得知这个消息，赵启明并不惊讶，毕竟顾凉月不是普通的女子。 但是姜语初，却是十分惊讶的。毕竟，一个和离的女子二嫁嫁给了睿亲王，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也不知，姜语初得知故人来了庆阳，会是什么反应。不多时，马车便在安阳侯府停下，赵家父子将南宫璃与顾凉月恭恭敬敬的迎回家中。 第三百七十章 宣旨 正厅里，南宫璃有顾凉月在上座坐下，南宫璃看着安阳侯微微点头，“本王此番来，是带着皇兄的旨意，还请安阳侯准备接旨吧！” 闻言，安阳侯赶忙让人去准备着，随即让人去请了家眷出来一同接旨。 赵启明站在一旁，心中有些担忧。这一次的宣旨，南宫璃代表的是皇室。一会儿，姜语初也是要来接旨的，毕竟她是赵家的少夫人，这样的场合，她不得不来。 下人们片刻不敢耽搁，赶忙去各个院子里传消息去了。 尚在禁足的姜语初得知这个消息一愣，她猛的起身，看向前来传话的小厮，“刚刚你说什么？谁来了？” 小厮轻抿嘴唇，再次重复道，“是睿亲王与睿亲王妃，他们二人带着圣上的旨意前来宣旨，还请少夫人赶紧去前厅，不要耽搁了时间。” 看着小厮离开的背影，姜语初的脸上满是恨意。她竟然来了，她竟然敢来。 自从京中回到庆阳以后，她便被侯府的上上下下厌弃，安阳后夫妇更是同意了他要娶林岁欢为平妻，自此以后她在这个家里更是没了地位。 林岁欢进了赵家以后，每个人面上都是欢喜的，可是她呢？却是无人在意。自此以后，赵启明在未踏入过她的院子。至于她生下的孩子，也被抱离了她的身边。 她原以为这一辈子就要被困在这小小的院子之中，却在日渐崩溃的心情下，得知了顾凉月二嫁，还成了睿亲王妃。她如今成了这个样子，全都是顾凉月促成的。 门外，等候的下人眼中有些不耐烦，自从她失宠以后，侯府里的人再也没有人尊称她为少夫人，反而是转口喊了林岁欢。 “夫人，还是快些吧！如今王爷和王妃还等着宣旨，这总不能一直让人等着。”下人催促着。 姜语初回过神来，随即换了身得体的衣裙。既然是接旨，她不好好打扮怎么成？ 不到一刻，她已经不同于刚刚。禁足了这么久，她终于能出来了。可是她还没来得及仔细欣赏着外面的景色，便被人拽着往前走去。 “做什么，放开我！”姜语初眼中带着几分不满。 闻言，两个婆子对视了一眼，冷笑道，“夫人，你还是快一些吧！少夫人说了，还请夫人本分一些。否则，这赵家的规矩，不是让人看的。你生是赵家的人，死是赵家的鬼。” 等到她抵达前厅时，所有的人都已经到了，而她们都在等着姜语初。 “语初，还不行礼？”赵夫人在一旁催促着，眼中也露出几分的不满。 她刚刚进了屋子以后，一双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坐上的两位贵人。如此，已经是冒犯了。睿亲王夫妇不计较尚罢，若是计较了，他们一家子也是要跟着受到连累。 许久，姜语初这才收回视线，面上带着几分的不甘，“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闻声，顾凉月顺着看过去。不过是两年未见，如今的姜语初哪里还有当初在京中的盛气凌人。刚刚她也从谈论中得知了如今姜语初的处境，她很想知道当初劝着自己容下谢婉凝的人，现在又是如何看待的。 果然和她猜的一样，就算是姜语初脸上擦了厚厚的脂粉，带着华丽的珠钗，但是眼中的憔悴与不甘，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想来，她这两年在赵家，也没有吃苦。 南宫璃坐在一旁没有出声，最后还是顾凉月开了口，“你起来吧！” 瞬间，姜语初只觉得被人羞辱了。衣袖下她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她眼中满是恨意。那种恨，是骨子里的恨。 南宫璃为什么会娶顾凉月？他们，并不相配。或许，是因为当初自己的缘由。当初她让顾凉月替自己送信，反而给她创造了机会。如今她的一切，原本应该是她的。 她很想质问顾凉月，可是眼下这种情况她只能闭嘴。 南宫璃自始至终没有看姜语初一眼，直到确定所有的人都来了，这才拿出圣旨，“圣上有旨，安阳侯接旨。” 下一刻，安阳侯带着赵家的人全部跪了下来。他们在庆阳这么多年，京中的动静虽然知道一些，但是眼下的圣旨一拿，心中还有有些慌乱。 南宫璃自然是瞧出了，只不过他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是一字一字缓缓的念着。直到圣旨上的圣意全部念了出来，赵家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封为安阳公，这样尊贵真的给了他们，倒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安阳公，接旨吧！”南宫璃开口提醒着。 闻言，赵家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臣，接旨！” 为了表示诚心，南宫璃亲自上前扶起了安阳公。这一扶，当真是让安阳公受宠若惊了。这样的待遇，怕是没有几个。只不过，欣喜之余还有几分的担忧。 如今，他接下了旨意，那么朝廷需要的，他就必须尽心尽力才是。 一时间，赵家的众人心思各异。姜语初想的是自己和孩子的以后，林岁欢则是庆幸自己嫁入了赵家。公爵与侯爵又有不同，若是没有差错，以后定然是她的儿子袭爵。 与此同时，姜语初的目光落在了林岁欢的身上。四目相对之间，两个人眼中的敌意，毫不隐瞒。 眼瞧着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赵夫人轻咳一声，“王爷、王妃，后院已经收拾好了。二位这一路舟车劳顿，还请后院歇息歇息。” 顾凉月微微点头，“如此，便谢过国公夫人了。” 国公夫人！ 这四个字，已经给足了赵夫人颜面，她的脸上遮掩不住的笑意，“王爷、王妃，请！” 这一次，赵夫人亲自带路。一旁，安阳公也随身而行。直到两个人歇脚的院子，夫妇二人这才停了脚，“王爷、王妃，眼下时候还早一些。府中已经备下了宴席，为王爷、王妃接风洗尘。” 南宫璃点点头，“辛苦了！” 安置好他们，赵大人与赵夫人这才返回了前院。此时，他们三人还没有离开，依旧在前厅里等着，“父亲，王爷、王妃已经住下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嫉妒 安阳公看了眼赵启明，随即沉声开口，“这几日王爷、王妃都会住在府上。你们也都给我本分些，切莫冲撞了他们。” 说着，安阳公看向姜语初，这话实际上就是和她说的。 闻言，一旁的赵夫人也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夫君放心，我会让人看好她，绝对不会让她出来。” 圣旨已接，之后的事就算是没有姜语初在也是一样的。 赵启明点点头，“父亲、母亲说的是。她曾经心许王爷，如今确实应该看好了她，以免惹出什么祸事来。” 姜语初自然是不愿的，她看向安阳公以及赵夫人，满是委屈，“父亲、母亲，我不会生事的。如今贵客在府上住着，我也是咱们府上的少夫人，若是没有人照应着，终究是说不过去。” 少夫人？ 赵启明只觉得可笑，他不相信姜语初真的会痛改前非，准备来说她心里或许有别的心思，“姜语初，你就不要在装了。赵家，不仅仅是你这一个少夫人。” 这话就这样直直的插在姜语初的心间，她只觉得周围的人满眼异样的看着自己。 可是她知道，现在不是她发脾气的时候，“是啊，眼下赵家虽然有两位少夫人，可是我也是先一步入门。就算是平妻，也要分一个大小。再说了，今日王爷与王妃已经瞧见了我，若是之后的日子里他们又看不见我，你们觉得他们会不会多想？” “特别是王妃，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旧相识。我若是一直不出现，她定然会猜出几分。到时候传入京中，这后果……” 话音落下，屋子里的人脸色都难看起来。他们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凡事还是小心为好。若是传到了姜家，那么便又会升起一场事端。好在他们只是住上几日，等他们离开以后在关了也不迟。 “父亲，不可！”赵启明站了出来，姜语初就是个疯子，若是纵容她在外，不知道还要惹出多少祸事来。 安阳公摇摇头，“她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只不过你若是敢生事，我们赵家不会容你。” 如今他刚刚由侯爵升为公爵，眼下正是风光之时。若是这个时候传出去他们赵家苛待儿媳，那么以后赵家的名声定然会有所折损。 此事关乎赵家的未来，他不敢去赌。 姜语初见她的公公没有在反对，自然也不会说下去。在别人眼里虽然她疯了，但是她也事知道见好就收。 这件事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于是安阳公看向赵夫人，“今晚的宴席，一定不能出了差错。睿亲王何等尊贵，这要请来陪同的人，也要提前知会一声。” “若是冲撞了他们，到最后还是咱们赵家吃亏，知道吗？” 他们这里，平日里甚少会有京中的王孙贵胄前来，所以这礼数自然是比不得京中的那些世家。 赵夫人应声，“放心，我心里有数。” 她跟随安阳公多年，什么事该怎么做她都懂，“岁欢，你和我一起去安排。” 林岁欢自从入了府，也是安分守己的。相比之下，他们二老更是待见这个儿媳。只不过他们忘了，就算是再温顺的人，心里也有自己的心思。 姜语初紧了紧眼眸，随后跟了上去，“母亲，这京中的规矩，庆阳没有人比我更懂了。” 闻言，赵夫人这才反应过来。是啊，姜语初出身与京中世家，这规矩她自然是更加懂得。先前他们虽然也在京中待过，可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谁知道这规矩变成了什么样子。 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们计较这些，况且这顾凉月曾经是姜语初的长嫂，她的喜好，想必没有人比姜语初更加清楚。 这下，婆媳二人没了隔阂。平日里对姜语初没有笑脸的赵夫人，现在也亲切了几分。姜语初则是挽着赵夫人的胳膊，对赵夫人所问一一解答。 林岁欢就这样被挤在了她们二人的身后，她自认自己的规矩也是不错的。可是从姜语初所说的那些对比下来，终究是差了许多。她把姜语初说的默默记在了心里。 她相信，只要自己把这些规矩都学会了，难么她姜语初便在赵家没了价值。 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安阳公收回视线，叫上赵启明一同去了书房。 “父亲，看来这是陛下有意为之。眼下圣旨接了，咱们就不得不帮忙了。”这一点，他们都很清楚。 安阳公点点头，“确实如此，这件事难就难在，并非是咱们家去帮忙，而是要这庆阳的粮商全部帮忙。这件事看似容易，实则十分的棘手。” 这官与商，道不同。他虽然是当官的，但是也不能强迫与百姓。这个人情，是朝廷欠下的，可是最终确实要他们去还的。 这一招当真是高明，一个公爵换了粮。 可是他们父子二人商议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商议出法子，一想到接下来的事，他们便头疼。 “罢了，这件事之后再说吧！他们若是不提，咱们也当不知。眼下，就是要比谁先开口，谁先亮出底牌。” 此时顾凉月与南宫璃也在商议着这件事，门外他们随身的护卫都在，所以就算是赵家有意派暗卫前来，也是要掂量掂量。 “阿瞒，咱们何时对他们说？”顾凉月也知道，这件事不能拖，可是总不能在宴席上说出这件事。 闻言，南宫璃紧了紧眼眸，“不急，赵家父子都是十分精明的人。他们应该已经猜出了意图，眼下正等着咱们先开口。只不过，这件事也不是直接就说的，明日还需要寻一个合适的机会才成。” 他也着急，可是有些事情却是急不得。 “阿瞒，听说这里临近海边，以前之时听人说过，还从来没有见过呢！”顾凉月看向窗外，这里的气候温暖，倒是适合人冬日住在这里。 南宫璃轻笑，“可是想看了？这筹粮也不是一日就能成的，咱们应该会去的。若是赵家不安排，咱们就自己去！” 第三百七十二章 给她难堪 其实，就算是赵家不带着他们出去，他也是打算了要去巡查一番。毕竟采买粮食为大事，必须小心谨慎才是。二人说了会儿话，便躺下歇息了。这一路的舟车劳顿，很快他们便睡着了。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 顾凉月赶忙起身让人来梳妆，因为这一次没有带着云梦和云锦，是以这次梳妆就交给了国公府的下人。 这丫鬟是赵家的，平日里哪里见过京中这样的贵人。她梳妆时，时不时的打量着顾凉月的脸色，生怕自己做的不好，惹怒了她。 顾凉月抬起头的一瞬间，那丫鬟的头赶忙低了下去，她勾起唇角，“你的手艺很好，想必也是认真学过的。” 闻言，那丫鬟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谢王妃，王妃谬赞了。” 发髻梳好以后，府里的小人便来请他们了。因为身份的缘由，这一次在赵家的席面，则是分了男女席。南宫璃被人引着去了前院，顾凉月则是去了后院妇人们在的地方。 此时后院里，赵家的女眷已经等候在那里。让顾凉月没有想到的是，除了赵家的人，他们甚至还邀请了庆阳城这的女眷。 众人虽然没有见过顾凉月，但是依旧是恭恭敬敬的。毕竟，睿亲王妃的名声她们也听了不少。来之前，各家的男人更是仔细叮嘱了她们，就算是不能让睿亲王妃另眼相看，也不能有所失礼。 “见过王妃！”女眷们纷纷行礼。 顾凉月微微点头，“诸位夫人请起，第一次见面不必这样的客气。” 说着，顾凉月坐下以后，赵夫人等人依照自己的身份依次坐了下来。顾凉月左右两边坐着赵夫人以及与她有几分想象的女子。林岁欢则是坐在这女子的下侧，若是顾凉月猜的没错，这个女子应该是赵家的嫡女。 果然，没多久赵夫人开口说道，“王妃，这是我们赵家的长女，赵灵儿。如今她已经出嫁，今日听闻王妃来此，特意赶了回来。灵儿，还不见礼？” 闻言，赵灵儿起身。 顾凉月点点头，示意她坐下。随后一双淡淡的眼眸落在了姜语初的身上。此时的她，眼中满是恨意。只不过，她坐在那里却又是极其温顺的，倒是让人觉得她有些扭曲了。 姜语初这个人，顾凉月还是十分了解的。她对于赵家的恨意，远远要比现在表现出来的更加强烈。 宴席上，有些胆子大的妇人朝着顾凉月看去。虽不知她今日达到庆阳时是什么装扮，但是眼下仅仅是略施粉黛，就已经让人如此挪不开眼睛了。这样的女子，可谓是奇女子！ 难怪睿亲王铁了心的要将她娶入王府，若是换作她们，也是同样的想法。况且，顾凉月展现给众人的不仅仅是美貌，她在京中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让她们佩服与震撼的。 赵灵儿端着手里的果酒，，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王妃，这说起来咱们如今能喝得上果酒，全都是因为托了王妃的福。” “是啊，王妃不仅给果农寻了出路，也让咱们有什么喝的。” …… 听着这些人的奉承，顾凉月淡淡的点头回应着。嫁给南宫璃这么久了，这样的场面话她还是能应付得来的。 眼看着到了用膳的时间，赵夫人便开始让丫鬟上前来布菜。顾凉月看着眼前摆放的鱼，心中不由的冷笑起来。看来，姜语初受了这么久的磋磨，还是没有长记性。 她现在虽然依旧不喜欢鱼，但是偶尔也能吃上一两口。只不过，今日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动筷。 看着顾凉月一直不拿起筷子，赵夫人心中不免有些诱惑。难道，王妃对这菜色不满？可是，这已经是最好的席面了。 只不过，她的这些想法姜语初并不知道，今日她就是要让顾凉月丢人，让她没了面子。否则，难消心头之恨。原本，这睿亲王妃的身份该是她来坐的，而不是顾凉月这个二嫁女。 “哎呀，我一时间忘了！”突然，姜语初站了起来，尖锐的声音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大嫂，不，王妃，这一时间就让给忘了。这鱼你若是不吃，丢弃在一边就成。” 一瞬间，屋子里坐着的妇人脸上的笑意都僵硬在脸上。 虽然她们都知道顾凉月的过往，可是今非昔比。她已经是睿亲王妃，岂能让人这般去议论？ 赵夫人更是听的心惊胆战，她瞪着姜语初，“你在胡说什么？还不赶紧给王妃道歉。” 闻言，姜语初倒是很配合的露出惊慌的表情，“王妃莫怪，刚刚是我一时间说错了话。王妃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与我计较的。再怎么说，咱们也是有几分的交情。” 说错了话？交情？ 顾凉月默不作声的看着她，姜语初这一招当真是妙啊！为了恶心她，下她的颜面，故意提起她以往的事，还真是她的作风。 就在众人以为顾凉月要借机发火时，谁知道她面色淡淡的，“我这里不重要，只要姜少夫人能够为自己说的话，承担责任便成。” 什么？ 她刚刚的道歉说的那样的真切，难不成顾凉月为了责骂她，宁愿落得一个小心眼的名声？ 赵夫人也愣了，姜语初刚刚的话确实是有些过分了。顾凉月不计较还好，若是计较起来，便是赵家纵容自己的儿媳去出言不逊，侮辱了睿亲王妃。他们家如今得了国公之位，一旦犯下错事，这责罚更是要比以往更甚。 在场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她们都很清楚姜语初意欲何为。只不过没有人敢出声替她说话，顾凉月如今的身份她们这些人又如何去惹得起？ 赵夫人瞪着姜语初，恨不得一脚踹过去，“愣着做什么，给王妃赔罪！” 面对赵夫人的责骂，姜语初只觉得丢了人。在外人面前，她毕竟还是赵家的少夫人，如此下她UI安，日后这些人更不会将自己放在眼里。 眼下没有人替她求情，赵夫人更是不和自己站在一处，无奈之下她只得咬着牙，“请…请王妃恕罪，刚刚我的话当真是失言！” 第三百七十三章 林岁欢的娘家 眼下屋子里的气氛十分的尴尬，曾经关系最亲近的两个人，如今一个是王妃，另一个则是被斥责跪了下来。 对于赵家而言，今日不仅仅是对睿亲王夫妇的接风宴，更是他们升为国公的喜宴。今日过后，谁见了她，不得尊称一声国公夫人？虽然都是勋爵，但是国公夫人与侯夫人终究是要高上许多。 顾凉月抿着嘴坐在那里不出声，其他的人也只能看着。她们虽然都听过顾凉月的事，但是对于她的为人，还真是不敢妄加出头。若是引火烧身，可就不值当了。 眼下最为难的便是赵夫人，她恨不得把姜语初关起来。这个疯子，简直就是他们家的丧门星。 此时赵夫人坐立难安，只想快点解了现在的局面。她刚准备请顾凉月处置了姜语初时，便听见她缓缓开口说道。 “这次的事，我可以不和你计较。但是，你身为赵家的少夫人，又是自小在京中长大的，应该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还望姜少夫人日后谨记，莫要给赵家平白无故的招惹了麻烦。若是损毁了赵家的清誉，这便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得清的。” 说这话时，顾凉月的眼眸落在了赵夫人的身上。听着顾凉月的话，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是，王妃说得是，我们记下了。日后一定会谨言慎行，绝对不会犯同样的错。” 他们赵家虽然远在庆阳，可是一旦惹怒了京中的人，他们既然能封为爵位，自然也能被撤了爵位。 顾凉月这话不仅仅是在训诫他们，更是在敲打他们。 “起来吧，耽搁了这么久饭菜也要凉了。诸位夫人请坐，用膳吧！”顾凉月缓缓开口说，像是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 林岁欢在落座的那一刻，对着身边的婢女嘱咐了两句。下一刻，宴席上的鱼便被撤下去了。 顾凉月抬头看去，眼眸微紧。林岁欢是个聪明人，她若是长在京中，远远不止于此。 她此举看似是在和顾凉月示好，但实则是在用实际行动恶心了姜语初。 原本热闹的宴席，因为刚刚的插曲这下变得越发沉闷。没有人刚说什么，她们更害怕自己夫君的乌纱帽不保。 用过膳以后，赵夫人便招呼着让林岁欢送顾凉月回院子。从刚刚事来看，她至少不厌恶林岁欢。 至于姜语初这个丧门星，之后还是寻个由头把她关起来才是。 一路上，林岁欢跟在顾凉月的身侧，倒是不主动搭话。 “林少夫人，看着你也是个大家闺秀。一言一行，丝毫不比京中的世家差。”顾凉月倒是主动开口。 不管如何，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一点她还是认同的。 闻言，林岁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王妃谬赞了，我娘家父亲是庆阳商会的会长，是以他们对我也是自幼教导。” “只不过和王妃相比，终究是比不上的。” 顾凉月勾起唇角，“林少夫人有些谦虚了，我倒是觉得与林少夫人十分的投缘。” 投缘？ 林岁欢心中一惊，顾凉月的意思是愿意与自己交好？ 若真是如此，她也不能将顾凉月的话掉在地上，“王妃谬赞了，时候不早了，王妃早些休息吧！明日若是觉得无聊，可以让下人去找我，我可以陪着王妃闲聊。” “好啊！”顾凉月点头应下。 林岁欢将顾凉月送到院门外，便停了下来。她知道这里是南宫璃和顾凉月住的地方，就算是在赵家家里，也是需要经过顾凉月的点头，才能跟着进去。 看着林岁欢的背影，顾凉月嘴角的笑意消失。看来，上天还是愿意帮他们的。赵家说话虽然管用，但是和庆阳商会比，总归是差一点。 这趟庆阳，来的不亏！ 另一边，姜语初陪同赵夫人送走了今日前来的宾客。刚想回屋去歇一歇，便被赵夫人拦了下来。 下一刻，一巴掌打的姜语初身子踉跄起来。 这一巴掌，赵夫人是用尽了力气的。不多时，姜语初脸便红肿起来。 姜语初满眼震惊的看向赵夫人，以往就算是她做错了事，赵夫人也顶多是训斥两句，从未动过手。 如今，竟然用尽了力气。 “母亲，你为什么打我？”姜语初满眼的泪水，从小到大她在姜家也是没挨过打的。 赵夫人气得呼哧呼哧的，她伸出手指着姜语初，“你竟然还有脸问我，今日你瞧瞧，你都做了什么？” “且不说这宴席上饭菜出了差错，单单是你言语不尊，便已经拖累了赵家。今日幸亏王妃不计较，否则你是想让赵家给你陪葬吗？” 先前姜语初在家里与林岁欢争闹，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日，当着那么多女眷的面，这件事怕是不日就要被人传了出去。 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赵家！ 赵灵儿站在一旁，言语间也满是责怪，“大嫂，你自己作死，千万别拉着我们赵家！” “你算个什么东西？”姜语初瞪着赵灵儿，“你已经出嫁，便再不是赵家的人。” “啪！”赵夫人又打了一巴掌，这下，两边的脸倒是对称了。 “姜语初，你给我闭嘴。灵儿是谁家的人，轮不到你做主。我和你父亲，还没死呢！”赵夫人越发的生气了，“你当真是个祸害，就交给你这一件事，竟然办的如此模样。” 姜语初捂着两边的脸，开口说道，“这鱼，就算是她不吃，别人也可以吃。先前，在姜家，没有人会顾忌这些。” 她未曾出嫁时，家里也都知道顾凉月不吃鱼，但是每顿饭上也做的都有鱼。 “母亲，总不能她不吃，也不让别人吃吧！” 赵夫人点点头，“确实如此，她不吃，别人都不能吃。她是王妃，这所有的喜好依照着她的来。” “你当真以为大家相信你的话？相信你是无心之失？姜语初，你未免太天真了。” 闻言，姜语初刚想反驳，却被赵夫人阴狠的眼神看的不敢出声。 第三百七十四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赵夫人看着她，冷声道，“我早就提醒了你，可是你倒好，全然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说着，她身边已经来了两个粗使婆子。 见状，姜语初眼中露出害怕之意。这赵家的粗使婆子，都是从先前的罪王府中买来的，折磨人可谓是有一套。 她不傻，这样的情况下，必须赶快认错才是。 “母亲，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姜语初音色中已然有害怕之意。 就在她哭泣着请求原谅之时，赵家父子进了屋，“这是做什么？贵客还在府中，你们这样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赵夫人眼眸一紧，赶忙将刚刚发生的事告诉了赵家父子二人。 安阳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现如今他们还在府上，不便解决了你。这一次，你既然已经挨了两巴掌，那么就长一长记性。” “若是再有下一次，你提前做好暴毙的准备，你的娘家也不会来人领了你。” 这一次，姜语初是真的害怕了。因为他刚刚说的并非是责骂、责打，言语间，分明是要让自己去死。 赵夫人看着安阳公，“这件事就这样了？当真要放过她？” 对于赵家而言，这个媳妇不要也罢！ 安阳公点点头，“如今王爷、王妃还在府上住着，他们怕是还有好几日才能离开。在这期间，能不节外生枝，便是最好的。” “就算是要处置她，也要等他们离开之后在说。” 姜语初满眼的惊恐，她看向赵启明，想着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或许他能帮自己说说话。 可是，赵启明眼中满是厌恶，“父亲、母亲，我先回去了！” “回去吧，今日岁欢也是累了。刚刚她送王妃回了院子，此刻应该已经回去歇息了。”赵夫人点着头。 眼看着赵启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姜语初心中可谓是有苦说不出。 “来人，把她带回自己的院子，给我看好了她。”赵夫人冷声开口，现在能做的就是管好她的嘴，可别在惹出什么祸事。 赵启明回到院之时，林岁欢正哄着怀中的孩子，“怎么了？可是安乐又不舒服了？” 安乐，是赵启明与林岁欢的女儿，当初林岁欢有身孕时被下了毒，安乐生下来时差点儿没了性命。 虽然现在还在调养着，但是不舒服也是常有的。所以，每当他看着自己的女儿这般模样，他的心里对姜语初便是满满的恨意。 “不妨事，喝了药已经好多了。”林岁欢哄了一会儿，便让乳母抱着回去了。 “父亲和你都知道了？”林岁欢小心翼翼的问着。 这件事她不说，但是赵夫人可是忍不住。所以，她根本就不需要做那个惹人厌恶的人。 赵启明点点头，“姜语初这个蠢货，简直就是祸害。” 如今朝廷恩赐，是为了让他们尽心尽力的帮忙筹粮。原本可以缓一缓的事，却因为姜语初成了另一副光景。 南宫璃是什么人？他的心思，一般人可是猜不透的。 看着赵启明一副苦恼的模样，开口说道，“今日的事，我瞧着王妃也没有放在心上。想来，她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至于筹粮，我虽然帮不上忙，但是咱们可以去找一找父亲！” 做官的事，她不懂。可是行商，却是她耳濡目染的。 赵启明握着林岁欢的手，“欢儿，当真是辛苦你了。若是没有你替我分忧，我可真是要苦恼死！” 现如今，他真的想把姜语初给休了。只要离开他们赵家，日后姜语初是生、是死于赵家没有半分的干系。 可是他不能，现在赵家从侯爵到了公爵，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着，一步错，便是引火烧身。 入夜，赵家父子辗转难眠，反而是顾凉月与南宫璃两个人则是一脸的笑意。 听了今日后院发生的事，南宫璃只觉得这是天赐良机。前途如今该发愁的可不是他们，而是赵家的人。 “阿瞒，你知道吗，这林少夫人的父亲是庆阳商会的会长。这样一来，之后的事便好说许多。” 顾凉月赶忙将今日的发现告诉了南宫璃，听过之后，南宫璃则是一脸的惊讶。这一次的出发十分匆忙，所以他并未仔细打探这么多。 况且，这臣子家娶妻，本就是别人的私事。他们虽然是皇室的人，也断然不能插手这些。 “对了，之后我怕是还要去单独见一见赵启明和林岁欢了。凤记的生意，不能和朝廷的混为一谈。”说着，顾凉月打了个哈欠。 南宫璃点点头，“不急，左右，咱们还有好几日才能离开，你有的是时间。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看着顾凉月有些困倦的眼睛，南宫璃眼中满是心疼。 翌日醒来，天气有些阴沉。 早膳时，赵家父子都是顶着一双黑眼圈。昨夜，他们二人确实没有睡好。 “国公爷，王爷说要见您！”门外，赵家的小厮低声说着。 安阳公紧了紧眼眸，罢了，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就算是他不提，南宫璃也会提。 “快去将王爷请到前厅，我这就过去！”安阳公放下手里的笔，朝着前厅走去。 他和南宫璃是前后脚到的，“王爷，昨日可休息的好？” 南宫璃点点头，“很好，幸而安阳公招待了。昨日来庆阳时，本王瞧着百姓们安居乐业的，这都是安阳公的功劳啊！” 闻言，安阳公赶忙起身，“并非是臣的功劳，是陛下圣明！” 南宫璃心中冷笑，果然是个老狐狸！ “不知安阳公可听说了边关的战事？如今京中乃至各地的余粮都不多了，唯有庆阳尚且充足。本王这一次来，也是为了筹粮。” 南宫璃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他要的就是安阳公把这件事给办了。 安阳公看着南宫璃漫不经心的模样，心中咯噔一下，“敢问王爷，这一次需要筹集多少粮食？以何价格收购？” “十万大军，半年粮食。至于价格，本王此番只带了三十五万两，不知安阳公可否能帮？” 第三百七十五章 分别商议 话音落下，安国公心里已经有了些准备。这些银子若是购买三个月的尚可，若是半年，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就在他准备出声拒绝之时，又听见南宫璃继续开口，“本王来此之前，便听说府上的林少夫人的娘家是庆阳商会的会长。若是能让他来帮助，或许可以省去不少的事情。” 闻言，安国公点点头，“王爷，就算是会长出面，但是这件事也未必能说动百姓们以低价卖粮。” 南宫璃见他这般，“这件事有关战事，怕是耽搁不得。不管如何，相信安阳公一定会全力以赴，毕竟安阳公可不是寻常之人。” 此话，无异于是将这件事直接安装到了安阳公的身上，就算是他想推辞，也是推辞不得。 这件事既然已经说完了，那么南宫璃就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 安阳公眉头紧蹙，他看眼手中冷掉的茶水，随即放在了桌子上，“来人，去把世子叫过来。” 不多时，前去传话的小厮便跑了回来，“国公爷，世子不在屋中。小的听院子里的下人说，世子陪着少夫人正在同王妃说话。” “去等着，一旦世子出来，便立即让他前来。”安阳公心里越发的忐忑，这件事就这样凑巧？ 后院的凉亭之中，顾凉月与林岁欢二人倒是能说到一起。一旁的赵启明也不是不认识的人，所以说话也就没有那么的客套。 南宫璃清早去寻安阳公时，便让顾凉月也去寻了赵启明与林岁欢。三人约到了赵家的后花园之中的，这里的景色虽然与京城不同，但却也是别有一番天地。 顾凉月收回眼眸，对着林岁欢笑着说道，“没想到府上还有这样美丽的景色，当真是闲暇之时来看景的好地方。” 这里，估摸着是国公府里最高的一处。站在这里，不仅仅能看得清楚赵家各处的景色，甚至来各个地方经过的人也都能尽收眼底。 忽而，三人瞧见了姜语初。 和顾凉月不同，两个人眼中满是厌恶。看着她神色匆匆的样子，顾凉月倒是十分的好奇她要去做什么。 “王妃，咱们也站了许久了，坐下喝会儿茶吧！”说着，林岁欢与赵启明迎着顾凉月喝起茶来。 顾凉月知道他们这是有意，所以也顺着他们的意思点头应下。 闲话之时，顾凉月瞥了一眼林岁欢，随即开口说道，“这一次前来，想必你们二位也知道其中的缘由。这一次我跟着前来，实际上还有别的缘由。除了朝廷的粮食，我也是跟着舅舅行商的，凤记的货源，也是我此行的目的。” “昨夜得知林少夫人的父亲乃是商会的会长，心中倒是有些激动。所以，这里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二位可愿意相帮？” 说罢，她看向林岁欢与赵启明，眼中满是真诚。 林岁欢点点头，“不知王妃需要我们夫妇二人做些什么，若是能够帮忙的，一定会帮！” 顾凉月也不藏着掖着，“倒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我只是想请少夫人和赵世子前去传个话，我想见一见林会长，由他出面牵个线，在见一见庆阳的粮商。” 闻言，两个人互相看了眼。他们二人并不经商，平日里商会的事也从不掺合。 “王妃，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令人敬佩。先前你在京中的那些事，我们在庆阳也是有所耳闻。别的不说，我们实在是对王妃所做的，刮目相看！”赵启明勾起唇角，从他内心来看，却是如此。 顾凉月微微挑眉，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赵世子这话可就说的我有些受不住了，你乃是顶天立地的男儿，这做事绝对不可能逊色与我。这一次的事，想必赵世子也会倾囊相助。” …… 赵启明一愣，早在他瞧见顾凉月来得时候，便知道这一次的事不简单。对于他而言，顾凉月这个人她十分欣赏。早在京中之时，他便将顾凉月看成了朋友。 就朋友而言，这样的请求他拒绝不得。 “好，我们夫妇尽力！”思量片刻，赵启明直接开口应下。 见状，顾凉月端着面前的茶水，“赵世子，我以茶代酒，替百姓们谢谢你们了。” 赵启明点点头，随即推辞说自己有事便离开了。顾凉月寻他们，就是为了这件事。如今事情已经说完，他就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了。但是为了面子上过得去，他还是让林岁欢留下来陪着。 一直守着的小厮见赵启明下来，赶忙上前，“世子，国公爷请你去书房一趟！” 闻言，赵启明不敢有所耽搁，转身就往书房而去。 见到赵启明，安阳公直接将南宫璃今日的意思与他说了。听过之后，赵启明微微叹了口气，“父亲，这件事若是岳父和您一起出面，估摸着这些人看在你们的面子上，应该可以用原价去卖。” “就算是如此，可是睿亲王要的是半年的粮食。这些粮商就算是答应了，也顶多支撑五个月，剩下的一个月，又该如何？”其实在赵启明来之前，他心中已经盘算了。 “父亲，如此就只能咱们家来想法子了。”先前，赵家囤了一些粮食。全部加上去，足够这半年所用。 至于南宫璃所说的草料以及其他的物件，还需要另想法子才是。 看着安阳公这般为难，赵启明开口说道，“父亲，换个方面想一想，咱们赵家得了国公之位。这公爵若是没有战功，朝廷根本就不会封赏，如今不过是付出一些口舌与代价，换取国公之位，也算是值了。” 自此之后，赵家在庆阳便是更加没有人敢招惹。就算是以后到了上京，那些先前高他们一眼的侯爵，也要恭恭敬敬的尊上他们赵家几分。 听过之后，安阳公面色缓和了许多，“这件事怕是你要亲自走一遭，你岳父那里，你去开口的话，应该会好一些。” 赵启明应声，“父亲放心，儿子这就去林家！” 第三百七十六章 与凤记合作 “快去快回，这件事耽搁不得。另外，让林会长告诉那些粮商，今夜在一品居设宴。”安阳公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既然躲不过，那就把这件事办好。 赵启明点点头，转身离开。 傍晚时分，马车在一品居停了下来。赵家父子下了马车，直接往包厢而去。 此时，庆阳城的粮商已经等候在这里，林会长自然也在。他虽然是会长，但同时也是粮商。 今日赵启明来寻他，并未直接将事情挑明。只是说，朝廷要筹粮。是以，他也不清楚这安阳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诸位久等了！”赵家父子二人进屋，安阳公连忙赔礼。 见状，这些粮商们赶忙站了起来，“国公爷，这是折煞我们了！不知国公爷，此番高升，我们这些人还未曾庆贺。” 安阳公笑了笑，随即自己端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见此情形，众人心里咯噔一下。来此之前他们便知道，今日这顿宴席不好吃。刚刚安阳公先干为敬，便是更加证实了他们所想。 安阳公看着他们，也不打算瞒下去，“今日让你们前来，实在是有一件事要与你们商议。” “国公爷请说！”在场的粮商纷纷点头，虽然是商议，但是他们若是不同意，就算是王爷亲自前来，也没有法子。 “诸位应该也知道睿亲王来了庆阳，此番朝廷筹粮，还需要诸位相帮。边关战事吃紧，咱们身为子民，自然也不能排在外。” 一听这话，众人激动起来。 “国公爷，我们不过是寻常做生意之人，如何能帮的了朝廷？” “是啊，总不能将一家子全部轰赶上去。”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情绪都逐渐激动起来。安阳公心中有些恼火，但是他知道，眼下并不是发作的时候。 他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随后看了眼林会长，“你们不用这么激动，我刚刚说朝廷需要大家的帮助，可是也并非是让你们捐出粮食。” “今日睿亲王已经听我说过了，咱们只需要按照原价卖给他们即可。” 原价？ 这样的时候，一旦粮食按照原价卖了，那么他们可就是分文不赚了。 林会长感觉到其他人的视线，忽而站了起来，“国公爷，这件事我们不是不能帮，而是如何帮。” “朝廷要买多少？我们之后又该如何？这些，都是需要提前说好的。” 他的女儿虽然嫁给了赵家，但是在这样的事情面前，他不能只看这姻亲的关系。更何况，他是商会的会长，若是一味的顺着赵家去做，以后他又该如何在他们面前立下威信！ 粮商们附和着点点头，“是啊，林会长说的不错。这忙可以帮，但是之后的事情也要说清楚。” 闻言，安阳公的脸色难看了几分。但仅仅是一瞬，却又恢复正常，“这件事，我们赵家也不会袖手旁观。” “赵家今年也囤的有粮食，为了做个表率，赵家将捐出全部的粮食。至于剩下的，只能仰仗诸位了。” “另外，诸位应该也听过京中的凤记吧！” 凤记？ 他们自然是听说过的，在凤记的生意面前，他们的根本就不足挂齿。 看着他们不出声，安阳公接着说道，“此番，凤记的东家也跟着来了。睿亲王妃是凤记的东家，只要这一次大家尽全力相帮，我会让犬子去寻王妃明说。” “以后，凤记的粮食，从诸位手中采买。” 话音落下，在场的人无不吃惊。就连知道内情的赵启明，也是一愣。 下午他们商议之时，他将顾凉月有意从这些人手中采买粮食一事告诉了安阳公。没想到，今夜的宴席上，他竟然直接开了口。 林会长眼眸一紧，“安阳公，这话可当真？” 他们虽然是亲家，但是林会长不敢托大，还是需要尊称一声国公。 而且，他提出的这个条件对于他们这些粮商而言，可谓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庆阳生产粮食，但是依照往年的情况，每年都会有剩下的时候。 若是能够趁此机会与凤记合作，那么长久下去，这便是一件得利得事。这样的机会，他们以往怕是寻不到。 “自然是真的，我的为人你们能不清楚？若是没有把握，这样的话我绝对不会说出来。”安阳公点头应着，“若是你们愿意依照我所言，那么明日便可约着王妃一同来商议之后的事。” 林会长与其他粮商合议了一番，开口说道，“若是可以与凤记达成合作，那么我们也愿意依照原价出卖给朝廷。” 就这样，大家面上都多了笑意。 赵启明站在一旁，经过此事以后对自己的父亲是越发的佩服起来。看来，以后需要学的还有很多。 翌日，天气骤降，淅淅沥沥的竟然下起了雨。但是因为昨日已经与粮商说好了，安阳公只能硬着头前去寻了南宫璃与顾凉月。 他将昨夜在酒楼里与粮商商议的事告诉了这二人，听过之后顾凉月倒是点头应下。 “这次的事，多亏了安阳公从中周旋。否则，单单是我与王爷，怕是不能成功。”顾凉月开口说着。 眼下的情况，她必须要让安阳公知道，他们是相信他的。 安阳公笑着说道，“王爷、王妃谬赞了。午膳，我让犬子前来接王妃一同去一品居，粮商们那里已经说好了。” 顾凉月点头，“如此，便有劳世子了。” 赵家父子离开之后，顾凉月便去翻找自己的衣服。虽然他们都知道她是女子身份，但是在外行商，男装还是方便一些。 南宫璃看着她根本没有打算邀请自己去，索性直接开口，“我也一起去！” “你？”顾凉月眼中有些惊讶，“你去了，他们怕是不自在。况且，有青鸟在我身边，不碍事。” “不成！”南宫璃依旧摇头，“你自己去了，他们也是不自在。所以，我去不去，都一样。” 听过之后，顾凉月觉得有几分的道理，“那好吧，只不过你只能听着，不能插嘴。” 第三百七十七章 给赵世子的女儿 南宫璃点点头，“好！” 午膳之时，赵启明前来接顾凉月，得知南宫璃也要一同去，他倒是不觉得意外。像顾凉月这样的女子，若是换做他，怕是也不放心与男子们坐在一起谈生意。 一品居在庆阳这里，是最大的一间酒楼。是以，午膳之时这里倒是十分热闹。 “王爷、王妃二楼请！”赵启明引着他们二人上了楼。 屋子里，粮商们已经等候在这里。和昨夜不同，王爷、王妃不曾来，他们也只能站在屋子里等着。 推开屋门，粮商们都一愣。说好的王妃，这怎么来了两个男子？ “赵世子，你莫不是诓骗我们？这王妃，怎么没来？” “是啊，王妃呢？” …… 赵启明看向顾凉月，一脸的歉意，“实在是抱歉，还请王爷、王妃不要放在心上。” 王爷、王妃？ 这下，粮商们都有些懵了。赵启明见状，赶忙介绍道，“这位是睿亲王、这位是睿亲王妃。” 这下，粮商们赶忙行礼。 南宫璃点点头，随后与顾凉月一同落座。粮商们也跟了过去，一同坐了下来。 凤记的两位少东家都是奇女子，特别是这个睿亲王妃。二嫁不说，还能成为凤记的少东家，他们实在是佩服。 因为饭菜还没有上，所以顾凉月先和他们商议起正事来。 他们之间的商谈倒是十分的顺利，有赵家父子担着，还有凤记的少东家直接和他们谈，若是不抓着这个机会，他们就是傻子。 “诸位，若是你们同意。那么，午膳过后就签订契约。但是，你们必须要保证不能断了凤记的供应，品质上也不能有差错。”顾凉月云淡风轻的说着，但是却也给了他们不小的压力。 众人点点头，“这是自然，王妃可以放心。另外，今年的粮价就依照王妃所言，不在涨价。” 只要这与凤记达成合作，就算是亏损也不会太久。他们看中的是以后，而并非眼前。 南宫璃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的看着顾凉月，看来她确实是适合做生意。与人谈生意的她，更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就算是面对这么多年纪比她大的人，她依旧是应付的游刃有余。 至于林会长他们，对于顾凉月亦是十分的钦佩。 宴席开始之后，顾凉月与他们相谈甚欢，甚至连饭菜都不曾吃。她喜欢行商，也喜欢听别人说一说这商道。 南宫璃与赵启明插不上话，是以只能默默的吃着面前的饭菜。 过了许久，南宫璃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但是，如今也不能直接阻拦了他们，所以他突然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这一次的事，多亏了诸位相帮。本王在这里，谢过了。” 闻言，粮商们心中有些慌张，“王爷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南宫璃点点头，“快些吃吧，饭菜都凉了。” 瞬间，这些人明白了刚刚南宫璃的话中之意。这下，谁都不敢再说什么，埋头吃着自己的饭。 午膳过后，顾凉月与粮商们签了契约，这件事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阿瞒，要不然我们逛一逛？”顾凉月看着热闹的街道，突然起了心思。 赵启明站了出来，“王爷、王妃若是想要逛，在下可以带路。” 顾凉月微微摇头，“不用了，我们二人在城中随意的逛一逛就成。赵世子应该也有要忙的事，不必因为我们耽搁。” 因为筹集粮食，安阳公今日忙的都看不见人影。筹粮并非是小事。所以赵启明若不是要陪着他们，应该也去忙了。 闻言，赵启明也不在客套。他确实是确实是要忙碌起来。于是，他将马车留给他们以后，便自己步行离开。 庆阳这里不仅是种植粮食，而且还临海，是以这里卖的东西大多都与海里的有关。一路上，顾凉月买了许多没有见过了，直至那三个人手里都拿不下了，这才罢休。 “阿瞒，咱们进去瞧瞧！”说着，顾凉月拉着南宫璃进了一间珍宝阁。她倒是很好奇，这里的和京中的有什么区别。 逛了一圈顾凉月发现，这里大多是以贝壳为装饰，倒是符合这里的风土人情。 买了些小物品准备离开之时，顾凉月的眼眸瞥见了一块儿上好的羊脂玉。她走过去，将这玉石握在手里。触感，确实是和一般的不一样。 见状，店里的老板走了过来，“公子当真是好眼光，这块儿羊脂玉可不是普通的玉石。这是先前我在寺庙前机缘巧合寻到的，这些年它一直被寺庙加持，可以避邪的。” 顾凉月点点头，“店铺里可有雕刻的师傅，我想在上面刻字。” “有，自然是有的。只是这玉石价格贵一些，不知道公子是否真的要！”老板还是有些害怕，毕竟前来问过的人也不少，可是每次听过价格以后都不要了。 “自然！”顾凉月轻笑，“把它雕刻成长命锁的样子，另外上面刻上，平安喜乐吧！” 说着，她已经走到了柜台前，将所拿的物品全部付了账。 “你这是准备给谁的？”南宫璃一时有些好奇，顾凉月虽然平日里也喜欢买上一些，但是今日的她确确实实是想要的。 顾凉月勾起唇角，“赵世子的女儿，我觉得她十分的可爱，所以便想着给她！” 昨日她和林岁欢闲聊时，赵家的嬷嬷抱着孩子来寻了林岁欢。这孩子比南宫昊仅仅打了两个月，是以顾凉月也抱了一会儿。原本以为她会哭闹，谁知这孩子倒是十分的安静，甚是讨人喜欢。 只不过言语间顾凉月也听明白了几分，这孩子身子弱一些，所以看着这块羊脂玉她便想到了那孩子。 “公子，两个日后可以来店里取！”老板看着终于卖出去的玉石，面上满是欢喜。 顾凉月点点头，“好，倒也不耽搁。但是，这雕刻的一定要精细，切莫除了差错。” “得嘞，公子放心吧！”说着，老板拿着这块儿羊脂玉便去了后院寻匠人去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 生出意外 他们二人回到王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另一边，赵启明与安阳公商议完接下来的事情，也准备回自己的院子。 “启明，之后的事你暂且不用官了。你将手头的事让你姐夫去做，你陪着王爷、王妃四处游玩即可！” “是！”赵启明应声，其实就算是安阳公不说，他也打算接来下来空出两日的时间。 他们这里临海，对于生活在平原地区的人而言，出海则是一件新鲜的事情。询问过南宫璃与顾凉月的意思之后，赵启明翌日便带着他们一同出海去了，陪同的还有林岁欢。 至于姜语初，昨夜她曾闹腾过要一起跟着出海。但是赵家父子商议之后，还是决定留着她在家里，免得跟着又闹出祸事来。 只不过让赵夫人觉得意外的是，今日姜语初看着他们离去之时，并没有闹腾，一时间倒是让人觉得奇怪。赵夫人没有多想，只以为她是想开了，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四个人出海以后，又看了海边的日落。与山间的日落不一样，这海边的日落更加的美好。伴随着海浪的声音，只让人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晚间时，顾凉月与南宫璃直接回了院子。见状，赵启明和林岁欢也就不在坚持着要和他们一起用膳。 “世子，出事了！”突然，小厮的声音传来。 刚准备脱下长靴的赵启明一愣，“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小厮看了眼林岁欢，小心翼翼的开口，“世子，国公爷他突然喘不上来气了。夫人说，让世子赶紧过去。” 身后，林岁欢也走了过来，“夫君，我和你一起去！” 见状，小厮有几分的为难，“少夫人，夫人说仅世子一人去就好。” 一人？ 林岁欢一愣，但是这小厮口口声声说这是夫人的意思。听罢，林岁欢只能作罢。随即让赵启明赶快去，毕竟这安阳公一直又心悸的病症。 因为担忧安阳公，赵启明走的很快，就连身后打着灯笼的小厮都要跟不上了。就在赵启明准备去主院时，被身后小厮叫住了步子，“世子，国公爷不在主院！” 不在主院！ 赵启明抬起看去，心中有了些不好的感觉。安阳公平日里除了住在主院，便是去了妾室王姨娘的院子里。王姨娘生的娇媚，又有一手好的技艺，是以安阳公每每困乏时，总会来寻她揉一揉。 眼下已经入夜，整个赵家的府上都已经暗了下来，唯有王姨娘的院子里灯火通明。赵启明刚踏进院子，便听见赵夫人怒骂斥责的声音。 赵启明轻抿嘴唇，还是走了进去，“母亲，父亲如何了！” “如何了？”一听这话，赵夫人越发的生气了，“都是这个贱人，不知道用了些什么狐媚招数，竟然惹的你父亲成了这般模样。你父亲若是醒不来，我一定要扒了这个贱人的皮！” 赵启明眉头微蹙，“母亲消消气，我去问一问府医！” 屋子，府医正在给安阳公诊治，而床上的人正闭着眼。 “父亲如何了？可有碍？”赵启明开口问着。 闻言，府医也不敢瞒着，“回世子，国公爷这是行房时发生的心猝，想必与他的情绪也有些关系。眼下虽然是捡回了一条命，但是这日后的身子怕是要受到很大的影响了。” …… 瞬间，赵启明知道了为何刚刚小厮传话支支吾吾的，甚至还不让林岁欢跟着一起来。这样的事情，若是被儿媳知道了，以后也不用见面了。而且不仅仅是林岁欢，连带着外面的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赵启明此时心绪不宁，“父亲他何时才能醒来？” 府医收回脉枕，“这个要看侯爷了，应该三个时辰之内就可以醒来。” 三个时辰？ 这个时间有些太久了，现在还是在王姨娘的院子里，他待在这里有些于礼不合。 “若是此刻挪动父亲回主院，可成？”毕竟赵启明不是医生，他虽然有心要将安阳公移动走，但是还是需要听从府医的。 闻言，府医摇摇头，“眼下还是不挪动为好，外面风寒，若是国公爷在这个时候再次伤了根骨，只怕……” 听罢，赵启明收回了这个心思。眼下他也只能陪着赵夫人一直等在这王姨娘的院子里，至于这些礼仪规矩的，此刻也顾及不了这么多了。 直到后半夜，安阳公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眸。看着赵夫人一脸着急的模样，他有些不明所以，“我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也在这里？” 他虽然不知道其他的，但还是记得他今夜来了王姨娘的院子里。 赵夫人一听，赶忙将王姨娘今夜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安阳公听的脸色阴沉，就连眉头也紧了几分。 赵夫人本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将王姨娘彻底处置了，但是却忽略了安阳公难看的脸色。眼瞧着气氛有些不对劲，赵启明赶忙插了一句。 “母亲，父亲刚刚醒来，咱们让他好好休息吧！今日父亲也是十分的忙碌，眼下也晚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这一刻，赵夫人反应过来。为了不与安阳公闹的生分，她还是住了嘴。 出屋门时，安阳公便瞧见衣着单薄的王姨娘跪在地上。一张脸，红肿的厉害。加上刚刚赵夫人说的那些话，就算是没有人告诉他，他也能猜出几分。 “别跪着了，这个屋子明日找人收拾一番。你先另寻一间屋子住下，脸上也涂抹一些药！”安阳公还是宠爱这个妾室的。 王姨娘被人扶起来，眼睁睁的看着安阳公被抬走，却无能为力。赵启明走在最后面，看了眼这个院子，随即开口说道，“王姨娘，你现在去别的院子吧！这个院子，我需要仔细查一查！” 容不得王姨娘拒绝，赵启明直接让人围起了这个院子。特别是王姨娘的屋子，现如今连个苍蝇也飞不进去。这件事，必须仔细的查查其中的缘由才成。 安阳公听了府医的话，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自己怕是不能出面了，于是看着赵启明，“剩下的事，还需要你妥善安排。若是你忙不过来，尽管去寻你姐夫就是。” 第三百七十九章 彻查 “是，儿子知道！”赵启明应声。 简单的说了说接下来的事情，赵启明便离开了。 回到院子时，林岁欢还没有入睡。今夜的事发生的这么突然，就算是她想要睡，也是睡不着。 “夫君，父亲如何了？”林岁欢走上前，接过赵启明的外衣。 闻言，赵启明眼眸一紧，“父亲暂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养几日。明日你陪着母亲一同去王姨娘院子里看一看，今夜父亲在那里出的事，还是查一查的好。” “是，我记下了！”林岁欢点点头。 就算是赵启明没有告诉她其中的缘由，现如今她也能猜出几分。 对于赵启明而言，这件事不能只让赵夫人一人去查。毕竟，她对王姨娘还是有自己的仇怨的，所以让林岁欢一起去，再合适不过。 忙碌了一日，这又折腾了这么久，是以赵启明刚刚躺下便睡着了。 翌日醒来，赵启明安排好一切事情，又亲自去了客院。之后他不能随同，在旁人眼里或许是无关紧要，但是南宫璃那里他还是需要有个交待才是。 得知安阳公病了，南宫璃只觉得奇怪，“安阳公突然病倒，可要紧？可否请大夫瞧过了？” 赵启明赶忙回道，“多谢王爷关心，家父的病来得急。好在已经让大夫瞧过了，眼下还需要卧床静养，筹粮一事就只能交给我了。是以，接下来陪着王爷、王妃游玩之人已经嘱咐过他们了。” 南宫璃点点头，让赵启明尽管去忙。和筹集粮食相比，游玩便是次要的。 看着赵启明远去的背影，顾凉月眉头微挑，“这一次安阳公突生急症，估摸着应该另有内情。刚刚赵启明提及安阳公的病，有意避开谈论。” “嗯，我也瞧出了！”南宫璃自然是能看出朝气救命的不对劲之处，但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们身份就算是在尊贵，也不能去管这样的事，传出去倒是让人笑话。 早膳过后，在赵启明安排的人带领之下，南宫璃与顾凉月离开了赵家府上。他们二人也清楚，这件事赵家肯定是会查，他们若是留在这里，反而有诸多的不便。 果然，他们前脚离开院子，后脚赵夫人便去了王姨娘的院子里搜查。林岁欢因为赵启明嘱咐过的缘故，是以走在赵夫人的身侧，在一旁帮着忙。反倒是姜语初，来得倒是让人有些措不及防。 若是放在以往，赵夫人免不了要责骂姜语初一顿，可是眼下她满门心思都是王姨娘院子里的事，是以姜语初跟着便跟着，她也没有过多的去管。 这一次的姜语初不知为何突然转了性子，赵夫人说干什么，她便去干什么。与林岁欢一比，她反倒是成了真心来帮忙的，而且是满门心思的站在赵夫人的一边。 短短半个时辰，整个院子里已经被翻找的不成样子。这该找的、该翻的、该验的，全部查过了。但是结果确实一无所获，赵夫人不相信这件事与王姨娘没有一点的关系，索性让人押着王姨娘过来审问。 赵夫人看着地上跪着的人，面露寒光，“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妇，赶紧给我老实交代，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要来谋害国公爷？你是用什么法子？” 王姨娘此刻跪在地上，脸上的红肿尚未散去。想来，昨夜赵夫人是用了多么大的力气，否则也不至于这脸上的伤还没有好。 “夫人，妾身没有谋害国公爷啊！”王姨娘也是十分的委屈，“夫人，还请你一定要相信妾身。” 相信？ 赵夫人冷笑出声，“够了，你以为我是国公爷？轻而易举的被你的话哄骗了过去？国公爷平日里身子骨很好，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犯了病？若不是你下了狠手，他绝不会如此。” “既然你一直不肯承认，那么就请家法。我倒是要看看，家法之下你的嘴还能如此的严不成！” 赵家的家法，需要受鞭刑。这鞭子浸湿盐水，随后一下又一下的抽打在身上，直至身上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煳。 闻言，林岁欢与姜语初面上皆是一愣。 这件事，姜语初并不想出声，若是拦下会让赵夫人厌恶自己。所以，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林岁欢。 不多时，林岁欢站了出来，“母亲，这件事还需要谨慎一些为好。家法一出，府里的人定然会知道。到时候传到父亲那里，免不得要解释一番。儿媳觉得，不如先将王姨娘看管着，一切等父亲裁决。” 赵夫人抽动着嘴角，看着林岁欢的眼眸中多了几分的厌恶，“这件事与她脱不了干系，她就是依仗着你父亲对她的宠爱，才这般胆大妄为。如今这家法不过是给她长长记性，这记性长了，实话也就说了。” 实话？这可谓是屈打成招。 林岁欢顾不得许多，再次开口，“母亲，你一定要三思啊！眼下父亲还在床上歇息，王爷、王妃都在府上。一旦传出去，对赵家不好！” 听着林岁欢的话，赵夫人面上越发的不悦起来，“你是糊涂了不成？别忘了，我才是这赵家的主母。我若是相处之一个妾室，尚且没有人能拦着我！难不成，你要为了这个贱人，和我唱反调？” “儿媳不敢！”林岁欢摇摇头，“母亲，还请三思而后行！” 三思而后行？ 赵夫人冷笑，“好一个三思而后行，你给我滚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话，不准起来！” “是！”林岁欢应声，刚刚自己的话无疑是当着众人下了她的面子。如今，赵夫人要找个台阶下，她若是去便是将赵夫人更加至于两难的境地。 林岁欢被婆子带去祠堂以后，赵夫人恨恨的剜了一眼王姨娘，“来人，给我看紧了她。我倒是要看看这个下贱的娼妇，还有什么样的本事。” 直至赵夫人离开以后，姜语初这才走到了王姨娘身边，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这到底是什么回事？那些药，怎么没让他死？” 第三百八十章 姜语初的阴谋 “这个，我也不清楚！”王姨娘低声说着，“或许是因为国公爷平日里身子养的好，所以这些药劲尚不足要他的性命。” 姜语初一脸的愤恨，眼下别无他法了。错失了这次的机会，那么下一次就寻不到了。为今之计，只能另寻它法。 “这件事，你给我闭着嘴。若是传出去一点风声，那么你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姜语初眼中满是警告的意味，对于她而言，王姨娘不过是贱命一跳。就算是她死了，也不能连累了自己。 王姨娘点点头，这件事就算是姜语初不说，她也知道该怎么做。她自然是不能招认的，一旦应下这件事，那么她就是必死无疑。到时候，就连安阳公都一定会护着她。 姜语初离开以后，王姨娘又被带去了别的地方。 赵夫人一脸的怒气回到主院，此时却听见屋子里安阳公与府医的谈话，“当真是没有查出问题？” “回国公爷，昨夜老身已经将屋子里的一应物品查看了仔细。熏香、差点、乃至容易藏毒的花都看了，并未查出什么问题。刚刚夫人也去查了，并未查出什么可疑之物。” 听着这话，安阳公陷入了沉思。昨夜事情发生以后，他躺在床上也想了许久。平日里自己身体康健，一般情况下根本就不会有问题，可是今日听过以后，却又觉得是自己的缘由。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下来。 赵夫人站在门外，直至两个人谈话结束，她这才进了屋子。府医见状，也提着药箱退了出去。 安阳公看着她，缓了缓这才开口问道，“你去翻找了？王氏呢？你把她如何了？” 闻言，赵夫人脸色难看起来，她冷笑出声，“夫君这般问我是做什么？难不成，是害怕我杀了她？你当真是糊涂的厉害，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惦记着那个贱人，昨夜你的命可是差点儿丧在她的手里。” “闭嘴！”安阳公冷声呵斥，“这件事尚且没有定论，你不可随意将罪名安在她的头上。之后若是查清，这件事与她有关，到时候自然是要处以极刑。可是若是与她没有关系，也不能杀了一个好人。” 好人？ 赵夫人看向安阳公，现在的他真正的是动了怒气，赵夫人就算是性子在烈，自然也不愿彻底与夫君离心，“你放心，我什么都没有做。不过是将她严加看管起来，也省得她窝藏什么。” 听过之后，安阳公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赵夫人看着他，心中越发不满起来。他们夫妇二人平日里相处的也是十分的融洽，但是只要牵扯王姨娘，那么便是另外一副光景。 他越是这般偏袒，赵夫人心里就越发的不满。王姨娘这个祸害，必须尽快想个法子把她解决了才是。 午膳之后，赵夫人身边的人来此祠堂，“少夫人，夫人让你起来回自己的院子！” 闻言，一旁的丫鬟赶忙上前扶着，“少夫人，奴婢扶着您回去！” 林岁欢就算是在家里也没有跪过祠堂，今日跪了这么久，她的腿都有些打不直了。 回去的路上，小丫鬟也是愤愤不平，“少夫人，分明您是为夫人真心着想。可是夫人倒好，反倒是让您来跪了祠堂。老爷和夫人知道，心里是要心疼的。” 这丫鬟是林岁欢的陪嫁丫鬟，所以自然是要与林岁欢站在一处的。 听着这话，林岁欢呵斥道，“你给我闭嘴，眼下不过是跪了一会儿算不得什么。可是你说的这话若是传到了母亲耳朵里，那么便是不敬之罪。到时候的责罚，只怕比现在更加的严重。” “奴婢知道了！”那丫鬟赶忙闭了嘴，身为仆人这样的话确实是不该说，但是她实在是看不得自己的主子受了委屈。 至于顾凉月和南宫璃，两个人也只当什么事都不知道。每日除了游玩，便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就好像这个府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明日就是他们在这里的最后一日了，明日之后南宫璃也要动身去南川，而她也要回京了。 “夫君，明日我去寻林少夫人。这长命锁已经好了，我临走前要给她才是。”今日回来时，顾凉月特意绕路取了回来。 赵启明回来时，已经入夜了。虽然今日他一直忙着外面的事，可是家里的事也是一直记挂着。所以进了屋，他便开口问道，“事情查的如何了？可有什么眉目？” 随即林岁欢将今日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赵启明，除了自己跪家祠一事。听过之后，赵启明并未觉得有什么意外之处。夫妻二人正说着话，孩子突然哭闹起来。 来不及细想，林岁欢走了过去。站在她身后的赵启明，只觉得她走路有些不舒服。 他抢先一步接过孩子，“你的腿怎么了？看着，有些不对劲！” 闻言，林岁欢愣了一下。她勾起唇角笑了笑，“夫君你看错了，我的腿没事的。” 赵启明知道林岁欢的性子，她这个人自打进了赵家，一向是遇到了难事自己扛。若不是自己问她，她怕是什么事都不愿和自己说。 他知道，林岁欢是不会和自己说实话，于是喊来了她的贴身婢女。闻言，那婢女也不在隐瞒，直接将今日的事说了出来。眼瞧着赵启明的脸色越来越那看，林岁欢直接将那婢女赶了出去。 屋子里十分的安静，除了赵启明低沉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别的。他看向林岁欢，眼中满是歉意，“实在是对不住，又让你受委屈了。” 自他们成婚以来，她受了不少的委屈。可是这些事，都是最后他才知道的。 林岁欢微微丫头，浅浅的笑着，“你放心，我真的没事。不过是跪了一会儿家祠，睡一觉就好了。况且，婆母教导儿媳，本就是应该的事情，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就算了。” “如今母亲也是一脑门子官司，你若是因为这件事伤了母子情分，可就不好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拦下顾凉月 闻言，赵启明眼中满是心疼之意。 “行了，这件事本就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跪了一会儿，根本算不得什么。只要你心里有我，对我好，那么我就不觉得委屈！”林岁欢反过来安慰着赵启明。 就算是赵启明去闹腾了，但结果还是一样的。那是他的母亲，她总不能逼迫着赵启明去与自己的母亲离心。 在林岁欢这里待了一会儿，赵启明便动身去了书房，这事情还没有处理完，他必须赶紧解决了才是。 书房里，桌子上已经摆放着热腾腾的茶。赵启明眼眸一紧，随即开始忙自己的事情来。就在最后一点处理完以后，他准备喝茶时，突然一个婢女冲了进来。 “世子，不能喝！” 抬头看去，是先前分到姜语初院子里伺候的丫鬟。赵启明顺着视线看去，只见那丫鬟一直紧张兮兮的盯着自己手中的茶杯，“为何不能喝？这茶，是谁准备的？” “世子，是…是少夫人！”丫鬟有些哆嗦，“世子，这杯茶不能喝！” 瞬间，赵启明便明白了。这杯茶，姜语初是动了手脚的。至于这个丫鬟，赵启明只是让人把她看了起来。一旦姜语初知道自己无事，那么这个丫鬟也是难逃一死。 他不动声色的去寻了府医，又将茶递给了他，“你瞧瞧，这茶里是否有不对劲之处。” 府医不敢耽搁，拿着茶在鼻尖嗅了半天，这才开口说道，“世子，这茶里确实是动了手脚。里面的七星子，是断绝男子功能的。一旦喝了下肚，会引起兴奋，就像是国公爷出事那般。长久下去，这身子就彻彻底底的毁了。” 赵启明眼中迸发出寒意，“你说的当真？没有诊断错？” 府医点点头，“世子，小人行医多年，又怎么会错呢？世子，敢问这茶水是何处得来的。” 赵启明没说，但是他知道姜语初的心思可谓是十分的歹毒。一旦自己长久的喝下去，那么日后整个赵家也只有她生的儿子一人。这爵位，必定是她儿子的。 现如今，他愤怒到了极点。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去她的院子里，杀之而后快。可是，他不能。他不能打草惊蛇，而姜语初也要受到自己应该有的报应。 他叮嘱府医这件事谁都不能透露，便离开了这院子。府医自然是不敢胡言的，他的身家性命可都是在赵家的，他还不想死！ 赵启明思虑再三，直接去了赵夫人与国公爷住的院子里，“父亲，母亲，儿子有话要说。” 此时，他们二人还没入睡。 “何事？”安阳公一脸的疑惑，就算是粮草的事也要等到明日再说也不迟。这般火急火燎的，难道别的地方出了差错？ “父亲，你的病状儿子似乎找到了症结所在！”赵启明并未直接挑明，“眼下这件事怕是不是意外了，父亲身子一向康健，这件事应该是有人故意为之。” 赵夫人眼眸一亮，“你可是查到了什么？” 赵启明微微摇头，“这件事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但是儿子这里有一谋划，父亲若是觉得可行，或许能揪出幕后之人。” 说着，赵启明将自己的谋划告诉了他们。听闻之后，夫妇二人对视了一眼，随即点头。眼下既然有了把握，那么他们定然是要配合着才成。于赵夫人，赵启明更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耐住性子。否则一旦打草惊蛇，便无法把那人抓出来。 翌日清早，王姨娘被重新送回了自己的院子。不仅仅是不在禁足看守，就连府医也被带了过来给她瞧病。 趁着周围有人看着，王姨娘故意问起了安阳公的病情。府医依着赵启明的交待，自然是实话实话。只不过，有些事还是隐瞒着，例如那茶水中的发现。 听见安阳公无事，王姨娘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哭了起来。这边说边哭，言语间尽是自责与担忧。 王姨娘的反应，在众人看来合乎常理。毕竟，在赵家她深受安阳公宠爱。若是没有一丁点儿的哭泣，倒是让人觉得奇怪。 顾凉月用过早膳之后，便带着长命锁去了林岁欢的院子。谁知道好巧不巧，竟然在长廊之处遇见了姜语初。 顾凉月微微蹙眉，她并不想理会她。更何况，她们两个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只不过，姜语初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了她，反而是在两个人擦肩而过时开了口。 “王妃，咱们说起来也是多年的姑嫂了。如今虽然你嫁给了睿亲王，成了王妃。但是，你我之间的情谊还在，难道王妃不该与我叙旧吗？” 姜语初轻笑，面上满是虚伪。 顾凉月抬头看去，看见了她眼中的精明。想必，她今日是故意等着自己的。就算是不在这里遇见，也会在别处遇见。这样的人，一旦缠上，只怕是轻易不好甩掉。 “王妃，难道你这是在怕我不成？不过是叙旧，竟然让你想了这么久。”说着，姜语初讥笑起来。 顾凉月看着她，最终还是答应了。反正明日她就要回京了，今日说过以后，也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因为她们二人要谈话的缘故，是以青鸟连同带路的丫鬟退后了几步。既不会听见她们之间的话，也能在危急时刻护着顾凉月。 “说吧，你想于我说什么？”顾凉月并不打算与她过多的纠缠，还不如直接开门见山的好。 听见这话，姜语初笑出了声，“顾凉月，你与睿亲王是不是借着我的那封信认识的？你一早就谋划好的，对不对？” 闻言，顾凉月有些不满的蹙眉，“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若是你想说这些，那么咱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见她这般躲闪，姜语初心中越发肯定了顾凉月借着自己那封信与睿亲王有了私情。 顾凉月无意与她说下去，说来说去还是这些事情，她实在是厌烦，“姜语初，奉劝你一句话，守好本心，你尚且还有好日子过。” 第三百八十二章 赠送长命锁 说罢，顾凉月抬脚离开。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姜语初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扭曲起来。是啊，她确实是要好日子过，只不过她的好日子是要踩着赵家这些人去过。 等到日后他们跪在自己的面前，求她施舍他们时，她的报仇才真正的开始。还有林岁欢，她绝不会让这个贱人好过。 摆脱姜语初之后，她直觉去了林岁欢那里。此时，林岁欢正在屋子里哄着孩子，听见顾凉月来了，赶忙迎了出去。 “王妃，今日怎么突然来了？”顾凉月今日的到来，着实让她有些意外。 顾凉月勾唇一笑，“没什么，不过是想着明日就要回京了，今日特意来找你说会儿话。” “来，让我抱一抱！”说着，顾凉月已经伸手接过林岁欢怀中的女儿。 这孩子本就不认生，又因为先前跟着林岁欢见过两次，是以倒是十分温顺的窝在顾凉月的怀中。 看着顾凉月满是温柔的样子，林岁欢忍不住打趣道，“瞧着王妃十分喜欢孩子，可以等小世子大一些在要一个女儿。” “都说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想必王爷也是十分高兴的。” 顾凉月微微摇头，“他高兴不高兴，并没有什么作用。生孩子这事，要靠缘分。有的一连几胎都是男孩儿，所以倒是也不急。” “对了，这是我给孩子的礼物。你替她收下吧！” 说着，顾凉月让青鸟把怀里的盒子递给了林岁欢。 “王妃，这怕是不合适。您的心意，我们领了，可是真的不能收。”林岁欢推辞着。 像她们这样的身份，能够得到王妃亲自给的礼物，已然是十分荣耀的事。可是，林岁欢也是知道这份礼物的贵重。 顾凉月倒也不急，“你打开瞧瞧再说，看了以后若是依旧不想要，那么我便不逼迫你了。” 话都已经说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林岁欢只得打开。可是看过以后，她确实是和顾凉月所说不在推辞了。 “王妃，我…我就收下了。”林岁欢说着，面上也有些不好意思。 顾凉月点点头，“这样才对，这本来就是我给孩子的祝福。虽然算不得金贵，但是我觉得是一个好兆头。” 林岁欢万般感谢，此时此刻说再多的感谢话，显得都是那么的轻。 得知顾凉月明日就要离开了，林岁欢赶忙说道，“王妃走的这般着急，午睡过后，我寻王妃一同在说说话。” “好！”顾凉月点头应下。 住在赵家这么久，她觉得自己和林岁欢倒是投缘。此番离开，再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午膳之时，林岁欢正与赵启明一同吃饭，谁知道一小厮匆匆忙忙的进了屋。 “世子，少夫人和王姨娘二人在一起。眼下正在后院的观景楼，似乎在说着什么。” 闻言，赵启明冷笑出声，“当真是不长记性啊！” 他原本以为这两个人会避避风头，毕竟现在正是麻烦的时候。谁知道，她们的胆子竟然如此的大。 林岁欢并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听得云里雾里的，“夫君，可是有什么不妥？” 赵启明微微挑眉，“走吧，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这有的人啊，怕是忍不了多久了。” 说着，他们起身去了后院的观景楼。 因为此时正是吃午饭的时候，所以个院子里的人，都在自己的房里用饭。 王姨娘与姜语初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就是因为现在没有人能发现她们。又因为她们两个背对着窗户，所以根本就不曾发觉赵启明等人的身影。 等到她们察觉时，人已经上了楼。 瞬间，王姨娘慌了，“这可怎么好，若是让他们发现了，咱们就完了。” 闻言，姜语初满眼不屑的看了一眼王姨娘，“慌什么，就按照刚刚咱们商议的说就成。你我打死不认，他们不敢动手。” 说着，姜语初拉着王姨娘往外看去。 赵启明看着这两个惺惺作态的人，眼眸一紧，“这大中午的，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自然是看风景啊！”姜语初面不改心不跳的说着。 “哦！”赵启明微微挑眉，“那么王姨娘呢？也是来赏景的？” 听着这话，王姨娘心中慌乱了几分，但还是定着心神，“是啊，只是没想到这么凑巧，竟然在这里与少夫人见面了。” “闭嘴！”赵启明突然怒斥出声，“你们以为我是傻子不成？这个时候，不在自己的院子里的待着，出来赏景，当真是好得很啊！” “来了，把他们两个押走。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说词。” 话音落下，身后涌出来的婆子，将她们二人控制起来。 一行人来到主院时，安阳公正在和赵夫人一同用膳。得知刚刚在观景楼将者两个人抓了个正着，这饭也顾不得吃了。 赵启明恶狠狠的看着姜语初，“说，你是如何谋害父亲的。” “我没有！”姜语初直觉出声反驳，“夫君，你不能这样冤枉了我。我不过是和姨娘在观景楼凑巧遇见，这怎么就成了谋害了？” 姜语初面上虽然是委屈的样子，但是心里可是已经十分的慌张。反正眼下他们手里没有证据，她只需要抵死不认。 赵启明看她依旧这般咬死不松口，于是开口说道，“行，这件事你既然不说，咱们就说一说茶的事。” 话音落下，府医已经将昨日的茶水端了上来。 姜语初抬头看去，身子不自主的发抖起来。这辈子，正好是昨日她让那个小丫鬟送去的。 “听闻这是昨日你特意给我泡的茶，你自己喝了吗？”赵启明冷笑出声，“对了，昨夜源儿喝了一口。” 一听这话，姜语初好似疯了一般，“赵启明你这个畜生，这个茶他怎么能喝呢？” “哦？他为何不能喝！”赵启明勾起唇角，“昨夜源儿可是喝了好大一口，今日估摸着还要再喝一杯。” “赵启明，他还是个孩子。这茶，他喝不得。”姜语初开口解释着。 第三百八十三章 姜语初，你这个毒妇 “喝不得？这可是她母亲亲手泡的茶，自然是喝得。”赵启明眼中带着几分轻蔑。 “真的喝不得！”姜语初始终重复着这几个字。 她的眼中有太多的情绪，她没有想到赵启明竟然是这样的狠毒。那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为何要下此狠手？ “姜语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什么。只因为这茶里有断送男子生育的药！”说着，茶杯摔在了姜语初的面前。蹦起来的碎瓷片，划过姜语初的脸颊之上。 话音落下，赵夫人与安阳公面上皆是一愣。昨夜他只是和他们说查出了有人下毒，可是却并未说明这毒药是什么。 林岁欢站在一旁，脸色难看的厉害。她走上前，用尽了力气朝着姜语初打了过去。平日里，她是个温柔和善之人，从不愿与人为敌。 面对突然起来的一巴掌，姜语初被打懵了。待她反应过来时，她看向林岁欢，眼中尽是恨意，“你这个贱人，你在做什么？你竟然敢打我，我的娘家是京中将军府的，我的哥哥更是将军。” “你一个商户之女，也敢打我。我姜语初，定然要让你不得好死。” 就算是不说身份，她姜语初也是要先与林岁欢入府的。如今，她竟然敢如此没有尊卑，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面对着她骂骂咧咧的声音，林岁欢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此时，姜语初的脸肿的就像是一个猪头一般，“姜语初，你当真是生了一颗狠毒的心啊！你毁了我身子，也就罢了。你下毒害我的女儿，我也不与你计较了。” “可是，你为何连夫君也一起这般？他先前对你一忍再忍，可是你呢？竟然相处如此狠毒的心思。” 闻言，姜语初突然大笑起来，“林岁欢，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的？我如今成了这般模样，过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如果你没有嫁入赵家，我根本就不会被禁足。” “如今，他不仅禁足了我，更是把我的儿子从我身边抱走。可怜他不过是个两岁的孩子，却被硬生生的母子分离。林岁欢，你的女儿倒是日日陪在你身边，可是我的儿子呢？” 说着，姜语初又看向赵家夫妇，“你们以为自己就是什么好人吗？都说你们赵家礼义廉耻，最为看重。可是呢？你们的儿子，为了一个商户之女，妄想要了我的性命。” “不仅如此，还将她娶入门故意来恶心我。什么平妻，在我眼里她林岁欢就是一个登不得台面的妾室。现在你们一个个的都说我歹毒，可是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人。” 如今所有的事情已经败露，姜语初也彻底撕破了脸。她没有继续伪装下去的必要了，今日她就是要将所有的话说出来，要将他们赵家的遮羞布扯下来。 只差一点儿她就能成功了，到时候赵家的人都会像狗一样的趴在地上，求她。这一番怒骂，姜语初把自己受的委屈全部说了出来，现如今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 至于她的儿子，还是这国公府唯一的子嗣。 赵启明只觉得眼前的人是个疯子，他走上前一脚踹了过去，“疯子，疯子！你这个毒妇，你这样做会害了你的源儿。” 闻言，姜语初更是不在乎了。现如今想起源儿了？先前他每日留在林岁欢屋子里时，可曾想过他还有一个儿子？ 不，他没有想过。他的眼里、心里只有那个贱人和那个小孽种。 看着姜语初恨恨不已的样子，赵启明知道她已经是无可救药了。她如今恨透了赵家的人，在她眼里恨不得要让他们全部都去死。 赵启明无意与她继续纠缠，转而看向王姨娘，“父亲平日里待你不薄，对你更是宠爱有加。你为何要听信姜语初的，为何要下毒害了父亲？”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王姨娘为何要与姜语初联手。父亲对她的宠爱，甚至要远远超过母亲。除了不能给她正妻的身份，她的衣食住行都与正妻无异。 王姨娘愣愣的跌坐在地上，她知道自己是逃不了了。 安阳公气的脸色发白，他紧紧的盯着王姨娘，“你为何要对我这般？我待你，不好吗？你想要的，我都满足你了。” 听见这话，王姨娘失声痛哭起来，“老爷，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这件事，我也不想的。” 没有办法？ 赵夫人只觉得可笑，她指着王姨娘怒骂道，“你这个贱人，你简直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如今有了证据，你不狡辩了？” 当日她便对王姨娘有所怀疑，只是并没有证据。如今证据得到了，她定然是要处置了王姨娘才是。 安阳公看着王姨娘，面上已经没有了以往的温和，“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做？只要你说，我便信！” 多年的情分，他还是想再给王姨娘一次机会。 王姨娘哭着摇摇头，“国公爷，你别问我了。你杀了我吧。杀了我！” “我会杀了你，但是我要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这么多年。我待你要比夫人还要好，你就是如此回报我的？”安阳公憋着一口气，他迫切的想知道背后的缘由。 他不相信，王姨娘会无缘无故的害他。这背后，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就这样，僵持了半个时辰。可是王姨娘始终没有要开口解释的意思，赵夫人等的有些耐烦了，看着身边的婆子说道，“去把鞭子给我拿来，既然她不说，那就打到她开口为止。” 不多时，那婆子便拿着鞭子回了屋子。 “给我打，打到她说为止！”赵夫人指着地上跪着的人，眼中甚至带着几分的迫不及待。 这婆子也不敢轻易动手，毕竟先前安阳公对王姨娘的宠爱，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她微微抬眸看去，见安阳公没有要阻拦的意思，这才抬起手打了过去。 “嘶！”一鞭子下去，王姨娘倒吸一口凉气。 第三百八十四章 与人私会 可就算是如此，赵夫人依旧是不满足，她瞪着执鞭的人，“国公府是养着你们吃闲饭的？你这么大一个人，你的力气呢？若是不会，就给我滚出去！” 话音落下，执鞭的人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就算是刚刚有心手下留情，眼下他也不敢了。毕竟，国公府后院真正当家作主的不是王姨娘，而是赵夫人。 随着鞭子一声又一声的响起，这一次王姨娘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打的渗透着血痕。二十鞭过后，王姨娘身子止不住的发抖，一张脸更是毫无血色。 安阳公面上并无半点的心疼，现如今她要谋害的是自己的性命。就算是先前自己对她十分的宠爱，可是现如今已经不会了，“你是说，还是不说？” “老爷，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什么要说的，毒确实是我下的，还请老爷打死我吧！”王姨娘依旧咬死不肯说。 赵夫人只觉得可笑，如今事情败露了，她想着以死谢罪。啧啧啧，当真以为他们就是这样好蒙骗之人？今日，就算是她不说出实情，她也要将王姨娘打成残废。 “继续打，打到她说为止！”赵夫人继续开口说着。 执鞭之人不敢有所怠慢，于是便再次朝着王姨娘打了过去。谁知这鞭子还没靠近王姨娘时，突然被赵启明拦了下来。 他看向姜语初，刚刚她眼中的幸灾乐祸，他瞧得一清二楚。所以，这件事她一定知道内情。否则，她又是如何劝动王姨娘下此毒手？又或者，王姨娘有什么把柄在姜语初的手里，既然王姨娘不肯说，那么换个人说也是一样。 “姜语初，这件事你来说！”赵启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此刻的他根本没有了当初对待她的柔情。 “我说？”姜语初冷笑出声，“赵启明，我瞧着你是糊涂了吧！这件事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说？” 他们妄想从自己这里得到消息，只可惜找错人了。如今看着他们抓耳挠腮的样子，她的心里可谓是十分的欢喜。 见状，赵启明冷笑出声，“行啊，既然你不说，那么继续打便是。” 说着，原本应该打在王姨娘身上的鞭子，此时却落在了姜语初的身上。姜语初疼的龇牙咧嘴，就连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十分的扭曲。 姜语初看着赵启明，“你是不是有病，为什么要打我！” 赵启明不语，只是依旧让人继续抽打着她。一来二去的，这也不知道抽了多少鞭，此时姜语初的后背已经变得血肉模煳。自小娇身惯养的她，哪里能够受得住这样的刑罚。 她的额头已经滴落着汗滴，“别打了，我说！” 闻言，赵启明让行刑之人退后了两步，“你只有这一次机会，若是不说，就永远不用再说了。” 姜语初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怕是她再不说，就要被赵启明灭口了，“这件事，是我逼迫她的。” 逼迫？ 赵启明看向安阳公，看来这其中确实是有他们不知道的内情。王姨娘眼眸瞪大，她看向姜语初，不停的摇头。 面对她祈求的目光，姜语初冷笑出声，“你不用在看我了，若是不说，我就要死了。但若是说了，死的就不一定是我了。” 眼下，她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王姨娘突然朝着姜语初磕了几个头，“少夫人，我求你了。你不要说，千万不要说。看在我替你做事的情分上，这件事不要说出来。” 对于她的祈求，姜语初全然不放在心上。后背的疼，让她有些害怕，“她与情人私会，被我瞧见了罢了。所以，我便借着这件事威胁她。事情就是这么的简单，她愿意替我做事，我替她保守秘密。” 闻言，屋子里的人都震惊了。 特别是安阳公，原本身子骨尚未恢复的他，此刻更是气的咳嗽了好几声。他看向王姨娘，此时此刻恨不得杀了她。 “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何要如此待我？竟然敢在外偷人，当真以为这国公府是你肆意之地？我告诉你，我可以宠着你，自然也可以杀了你。” 王姨娘哭着摇头，“老爷，这件事真的不是少夫人所说的那个样子。我与他，仅仅是说了几句话罢了，并无逾越之举。” “哦？”安阳公冷笑，“你以为我还会被你欺骗？若是没有逾越之举，你为什么会被姜语初威胁。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要说出来让所有的人都听一听？” 王姨娘哭着摇头，这件事她知道自己是百口莫辩。其实，这件事是年前时候的事了。她不过是想着在和那人见一面，之后便彻底断了联系。谁知道，竟然就是那一日被跟着她的姜语初发现了。 只不过，她一直瞒着这件事，久而久之她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前几日姜语初来寻她，给了她一包有毒的茶叶，说是让她毒死安阳公。王姨娘不愿意，可是姜语初借着那件事威胁她，最后她只能点头同意。这件事，她没有任何的选择，只能听从姜语初的。 安阳公不愿继续听王姨娘的哭诉，“那个奸夫是何人？他在什么地方？” 瞬间，屋子里安静下来。没有人敢再说一个字，因为安阳公的脸色阴沉的厉害。就算是赵夫人，也是识趣的闭了嘴。 许久，王姨娘依旧没有出声。因为这件事太过大，所以屋子里伺候的人都被赶了出去。 安阳公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说，那个奸夫是何人？” 王姨娘哭着摇头，她不能说。忽而，她朝着安阳公磕了几个头，随即起身冲了出去。 这一冲，直接跳下了湖里。 等到小厮们下去捞她时，她早已经没了呼吸。安阳公气的差点儿喘不上来，这个贱人竟然为了隐下这个奸夫，投湖自尽。 好啊，当真是好得很！ 眼下，王姨娘这里是再也问不出什么，安阳公转而看向姜语初，“你说，那个男人是谁？” “我…我不知道！”姜语初摇头，“我只是瞧见了他的背影，他是往府上送货物的。” 第三百八十五章 和你一起去 “何时？”安阳公阴沉着脸。 姜语初不自觉的看了眼躺在她身边已经咽气的人，赶忙说道，“就是…就是赵启明娶林岁安入府的时候。至于送了什么，主家是谁？我都不知道！” 赵启明看着呼吸有些加速的人，开口说道，“父亲，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吧！眼下，父亲还是不要为了这件事伤神，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安阳公点点头，随后看向姜语初，“把她给我关起来，对外就称她得了急症。姜家的人若是不问，也就罢了。一旦问了，就说她死了！” 这件事，她和王姨娘没有一个能逃脱的了的。 姜语初此刻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挣扎、反抗。如今的赵家，已经不是那个暂且还能容忍她几分的人。 她被人送回了自己的院子，和之前不同，这一次赵启明也进了屋。他看着姜语初，眼中满是打探，“姜语初，我倒是很好奇，父亲哪里为何没有查出任何的蛛丝马迹？” “哈哈哈哈！”姜语初冷笑出声，这一刻她甚至觉得赵启明就像是个傻子似的，“想知道是吗？没想到，英明一世的赵世子，竟然也有想不到的时候。这件事其实很简单，王姨娘涂抹在唇上就可以了。” “赵启明你只找到了茶叶，就认为这毒一定是茶叶吗？它可以混进任何东西之中，更可以做到人不知鬼不觉。” 赵启明看着她，满眼的讥讽，“好手段，只是你用错了地方。那个人究竟是谁，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是吗？”姜语初看向赵启明，“我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人还忙，，你当真以为你们能寻到这个人不成？赵启明，我不会告诉你们任何消息，言尽与此！” 赵启明没有理会他，转身就忘外走去。 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姜语初终究是忍不住追了出去。她忍着身上的疼痛，唤住了那个曾经作为夫君的人，“赵启明，这件事和源儿没有关系。你千万不要迁怒于他，拜托你了。” 赵启明脚步一顿，但是并未回头，“姜语初，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若是你一早就想过孩子，又怎么会成为如此地步。” 门，再次被关了起来。姜语初跌坐在地上，眼中已经满是绝望。她回想到自己尚在京中时候的生活，她这一生如此的荒谬。她心中一直爱的人，却始终不曾将她放在眼里。 这么多年，她在这庆阳更是孤苦无依。人人都道，她与赵启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这赵家的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 她之所以这么晚才怀上孩子，还是因为赵启明喝醉了酒的缘故。这么多年，赵启明与她虽说是同床共枕，但是却并未动她分毫。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在赵启明眼中更是连林岁欢的手指都不如。 如今她估摸着离死也不远了，可是她甚至连自己孩子的最后一面都不一定能见到。 午膳过后，顾凉月一直在等着林岁欢。可是左等右等的，始终寻不到她的身影。明日就要离开了，林岁欢的为人，若不是遇上什么要紧的事，估摸着她不会言而无信。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林岁欢这才姗姗来迟。 两个人一路闲逛到观景楼，但是顾凉月能察觉到从她刚刚进院子寻自己时，便有些心神不宁的。 “林少夫人，我瞧着你也有些疲惫了。要不然，咱们还是回去吧！”顾凉月从不是强人所难之人，虽然她知道林岁欢并非是故意为止，但是每个人都有疲惫的时候。 闻言，林岁欢微愣，“王妃，我并不是不想和你说话！” “嗯，我知道！”顾凉月拍了拍她的手，“倒也不急于一时，之后咱们还是可以书信往来的。更何况，我与你们林家还有生意合作，总会有见到的一日。” 听见顾凉月这样说，林岁欢这才松了一口气。经历过今日的事情以后，她是真的没有闲情在这里说话、聊天。若不是因为早早的答应了顾凉月，她一定会推辞过去。 回到院子以后，大家各自忙碌起来。明日她和南宫璃就要兵分两路，此次分开，再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战场凶险，她更是不敢去想南宫璃会遇到的事情。 她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舒服。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夜里顾凉月与南宫璃坐在凳子上说着话。南宫璃的安排是无痕护送她回京，无影则是跟着他一起去南川城。 “夫君，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议。”南宫璃抬头看着她，只听她继续说道，“我想和你一起去！” 闻言，南宫璃有些吃惊，“月儿，南川那里正值战火之地。到了那里，军务繁忙，只怕我根本无瑕顾及你。若是你受了伤，只怕我……” “我知道！”顾凉月害怕自己被南宫璃说服，赶忙抢先开口，“你放心，到了南川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绝对不会让你分心。这一次生死难料，我不想和你分开。” “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办？阿瞒，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顾凉月眼中满是坚定，仿佛下一刻南宫璃拒绝了她，她就会哭出声来。 南宫璃微微叹了口气，随后拉着顾凉月的手，“月儿，你知道的，我无法拒绝你的请求。我可以答应你，但是这一次去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 “嗯！”顾凉月应声，“若是有什么万一，我会安排你先离开。到时候你不能由着你的性子，必须听我的话离开。满满不能没有父亲和母亲，至少你在他身边，我会放心。” …… 许久的沉默，顾凉月还是点头应下，“好，我答应你！” 商议完之后，两个人便各自写了信。突如其来的变化，他们必须知会京中的母后以及顾家父母。 “好了，咱们该睡了！明日还要赶路，只怕之后的路会更加辛苦一些。”南宫璃哄着她入睡。 第三百八十六章 姜语初死了 顾凉月应声，两个人刚刚躺在床上便听见外面传来的惊呼声，“阿瞒，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南宫璃点点头，因为离的有些远，所以他听的也不是特别真切。顾凉月赶忙让青鸟进屋，这一问才知道是走水了。 两个人没有迟疑赶忙走了出去，院子里已经乱成一团。提着水桶的人，不停的朝着西南角的方向而去。 顾凉月顺着看过去，只觉得有些不对劲。西南角是赵启明与顾凉月两个人住的院子，这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走水了？ “阿瞒，咱们去瞧瞧！”顾凉月心中一紧。 闻言，南宫璃点点头。顾凉月只觉得最近赵家的事情特别多，先是安阳公生了疾病，现在又走水，这么多事情凑在一起，便不是意外了。 等到他们走过去时，赵家的众人已经站在了院子里。赵夫人看见顾凉月与南宫璃吓了一跳，“王爷、王妃你们怎么来了？此处危险的厉害，还是快些回避吧！” 顾凉月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见天边的笑声。在这漫天火光之中，显的十分的瘆人。 抬头看去，竟然是姜语初。此时的她，不知怎么的，竟然站在了房檐之上。她如同疯了一般，不停的狂笑着。与此同时，姜语初也瞧见了被南宫璃护在怀中的顾凉月。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她。 顾凉月看着她狰狞的表情，有些吃惊，“赵夫人，她这是怎么了？” 这不过是半日的功夫，她怎么就像是疯了一般。赵夫人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总不能将这家丑说出来。 眼瞧着姜语初越发的疯癫，赵启明站了出来，“王爷、王妃，今日还请你们做个见证。” 见证？ 顾凉月与南宫璃对视了一眼，随后看向赵启明。只听他开口说道，“姜语初勾结府中姨娘，陷害我父亲，谋害我。这件事败露以后，本想将她关起来，奈何她却要畏罪自杀。” 一字一字，赵启明说的十分清晰。顾凉月听的心里一惊，她当真是觉得姜语初疯了。 她看向赵启明，甚至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如今掂着水桶救火的人都不在返回，这么大的火怕是救不下来了。 火势越来越大，甚至已经烧到了姜语初的脚边。但是一心赴死的她，早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不过她不想悄无声息的死，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她是自己了结了生命，被逼着了结了自己。 “赵启明，林岁欢。你们两个若是不好好对待源儿，我姜语初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不仅仅是你们，还有你们的女儿。我会日日缠着她，林岁欢，这是你欠我的。” 闻言，林岁欢气的浑身发抖。她看着姜语初，刚想破口大骂，却瞧见她已经跳入火海之中。 之后，姜语初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除了满天的火光证实了刚刚的事情，其他的都不复存在。 顾凉月看着冲天的火苗，心中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毕竟，她也曾真心对待过她。 “王爷、王妃出去吧！”赵启明出声，眼下这里的房屋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必须赶在坍塌之前，赶紧离开。 南宫璃揽着顾凉月快步走了出去，赵家的人紧随其后。至于赵家的下人，早已经灭火去了。这个院子可以不要，但是赵家还得要。 顾凉月看着不停发抖的林岁欢，轻抿嘴唇。她上前握着林岁欢的手，“你不用担心，这个世间根本就没有鬼神一说。你若是真的心里不安，便去寺庙给孩子求个平安符。” 在顾凉月的安抚下，林岁欢这才渐渐冷静下来，“多谢王妃，我知道了。” 同样身为母亲，姜语初临死前的这句话完完全全是插在了林岁欢的软肋之上。她的女儿本就虚弱，姜语初无疑是不想让她过好。 夜已经深了，因为明日还要赶路，是以南宫璃与顾凉月已经回到了自己住的院子里。翌日他们离开之时，尚且还能嗅到空气中烧焦的味道。 转眼间年关将至，京中这里已经是十分的热闹。 而另一边，顾凉月已经跟着南宫璃带了南川。这一路如同南宫璃所说，异常的艰难。但是，顾凉月却是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 只要能和南宫璃在一起，那么一切都是可以忍受的。 南宫璃所写的信到达京中时，已经是半个月之后。这日正抱着南宫昊在后花园里闲逛，突然得了南宫璃寄回来的信。 “母后，月儿是不是快要回来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太后摇摇头，“她不回来了，信上说她要和阿瞒一起去南川。” 闻言，正在喝水的南宫雪被呛了一下，“这月儿是怎么想的，怎么又跟着去南川了。当真是夫唱妇随啊！我瞧着，这是怕阿瞒丢了，所以要一直跟着呢！” 南宫雪忍不住打趣，顾凉月与南宫璃之间的感情不是旁人所可以言说的。 太后微微摇头，“月儿是个有思想的女子，此番她跟着去，凭着她的才智，或许能帮阿瞒省去不少的麻烦。此番庆阳筹粮，若不是月儿跟着一同去了，怕是不会这么轻易就结束。” 南宫雪看着被嬷嬷抱着的南宫昊，心中不由的心疼了几分，“诶，咱们的昊儿，怕是要在宫中多住些日子了。” 太后看向自己的孙儿，这些日子他一直住在自己的宫里，原本沉寂的宫殿，倒是热闹起来。她本就喜欢热闹，只不过是因为身在太后之位，要顾及许多。 如今有了南宫昊陪着，她也是欢喜的。 “过几日，国子监就放假了。到时候，把他接入宫中。这孩子，哀家也许久未见了。有他在，就更是热闹了。”太后也是十分的心疼自己这个外孙，只不过因为南宫雪有孕，还是需要注意着。 南宫雪应声，她也有半个月没见楚时峥了。也不知道，这些日子他在楚老夫人身边是否吃的好，是否睡的安稳。 虽然她现在有孕，但是楚时峥是她的儿子，这一点谁都无法改变。 第三百八十七章 请荀白 南宫雪抬头看去，眼眸中流露出无尽的思念。算算日子，司烁如今应该已经抵达南川了，可是她尚未收到他写的信。 她不知道南川那里的情况如何，更不知道司烁可否应付的过来。 南川城，天气阴沉的厉害。不过是一瞬，天上被乌压压的一片，好似随时会坍塌一般。 司烁巡查回来以后，听着下属的汇报。南川城他并不清楚地形，所以他需要尽可能的了解的更多一些。只有这样，就算是他们突袭，将士们也能及时防备。 他抵达的这里时，就在昨日便已经交手过一次。这里的人不比蛮夷，甚是狡猾。 因为粮草差点被烧毁，所以司烁亲自寻城。最终在一处角落发现了漏洞，若不是他留心看了一眼，只怕这个地方就要被忽略过去。到时候，一旦发生意外，那么南川城就要陷入危险之中。 司烁眼眸微蹙，今日他已经让人开始重新修筑。必须在下一次敌人进攻之前，补起来。如今南宫璃还没有到，他必须要守好南川，确保南宫璃到达之时，一切无恙。 午后，阴沉了一上午的天终于还是下起了瓢泼大雨。 司烁打着伞在军营里巡查，昨日一张战事之后，将士们受伤的不少。东陵之人十分狡猾，打仗之时更是趁人之危，放出自己养了许久的毒蛇。战士们防不胜防，被毒蛇咬伤的更不在少数。 刚走到营长门外，便听见将士们哀嚎的声音。这蛇毒在身体里留在的疼痛，还不如让他们死了更好。 眼下军心已经有些涣散，安全无恙的将士们也是将这些人的痛苦看在眼里。人都是脆弱的，长久下去，战场之上必定生怵。 “司大人！”军医瞧见进来得司烁，赶忙开口。 司烁摆摆手，“不必行此虚礼，这蛇毒可有找到医治的法子？” 闻言，军医摇摇头，“司大人，小的能力有限，实在是寻不到解药。”他已经尽了全力了，可是东陵人擅长用毒，这些蛇更是自小用毒药喂大的，若是没些本事，当真是寻不到解药。 司烁点点头，并未有所埋怨。这件事，他心里也已经有所准备。对于军医而言，他也是用了心思。 “解毒之法，继续找。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去大帐里面找我！”司烁看着这些被蛇毒折磨的不成样子的将士，心中的许多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事到如今，什么安慰的话在他们这里都是无用。唯一能够解救他们的法子，便是寻找到解药。 另一边，南宫璃一行人带着筹集的粮草一路往南赶路。此时正值寒冬，离开庆阳以后，这天气一日比一日的寒冷。为了不耽搁路程，是以一路上他们并未安营扎寨，直到十日之后这才在山脚处寻了一个能够遮蔽的地方歇息起来。 将士们升起了火，随后又都围着火坐了起来，相互依靠着取暖。 一夜的休整，将士们已经恢复了精气神。顾凉月坐在马车里，已经披着大氅。来之前她便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没想到这里的冷，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 “月儿，冷吗？”南宫璃注意到顾凉月微微颤抖的手。 闻言，顾凉月摇摇头，“不妨事，我还能忍得住。咱们如今身在山里，所以这温度自然是要冷上一些。” “是啊，你在忍一忍。再这样的速度，估摸着再有十日就能赶到南川了。”南宫璃出言说着。 他们这一走，没想到已经临近年关。这些日子，南宫昊一直在太后身边，想必也应该适应了。 年关前两日，南宫璃抵达南川城。得到消息的司烁，带着诸位将军站在城门处迎接着南宫璃。 此番南宫璃抵达，对于将士们而言更像是一颗定心丸。 一街两行的百姓们也开始欢呼起来，原本他们以为朝廷不会派皇室的人来。未曾想，来得竟然是睿亲王。 “王爷来了，王爷来了。南川有救了，终于有救了。” “是啊，听闻王爷有勇有谋，这一次南川一定会顺利度过的。” …… 南宫璃的到来，让不少的人都振奋起来。虽然连南宫璃自己都不知道，这场战场他是否能够获胜，但是至少百姓们、将士们都看到了希望。 人只要有了希望，就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走过喧闹的街道，马车里顾凉月心里有别样的感觉。这里的百姓连年生活在战火之中，一旦两军开战，南川城的百姓是最先受到欺负的。可就算是如此，他们也从不气馁。 相比之下，京中的人过的太幸福了。 马车最终停在了南川城的将军府，这里距离军营很近，是以南宫璃等人就在这里歇息了。 晚饭过后，顾凉月先回了屋子安置起来。南宫璃耽搁了这么久，入进来了自然是要了解清楚这里的情况。一番交谈下来，南宫璃眼眸暗了下来。这里的情况，远远要比当初得到消息时的还要麻烦。东陵人眼下不但用了毒蛇，甚至还用了猛兽。 “王爷，如今已经在开始组建新的队伍了。”司烁开口说着，这是在外面，他总不能唤着南宫璃的名讳。 在他来这里之前，司烁已经同几位将军商议，延续之前楚家父子使用的队伍。对付猛兽，只有将士们穿上铁甲一般的盔甲，才能避免丧命。 南宫璃微微蹙眉，“嗯，如今挑选出来的精锐已经在开始训练了。另外，铁匠们已经在赶制新的盔甲，先前的虽然还在用，但是多年不上战场，有的地方已经开始生锈了。” “司大人，对付蛇毒的法子可有了？”眼下，还有另外一件棘手的事情。 闻言，司烁点头。在南宫璃来之前，荀白已经到了南川。对于疑难杂症，荀白还是有自己的法子的。 司烁毕竟与荀白也有几分的交情，他知道若是说明了这里的情况，他一定会赶来。果不其然，接到信的荀白没有丝毫的犹豫。他虽然脾气古怪，但是却也知道将士们是为了保护家国，身受重伤。 第三百八十八章 准备突袭 “东陵自那日之后，可还有什么动静？”南宫璃看着众人，眉头紧拧在一起。 司烁微微摇头，“暂时没有动静，除了刚开始那一战以后，他们就收手了。我觉得，他们在等着什么。另外，上次的交战之后，我也同诸位将军们一同商谈过。” “东陵人的蛇毒与猛兽虽然有些作用，但是却不是没有任何的破绽。特别是那些蛇，看似能够冬日里照常的爬行，但是却也仅仅是最多坚持一个时辰就回去了。” “所以，我们都觉得，这里或许会成为咱们破敌的一个突破口。” 南宫璃看向司烁，似乎想到了什么，“如此说来，这些毒蛇或许是被人用了什么手段这才强行出动，最近几日天气严寒，这些毒蛇便无力出来。若是等到天气转暖，那可就不一样了。” “明日，咱们可以试一试。咱们趁着这个机会，直接突袭。或许，就能验证咱们的想法了。” 说罢，南宫璃与众人开始商议此番突袭一事。 这一商谈，直接说到了后半夜。待众人离开以后，南宫璃这才重新回到了后院去寻找顾凉月。 司烁与南宫璃一起住在这将军府，只不过他住在外侧的院子，“阿瞒，王妃她怎么也跟着来了？不回京了？” 南宫璃点点头，“嗯，不回了。有她在，也能帮着一些忙。” “如此也好，王妃平日里也是有些想法的，咱们倒是也可以安心做其他的事情。累了一路了，你也赶紧回去歇息着吧！我就在隔壁住，有事便让无痕和无影去叫我。” 说着，司烁指了指自己住的院子。南宫璃应声，随即转身回了屋。 此时，顾凉月正在归置物品。南宫璃回来以后，她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去。从南宫璃这里，她倒是了解了不少的事情。关于明日的事，顾凉月心里不由的慌张起来。 “阿瞒，这东陵人奸诈，你们一定要小心啊！” 看着她有些紧张，南宫璃知道她这是害怕自己出了事。毕竟，任谁听去，都免不得多想。 他拉着顾凉月的手，指尖的寒意让他越发的握的紧了些，“你放心，我会小心行事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上战场的。” 他身为主帅，若非到紧急时候，他必须坐镇才是。 两个人连日的奔波，简单说了会二话便歇息了。明日南宫璃还要上战场，万不能耽搁了。 这一夜，顾凉月睡的很不安稳。梦中，南宫璃上战场厮杀的情景，在自己的脑海里不停的浮现出来。 猛地惊醒，身边的南宫璃已经起了身，“怎么醒了？我和司烁要一起去军营，你去吗？” “啊？”闻言，顾凉月有些吃惊，“我可以去吗？” 南宫璃点点头，“自然是可以的，你是我的王妃，为何不能去？况且，军中的后务还要交给你去管，所以你也起来吧！” 南宫璃的话越发的让顾凉月摸不着头脑，原本她只是想陪着南宫璃，打点一下他的日常生活，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倒是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番简单的梳洗过后，南宫璃等人来了军营。此刻将士们正在操练，一个个精气神十足。 见过礼之后，南宫璃看着军中的诸位将领以及专门管理的后务官开口说懂道，“自今日起，军中的一切后务，不必在询问本王以及司大人的意见。” 将领们听的有些摸不着头脑，难不成这是让他们自己决定了？就在他们一直想着的时候，便听见南宫璃接着说道，“王妃此次随本王前来，所有的后务就交给她决定了。” 众人看向顾凉月，一介女流怎么能管好这军营中十几万将士的后务？这，莫不是在说笑？ “王爷，我们皆知您对王妃十分的信任。可是这军营之中的事，并非儿戏。王妃并无经验，若是打理的不当，只怕终成祸患。”有人斗胆谏言，他们不能拿着将士们的生命当做儿戏。 南宫璃冷眼看去，脸色也并不好看，“依照你所言，本王与司大人岂不是也是祸患？我们皆没有行兵打仗的经验，是否也需要将我们给罢免了？” 话音落下，屋子里的人跪了一地，“王爷恕罪，王爷恕罪。末将等绝无此意，绝无！” 南宫璃并未理会他们，只是冷眼的打量着，“王妃掌管庶务多年，又是京中最大的商号凤记的东家。这凡事都是相通的，所以本王觉得她可以管好！” “王爷，请三思！这战场之上，若是由着一介女流，岂不是成了笑话！”那人依旧是不死心，他绝不能由着女子在军中弄权，就算她是睿亲王妃，也不成。 “好啊，当真是好得很！”南宫璃又看向其他的人，“你们呢？可是一样的想法？” 诸位将领不敢说话，这南宫璃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他们可不想沾染一身的骚。 “马长，本王再问你一次，你可同意本王所说？”南宫璃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但是只有顾凉月知道他这是已经生了怒。 名唤马长的将军，依旧不死心的坚持着自己的说法。最终，南宫璃让人将他拉下去杖责五十军棍。 顾凉月轻抿嘴唇，随后看了眼军中的军务官，“王爷，且慢！” 随着顾凉月的起身，众人的视线落下了她的身上，“这件事，马将军也并无过错。我是一介女流，在众人心里有这样的想法是正确的。但是，女子不仅仅是只能在闺房里绣花。” “马将军，你不信任我，我不多解释什么。但是，为什么不能试一试呢？权利，依旧是军务官的，我只是在身后。一个月为期，若是到时候马将军觉得依旧不妥，那么我顾凉月主动向王爷请辞！” 顾凉月的话落下，马长以及其他的将领们也都不在说话。一个月而已，至少之后就不会霍乱军营了。 南宫璃见顾凉月这般说，也就由着她。他的月儿，岂能是这样容易退缩之人？ 第三百八十九章 银子、我出 商讨过后，顾凉月在军务官的带领下熟悉了军中的事宜。 因为昨夜已经商议好的缘故，是以今日军中这里准备完毕，南宫璃与司烁便一同带着将士们出了军营。 此次突袭，看似十分的周全，但是行军打仗哪里有那么完美的事情呢？ 东陵大军没有想到南宫璃等人会来了一次突袭，山脚下的五万大军被这仅仅三万人打的溃不成军。 此时，东陵三皇子正在营帐之中左拥右抱的看着舞姬跳舞，得知被突袭他整个人面上露出震惊。 先前的交战，这些人从不主动进攻，就算是缩头乌龟一般。可是如今怎么来了突袭？简直是疯了！ 东陵三皇子让人驯兽师驱赶老虎抵达战场，只是这些猛兽散落在山野之中。一时间怕是也无法聚集那么多的猛兽，至于毒蛇眼下正是冬眠之时，不到紧要关头，也不能强行催醒。 没了这两个得力的助手，东陵的士兵们也只能以肉相搏。因为平日里依靠着这两样习惯的缘故，是以这真正的战场上，他们并不能打赢。 眼瞧着东陵落入溃败之地，东陵三皇子的身后突然传来猛虎的嚎叫声。在这寒冷的冬日，让人听着浑身颤抖。南宫璃与司烁站在最高处，看着下面的一切。下一刻，南宫璃下令让已经穿好铁甲的将士上前，其他的人则是退后。 东岭三皇子冷笑，随即让驯兽师把猛虎驱赶下去。随着老虎的扑上前，将士们已经摆好了阵。和之前被咬断脖颈的害怕相比，这一次他们倒是十分的有信心。 果然，随着猛虎的嚎叫声响起，将士们安然无恙，倒是这些猛兽獠牙竟然断了。 短暂的疼痛过后，随着笛声的响起，猛兽们再次上前。只是，对于尖牙已经断了的猛兽，它们的进攻便没了任何作用。不远处，司烁下令让弓箭手射出箭，无以计数的箭射了出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些猛兽已经死伤了十几头。 因为这一次的胜利，将士们也有了信心。 东岭三皇子气急败坏的，“毒蛇呢？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有多大的本事。” 不多时，训蛇师的笛子声响起。原本正在冬眠的毒蛇，一个个也都醒来。每次放这些毒蛇出来之前，便已经喂好了抵抗严寒的药，所以这才是东陵三皇子得意的缘故。 因为蛇身子软，是以身穿铁甲的将士们行动缓慢，根本就拦不住。眼下，双方已经交战了半个时辰左右，虽然他们拿的有硫磺、有火箭，但是终究是有逃脱不了的。 南宫璃看着不远处已经逐渐行动缓慢的蛇，随后让事先已经准备好纸与火箭齐齐朝着毒蛇而去。 东陵的训蛇师眼前这情况不对，赶忙再次吹起笛子，想要让毒蛇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今日怎么这么快就失效了？”东陵三皇子面上带着几分的恼怒。 “殿下饶命，今日太过严寒了，这些毒蛇又是强行催醒，所以药效失去的就快一些。”驯蛇师小心翼翼的回答，“殿下，咱们赶紧撤吧！若是再不回去，只怕损失惨重啊！” 思量再三，最终三皇子还是决定退回去，“撤！” 随着毒蛇的离开，南宫璃的视线看向那些驯兽师。这些人便是操纵猛兽、毒蛇的，一旦东陵失去了他们，接下里的战争就不会这么的难了。 “阿瞒，这些驯兽师被人层层护着，若是想要他们的性命，怕是很难！”司烁与南宫璃相识多年，自然是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随着东陵三皇子离去，东陵的大军全部围了上来。南宫璃看了一眼，并不恋战。今日本就是突袭，若是打持久战，只怕他们的伤亡会很严重。所以，在东陵的援军尚未赶到之前，南宫璃便已经下令让人撤退了。 回到军营之后，南宫璃听着将领们汇报上来的事情。他看向司烁，“今日的伤亡，与之前相比如何？” 司烁轻抿嘴唇，“已经好了许多，上次皆是被猛兽、毒蛇伤到的，就算是没有死，也战亡没有区别。” 顾凉月站在营帐外，听着这些事情只觉得心里更加的难受。方才来这里寻南宫璃时，她也瞧见了那些被毒蛇咬伤的士兵，这些人的爹娘若是知道，该有多心疼啊！ 眼下已经到了年关了，将士们在这里也是要吃上一些好的。至少，在这个时候是。 顾凉月喊来军务官询问着，军营里的菜与肉的余量。这一问才知道，平日里将士们甚少沾荤腥。 “董大人，这南川城可有富余的菜与肉？” 闻言，身为军务官的董大人开口说道，“南川虽然身处边关，但是百姓们也是种的有菜、养的有家禽。若是能够有足够的银钱，这些采买都不是问题。” 只是，眼下他们最缺的便是银钱了，“王妃，要不然这荤腥的菜取消了吧！将士们，也能理解的。” “不成！”顾凉月并不同意，“你且算一算还差多少，剩下的银子我来出。将士们在战场上杀敌已经是辛苦了，总不能让将士寒了心。” 对于这些人而言，每一次的饭都可能是他们吃的最后一顿。顾凉月看不过去，也不忍这样。 看着董大人半晌没动，顾凉月微微蹙眉，“董大人，还愣着做什么，这里有算盘，你算着就是。” 回过神来的董大人，赶忙应声。为了不出差错，他甚至算了两三遍。 “王妃，下官已经算过了。若是不算酒钱，还需要九万两。”这个数目，他合算了三次，不敢出一点的差错。 顾凉月是行商的，但凡是出了差错，她一眼就能看出。就在他以为这个数量会吓着顾凉月时，便听见她开口说道，“我知道了，晚一会儿你跟着我回去取银票。” “我给你十万两，连同将士们喝的酒，一同采买了。董大人，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董大人越发的震惊了，十万两顾凉月竟然是一点儿都不犹豫。这若是换作旁人，只怕一百两都不愿出。 第三百九十章 两个婢女 营帐外，南宫璃站在并未进去。直至里面的人说完了事情，他这才抬脚往里走。他要确定，军务官是真心的恭敬顾凉月，而并非是因为自己的到来。 “王爷！”董大人注意到身后的来人，赶忙弯腰出声。 南宫璃应声，看向顾凉月，“你们二人方才在说什么？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了？” “没有！”顾凉月轻笑，对于她而言只要是能用钱财解决的都不是难处，“你忙完了吗？若是忙完了，咱们回去吧！” 她倒是不急着离开，但是她需要给董大人拿银子，所以只得催促着南宫璃。 二人一同往营帐外走着，直到快到抵达马车时这才注意到身后紧紧跟着的董大人，瞬间南宫璃的脸色便难看起来。 “站住，你一直跟着做什么？本王要回将帅府，你也要跟着？”南宫璃并不知道方才这两个人在营帐里说了什么，是以对于董大人紧紧跟着有些不明所以。 见状，顾凉月赶忙说道，“是我让他跟着一同回去的，他随着拿着银票就离开了。” 南宫璃微微蹙眉，“粮饷不够了？” 闻言，顾凉月便知道南宫璃误会了。这一番解释下来，他脸上的表情这才松了几分。他看向身后的董大人，面无表情的说着，“你去骑马跟着就成，这马车太挤了。” “是，是，下官知道！”董大人赶忙应声，都说南宫璃是个脾气不大好的，如今他也算是见识到了。他对于谁都是一个样子，可唯独对顾凉月这个王妃不同。 他识趣，也并不想招惹南宫璃的不待见。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因为顾凉月嘱咐了车夫，是以这速度要比以往快了一些。 “月儿，这十万两从王府的账面上支出。你的银子，自己留着。”南宫璃忽而开口，此番出来他也让顾凉月准备了王府的银票，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顾凉月的，那是她自己的私产，并不能填补在这军营的亏空之上。 顾凉月微微摇头，“用王府的和用我的，有什么区别？反正，都归我管。你放心，我心里有数，若是我的银子不够了，定然会用王府的。” 南宫璃听见她这般坚持，也只能作罢！ 自古红颜多祸水，可是他的月儿不仅不是，还是为他分忧解难之人。他很荣幸，这一辈子能娶到顾凉月。 回到将帅府，董大人在府外等着。大约一刻钟，顾凉月再次走了出来。她身后的青鸟，手里已然多出了一个木匣。 “董大人，这里面是十万两银票。就按照咱们说好的，去采买。之后的事，咱们另寻时间再商议。”顾凉月心里有自己的心思，眼下的采买是最重要的。 话音落下，青鸟手里的木匣已然出现在了董大人的手里。此时此刻，董大人只觉得手里的木匣千万斤重，他不是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票，但那些都是朝廷拨下来得。 寻常人，根本就不会出这么多的银钱。想起今日南宫璃那么维护她，他们甚至还差点儿出言顶撞，便觉得有些懊恼。 董大人拜别顾凉月以后，便去办事情了。就像顾凉月所说，别的事暂且不要紧，眼下采买置办，让将士们吃到肉，这才是正事。 顾凉月看着远去的背影，便准备转身回去。在军营跟着待了一日，有些事情她也需要回去好好的想一想。 “王妃，请等一等！”不远处，司烁的声音响起，他的身旁还跟着两个女子。 顾凉月看向那两个女子，心中不免有些好奇，“姐夫，这两位姑娘…” 闻言，司烁赶忙解释道，“别误会，这是我让管事的专门给你寻来的两个婢女。此番你来，身边的两个丫鬟一个都没有跟着，这梳头什么的，青鸟也不成，所以便寻来了两个。” “你瞧瞧，若是可以就留下用。若是不合适也无妨，在让那管事寻找就是。” 顾凉月看向这两个女子，微微点头，“姐夫有心了！” 说罢，便带着两个女子一同进了屋。 顾凉月看着她们二人，开口道，“你们叫什么名字？是南川城的人？” 两个女子赶忙开口说道，“我叫…” 话没说完，最先开口的女子便被身边的人拉着了衣袖，只见她小声提醒着，“奴婢、奴婢！” “哦！”女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奴婢叫春燕！” 一旁的丫鬟也赶忙开口，“奴婢叫小桃！” 顾凉月看着她们，嘴角带着些笑意，“你们先前并不是府上做事吧！”这两个女子开口直呼“我”，由此可见她们并未是给人做过丫鬟的。 名叫春燕的女子点点头，“王妃说的是，我今天早上正在家里忙着家里的活儿，我家隔壁的婶子跑过来说让我给王妃做婢女，而且还有银子拿，所以我就来了。” 听着她的话，小桃一脸的无奈，“奴婢、奴婢！” 春燕扯着牙笑着，“王妃恕罪，我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做人丫鬟的，学的规矩太多了。” 顾凉月勾起唇角，微微笑着，“不妨事，你们在我这里不必自称奴婢。你们本就不是卖身到这里的丫鬟，平日里怎么说话，在我这里就怎么说话。” 闻言，春燕一脸的吃惊，“真的可以吗？”说着，她看向身边的小桃。 顾凉月的话，当真是让人摸不到头脑。寻常的贵人恨不得将人压榨死，反而这京里的王妃不一样。 “王妃，这并不和规矩！”小桃小声的说着，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惹人厌恶。 顾凉月点点头，“不妨事，这里不是王府，没有那么多得规矩。你们本就是临时来帮我的，用京中的规矩约束你们，不成！好了，这件事就依照我说的去做吧！” 她并不给这两个人纠结下去的机会，这越纠结事情就越难办！ 一番询问过后，顾凉月这才明白为何会找这两个女子来伺候自己。她们都是孤女，所以在哪里过年都是一样的。 第三百九十一章 贴窗花 “你们两个就这样来了，家里的家禽怎么办？”顾凉月忍不住问着。 春燕笑了笑，“王妃，我的鹅正在后院呢！婶子说了，只要我好好的伺候王妃，她会帮我喂的。” 说起家里的事，春燕就像是一只喜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不过，看着她们脸上的笑意，顾凉月心里也是欢喜了几分。虽然春燕话多，但是平日里帮着自己解解闷，也是好的。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顾凉月这才带着两个人进了屋子。 “王…王爷！”两个人吓了一跳，刚忙朝着南宫璃行礼，刚刚她们在外面说的话，估摸着是要被南宫璃听见了。 瞧着她们有些拘谨的样子，顾凉月忍不住笑出了声，“不妨事，王爷为人也是十分的和善。” 二人听见顾凉月这般说，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于此同时，在外办事方才回来的无影和无痕瞧见屋子里多了两个人，也是吓了一跳。 “你们是来伺候王妃的？”两个人上下打量着，熟悉了身边只有青鸟，冷不丁的冒出两个人来，倒是有些不习惯。 春燕和小桃对视了一眼，赶忙行礼，“见过大人！” 她们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但是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也是深受王爷重用的，否则不会这般大摇大摆的进屋。 出入将帅府，两个丫鬟都有些激动的睡不着。晚膳之时，她们二人倒是和院子里伺候的几个人互相认识了，原来那两个大人是王爷身边的护卫，怪不得直接进了屋。 两个人躺在床上说了许久的话，直到后半夜小桃催促下这才睡了。 翌日天刚亮，春燕和小桃便已经起了身，两个人烧好热水便在门外等着两个人起身伺候。 用过早饭以后，南宫璃便带着无痕和无影出城巡查去了。顾凉月早起之后，则是带着冷星一同去了军营。此时，将帅府只剩下春燕和小桃两个人了。 屋子里收拾妥当以后，春燕便去了后院。 军营之中，此时不仅仅是有牛的叫声，还有猪的惨叫声。得知顾凉月来了，董大人赶忙上前，“王妃，这里实在是乱的厉害，这里血腥的紧，王妃先进屋。” 顾凉月应声，随后看向董大人，“没想到这么快就买回来了，董大人当真是得力。” 这件事顾凉月并非是质疑董大人，就算是她也不能在短短的半日之内采买完。 董大人知道顾凉月的疑虑，赶忙解释道，“王妃，军中一向在南川城有牲户联系。昨日与王妃商议之后，便让人去给他们递了消息。今日一早，他们便赶着牲口来了。” 军中一旦需要采买肉食，便是大数量的。是以，这些牲户们就算是在家里宰杀以后，也不便运送过来。最好的法子，就是提前将这些牲口运送到军营，当场宰杀，能够省去不少的事。 眼下军中并无战事，是以将士们也能在一旁帮帮忙。原本需要一两日才能完成的，眼下不到翌日就能够解决。至于褪下来的皮毛，也能再次利用起来。 军营外，又有牲户送来牲口，是以顾凉月并未久留直接让董大人忙去了，至于她自己则是翻开了账册。先前的账册根本没有看的必要，毕竟时间太久了，她只需要翻看近几个月的，在算一算之后需要的就成。 一眨眼，这一上午就在翻看账册的时间中度过了。董大人则是又让人送过来了几本，还有一本是新的。 顾凉月瞥了一眼，“都放在这里吧，我明日在看！” 她倒是不急，左右在这里不知道要待多久，所以看看账册也能闲时打发时间。 军中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堆积的肉、酒都被一一清点，记录在册。 顾凉月回到将帅府时，天色刚刚擦黑。南宫璃外出巡查，所以并未和顾凉月在一起。 “王妃，你回来了！”小桃和春燕赶忙放下手里的物品，对着顾凉月行礼。 “起来吧！”顾凉月说着，眼眸落在了她们手中的窗花上，“这是你们剪的吗？简直太好看了！” 闻言，两个人面上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王妃，我们可以把它贴在窗户上吗？” 过年，家里的窗户上都要粘贴一些窗花，看着喜庆。今日下午，两个人可是一直为难着，不知道该不该贴。毕竟，这贵人的规矩，和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有些不一样。 顾凉月点点头，“自然是可以的，这窗花看着就是喜庆的，咱们正需要这些饰物，装点一番。” 因为战事，南川城的将士们死伤不少，这其中就有南川本地的人。因为这件事，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但是这样的气氛一旦持续的久了，就真的失去了战斗的意志。 过年，本应该就是热闹的！ 顾凉月看着她们剪的窗花，不由得勾起唇角。她随手拿了一个，“我要这一个，其他的你们两个看着办就好，只要愿意随便贴。” “是！”得了顾凉月的话，两个人的兴致越发的高涨起来。 突然，春燕瞧见了一旁正在发愣的青鸟，“青鸟姐姐，这里面可有你喜欢的？你喜欢什么样的？” 闻言，青鸟愣了一下，“这…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都可以！” 顾凉月也在一旁附和着，“你也挑选一个，这大过年的，咱们都要喜庆喜庆才好。” 青鸟本不愿意挑选，可奈何架不住小桃与春燕的热情，只能从中间挑选了一个。 桌面上还有些红色的纸，顾凉月又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随即开口说道，“青鸟，去拿笔和墨来。” “王妃，可是要写春联？”青鸟瞬间明白，这春联也是过年不可少的。 至于一旁的小桃和春燕，自然也没有过多的询问，反而是拿着浆糊去粘窗花去了。不多时，原本有些冷清的院子，在这一番装饰下倒是显得十分的喜庆起来。 南宫璃回来时，天色已深，但是看见被窗花装饰的院子，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他倒是忙的昏了头了，这已经是要过年了。 “夫君，好看吗？”顾凉月走了出来。 第三百九十二章 或许有勾结 闻言，南宫璃看向笑的像个孩子的顾凉月，“嗯，挺好看的！” 顾凉月勾起唇角，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明日，我让她们也把姐夫住的院子贴一些。阿姐不在他的身边，他的院子要比咱们这里还需要这些物品。” 南宫璃身边至少还有她陪着，可是司烁仅仅是独身一人。虽然他们都是好友，但是也是要守规矩，司烁总不能一直的往这个院子里跑。他的院子，更加需要这些。 “好，一切都听你的。”南宫璃揽着顾凉月进了屋。 这里远远要比京中还要寒冷几分，顾凉月又是最怕冷的，是以还是需要进屋才暖和几分。 顾凉月看着南宫璃，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这才开口问道，“今日巡查，可还顺利？” “嗯，倒是顺利。百姓们看着脸上也多了几分的笑容，相信过不了多久，一切都能结束了。”南宫璃心中确实是这样期盼的。 今日在街头，看见一家三口时，他也是越发的想念南宫昊。 翌日起来之后，顾凉月便拿着昨夜准备好的红纸递给了南宫璃，“我已经写了一副，这一副你来写。” 说着，顾凉月站在一旁研磨。 南宫璃勾唇，随即写了两幅春联。其中的一副，顾凉月让小桃和春燕拿走了，这司烁的院子里，也需要全部配齐了才成。 小桃站在粘贴好的院门前，不由得赞叹起来，“春燕，你瞧啊，王爷的字当真是好看。王妃的虽然也是好看，但是和王爷比还是差了几分。” 闻言，春燕凑上前看去，“你看得懂王爷和王妃写的是什么？我怎么看不懂？” “我也看不懂，我识字与否，你会不知道？”小桃摇摇头，她们是自幼一起长大的，所以都不曾读过书。 但是就算是如此，这好看的字看着也是让人心情愉悦的。 顾凉月这两日都在军营里查账，好在董大人的账目一目了然，是以她倒是没有费精力重新盘查。 “董大人，账目没有错，辛苦你了！”顾凉月合上账本，淡淡的笑着。 董大人赶忙摇头，“这些都是下官应尽的本分，反倒是王妃费了不少的心思。” 对于边关的将士而言，他们对顾凉月最多的便是感谢。 今日是年关，也幸而东陵人没有再次进攻，是以他们也能过个好年。吃上顿肉的将士们，一个个面上也是多了几分的笑意！ 将帅府，早已准备好了吃食。他们尽力的回避着自己的想念，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谁又能忍得住呢？ 京中，今年宫里为了缩减开支，原本的宫宴也被取消了。 太后宫中，南宫昊早已经睡去。这些日子在太后身边待习惯了，倒是也不哭不闹了。甚至，还有些依赖太后。 南宫雪看了眼床上睡着的人，忍不住感叹道，“还是咱们的昊儿是个有福的，能吃能睡的。” 太后点点头，“是啊，这孩子当真是让哀家心疼。除了刚开始那两日闹腾，这之后不哭也不闹的。” “也不知他们在南川那里如何了？可否吃上了年夜饭！” 南宫雪眼眸一紧，抬头看向窗外的月光。前两日她收到了司烁寄回来的家书，信上说他一切安好，让她好生照顾自己和楚时峥。 可她又怎么能真的放心呢？ 边关的战事瞬息万变，她是真的害怕司烁在那里出了什么事。 楚时峥看着一脸沉重的两人，起身给太后和南宫雪碗里都夹了菜，“外祖母，母亲，你们不要太过沉闷了。” “今日是过年，咱们应该高兴的。舅舅和父亲在边关，也不希望咱们如此。” 闻言，南宫雪一愣，伸手摸着楚时峥的脑袋，“是啊，咱们的峥儿说的没错。咱们好了，他们才能不牵挂。” 有了楚时峥的话，气氛倒是没有刚刚那么冷了。 另外一侧，边关那处，倒是寒冷的刺骨。军中的将士们虽然也过了年，但是一个个却不敢掉以轻心，是以准备的酒，他们并没有尝。 蛮夷之人与他们的风俗并不相同，他们并不注重过年，所以今夜或许是他们突袭的机会。 太子让人分为三批人马，不停的巡查。一旦发现敌情，便能最快的应对。 直到后半夜，太子才在姜景辰的劝说下回了营帐。 年，是所有人的希望。只有过了年，他们才能有别的期盼。 一晃三日便过去了，以往觉得过得很慢的日子，就像是一眨眼就过去了。 南宫璃与司烁在这里商议着如何对付东陵人的事情，经过上次一战，东陵倒是没有继续出兵。 但是他们都知道，东陵人并不是害怕了，他们只是在筹谋。 “司烁，这几日天气逐渐暖和了几分，可是他们为什么没有动静！”南宫璃心中有几分的疑惑。 东陵人好战，这样好的机会并不会放过。 闻言，司烁微微蹙眉，“或许，他们在等机会。那些毒蛇，应该是服用了某种药物强行唤醒，所以一段时间之后，便需要修息。”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之后的战场上，继续驱使它们。” 说到这里，南宫璃心中不安起来，“若是这样，他们意欲何为？为何不等到暖日之时再去攻城，这样一来毒蛇也不会有冬眠的时候。” “他们在等！”司烁抬起头看向南宫璃，瞬间两个人都明白了。 东陵人之所以选择在冬日，为的就是耗尽粮草。等到暖日，粮草用尽，到时候毒蛇也不用继续冬眠，那个时候便是他们攻城之时。 而且，东陵与蛮夷发兵的时间太过接近，若是说仅仅是巧合，那倒是有些不可能了。 南宫璃看向无影无痕，让他们二人各自带着人马去了蛮夷与东陵。这两者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若是如此那么两边都需要更加注意。 当即，南宫璃便写了信让人快马送去边关。太子那里，也需要尽早防备才是。 夜里，两个人各自带着人马分道而行。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他们，所以耽搁不得。 “阿瞒，若真是你我所想，那么先前所谋划的，便全部无用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 另想法子 此刻，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眼下，克制蛇毒的法子暂时没有想出来，这一日未果，那么将士们的军心便会越发溃散。等到那个时候，就算是东陵不出兵，咱们也是自乱了阵脚。” 这些事情都是迫在眉睫的，可是他们也没有别的法子。 门外，前来寻找南宫璃的顾凉月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猛兽尚且能用铁甲阻挡一番，可是这毒蛇又该如何？ 一旁的春燕听见了，有些疑惑的说道，“这驱除毒蛇什么的，大鹅就成！” 大鹅？ 顾凉月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鹅，可以驱蛇？” 春燕点点头，“是啊，我就养了一只大鹅，难道王妃忘了？以往我上山的时候，都是带着它的，它可去驱除蛇虫毒蚁的。特别是成年的大鹅，那些蛇虫根本就不是它的对手。” 说着，春燕一脸的得意。 先前她在山上的时候，若不是带着大鹅，只怕早被毒蛇咬死了。 思量再三，顾凉月还是敲了敲门走了进去，随后将春燕刚刚与自己说的话，告诉了他们两个。 闻言，两个人眼中闪过一抹欣喜，但也仅仅是一瞬，“这个，怕是也不成。那些毒蛇又训蛇师，还有笛子能控制着。可是鹅这种动物，轻易不好控制。” 况且，它就算是在厉害，但是在猛兽面前终究是派不上用场。可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是以他们最终也只能去试一试。 南宫璃与司烁又商议了许久，一切完毕他们这才各自离去。顾凉月被南宫璃拉着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一阵儿凉风吹过，顾凉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要变天了，以后不要夜里出来了。” 顾凉月应声，两个人脚下的辈子快了几分。 南川这里暂时无虞，可是在边关的太子那里却是另一幅光景。随着边关天气逐渐放晴，蛮夷的进攻也越发的频繁起来。这些人是有备而来，和这些将士们相比体力上已经是胜过一筹。 将士们一个个也是满眼的警惕，虽然体力上比不过，但是这些人总有消耗完的时候。是以，前面的他们仅仅是以防守为主。太子站在高处，紧紧的盯着战场上的局面。 这场战场，两边伤亡都是十分的眼中。姜景辰与谢婉凝互相交替着上了战场，也能让对方多歇一歇。虽然京中的谢婉凝名声并不好，但是眼下在太子这里看来，却是巾帼不让须眉。 军营中，受伤的将士们搀扶着去敷药，而其他的人则是留下来清理战场。 “军中的药材，可够用？”太子眉头紧皱，将士们受伤的数量远远要高于先前的预测。 闻言，负责清点药材的人赶忙回道，“回殿下，暂时够用。可若是蛮夷在接连来几次，那么就不够了。” 由于伤员众多，军医们也是手脚不停的忙碌着。这一忙，便忙到了后半夜。 太子也在营帐之中与众将商议着之后的事，眼瞧着天色已晚，便赶紧让他们回去歇息了。蛮夷之人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偷袭，所以他们必须要养精蓄锐，确保有足够的精力去抵抗。 姜景辰是最后离开的，“殿下，今日一战之后，伤亡较多。方才，我瞧着将士们的士气不似先前那般了。” 太子点点头，“是啊，都是有父母亲人的，谁都会在意的。今日的一战，不过是刚开始罢了。这之后，蛮夷人绝不会就此停手，所以咱们还需要时刻防备着才是。” “殿下，可是有了想法了？”姜景辰看向太子，在一起共事这么久，太子也并非是什么都不懂。 闻言，太子微微摇头，“暂且是我初步的想法，等之后咱们在一起商议。今日你也是累了，你和谢夫人在战场上也是拼杀了许久，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姜景辰应声，随即朝着自己的营帐而去。 刚踏进屋子，谢婉凝边走了过来，“夫君，可是和殿下商议好了？” 见到一直在等着自己的谢婉凝，姜景辰面上微微一愣，“嗯，你怎么还没睡？” “夫君今日伤的可重？”谢婉凝面上闪过几分的着急，别人看不出来，她还能看不出？ 虽然姜景辰面上一副无事人的模样，但是他们在边关这么久，姜景辰只要受了伤，她就可以看出来。 姜景辰微微摇头，“不妨事，一点小伤罢了。更何况军医已经包扎过了，不会影响接下来的战事。” 见他这般说，谢婉凝也就不多加追问。他们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她并不想惹的姜景辰厌恶。 夜里躺在床上，姜景辰依旧是背对着谢婉凝。直到后半夜，身边的人突然发出了声音，一向睡眠浅的谢婉凝赶忙看向他，“夫君，你说什么？” “婉凝！” 一瞬间，谢婉凝眼中满是欣喜。他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样叫过她了，这一日她等的太久了。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姜景辰拉入了怀中，而他的嘴里依旧喊着谢婉凝的明日。怀中的人，脸上早已经布满了泪水。 这夜之后，两个人之间仿佛拉近了许多。虽然依旧有一种淡淡的疏离，可谢婉凝已经很知足了。至少，姜景辰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改变了不少。她相信，过不了多久一切都可以恢复原样。 南川城，阴冷了几日的天终究是飘下了雪花。院子里，春燕和小桃脸上都满是兴奋。 南川这里甚少下雪，这里的气候不比北方那般严寒。她们依稀记得，上一次瞧见雪还是在她们小的时候。两个人伸出手掌，接着天上掉落的雪花。 看着她们两个欢喜的样子，顾凉月忍不住开口问道，“南川，不下雪吗？” 春燕点点头，“是啊，王妃不知道南川这里下雪要比过年还要让人兴奋。上一次，还是在孩子的时候。” “孩子？”小桃撇撇嘴，“你都马上要及笄了，还孩子呢！” 说话间，两人再次打闹起来。顾凉月看着她们两个，不由得想起了云锦和云梦，这两个人也是这样喜欢斗嘴。 第三百九十四章 下雪了 “你回来了！”顾凉月转头看去，正好瞧见往这里走的南宫璃。 听见这话，两个人也不再打扰了，“王爷！” 南宫璃微微点头，随后看向春燕，“那些鹅，如何了？看你的样子，应该训练的挺好的吧！” 三日前，南宫璃与司烁商议之后，仅仅用了半日的时间，便把南川城里的鹅全部买来，送进府上。 他们二人，也是瞧见了春燕养的鹅，那鹅极其护主，轻易不敢靠近。只不过，他们寻来的鹅，比不得春燕的鹅。 但，也算是尽力了。 提及这件事，春燕一脸的得意，“回王爷，那些鹅都比不过我的鹅。现在，只需要一段时间，让它们都服了我的鹅才好。只有这样，我的鹅才能指挥他们。” 闻言，南宫璃没有多说什么。这训鹅，本就是锦上添花一事。他和司烁，也并非真的全部依赖这些鹅。 所以，倒是也不急。 顾凉月看向南宫璃，又看了看地上覆盖的一层白色，“阿瞒，或许是上天有意要帮咱们。” “那些毒蛇畏寒，如今加上这雪落了下来，更是给了咱们喘息的时间。” 南宫璃点点头，“是啊，希望一切都可以顺利。” 眼下，他们并不能贸然进攻。这场雪对于东陵人而言并非是什么好事，对于他们而言也是如此。 他们只能和东陵耗着，虽然有粮草在背后支持着，可若真等到春暖花开，那么到时候的结果就不好说了。 翌日醒来，外面已经蒙上了厚厚的雪。脚踩上去，咯吱咯吱的。 春燕虽然得了新的任务，可是这下雪天的，鹅也是并非全然不怕冷的。是以，春燕喊着院子里的人忙活着给鹅铺上干草窝。 这些鹅，可都是宝贝，可不能冻着了。 早膳以后，顾凉月与南宫璃一同去了军营。今日那是他们攻占的最佳时机，那些毒蛇就算再一次被驱使，可是在这冰天雪地之下，也是坚持不了多久。 顾凉月也没闲着，今日是场持久战，所以这吃食上一定要准备周全。人吃饱了，身子就暖了。 看着远去的人马，顾凉月也不在耽搁。她要给南宫璃最好保障，让他无后顾之忧。 另一侧，东陵的军营之中，东陵三皇子正在歇息，忽而听见一阵着急的脚步声。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的不满。 “慌什么？没瞧见本王在睡觉吗？” 闻言，前来传话的人赶忙跪了下来，“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是敌军，他们突然来袭！” 一听这话，东陵三皇子面上难看了几分。这些人，就不怕寒冷的吗？ “快，让训兽师把猛兽带上。”说着，三皇子换上将服朝外走去。 这两日下起了雪，毒蛇是用不上了。所以，现在只能依靠这些猛兽了。 两军一见，瞬间厮杀起来。东陵，虽然带的有猛兽，但是他们也是有铁甲的。是以，并不害怕。 走在最前面的轻骑，配合铁甲军，竟然将它们与后面的东陵将士隔开。等了许久，也没瞧见毒蛇，将士们一个个再次有了勇气。 这场奋战，两边都没有休息的打算。特别是南宫璃，他已经摸清楚了东陵人的想法。这场雪，可谓是瑞雪。 趁着这个机会，一定要把东凌人打的后退。就算是不能后退，但至少也能让他们死伤无数。 临近午时，热腾腾的饭菜被送了过来。顾凉月让人准备的有馒头、肉、以及芋头。这些，都是能吃饱的。 南宫璃吩咐下去，将士们轮番吃饭，这样既能不耽搁打仗，他们也能吃饱。 看见这一幕，东陵三皇子气得直跳脚，“我们的饭呢，我们的饭在哪里，这些人都是蠢材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做好？” 闻言，身后的人也不敢有半分的反驳。这一次，他们的突袭让人有些防不胜防，所以这饭菜做的自然就慢一些。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东陵的饭菜也终于送了过来。 此时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将士们，也一个个吃了起来。因为这一边不停的进攻，所以他们也只能选择轮番用膳。 猛兽对他们已经没有多大的作用，加上少了毒蛇的攻击，他们就算是顽强抵抗，也顶不了多久。 这场战争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东陵三皇子肉眼可见的急了几分，“他们是不准备撤退吗？疯子，简直就是疯子。” 少了毒蛇，东陵人的进攻并不顺利。他们并非不会打仗，而是这些年依仗着这些外物，习惯了。 一旁的将军看着东陵三皇子，“殿下，咱们要不然撤退吧！继续下去，咱们只会伤亡更加严重。” 一听这话，东陵三皇子脸色阴沉下了，“那怎么办？难不成要让本王去说吗？让本王告诉他们，休战？” 他是东陵的三皇子，更是这一次的指挥官，他若是退缩了，让这些将士们怎么想？ 就在周围将军为难之际，原本不断飘散的雪花，突然停了下来。不过是半个时辰，地面上的雪已经逐渐开始融化起来。 看见这一幕，东陵三皇子的脸上又露出了奸诈的笑，“哈哈哈哈，看来是上天要助我东陵，这一次，我看他们还怎么继续进攻？” 只要天气转暖，毒蛇就可以派上用场了。这下，就是他们跪求之际了。 远处，司烁与南宫璃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继续纠缠下去，怕是对他们不利。所以，当即便下令撤军。 临走前，南宫璃与东陵三皇子对视了一眼，他们的眼中都流露出同一种目光。 “睿亲王？倒是一个有本事的，只不过天不随人愿，这天气，很快就对咱们是有利的。” 身旁的将军应声，“殿下有勇有谋，相信过不了多久，这南川城必定收入囊中。” 东陵三皇子冷笑，“一个南川，算得了什么。本王，是要拿下他们的京都。” 此番出来征战，他是立下军令状的。朝中的人，一部分支持的是太子，另外一部分则是自己。 为了未来的至尊之位，他必须放手一搏。 第三百九十五章 擒王 回到军营过后，南宫璃和司烁安顿好将士们以后，便可以回到营帐继续商议之后的事。 今日整整战了一日，虽然一个个身心疲惫，但是却是精神振奋。先前被东陵的毒蛇咬的害怕的他们，总算是出了一口气。 对于死去的将士们而言，黄泉路上能拉着东陵人垫背，亦是不会觉得孤单。身为将士，只要上了战场，没有当逃兵，那么无论生死都是受人尊敬的。若不是东陵用这种龌龊的手段，他们又怎么会含恨而死。 顾凉月这里将剩余的安置好，便在将帅的营帐中等着南宫璃回来。他们这些人商议完事情，已经是后半夜里。知道顾凉月还在等着，他径直去了营帐接着顾凉月。 此刻的顾凉月已经窝在一旁的软榻上睡着了，身边还放着账本。 见到南宫璃过来，青鸟并未喊醒顾凉月，反而是开口道，“主子，你回来了！” 南宫璃点点头，随即走上前将顾凉月打横抱起。睡梦中，顾凉月觉得有些不自在，一睁眼，谁知道自己却被南宫璃抱在怀里。 “阿瞒，你忙完了？”顾凉月勾起唇角，低声的说着。 南宫璃应声，“是啊，等的累了吧！这里睡着不舒服，咱们回去再睡。” 如今已是深夜，出了值守的将士，其他的全部都陷入了梦想。再这样战火纷飞的地方，能够睡上一个安稳觉，也是一件美事。 由于无痕和无影离开了军营，是以南宫璃在随身的侍卫里挑选了两个身手好的，这两个人也是常年跟着南宫璃做事。只不过，以往都是无痕、无影在王爷跟前，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 现在能够有这样的机遇，是以他们都想要表现自己。只要能够得到南宫璃的认可，就算不能做到像无痕、无影的位置，但是至少也能像青鸟一样。 一行人回到府上以后，等了一日的春燕和小桃赶忙端上来热水，伺候着南宫璃和顾凉月洗漱。至于青鸟和另外两门护卫，则是各自回了房间歇息。 回到这里，他们便需要养好精神。只有这样，才能够有精力护着主子们。 翌日，天气晴朗。房檐上原本挂着的冰柱，此刻已经开始融化起来。顾凉月伸出手接着，瞬间凉意袭遍全身。 南宫璃和司烁再次商议要突袭，留给他们的机会不多了。如今城中的冰雪已经融化，但是山野之中尚且还有。一旦错过这个机会，那么以后在去进攻就是难事了。 对于他们这一次的突袭，东陵已经早有准备。和以往硬碰硬不同，这一次他们分为了好几波，把突袭的将士们团团围住。双方你进我退的，却并没有要打的意思。 远处，骑在马背上的东陵三皇子冷笑出声，“本王这个计谋如何？这些人，打不得、冲不得。” 一旁跟随的右将军笑着点点头，“殿下的计谋自然是好的，他们这些人攻不下，却也逃不脱。” 他们不硬打，只需要等到天气转暖，到时候南川城便是刀上鱼俎了。 东陵三皇子为人十分的奸诈，面上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实则却是个有胆识的人，与宫中的太子不相上下。他们就这样纠缠着，缠的人脱不开身。虽然他们有这个性子跟他们耗着，但是时间久了，只会让人觉得心里恶心。 “王爷，咱们怎么办！”南宫璃身边的将军眉头紧蹙，眼下他们只能等待着南宫璃的命令。 闻言，南宫璃并未接话，反而是看向司烁。他行军打仗要比自己有一套，是以这件事还需要听从他的意思。 司烁观察了一会儿，脸色难看了几分，“这个局面，怕是不好破。东陵有所防备，咱们没有办法继续浪费时间了。” 说着，他的眼眸落在了东陵三皇子的身上。 瞬间，南宫璃便明白司烁的意思，“咱们，擒王！” 话音落下，身边的将领都慌张起来，他们觉得这两位是疯了。且不说这是两军交战之地，单单是对面的三皇子以及驯兽师都是被人团团护着的。像这样的情况下，别说擒王了，就算是偷偷埋伏过去也是难事。 很快，南宫璃与司烁开始制定接下来的计划。身边围着的将领们想劝他们另寻他路，但是都被打断了。无奈之下，只能听着他们的谋划。 直到最后，原本不大赞同的人们，现如今都是眼前一亮。 “王爷，属下愿意第一个去！”方才反对的人，第一个开口。 南宫璃点点头，“好，如此就拜托诸葛将军了。” 诸葛将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王爷，下官打头阵，那么谁去擒王？” 东陵三皇子的身边围着的都是高手，过去容易，但是想要擒获他却是一件难事。只怕稍有不慎，这前去擒王的人便会暴露，而且接下来的事情也都不用在想了。 司烁轻抿嘴唇，“我亲自去！” 眼下，这里除了他和南宫璃在没有能用得上的，不是说其他的将领不成。而是要擒王，必须要有敏锐的决断，就算擒王失败了，也要有能够逃离的本事。 南宫璃是主帅，需要坐镇指挥，所以他不能去。 “既然如此，那么司大人去另一侧。”说着，南宫璃轻轻拍了拍司烁的肩膀，“万事小心，一旦不成就退回来。别忘了，她们还等着你。” 闻言，司烁点点头，“放心吧！” 趁着对面的人不注意，司烁悄悄转身离开了这里。看着远去的背影，又想起远在京中等着他的阿姐，南宫璃还是派了一对精锐贴身护着。 打头阵的将领看准时机，带着将士们冲了下去，其他的人则是配合着。不多时，原本还拥在一起的路，瞬间宽敞了几分。 司烁就在此时，直接骑着快马冲了过去。他的目的是东陵三皇子，是以他的动作很快，快到东陵三皇子身边的护卫尚未来得及反应。 “快，保护殿下！”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是，东陵三皇子已经快要被围着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司烁受伤 随行的将军赶忙喊着，“快，保护殿下和驯兽师！” 三皇子绝对不能出事，至于驯兽师则是要驱使猛兽与毒蛇的，一旦他们出了事，那么之后的战场上则是少了一大部分的助力。 看着这些人如临大敌，三皇子满眼的蔑视，“废物，一群废物。若是连这都抵挡不过，那么直接都去死了！” 随着司烁以及大批人马逐渐靠近，驯兽师不免得慌张起来。以往他们只是站在最后面，只需要吹响笛子就成，可是现在这些人近在咫尺，稍有不慎自己的性命就会丢在这里。 他们是人，看见这一幕哪里能不慌张？ 这些猛兽是依托着驯兽师的笛声，迫于无奈他们只能往后小步的退着，一旦传不到猛兽的耳中，那么一切便都没有了作用。这一点，东陵三皇子也是十分的清楚，所以他就算是敌军靠近，也不敢后退的太多。 他们的身边围着的都是精锐，东陵三皇子虽然不知道对面究竟有什么样的战斗力，但还是相信他们不会轻易的靠近，他相信这些人也不过如此。 其实，这一点对于司烁和南宫璃而言，他们也是十分清楚的。司烁带着的人马就算是再快，也不能再片刻间就把东陵三皇子控制住。是以，他们一开始的目的便不再是三皇子，而是借着这个由头让东陵三皇子相信。 只有这样，那么些东陵士兵的阵型，才会被打乱。 东陵三皇子坐在马背上，嘴角露出几分的蔑视，“哼，不过如此。来人，给本王杀。特别是那个主帅，只要拿下他的人头，黄金万两！” 瞬间，将士们欢呼起来。黄金万两，这可是个不小得诱惑。一时间，这些人都如同疯了一般全部围了上来。当即，司烁便下令撤退。只是这些人太多，撤退之路不免有些麻烦。 “不过如此，继续追！”东陵三皇下令，今日他必须要取司烁的人头。 眼瞧着司烁陷入了为难，南宫璃随即让身边的另一位将军带着人马接应。随即而来的，还有射出的箭。此时两边的将士们也是士气高涨，一个个的都想要了对方的性命。 司烁距离这里较远，就算是有人前去接应，但还是受了伤。直至他回到南宫璃的身边时，身上早已经血迹斑斑。 “怎么样了？伤的严重吗？”南宫璃眼眸一紧，随后双眸落在了司烁的腿上。他的腿，刚刚被敌军射中了，所以这一会儿行动算不得快速。 “不碍事！”司烁笑着摇头，“这一点皮外伤，我还是能忍住的。” 南宫璃赶忙让随行军医过来，只是这里是野外比不得军营，若是让护下这条腿就只能回去治疗。但，心系战场的司烁说什么也不同意。 无奈之下，军医只能看向南宫璃。他是王爷，他的话司烁应该会听的。 “你先回去，这里还有我在。你的腿很重要，若是出了事我该如何给阿姐交待。”南宫璃蹲下身子，脸上满是认真。 闻言，司烁也不再拒绝。南宫璃是有这个能力的，有他在，他才能安心离开。 身后，南宫璃身边的两个护卫也回到了身边。刚刚，他们二人奉命护着司烁，是以身上也都负了伤。 “裴言、祈言，你们两个做得不错，跟着司大人一同回军营医治。” 二人面上一惊，“多谢主子，但是您身边没有人护着怎么办。我们二人不能走，必须留在这里。” 对于他们而言，得到南宫璃的认同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南宫璃的安危。 “回去！”南宫璃脸色阴沉了几分，极寒天气时，身上的伤必须尽快处置。 眼瞧着南宫璃生了气，两个人只能应声离开。 他们身上的伤要比司烁更加严重，若真的强行留下来，怕是也帮不上什么忙，如此还不如回去医治。 另一侧，顾凉月得知司烁受了伤回来，赶忙去了他的营帐。她赶到时，正巧看见军医背着药箱出来。 一番询问过后得知，司烁的伤再与胳膊和腿，其中腿是最严重的。若是想彻底恢复，至少要修养半个月左右。 顾凉月这才松了一口气，司烁远在南川，南宫雪又怀有身孕。若是他真的出了事，南宫雪该怎么办？ 她站在营帐外等了一会儿，只要里面的人出来，这才走了进去。此时的司烁一脸的苍白，嘴唇上更是没有了血色，“姐夫，你这” 司烁没有隐瞒，随后将今日战场上发生的事告诉了顾凉月。他知道，顾凉月是担忧南宫璃的，“你放心，阿瞒他不会轻易上战场。” 战场十分凶险，今日司烁便亲自下了战场，之后说不准就是南宫璃。顾凉月就算是不愿去想，却也不得不想。 司烁安慰了她几句，“这件事，希望你能瞒着。” 闻言，顾凉月点点头，“好，我知道。”南宫雪怀着身孕，这个时候怎么能受到刺激？当初，自己也是受到刺激才会在那样的情况下生出了南宫昊，同样的事绝不能让南宫雪在去经历一遍，“姐夫，你好好养伤！” 其实，就算是司烁不提醒，顾凉月也是打算瞒着的。南宫雪从刚开始胎像就不大稳定，如今更是怀的双生子，若是让她知晓了，除了她在京中惶恐不安，并不能帮上什么忙。 战场之上，一股寒风刮起。在这野外之中，刮得脸生疼。 南宫璃看着对面的东陵三皇子，面上带着似笑非笑的一味。不多时，天色阴沉下来，随即而来的是如同盐粒一般的冰溜子，再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甚至砸在人的身上有些疼痛。 将士们欢呼不已，没有人喜欢冬日，就算是他们也不例外。但是，对付这些东陵人，这样的天气却是极好的。 对面，三皇子终于明白刚刚南宫璃为何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他筹谋了这么久，没想到最终却一在的被玩弄，而且是被上天。 “王爷，怎么办！”三皇子身边的将士，面上露出几分的担忧。 第三百九十七章 研制毒药 若是依照如此下去，那么东陵定然伤亡惨重。此时正在气头上的三皇子脸色阴沉下来，“怎么办？本王倒是要看看这常年不下雪的南川，究竟能抵抗多久。” “至于这雪，本王不相信了，还能一直下不成？” 一旁的东陵虎威将军却不这么认为，“殿下，要不然咱们先撤军吧！这个时候，不是硬碰硬的好机会。” 撤军？ 三皇子脸色越发的阴沉，“本王瞧着你是说了胡话了，好不容易占据了这座山，南川城已在掌心。此时撤军，一切都是前功尽弃。” 闻言，虎威将军也不在说什么。如同三皇子所言，撤军并非是小事。 “何时立春？”三皇子的声音骤然响起。 右将军赶忙上前，“回殿下，还有两日。” 两日？ 三皇子冷笑，他就在等这两日。立春以后，定然不会在下雪。到时候，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两军依旧纠缠在一起，无论是哪一方面都没有要撤退的意思。直到下午过后，原本已经变成雪的天气，突然停了下来。 南宫璃眼眸微蹙，看来只是依靠着天气并非是稳妥的法子。马上就要立春了，到时候一切就说不准了。 三皇子得意的看着南宫璃，上天是公平的，总不能一直帮着他们才是。给了他们机会，他们没把握着，这可怪不得任何人。 直到傍晚时分，南宫璃这才下令撤军。随即，东陵追赶了两里地，这才不再上前。 两日的征战，军中将士受伤的不再少数。虽然大多数轻伤，但是长此以往也并非是什么好事。 一番商议之后，众人一直决定休战。当晚，免战牌便挂在了城门边上。趁着这个机会，将士们也能好好修养一番。 夜里，南宫璃依靠在营帐中的椅子上，“忙完了吗？” 不知何时，顾凉月走了进来。 南宫璃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这才打起精神往外走去。一路上，他一直闭着眼眸。顾凉月直到他这是累了，所以也不说话。 府外，他让人背着司烁进了屋，他的腿如今还是少动为好。 安顿好一切，顾凉月终究是忍不住了，“阿瞒，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的哭腔，南宫璃知道她这是看见司烁今日的情形，在担忧自已。 他伸出手揽着顾凉月，“你放心，我答应你，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上战场的。我会好好护着自己，你也是！” 听见他这样说，顾凉月的心里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她知道，这些都是南宫璃的说词，但是她也已经知足了。 翌日醒来，南宫璃与顾凉月便去了军营。顾凉月则是忙着盘算账目，南宫璃商议完事情，便去了医帐之中！ 看着疼痛不已的士兵们，南宫璃眉头紧锁。那些受了外伤的人尚且好医治，可是那些被毒蛇咬的，结果就不一样了，他们的伤口，已经发黑、溃烂。 军医瞧见南宫璃进来，赶忙上前见礼，“王爷，您怎么来了？” “本王来看一看他们，这些被蛇咬伤的士兵，可想出来法子医治了？”南宫璃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闻言，军医微微摇头，“荀白先生已经响了法子了，眼下只能暂且压制着疼痛。至于解药，并未研究出来。” “说起来，他们也是可怜的厉害。这蛇毒倒也蹊跷，好些人都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没有了任何感觉，就像是要好了一般。” “有了两次经验之后，但凡是南川这里的士兵，都在他们临终之前送回去与家人见最后一面。至于那些别处的，只能在军营里度过最后的时日。” 南宫璃点点头，蹲下身子安抚着这些将士，“你们放心，本王一定会把这个仇给报了。” 有了南宫璃的话，将士们一个个面上也都露出了笑容，“多谢王爷，一定要帮我们报仇啊！” “喝药了！”正说着，营帐外传来了一位老者的声音。 南宫璃起身看去，是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若是他猜的没错，这位便是司烁请来的神医。 荀白先生也瞧见了南宫璃，先前司烁便和他说过南宫璃是什么样的人，“老夫见过王爷！” 闻言，南宫璃赶忙扶着他，“荀白先生，不必客气。这一次，多亏了您。” 荀白摆摆手，“老夫，怕是担不起。眼下只能研究出控制痛的药，若是想要研制出解药，还需要些时间。” “王爷若是没有别的事，老夫该让他们喝药了。” 因为中了蛇毒的人，发展到最后会浑身僵硬，所以只能让手脚好的人帮忙。无论是军医，还是荀白先生自己，都是亲自喂药的。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璃依旧在那里站着，“怎么了？可是有事找老夫？” 南宫璃点点头，“荀白先生，借一步说话！” 不多时，他们便去了荀白所在的营帐。高走进去，满屋子的药味扑面而来。 “老夫知道王爷想问什么，但是这一次的蛇毒，老夫也是不常见的。因为军中的药材有限，所以研制解药并不简单。” 南宫璃应声，“荀白先生所说，我已经猜出来了几分。只是，荀白先生可否能研制出对付猛兽、毒蛇的毒药。” “既然研制解药需要时间，那么眼下便要控制将士们不在受伤。” 一听这话，荀白先生面上露出了几分的笑意，“王爷所说，倒是一个法子。我现在就开始研制，有了结果便让人去寻找王爷。” “有劳先生了！”南宫璃面上满是激动，如果真的有毒药去抵抗，倒是能够缓一缓眼下的局面。 顾凉月那里也是十分的棘手，随着受伤的人增加，军中的药材已经不够用了。可是将士们的伤也不能不管，但眼下手里的军饷怕是不够用。 南宫璃走进去看见顾凉月一脸的愁容，“怎么了？遇到难事了？” 闻言，顾凉月将情况和南宫璃说了说。没有半分的犹豫，他直接开口说道，“用王府的，其他的不够在想法子。” 第三百九十八章 成了 “好！”顾凉月这一次没有在拒绝，毕竟军中的事才是紧要的。 南宫璃坐在一旁看着顾凉月忙着，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她这才放下手里的笔。 “忙完了？”南宫璃满目柔情的看着她，这是他的月儿。 顾凉月点点头，“嗯，夫君可还有事情要处理？若是没有，咱们就回去吧！” 今日忙的够久了，这两日她坐得久了，难免觉得有些头昏。 南宫璃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在来寻找她之前，便已经把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幸而这两日东陵没有继续进攻，不仅仅是将士们能够喘息，顾凉月也是如此。 回到王府，顾凉月和南宫璃刚刚坐下，便听见门外春燕的声音，言语间满是兴奋。 “成功了，哈哈哈，我成功了！”随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大，院子里的人都走了出去。一向不喜热闹的青鸟，甚至也走了出来。 春燕此时看着十分的狼狈，头发乱了不说，衣服也是脏的不成样子，就连身上都是鹅毛，和一股子鹅身上的味道。 “哎呦，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小桃赶忙上前收拾着，她这两日也是提心吊胆的，生怕春燕没有成功，耽搁了南宫璃的正事。 “这是怎么了？”顾凉月抬头看去，随即赶忙问着。 闻言，刚刚还笑的像个傻子的春燕赶忙朝着顾凉月和南宫璃行礼，“王爷、王妃，我成功了，那些鹅都听我的了。” “哦？”顾凉月与南宫璃对视一眼，要知道驯服这些鹅可并不容易。 它们并非是小鹅崽，而是已经成年的鹅，若非是自己的主人，逮着谁都要咬上一口。 “春燕，你是如何成功的？”顾凉月实在是好奇，看她这个样子应该不是特别容易的。 “回王妃，我把那些鹅打了一顿。它们飞的满窝棚都是，最后全部都听话了。”春燕十分的得意，眼下除了她，别人还没有这样的本事。 正说着，她的眼落在了小桃手里的水杯上，“我，我渴了，快快让我喝一口水。” 今日她可是一直待在窝棚里，为的就是想出法子对付它们。 连续喝了两大杯，春燕这才继续说着她是如何把这些鹅打服的。听着她说的过程，顾凉月全程都惊的合不拢嘴。 “王爷，那些鹅都累了，要不然下午在训吧！”春燕一脸憨厚的看向南宫璃。 闻言，南宫璃愣了一下，随后轻咳了两声，“这个…这个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在场的人都知道，那些鹅并不是累了，而是被打的不敢了。 小桃看了眼春燕身上被鹅咬坏的袄子，“走吧，咱们进屋去。你这身上被咬成这个样子，这袄还是要补一补才能继续穿在身上。” 这是新做的袄子，若是真的不穿了，倒是浪费了。她们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这身上的新袄也是两三年才做一身新的。 午膳过后，南宫璃便去寻司烁议事去了。闲来无事的顾凉月，倒是想看看春燕是如何训鹅的，所以也带着青鸟、小桃一起去了。 事实上，最后的结果确实是很有成效。鹅的身上有着皮毛，至于脚蹼更是轻易咬不动，如今甚至还能听春燕的话，对于所有人而言这都是一个奇迹。 军中，将士们在荀白先生的照顾下，也是一日一日的恢复着。 边关那处，蛮夷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这一日，他们整整抗争了一天一夜。满地的尸体，血流成河。 谢婉凝拿着枪的手，已经有些颤抖了。可是她知道，她不能松下劲儿。只有这样，她才配站在姜景辰的身边。 忽而，姜景辰的身后有人偷袭，来不及细想，谢婉凝便冲了上去，“夫君，小心！” 瞬间，原本应该刺入姜景辰腰间的刀，直接捅入了谢婉凝的身体里。此刻，尚在与敌军打在一起的姜景辰，并未发现身后的人。 谢婉凝连同那人同时倒地，她看着越发模糊的身影，眼角边流出泪水来。 她知道，自己怕是不能活了。她想到了远在京城只中的孩子，她想一直陪着团儿，可是一切都是妄想了。 “夫君，照顾好团儿！”谢婉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着这个她爱到骨子里的人。 这一夜的恶战，双方都没有最终的获胜者。蛮夷人，率先退兵。姜景辰并不打算追击，将士们已经到达极限了。 “撤！”随着一声令下，众人朝着身后而去。 返回的路上，姜景辰的视线落在了一抹红色的戎装之上。突然，一个不好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闪过。 他策马朝着那抹红而去，翻身下马，他甚至差点儿摔在了地上。 “婉凝、婉凝！”他将谢婉凝抱入怀中，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可是，却不曾有人回应。 “婉凝，你看看我好不好！”姜景辰的手颤抖起来，“我不和你闹脾气了，咱们以后都不生气了，咱们回京以后，好好的生活。”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天边的鸟叫声。谢婉凝，早已经没了气。 等到人赶到姜景辰的身边时，众人吓了一跳。在战场上十分张扬的人，一个不在了，另一个就像是一个傀儡，无论怎么喊都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众人不知道怎么办时，姜景辰一口血喷出，昏倒在地上。 城门高处，浓重的血腥气让太子不由得咳嗽起来。他的眼眸之中满是悲愤，但更多的是哀伤。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不在了。特别是当他听到谢婉凝战死、姜景辰一口血喷出来昏倒时，整个人身形摇晃起来。 身后的护卫见状，赶忙喊着人，“快送殿下回去，快！” 等他醒来时，正在自己营帐里躺着。身边的护卫赶忙上前，“殿下，您在歇息一会儿吧！” 闻言，太子摇摇头，“去让人在议事营集合，战事还未分析，怎么能歇息？” 一听这话，护卫急了，“殿下，战事固然重要，但是他们已经撤兵了。可殿下的身子若是出了什么事，之后该怎么办？还望殿下护着自己的身子！” 第三百九十九章 最后一面 片刻之后，太子不在强硬。毕竟，他一旦倒了，那么整个战场上便再也没有能代替他指挥的人了。这一夜，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着的，他只觉得头昏沉的厉害。 夜里，突然南川城的急报送了过来。只不过送信的人并未见到太子，反而是在外面采买了棺材的随身护卫拦下了他。 “殿下刚刚才睡，有什么事给我说也是可以。”太子这里好不容易睡着了，可不能在吵醒了。 闻言，送信之人摇摇头，“王爷说了，这封信只能交给太子殿下，其他的人无论是谁都不行。” 护卫有些无奈，可是眼下他还有重要的事，“既然如此，那么你在这里稍微等一会儿吧！今早谢夫人战死了，我还要赶紧把她入了棺材才是。” 谢夫人？ 送信之人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是京中姜景辰将军的夫人？” “正是！”说罢，那人便离开了。 送信之人看着不远处的营帐，似乎明白了什么。战场之上，死伤无数。可是能够有此殊荣的，一定不是一般的人。 直至中午，太子身边的护卫得到了消息，赶紧走了过来。这南川城是睿亲王在，若是他让人送信，那一定是有什么意外，战事要紧耽搁不得。 太子此时距离睡下也不过是两个时辰，他让人打了盆水，洗了把脸就出去了。 “太子殿下，这是王爷让属下给您送来的。”说罢，送信之人恭恭敬敬的将信呈上。 接过信之后，里面的内容让太子不由得皱起眉。信上，南宫璃将他的猜测说的清清楚楚，若真是这般的情况，那么以后的事情便是更加的困难。 太子放下手里的信，“你下去歇息去吧，这件事本宫已经知道了。” 送信之人点点头，随即退了出去。太子，定然是要回信的，眼下他能做的便是在这里等着，等到信写完给她。 送信之人离开之后，太子不停的在屋子里转着，不知过了多久，“姜大人，可醒来了？” 闻言，一旁的侍卫摇摇头，“回殿下，他还没有醒来。不知，是否需要叫醒他？” “不用！”太子抬手拦下，“且让他多睡一会儿吧，其他的事等他醒来再说也不迟！”战场上，死伤乃是正常的事，但是对于姜景辰而言却是不一样的，原本谢婉凝是可以活下来的。 喝过药以后，太子披上大氅走了出去。将士们累的筋疲力尽的，此刻正在歇息。太子看了一圈，见他们都在熟睡之中，这才退了出去。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太子让自己的贴身护卫去叫醒其他的将领一同商议之后的事，边关的战事已经不再是刚刚来的时候的模样，将士们死的死、伤的伤，能够真正上战场上的又有几个人呢？ 临近傍晚，床上躺着的人猛地惊醒。身边守着他的侍卫，也被吓了一跳，“将军，你醒了！” 姜景辰点点头，“夫人呢？她在何处？” 那侍卫赶忙给他递过外衣，“太子殿下已经让人安置好了，此时谢夫人正在隔壁的营帐里。将军若是要去，还请披上大氅！” 这是太子交待下来的，姜景辰如今这般模样若是在受了风寒，那么一定会大病一场，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是十分的不利。 姜景辰摆摆手，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隔壁的营帐里，谢婉凝正躺在一口棺材里，他几乎是跑过去的。看着棺材里躺的人，他痛哭出声。那是他的妻啊，他突然间想起了战场之上，谢婉凝曾呼喊着自己的情景。 若是那个时候他能够回头看一眼，或许谢婉凝就不会死了。 “打开！”姜景辰看着严丝合缝的棺材出声说着，若是以往他定然是要亲自推开的，可是他知道如今自己的情况，他根本就没有力气。 营帐里的人互相看了一眼，“将军，还是别打开了！夫人既然已经去了，让她安息吧！” 姜景辰并未理会他们，反而是依旧开口吼道，“我在说一次，打开！” 闻言，侍卫们也不敢抵抗，只能依着姜景辰的话去做。随着棺材盖推开，谢婉凝的面貌也浮现在眼前。此刻她安安静静的躺在狭小的棺材里面，她脸上的血渍已经被清理了，就连衣服也换了新的。只是，她的脸十分的惨白。 这样的时节，就算是正常人也是冻得手脚冰凉，更别提是已经死去得谢婉凝了。他拉着谢婉凝早已僵硬得手，跪了下来。 “婉凝，是我对不住你。若是我没有与你闹脾气，你也不会跟着来边关，你更不会死在战场之上。婉凝，是我有愧与你。” 一旁得侍卫悄悄退了出去，这样的事必须告诉太子才是。闻讯而来得太子在看见这一幕时，亦不知道该如何去劝他。就这样，太子一直等在一侧，直到他得情绪逐渐恢复，这才走了过去。 “姜大人，节哀！谢夫人应是受人敬仰之人，这件事本宫已经写信回了京中，本宫不会让她死的不明不白。” 姜景辰朝着太子行礼，“多谢殿下操持内子的后事，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请殿下放心，臣知道该做什么。” 太子点点头，“你不必见外，谢夫人是为了百姓、为了国家付出自己的生命，所以这些都是本宫应该做的事。” 姜景辰再次叩谢，转而看向谢婉凝。曾几何时，在边关生活了那么久的他们，也是十分恩爱的，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从回京以后，一点一点的全都变得不一样了。如今想来，全部都是后悔。 “姜大人，还是让谢夫人早日入土为安吧！”身后的侍卫开口说着，他们迟迟没有下葬，就是为了等姜景辰醒来。 这里是军营，谢婉凝的尸首不能一直放在这里。 姜景辰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棺材里的谢婉凝。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姜景辰这才往后退了两步。 侍卫看了眼太子，随即将棺材盖慢慢的合上。 姜景辰站在一旁，看着谢婉凝一点一点的消失在眼前。他知道，这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了，往后他都不会在见到她了。 第四百章 另有打算 谢婉凝是在第二日下葬的，姜景辰守了她一整夜。这一夜，他说了许多之前一直埋藏在心里的话，这一夜，也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夜。 翌日下葬之后，姜景辰便和众人一同商议接下里的事。谢婉凝已经去了，他不能改变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击退蛮夷人，给她报仇雪恨！ 众人看到姜景辰着实有些意外，毕竟自己的夫人刚刚战死，无论是谁都不能缓过来。姜景辰的脸色惨白，大家都劝着让他回去再歇息一两日，谁曾想姜景辰却坚持要留下。无奈之下，大家也就随着他去了。 姜景辰来的晚一些，是以听见太子的话整个人大吃一惊。 太子看着堪舆图，“这里若是骑马，一日就能抵达。再则，本宫去别处调兵，也能在五日内返回。”说着，他看了眼姜景辰，“本宫回来之前，不要与蛮夷之人强行对抗，守住边关这道城墙就成。” 姜景辰轻抿嘴唇，他知道太子这是在提醒他，可是他也并非是丧失了理智。失去了谢婉凝固然让她痛心，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不该做。 “殿下，你的身子骨怕是受不住这几日的颠簸。”姜景辰满是担忧，太子身子尚未完全恢复便来了边关，如今又怎么能不停的在这里奔波。 太子微微摇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的身子，我心里清楚，不会有事的。” 姜景辰见状，便知道自己是劝不动太子，“殿下，姜景辰请命陪着您一起去。这路途虽然不算远，但是路上若是遇到了埋伏的人，便是臣等的过失。” “不成！”太子并不同意，“你身上尚且有伤在，眼下养好你的伤是最要紧的。这几日好好照顾着自己，我回来之前无论敌方怎么挑衅，一律不应战。另外，寻一个与我相似之人在城门处每日转上一转，也能降低蛮夷人的防备之心。” “殿下！”姜景辰再次开口。 但是这一次，太子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军令不可违，眼下与你说话的是这战场上的主帅，并非是东宫的太子。” 闻言，姜景辰不在说话。军令，他违抗不得。只要他一日在这战场只认，那么一日就要听从主帅的。 看着他应下，太子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至于离开这几日的安排，他心里也有了决断。免战牌，可以拖延三日。剩下的两日，只需要他快一些，那么就能赶得上。 “姜景辰，你留下！”就在众人散去时，太子叫住了满是颓废的人。 转过身，姜景辰极力的克制着心中的情绪，“殿下，有什么吩咐？难道，殿下这是同意了让臣跟着一起去？” 他一夜未眠，加上今日谢婉凝下葬，他的心情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如今的他胡须已经长在了脸上，哪里还有往日的意气风发。 太子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令夫人的死，我知道你心中是难受的。你是她的夫君，想要为她报仇亦是天经地义。可是，眼下蛮夷之人并非是你我所想的那么简单，加上他们常年生活在这里，这周围的地形远远要比咱们熟悉的多。” “如今，你受了伤，若是强硬着与他们抵抗，只会加重你的伤势。到时候，别说你夫人的仇了，就是你自己说不准也要搭上去性命。行军打仗，最是忌讳这些。” “姜景辰，我眼下把你当做朋友，别忘了你不仅仅是谢夫人的夫君，更是一位将军。军营里的将士跟着你出生入死，你忍心看着他们陷入困境之中？还有你家中的那些家人，若是你出了事，他们又该如何？” 太子的话句句发自内心，他确实是重责在身。姜景辰虽然从未想过要去主动征战，可是他心中的恨意是搁置不下的。至于家里的人，他却是从未想过的。 如今，太子的一番话确实敲醒了他。 姜景辰轻抿嘴唇，许久之后这才开口，“多谢殿下提醒，臣知道了。太子的话，确实提醒了臣，臣知道之后该怎么做。” 见他真的听进去了，太子这才让他回去歇息了。 太子营帐内，他坐在书桌前写了给南宫璃的回信。边关的战事一日的变化让人捉摸不透，他不能在继续耽搁下去，明日一早就需要出发。所以，这回信必须在这之前给了他。 夕阳落下，南宫璃派来传信的人被带到了太子的跟前，“这封信你拿回去给睿亲王，切记一路上不要假手于人。” “是！”送信之人应声，“殿下，属下这就启程，尽快将这信送到王爷手中。” 太子点头，随即让他离开。 另外一边，蛮夷人的营帐内，蛮夷大皇子正吃肉喝酒，眼前更是美姬在跳舞。 “大皇子，最新消息，胡赛将军已经出发了，估摸着最快八日之内便能到达。”忽而，探子进了屋。 闻言，大皇子点点头。他倒是不着急，蛮夷之地都是平原，所以，一路上并不需要翻越什么山河的。 “东陵那里呢？如何了？东陵三皇子，可有让人送信来？” “并未！”探子如实说着。 大皇子脸色难看了几分，“蠢货，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妄想着指望着他的那些畜牲。当初，简直是昏了头，才会和他合作。” 蛮夷距离南川十分的远，若是想要一举攻破，他必须寻一个盟友。而东陵三皇子，则是最好的人选。 探子瞧着大皇子一脸的不屑，便知道他是瞧不上东陵三皇子的，“殿下，既然这三皇子这么无用，咱们又为何一定要与他合作？” 听着这话，大皇子大笑出声，“看来，你也是个不中用的。南川距离蛮夷太远了，否则他连提鞋都不配。与他合作，虽然没有什么利，但是也并没有什么坏处。” 更何况，当初是那个蠢货自己提出要合作的。 虽然他是瞧不上，但是两边同时进攻，他们的兵力就会分散。这样一来，无论是对蛮夷还是东陵，都只会有好处。 第四百零一章 毒烟 一旁的护卫也有些不解，“大皇子，这样一来这偌大的国土岂不是要分给东陵一半了？” 闻言，大皇子随手捏了一块儿肉丢进嘴里，“分给他们又如何？这样大的地方，蛮夷也独吞不了。可是，给了东陵是信守了当初的承诺。至于他能不能守得住，就和蛮夷没有任何关系了。” 听完之后，护卫与那探子对视了一眼，“殿下说的极是，这就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守住了。” 不多时，蛮夷大皇子亲自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去东陵给三皇子。他很想知道，那个废物看到信时会是如何决定的。 转眼间，天气逐渐放晴，南川城这里气温也骤然升高。给人的感觉，就想是如春了一般。顾凉月看着此时已经逐渐长出的嫩芽，眼眸中浮现出一抹担忧。 天气回暖，那么就意味着冬日过去了，蛇也不需要冬眠了。 这日，顾凉月一大早就离开了将帅府。前些日子她们寻到了一个法子，那就是制作布甲。只要厚度达到了，那么就算是毒蛇也是咬不到的。南宫璃并未和顾凉月一同去查看进度，而是去了军营和诸位统领一起议事。 “王爷，荀白先生请您过去一趟！”忽而，门外的侍卫进屋说着。 荀白？ 闻言，南宫璃愣了一下。荀白平日里并不会来寻找自己，而今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想到了先前他们说过的话，南宫璃散了众人起身朝着荀白的营帐走去。 荀白正在捣药，只不过他并未停下手里的动作。直至南宫璃走到他身边事，他指了指桌面上的瓷瓶。 “这是……”南宫璃有些诧异，这个葫芦可不小，“难不成，这里面装的就是毒药？” “是，也不是！”荀白摸着自己的胡子，“这是毒烟，只需一点有风流动便会迅速蔓延。而这，就是我专门根据那些毒蛇研制出来的。” 南宫璃打量着这瓷瓶，“这么小的瓶子，能有用吗？”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就算是见风就能蔓延，也不至于那么大的用处吧！ 荀白知道南宫璃有些不信，只是笑着，“是否有用，下一次战场上一试就知。另外，这毒烟对人无害，它只针对毒蛇。所以，王爷可以放心的让将士们使用。” 这些日子的接触，他也明白南宫璃真的是为了百姓而着想。所以，他也甘愿研制这样的毒药。 南宫璃点点头，“多谢先生了！” 正说着话，门外侍卫突然来报，“王爷，东陵再次进攻了。” 南宫璃眼眸一紧，随后目光落在了手里的瓷瓶上，没想到这么快就给了他使用的机会。 “王爷，快去试一试！”荀白也是有些激动，这药的毒虽然是根据那些蛇的毒性研制的，可结果到底如何他不能保证。 南宫璃勾唇一笑，随即转身离开。这些日子东陵虽然一直没有行动，但是他却并未放松警惕。是以，每日都有巡查的人，一旦发现动静便能及时的传回到军营之中。 此刻，所有的将士们全部都聚集了。南宫璃换了战甲之后，与将士们一同去了城门之处。 与南宫璃所想并无差别，东陵再次使用了毒蛇。东陵三皇子得意洋洋的坐在马上，更是伸出手指了指天。 前些日子因为天气的原因，毒蛇不能出动，这才给了他们出动突袭的机会。可是，这样的机会以后都不会再有了。今日，他就是来给他们教训的，东陵并不是好欺负的。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毒蛇在地上蜿蜒爬行，不多时原本已经泛绿的地面已经便成了黑河，看着十分的瘆人。 南宫璃将荀白给他的瓷瓶给了为首的将领，随后让他趁着有风时打开丢了出去。不多时，整个地面上泛起了浓烟。对于这些毒蛇而言，它们并不知晓这是什么，只是不停的往前爬行着。 将士们眼眸盯着地面上的这些东西，“小心，千万不要被咬了。” 所有人都注视着地面，刚刚那个瓷瓶散发的浓烟越来越多，但是却并未升的太高。它们仅仅盘旋在膝盖之下的地方，但是却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眼看着毒蛇要来到将士们的身边，南宫璃当即下令后退。此刻，不能全部依赖着毒烟，将士们的生命也是极其重要的。 “咦，这怎么没用啊！” “谁知道，难不成荀白先生失手了？” “不会吧，荀白先生可是神医，咱们在等等！” …… 一时间，将士们说什么的都有，但是每个人都观察着那些毒蛇，生怕被咬到了。毕竟，先前那些被毒蛇咬到的人，死的下场是什么样的，他们也是记在心中的。 “杀！”三皇子一声令下，东陵的将士们冲了上去。 有了毒蛇在前，这些人都只会成为囊中之物。一旁的将领看着南宫璃，“王爷，怎么办啊！” 他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等着，东陵的敌军马上就要杀过来了。等在这里，只能是等死。 南宫璃微微抬手，“不急，再等等！” 等？ 将领哪里还能等下去，可是南宫璃的话他也不能不听，一时间面上红了几分。 忽而，一位将士大声喊道，“有作用了，有作用了。毒蛇，变慢了、快瞧啊！” 说话不及，一条毒蛇已经爬到了将士的跟前。只不过和以往的快速相比，这一次将士抬手便将为首的蛇头砍了下来。 紧接着，众人一阵欢呼。这一刻，这些毒蛇已经对他们起不到威胁了，是以一个个再次振奋起来。 “杀，今日要将这些东陵人杀的片甲不留！”所有的人大声喊着冲了过去，他们不怕死，只怕窝窝囊囊的死。 东陵三皇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就连正在冲锋的东陵大军也愣了，“这是怎么回事，咱们的蛇怎么这么慢？以往，那些人可是动不得它们分毫。” “不好，这些烟有毒！” …… 这下，这些人算是明白刚刚那些故弄玄虚的烟是用来做什么的。为首的将领让人赶忙去回复东陵三皇子，眼下情况有变，必须早做注备才是。 第四百零二章 大鹅来了 “殿下，不好了！”先锋士兵急急忙忙的跑到了东陵三皇子的跟前，“殿下，他们用了毒，咱们的毒蛇无用了。” “我眼没瞎！”东陵三皇子脸色阴沉下来，身后的将士们脸色一个个的也都不大好看。 毕竟，他们打仗依靠的就是毒蛇、猛兽。如今这两个他们都寻到了破解之法，那么以后该怎么办？ 东陵三皇子看向战场上死伤无数的毒蛇，咬牙切齿的说道，“撤回来，毒蛇全部撤回来。”眼下这种情况，若是继续任由毒蛇在前，那么结果只会更加的惨烈。 训蛇师吹响着笛子，不多时原本正在缓缓向前行进的毒蛇全部调转了方向撤回。 将士们欢呼起来，先前的几次他们都是被这毒蛇追的无处可逃，如今可好了，毒蛇竟然败在他们的手里了。 此时，东陵的将士眼看着那些人不肯放弃，依旧追着毒蛇砍杀着，“不好了，他们要把毒蛇全部都砍死。不成，快些拦下他们，快一些！” 有了东陵士兵的抵抗，这些剩下的毒蛇全部都被护了回去，“殿下，这些已经回来了，那么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东陵三皇子冷笑，“慌什么，这一批无用了，就在换一批。” 他们依靠毒蛇，所以养毒蛇是十分擅长的事。此番出来，毒蛇的数量数以万计，但是为了让这些毒蛇休息，所以他并未让所有的毒蛇上战场。 抬头看去，方才还滚滚的浓烟已经逐渐消散。直到半盏茶以后，毒烟全部消散，“就是这个时候，来啊，把蛇放出去！” 随着三皇子一声令下，另外一批的毒蛇再次涌向战场，这一下士兵们脸上的笑意僵硬在那里。因为，他们没有想过这毒蛇竟然还有能够替换的。 “不好了，毒蛇、毒蛇又来了！” “快，快放烟！” “没了，没了！好似只有这一瓶，咱们接下来只能硬抗了。” …… 毒烟用完了，剩下的只有他们用身子扛过去了。将士们严阵以待，眼眸紧紧的盯着那些爬行的毒蛇，握着刀枪的手更是不自觉的紧了紧。 忽而，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群白鹅的叫声。众人转头看去，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正带着一群大白鹅朝着这里而来。 春燕走在最前面，看着拥挤在一起的将士，“快些让开，让开！” 这些大鹅并非是性子好的，若是挡着它们的路了，那么一会儿的局面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闻言，将士们赶紧分开。他们看向这一群大鹅，直到视线落在战场的中心之处。 鹅的叫声叫的人耳朵生疼，特别是这么多得鹅一块儿叫，当真是折磨人。 对面的东陵将士亦是看的一头雾水，这里是战场，行军打仗的地方。怎么会好端端的出来这些畜牲，难不成是要与猛兽、毒蛇作对？ 先到这里，东陵将士们大笑出声，眼中满是鄙夷。这些大鹅，还不够他们的猛兽塞牙缝的，也真是能想的出来。是以，这些大鹅他们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对面，那些毒蛇已经爬行到了将士们的不远处。将士们也不顾去看大鹅，赶忙摆好阵，准备营帐。只不过，当他们准备上前时，那些大鹅突然冲了出来。 这些鹅，只有二十多只。聚在一起时，看着不多，可一旦排开，场面也是十分的壮观。 春燕眼眸盯着那些毒蛇，看准时机，“上，用嘴啄它们，把它们全部啄死。” 这些大鹅在春燕的训练下，根本就不惧怕这些毒蛇。是以，只要毒蛇上前，他们的嘴就拼命的往下啄。在它们的帮助下，这些毒蛇战斗力下降了不少。 就算是有侥幸逃脱过去的，最终也是被将士们斩杀了。 对面的东陵将士看着眼前的一幕，恍然大悟，“不对，那些大鹅是用来对付毒蛇的。” “上啊，杀了那些鹅，不能给他们机会。” …… 东陵将士们若是想攻城，那些毒蛇绝对不能有任何的损失。霎时间，这些将士们全部冲了上去，准备将这些大鹅全部砍死。 眼瞧着情况不对劲，将士们也冲上前，“杀啊，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不能伤害了大鹅。” 大鹅是它们眼下打胜仗的契机，所以一定要护着大鹅的性命。 两军厮杀在一起，至于那些大鹅则是看准时机，一个对一个的啄了下去。这些日子，这些大鹅已经不在惧怕人，它们要做的就是专心致志的把那些毒蛇全部啄死。 春燕是南川的人，这些年南川的百姓死在毒蛇手里的不计其数，今日也算是出了一口气。 因为有了大鹅的加入，原本落入下风的局面，已经逐渐扭转过来。春燕面上看着云淡风轻的，实则心里可是害怕急了。在她来之前，顾凉月告诉她就算是心里在害怕也不能表露出来。否则一旦让敌军抓到了把柄，那么她辛苦训练的大鹅就无用了。 太阳越来越毒辣，刺的人睁不开眼睛。南宫璃眼眸微紧，看着眼下的局面。其实，这些大鹅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连人都没有法子的事，又怎么会让大鹅攻破呢？ 可是结果偏偏和他想的不一样，竟然真的成了。如今有了大鹅的帮助，又有了荀白给的毒烟，仅仅是这两种，便已经能够克制住那些毒蛇了。往后，就算是再有毒蛇出没，将士们的心里也不会太过害怕。 这一场战事持续的时间并不久，东陵眼瞧着没了法子，只能全部撤军回去。南宫璃瞧着他们撤军，也并没有继续追上去，今日已经是大获全胜，所以根本就没有必要继续上前。 回去之后，南宫璃直接去了荀白的营帐，“先生，你给的毒烟当真是有用。” 闻言，荀白摸了摸胡子，“有用就成，一会儿我便喊来军医，让大家一块儿制更多出来。这样，你们打仗更是能有把握了。” 南宫璃点点头，朝着荀白拱手，“谢过先生了，先生大义！” 第四百零三章 一起回京 见状，荀白赶忙放下手里的药捶，“王爷，不可、不可啊！你身份尊贵，如此对我行礼，岂不是折煞老朽了。” 论身份，他不过是一届平民百姓。就算是他的医术了得，也比不得南宫璃的身份。 “先生，这是客气了。先生是大义之人，更是无所求。所以，这一礼，先生受得起。”南宫璃从来不认为，身份是用来压制人的。 闻言，荀白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王爷莫要高捧我了，谁说我无所求了！我啊，来这里也不是白来的，依着其他军医的银钱，给我便是。” 年轻时，荀白先生性子倔犟。是以，拒绝了许多可以让他发财的机会。如今，情况却是不同了。 他年纪大了，此番从战场上回去，他也要为自己去做打算。 南宫璃点点头，“这是应该的，另外等到战事结束，先生可以随我一同入京，住在王府上。” “啊？”荀白一愣，“使不得、使不得！” 他这个人自由自在惯了，平日里行事也是遵从自己的喜好。所以，这京中他去不得。且不说京中贵人府上的规矩多，一旦他入京以后，那么接下里的事就由不得自己了。 南宫璃瞧出了他的心思，继续开口说道，“不住在王府里也不打紧，京郊外也有许多的空余院子，先生去了京里以后，随意选一处住下便是。” 荀白看向南宫璃，知道自己是拒绝不得了，“这件事，日后再议吧！我瞧着这战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结束的。” “王爷军务在身，边关战事要紧，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闻言，南宫璃也不在继续说下去。荀白无意进京，自己若是不依不饶的，倒是生分了。 回到营帐以后，南宫璃听着将领们说着今日的情况，有了毒烟和大鹅，这一次受伤的人，倒是少了一半。 接下来，就要看如何把将士们受到的伤害降到最低了。 顾凉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才往南宫璃的营帐中走去，“阿瞒，可是忙完了？” 营帐里，南宫璃正在闭目养神。听见顾凉月的声音，这才睁开眼睛，“嗯，忙完了。咱们回去吧，你也累了一日。” 将帅府，南宫璃前脚进府，后脚司烁便去了他的院子。他因为腿的缘故，已经大半个月没有上战场了，今日的情况，他当真是想知道。 南宫璃知道他挂念着，所以便将今日的事情和司烁说了一遍。 听过之后，司烁算是明白了，“如此说来，今日受伤的将士全部是在毒烟升起的时候。那个时候正是毒烟最多的时候，将士们无法看清脚下，这才受了伤。” “嗯，确实如此！”南宫璃点头，当时情况混乱，所以即使是知道有毒蛇在脚下，也是躲避不及的。 听着他们两个说的话，顾凉月突然是想到了什么，“若是那些布甲只护着膝盖一下，是否就可以？” 闻言，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倒是可以，这布甲穿在身上也是有诸多的不便，现在有了毒烟和大鹅，只需防备着脚下就是。” 顾凉月点点头，“好，我明日就去安排。” 今日时候已经迟了，所以就算是要赶制也需要到明日去寻找那些缝制布甲的绣娘们了。这件事因为是顾凉月在负责，所以南宫璃和司烁是十分的放心。于是，二人又说起其他的事情。 顾凉月瞧了一眼，便转身走了出去。这行军打仗，她并不懂。留在这里，也只会让南宫璃分心，所以她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春燕和小桃递上茶水，顾凉月看向春燕，“今日战场的事我都听说了，春燕你真是厉害。” 听着顾凉月夸赞的话，春燕面上满是害羞，“多谢王妃夸赞，其实这都算不得什么。” 说着，春燕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王妃，你能和我们说一说京城里的事吗？”春燕对京中十分的好奇，她从未离开过南川，所以她很想知道别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顾凉月看着这两个人眼中的迫切，于是就让她们两个坐下来，说起了京中的事。春燕和小桃认认真真的听着，甚至幻想着自己也去了京中，生活在那里。 “王妃，京城真好。” “是我，下辈子我们也能生活在京中才好呢！”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感叹着，虽然南川也不差，可是和京城相比终究是逊色许多。 顾凉月看着她们，面上带着笑意，“你们若是愿意，等到战事结束，便随着我一同入京。若是愿意了，就留在京中，也可以在王府里做事。若是不喜欢，我便让人送你们回来。” “真的？” “可以吗？” 两个人眼中露出震惊，她们从未想过自己能够有这样的机会。上京，那是达官贵人们才能住的地方。 “傻丫头，自然是真的！”顾凉月点头，“我既然答应了你们，便不会食言。” 春燕跳了起来，她拉着小桃在院子里蹦着，“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咱们能够去京城了，那可是京城啊！” 小桃也是十分的激动，这辈子若是能够去京中看一眼，就已经是不敢想的事了，更别提要生活在京中了。 顾凉月喊着她们，“快别蹦了，今日春燕在战场上也是累了。之后，怕是还需要你的大鹅出力，所以一定要休息好了才是。等到战事结束，咱们就一起去京城。” “是！”春燕点点头，心中更是下定了决心。 夜里，东陵大营，众人围在一起商议着今日的事。原本，今日应该大获全胜的他们，却被摆了一道。 东陵三皇子阴沉着脸，“明日，本王带兵打头阵。只需要引诱着他们投放出毒烟和大鹅，带时候看信号，右将军以及虎威将军从别的地方攻入，让他们措不及防。” 他这般做，并非是没有意图的。南川城，有三个城门。他主攻东城门，剩下的两位则是带兵去南北两个城门，到时候他去东城门，那么所有的兵力都会聚集在这里，这个时候南川城其他的两个城门哪里还有防御力！ “殿下，这怕是不妥！” 第四百零四章 声东击西 闻言，东岭三皇子脸色阴沉下来，“那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要等到敌军打上门来？” 三皇子的话虽然在理，但是根据眼下的情况，却并不适合。有的将领壮着胆子站了出来，“殿下，若是一昧的想着攻城，只怕这最后的结果会适得其反。” “那睿亲王也不是个善茬，咱们能想到的，他能想不到？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最后只会是咱们更加吃亏。” “是啊，殿下三思啊！” ……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声音响起，三皇子只觉得自己的威严不被人重视。他顺手将手里的东西砸了出去，满营帐的人一个个的也都不在说话。 三皇子看向右将军，“你怎么说？” 右将军同虎威将军征战沙场多年，所以在场的人，他也是可以说得上话的，“殿下，这次的事确实是应该从长计议。那两个人看似年轻，实则足智多谋，不可轻视。” “想必，他们已经做足了完全的准备。若是想要进攻，也不是不成，只不过要用别的法子。” 一听这话，三皇子来了兴趣，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右将军继续说道，“殿下刚刚的法子倒是可行，只不过咱们突袭的方向需要改了。大军留在东城门这里，其他的人则去另外两处突袭。只要他们有所反应，咱们在袭击东城门。” “他们手里虽然有毒烟与大鹅，但是好在数量不多。只要别处用完了，咱们这里就更加容易攻破了。” 话音落下，除了三皇子，其他的人面上皆是一愣。 “右将军，你这法子与殿下的有何不同？”虎威将军并不同意，这是拿着将士们的性命去博，所以没有万全的策略下，不可贸然行事。 右将军撇撇嘴，“虎威将军，这你就不懂了吧！突袭之时，东边的大军隐藏起来一部分，只留下少部分在前。到时候他们一定会轻敌，这便是完全之策。” 闻言，三皇子十分的赞同，“好，就这样做！” 虎威将军不在说话，三皇子这个人十分的自负。眼下又有了别人的支持，他一定会行事到底。只是，将士们的性命又该如何？ 就这样，所有的人都听着三皇子安排明日的事宜。右将军，更是十分的得意。能够受到三皇子的器重，假以时日他登上至尊之位，到时候自己的好处少不了。 翌日，天气温和。南宫璃起来之后，便连同司烁一起去了军营。今日，东陵一定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天气便是他们的依仗。 “报，东陵大军来了！”不多时，士兵跑了进来。 闻言，南宫璃让司烁去整军，自己则是去了荀白先生那处。荀白先生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瓷瓶，递给了他，“时间太短了，所以仅仅制作出这三个瓷瓶来。” “还望王爷看准时机在用，否则便会失去了作用。” 南宫璃点点头，“是，我记下了！” 正说着，司烁也走了进来。司烁受伤的腿，还是荀白亲自医治的，只不过换药的时候他并没有去。他还要研制毒药，只是偶尔听回来的军医说，他的腿恢复的不错。 荀白先生特意观察了他走路的姿势，见确实如此，这才出声说道，“司大人的腿，恢复的不错。” 司烁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先生挂怀了，现在已经痊愈了。有了先生的药，要比原本想的恢复的很快。” “如此便好，虽然已经恢复了，但是这打仗时还需要注意些。特别是受伤的腿，切莫用力了。”荀白再次开口叮嘱着。 司烁应声，“是，多谢先生提醒，我会小心的。” 说罢，营帐外吹响了号角。荀白摆摆手，让他们赶紧去忙，自己也好继续研制毒药和解药。 此时城门外，南宫璃与司烁对视了一眼，他们仅仅是看见了少部分的人。若是要对战，为何今日来得这么少？ “不对！” “不对！” 两个人异口同声，东陵一向张扬，此番作为一定是有别的目的。 “阿瞒，你盯着这里，我去北城门那里看一看！”说着，司烁就要离开。、 见状，南宫璃直接将他拦下来，“就算是要去，也该是我去。你的腿刚刚恢复，难不成忘记了荀白先生的叮嘱？北城门那里有一处城墙年久失修，只怕他们的目的是那处。” “这里，仅仅是一个幌子罢了。所以，你留在这里，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要冲出去。” 说罢，南宫璃带着一对人马离开。与此同时，还让人去军营里带了援军，一同赶往北城门。 等到南宫璃赶到时，果然瞧见了带着大军的三皇子坐在马背上。他的眼中满是得意。 “看来，这南宫璃还不算太笨，只是可惜了，今日就要死在我的手里了。”说着，三皇子给右将军了个眼神。 这里防守的人不多，又加上三皇子让人放出了毒蛇，是以下面出战的将士，一个个心中有些胆怯。南宫璃眼眸一紧，直接将手里的瓷瓶丢了出去。刹那间，这满地都是烟雾。毒蛇的爬行速度很快，所以将士们只能往后退着。 南宫璃并未只带了一瓶烟雾，东陵的毒蛇却是换了一批又一批。直到最后的雾气消散，三皇子还是不慌不忙的。因为，还有一批毒蛇没有放出去。 “南宫璃，今日你就等死吧！” 说着，最后一批毒蛇也被放了出去。眼看着这些毒蛇就要攀爬到将士们的脚上，不知怎么的，城门被打开了。里面的将士们提着一桶又一桶的水走了出来。 这水，直直的泼向那些毒蛇，不过一会儿，它们的行进速度慢了许多。将士们再次欢喜起来，一个个拿着刀朝着那些毒蛇砍去。 三皇子一愣，“怎么会！” 不止是三皇子，就连南宫璃也是一愣，“他们泼的是什么？水？” “自然不是！”顾凉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南宫璃的身后，只不过她是一身男装打扮。 听见熟悉的声音，南宫璃既激动又担忧，“月儿，你怎么来了？” 第四百零五章 给你送东西 “自然是来给你送东西的！”顾凉月勾唇，“荀白先生连同其他的军医又赶制出来许多，暂且用着。这些毒蛇一批又一批的，想必是做好了准备了。” 闻言，南宫璃点点头，“是啊，确实是如此。可是一味的依靠着毒烟，也并非是长久之计。” 顾凉月低头看去，“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只不过需要将士们配合了。” 于是顾凉月便将自己的法子，告诉了南宫璃。这些寒水虽然有些作用，但依旧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所以，倒不如用火烧的法子。眼下，只需要在附近挖出一道沟渠，在倒入桐油，等到毒蛇进去的那一刻，便立即防火，以绝后患。 只是，下去挖沟渠也是有一定的风险，毕竟这些毒蛇可是一直在下面盘旋着。 与此同时，对面的东陵三皇子也注意到了顾凉月，“他是谁，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闻言，一旁的人微微摇头，“怕是他们请来的军师，不过是个小白脸罢了，不成气候。” 话音落下，周围的人哄堂大笑起来。 远处，南宫璃看了眼顾凉月，护着她去了别处，“你这倒是个法子，我现在就去找人！” 随着南宫璃的一声令下，倒是有不少自告奋勇的人。他们虽然也惧怕毒蛇，但是只要最后的结果是能够杀了他们，就算是付出他们的性命也是值得的。 因为有了烟雾的迷惑，是以三皇子并放在心上，只当作和之前一样是对付毒蛇的。 前方，战士们在与毒蛇周旋，后面的人加速挖着沟渠。原本需要半个时辰才能挖好的沟渠，眼下仅仅是用了一盏茶的功夫。 “退、退！”将士们出声喊着，可是这一幕在三皇子眼里却是另外一副景象。 此时烟雾也逐渐消散，城门之上，南宫璃亲眼看着那些毒蛇调入沟渠的那一刻，便下令让人射出了火箭。刹那间，下面火光通天。噼里啪啦的声音，十分的响。 那是毒蛇的声音，在场的人从未觉得这声音是如此的好听。 “不好了，他们这是要烧毒蛇了！”训蛇师最先察觉，可是没有三皇子的话，也不敢轻易让这些毒蛇回来。 三皇子脸色阴沉下来，“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毒蛇撤回来，快一些！” 闻言，训蛇师赶紧想了法子，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并没有任何的回应。除去已经调入火渠里的毒蛇，外面爬行的还有许多。 三皇子不信邪，“去，去的在近一些。毒蛇不能有事，我要看着这些毒蛇安然无恙的回来。” 训蛇师不敢耽搁，连滚带爬的去了前面。城门处，正在和顾凉月说话的南宫璃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看向一旁的护卫，当即让他带着一部分的军士绕行。 他们交战了这么多次，这一次是离训蛇师最近的一次。只要训蛇师死了，那么其他的毒蛇便构不成大患。 这一次的机会，日后怕是没有了。 南宫璃悄悄的把护卫递过来的弓和箭放在了身后，直到确定这个距离是他可以一次击杀之后，这才用最快的速度射了出去。 训蛇师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倒在了血泊之中。接二连三的，对面来的三个训蛇师全部倒在地上。 “快，快护着，他们不能出事！”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下一刻东陵的将士，围在了剩余三个训蛇师的身前。 东陵虽然训蛇，但是能够指挥这么多蛇的，也没有几个。此番出来，他们一共带了八个训蛇师，如今已经死了三个，剩下的几个必须好好护着才是。 只是，天不随人愿。南宫璃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毕竟死一个，他们的胜率就更加的大一些。 将士们护着训蛇师往后退着，但是围着的三位训蛇师，只剩下了一位。 眼看着情况不对，当即得到了命令的东陵将士往外后退着。 “王爷，咱们用不用追上去。”护卫看着撤离的大军，开口说着。 南宫璃微微摇头，“不必了，现在追上去也不能叫他们全部歼灭，留着兵力还是用去对抗东城门那里吧！” “是！”众人应声。 这处，南宫璃留了两个将领后，便带着大部分人马全部赶去了东城门那里。 自南宫璃离开之后，东陵不断挑衅，可就算是如此，司烁也一直按着南宫璃的话，只是抵抗，不曾下去迎战。 就在两军纠缠之际，东陵大军忽然撤退。 司烁微微挑眉，随后看向身后策马而来的南宫璃。看来，那一处是护下来了。 “阿瞒，如何了？”司烁赶忙问着，与此同时也瞧见了身后一身男装打扮的顾凉月。 南宫璃将情况和司烁简单说了一番，“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会突然的撤退。” “阿瞒，咱们现在赶去北城门那里！”司烁眼眸一紧，“现在东南两处都已经撤退，但是北门距离这两处都有一些距离。是以，北门的这些人无法以最快的速度得到消息。此时赶过去，尚且能在半路截杀了他们。” 南宫璃点头，“不错，我这就带着人马过去。今日你已经累了许久了，你带着月儿一同回去。” 说罢，南宫璃转身离开。 现在，顾凉月已经不似之前那般。因为她相信，她的阿瞒会记挂着她和孩子，所以他会知道如何顾着自己的安危。 南宫璃率领大军赶到北城门那里时，正巧看见了在撤退的东陵大军。瞬间，两边的人全部都提起了警惕。东陵大军更是一愣，随即就调转方向离开。只可惜，他们终究是迟了一步。 东陵大军看着对面的人，一个个不敢掉以轻心。此时此刻，一旦松下防备，那么死的就是他们了。 一番搏斗下来，东陵大军落败。南宫璃看着遍地的尸体，面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原本，这些人都不该命丧于此的。只是两国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军营里，得到消息的顾凉月赶去了营帐，“如何了？可有受伤？” 和之前的小心翼翼不一样，如今的顾凉月不停的看着南宫璃身上可否有受伤。 第四百零六章 南宫璃受伤 南宫璃轻笑，“没有，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 见他还能说得出笑话，顾凉月瞪了他一眼，“没事就好，你也饿了吧！我去那些吃食过来，你歇一歇！” “好，如此便辛苦月儿的。”南宫璃拉着顾凉月的手轻轻一吻。 顾凉月离开后，南宫璃简单换了外衫便去了商议事情的营帐之中。此时，将领们都已经等候在这里。 今日经此一战，东陵损兵折将不少。但是就算是如此，他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这件事事关南川以及百姓们的未来。他们不敢去赌，也不能去赌。只需要稳扎稳打的，确保最后能够获胜就成。 顾凉月站在营帐外听着众人商议事情，只不过她不曾进去打扰。行军打仗，那是要紧的事，她一介女流不可轻易谈论。 商议完之后，众人离开了营帐。瞧见在外的顾凉月，一个个都十分的尊敬。原本，他们对于南宫璃的行事有几分的微词，毕竟驻守边关这么久，还从未见过有哪个女子打理军营里的事务的。 可是这些日子的接触，也让他们知道了自己是想的狭隘了些。睿亲王妃的名声，并非是虚有其表，这件事他们也是真真的相信了。 送走众人以后，顾凉月这才带着青鸟走了进去。因为司烁在，所以顾凉月准备得饭食多了一人份的。三个人边吃，边说着之后的事。 回到将帅府，南宫璃洗漱之后便准备躺在床上歇息。连日的征战，他确实是累级了。谁料，他刚坐下来，顾凉月便拿着药箱走了过来，“你的胳膊受伤了，你以为能瞒得住我？” 说着，顾凉月挽起他的衣袖。 其实今日她已经瞧见了，只不过在那个时候南宫璃有意瞒着自己，她也不好拆穿了去。可是眼下已经回到了屋子里，这受伤的胳膊必须上药，若是日后溃脓可就不好了。 南宫璃任由着顾凉月给自己擦拭着药膏，“月儿，对不起！” 闻言，忍了许久的顾凉月落下了眼泪，“我并非是承受不了，只是你这样瞒着我，我心里亦是不好受。阿瞒，你答应我，以后一定不要瞒着我，知道吗？若是有下一次，我就带着满满与你和离。” 南宫璃满是疼惜的将顾凉月揽入怀中，“傻瓜，与我和离你还能去哪里？这辈子，我就是赖上你了，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休要甩开我。” 听见这话，顾凉月这才作罢，“你一定要小心，虽然我已经有所准备，可是我心里还是害怕的。阿瞒，满满还在京城之中等着咱们回去呢！” “嗯，我会的！”南宫璃点头，“今日一战，你的谋确实是立了不小的功劳。这一仗，东陵大败，死伤无数。往后的战事，不会和之前一样凶险，别担忧了！” 顾凉月点点头，又扒拉着南宫璃身上，确定真的没有别的受伤之处这才作罢！ 这两日，东陵没有再次进举，但是南宫璃却不打算坐以待毙。眼下正是东陵休养生息之际，这个时候一举歼灭再好不过。 “虎威将军，不好了！”营帐外，侍卫进屋说着。 上一次的一场仗，虎威将军与南宫璃打斗之间受了不轻的伤。若不是最后等到了援兵，只怕这个时候他早已经命丧黄泉。 虎威将军脸色十分的难看，“怎么又来了？人有多少？” “前面的探子说，估摸着有十万左右！以往，他们从来没有这么多的人，这一次只怕是真的要搏了。”侍卫也不敢胡言，他的身子已经有些颤抖起来。 “去，集合兵马，准备迎战！”虎威将军也顾不得受的伤，穿上护甲就往外走去。 “将军，您身上的伤！”侍卫有些担忧，可是那日之后，三皇子便只留下虎威将军一人在这里，三皇子不在，他便有权利指挥所有。 和之前一样，虎威将军让人催醒了睡梦中的猛兽与毒蛇。因为天气不似之前那么冷了，所以爬行的速度更加快了。 站在最前面的将士直接丢出瓷瓶，随后铁甲将士站在了前面，抵抗猛兽。身后的将士，因为有了特殊的布甲，是以根本就不像之前那般，反而一个个战斗力十足。 虎威将军只觉得诧异，他看向身边的人，“快去瞧瞧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难道他们不害怕毒蛇？” 不对啊，以往只要是毒蛇出现，这些人本能反应就是害怕的。 半刻钟以后，前去打探的人跑了回来，“将军，他们身上绑的是布甲！” 布甲？ 虎威将军一愣，不过是寻常的布甲，便值得让他们这般不害怕的就往前冲？ 见状，那人继续说道，“将军，这布甲不似寻常的，好像是厚实的鞋底做的。” 这下，虎威将军算是明白了。难怪，睿亲王在朝堂之上深受承宣帝的重视。若是他最后登上皇位，怕是东陵就要变天了。 这一仗，要比原本预估的还要难打。现如今，只能盼着传消息的人快些，等到三皇子带着援军来相助了。 两军对峙不下，司烁与南宫璃站在高处看着下面的一切。一旁的将领拍了拍自己的退，“王爷，别说这防护的当真是结实。那些毒蛇，可是咬不透了。” 南宫璃眼眸微紧，看着不远处的山脉，“苍翠山乃是咱们的国土，咱们不争抢东陵的，但是属于自己的也要拿回来！” “是！”将士们应声。 先前他们这些常年驻守在南川的人，还认为南宫璃担不起这个大任，可是接连几次的战役，当真是让他们对这个远在京城，从未上过战场的王爷佩服的五体投地。 随着毒烟的弥漫，毒蛇们已经不在成为惧。南宫璃直接下令，攻夺苍翠山。 随着猛烈的攻击，不过半个时辰，东陵大军已经落入了下风。现如今，就算是所有的毒蛇全部放出来，也是无济于事。 看来，他们是做足了完全的准备，这毒烟一瓶又一瓶的扔着，就好像没有尽头一般。 第四百零七章 舍弃苍翠山 现如今，东陵根本无法再去抵抗，按照现在的战况，三皇子赶到时他们也全部战死了。 “你带着人回去军营，把堪舆图收好。这个地方，是守不下去了！”虎威将军心中已经有了打算，这个苍翠山已经是他们的囊肿之物。与其把性命丢在这里，还不如撤回去另作打算。 一旁的将领闻言，眼中透露出一抹的担忧，“将军，此时撤退，怕是殿下那里无法交待啊！” 在这一次出战之前，虎威将军便已经提出过要舍弃苍翠山。但是，这个地方是三皇子攻下来的，根本就不会舍弃。如今趁着他不在，只怕他知道以后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虎威将军当即拿着刀指着那人的脖子，“你想如何交待？你若是给一个交待，那么下场就是死在苍翠山。若是想留下性命，那么就必须撤离。” 瞬间，几个将领都不在说话。他们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们的权利在三皇子面前根本算不得什么。几人商议之后，留下正在与敌军纠缠的先锋，其他的精锐全部撤离。 这样的情况下，全部撤离已经是不可能。身为东陵子民，这是他们应尽的责任。但是，这个消息没有人去告诉他们。因为人都是有懦性的，一旦知晓，那么后果将无法去承担。 交战的两军，没有人察觉到东陵的动静，但是站在高处的司烁与南宫璃却是看的清清楚楚。等到这些先锋军察觉时，大军已经撤离了这里。 “不好了，他们丢下咱们了！”先锋军们大多是受伤的，是以逃是逃不脱了。 “那怎么办啊！” “逃吧，护着性命要紧！” …… 一时间，所有的人全部逃窜起来。东陵已经不要他们了，他们也没有必要继续留下来拼命。 只是逃窜的路上安扎着他们的军营，东陵没有带走的粮草，全部被就地烧毁。自然，逃脱的路也被火拦下了。 火越烧越大，东陵的军营紧紧的挨着苍翠山，南宫璃当即下令撤出一部分的人去救火。一旦苍翠山被烧毁，那么南川城的百姓以后的日子亦是难过。只是要过去苍翠山，必须要经过这些大火燃烧的地方。 南宫璃看着东陵剩下的这些将士，“你们若是识趣，便自己丢下刀枪。否则，就别怪我们无情了。” “呸，我们生是东陵的人，死是东陵的鬼，就算是死在这里，也不会跟着你们。” …… 南宫璃看着他们点点头，“是个忠诚的，只可惜跟错了人了！” 南宫璃无意与他们废话，直接让人杀出一条血路来。东陵的将士倒在地面上，眼眸却望着东陵的方向，作为东陵的子民，他们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经过将士们的扑灭，火势终于被控制住了。如此同时，司烁也让人开始搜寻着粮食，东陵距离这里较远，所以囤下的粮食定然是多的。 “是粮食！” 搜寻的将士在一片废墟之下看见买了粮食，虽然表面的已经不能吃了，但是下面的却是保存完好的。经过将近一个时辰的救火，方才还火光通天的火势，已然被控制住了。 “王爷，司大人，将士们正在清点物资！”为首的将领走来向他们回禀着现如今的情况。 南宫璃点点头，“去派人和王妃知会一声，大军随后就回军营，不比往这里送吃食了。” 此时已经接近午时了，顾凉月一定已经开始让军营的厨子开始做饭了，若是送过来倒是会十分麻烦。 领命的将士不敢耽搁，直接应下。 南宫璃与司烁一同骑着马绕着苍翠山骑马，自从来到这里，他们没有一日是像今日这般的清闲。 苍翠山并非是普通的山脉，这深处更是长着名贵的药材。以往，春燕和小桃便是来这里摘一些药材，回到城里去卖了。 虽然卖的不多，但是也能维持一些时日。 两个人赶回军营时，正巧天上下起了雨。将士们坐在军营里，捧着热乎乎的汤碗，一个个面上十分的欢喜，这一次出战损伤的将士不足一千，他们已经十分的满足了。 “痛快啊，太痛快了！” “是啊，他们这些东陵的狗，终于滚了！” “谁说不是，今日幸亏王爷反应快，否则咱们的苍翠山就要被毁了。” …… 营帐里，南宫璃与司烁在看东陵的边境图。今日是一个好兆头，趁着这个机会可以继续前进。 “阿瞒，今日东陵三皇子并未出面！”司烁面上露出一抹担忧。 从边境图上看，南川距离东陵的尧城仅仅一百里左右。想必，东陵三皇子另有目的。 南宫璃点点头，“不错，依着东陵三皇子的秉性，他不会善罢甘休。只不过，咱们并不清楚这尧城有多少兵马可以让他调用。” 今日，原本是可以追击的。只要绕过这条路，围着他们不是问题。但是南宫璃，并未这样做，因为他不知道东陵三皇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官司。 司烁指了指尧城，“这里不是什么大城，所以留守的兵士应该是不多的。相比于咱们带来的，顶多也就六七万左右。” 南宫璃应声，“所以，这尧城留守的兵士也不足一半了。” 这一次东陵虽然落败，但是难保之后不会继续进攻。所以，这件事急不得。 “无痕和无影还没有回来，趁着这个时机让将士们好好歇歇，养养身子。一切，等他们两个回来以后，就能知道了！”这两个人已经出去了这么久，估摸着也要回来了。 他们这一次是要攻打到尧城的，所以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 三人坐车马车回府时，雨已经停下了。春燕和小桃走出来，“王妃，王爷、司大人你们就回来了！” 顾凉月点头，“嗯，你们两个跟我来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们！” 闻言，两个人面上皆是一愣，“王妃，这是要给我们什么？” “自然是奖励啊！”顾凉月轻笑，“你们两个都出了不少的力，所以要有奖赏。” 第四百零八章 赏赐 闻言，小桃有些不好意思，“王妃，我担不起！我并未出什么力，所以这还是给春燕吧！” 顾凉月摇摇头，走进屋里抱住从京城带来的首饰盒，“这里面的首饰不多，是给你们两个的。簪子、耳环都有。你们两个立功不小，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快快拿下吧！” 说着，顾凉月便将首饰盒塞给了她们。 见状，两个人赶紧跪下，“多谢王妃，我们二人无以为报！” “傻丫头，若是说感谢，应该是我感谢你们才是！”顾凉月虚扶了一下，示意她们二人起身。 顾凉月所说并非是假话，若不是她们两个出谋划策，这几次的战场上那些毒蛇不会那么轻易的解决掉。 两个人抱着首饰盒回了自己的屋子，顾凉月的首饰都是最值钱的，平日里她们给顾凉月梳发髻时，没少见过。可是那样值钱的首饰，就这样给了她们，就像是一场梦一般。 顾凉月换了身外衣，朝着正在伏案的南宫璃问道，“可是在写家书？” “不是！”南宫璃微微摇头，“这里的战况，已经许久没有和皇兄写信说明了。所以，要抓紧时间。” 闻言，顾凉月不在上前。虽然她和南宫璃是夫妻，但是这是战况的奏报，按照规矩理应回避。只是这屋子就这么大，所以她随手拿了一本书在软榻上坐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突然坐下一个人。抬头看去，正是南宫璃，“在看书吗？” “嗯，夫君，咱们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回去了！”顾凉月看着南宫璃，眼中带着几分的期待。 南宫璃微微叹了口气，“怕是不成，这还需要一些时间。” 顾凉月不懂的行军打仗的事，虽然有时候能给出一些意见，但也仅仅是她自己的见解。只不过她不明白的是，今日已经是大获全胜，为何还不能回去？ 南宫璃知道她的心思，于是便将他今日与司烁一同商议的事情，和她简单说了几分。听过之后，顾凉月便明白了。看来，终究是自己想的太过简单了。 屋子里，顾凉月还想问些什么，忽而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南宫璃抬起头看去，示意门外的人进来。 “王爷、王妃！”无影对着两个行礼。 南宫璃点点头，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一路骑着快马回来的。这一次，带回来的情报，或许对以后的战事有利。 “月儿，我怕是……” “我知道！”顾凉月直接打断了南宫璃的话，军情要紧，有些话过后再问也不迟。 南宫璃看向门外的侍卫，“去请司大人去偏厅，快！” 随后他便带着无影一同去偏厅等着，不多时司烁便过来了，“无影，可是有收获了？” “是！”无影应声，“属下依着王爷的意思探查了，果然和王爷还有司大人想的一样，这蛮夷与东陵暗中勾结，意图一同侵吞了咱们。另外，属下还打听到，东陵皇室的公主，三年前嫁去了蛮夷。” “东陵皇室现已经分为两派，东陵太子与东陵三皇子早已不睦，眼下两个人已经在明面上争斗了……” 听着无影说来的事，南宫璃瞬间明白了。这一次的攻城，仅仅是三皇子一人所为。他要借着攻城，来稳固自己的地位。原本，事情会按照他想的去发展，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竟然有了破解之法。 所以，太子一党定然不会继续派兵支援。 南宫璃冷笑出声，“这个东陵三皇子，野心倒是不小。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碎了。” 说完东陵的情报以后，南宫璃便让无影下去休息了。这些日子，他在外应该是没有休息好的。 刚走出院子，便瞧见迎面而来的小桃，“无影大哥，你走了这么久，屋子里落了许多的灰尘。刚刚，我把你屋子都打扫干净了，连被褥也换了新的。还有热水，都烧好了！” 闻言，无影愣了一下，但还是道了谢。 他当真是累极了，为了尽快赶回来，他一刻都不敢耽搁。这几日，更是每晚都睡上一个时辰左右，便继续赶路。 先前在东陵皇城，他更是过的提心吊胆的。每日除了要伪装自己的身份，还要注意着是否被人盯着。说实话，还不如打仗来得痛快。 “无影大哥，我去给你准备洗澡水！”小桃说着，便离开了。 无影本想喊着，可是那丫鬟已经跑的没了踪影。无奈之下，只能让院子里的其他人去一同准备着，毕竟小桃只是个姑娘，他也不好意思去使唤她。 转过拐角，青鸟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竟然没死！” …… 一时间，无影一口气憋在了心里，“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难道，你不希望我活着？” 青鸟无所谓的耸耸肩，“活着、死了，与我都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无影更加起劲儿了，“再怎么说，咱们在一处当差，别人看见我都是说上一句关心的话，你倒好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怎么？你需要我说？我瞧着，关心你的人已经很多了，所以倒是也不缺少我这一个！”青鸟依旧是面无表情的。 无影当真是要被气死了，其实他真的很想听青鸟说上一句关心的话，别人的话他都不曾放在心上。 这一次外出执行任务，他总会莫名其妙的想到青鸟。特别是回来的时候，除了要赶紧把情报告诉主子，另外便是他想快一点见到青鸟。可是直至进府到出来，他甚至连青鸟的身影都不曾见过。好不容易看见了她，得到的却是那句话，他的心里感觉空了一片。 他越想越烦躁，于是更加靠近青鸟了。突如其来的靠近，让青鸟有些防备，“做什么，为什么离我这么近！” 对于她的话，无影就好像没有听见一般。直至两个人快要碰在一起时，无影这才开口说道，“你…你怎么瘦了！” 青鸟翻了个白眼，“我瘦了、胖了和你都没有关系！你离我远一些，臭死了。” 无影叹了口气，“瞧瞧，我这是关心你！” 第四百零九章 我需要 看着一脸真诚的无影，青鸟觉得有一点的奇怪，“我…我不用你关心，你离我远一些。” “可是我需要你关心！”无影直接说了出来，对于青鸟他实在是没有法子。 一听这话，青鸟更加紧张了，“已经有许多人关心你了，我的一句话，算不得什么，对你而言也不是很重要！” “重要！”无影直接开口，“对我而言，你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 青鸟被逼的靠近了身后的墙，可是无影却一直看着她，只为了要听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无影大哥，水好了！”不远处，小桃的声音传了过来。 趁着这个机会，青鸟本想直接绕开，谁曾想却让无影先走了一步。青鸟有些无奈，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一时间失了神。 春燕站在小桃的身侧，无影经过她身边时，她有些嫌弃的捏着鼻子，“无影大哥，你还是赶紧去洗洗吧，臭了，比臭鸡蛋还要臭！” …… 无影下意识的往自己的身上闻着，果然一股子气味直冲脑门。这时他才想起，刚刚青鸟的话竟然是真的。自己离她那么近，她也不知道怎么坚持了那么久都没有把他推开。 不成，要好好洗洗才是，否则以后还怎么见青鸟。 从前他根本不觉得什么，有时候在外一两个月不洗澡，也是常事。可是今日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没了脸面，而且还是在青鸟的面前。 无影离开没多久，小桃拉着春燕走到了青鸟的身边，“青鸟姐，我方才瞧见你和无影大哥在一起说话，你们在说什么呀！” 一听这话，青鸟赶忙摇头，“没说什么，不过是闲聊了两句。你们瞧见了什么？怎么这样问我？” 春燕摇摇头，“没瞧见什么啊，刚刚无影大哥不是从你身边经过了吗？” 闻言，青鸟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桃一直观察着青鸟，她思量半晌，这才开口说道，“青鸟姐，无影大哥对你不一样，他好像是喜欢你的，你喜欢他吗？” “啊？”青鸟瞬间紧张起来，连带着说话的语速都快了几分，“别胡说，我们不过是同在王府做事罢了！” “真的吗？”小桃不死心的问着，她一定要确定了这件事。 青鸟被问住了，可是当着这两个人的面，她还是辩解道，“真的，我和他是自小长大的情分，所以别胡说！” “原来如此！”小桃点点头，“若是青鸟姐这样说，那我就安心了。” 安心？ 青鸟有些疑惑，“这又怎么了？有什么值得安心的。” 小桃一脸的娇羞，不停的转动着手里的帕子，“我之前还以为青鸟姐也喜欢无影大哥呢，现在青鸟姐不喜欢，那么我就可以喜欢他了。” “咳咳咳！”青鸟咳嗽起来，“你喜欢他做什么？说话又毒，没有一点人情味的，甚至……” 就这样，青鸟一股脑的说了许多无影的缺点，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平日里看似不关注的她，竟然能说出这么多来。 一旁的春燕听的目瞪口呆的，“青鸟姐，这还是我们见到的无影大哥吗？他看起来，也没有这么差吧！” 小桃也点头，“是啊，我们倒是觉得无影大哥又英俊、又能干的，若是此生嫁给他，也算是值了。” 青鸟轻抿嘴唇，“他这都是假象，也就骗骗你们。”说罢，青鸟转身离开。 看着青鸟落荒而逃的背影，就算是平日里反应慢几分的春燕，也瞧出了一些，“小桃，你真的是喜欢无影大哥吗？他这个人，确实是不错的。” “嗯！”小桃也不隐瞒，“只是，喜欢也是无用，他的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啊，我怕是和他没有缘分。” 另一边，撤回去的东陵大军冒雨前行，直到深夜他们这才进了尧城。因为一路上都在下雨，所以每个人身上都是湿透的。 同时，一路随行的还有东陵三皇子，他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上的大氅早已经打湿，脱下之后又只剩下一身绸缎。是以，穿也不是、脱也不是。 一连好几个喷嚏，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好不容易安扎好营帐，所有的人都围在一起坐着不敢说话，此刻谁惹怒了三皇子，就是连带着把自己的命也交了出去。 东陵三皇子气的破口大骂，这一次打了败仗，就连先前占据的苍翠山也让了出去，他这辈子还没有这么窝囊过。 看着满地的狼藉，威武将军还是站了出来，“三皇子息怒，这一次的事，怪不得旁人！” 怪不得旁人？ 一听这话，三皇子好似找到了出气孔一般，“怪不得旁人，难道怪我吗？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一定要在苍翠山那里等着，等我五六日，我就能带着援军赶到。” “可是你呢？你倒好，两万的前锋军不要了，粮食也都烧了，就连好不容易占据的苍翠山，也都让了，当真是好的很啊！” 虎威将军默不作声的听着三皇子的斥责，他不过是想寻个发泄的由头罢了，左右要不了自己的性命，倒也无妨。 至于苍翠山以及那两万军士，确实是和他有关。但是依着当时的局面，他不得不这么做，虽然他的心里也是有愧于这些人，但是从全局考虑，他并未有错。 如果当时他真的顽强抵抗，到时候只会全军覆没，所有的人都会命丧在苍翠山，届时想要翻身便是难事。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了，他心里很清楚，没有人会一直是常胜将军。 屋子里随行的其他将领也都明白，于是纷纷求情，“殿下，请放了虎威将军吧！他也是为了东陵将士着想，并非是真的要放弃苍翠山！” “是啊，殿下若不是将军当机立断，只怕您现在看到的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尸骨了。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 一个两个的求情，让他越发的生气了。可是当时他们只需要再坚持两个时辰，他就可以赶到，苍翠山也不会就这样送还给他们。 第四百一十章 转换 眼下已经撤离了苍翠山，之后若是想继续收回来，并非易事了。这几个月的付出，全部付之东流，不仅如此，就连将士也折损了一半。 这件事一旦传回去，太子一党定然会火上浇油，到时候父王也会对他大失所望，那么这么多年的隐忍与筹谋，就全部没了。 不成，这件事必须捂下。 “今日撤退一事，不可外传。若是传回王城，那么以军法伺候。”三皇子脸色黑的能滴下水来。 众将领一个个的满是慌张，可是三皇子的话却也无法违抗。将在外，他身为主帅有权利处置在场的所有人。 “王爷，还是先回府上歇息吧！”一旁的军士说着。 这里是尧城，所以自然而然的也有将帅府。三皇子此刻已经是染上了风寒，若是在继续下去只怕后半夜会起了高热。 眼下的战事本就棘手，若是在生病，只怕之后的事更是麻烦。 三皇子淋了雨，此刻一阵凉风吹过，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只觉得脚下虚飘飘的，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跌倒在地上。 反正眼下他们也不会追上来，于是三皇子转身离开了军营这处。 虎威将军坐在一旁，三皇子的话虽然有他自己的私心，但是却不可言说的是，这件事确实是不能传回去。 “将军，咱们真的要隐瞒下来？这件事，我觉得还是必须给陛下说一声！” “是啊，这件事咱们不能瞒着！” 将领们都有自己的心思，他们更害怕以后陛下知道会责罚了他们。三皇子是陛下的亲生儿子，就算是生气也顶多是打骂一番。可是他们就不一样了，一个外人，陛下想要处置了，寻个由头处置了便是。 虎威将军微微摇头，“这件事，只怕咱们还是要听三皇子的。换而言之，若是咱们一直被人追着打，抢夺城池，你们就甘愿吗？” “自然是不愿的！” “是啊！” …… “既然你们也是这样想的，那么被咱们侵扰了这么久的他们，自然也是这样想的。此番咱们兵败，他们一定会乘胜追击，现如今可不是咱们要不要打他们，而是他们愿意不愿意放过我们了。”虎威将军有自己的担忧。 这一次，他们的兵力远远不比对面了。 将领们对视一眼，“既然如此，更应该告诉陛下增援才是。至少，到那个时候，咱们也有几分的把握。” “不成！”虎威将军摇头，“眼下朝堂的局势你们还没有看清？一旦这件事传回去，别说请求增援了，只怕到时候咱们还要被问责。太子一党，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更何况，就算是他们写了信回去，这信是否能够到达陛下的手里都还是个问题。 况且，这两年陛下的身体情况不大好，估摸着也就这两三年左右。 若非如此，只怕三皇子也不会这么急着立功。如今兵败，只怕太子一党正好借着这个由头，只怕到时候他们全都完了。 将领们微微叹气，“将军，可是这尧城也是东陵的。将士们，也是东陵的子民，他们应该不会那样的对待。” 虎威将军面上露出一抹讥笑，“别忘了，比起皇位，这些将士们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将领们瞬间慌了，一个个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眼下，不宜继续征战。所有的人，都必须养精蓄锐才是。等到猛兽、以及毒蛇都修养好之后，在次夺取苍翠山。 他想着眼下的情况，只觉得十分的可笑。原本，他是皇帝身边的人，但是现如今却和三皇子绑在了一起，当真是可笑啊！ 尧城将帅府，刚回到屋子里的他，瞬间昏倒在地上。侍卫赶忙喊来军医，随后为他诊治。 一旁的护卫看着脸色绯红的三皇子，面上十分的着急，“怎么了？殿下如何了？” 军医也有几分的慌张，“殿下这是起了高热，幸而回来的快，只怕情况更加危险。我先去煎药，好让殿下先喝下去。” 这些年，三皇子的身子一直是十分康健的，明日里别说起高热了，就连感冒都不曾有过。如今却是病来如山倒，眼下这满院子的人，可谓是一个个都害怕急了，他们只怕三皇子在这里丧了命。 不知不觉的，天已经暗沉下来。 南宫璃与司烁继续商议着接下来的事，他们若是想让东陵日后不再犯，必须要有所行动了。 直到后半夜，二人才商议出一个稳妥的法子来。 “如此，就这样说定了。明日，我让无影带着人去，只要拦截下这书信，无论是对于太子还是咱们，都是可以的。”南宫璃眼眸微紧，这个计谋一旦成功，那么蛮夷便能与东陵瓦解。 眼下攻打尧城，并不算是什么难事。只是，他们最终要断的是这两方的勾结，一旦他们长久发展下去，终于一日这城是要破的。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建立起来不容易，但是想要摧毁却是十分的简单。只不过，这总归是要些时间，司烁一人是不在乎的，可是南宫雪还在京城里，她的孕期也要到那个时候了。 “放心，阿姐在母后的身边，会平安无事的。”南宫璃知道司烁的挂念，犹如他和顾凉月一般，他们二人也是挂念着南宫昊的。 翌日，南宫璃便喊来了无影，仔细交待了昨日与司烁商议的事情以后，便让他离开了。 院子里，春燕看着已经背着包袱准备离开的无影，有些惊讶，“无影大哥，你这是又准备离开了？” 闻言，无影点点头，“嗯！” 没有过多的言语，他转身就往院子外走去。青鸟依靠着栏杆，眼中满是清冷，甚至可以说没有一点的感情。 无影有些无奈，想起昨日自己一身的臭气，也觉得无脸见她了。他快速离开，可是还是依依不舍的转头看着青鸟的背影。 此时青鸟背对着无影，所以她并不知道无影在回头看她。等到她回头看去时，无影早已消失，就和他的名字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四百一十一章 商讨 另外一边，南宫璃写了两封信让人送出去。只不过一封是给太子的，另外一封便是他的障眼法了。 边关那处，原本已经不在下雪的地方，又再次下起了雪。蛮夷此番大举进京，为的就是要一举歼灭边关守卫的将士。 太子昨夜请了援军刚刚赶回，便马不停蹄的亲自坐镇。姜景辰站在他的身侧，原本清冷的眸子此时更是多了几分的恨意。若不是因为太子的话，他一定要手刃了这些贼人。 这场仗是一场持久的战事，蛮夷那里已经做好了准备。 “殿下，咱们这样坚持下去，只怕要兵败于此了。”原本正在下面打仗的将领被换了回来，他们也是人，也是知道累的。 太子紧了紧眼眸，他也是看见了。蛮夷这一次的人数，远远要比前几次还要多。他们轮番上阵，不曾停歇，为的就是要瓦解大军。他们的目的很明显，但是这边却也无力阻拦。 翌日，天上的雪越下越大，大到人根本无法在里面行进。无奈之下，蛮夷只能暂且搁置了继续进攻的计划，也给了对面一个喘息的时间。 京中，承宣帝正在处理政务，一旁的内侍将边关的急报呈了上来。他赶忙放下手里的笔，仔细翻阅起来。看过之后，承宣帝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手也有些颤抖。 “陛下，太子殿下在边关可好？”内监知道承宣帝挂念着太子。 闻言，承宣帝叹了口气，随后起身，“边关的战事一日不如一日，他身子也并未恢复，只怕这日子不好过啊！” 信中，太子将边关的情形如实说明了。一连几次的战事，军师们死伤无数，剩下的也都是有伤在身的，就算是回来也没有多少的人。为今之计，便是及时的征兵，以备不时之需。 承宣帝虽然同意太子的说法，但是这征兵亦是需要银钱的，若想一时间完成，难于登天。 皇宫后花园里，太后等人在花云里散步。南宫雪也快要生了，也该走一走，生产之时总归是有好处的。 南宫雪走了一会儿，身子便乏的厉害。偏偏南宫昊正在兴头上，是以太后让南宫雪先行回去，自己则是带着南宫昊继续闲逛着。 “太后娘娘，林侧妃在宫殿里等着您！”南宫雪身边的婢女赶紧说着。 太后一愣，有些不明所以。自从皇后与欧阳夕若死了以后，林侧妃每日就待在自己的宫殿里不曾出门。今日突然来，倒是有些意外。 回到寝殿，林锦儿已然等着，“见过皇祖母，皇祖母万安！” 太后微微点头，“坐下吧，许久未见了，气色看着倒是好了不少。” 林锦儿应声，“多谢皇祖母挂怀，这些日子身子不适，是以不曾来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没有怪罪就好。” “你这孩子，倒是客气了。今日来，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吧！”太后轻笑着，她在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哪里能看不明白。 林锦儿点点头，“皇祖母，确实是有一件事需要与您相商。原本，这件事不该我一个后院妇人去说，但是眼下的情况只怕再不说就晚了。” 太后眼眸一紧，“说吧！” 林锦儿拿出一封信让人递给了太后，“皇祖母，这是太子写回来的信。蛮夷之战，死伤无数。剩下的将士，已经不足以和蛮夷抵抗。就算是已经去的那些人，怕是也回不来了。” “眼下，太子与父皇商议要征收新兵。但是这是需要钱财的，就算是我将东宫全部的私蓄拿出，也不足以征兵。” 闻言，太后点点头，“太子为人敦厚，心中一直是挂着百姓的。” “是啊！”南宫雪也应着，“不如这样，公主府的私蓄也全部拿出来。只不过，仅仅凭着咱们，这也是不够的呀！” 南宫雪所说正是眼下犯愁的局面，太后看向林锦儿，“林侧妃，想必你心中已经有谋划了。” 林锦儿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反应过来说道，“如同姑母所说，仅仅是依靠着咱们，是远远不够的。但是京中的名门望族，都是可以出力的。只要他们肯出手，这聚在一起便是一笔不小的数额。” 听见这话，南宫雪与太后都愣了。 “你这主意虽好，但是却有些困难。这些人都是猴精的，没有人愿意这般大公无私的拿出来！”太后虽然觉得林锦儿这个想法不错，但是总归是艰难的。 纵然是皇家，也无法拿着这件事去压着他们掏钱财。 林锦儿点点头，“皇祖母所说，正是症结所在。父皇无法出面，是因为他是帝王。但是咱们，就不一样了。” 顺间，南宫雪与太后便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锦儿，你尽管说吧，我们可以做些什么！”南宫雪也觉得这是个法子，皇兄不便出面，但是妇道人家就不一样了。 林锦儿赶忙出声，“皇祖母，我想着咱们在宫中举办一场宫宴，借着这个机会才能将那些平日里不常出面的女眷都聚在宫里来。” 宫宴？ 闻言，太后并不赞成，“若是往年，举办个宫宴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可是今日因为边关的战事，已经连续取消了两个宫宴，此时在突然举办，只会让她们心生疑虑。” “到时候这个说身子不舒服，那个说身子不爽利的，总不能去绑来吧！” 太后身为后宫中最尊荣之人，她想的地方和旁人的并不一样。 林锦儿这一点也是想过了，她的眼中闪过一抹鄙夷，“既然如此，便让她们不得不来，抗旨不得！” 看着林锦儿面上浮现出的一抹阴狠，两个人都是不敢去想。以往这样的神情，林锦儿脸上何时出现过呢！ 这些年太后一直久居深宫之中，后宫里的杂事她并不掺合，毕竟当时还有皇后在。只不过眼下看来，林锦儿在皇后那里学了不少的本事，这样的人才是不动声色的。 思量片刻，太后这才开口道，“你说的，哀家都清楚了。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说便是！” 第四百一十二章 宫宴、鸿门宴 林锦儿也不在藏着掖着的，直接开口将接下来的事情说了出来，因为这件事十分重要，是以太后与南宫雪都是听的十分的认真。 不多时，林锦儿便将事情说完了。南宫雪点点头，“没想到，咱们的林侧妃，也竟是这样的聪慧，以后啊，太子可是有福气的！” “姑母这是在打趣我了！”林锦儿出声说着，“这件事仅仅是我一个人，断然是无法做成的。有皇祖母和姑母相助，这才能让我安下心来。” 南宫雪摆摆手，“不妨事，这都是咱们份内应该做的。” “皇祖母，眼下宫中的事都是您管的。这宫宴操劳一事，还需麻烦皇祖母，至于这下帖子，则是交给我吧！”自皇后离世，承宣帝的心思更是在前朝之上，是以后宫里的事，只能交给太后去管。 林锦儿转头看了眼窗外，“京中太过安稳了，这些人也该知道什么是风浪了。” 这次的宫宴并非是寻常的宫宴，一旦入宫以后，就是要得罪人的。太后已经年长，所以这件事必须她来做。主意是她出的，结果自然也是需要她承担的。 太后点点头，“好，京中的几位命妇与哀家倒是十分的相熟。晚些时候，哀家便请她们入宫说明缘由，之后的事也需要她们带动着才是。” 三个人各有分工，于是便各自忙碌起来。 京中的世族不多，但是朝臣却是不少。为了表示诚意，每一张请柬都是林锦儿亲自写的，这些人都是十分精明的，所以她不敢有半分的掉以轻心。 这日，太子受到了南宫璃所写的信，信上已经说明了眼下的情况，以及之后如何对付蛮夷与东陵的决策。看着这封信，太子眼眸微闪，他们二人今年果然想到一处去了。 看过之后，他将信丢在了炭火盆子里。南宫璃信上说让他等着，所以他只需要等待着就是。他相信王叔，一定不会有所欺瞒。 一连几日的汤药，东陵三皇子的身子才刚刚好了一些。看着碗里黑乎乎的药，他差点儿吐出来。 “信呢？可有回信了！”半个月前，他让人送出了信。可是，这竟然连一点儿回音都没有。越想，他越觉得不对劲。 不成，还是需要问一问皇妹才是。 信者带着三皇子写好的两封信往蛮夷之处赶着，只是行了三日的他，却在第四日的凌晨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似这个世间从未出现过他一般。无影看着手中的信，眼眸一紧。不知不觉，已经截下了三封信了。留下些许的精锐继续看守，无影神不知鬼不觉的赶回了南川城。 蛮夷边城，因为蛮夷的内乱，倒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烦。又因为援军已到，是以这一次的战事根本就不足为惧。很快，他们就可以回京了。 自从来了边关以后，太子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今日，他却觉得心中莫名的轻松。 二月初六这日，京中一片阴沉。宫门外，一辆又一辆的马车停着，马车里出来的都是各家的妇人以及有诰命在身之人。与以往的轻松愉快相比，这一次他们的脸上都多了几分的谨慎。 这皇宫之中，本是十分的幽静。可是今日因为这些命妇的到来，倒是显得十分的聒噪。这声音混合在一起，实在是让人觉得心中无比的紧张。 今日的宫宴名义上是赏花宴，可是众人都知道眼下这个时节并非是赏花的，所以真正的目的便是另有其他。 不多时，太后出来了，“都坐下吧，在哀家这里，不比这般拘束！” “是，谢太后娘娘！”众人道谢落座，因为有太后在，所以没有人敢胡言乱语。 但是有些眼尖的人，还是发现了不妥之处。今日的天气阴沉不少，而且看着十分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但是偏偏这宴席的地方，设在这里，究竟是为何？ 一阵儿寒风吹过，让人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她们的身边虽然放的有炭火盆，但终究是冷的。只是太后与怀有身孕的南宫雪也在，她们就算是心里有怨言，也只能忍下。 一个怀有身孕，尚且快要生产的女子还在这里，他们这些人还能说些什么？ 林锦儿坐在太后的身侧，抬头看去，倒是来了许多的人。她环视一圈，看来但凡是下了帖子的人，都来了。 之所以来得这么多，还是因为帖子上，林锦儿说明了身子若是不爽利她便亲自登门拜访。因为这句话的缘故，所以没有人敢推辞。 许久之后，太后缓缓开口，“今日大家受邀来参加宫宴，不知诸位觉得这御花园的景色可好？” “啊？” 一听这话，众人面面相觑起来，有些精明的抢先说道，“这御花园的景色，是极其美的。” 闻言，太后点点头，“哀家也是这样觉得，既然是赏花宴，大家坐在这里也不是办法。难得进宫一趟，大家不妨在这御花园里逛一逛，也算是哀家的心意！” 众人看向太后，只见她面上带着几分的清冷，随即便知道太后并未在开玩笑。 可是眼下的情况，若是不去也只会惹的太后不悦，于是大家三三两两的结伴闲逛着。 不得不说，虽然现下这御花园里盛开的花不多，但是这布局可是十分的讲究。只不过现在她们的心里十分的忐忑，今日的宫宴可谓是鸿门宴，别说是闲逛了，她们一个个只想离开这里。 几位相熟的世家夫人，低声议论道，“以往，太后娘娘甚少举办宫宴，这一次也不知是为何。还有这林侧妃，竟然亲自下了帖子，当真是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左右都不是什么好事！” “你们听说了吗？朝廷准备征兵了，先前去边关与蛮夷打仗的那些人，死的死、伤的伤。估摸着回来时，便没有军士回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一听这话，众人心里慌张起来。 “这朝堂的事，与咱们这些妇人有什么瓜葛？”有些不明白的人，开口问着。 第四百一十三章 凉食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今日这场宫宴意欲何为。 姜母走在众人的身后，竖起耳朵想要听听有什么消息，可听来的都是无用的。姜景辰跟随着在边关，已经许久没有写家书来了。 至于姜怀思，忙的更是找不到人影。就算是偶尔见到了，她想问一问消息，姜怀思也是避而不谈。 “母亲，咱们去这边吧！”姜母的身旁，王静娴开口说着！ 随着姜怀思调回京中，身为朝廷命官夫人的她，自然也是得了请柬。又因为姜母的缘故，这婆媳二人倒是一同来了。 原本她是想着跟着姜母，总不会除了差错！可就在刚刚，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自从入了宫，姜母左看看，又瞧瞧的，被不少人用鄙夷的目光看着。 跟着她的王静娴，只觉得丢人。可是眼下，也不能将她留在这里，只能喊着她离开。 姜母瞪了一眼王静娴，随即转身去了别处。 御花园很大，众人的身后又有宫里的丫鬟跟随着，一个个的就想回去，也不敢生了这念头。 今日本就冷，这一圈逛下来，冷的人直哆嗦。 好不容易回到了坐下的地方，刚拿起茶想喝口热水暖暖身子，谁曾想这热茶早已经凉透了。 就连一旁的暖炉，也都是快要灭了的。 太后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众人，随口端着喝了一口，“今日天寒，这热茶上来就凉了，诸位可不要嫌弃啊！” 一听这话，众人赶忙说道，“太后娘娘哪里的话，这哪里能嫌弃呢！” “是啊，太后娘娘多想了。” …… 眼下，连太后都亲自喝了这凉茶，她们这些人又能怎么说呢？ 这场宫宴，实在是让她们有些胆怯。眼下，只盼着能吃口热乎饭。不知为何，今日越冷，越觉得这时间过得慢。 好不容易等到了午膳之时，一个个看着面前摆的吃食，目瞪口呆。 原本的宫宴各式各样的热菜，竟然换成了馒头。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第一个拿着吃。 林锦儿看了眼众人，随即拿起面前的馒头，“这馒头是刚刚从御膳房里拿出来的，现在吃着正好，若是晚一会儿可就凉了。” 说罢，林锦儿率先吃了起来。 太后与南宫雪也拿着吃了起来，众人看去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可是现如今太后以及另外两位贵人都吃了，她们不吃，则是大不敬。若是要怪罪下来，谁都救不了。 无奈之下，只能咬着牙一口一口的吃着。刚刚的馒头还冒着热气，可是现如今已经微微凉了。 若是再等一会儿，只怕会凉的跟个石头一样。 好不容易吃完了一个，看着盘子里的另外俩个，实在是咽不下去。一壶冷茶，一盘子馒头，当真是简易。 太后看向众人不接着吃，便开口说道，“怎么不吃了？可不是这饭，不和诸位的胃口？” 闻言，在场的人都不知道怎么说。她们大多出身京中的名门望族以及臣妇，这样的吃食，还是从未尝过。 “多谢太后娘娘挂心，我们都吃饱了。”有的人开口说着。 太后问话，不出声回话是不敬。 “原来如此，既然吃不下了，那么盘子里剩下的离开宫中时带走。若是你们忘了也不要紧，你们身后的宫女会陪着你们直到离宫。”太后面上是笑着的，但是那笑看的人十分瘆人。 有的忍不住的妇人，转着手中的帕子，“敢问太后娘娘，今日让我们前来，是为了何事？” 太后放下手里的馒头，看向在场的人，“不为什么，不过是大家尝尝边关战士们吃的吃食罢了。今日吃过之后，大家觉得如何？” 一听这话，众人面面相觑起来，“这些饭食乃是简餐，将士们在边关也是十分的不易。” “是啊，边关的不易！” …… 听着这些人的话，坐在一旁的姜母心中易是十分的担忧。他的儿子，这些年在边关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和姜母一样的，还有几位女眷。她们的夫君，也是此次跟着大军征战。有的去了蛮夷那处，有的则去了南川城。 想起他们在边关吃的是这样的吃食，面上也都没了笑意，转而换之的是担忧、害怕。 林锦儿看着时机到了，于是就依照着和太后商议的说辞，“诸位应该知道，边关苦寒，将士们为了护佑咱们的安危，在边关出生入死。眼下，边关更是大雪不停，将士们吃的只会更凉。” “将士们死的死，伤的伤。战况，更是十分的惨重，就算是寻常的人听了，心中亦是过不去。” 说着，她观察了在场人脸上的表情。和预想的一样，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但是接下来的话，才是最要紧的。 “前几日边关传回来信，此次跟随大军前去的将士，死伤很多。余下的，只怕不能在回京城了。边关需要有人看守，他们只能留在那里。诸位心里也该清楚，若是没有将士们在前厮杀，只怕咱们也不会有安稳的日子。” “若是想要征兵，那么便需要银钱。今年，朝廷国库空虚，各地都遇到了天灾。如今，咱们若是不伸出手，只怕日后危矣！” 端王妃最先开口，“太子侧妃，不知道我们能帮些什么忙？” “是啊，若是咱们力所能及的，自然是要帮的！”楚老夫人今日也来了，战场上的事，也一直是她心中的芥蒂。 林锦儿并未隐瞒，直接开口，“殿下已经写了信，今日东宫的私蓄便全部拿出来，用来支持征兵一事。只不过，东宫就算有再多的私蓄，也是杯水车薪，所以，希望大家也能参与进来，让咱们的将士能够安心的护卫着边关！” …… 刹那间，众人心中都十分的震惊。没曾想，今日的宫宴竟然是这样的缘由。她们这些人虽然是各府的当家主母，但是这银钱也不是说动就能动的。回去后，还是需要和夫君商议才是，她们做不得主！ 第四百一十四章 捐钱 林锦儿知道她们的心思，接着说道，“诸位可以想一想，边关将士当时急需要粮草、寒衣时，京中的商户门尚且能够捐出自己的身家，咱们这些人都是明面上的大户人家，难不成还要比商户们更加难以言说？” “诸位若是不放心，我林锦儿今日当着太后娘娘以及长公主的面立下字据为证。此番，绝非贪了各家的私产，无论捐出多少，全部记录在册，等到国库之后充沛，定然归还！” “另外，这一次诸位捐出的银子数目，会公布与众，让百姓们都知道咱们这些人的功德。” …… 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林锦儿所说的哪里是功德，分明就是故意逼迫着她们拿出银子。 不得不说，这一招实在是狠毒。 这一旦张贴出去，所有的人便都知道每个人捐了多少。若是捐的少了，免不得要被人骂。往后，还有何脸面在京中混迹。特别是在朝为官的，只怕要被京中的百姓们在背后戳脊梁骨。 这下，刚刚还想着要不要少拿一点意思意思的人，都打消了这个念头。 “侧妃，今日实在是不巧，我出来的急并不知道是为了这件事。今日随身带的一千两银票，就捐出了吧！”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开口说着。 林锦儿抬头看去，是刑部侍郎的夫人。 “自然是成的，来人将刑部侍郎齐军大人的名字记录下来。齐军大人的夫人慷慨，第一个拿了银子，必须让人知道才是！”林锦儿并未恼怒，看着脸上是淡淡的笑，实则这已经是在变相的恶心齐夫人了。 眼看着一旁的宫女真的拿来了笔墨纸砚，齐夫人慌了。刚刚她只是想着林锦儿随口一说，哪里能真的做下这样的事，未曾想她竟然来真的。 “等等！”齐夫人赶忙出声拦下，“侧妃，不知道可否让我们回家去拿！” “可以！”林锦儿应声，“这件事事关重大，诸位夫人自己也是无法做主的。不过，不打紧。明日，我让人在宫门外摆着桌子等着，诸位夫人也不用亲自入宫，放在宫门处便是。” 说着，林锦儿看向一旁的宫女，“明日你亲自在宫门那处等着，但凡是拿出银子的人，一律当场念出来，好让大家知晓，心中感念！” “是，奴婢记下了！”宫女点头，恭恭敬敬的回着。 这看似是给了余地，实则是将她们往绝路上去逼。一旦回去以后，若是不拿银子也会被人议论，拿的少了也会被人说，说不准还会连累了以后的仕途。如此，谁也不敢拿的最少，只能是比着谁拿的多。 正说着，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一阵儿寒风吹过，在场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怀有身孕的南宫雪，亦是在这里陪着。司夫人看着南宫雪被雨淋着，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司烁的骨血。眼下司烁还在边关打仗，又怎么能让南宫雪这般受委屈。 “太后娘娘，司家愿意出万两！”司母站了出来，“太后娘娘，司家能拿的不多，还望别嫌弃！” 紧随其后的是林锦儿的母亲，自己的女儿开口，她怎能不支持？“司夫人，当真是气魄。我们林家也愿意出万两白银！” 南宫雪看着林锦儿微微点头，随后站了出来，“眼下京中公主府由我做主，驸马在边关打仗，是以公主府出五万两！” “我出八千两！”这一次出声的是楚老夫人，“楚家只有我一人，是以我不能拿出那么多！” 对于楚老夫人而言，这八千两已经是不少了。钱财对于她而言，不过是身外之物，能帮一点便是一点。 就这样，一个个的也都不在闭嘴。有的出五千两的，有的出三千两的，反正在场的人都出了不少。 剩下的没出的，林锦儿也不催促，“行了，大家今日出来的时间也够久了，眼下天气寒冷，诸位还是早些回去吧！” 说罢，顺带着让人把各自桌面上的馒头打包带走。 宴席结束以后，太后赶忙让人拿来大氅披在南宫雪的身上。这雨打在身上寒的厉害，南宫雪眼下的情况必须小心着才是。 司夫人并未离开，她看着南宫雪满是心疼，眼下最不能出事的便是南宫雪。司烁不在京中，若是南宫雪有个三长两短的，她又该怎么交待了去。 看着她们眼中的担忧，南宫雪笑了笑，“不妨事，你们不用太过紧张，这雨下的并不大，这也仅仅是打湿了外衣，里面没有湿！” 今日她事提前做了注备的，所以她也不冷。 这场雨一直下着，姜母回到府中之后换了身衣服，便去了姜老夫人的院子里，连带着让人也请了姜怀思一起过来。 姜母将今日的情况与老夫人和姜怀思仔细说了说，想要寻个法子。 姜老夫人如今可谓是缠绵病榻，根本没有什么主意。姜母又看向姜怀思，“眼下家里只有你一个男儿在，你大哥在边关打仗，你得拿个主意才是。” 此举，无疑是在给姜怀思施压。王静娴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声。 她在这侯府说话并不管用，就算是自己开口说了，只怕也不会有人理会她。 姜老夫人看向姜怀思，“这件事，你母亲说的不错，你要想出个法子才是。” 姜怀思轻抿嘴唇，过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我倒是觉得，她们不过是想筹集银钱，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罢了。咱们只需要量力而行，不必要与其他人攀比什么。” 姜母摇摇头，“你还是想的太过简单了，这些人出的最少的便是三千两银子。这对于咱们将军府而言，可谓是一笔不小的银子。将军府已经不似从前，这三千两从哪里拿！” “家中应该还有存下的！”姜怀思起身，“这些日子，各府都少了往来，也能节省不少。” 姜母眼眸微闪，“你们刚回来，怕是不知道。这家里的开销每日都是要几十两的银子。就连酒坊的生意也不比之前，哪里还有剩余的钱。” 第四百一十五章 剩下的，你们给 说着，她又看向姜怀思，“倒是你，先前在外为官，花销的地方也不多，应该也存下的有银子。” 闻言，王静娴气的捏紧了帕子。没想到，姜母竟然打主意，打到了他们的身上。 “母亲，我们虽然在外花销不多，可是也没多少银子。这外面比不得家里，人生地不熟的，哪一样都需要自己去打点。” 姜母才不管这些，她能少给鞋银子，便少给一些，“不妨事，你们有多少拿出来多少便是。” “咱们将军府也就咱们了，将军府荣耀了，你们面子上也有光，不是吗？况且，宫里的也说了，日后还是要给的。” “到时候，你们的银子便还是你们的，我绝对不多拿一分。” 姜怀思轻抿嘴唇，这一次的事躲是躲不过去了，“夫人，咱们手里还有多少，你算一算都拿给母亲。” 王静娴看了一眼姜母眼中的迫切，开口说道，“没多少了，咱们这些年精打细算的过日子，手里也只有五百余两。” 听见这话，姜母愣了。五百余两，这也太少了。 她本想质问，可是转念一想应该也是没错的。毕竟，他的官职也不算是什么紧要的，俸禄能存下这么多，已经是不易了。 转而，她的眼眸看向王静娴。瞬间，一个心思在她脑海中浮现。姜怀思没钱，但是王静娴可是有钱的。 当初，这聘礼可是给了整整一万两银子。加上王静娴给的嫁妆，这少说也要有两三万两银子，只要王静娴拿出来，这件事便是解决了。 “我刚刚仔细算了算，将军府只能拿出来一千两的银子。剩下的，你们想办法去。明日凑齐了，便送去宫门那里，莫要让人等急了。”姜母已经下定了心思，左右她就是一个没钱。 王静娴看着这个精明的嫡母，心中满是不愿。可是姜怀思并非是嫡出，这个时候若是闹翻了，面子上都不好看。 回到院子里，徐姨娘看着王静娴微红的眼眶，便知道这是出了事，“怎么了？可是没有和夫人说到一处去？” 闻言，王静娴十分的委屈，于是一股脑的将事情告诉了徐姨娘。 “姨娘，这母亲分明就是在欺负咱们。夫君是个实在人，可是这件事也不能让咱们来填补空缺啊！让我们拿剩下的银子，就算是把我们两个卖了，也拿不出来这么多。”王静娴心中十分的委屈。 姜怀思坐在一旁，不知道想着什么。 看着他们这般为难，徐姨娘也是十分的着急，“我这里存的也有些银子，只不过并不多。” 说着，又去把自己的首饰盒拿了过来，“这里面都是我这些年攒下的，你们拿去当了吧，或许还能换些银子。” 徐姨娘本就是妾室入府，她没有丰富的嫁妆，就眼下这些还是先前一点一点积攒下的。 王静娴看着自己这个正儿八经的婆婆，面上满是心疼，“姨娘，这些都是你的本钱，都给了我们，你装扮时该怎么办。” “实在不成，我把嫁妆拿出来填补上去！” 姜怀思摇摇头，“不成，你的嫁妆不能动。姨娘这里的银子，也不能动。咱们手里的五百两银子拿出来就是，多的没有。” 林侧妃今日也说了，各府量力而行。将军府拿出一千五百两，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只不过，姜怀思并非是冲着姜母，他是冲着朝廷、冲着边关的将士们。 王静娴听着这话，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夫君，咱们只拿出一千五百两，怕是会让人讥讽了去。” “你刚回京中，若是因此让人小看了，岂不是白费了以往的努力。” 姜怀思微微摇头，“何必在意旁人的眼光，咱们量力而行就是。” “可是……”王静娴有几分的犹豫，“可是这件事一旦被母亲知道，怕是要与你生气了。” 姜母是什么性子的人，她很清楚。只怕日后，免不得要给姜怀思脸色看。 “无碍！”姜怀思起身朝着窗边走去，“她让我想法子，我也就这一点本事。她若是看不上，以后也不用来寻我，岂不是更加的省事。” 这件事一旦自己做的好了，只怕以后无论是什么事，都会往自己的身上推。 他感念将军府将他养大，他也可以行赡养之责。但是，他不想当成一个受人牵制的傀儡。 那样，当初他一门心思科举的初心，岂不是改变了。 王静娴看姜怀思这样说，心中也是十分的赞同，“夫君，我支持你！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咱们也不能被拿捏了去。” 这一次他们拿出所有的积蓄，姜母还嫌少。一旦这件事依着她的意愿去做了，这以后但凡出钱的事，都会想到他们的身上。 只怕到最后，不仅仅是他们的积蓄没了，就连自己的嫁妆也要拿出来。 翌日早朝之后，各府都拿着银子在宫门处排队给银子。他们都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所以无论多少都是要给的。 “威北将军府姜家，一千五百两！”随着内监的声音落下，在场的人都议论起来。 原因是因为，一个勋爵之家只拿了一千五百两银子。 姜怀思站在那里，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真没想到，这将军府竟然只拿了一千多两，这还是勋爵人家吗？” “这个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早就听说这将军府亏空的厉害，先前都是用王妃的银子养着。” “啧啧啧，这样好的人，竟然不知道珍惜，眼下当真是活该！” …… 听着这些话，姜怀思只觉得十分赞同。对于顾凉月，他一直是感恩的。当初姜母不给他银子读书，是顾凉月拿了自己的银子供他读书。 所以，如今将军府这样的情况是应得的。 不到两日，京中官员的银钱都已经收的差不多了。承宣帝看着记录的总数，心中可谓是五味陈杂。 一百八十五万两，这是他不曾想过的。 很快，征兵布告与捐钱布告一并张贴出来，让人议论最多的便是姜家。 第四百一十六章 姜母寻事 姜母让人前去看布告，想着能够在众人面前长个脸，至少也算是他们将军府出了银子的。 可是派出去的人，回来的话却让她十分的震惊。 “你说的可是真的？将军府，当真只出了一千五百两？”姜母气的脸色铁青，“去，去把二少爷叫过来。” “是！”小厮不敢耽搁，急急的跑去了隔壁的院子。 得知是姜母要见他，王静娴心中不由得紧张起来，“夫君，要不然别去了。” 今日张贴布告，姜母一定是要来寻事的。 姜怀思拍了拍王静娴的手，随后便去了姜母的院子里。 “母亲，不知道叫儿子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姜怀思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所以在姜母面前，也是十分的坦荡。 姜母气的指着姜怀思，“你这是怎么做事的？我不是说了吗？至少，要凑齐三千两的银子。” “如今倒好，什么都没有，还让人看轻了将军府。” 姜怀思微微挑眉，“母亲，这件事我和静娴也是想了法子的。那五百两，是我们在外的积蓄，其他的再也拿不出来。” 再也拿不出来？ 姜母冷笑，“糊涂，什么叫做拿不出来。王静娴这些年，手里能够真的没有积蓄？你们夫妇一体，这件事她理应帮忙才是。” “母亲，你怕是误会了！”姜怀思起身看向姜母，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姜母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些胆怯。 她定了定神，“若是我记得没有错，她的私蓄还有不少。” “并未！”姜怀思依旧这般说着，“母亲，静娴自从与我成婚以后，便跟随我去了外边，这些年从未拿过家中的月例，是以她的手里根本就没有私蓄。” 姜母气的直接将面前的茶杯打翻在地上，她看向姜怀思，“你这是在埋怨我，是吗？” “不敢！”姜怀思与其依旧淡淡的，并未打算与姜母生气。 姜母被姜怀思说的没了法子，可是她毕竟是嫡母，也不能任由一个庶子这般的对待自己，于是端着架子说道，“你这些年读的圣贤书，都已经抛诸脑后了吗？” “别忘了，你生是姜家的人，死是姜家的鬼。姜家的荣耀与你也是息息相关的，你以为自己能够置身事外吗？我告诉你，你自己一个人想要在京中，并不稳妥。只有依靠着你大哥，你们互相扶持着，才能走的更长远。” “若不是因为有姜家这个靠山在，你现在还是在外派做官，只怕这辈子都不能回来了。” 姜母提醒着姜怀思，如今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姜家，而并非他这个人。 姜怀思心中生出几分的厌恶，以往他虽然不亲近姜母，但是终究是自己的嫡母，所以言语间也是恭敬的。可是，他如今的一切，并非是姜家给的。 姜家养育了他不错，可是这一切也并非是自己愿意的。若是可以，他自然不会选择投身与姜家。更何况，姜母这些年对自己也并未有什么亲情可言，但即便是如此，他也尽量的孝顺姜母，他可以说自己是问心无愧。 姜怀思听着姜母的数落并未出声，直到她说的累了，姜怀思这才开口道，“这件事，我已经尽力了。母亲若是看不上，以后这些事情莫要在交给我去办。至于以后，等大哥回来，我会像他学习的，虽然依旧不会让母亲觉得满意，但是跟着大哥总归是没有错的。” “你……”姜母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看来，以前是自己小瞧了他。可是，以往他没有外派之前，在府中一直是谨小慎微的，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如今，这有了这样的本事，这背后若是没有人撺掇，她可是不信。 想到这里，姜母心中似乎已经认定了一件事，她出声质问着，“怀思，以往的你从不会忤逆我的话，看来这些年在外面是听信了别人的话，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姜怀思面上瞬间多了几分的怒气，就算是姜母没有明说，他也知道姜母口中的别人指的是谁，“母亲，这些话可不能乱说。姨娘和静娴一个是我的生身娘亲，另一个是我的结发妻子，她们从不会插手我的事。所以，和她们没有关系。” 姜母看着一脸怒气的姜怀思，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老将军。他这辈子很少发脾气，可是一旦发起脾气，却是让人吓得不敢说任何的话来。 她尽量的稳着自己，“好啊，当真是好得很！如今你长了能耐了，回到京中为官了，就不在把姜家放在眼里了。既然如此，等到景辰回来以后，你们也不用继续住在府上，姜家庙小，容不下你们这些大佛。如今你已经成婚，也为官了。按照规矩，也是时候搬离将军府了。” 姜母得意的看着姜怀思，这一刻她在等着姜怀思的道歉。只要他低了头，自己便能有把握拿捏他了。 可是，她终究是想多了。 姜怀思甚至没有半分的犹豫，直接开口道，“母亲的话，儿子不敢不从。等到大哥回来，我们便离开！” …… 姜母愣在原地，她不过是想给姜怀思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这姜家是谁在当家做主。未曾想，他竟然同意了。此时自己若是在反悔，在他面前便更加没了脸面。 姜怀思，他是疯了吗？离开将军府这个靠山，他以为自己在京中还能混的下去？ 没等姜母回话，姜怀思直接起身，“母亲若是没有别的事，儿子先回去了。我还有要务在身，不能在这里多耽搁了。” 姜母看着他转身离开，却一句挽留的话也说不出来。转念一想，她就不相信姜怀思真的敢离开姜家。 京中这些人都是些看碟子下菜的，离了将军府，谁还会把这个庶子放在眼里。想到这里，姜母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到那个时候，她一定要让姜怀思知道，姜家谁做主！ 随着征纳新兵的事开始，这张布告也就没有人在放在心上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很快，就能回去了 二月中旬，南川城已经转暖了。这里本就是南方，天气热的要比在京中更加早一些。 忙完回去后，南宫璃带着她去了苍翠山。站在山顶时，顾凉月还未曾惊讶中回过神来。到南川也有些日子了，可是像今日这般站在苍翠山还是头一遭。 “夫君，今日为何要来这里？”顾凉月心中有些疑惑。 南宫璃揽着她，“自然是要带着你来瞧一瞧这苍翠山，前些日子刚刚被收回来，你跟着我来到这里以后，便一直忙着军务。今日难得休息，所以带着你来看一看。” “月儿，再等等。再等等，咱们就能回去了。满满，很快就能和我们团聚了。” 提及南宫昊，顾凉月忍了许久的情绪这才崩溃起来，“阿瞒，你说等我们回去，他会不会不认识我们了。” 说起来，他们离开时南宫昊刚刚认人。现在已经离开了这么久，只怕早已经将他们给忘记了。 南宫璃安慰着顾凉月，“怎么会，满满是个十分聪明的孩子，他心中一定念着咱们呢！”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待在山顶处，直到夕阳落下，这才回了将帅府。 刚回府，无影拿着信件回来，“王爷，边关的信！” 顾凉月识趣的先回了院子，随后南宫璃便和无影一同去找了司烁，“怎么了？何事这般匆忙？” 南宫璃简单说了说，随后又将信递给了司烁，片刻之后，司烁抬起头面上带着笑意，“时机到了！” 商议完事情以后，南宫里便让无影去吃饭了。他刚走到吃饭的地方，只剩下青鸟一人还在慢条斯理的吃着。或许是多年的习惯，她吃饭一直很慢。 无影本想坐在青鸟的对面，可是转念一想还是远离了几分。他吃着饭菜，余光却时不时的看向青鸟。 “喝吧！”下一刻，青鸟端着一碗汤走到了自己的身边，“只是面食，会噎死！” …… 虽然这话不中听，但是至少青鸟心中是念着自己的，就这一点已经让无影开心了许久。 他端着碗，一口气喝完了一碗汤，“还有吗？” “没有了！”青鸟摇摇头，“你吃吧，我吃完了！”说着，青鸟就要离开。 无影看向她只喝了一口的汤碗，直接抢先一步拿走了这汤碗喝了起来。青鸟愣了，有些诧异的看向他，“这…这是我喝过的，你知道吗？” “知道啊，不过这有什么！”无影并不在意，这些年在外，与人同吃一碗饭、同喝一壶水都是常有的事。这些事对于他们而言，早已经习惯了。若是有那么多在意的，在外出任务，怕是早就被人盯上了。 另外一边，尧城内，刚刚得到自己妹妹死讯的三皇子暴跳如雷，“他是疯了吗？竟然敢对妹妹动手！” 派去蛮夷探查的暗卫，赶忙开口道，“殿下，属下打听过了。公主临死之前，曾经写了求救信回来。” 求救信！ 三皇子脸色一沉，他并未收到求救信，准确来说这一个多月有关蛮夷之处的信，他一封都没有收到过。 看来，他们是已经准备和东陵决裂了。 三皇子越想越生气，下一刻急火攻心竟然昏了过去。身边伺候的人，赶紧喊着军医来，这身子刚刚恢复了没几日，眼下竟然又昏了过去。 诊脉之后，军医看向刚刚醒来尚且虚弱的三皇子，“殿下，您的身体之后一定要小心着才是，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定不要动怒。否则，这病根是要落下来了。” “放屁！”三皇子情绪激动起来，“我不过是个风寒罢了，怎么在你的手里就治不好了？别告诉我什么注意身子，你若是无用，留着你在军营里干什么？” 军医看着三皇子冷冽的眼神，吓得双腿颤抖起来。他跪下，不停的磕着头，“三皇子饶命啊！三皇子，小的真的是已经尽全力了。” 可是，现在无论军医说些什么，在三皇子这里都是让他更加生气的话，“来人，把这个废物给我带下去砍了。他没有，有的是会医治的军医。” 侍卫看着不停颤抖的军医，本想上前说上几句，可是眼瞧着三皇子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吓得他也不敢在说一句话。 新的军医来了以后，依着三皇子的话战战兢兢的开着方子。刚刚他来时，那位军医正被拖出去，他不想死，所以他必须要让三皇子好！就算是不好，也是好的。 军医一直折腾的翌日凌晨，三皇子喝下药睡下以后，这才悄悄的退了出去。 天刚亮，南宫璃便和司烁一同去了军营商议接下来的事，昨夜的那封信无疑是最好的时机，所以千万不能放过了。 将士们知道要攻打尧城，一个个也是激动不已。只要将尧城收回来，那么以后的日子里，东陵便不敢轻易的进攻了。 “阿烁，咱们一同去荀白先生那里看看！”南宫璃商议完事情以后，便和司烁一同去找了荀白。 东陵的毒蛇是从小喂毒养大的，是以先前荀白给的毒雾只能克制一时，而且起效要慢一些。经过这些日子的改进，荀白倒是制作出来了新的。 听闻了南宫璃与司烁的来意以后，荀白笑出了声，“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放心，这一次的毒烟一定管够。另外，这是另外一种毒药！” 说着，荀白拿出了个黑色的瓶子。 司烁与南宫璃对视一眼后，再次看向荀白，“先生，这也是毒烟？” “不是！”荀白摇摇头，“这是新研制出来的毒药，昨日我已经试过了，就这一点便能让一头牛半盏茶的功夫躺在地上，没有任何的反应。用它来对付那些猛兽，是再好不过的。” “只是，怎么才能让那些猛兽吃进去，还是一个为难的办法。现在，我还没有思绪，你们两个也来了，便留下一起想吧！” …… 瞬间，屋子里除了荀白，又多了两个苦思冥想的人。 两个人在营帐里待了许久，可是还是没有法子，于是南宫璃便起身走了出去。 第四百一十八章 密信 就在他苦思冥想之时，突然瞧见了，躺在一侧的猫。 猫？ 南宫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转身就往营帐里走去。 “先生，敢问这些猛兽和猫的习性是否一样！”南宫璃好似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事物一般。 闻言，荀白开口说道，“应该差不多吧，他们都属于猫，只不过一个是大猫、一个是小猫罢了！” 司烁还是有些不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些猛兽，怎么又和猫扯上了关系呢？” 南宫璃勾唇一笑，“看来，你还是比不得我聪明。刚刚我在营帐外瞧见了两只野猫，它们躺在那里时，会舔自己的毛发。” “所以，我便想着这猛兽应该和猫有类似，所以这或许是个法子。” 仔细听了南宫璃的想法后，司烁与荀白都觉得可行。 大军出征的时间定在了三日后，在这期间，顾凉月与南宫璃分头而行，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阿瞒，你瞧！”大军行进之时，顾凉月看向一侧的山林。 这是苍翠山，上一次来时还是刚刚发出嫩芽，现在这绿丛之中，竟然有了些许的粉色。 因为顾凉月不会骑马，所以只能由青鸟驾着马车，南宫璃则是和众人一样骑着马在外行进着。 顺着顾凉月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是有一抹抹的红色。 “红梅！”顾凉月一直盯着不远处，在这种地方，能长出红梅是十分稀奇的。 这一边，大军按着先前司烁与南宫璃商议的，在有条不紊的前进着。等到三皇子得到消息时，南宫璃所带领的大军，已经在乌蒙山脚下安营扎寨。 “可看清楚了？真的是南宫璃！”三皇子依旧是不敢相信。 来回禀的侍卫不敢有所隐瞒，“殿下，看清楚了。” “快，去军营！”三皇子再也坐不住了，如今都已经骑在自己的头上了，真当他没有法子了吗？ 等到他赶到军营将这个消息告诉众人时，这些将领一个个呆滞在原地，竟没有一个愿意出谋划策的。 三皇子拔出腰间的佩剑，看着这些人，“你们都是哑巴、聋子吗？现在，立即给我个法子。” 他当真是气极了，这群没用的废物，等到用得着他们时，一个个跟吃了哑巴药似的。 虎威将军站了出来，“殿下，眼下咱们的兵力不足三成，根本无法与他们对抗。是以，咱们眼下只能守、不能攻！” 不能攻？ “不成，若是眼下只能守着尧城，那么咱们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猛兽呢？毒蛇呢？”三皇子并不同意，此番出来他是以攻下南川城为目的，若仅仅是窝在这尧城，还不如杀了他。 虎威将军轻抿嘴唇，眼下的情况并不适合攻城。就算是加上猛兽和毒蛇，也仅仅是能够和对方打了个平手。而且，他们现在有了能克制毒蛇的法子，要想打败他们，犹如纸上谈兵。 “殿下，打仗需要量力而行。眼前的形势，若是强攻，只会伤及将士们的性命，若是守城，或许还有几分的胜算。” 然而，此时的三皇子是一句话都听不下去，“无妨，咱们已经养精蓄锐了这么久，眼下天气也已经转暖，一切都是有利与咱们的。至于他们，行军了这么久，想必是累的，趁着这个机会咱们突袭，打的他们措手不及，这样，最终得意的只会是咱们。” 众将领闻言，也并不是很赞同。他们也想打胜仗，但是和虎威将军的话一样，这场仗若是执意去攻打，只怕没有任何的胜算，说不准到最后伤亡的更加严重。 “殿下，这件事并能这么快就下结论。咱们的猛兽也是连日的奔波，昨日夜里才到尧城。此时的它们若是休息的不好，上了战场也是无用，还请殿下三思！” “是啊，请殿下三思！” …… 听着他们的话，三皇子已经十分的不耐烦了，“不过是一群畜牲罢了，眼下等着他们缓过来，便是等着敌军缓过来。这些畜牲是被车拉着来得，这一路休息的也有七八成了，难道还要等着它们休息个五六日之久？” 虎威将军眉头微皱，这些猛兽虽然是畜牲，但是也是行进了多日。就算是人，在马车里坐的太久了，也是需要些恢复的日子。 就在众人坚持不下时，门外侍卫的信拿了进来，“殿下，这是刚刚拦截下的信。是蛮夷王爷和睿亲王的。” 一听这话，东陵三皇子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起来。他急急忙忙的拆开信，匆匆看了一遍之后，东陵三皇子气的将营帐里的东西全部摔在了地上。 “好啊，好一个背信弃义。如今，蛮夷竟然与他们联手来对付咱们，简直岂有此理！”三皇子情绪激动起来。 下一刻，他只觉得喉咙间一阵腥甜。他猛烈的咳嗽起来，甚至于到最后咳出血来。 身边的亲信赶忙上前，“殿下，军医说了不可动怒啊！” 众位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赶忙跪了下来，“三皇子，还请保重身子，不要激动！” 经过亲信的劝说，三皇子也才缓了一会儿。喝了一粒药以后，三皇子坐了下来。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三皇子这才开口道，“蛮夷已经投降了，眼下边关的战事已经结束了，剩下的便只有咱们了。” “眼下，援军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假以时日就能到了这里和他们汇合，倒是才是真正的苦难之日。难怪，这一个月蛮夷不在写信给我，原来这就是他们的心思。” 虎威将军有些不大相信，“殿下，这怕是不可能吧！” 三皇子指了指那封信，“怎么不可能，瞧见信上的虎符了吗？那便是太子的象征，这是他们的太子写给睿亲王的信，白纸黑字的，还能做假不成？” 闻言，虎威将军微微摇头，“殿下莫急，这件事或许有蹊跷。既然如此，倒不如在等一等。” 等？ “等什么？难不成，你认为这封信是假的？”三皇子微微蹙眉，脸色并不好看。 第四百一十九章 另做打算 虎威将军仔细的看了看那封信，“殿下，这件事当真是十分的蹊跷，属下觉得不能轻易相信了去，且不说蛮夷与他们连年征战，单单是先前与咱们合作，也不会与他们合作了去。” “世人常说化干戈为玉帛，可是这玉帛并非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化解了的。” 对于虎威将军的话，三皇子显然有些不相信。虽然他也很想认为这是假的，但是这信上的印可是做不得假的。 “以你之见，咱们就这样等着？”三皇子肉眼可见的烦躁了几分，“你可知道，这件事若是真的，咱们这边的援军又到不了，接下来应该如何？” 眼下的尧城已经是被人惦记着的，若是他们的人马到齐了，那么接下来的尧城便一定会被破了。 听着三皇子的话，众人脸色都难看了几分。 虎威将军看向面前的堪舆图，“若真是如此，咱们就要做最坏的打算，应该……” 在虎威将军的谋划下，众人没有一个是反对的。毕竟，虎威将军行军打仗多年，最是有经验。这一次，就连一向有意见的三皇子，也不在说什么有异议的话。 “好，从现在起，一切都依着虎威将军刚刚的谋划，任何人不得反抗。”三皇子看向在场的人，开始指挥着。 从这一次开始，他便是放手一博了。 另外一边，南宫璃等人早已经等候在营帐之中。这里比不得南川，所以每个人都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这一夜，无疑是最难熬的一夜。 东陵眼下已经知道了他们要攻打尧城，说不准今夜会趁着这个机会来偷袭。所以，南宫璃等人不敢松懈。除了已经把守的士兵，另外的三处高地之上也都安排的有人巡查。一旦发现敌军，那么接下来他们便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忽而，前边探查的兵士返了回来，“不好了，快去告诉王爷，东陵的大军来了。” 随着声音响起，原本昏昏欲睡的众人，一下子清醒了。 顾凉月紧了紧身上的被子，恍惚间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直到外面热闹的声音传来，她这才彻底清醒，原来这并不是梦。 顾凉月喊来了小桃与春燕，“外面出了什么事？可是东陵的大军来了？” 闻言，一直守在顾凉月营帐外的青鸟也走了进来，“王妃，是敌军偷袭。将士们都已经在准备着了，只怕今夜又是一场恶战。” “快，给我穿衣服！”顾凉月来不及细想，至于她的发髻，为了不麻烦，早在出发时便已经让小桃给自己梳了一个最是简单的。 军营之中，将士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全部都是拿着刀枪催促的声音。 眼下天还没亮，但是顾凉月知道该让人准备吃食了。虽然这一次是突袭，但是只要交替着吃，将士们还是能吃上一口热乎饭。就在她忙碌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了猛兽的嘶吼声。顾凉月愣了一下，除了上一次去给南宫璃送东西，她再也没有像今日这般，这么的靠近战场之上。 特别是这猛兽的声音，这还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的听见。 青鸟知道顾凉月有些害怕，走上前道，“王妃不必忧心，咱们这一次的兵力十分的强盛，主子和司大人也在，所以这一次不会太过危险。” “嗯！”顾凉月应声，缓了一会儿后，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昨夜刚到，是以这些用得上的药材什么的，都还没有归置。眼下，既然已经开战了，无论多么强，受伤还是避免不了的。没有人能等到那个时候，所以她必须尽快些才是。 “王妃，我们来吧！这些药材太过杂乱，没有学过医理的不能分辨的出。”不知何时，荀白先生与军中的军医们也都来了这里。 闻言，顾凉月赶忙让了位置。如同荀白先生说的一样，她若是好心办了坏事，只怕更是给人填了麻烦。 可是就在所有人都准备好之后，原本还在叫嚣的东陵大军突然向后退了。面对如此的行径，所有人都愣了。他们梦中惊醒，只为了打这一仗，可是眼下竟然连面都没有见到，便撤退了？ 将士们一脸的懵，这东陵大军也不知到底卖的是什么官司。 南宫璃眼眸微紧，“追上去！” “是！”将士们齐声应下，随即追着敌军而去。 只是他们是步行，而敌军却是骑马。是以，将士们就算是拼尽了全力，也没能追上。 “王爷，还追吗？”身边的将领出声问着。 南宫璃微微摇头，“回去吧！” 刚回到营帐之中，南宫璃便与司烁以及众人商议着今日的事。这一次的东陵大军行事诡异，根本就不像之前那般。 “阿烁，你怎么看！”南宫璃看向司烁。 司烁听着诸位将领议论的话，“或许，他们并不想打！” 并不想打？ “司大人的意思是他们是故意的，只是为了晃一下，折腾咱们！”在场的人，有的能意会司烁的意思。 南宫璃看向堪舆图，“他们在争取时间，在给援军争取时间。” 依着之前的计划，太子的信应该已经到了东陵三皇子的手里。东陵三皇子是个性子张扬的，但是因为这一次的兵败，是以他不敢在去赌。所以，他去找了援军。 “传令下去，将士们一律吃好饭，带着干粮，现在出发去攻城！”其中一位将领突然开口。 他们断定了不会追上去，那么这一次又要打的他们措不及防。 司烁摇头拦下，“这件事，王爷尚未作出决断，是以不能轻易的下令。” 将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现在攻城，乃是最佳的时机。等到这机会一过，只怕在想要攻城便是难事了。 南宫璃看向众人，“咱们确实是有这个把握攻下来，但东陵也不是吃干饭的。若是攻下这尧城是以将士们的性命为铺垫，咱们或许还能想想别的法子。” 他不傻，哪里能不知道现在是攻城的最佳时机。可是一旦强攻，下场便是将士们死在尧城的城墙之下。这样去换一座城池，并不值得。 第四百二十章 不是水，是毒 就在众人叹气之时，无痕也进了营帐，“主子，昨日东陵大军已经新增了一批猛兽！” 无痕在南宫璃的指派下，去了尧城。经过这些日子的打听，将近些日子发生的事全部说了出来。特别是听见东陵三皇子生病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 “这三皇子生病，可是真的？”南宫璃眉头紧蹙，上一次见面他还是漠视众人，现在就生病了？ 无痕点点头，“这件事千真万确，属下还打听到，这东陵三皇子因为自己生病的缘故杖责了一位军医。那位军医，被活活的打死了。” “看来，病的不轻！”南宫璃背着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司烁看向南宫璃，“确实是不轻，斩了军医之人，想必连军医都不能治好，如此倒是个机会。既然他生了病，留在世家也是个祸害，还不如早日送他去了西方世界。” 早在东陵三皇子兵败之时，南宫璃便留了个心眼，让人把这场兵败的消息传回了东陵太子的耳中。 东陵太子一向与三皇子不对付，他们二人都在争这个皇位，眼下三皇子受到这样的为难，正和太子的心意。是以，他根本就不会帮助三皇子，更会在背后推波助澜。 至于这东陵的江山，他也不会真的任由他们打了去。只要等到两边都打不下去时，他只需要站出来休战即可。到那个时候，他会成为东陵的大功臣，受百姓爱戴。 至于这位三皇子，更有可能像丧家之犬一般。 东陵回城的路上，突然发现周围冒出的黑压压的一群人。这一次，才知道他们上了当。 他们带来的猛兽也在不停的嘶吼着，转身看去，这些猛兽身上不知道何时竟然沾染了水。 虎威将军冷笑出声，“当真是糊涂，这可是猛兽，难不成你们认为仅仅是水就能伤害了他们？” 为首的南宫璃并未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 “来啊，上！”虎威将军冲着驯兽师一喊，驯兽师本想发号施令。未曾想，在笛子吹响的那一刻，一头又一头的猛兽躺在了地上。 虎威将军脸色突变，“这…这是怎么了？” 驯兽师也是一脸的疑惑，最后在骑兵的护卫下，小心翼翼的上前查看。这一看不打紧，所有的猛兽都中了毒了。 “将军，这些猛兽怕是用不成了。”驯兽师轻抿嘴唇。 闻言，虎威将军脸色难看起来，“什么叫用不成了？它们究竟是怎么了，刚刚不还好好的？” 驯兽师也是一脸的无奈，“怕是和他们身上的水有些关系！” 水？ 刚刚对面泼的水他们都没有在意，因为这根本对于猛兽而言是无用的。谁知道，他们竟然这么的卑鄙。 “将军，咱们怎么办啊！”一旁的将领面上十分的担忧。 “是啊，现在不走，一会儿就走不了了。” …… 虎威将军看向训蛇师，“毒蛇现在如何了？可能开路？” “怕是麻烦！”训蛇师也不敢保证，毕竟他们已经放了毒烟。如今蛇的行动十分的缓慢，一旦被敌军砍死，便更是无用了。 “全部放出去，一条不留！”虎威将军心中已经有了定夺，他们总不能把性命留在这里，那样简直是太憋屈了。 训蛇师本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眼下的情形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这些毒蛇虽然受到了影响，但是几千条的毒蛇一起在地上爬着，也是一种威胁。毕竟，毒蛇只是爬的慢了，但是上面的毒性已然存在。 就在众人犹豫这该不该上前时，南宫璃突然出现，他骑在马上，手中的剑更是毫不犹豫的砍向那些毒蛇。将士们往左侧看去，竟然是司烁。 有了他们两个的出现，士气一下高涨起来。 身后，一群鹅的声音叫喊而来。将士们很配合的让开一条路，随后让春燕与白鹅一同上前。 春燕指挥这鹅群，让它们尽全力的咬着这些毒蛇。青鸟则是护着春燕，一时间场面十分的壮观。一条条毒蛇死在白鹅的嘴下，生下侥幸逃离的又被将士们砍杀而死。 南宫璃此刻已经和司烁逼近了东陵的将领，“阿烁，我去那边！” 常年的默契，就算是南宫璃没有说明，司烁也是明白他要做什么。随着两个人越来越靠近敌军的将领，那人竟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今日有你们两个陪葬，也是值了。” 司烁冷笑，“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说罢，司烁直接将手里的刀挥了过去。因为速度很快，是以对面的将领只能被动放手。他的刀抵挡了司烁挥过来的刀，但是却震的他手疼。 这一下，东陵的将领不敢再大意。原本以为他们只是两个毛头小子，未曾想竟然还真的有几多分的本事。 接下来的扭打之中，南宫璃与司烁轮番上阵。两个人一左一右，缠的对面分身乏术。就在他与南宫璃纠缠之时，司烁眼疾手快的直接从背后将自己的刀插进了他前面的胸膛。 瞬间，东陵的将士慌乱起来。因为，将领死了，那么他们这些剩下的人就算是在抵抗，也逃不了被杀的命运。 将士们满是绝望，可是他们也不敢真的就放下刀枪。随着一个又一个的敌军倒下，原本已经泛起了绿苗的地面被鲜血染红了半边。 无影、无痕则是与南宫璃、司烁一起继续往前行进着。直到他们逼近猛兽停留的地方，这才将马停了下来。 驯兽师、训蛇师的周围还有许多的精锐，是以这边并不好拿下。他们围着这些人打斗起来，“主子，小心！” 无影纠缠打斗之间，瞧见了有人要偷袭。是以，他顾不得其他，直接扑了上去。他将那人的刀打了下来，可是自己的胸膛却被敌军的剑刺穿。若是在偏一点，他就直接当场没命了。 南宫璃挥手将那人杀了，看向直往外冒血的无影，赶忙将他扶起来，“无痕，掩护！” 说罢，他架着无影往后退着。 直到他退出了很远，无痕这才追了过来，“无痕，护好主子！” 第四百二十一章 春燕死了 “是，你放心吧”无痕点点头，“你赶快走吧，这里不能久留。” 无痕说着，已经护送南宫璃往回走着。 不远处，春燕看着身受重伤的无影，也是一脸的着急，“青鸟姐，无影大哥受了重伤，你快去帮一帮他。” 闻言，青鸟看了眼无影，又看向春燕，“可是，你自己能行吗？” 春燕不会武功，若是留着她一个人在这里，万一受了伤，她该如何给王妃交待。 看着青鸟犹豫不决的样子，春燕推了她一把，“快些去吧，我这里还有将士们护着，不会出事的。” 这一次，青鸟没有在犹豫。毕竟，无影那里的情况确实是更加的危险。 因为无影受伤掉队，东陵的将士也是注意到了他，于是一个个的都围了上来。就在敌军的刀快要落下之时，青鸟直接挡了回去。 “愣着做什么，快握住我的手！”青鸟伸出手，另一只手则是与人打斗着。 看见青鸟走来，无影心中是欢喜的，“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来寻我。” 青鸟翻了个白眼，“少废话，这里的敌军越来越多，我一个人坚持不了多久。” 就这样，两个人挽着胳膊往前走去。就在快要走回去时，敌军追了上来，那把刀直直的朝着他们两个挥了过来。 就在快要碰到青鸟时，无影一个转身将青鸟护在了前面。 瞬间，无影的后背被划开，鲜血直流。 青鸟看着如此的无影，瞬间崩溃起来，“快些站起来，跟我走！” 无影是想走的，只是他已经没有了力气。周围的将士们也注意到了无影和青鸟两个人，赶忙上前帮忙。 无影苦笑着摇摇头，“我…我怕是走不了了。青鸟，没想到…没想到我终究是没有亲眼看见你戴簪子的模样。 “簪子？我带了，一直在身边带着呢！”说着，青鸟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用油纸仔细包着的簪子。 她手忙脚乱的戴在头上，“你瞧瞧，好看吗？” 无影很想回答，可是他已经是没了力气。他想要伸手擦去青鸟脸上的泪，可是手悬在半空中，便落了下去。 “无影，你看看我啊！”青鸟不停的喊着，可是无影却没有一丁点的回应。 原本在指挥大鹅的春燕见此，也慌了起来。她跑了过去，谁知她的身侧突然跑出来了一个东陵的士兵。 他拿着刀，一刀又一刀的捅向春燕，每一刀都是朝着要害去的。 就在最后一刀准备落下时，青鸟冲了过来。她随身的短匕首，直接插穿了东陵那个士兵的脖颈。 霎那间，鲜血直流。那人眼睛瞪的很大，直直的躺在了地上。 “春燕，春燕！”青鸟彻底崩溃了，先是无影，现在又是春燕，上天为什么这么的不公平。 春燕躺在地上，快速的喘着气，她看向青鸟，眼中是悲伤、是无奈。 “青鸟姐，我…我是不是很勇敢！”此刻的她，没有了以往的叽叽喳喳，只是安安静静的躺在青鸟的怀中。 青鸟点点头，脸上早已经布满了泪水，“傻瓜，你自然是最勇敢的姑娘。你别说话了，我现在带着你回去找荀白先生。” “不用…麻烦了！”春燕苦笑着摇头，“我是回不去了，青鸟姐，你看见小桃后，告诉她，让她替我好好看看京城。还有我的鹅，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她。” 就在最后一刻，春燕的鹅好似感应到了什么，直直的冲着她而来。春燕笑了，笑的是那样的灿烂。 她伸出手，抚摸着大鹅，“你好好听话，别让人吃了。” 青鸟想要把她抱起来，却被春燕拒绝了，“青鸟姐，别废力气了。我，我怕是不成了。” “你，回去帮我告诉小桃，把我埋在苍翠山脚下，埋在我爹娘的身边。” 这一场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夜。最终，以南宫璃他们大获全胜而结束。清点之时，无痕上前去探了无影的鼻息，虽然已经有些弱了，但是应该能够救回来。 “主子，先让人把无影送回去吧！”无痕自己做不了决定，毕竟这是在战场之上，所有的事还是需要听从南宫璃的吩咐。 闻言，南宫璃点点头，随后看向青鸟怀中的春燕，“你去瞧瞧怎么样了！” 他们刚刚并未瞧见春燕是如何死的，但是看眼下的情况，应该是无用了。从出血的位置来看，每一刀都是直接往要害而去。 无痕伸手探去，随后微微的摇头，“主子，她已经死了！” 南宫璃眼眸微紧，当即便让人也抬着春燕一同回去。青鸟此刻眼中已经没了神，南宫璃生怕她下一刻出了什么事，于是专门派了一队人马护送着回去。 军营之中，顾凉月的手突然那被针扎了一下。她抬头看向营帐外，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不多时，军营外传来了喧闹的声音，她掀开帘子走了出去，“这是怎么了？可是打赢了？” 护送着青鸟他们回到的将士点点头，“王妃，已经打了胜仗。只是无影大人受了重伤，春燕姑娘也丢了性命。王爷说，先送他们回来，青鸟姑娘也有些不大对劲……” 顾凉月只觉得耳朵“嗡”的一声，她有些诧异的看向前来的将士，“春燕呢？现在，她在哪里？” “回王妃，已经抬回到她住的营帐里了。”将士赶忙回着。 话音落下，顾凉月已经抬脚往春燕所在的营帐里走去。刚到门口，一股浓重的血腥气，直冲脑门。 她顾不得这么多，直接进了营帐。此时春燕正躺在她板子上。一旁的青鸟目光呆滞，比以往的她更多了几分的冷漠。 青鸟起身朝着顾凉月行礼，“王妃，属下没有保护好春燕，还请王妃责罚！” 闻言，顾凉月微微摇头，“这怎么能怪你呢？刀剑无情，这件事怪不得任何人，若是真的要怪，也该是我！” 说着，顾凉月拍了拍青鸟，随后走上前拿着帕子想要将满是血迹的脸给春燕擦干净，可是直到帕子触碰上去时才发现，这血迹早已经干在了上面。 顺间，顾凉月便哭出了声，“青鸟，去打盆水！” 第四百二十二章 别做后悔事 “是！” 很快，青鸟便打来了水。 顾凉月拿着帕子，一点一点的将春燕脸上、手上的血迹擦干净，随后又给她换了身新的衣服。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她怎么会……”顾凉月看着毫无血色的春燕，失声痛哭起来。 青鸟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顾凉月，闻言顾凉月也是十分的震惊。今早离开时，春燕还在于她说说笑笑的，眼下就这样没了性命。 换下衣服时，顾凉月的眼眸停留在了春燕腹部上。那些伤口，足以证明了当时的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她是那样一个害怕疼痛的小姑娘，谁曾想竟然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谁也没能想过，已经倒地不起的东陵士兵，能够起身。更不会想到，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动手。 “春燕这里有我在，你去无影哪里瞧瞧吧！”顾凉月擦了擦眼泪，使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无影受了重伤，若是能够救回来再好不过，可若是…… 顾凉月不敢往下想，“快些去吧！” 见青鸟愣在原地没有要动的打算，她再次催促着，“无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陪在她的身边，或许你的出现能给他活下去的意志力。” 她不知道青鸟去是否有用，但是她知道即使无影最后没有活下来，有青鸟陪在身边，他也不会留有遗憾，“青鸟，我知道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但是很多情况下，你或许要正视自己的内心了。” “我知道，你心中也是有他的存在，或许你并不觉得有什么，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发现。去吧，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说着，她转身看向春燕。 片刻后，青鸟回过神来，“王妃，我……” “快去吧，这里有我在！”顾凉月微微点头，瞧着青鸟跑的飞快的身影。 因为还有军务在，故而顾凉月没有停留的太久。营帐外守着的有将士，春燕的大鹅也在这里守着，她应该不会感到孤单的。 另一边，荀白先生正在全力的救治无影。青鸟赶到时，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青鸟看着脸色惨白的无影，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在战场上那一刻，她还以为无影没了性命。她以为无影死了，只是随着春燕出事，她根本没有去探查无影的鼻息。直至后来，听见无痕说他还活着，她这才懊恼自己为什么这么的不细心。 营帐中，每个人都忙碌着。青鸟帮不上忙，只能站在最外面守着，直至荀白先生收了手，青鸟这才敢出声问道，“先生，他…他怎么样了！” 闻言，荀白微微叹气，他转身洗了洗手，瞬间水盆里的清水便被血染红了，“他的命是保住了，只是什么时候醒来，能不能醒来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我还要去看别的将士，他的身边也离不开人，所以你就留在这里照料着吧，人一旦醒来，便去让人叫我！” 青鸟点点头，赶忙应下。 无影还活着，他还活着就已经是最好的事，至于以后他能不能醒来，她都会一直在他的身边陪着。 此刻营帐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青鸟看着昏睡中的无影，微微的叹了口气。她轻轻的拉着被子给无影盖好，此时的他上半身裸露着，已经被纱布缠了好几层。 青鸟坐在他的身边，自言自语的说着，“你快些醒来好不好，我再也不和你闹脾气了。还有，你送的簪子我很喜欢，只是我之前一直不舍得戴着，从此后，我一直戴着，不取下来，好不好！” 不知不觉，青鸟已经说了许多的话，虽然都是她自己在说。先前，她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能够说这么多，已经是她尽了最大的努力。为了让无影知道她一直在这里，是以她只能不停的说着。 直至午时之后，南宫璃与司烁带着一部分的人马先行回了军营之中。顾凉月赶忙带着吃食走了过去，看着两个人浑身是血，她整个人都吓着了，“你们……你们可是受了伤？” 闻言，南宫璃便知道她是多想了，他拉着顾凉月做了下来，“放心，我们两个都没有事。这些都是敌军的血，瞧瞧我们不是都生龙活虎的吗？” 顾凉月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何时准备攻城？” “现在！”南宫璃和司烁回来只是为了取堪舆图，有了这个攻城便更加简便了。如今东陵已经被他们打的溃不成军，所以这一站他们必须获胜。 “嗯，一定要小心！”此时此刻，顾凉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无论说什么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刀剑无眼，她唯一能做的，便是不停的祈求上苍护佑着他们平安无事！ 南宫璃拿着剑准备出去，但是又想起春燕的死，于是开口道，“春燕的死，是大家都不想的。” “嗯！”顾凉月应声，“只是这么好的姑娘，先前还一直说着要去上京看看，可从此以后她都不会在看到了。” 说着，顾凉月一直压制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若不是她，春燕也不会上了战场，她也会好好的活着。 南宫璃知道她这又是将所有的责任揽在自己的头上，于是开口道，“多别想，春燕的仇，我们会替她报。你一定要好好照顾着自己，别让我担心你。” 她已经死了，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样的事，春燕都不会活过来。所以，他们能做的便是保护着活着的人，保护着南川城的百姓。 直至大军出发，顾凉月这才再次回到了停放春燕尸体的营帐。她安排着春燕的后事，让人去想法子买来上好的棺材。 春燕并非是她的婢女，只是来照顾自己而已。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春燕的性子却是十分讨喜的，这些日子若不是春燕时刻的在自己的身边说笑话，逗她开心，只怕日子过的并不舒心。 随着棺材买回来，春燕也要被放进棺材里。一直守着她的大鹅，寸步不离的跟着。 “罢了，带着它们也回去吧！告诉将帅府的管事，好生看着这些大鹅！” 第四百二十三章 攻城 南宫璃与司烁率领将士们直逼尧城外，尧城的四处城门，全都被一一攻破。 虎威将军在临死前，拼尽全力伤了南宫璃，只是他已经用尽了力气，再也无法护下尧城这个地方。 随着大部队的进入，尧城里的百姓们惊慌不已，四处逃窜。 只是现在能逃的地方都已近被堵着了，他们就算是想逃又能够逃到哪里去？ 街头之上，妇女、孩子们哭成一团。 南宫璃微微蹙眉，看向尧城的百姓，“你们放心，我们不会伤了你们的性命。只要你们没有别的心思，那么这里依旧是你们安居乐业的地方。” 两军对战，死伤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只不过，无论谁输谁赢，最后都没有真正的获胜一方。因为这场战争，两边都死伤了不少的人，特别是城中的这些百姓们，更是提心吊胆的。 他们没有能够选择的全力，自然也不能因为这件事被连累。 南宫璃看向身后的将领，“传令下去，但凡伤害城中百姓的军法处置！” “是！”南宫璃已然发了话，是以几位侍卫赶忙领命去城中各处而去。 天色暗下来以后，尧城也安静下来，各处的城门仅仅关闭着，百姓们更是居家不能出门。虽然南宫璃已经下了命令不得伤害他们，可若是有人不从的，那岂不是命就没有了？ 攻城以后，南宫璃特意让人去军营看了眼。这里竟然没有一个人，一时间南宫璃觉得十分的奇怪，只不过在奇怪也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突然，一阵儿敲门声划破了寂静的尧城，“开门，三皇子带着援军回来了，快些开门。” 城门外，不停的有人喊叫着，原本有些瞌睡的众人瞬间精神起来，一个个满眼的警惕。 南宫璃让人打开了城门，下一刻三皇子带领着援军进了尧城内，随着城门缓缓关闭，三皇子只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他离开之时，已经告诉了虎威将军，城中不能没有人值守，每一处街道都需要侍卫巡逻着。而且，眼下这里天刚刚黑下来，城中的百姓就这样早的睡着了？ 东陵，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 三皇子眼眸四处巡视着，他想要探查出什么，只可惜什么都没有。就在她快要放松警惕之时，不知哪里突然传出一道声音，“殿下，快跑，尧城已经被占领了。” 虽然离的远，但是三皇子却是听的清清楚楚的。 下一刻，三皇子下意识的要调转方向出城，可是转身看去，城门已经被关着了。 他带领的五万大军，跟着他入城的只有一千军士。其余的，都等在外面。三皇子很想喊一声，但是却为时已晚。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大批的敌军，将他们团团围住。 五万将士，根本不足以和他们抗衡。 城中的长街里，更是涌出了许多的人，他们手拿火把，将整个尧城照的如同白天一般。 三皇子瞬间紧张起来，眼下已经是一盘死棋了。 南宫璃从将士们的身后走了出来，他看着东陵三皇子，似笑非笑的，“三皇子，别来无恙。本王在这里，等了许久了。” 两个人这些日子交战了最多次，但是每一次也都是远远的看着。像今日这般面对面的，还真是头一遭。 东陵三皇子怒气满满，他看向南宫璃，恨不得扒他的皮、喝他的血，“睿亲王！” 南宫璃微微挑眉，轻笑着，“是本王，不知三皇子有何高见？” 两个人对视之间，东陵三皇子直接喊道，“给我杀，但凡能取睿亲王项上人头着，赏黄金万两！” 他不相信，今日就算是杀出一条血路来，他也要出去！ 得了令的将士们，一个个兴奋起来。一则是因为三皇子所说的黄金万两，二则便是他们这些人也想要活着。此时，尧城里外都是打杀的声音。百姓们不敢有所出声，一个个闭着嘴，生怕下一刻就被抓出去被人杀了。 年幼的孩子，有的被家里的父母捂着嘴，有的则是已经睡着的孩子…… 两边打的不可开交，但是南宫璃却始终站在一旁，不为所动。别说，这些人想要取他的性命，就是连他的身边都不可能靠近。 东陵三皇子眼眸一紧，“睿亲王，你若是有种，便与我一战！” 闻言，南宫璃有些戏谑的笑出了声，“三皇子，你这是昏了头了。本王身份尊贵，岂是你这种人能够比得上的？” 这下，东陵三皇子气的不成样子。 他们二人同样都是皇室的，他又有何不配？他气疯了，扬起手里的大刀，“南宫璃，我要杀了你。” 话音落下，马背上的东陵三皇子已经朝着南宫璃而来。 无痕等人快速护在南宫璃身前，“保护好主子，切莫让他伤者王爷！” 面对对面的刀，南宫璃没有丝毫的惧怕。一时间，众人打斗在一起，于此同时，司烁也一并加入进来。 司烁的每一剑都直逼东陵三皇子的命脉，东陵三皇子眼眸一沉，“你算是什么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动手？” “我算什么、不算什么，与你没有关系。但是，只要取了你的性命，那么我自己便有了炫耀的资本，这个回答满意吗？” “哼，找死！”东陵三皇子心中虽然也有些胆怯，但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低头。 司烁也不在和他废话，直接用了更加猛烈的招式，打的他还不了手。 南宫璃退出了这场打斗，像是个旁观者一般站在不远处瞧着。今日这一站，应该是他们在东陵的最后一战，这个扬名立万的机会他必须给了司烁，只有这样，回京之后他才会更加的让人信服。 只是，他们两个之间的打斗，东陵三皇子总是容易分心，他一心想要杀了南宫璃，但是次次都被挡了回来。 司烁冷笑，“三皇子，若是不专心，你的性命怕是不保啊！” 闻言，三皇子冷哼一声，“本王倒是要看看，最后是谁的性命不保。” 第四百二十四章 三皇子死了 两个人之间刀越来越快，稍有不慎，便会命丧于此。 司烁并不急着取他的性命，反而是一直逼着他降下速度。只有这样，他才能从中寻到机会。 忽而，东陵三皇子冷笑一声。 司烁有些疑惑，下一刻一支暗器直接射了出来。司烁躲闪及时，幸而没有被命中。 这下，东陵三皇子更是气急败坏的，这上面可是用了剧毒。只要刚刚触碰到司烁，那么他便一定会没有了性命。 三皇子没有想到司烁能够躲得过去，整个人如同疯魔了一般，“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司烁微微耸肩，“没想到，三皇子还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了。” 说罢，司烁不在像刚刚那般放慢速度，而是用了极快的刀法。不到一刻，东陵三皇子已经被压制的动弹不得。 趁着这个机会，司烁直接伸出脚踹了过去，下一刻东陵三皇子直接躺在了地上。他口吐鲜血，整个人后退了许多。 看着脸色渐渐苍白的人，南宫璃知道，东陵三皇子这是发病了。刚刚司烁下了狠手，是以东陵三皇子根本来不及防备。 他继续挥舞着手里的刀，但是速度明显要慢了许多，就在他准备扬起刀砍过去时，下一刻他的胸膛被刺穿了。 他满眼震惊的看向司烁，随后又低头看向插穿他胸膛的那把刀，“你……你竟然来阴的。” “以彼之道还之比身，三皇子这不是你自己先前所用的吗？眼下，我不过是还给了你罢了！”司烁冷笑，他从来不屑与玩阴的，但是别人非要这样，他自然也是要奉陪的。 司烁收回了手里的刀，拿出一块儿布擦拭着上面的血迹，“啧啧啧，三皇子，忘了告诉你了，我这把刀上可是抹了剧毒的。” 三皇子眼睛瞪得很大，一句话没说出来，整个人直接喷出血来。 他整个人躺在地上，直至死亡，他的眼睛也没有闭上。他死不瞑目，原本这是有机会打赢的一场胜仗。 他不明白，为什么尧城这么快就失手了。 随着东陵三皇子的身死，跟随着他的将士一个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难不成，他们也要把命留在这里？ 东陵三皇子并没有调遣他们的权利，若不是因为他拿着家人威胁他们，只怕，他们也不会跟着来。 将领们看着倒在地上的人，面露难色，看来今日他们是要把命留在这里了。 就在他们闭着眼准备等死时，却听见南宫璃的声音，“东陵将士听令，但凡今日投降者，一律不杀。若是有违抗着，格杀勿论！” 话音落下，原本正在厮杀的两军全部停了手，只不过相比于东陵而言，他们则是十分的戒备。 东陵尚且活着的将领，看着已经停手的将士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人人都想活着，这是天生的，包括他也不例外。 只不过，他是东陵的将军。若是他投降了，岂不是东陵亡矣！ “我都能将士都是好男儿，却不会作为你们的走狗，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南宫璃冷笑，他看向方才说话的人，“本王，还瞧不上你们这些人。” “你这是何意？刚刚你的话，都是假的！”南宫璃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难道，他依旧取去他们的性命？ “本王承诺你们，绝对不要你们的性命，并且归还你们的两座城池！”说罢，南宫璃直接在这满是尸体的长街坐了下来，他的面前还是死不瞑目的东陵三皇子。 听着这话，在场的东陵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至于南宫璃却是不以为然，仿佛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一般。 对于这件事，南宫璃有自己的想法。眼下杀了这些人，东陵的这两座城池都会被收入囊中，但是那样死伤的人会更多。南宫璃要的不是这些，他要的是更长远的。 况且，南宫璃也在赌，他在赌人性！ 此时顾凉月在营帐里来回的踱步，也不知尧城那里如何了？南宫璃他们是否一切都好？ 顾凉月看向营帐外，“王爷呢？还没回来吗？” 闻言，留下守着顾凉月的护卫赶忙回道，“回王妃，王爷还未曾回来！不过王妃不用着急，咱们已经胜券在握了。” 顾凉月点点头，但是双眸依旧盯着营帐外。此时已经是深夜，出了军营里的点点灯火，她根本瞧不清楚军营外的事。 她想要去军营外等着，身边的人也默不作声的跟随着。 就在顾凉月往前走时，不知从何处蹿出了一群黑衣人，他们直接冲着顾凉月而来，嘴中甚至还叫嚷着。 身边的护卫赶忙拔刀，将他们拦下，“王妃小心，王妃往后退！” 南宫璃在顾凉月身边留着的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是以对付这些人尚且能够抵抗一阵儿。听见动静的侍卫以及将士都纷纷上前帮忙，势要与这些人拼个你死我活。 顾凉月匆忙的回了营帐内，她完全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人敢偷袭。她坐在营帐里，不敢出去，她怕自己给将士们添乱。 渐渐的，打斗的声音小了很多，就在她长舒一口气时，黑色的人影突然闯了进来。几乎是同一时间，顾凉月拿起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颈处。万一有个意外，她宁可主动了解了自己。 “月儿，是我！”南宫璃见状，吓坏了！ 顾凉月听见来人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丢下手中的匕首，扑进南宫璃的怀中，“阿瞒，你终于回来了！” 南宫璃点点头，拉着她微微颤抖的手，“可是吓到了？是我的错，竟然来迟了。” “不怪你！”顾凉月赶忙说着，毕竟没有人会想到这些人会大胆到袭击军营，“阿瞒，结束了吗？” “结束了！”闻言，南宫璃回着。他轻轻的抚摸着顾凉月的后背，“你放心，从今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就在不久之前，南宫璃喝完了手边的茶，看着对面的将领，“你可以选择相信、亦可以不信！” 第四百二十五章 投降 闻言，东陵的将领有几分的犹豫。 南宫璃没有耐心继续的等着，他给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他将茶杯中的最后一口茶泼在了地上，“茶凉了，该换了！” 下一刻，南宫璃身后的将士就要冲上去。 东陵将领见南宫璃是来真的，赶忙说道，“别，别急，我投降、投降！” 说着，他已经将手里的兵器丢在了地上，于此同时与他一道而来的将士也都纷纷丢下了手里的刀剑。眼下就连将军都已经投降了，更何况他们这些寻常的军士。 顾凉月听着南宫璃说的这些，只觉得一阵儿后怕。若是当时那个人没有投降，现在便又是一场难打的仗。 “阿瞒，咱们可以回京了吗？”顾凉月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她刚刚差点儿没了性命时，她只想着能在见一见南宫昊就好了。 闻言，南宫璃微微摇头，“怕是不成，眼下这战事虽然结束了，但是我还要等一个人。” 等一个人？ 看着顾凉月有些疑惑，南宫璃伸出手将她鬓间的碎发挽到了耳后，“我要等东陵的太子见面，现如今说是结束了，但实则离结束还有些距离。” 瞬间，顾凉月便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阿瞒，你这是准备和他们谈判吗？” 南宫璃点头，随后将自己的顾虑以及接下来想要做的，告诉了顾凉月。如今他们的手里，握着两座城池以及这么多的东陵军士，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东陵太子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顾凉月应声，可是面上却多了几分的急躁。 南宫璃看着顾凉月的这般，知道她心里记挂着南宫昊，“月儿，咱们再等等，再等等就可以回去了，以后可以安稳的过日子了。” “好！”顾凉月点头应下，这么久都熬过来了，还有这几日，她自然是可以熬的过去的。 她虽然是女子，但是也知道眼下什么是最重要的。 另外一边，蛮夷边关依旧是阴寒之地。因为上一次的事，蛮夷已经许久没有继续进攻了。 趁着这个机会，太子也是养着自己的身子。他若是倒了，只怕接下来便又更大的麻烦事。不过，他也并没有彻底的放下来，反而是让人去敌军那里打探着情况。 蛮夷之人十分的狡猾，怕只怕他们突然偷袭。 五日之后，东陵太子抵达了尧城。南宫璃并未把他放进来，毕竟他们始终是敌对的。 东陵太子看着城墙高处的南宫璃，眼眸微紧，“睿亲王，早就听闻你们一向注重礼节，难不成这便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当真是让我打开眼界了。” 南宫璃也不在意，“东陵太子这话说的倒是奇怪了，我朝一向以礼待人，但那仅仅是对朋友。如今两方不停的征战，敢问咱们是朋友吗？若不是，又何必以礼相待？” 闻言，东陵太子轻笑，“睿亲王倒是会打算盘，只不过你一届王爷当真能够替你们的陛下做了主？我倒是想和你们化干戈为玉帛，怕是怕你们之后出尔反尔，到时候可就不好看了。” 面对东陵太子的话，南宫璃没有任何的波动。虽然他们两个这是第一次见，但是却也在互相试探着对方。 南宫璃居高临下的看着东陵的太子，“我站在这里，便是诚意。想必，你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否则又怎么会因为我的一句话，便连日奔波赶来？东陵太子，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东陵太子在朝中谋划多年，今日倒是越到了对手了。三皇子和他一比，简直是登不上台面的人。 两国交战多年，这一次东陵更是倾其所有，但是收到的成效却是微乎其微。若是继续对战下去，只怕最后反而是东陵被人侵吞了。是个人都有野心，但是有的野心并不能坚持下去。 三皇子，他的弟弟，便是一个十分有野心的人。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并不好的，他惨死与尧城，但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东陵太子是个聪明的，他并不想步这个弟弟的后尘，所以眼下的情况只有两方不在交战，和平共处。 “说吧，你要什么！”东陵太子看向南宫璃，既然要谈判便一定要有能够同样等值交换的东西。 他需要的是这两座城池以及里面五万军士的性命，但是南宫璃要什么？就在他想着这件事的时候，便听见南宫璃开口道。 “东陵太子不愧是一个爽快的人，既然你这样的直接，我若是欺着瞒着的，倒是没意思。我要的是银子，不多只需要两千万！” 两千万！ 东陵太子瞪大了眼，他想了许多可能，唯独这一件却是没有想过的。是啊，现如今的他们最缺的便是银子，而他需要的是百姓们的信服。 可是这两千万实在是太多了，“能不能在商议商议！” 南宫璃微微摇头，“难不成，太子是觉得你们东陵的城池以及这些军士比不得这两千万？若真是这样想的，那么咱们便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 说着，他抬头看向天空，“哎呀呀，太子你瞧瞧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 闻言，东陵太子果真顺着看过去。不知何时，这天气已经变得阴沉下来，怕是下一刻真的就会下起盆泼的雨一般。 他知道，南宫璃这是在告诉自己，若是不同意便没有机会。再三思量下，他最终点头同意了，因为这个诱惑对于他而言，很大！他不舍得放弃，也不能放弃！ “好，两千万就两千万，但是你必须保证以后不在进犯东陵。”东陵太子需要南宫璃亲手写下手书，否则银子给了，仗还是要打，岂不是当他是个傻瓜吗？ “自然！”南宫璃轻笑，“这句话，也希望你们东陵遵守。” 不多时，两方便写下了手书，盖了自己的印信。只不过和南宫璃相比，东陵太子盖章时，还是仔仔细细的看了许久。毕竟，这可是两千万的银子啊！ 自此以后，双方握手言和！ 第四百二十六章 分批给 拿着手书，东陵太子的目光落在了司烁的身上，“不知这位将军，如何称呼？” “司烁！” 闻言，东陵太子点点头，“好名字，我记下了。自你杀了我那个弟弟以后，在东陵可谓是出了名了。” 话音落下，三人对视而笑。 因为这笔银子巨大，是以东陵并不能一下全部拿出来，双方商议之后，最终决定分为四次给了他们。 这第一次，便定下在了十日之后，直接由人送去南川城。 南宫璃并没有久留，带着大军离开了这里。因着有双方的手书在，所以南宫璃倒是不害怕他赖账。 这一次，他是当着尧城的百姓与东陵太子商议的。他若是日后想要登上皇位，那么就必须获得民心。一旦失去民心，这个帝王也是坐不安稳的。 看着南宫璃率领大军离开以后，东陵太子便直姐进了尧城。三皇子是死了，可是他留下的烂摊子尚且在，光是收拾这些已经是让他十分的头疼了。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所有的人都想快些回到京城，只不过路途遥远，他们紧赶慢赶用了三日的时间这才回到了南川。 此番，虽然他们最终胜利了，可是先前死去的将士也要五六万之多。如今，剩下的只有八九万的人。 南宫璃让人清点，原本属于南川的将士依旧留在这里，剩下的则是押送第一批的银子回京。 这些事情处理起来十分的烦琐，是以南宫璃与司烁整整两日都是马不停蹄地在解决这些事情。 顾凉月那里，也是交接完毕。眼下，她心中还挂念着一件事，那便是去看一看大便春燕。 春燕被送回来以后，便被安葬了。她不知道，春燕被安葬在了何处，只知道她和自己的爹娘，一起埋在了苍翠山的脚下。 小桃和顾凉月一同去了坟墓这里，顾凉月当下便哭出了声，“这便是她的爹娘吗？” 小桃点点头，她们两个的爹娘，都早早的离世。这些年，她们相依为命。原本想着就要过上好日子了，谁知道小桃在南川城得到的却是春燕的死讯。 原本，她是不敢相信的。可是，直到看见春燕的尸首，小桃才不得不信，她痛哭出声，将春燕埋在了她爹娘的身边。 顾凉月看着春燕的坟墓，将准备好的瓜果摆放在那里，“春燕，明日我们就要出发了，原本你也应该跟着一起去的。” “我只希望你投胎时，投身到我的身边，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放心，小桃和大白鹅都跟着我一起回京，我会好好的照顾他们。” 春燕是个好姑娘，只可惜这世间的繁华，她看不到了。 一旁的青鸟，亦是哭得不成样子。她是个从不展现自己情绪的人，但是如今她心中是有愧疚的。 若不是她没有保护好，春燕也不会枉死。若是有可能，她宁可自己去死。只不过，现在说什么都要晚了。 这一离开，以后再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小桃将春燕与她爹娘坟墓那里的杂草全都拔了，还给先前的邻居放了些银子，只盼着逢年过节，他们都替自己去看一看春燕。 自然，顾凉月亦是如此。他和将帅府和管事也交代了，每年春燕的生辰、忌日都要来烧些纸钱。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三个人不舍得与春燕道别，明日还要回京，所以万不能耽搁了。 今日，南宫璃和司烁一同留在了军营中。将士们要在一起庆祝，本来也是邀请了顾凉月，但是顾凉月为了让将士们自在些，于是便拒绝了。 至于青鸟，从苍翠山回去以后，便直接去了无影的屋子里。昨日，重伤的他逐渐清醒过来，他的伤口也正在慢慢的恢复起来。只不过，眼下的他动不了，是以他的行礼，只能让青鸟帮忙收拾着。 无影躺在床上，看着青鸟忙来忙去的，更是对他说话的态度也好了不少，心情可谓是十分的痛快。 于此同时，青鸟也察觉到了身后无影投递过来的目光，“你…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闻言，青鸟有些无奈，“别瞧了，有什么好瞧的。” “哼，我偏要瞧！”无影决定逗一逗青鸟，“你先前在我昏迷时帮我换药，我身上哪一处你没瞧过？如今倒是害羞起来，我不管，我就要瞧！” 看着他如此泼皮无赖的样子，青鸟直接瞪了他一眼，“以后，这件事不许再提。你若是说出去，小心我杀了你！” “啧啧啧！”无影咂舌，“我不管，我都被你看光了，以后也没有人要嫁给我了。若是你不负责，我以后就赖着你，也不让你嫁人去！” 青鸟实在是不想打理他，索性也不在理会他，管他在说些什么，只当作没听见罢了。 另外一边，与将士们庆贺之后的南宫璃、司烁并未回府。因为，他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办，若是一个人去了，或许不能成。但若是两个人便有了更多的可能。 药账里，荀白先生正在收拾着自己的衣物。明日，他也要回去了。 “先生，你若是不嫌弃，边跟着我们一道回京吧！这一次，若不是先生出手，只怕这场战事，不会轻易的就结束！”南宫璃拱手行礼，对于荀白他是打心眼里的尊敬。 所以，他便决定带着他回京中。在京城，他还能照顾着他，也算是对他的报答。毕竟，金银珠宝，他不稀罕！ 闻言，荀白微微摆手，“王爷的心意，老夫心领了。只不过，我自在惯了，还是喜欢摆弄我的那些草药。更何况，落叶归根，我这把老骨头还不知道能活几年呢！”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南宫璃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他看了眼司烁，示意司烁上前。 “荀白先生，若是你不愿意去，我们也不为难你了。只是，京中的太医院有不少的高手，先生是个喜爱与人切磋的，只怕是没有机会了。对了，太医院有一位神医，他的医术与先生不相上下。” 第四百二十七章 大获全胜 说着，司烁瞧了眼南宫璃。 瞬间，南宫璃便会意了，接着说道，“诶，看来这位太医怕是不能与先生一较高下了。” “哼，他们不过是在京中没有出来见过世面罢了。”荀白先生看似不放在心上，但实则脸上已经带了几分的怒气。 两个人点点头，纷纷朝着荀白再次拱手，“这些日子多谢先生了，还望先生长命百岁，平安喜乐。” 听着这话，荀白气的身子直发抖，他一甩衣袖，“哼，我倒是要瞧瞧这人究竟有什么样的本事，这京城我还就去了。” 得了话，两个人赶忙应着，等荀白先生反应过来时，这才知道掉入了两个人的陷阱。可是，现在反悔也晚了。 翌日，众人便动身往回京的路上走去。因为路上走的要慢一些，司烁又挂念着南宫雪他们，所以便带了一队人马先一步的离开了。 与此同时，蛮夷边关之处，两军也陷入了交战之中。 双方打了三天三夜，遍地的尸体、刺鼻的血腥气，可是所有的人都没有放下手里的刀剑。 眼下，蛮夷只剩下两万人左右。虽然他们剩下的也不多，但是他们的人也有五六万，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虽然，结果十分的惨重，但是打完了这一仗，百姓们就会安居乐业，再也不会面对这样的局面。 “杀！” “杀！” “杀！” 此起彼伏的声音，将士们一个个严阵以待，他们已经不在乎这些生死，他们更加在乎的事，能不能守着这城池。 姜景辰不停的杀着人，他要为谢婉凝报仇。这些人，都要给谢婉凝陪葬。此刻的他，没有一丝的情感，更甚者他像是个傀儡一般。 就在最后一刻，与敌军打了三天的姜景辰终究是承受不住昏倒在了地上。 “快来，将军昏倒了！”此时，身边的侍卫赶忙喊着人把姜景辰抬了进去！ 军医赶紧上前，直至他身上的衣服被扒下来时，这才发现姜景辰身上已经有了许多的伤口。 太子站在一旁，满眼的担忧。半个时辰之后，军医这才开口说道，“将军的伤势已经稳住了，只不过他受伤的地方太多，又加上没有在意，这才造成了失血严重。” “这些日子只能安心养着，不过他一时半会儿怕是也醒不来了。” 听见军医这样说，太子这才松了一口气。眼下战事还未结束，他不能久留。 等到他再次返回城门上时，这才发现下面的人已经不在打了。他看向身边的人，“结果如何了！” 闻言，一旁的将领满是激动，“殿下，咱们胜了，胜了。蛮夷大军全部被歼灭了，咱们不用在打了。” 太子点点头，是啊，不用在打了。这是用十几万将士们的性命换来的，因为他们，接下来的日子才能安稳。 当即他便下令让活着的人休整，明日来安葬这些失去的将士。俗话说，落叶归根、入土为安。 他做不到前者，只能做到后者。将士们是英雄，绝对不能丢在乱葬岗那里，任野狗啃食。 太子没有歇息，又抓紧处理着接下来的事。 翌日太阳升起，一缕阳光洒在了太子的脸上。他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安心的看过日出，这一刻太久、太久了。 剩下活着的将士休整了一夜以后，便开始挖坑、埋葬。只是十几万的人，要想几日之内完成，根本就不可能。 可是放得越久，终会引来那些野狗。他不敢想象那些画面，可是眼下也是别无他法。 忽而，身边的护卫走了进来，“殿下，百姓们要见您，现在都等在外面，说什么也不离开。” 闻言，他赶忙走了出去。看见百姓们都守在这里，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殿下，我们这些人有事相求。”为首的老者开口说道。 太子点点头，“尽管说，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做。” 老者微微叹气，“太子殿下，我们知道你们心中是惦记着我们的，但是我们也是惦记着你们。” “这些孩子们为了护佑边关，奉献了自己的生命。我们这些人虽然都是种地的，但是也想为孩子们做一些事。” “还请殿下同意我们帮着将士们把这些孩子给埋了，求殿下了！” 这下，反而是太子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他原以为这些年是来要粮食吃的，谁曾想竟然是为了这件事。 他的心中亦是十分的感动，“好，这件事就劳烦诸位了。” 因为死去的将士太多太多了，若是一人一坑十分的不现实。最终，众人商议之后便决定挖几个大坑，将这些人全部埋进去。 由于帮手多，原本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的事，仅仅用了半个月便完成了。 幸而现如今边关严寒，将士们的尸首尚且不会腐烂。 姜景辰醒来，是在二十日之后了。他睁眼的那一刻，太子正在他的身边坐着。他想起来，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 太子示意他安心躺下，“三日后，咱们就要回去了。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你呢？可有想法？” 闻言，姜景辰愣了一下。 他有些愣神，没想到战事已经结束了。这件事，是好事，可是他的心里却是放不下的。 “太子殿下，可否容许我在这里待上半年？”姜景辰说罢，缓缓低下头。 这里，有他的执念。谢婉凝死了，虽然他杀光了敌人，可是谢婉凝回不来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家里人，更不知道如何面对团儿。 太子知道他的心思，“你若是要留下，本宫不拦着。但是，你要在这里躲一辈子不成？” “有这半年，便有下个半年。人已经去了，可是活着的人，终究是要活着。你该想的是如何教好你们的孩子，好让她安心才是。” “行了，本宫要说的话就这么多。三日后拔营，你自己选择吧！” 太子并不想强迫姜景辰做任何决定，但是他也要知道，自己肩膀上担负的责任。三日后，大军出发之时，姜景辰的身影出现在太子的面前。 “殿下，我想明白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 想明白了 太子点点头，“想明白就好，你回去，也好有所交待。” 其实，在三天前他便知道姜景辰是会跟着回去的。已经死了的人，不会在醒来，可是京中还有他的挂念。 “本宫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你去给谢夫人烧些纸钱吧！”太子不愿让她留有遗憾的离开，此番回去之后，或许他们这一辈子都不会在回来。 姜景辰连声道谢，带着随身的护卫，直接骑着快马去了安葬谢婉凝的地方，他看着那墓碑上的字，眼眶湿润起来，“婉凝，今日我就要回去了，回去以后，我会好好的将团儿养大，不会让人欺负了他。” “此番一别，下次再来这里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你在这边关若是孤寂，便去托梦给我！” …… 姜景辰在这里待了有将近半个时辰左右，又因为大军就要离开，他亦是不能久留。 返回京中的路途之上，百姓们欢呼着送别。因为太子的到来，他们日后这才免于战事。是以，他们这些人对太子的感激是从心里发出的。 因为边关已没了驻守的军士，是以太子只带走了一部分的人，剩下的人则是留在边关继续守卫。 天气一日暖过一日，不过是三月初，司烁便已经赶到了上京。城门越近，他的心里越是激动。他回来，平安归来。 城门的侍卫瞧见司烁，眼中亦是兴奋，赶忙对着里面的人说道，“开城门，快些开城门。司大人回来了，司大人回来了！” 因为他是提前回来的，所以并不能直接回司家和母亲知会一声，是以便让随行的人去了司家，自己则是去了宫中。 御书房，承宣帝看着司烁，有些严肃，“你回来的迟了！” 迟了？ 司烁一愣，心中瞬间紧张起来。他看向承宣帝，“陛下，可否允许臣……” “快些去吧，眼下雪儿最是需要你！”承宣帝应着，并让人直接带着他去了太后的寝宫。 进了殿内，守着的人赶忙走了上来，“恭贺驸马喜得麟儿，恭贺驸马喜的麟儿！” 听着这话，又想着刚刚陛下欲言又止的样子，他这才反应过来，“宫中什么时候生的？母子三人可平安？” 正问着，司母走了出来，“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看见自己的儿子，司母亦是十分的惊喜。见他没有受伤，囫囵个的回来，这便是她最大的福气。 “快些进去瞧瞧吧，公主今早凌晨诞下了一儿一女，你若是昨日赶回来，还能陪着呢！”司母以及太后等人，都没有想过司烁会这么快的回来。 司母拉着司烁往屋子里走着，此时两个乳母怀中各抱了一个。走过去仔细的瞧着，他们两个的长相，像极了南宫雪，特别是那张小嘴和眼睛，简直就是画下来似的。 他本想伸出手抱一抱，可是又想着自己连续几日的奔波，身上到处都是灰尘，他伸出的手，最终还是缩了回去。 “母后，公主她怎么样了？可还好？”司烁开口问着，眼下他不敢轻易进去打扰了南宫雪。 闻言，太后笑着点点头，“放心，她一切都好。只不过这一次是双生子，所以便比旁人难上几分，这身子亏损的厉害，刚刚又喝了补气血的药，这会儿子刚刚才睡下！” 南宫雪整日念叨着让这两个孩子晚几日在出来，等一等父亲。可是，生孩子这样的事，又岂是她能做主的？ 听见太后的话，司烁眼中满是心疼。都怪他，若是路上他少歇一会儿，昨日就该回来的。幸而南宫雪无事，否则他当真是要懊死、恼死！ 太后瞧着司烁回来了，却始终没有见南宫璃与顾凉月的身影，于是开口问道，“阿瞒和月儿，没有一道回来？” 司烁点点头，“他们坐的马车，又有随行的将士，所以回来的要慢一些。不过母后放心，南川一战，大获全胜。日后，东陵都不敢在进犯咱们了。” “真的？”太后一喜，随后又问道，“阿瞒他和月儿可都好？阿瞒，有没有受伤？” 司烁应声，他自知瞒不住，也就不打算继续瞒下去，“他受了点轻伤，现如今已经痊愈了。军中有一位神医在，是以我们都很安全。” “那就好、那就好！”太后这才放下心来，虽然身为皇室子弟应该上战场厮杀。可是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何尝不心疼？“你快些去洗洗，等到雪儿醒来，你也就洗好了。” 南宫璃不敢耽搁，他也想快一些见到南宫雪，所以跟着宫人去了别殿，又好好清洗了两遍，这才换上干净的衣物走了出来。 此时承宣帝已经来了太后这里，看见司烁轻笑起来，“皇妹能得你这样一个夫婿，朕与母后，也能安心了。快去瞧瞧吧，雪儿已经醒了，知道你回来了，闹着要见你呢！” 闻言，司烁下意识得就要往寝殿里走去，可是刚走没两步却又觉得自己失了规矩，赶忙转了回来。 承宣帝不在意的摆摆手，“今日都是咱们的自家人在，你不必拘与这些，快些进去吧！” 进了寝殿，便瞧见躺在床上的人。虽然脸上已经逐渐恢复了血色，但是不难看出来，她受了多大的苦难。 南宫雪看着司烁，面上的笑意越发的好看，“阿烁，你终于回来了！” 司烁点点头，拉着南宫雪，“你受苦了，怪我没有早些回来。我若是在早一日，就能陪着你了。” 南宫雪轻笑，“不妨事，你今日回来的也不迟。你可看过孩子了？他们长得很想你，也很像我！” “是啊，女儿最像你了。只不过看着娇小几分，但是如今他们的父亲回来了，我一定会护佑着他们两个和峥儿健康的长大。”司烁应着，虽然他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骨血，可是楚时峥在他心里，和自己的孩子没什么不一样。 南宫雪感动的直落泪，看的司烁又是一阵的心疼，“别哭，这月子里哭着，是要伤眼睛的。” 第四百二十九章 生下孩子 说着，司烁抬头就要擦拭掉南宫雪眼角的泪水。 南宫雪看着他，倒是有些稀奇，“你怎么知道这些的？一般，这样的事情，男子都是不知道的。” 闻言，司烁笑出了声，“傻瓜，自然是母亲告诉我的。方才我进来时，母后和母亲千叮咛、万嘱咐的。” 南宫雪这才点点头，“母亲今早凌晨便入了宫，怕是现在还未合眼，你可曾让她去偏殿里歇息歇息？” 如今司家只有司母一人，是以这样大喜的日子，南宫雪也不会将她赶出去。况且，司烁离开京中以后，司母每隔一段时间，便给自己和楚时峥带来许多糕点，虽然宫里也要，但这是司母的心意，对于她而言意义更是不一样。 司烁点点头，“好，我一会儿就带着她去歇息。她若是想回家，我就送她回去。若是想留在宫里，便让她住在宫中，可好？” “嗯，都听你的。”南宫雪应声，“你可曾去见过峥儿了？前些日子，他一直念叨着你呢！今日生产的突然，这件事还没告诉他！如今倒是双喜临门，估摸着这孩子都要高兴的说胡话了。” 司烁伸出手抚摸着南宫雪的头发，“今日怕是晚了，等明日我去接着他一起入宫。这几日你不能染了风，是以等过些日子修养好了，咱们便回公主府，可好？” “好！”眼下，她确实是不能乱动。 虽然她心中是不舍的，但是这么久的时间都已经熬过去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 二人在屋子里说了会儿话，司烁便离开了。今日楚时峥下学，他也要亲自接着才是。 回去的路上，司母坐在马车里一脸的不悦，“你说说你这孩子，拉着我走做什么？我这两个孙儿还没看够呢，你倒好竟然拉着我就要离开。” 司烁有些无奈，“母亲，那里毕竟是宫中。虽然太后他们都不介意，但是咱们是为人臣子的，有时候也是要注意着的。” 听见这话，司母不悦的撇撇嘴，可是却也没说出什么来。诶，今日这一走，下次要想见一见这两个孙儿，就要等他们回公主府再去了。不过也好，趁着这些日子，把要给孩子准备的物件一并准备了。 国子监外，得到消息的大臣们一个个都面露惊讶。他们虽然听说了司烁回京，可是没见到人之前，谁都不敢相信。眼下，他竟然真的站在这里。 司烁回来了，就证明南川的战事结束了！ 下了学的楚时峥，瞧见司烁的身影，竟然有些不敢相信。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真的是司烁时，他这才欢欢喜喜的跑了过去，“父亲，你回来了，你打了胜仗回来了？” 司烁点点头，“是啊，咱们胜了！” 此时原本来接楚时峥的楚家下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是好。毕竟，老夫人说了，每日都要接着楚时峥才能回去。 司烁直都啊他们有些为难，直接开口嘱咐道，“你们回去告诉老夫人一声，就说今日我带着峥儿回去了。今日回来的唐突，改日亲自登门拜访。” 这下，楚家的人才敢离去。 上了马车，楚时峥拉着司烁问东问西的，司烁也是一一的回着，并没有任何的不情愿。 “对了，父亲你可曾见过母亲了？”楚时峥忽然想起尚在宫中的南宫雪，她若是知道父亲回来了，一定是十分高兴的。 司烁笑着应声，“见过了，而且你母亲已经生下弟弟和妹妹了！” “啊！” 只听“咚”的一声，站起来的楚时峥磕了一下脑袋。 司烁赶紧拉着他，见他的头顶并无大碍这才安下心来，“你小心些，若是你母亲知道了，会心疼的。” 楚时峥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父亲，母亲什么时候生的？我怎么不知道呢？” 司烁看着他，眼中满是爱意，“傻孩子，今日凌晨生的。你那个时候正在睡觉呢，又怎么会知道呢？不过眼下太晚了，等到明日睡醒，咱们便去宫中，可好？” “好！”楚时峥连声应着，后来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可是…可是明日我还要上学，若是不去，怕是夫子要敲手心的。” 楚时峥一听这话，心情瞬间转好，“多谢父亲了，咱们现在就回公主府吗？” “不，去司家！”司烁摇摇头，他出去了这么久也该回家一趟了。 饭桌上，司母笑的合不拢嘴，不停的往楚时峥的碗里夹菜，“峥儿，你多吃些！” “嗯，谢谢祖母！”楚时峥点点头，“祖母，您今日也见过弟弟妹妹了吗？他们长得什么样子？是不是很可爱啊！” 闻言，司母应声，“是啊，今日已经见过了。你的弟弟妹妹，长得和你母亲一模一样，只不过眉毛却是像着你父亲了。” 楚时峥点点头，“我长得也像母亲呢！” 一句话，逗的司烁与司母笑出了声，“是啊，你们三个都是手足，旁人都比不得的。” 今夜，两个人索性住在了家里，这也是自从搬离司家以后，他们第一次住在这里。 只不过，床上的两个人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特别是楚时峥，满脑子都是明日要见到弟弟妹妹的欢喜，他就算是想睡，也是睡不着的。 翌日清早，父子二人都顶着黑眼圈出来了。司母瞧了一眼，并未拆穿。用过早膳以后，他们两个这才去了宫中。 直到宫殿外，刚刚还打着哈欠的父子二人，眼下可谓是一个比一个精神。刚走殿门那里，便听见无力传来的两个孩子的哭声。 听见这声音，楚时峥肉眼可见的急了几分，“怎么办，咱们快些进去吧，弟弟和妹妹都哭了。” 司烁点点头，拉着楚时峥就往里面走。若不是拉着楚时峥，只怕他恨不得用飞的跑到他们母子三人的身边去。 刚进屋，便瞧见太后抱着孩子再哄着，“外祖母，我来了！” 闻言，太后赶忙招呼着楚时峥，“快些来祖母这里看看，这是你的弟弟和妹妹！” 第四百三十章 取小名 得了太后的话，楚时峥也不在含蓄，直接跑到了太后的身边，有样学样的轻轻拍着他们，想要哄一哄他们。 “外祖母，他们叫什么名字啊！”楚时峥突然抬起头，他有名字，弟弟妹妹也要有名字才是。 闻言，太后看向楚时峥，“名字可取了？” “还没，这个消息太突然了，所以眼下还不知道该取什么呢！”司烁也有些不好意思，昨日只记着要去看南宫雪，竟然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说到这里，太后看向楚时峥，“要不然，咱们的峥儿取个小名吧！” “我？”楚时峥有些不敢相信，他看向司烁，“父亲，我可以取吗？” 司烁点点头，“自然是可以的，你给他们两个起一个乳名，以后咱们就这样喊这。” “嗯……”楚时峥想了许久，最终这才说道，“对了，要不然就叫平平和安安吧！舅舅家的弟弟叫满满，这合起来便是咱们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圆圆满满的。” 太后与司烁对视了一眼，都十分赞同的点点头，“好，就叫平平安安。弟弟叫平平，妹妹就叫安安！瞧，这两个小家伙正在对着哥哥笑呢，看来十分满意这个名字呢！” 屋子里，南宫雪听着外面十分的热闹，转头看向身边的丫鬟，“可是峥儿来了？” “母亲！”楚时峥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往屋子里走。可是走到一半却又想起平平和安安，“祖母，他们也能进去吗？” “自然！”太后点点头，随后抱着孩子走了进去。 许久未见楚时峥的南宫雪，抱着他不愿撒手，“怎么样，瞧见了弟弟妹妹，可欢喜？” “嗯！”楚时峥点点头，随后一脸得意的说道，“母亲，我还给弟弟妹妹起名字了呢！弟弟叫平平，妹妹则是叫安安！” “好名字！不愧是我生下的，当真就是聪明！”南宫雪自夸着，眼下身边虽然是多了两个孩子，但是对于她而言，楚时峥的疼爱更是不能少了。 平平和安安眼下还小，还不懂的什么。可是楚时峥就不一样了，虽然他现在是一副十分欢喜的样子，可是他毕竟是个孩子。当所有的人围着平平和安安时，他的心里难免会有些失落。 “峥儿，你想不想抱一抱他们？”南宫雪开口问着，他若是不愿意，南宫雪自然也不会强迫与她。 闻言，楚时峥一脸的惊讶，“我…我可以抱吗？他们那么小，我不敢！” 太后轻笑，“有什么不敢的，你就坐在你母亲的身边，抱着就是！” 说着，太后已经将怀中的孩子递给了楚时峥。 这下，楚时峥可谓是一动都不动的，生怕自己的动静大了，吓坏了他们。 此时他抱着的是安安妹妹，和平平弟弟不一样，安安的身子要小上一些，所以楚时峥连说话的音量都不敢大上几分。 太后看着他们一家五口，打心眼儿里的高兴，“好了，如今你们是团聚了。哀家也要去看看满满了，这孩子估摸着也喜醒来了！” 说罢，太后转身离开了这处。 屋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人。楚时峥像是发现了新鲜的事务一般，“父亲、母亲，弟弟妹妹竟然长得一模一样呢！” 是啊，这是双生子可不就是长得一模一样吗？ 南宫雪这一胎，京中的世家贵族早就等着要来见一见。这怀双生子的不多，生下来长得一模一样的更是稀奇事。 “傻孩子！”南宫雪笑着抚摸着楚时峥的脑袋，“往后，峥儿就是大哥哥了，到时候你可是要好好教导他们，让他们以大哥哥为目标，和你一样懂事，可好？” 楚时峥点点头，“母亲放心，我已经长大了，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弟弟和妹妹的！” 说着，他好像是又想起另一件事来，“母亲，明日去国子监，我就要和他们显摆一番。我一下子有了长得一模一样的弟弟和妹妹，可是他们甚至连弟弟、妹妹都没有。” “他们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十分的羡慕我的！”说着，楚时峥自己先笑了起来。 司烁也拦着，与南宫雪一并看着他们的三个孩子。此时此刻，他们是最幸福的一家人。 转眼间，南宫雪已经在宫中修养了半个月之久。她的身子也恢复了不少，司烁命人将马车里封得严严实实，确保进不去一丝的风，这才带着南宫雪回了公主府。 得了消息的司母，可是一下子就坐不住了。备下了些用的，便急急忙忙的去了公主府。 一下子，公主府热闹起来。本来，桑思语也要来的，但是她怀有身孕，不能去刚刚生产完的妇人房里，所以仅仅是在屋外见了见，与司烁说了会儿话就离开了。 送走众人以后，司烁这才得空回了屋子。南宫雪看着司烁，不由得想起来南宫璃与顾凉月，“你都回来这么久了，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司烁轻抿嘴唇，“估摸着快了，这坐马车本来就慢一些。更何况，荀白先生年纪也大了，路上也不能太赶了。” 前几日，南宫雪已经在司烁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南川里发生的事，幸而顾凉月和南宫璃都平平安安的，否则南宫昊该怎么办啊！ 司烁并未在家中歇息太久，朝中的事还有一大堆等着他去处理的，家里还有嬷嬷、乳母在，他自然也是放心的。 三月底，进京的马车依旧在路上缓缓的行驶着。直至寻到了一间驿站，众人这才安顿下来，歇歇脚。左右都要回京的，倒是也不急于一时。 用过午膳，顾凉月决定出去走走。这间驿站仅靠着湖边，是以这里倒是长了许多的小黄花。 顾凉月是认得的，这花的名字叫做迎春花！若是春燕还活着，她瞧见了应该也是高兴的吧！ “小桃，咱们把这迎春花摘一些回去吧！京中的城内，甚少有这样的花，咱们摘一些回去，若是能存活下来，便是再好不过的。”顾凉月心里是念着春燕的。 第四百三十一章 归京 短暂的歇息，翌日他们便又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越是靠近京城的方向，越是热闹。从未离开过南川的小桃，见到每一处都是惊喜的。特别是抵达京城的那一日，看着不同于南川的城门，小桃瞬间便激动起来。 原来，京中就是长这个样子的。 马车入城以后，小桃询问过顾凉月之后，和青鸟一同坐在了马车外面车夫的位置那里。她看着周围的繁华，人们的打扮，与街边贩卖的零嘴儿，所有的所有都不一样。 直至马车停下俩时，小桃还未曾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小桃，到了！”耳边，青鸟的声音传来。 闻言，她抬头看去，竟然是睿亲王府。 小桃愣愣的下了马车，看着这富丽堂皇的睿亲王府，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原本她以为南川的将帅府已经是十分的大了，可是和这睿亲王府相比，终究是逊色许多。 顾凉月下了马车，刚走了两步，瞧见没有反应，依旧站在原地的小桃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小桃，咱们到家了！” 家？ 小桃重复着，她从未想过自己可以把睿亲王府当做家。但是眼下她跟随顾凉月来了这里，便是没有家。她所认识的，也只有在南川那里相识的几人。 随着南宫璃和顾凉月的归来，原本有些落寞、沉寂的睿亲王府热闹起来。家里的下人更是四处喊着人出来请安，他们的主子，终于回来了看！ 无痕得了南宫璃的同意以后，赶忙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他推开门，看见云梦站在那里，眼中带着笑意。他快速跑上前，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怪不得刚刚他没有瞧见云梦，原来她有了身孕。 “云梦，我回来了！”无痕开口说着。 闻言，云梦亦是点点头，眼中蒙上一层薄雾。刚刚，她是打算着要出去的，只不过瑶琴不让她出去，只说让她在院子里走着。 无痕伸出手想要轻轻摸一摸她的腹部，可是伸出的手又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云梦，我…我能摸一摸吗？” 听见这话，云梦笑出了声，“傻子，这是你的儿子，你自然能摸的。你放心，已经坐稳胎了。府上的府医也每日给我开着安胎药喝着呢！” 说着，云梦拉着无痕的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宝宝，这是你的父亲，他终于回来了。” 看着这一幕，无痕只觉得自己是亏欠的。他离开京中这么久，云梦却是自己承受着怀孕的难受，这几个月也不知她在府上过的如何。 “云梦，委屈你了！”无痕说着，已经落了泪。 见状，云梦赶忙擦拭着，“傻瓜，哭什么。我不委屈的，你走之前说会平平安安的回来，所以我一直是相信的，我知道你不会食言的。” 另外一边，南宫璃和顾凉月自然也是没有闲着。安置好荀白先生与小桃的住处以后，他们两个便马不停蹄的入了宫，既然他们已经回来了，那么自然是要把南宫昊带在身边的。 两个人坐在马车里，顾凉月更是溢于言表的兴奋。 太后宫殿里，此时正是用晚膳的时候。两个人入了宫，得了通报这才走了进去，“母后，我们回来了！” 闻言，太后赶忙抱着南宫昊，“昊儿，快瞧，你的父王、母妃回来了。他们终于回来了，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说着，太后的脸上落了泪。 顾凉月走了过去，伸出手想要抱一抱南宫昊，可是他仅仅是看了自己一眼就往太后怀里钻。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陌生人一般。 她已经大半年没有见过南宫昊了，这些日子他长大了不少，长相更是像极了南宫璃。 顾凉月鼻头一酸，终究是他们离开的太久了，南宫昊不认识他们也是自然的。可是，南宫昊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啊，在边关时，她何尝不想呢？ 南宫璃微微蹙眉，上前也喊着南宫昊的名字，但是反应却是一模一样的。他仅仅是看了一眼，抱着太后的手越发的紧了。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无奈的叹着气。此刻的南宫昊，对着他们就是不理会。任他们说什么，就是一个不搭理。 殿里的气氛一时间紧张起来，顾凉月想抱一抱南宫昊，可是眼下的情况却是由不得她。 眼瞧着有些不大对劲，太后赶忙让人添置了两副碗筷，“先用膳吧，如今他已经认人了，你们又是刚刚回来，他不理会你们也是应该的。等到之后熟悉了，就好了。” 顾凉月强求不得，只能听着太后的话与南宫璃坐了下来。 随着饭菜全部上齐，南宫昊忽然拍起手来。他虽然不足一岁，但却也吃了许多的饭菜了。 看着急不可耐的南宫昊，太后赶忙哄着，“别急，祖母现在就喂你吃。” 说着，已经拿着面前的小米粥喂了一口。 顾凉月有一些惊讶，他们走之前，南宫昊尚且在喝着乳母的奶，如今竟然已经会吃饭了。 “母后，昊儿也已经开始吃饭了？”顾凉月学着太后的样子喊着，毕竟这样也能吸引她的注意力。 太后喂了一口，这才说道，“他啊，就是个馋猫，和阿瞒小时候一模一样。这不，现在已经能吃一些简单的粥了。” 南宫昊拉着太后的手，一双眼紧紧的盯着碗里的粥。 看着太后一口一口的喂着，顾凉月放下手里的筷子走了过去，“母后，我试试！” 太后点点头，看向南宫昊，“好孩子，让你母妃喂着。” 说罢，便将手里的碗递给了顾凉月。 顾凉月从未喂过孩子，但是眼前这是自己拉近和南宫昊唯一的方式，是以她也学着刚刚太后的样子。 此时的她一手拿着碗、另一只手则是拿着勺子，舀了一口粥放在嘴边吹了吹，这才递了过去。瞧见不是他已经习惯的祖母，南宫昊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可是，碗里的粥实在是太诱人了。 思量了许久，他这才长了口吧唧吧唧的把粥喝了下去。 第四百三十二章 回家 不多时，一碗粥见了底。可是南宫昊依旧是不愿意让顾凉月和南宫璃抱的，无奈之下只能让人先将南宫昊带下去。 自从来了宫里，南宫昊一直是由云锦照看着的，从未变过。为的就是以防万一哪一日他们回来以后，南宫昊不认他们。这样身边有个认识的人，就算是跟着回了王府，也不会不习惯。 南宫昊离开之后，顾凉月这才看向太后，“母后，这些日子若不是您照顾昊儿，只怕我不能安心的和夫君在南川那里。” 闻言，太后微微摆手，“起来吧，在哀家这里倒是见外了。这宫中孤寂，若是没有昊儿在我的身边陪着哀家，只怕哀家脸上也不会多了这么多的笑意。说句实话，眼下他要跟着你们回王府了，哀家这里倒是不适应。” “行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趁着他现在还没有睡着，否则你们可就是走不了了。” “是！”两个人应下，带着南宫昊与太后道别以后，这才出了宫。 太后站在宫门那里，直至这一家三口的身影逐渐消失，这才回了寝宫之中。眼下南宫雪也回了公主府，南宫昊也被接了回去，热闹了许久的宫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马车里，顾凉月抱着南宫昊，此时的他已经有些昏昏欲睡了，“昊儿，咱们回家了！” 南宫昊的眼已经快要睁不开了，他并未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只是在闻着熟悉的气味，咱顾凉月的怀里钻了一会儿，这才睡下。 顾凉月心中满满的激动，她的昊儿、她的满满是记着她的。 看着怀里已经睡熟的人，顾凉月拒绝了南宫璃伸过来的手，“别了，他睡着了，就让他安安稳稳的睡。若是被你弄醒了，只怕就要闹着找母后了。” 回来的路上，通过云锦的话，她这才知道每天夜里，南宫昊都是跟着太后睡的。难怪，他这般的依赖太后。 顾凉月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在床上，看着他不安稳的动了动身子后，顾凉月赶忙拍着他的后背，直至他彻底不在翻动，顾凉月这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王妃！”门外，云锦不敢离开的太远。 顾凉月微微点头，就连说话的声音也都小了许多，“今日昊儿刚刚回来，怕是不适应。云锦，这些日子还是由你照顾着他，王府里的其他事情，你不用管。” “是！”云梦应声，随即赶忙进了屋子。 南宫昊夜里爱踢被子，所以太后仔细叮嘱了需要注意的，这才安心的放他们回来。 主院的偏厅里，顾凉月看着前来问安的云梦，亦是欢喜。她问了几句话，便让她回去歇着了。王府里伺候的人已经够多了，眼下云梦只需要安心养胎便是。 可是云梦说什么都不愿意，无奈之下顾凉月只能答应着让她做一些简单的针线活，至于其他的重活，一律不允许做。得了话，云梦脸上肉眼可见的欢喜了不少。 翌日，顾凉月是在南宫昊的哭声中醒来的。 她赶忙起身穿了衣服，让人抱南宫昊抱了过来。此时的南宫昊眼睛已经哭的有些肿了，顾凉月看了满是心疼。 “来，母妃抱抱！”说着，她伸出手。这一次，南宫昊没有拒绝她，但是依旧不停的哭着。 顾凉月看向云锦，“他这是怎么了？可是饿了？” 云梦微微摇头，“小世子今早起来已经吃过了，王妃，是不是小世子猛地换了地方不适应啊？奴婢记得，小世子刚刚入宫时，也是连续哭了许久才逐渐稳定下来。” 听着这话，顾凉月心中越发的愧疚起来，“昊儿，抱歉。以后，母妃再也不离开你了。” 说着，她让人将自己这一路搜集来得小玩意统统拿了出来。这下，原本哭闹着的南宫昊，不哭了。 至于南宫璃，今早起身以后他便去了宫中。南川的战役虽然胜了，但是也有许多要处理的。所以，他不在不成。随着南宫璃与司烁的回来，沉寂了许久的朝堂再次热闹起来，诸位朝臣亦是欢喜不已。 如今的他们，不用在担心打仗了。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南宫璃、司烁已经正在返回京中的太子。 王府里，顾凉月将先前自己捡的许多贝壳拿了出来。因为这些，南宫昊竟然出奇的没有哭。担心了一早上的顾凉月，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阿瞒，你回来了！”顾凉月抬头看去，正是南宫璃。 闻言，南宫璃走上前。原本想着要抱一抱南宫昊，谁知道他仅仅是看了自己一眼，便不再理会了。 南宫璃有些无奈，却也是无可奈何。 早膳之后，一家三口去了顾家。昨日他们回来之后忙着去接南宫昊，是以并未有机会来看一看父亲和母亲。 “父亲、母亲我回来了！”顾凉月面上带着几分的笑意。 瞧着许久未见的女儿和女婿，顾母脸上早已流下了泪水，“傻孩子，不是去谈生意的吗？这怎么突然去了战场？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们？” 顾父更是擦着泪，“如何？可有受伤？”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他们心中也是心疼的。若是顾凉月这里出了事，他们该怎么办啊！ 顾凉月笑着摇摇头，“放心吧，我的身上没伤。我没有上战场，只是在军营里帮着阿瞒忙一些事情罢了。” 听见她这样说，顾母这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你说说你，这样大的事情也敢自己做了决定。幸而王爷也跟着，否则，我们一定是要回来打骂你一顿的。” 顾凉月有些不好意的笑了笑，如今回想起来，她的胆子确实是大了一些。若是放在现在，她倒是不一定有当时的胆量。 南宫璃也开口说道，“岳父、岳母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她受伤的。” 二人连连点头，“那是自然的，只不过月儿的主意太大了，以后王爷可要好好管着才是。” 说罢，顾母看向身后云锦怀里的南宫昊。自从顾凉月离京，南宫昊被送到太后身边，他们已经许久没见过自己的外孙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 离开 “好孩子，快些让祖母抱一抱！”顾母说着就要伸出手。 可是，南宫昊也并不认识顾家的人，和刚开始见到顾凉月的反应一样。根本就连理都不理的。 最终还是在顾凉月想出的法子下，南宫昊这才让抱了。看着自己这个吃嘴的儿子，顾凉月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也不知道，南宫昊以后会不会轻易的被骗走。 用过午膳，顾母还想让他们多留一会儿。毕竟这么久没见了，今日匆匆一面就离开，她当真是舍不得。 “月儿，今日若是无事，索性在多留一会儿。安珩昨夜就知道你回来了，若不是因为有功课在，只怕今日就不去学堂了。” 顾凉月面上露出几分的为难，“怕是不成，长公主已经生了，依着规矩，我们该去看看才是。” 闻言，顾母虽然有些无奈，却也阻拦不得。 “母亲，要不然后日你们去王府吧！眼下，王府里的花开了不少，正是赏花的好时节。” 南宫璃也在一旁点点头，“是啊，岳父、岳母便去吧！” 这两个人说的紧，虽然他们不是特别想去，但是最终还是同意了。 公主府，南宫雪这些日子一直在床上躺着，倒是十分的无聊。偏偏桑思语也不能来，她更是觉得憋闷。 刚刚院子里的下人说睿亲王和睿亲王妃来了，别提她的心里有多高兴了。 顾凉月已经许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说着话，眼下她只希望一直如此。 初回京中，顾凉月每日忙的不成样子。各个府上的要来，她得出面应付着，毕竟大家都是一番好意，她总不能拒人了去。 反倒是南宫璃，每日根本清闲自在的紧。 这日好不容易得了空，顾凉月这才安顿着带小桃在京中转着。不紧不慢的，两日的时间便过去了。 碧海阁，顾凉月点了几个招牌菜，“你尝尝，若是吃不惯，在点一些别的菜式。” 闻言，小桃连连摆手，“王妃不用麻烦了，已经够了。” 这些菜她都没吃过，更是没见过。就算是南川最贵的酒楼，也比不过这里的一分一毫。 “小桃，这两日你觉得如何？可还习惯？”顾凉月最是害怕这一点，所以今日趁着这个机会，也好问一问。” 小桃放下手里的筷子，眼中闪过一抹的落寞，“王妃，京中很好，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好。” “只是可惜了，春燕没能瞧一瞧这里。她若是还在，定然会像个孩子一样。” 提及此事，顾凉月心里也不是滋味，“是啊，多好的一个姑娘。” 过了一会儿，小桃一脸严肃的看向顾凉月，“王妃，我准备离开王府了。” 离开？ 顾凉月有些疑惑，“可是王府里的人招待的不周？若真是如此，一会儿回去我便要问一问。” 小桃是她的客人，以后也是要长久的住下去的。 “不是，不是！”小桃赶忙摇头，生怕顾凉月误会了，“王妃，王府里一切都好，院子里的人待我也很好。” “可是，我不能一直待在王府里。我留在王府，怕是会让人笑话。我想在京中做以前的生意，虽然赚不了不少的钱，但是至少是无拘无束的。” 听见这话，顾凉月愣了。是啊，她怎么就把这一点儿给忘了呢！ “你想好了？”顾凉月开口问着，她不强迫任何人做不想做的事，但是也不让她们后悔。 小桃点点头，“想好了，我以前在南川就是卖豆腐的，加上之前王妃给的还有我以前攒的，租一间屋子应该不成问题。” “也罢，既然你决定了，我自然是不能拦着。况且，你和她们不同，你并非是我身边的丫鬟，所以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 “至于这店铺的门面，你等一等。这两日我便让人去寻一间合适的店铺去，就算是我给你的贺礼。” 小桃赶忙摇头，“不成，王妃已经给我的够多了。我手里的银子虽然不足以买下一间店铺，但是租上一间也是可以的。” “还有大白，我也要带着它一起离开。我知道王妃带着它是因为春燕，可是王府是什么样的地方，就算是王妃不说什么，春燕在天之灵，也是不愿意的。” 眼瞧着两个人商量不通，最终顾凉月提了一个决议，“要不然这样，你这店铺有我的一份，往后的分红，就用每日一扇豆腐。” “行了，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你若是在拒绝，那么我可就不让你走了。” 最终，小桃还是同意了。她对顾凉月十分的感激，也不会在京中好好的生活下去，带着春燕的那一份。 安顿好小桃，另一边荀白也来找南宫璃了。 这几日他一直住在王府里，自由惯了的荀白，只觉得十分的不舒服。又加上之前南宫璃答应过自己要在郊外寻一处住的地方，今日他是一刻都等不得了。 书房里，荀白摸着自己的胡子，“好啊，睿亲王你竟然骗我。” 闻言，南宫璃一愣，“荀白先生是误会了，我并未骗过你啊！” “哼！”一听这话，荀白先生气了，“当初你说要在京郊外给我寻一处住的地方，你若是将我拘在这里，还不如杀了我。” 话说到这里，南宫璃明白了荀白先生的意思，“先生莫急，还请先生跟我去瞧一瞧，便知道了。” 随即，南宫璃赶忙让人安排着马车，亲自带着荀白去了京郊外的住处。 这里是他很久之前就买下的，这周围长了许多的药材，倒是十分符合荀白的性子。看了一圈，南宫璃开口说道，“先生觉得如何？若是可以，今日便让人收拾出来，明日就可以住下了。” 荀白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我倒是十分的相中。” 就这样，荀白先生的去处定下了。他喜欢自由，是以南宫璃只在他身边配了个护卫，以备不时之需。 至于荀白，倒是也没有拒绝。毕竟，这院子里的杂活儿，终归要有人做的。 第四百三十四章 求娶 一切事情安顿好以后，南宫璃也和往日一样上朝、下朝，回到王府里陪着顾凉月和南宫昊。 王府里，青鸟寸步不离的守着无影。自从他生病以来，青鸟得了顾凉月的应允，一直在他身边照顾着。如今，已然是能够行动自如了。只不过，青鸟倔强着让他在养一养身子，无奈之下，无影也只能听她的。 毕竟，青鸟生起气来，也是十分的吓人！ 原本无影是在外做事的人，突然起来的将他拘在王府里，他当真是急的不成样子。 好不容易这日青鸟不在府上，无影便悄悄的离开了王府。要知道，他已经许久未曾感受到这外面的风了。他只觉得周身的空气都是香甜的，美好的世界，我来了！ 不过，无影也没有一直在面停留。青鸟虽然离府，但是也仅仅一两个时辰就回来了。 “你做什么去了！”无影一脸欢喜的进了屋子，却被突然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闻言，无影眼中有着几分的躲闪，“我…我没做什么，倒是你鬼鬼祟祟的，是要将人吓死吗？” 青鸟并未理会他，眼眸从他的脸上落在了他的手上。此时，他的手里正拿着一个盒子，至于里面装的是什么，不得而知。青鸟一脸的冷静，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十分的平淡。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从哪里得来的？”青鸟的声音，让无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不对啊，眼下天气转暖，怎么会冷呢？他赶忙将手里的盒子往身后藏着，生怕别人瞧见了一般。 可是青鸟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拿来，让我瞧一瞧！” “不成，这是我的东西！”无影摇头拒绝，说什么也不愿意给了青鸟。 “当真不给？”青鸟脸色已经阴沉下来，“我再说一遍，你给，还是不给？若是不给，那么……” 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无影已经慌了。他将手里的盒子塞进了青鸟的手里，“给你就给你，反正你早晚都是要看的。” 青鸟只觉得手里一沉，方才还在无影手里的盒子已经出现在她的手里。打开的那一瞬间，她愣在了原地，半晌脸上都没有任何的表情。 房间里，一缕阳光照在青鸟的脸上。这一幕，让无影看的出了神。他看着青鸟的脸色，随后才说道，“怎么样？可喜欢？” 青鸟没有回答，反而开口问道，“你这是、这是做什么？这是你送给谁的？” “你！”无影伸出手指向青鸟，“这是我离京之中让人打造的，要比你现在用的匕首还要锋利，甚至与连铁器在它面前，都是无用的。” 许久，青鸟才抬起眼眸看向无影，“你为何要送我这个？” 闻言，无影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如何说出口。青鸟轻抿嘴唇，“好了，我知道了。谢谢你送给我的匕首，我会好好用的。” 说罢，青鸟就要转身离开。 无影生怕她真的走了，于是赶忙先一步的拦下了她，“别，你先别走。这是我给你的聘礼，若是你觉得不够，我积攒的还有一些银子，一并给了你。青鸟，你能听懂吗？” 聘礼？ 青鸟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她看向无影，“让开，我要回去了。如今你已经恢复了，也用不上我照顾了。” 无影摇摇头，拦着门，“不成，你不能走。就算是要走，也要把话说清楚了再走。青鸟，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青鸟避开无影望过来的视线，眼中带着几分不自在，“我没什么要说的，王妃找我还有事，我要过去了。” “胡说！”无影撇撇嘴，“王妃这些日子都在陪着小世子的，青鸟你别避开我了，我心中有你，想要娶你！” 闻言，青鸟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别胡说了，我不嫁！” “不嫁？由不得你！”无影今日也是十分的倔强，战场上他觉得自己快要死的那一刻，心中便是十分的后悔。 后悔他没有告诉青鸟自己的心意，后悔他没有娶到她。这些日子的接触，他知道，青鸟心里也是有他的。所以，他不想错过了青鸟，他一定要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一定要娶到她。 “走，咱们去找主子和王妃。”说着，无影拉着她的手就要去寻府上的两位主子。 青鸟愣在原地，她看向无影眼中的真诚，“既然是要娶我，那么你刚刚说的聘礼呢？” 一听这话，无影赶忙拉开自己床下的箱子。这里面放着的都是他这些年的积蓄，虽然不多，但已经是他的所有了。 青鸟打开看去，里面的家当倒是不少。看来这些年，他确实是一直积攒着的。同位暗卫，月俸有多少，她心里也是十分的清楚。 无影有些肉疼，“你能不能给我留一点！” “不能！”话音落下，青鸟抱着箱子转身离开了。 南宫璃近日事多，是以傍晚才回了王府。刚刚进主院，便瞧见一脸着急的无影，“主子，你可算是回来了。属下，已经等了您一下午了。” “哦？”南宫璃微微挑眉，看向一旁的顾凉月，“你可知道什么事？” 闻言，顾凉月微微摇头，“这个，倒是真的不知道。他今日下午就一直在这里等着，我问过他了，可是他说要等着你回来，再说！” 无影很少这个样子，所以这一次连顾凉月都有些好奇他这究竟是怎么了。 “主子，我想娶青鸟！”无影终于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现在就等着王爷和王妃同意了。 南宫璃看向顾凉月，“你知道？” “我不知道！”顾凉月耸耸肩，随后看向瑶琴，“你去把青鸟叫过来，这件事还是需要问过她的意思才是。” 瑶琴应声，便去寻青鸟了。 此时，南宫璃还没有点头同意，是以无影有几分的着急，“主子，属下是真的心悦青鸟，还请主子同意了这件事！” “无影，不是我们不答应，而是这件事也要听听青鸟的意思。”顾凉月其实也有些好奇，这两个人怎么会走在一起的。 第四百三十五章 应允 当时在南川，她虽然让青鸟去守着无影，可是却也没想到这两个人已经到了要婚嫁的地步。 一听这话，无影赶忙说道，“王爷，主子，青鸟是愿意的，她都已经收了我的聘礼了！” “哦？”顾凉月微微挑眉，没想到他们两个进展倒是如此的神速。两个不爱表达的人，如今却是要比所有人都通彻。 不多时，青鸟便来了。只不过，她的脸上满是红晕，看着倒是好看极了。 因为这件事已经在场的人都清楚，倒是省去了询问的麻烦，“青鸟，无影要娶你，你可答应？” “你仔细想想，若是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 闻言，青鸟低下头，“王妃，属下愿意。经历过边关生死，属下这才明白，若是心中有这个人的存在，便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顾凉月点点头，看向南宫璃，“我的人已经问完了，剩下的便是你做主了。你若是不愿意，那么这件事也就不多说了。” 话音落下，在场的人目光全部落在了南宫璃的身上。无影更是满眼的祈求，生怕南宫璃不愿。 过了好一会儿，南宫璃这才说道，“准备吧，王府里也是要有喜事了。” 得了话，无影与青鸟赶忙叩谢。和无痕当初一样，也是在王府里挑了一个院子，作为他们两个以后住的地方。 这件事和先前的一样，还是交由方染去做。因着天气渐热，所以这件事也耽搁不能太久，越快越好。 说完了要注意的，方染并未要离开的打算。 顾凉月有些疑惑，“怎么了？可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清楚？” “不是！”方染微微摇头，抬起眼眸看了眼瑶琴，随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王妃，小的心悦瑶琴，还请王爷、王妃应允。” 闻言，顾凉月有些诧异的看向南宫璃。瑶琴的身份并非是普通的婢女，而是宫里太后赏赐下来的。 她这一辈子，只能待在王府。若是南宫璃给了她名分，便做一个妾室。若是不给，也只能在王府里孤寂一生。 顾凉月着实没有想到方染的胆子竟然这么大，这岂不是在打南宫璃的脸？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开始的？”顾凉月并不知晓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交集，唯一的可能也就是他们离京以后发生的事。 方染不敢有所隐瞒，只能如实的回答。其实，刚开始他们两个仅仅是在王府里见过面的关系。 可是后来随着南宫璃出征，小世子又被送到宫中，这一来二去的也就他们两个走的近了些。 只不过，他们之间并未有什么逾越的行为。方染是个正人君子，也想光明正大的将瑶琴娶回家。 这件事，顾凉月做不得主。毕竟，瑶琴的身份太过特殊，就算是答应这件事，也该由南宫璃出面。 “阿瞒！”顾凉月看向南宫璃。 下一刻，南宫璃的视线落在了瑶琴身上，“你，可心悦方染？” 闻言，瑶琴赶忙跪了下来。她看不清南宫璃脸上的表情，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的语气并不好。 瑶琴抬头看向方染，随后又支支吾吾的开口，“王爷，王妃，这件事……” “本王问的不是这些！”南宫璃再次开口。 瑶琴听罢，心里更是慌张了几分。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更不知道自己若是实话说话，是否会害了方染。 瞧着她犹犹豫豫的不知道从何说起，南宫璃再次出声，“这件事你想好了再说，记着，你只有一次的机会。” 不得不说，南宫璃的话确实是让瑶琴更加犹豫了。 此时，一旁的南宫昊也闹腾起来，咿咿呀呀的喊着，已经十分的不耐烦了。 见状，南宫璃出声哄着，“别急，咱们一会儿就走。” 南宫昊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依旧是不停的闹着。无奈之下，顾凉月只能让人拿了些特制的糕点，入口即化，正适合南宫昊。 得了糕点的小人，也不哭不闹了。这下，一家三口整整齐齐的看着眼前的人。 “瑶琴，你可想好了？”南宫璃再次出声问着。 这一次，瑶琴看了眼方染，“王爷、王妃，奴婢确实心悦方染，还请王妃、王爷成全！” 南宫璃点点头，“既然如此，一日两件喜事，便一起办了吧。你们和他们一样，也寻一处住下来。” 说罢，他抱着南宫昊起身离开。这一次，反倒是方染和瑶琴愣了。 顾凉月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快起来吧，王爷已经应允了。只不过，这一次方管事倒是有的忙了。” 方染赶忙叩谢，“多谢王爷、多谢王妃。小的一定会好好操办的，绝不会让王爷、王妃忧心。” 顾凉月应声，嘱咐他只要是需要的尽管从府上开支。这也算是双喜临门，如今王府可是越来越热闹了。 交待完这里，顾凉月便去寻着南宫璃父子。 此时，南宫昊正被南宫璃抱着，一双眼睛抬头看向树枝上的小鸟，并不知道他的父亲、母亲在说些什么。 “阿瞒！”顾凉月轻声喊着。 问声，南宫璃转过头看向她，“你来了，快坐下吧！我和昊儿，等了你好久了。” 看着一脸无事的南宫璃，顾凉月轻抿嘴唇。瑶琴在怎么说也是宫里的太后赐给他的，传出去他的面子怕是要被人扯在地上。男子皆是注重颜面的，她相信就算是南宫璃也不例外。 “阿瞒，你心中是不是在意的？”顾凉月还是问出了声。 南宫璃微微蹙眉，“在意？为何要在意？” 在他眼里，瑶琴仅仅是王府里的婢女，与他并没有任何的关系。女子总归是要出嫁的，一直拘着她，也不是法子。如今她有了更好的归宿，岂不是两全其美？ 顾凉月微微叹气，“好吧，你都不在意，倒是我多想了。我以为你至少会在乎着自己的面子，不管怎么说她明面上是你的人。” 南宫璃勾唇轻笑，让顾凉月坐在她的身边说着话。他坐在那里，每一句话说的都是十分的坦荡，越发显得顾凉月心思多了些。 第四百三十六章 太子归来 因着王府里的两件喜事，是以沉寂了许久的睿亲王府再次热闹起来。这一次，成了两对新人，他们当真是欢喜不已。 于此同时，京中也因着南宫雪所生下的这一对龙凤胎热闹起来。公主府设宴，司烁更是给同在朝中为官的人，以及各府的世族一一发了请柬。一时间，公主府热闹不已。 满月宴这日，几乎朝中的官员、世族都去了公主府贺喜。 百姓们不能去公主府，但是南宫雪让人施粥一月，更是每日准备好红鸡蛋和喜糖发散出去，好让大家都沾一沾这喜气。 直至太子从边关回来，众人的目光这才从这件事上转移到了太子身上。 上朝这日，太子亦如往常一样，朝臣们看向太子纷纷恭贺起来，“恭贺殿下，得胜归朝！” 这一场仗，打的异常艰难。为此，将士们更是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但是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好的。至少，两国签订了盟约。以后的日子，互不侵犯，这样的结局已经是最好的了。 至于战场上的事，朝臣们听闻更是面色凝重。远在京中的他们，并不知晓这场仗竟然经历了这么多。 承宣帝微微叹气，“你不必自责，朕知道你已经是尽了自己最大的能力了。不过就这样，便已经很好了。以后，百姓们可以安居乐业，不用在担忧蛮夷侵扰。” 闻言，太子微微摇头，“父皇，这件事儿臣不敢居功。战场上，真正拼血搏杀、豁出性命的是将士们，在他们的面前，儿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不足以提及的。” “特别是姜景辰姜大人的夫人，这一次她也随军前去了蛮夷，更是在战场上豁出了自己的性命，长眠于边关，守卫着百姓。” 承宣帝点点头，“是啊，谢夫人为国而死，实在是让人倾佩，却也是让人惋惜的。凡是这一次战场上有功之人，皆论功行赏。特别是姜景辰，回去之后，好好的养着自己的身子。” “是，臣遵旨！”姜景辰赶忙跪下谢恩。 这一路他虽然也有修养，可终是伤的比较重，今日也是勉强的上了朝。他不敢仗着这一次战场上的功劳去求一个特赦，更不想落人口实。 睿亲王府，顾凉月得知姜景辰在边关的遭遇以后，面上满是同情。她没有想到，谢婉凝也跟着去了边关，更是将自己的性命葬送在了那里，“诶，世事无常啊！” 她这个人是非分明，虽然她心中不喜这两个人，但是却也是同情他们的。当初她们相识于战场之上，历经生死，情比金坚。后来心生误会，最终谢婉凝的归宿还是在边关。 或许这就是上天的意思，她与姜景辰，本就是不该发生的。若是没有她横插在中间，他们也应该是最最幸福的一对。 另一边姜家，得了消息的姜母与姜老夫人哭成了泪水。姜景辰身受重伤，右手更是，勉强保下，这以后更是不能提起任何的重物。 姜母看着姜景辰哭的不成样子，“儿啊，你这以后该怎么办啊！” 姜景辰是武将出身，偏偏伤的还是右手，这以后怕是不能继续上战场打仗了。姜家，难道就要这样落寞了？ “母亲，我不碍事的，至少右手还是保住了。就算是不能最重事，但是日常生活总是可以的。”姜景辰安慰着姜母，“我的结局已经很好了，边关数十万的将士将性命留在了那里，婉凝也留在了那里。” 谢婉凝？ 这个名字被提起，姜老夫人哭的更加厉害了。再怎么说，谢婉凝也是为姜家剩下长子的人。无论她做了多少的错事，但是她是团儿生母这一点，谁都无法改变。 姜怀思也一同归家，坐在一旁听着姜景辰口中所说，眉头紧蹙。战争，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残酷，他先前也曾想过他们或许会面临受伤，可是却没有想到一个失去了性命，另一个则是受了重伤。 原本，他是想要趁着姜景辰在家里的时候分府而居。可是眼下的局面，他犹犹豫豫的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姜景辰待他不错，如今姜家更是成了这个样子，此时他若是分府，倒是有些落井下石的意思。 姜母自姜景辰进屋的那一刻便一直哭着，若是能换回谢婉凝的一条命，她就算是把泪哭干了，也值了。 姜景辰出声安慰着，出了这样的事是大家都不想发生的，可是眼下却也改变不了什么。日子，总是要过下的。 “景辰，如今可怎么好？”姜母不敢想以后的事，姜景辰的仕途估摸着也不会在晋升了。 此时，姜老夫人看向一旁坐着的姜怀思，姜家总要有个人支撑着才是，“怀思，你大哥已经为了姜家拼尽了全力，以后姜家还是需要你支撑着。” 姜景辰不成了，但是还有姜怀思在。他是文官，又从那偏僻之地调回来，想来是要受重用的。 姜怀思看向姜老夫人，并未说什么。 反而是姜老夫人无奈的叹气，“咱们姜家以后就要交给你们了，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是要走到头了。将军府已然衰败，如今你兄长、嫂嫂换回来的荣耀，你一定要好好守住。” 姜怀思本想拒绝，可是看着姜景辰投递过来的目光，犹豫了许久，这才说道，“是，孙儿记下了。” 自从姜景辰与顾凉月和离以后，姜老夫人的身子便是一日不如一日。现如今她说了这么多的话，竟然喘气喘的厉害。她，或许是真的要走到尽头了。 屋子里，每个人面上都是一脸的愁容，忽而管家走了进来，“夫人，是庆阳那里来的信！” 庆阳？ 闻言，姜母赶忙起身将信纸接过。她已经许久没有收到姜语初的信了，原本还想着过些日子写信去，如今倒是先写回来了。 打算信，只见姜母的脸色直边，原本已经不在哭泣的她，再次崩溃大哭起来。 看着她这个样子，其他的几人亦是好奇。姜老夫人看向姜母，“这是怎么了？信上说什么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姜语初的死讯 “是啊，母亲，语初她说了什么？”姜景辰亦是十分的着急。 姜母的手抖动着，看向姜景辰满是悲戚，“景辰，你妹妹她、你妹妹她死了！” 死了？ 闻言，屋子里的人面上都是不敢相信的样子。 姜景辰接过信，一字一字地看着。这封信，是赵启明所写，上面把姜语初的死因说的清清楚楚，还说了这件事睿亲王夫妇也是亲眼看见的。 姜老夫人十分的着急，不停的敲着手里的拐杖，“这到底是怎么了？语初怎么死的？是不是被赵家害死的？” 姜怀思亦是满脸的着急，虽然他和姜语初并不亲近，但也是他的妹妹。 不多时，姜景辰一脸严肃的让屋子里的下人全部出去候着，眼下只剩下了他们四个。他依着信上所说，将所有的事情说了出来。 话音落下，姜母崩溃的摇头，“不可能，这件事不可能。语初是个乖巧的孩子，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一定是他们赵家，因着娶了平妻便看不惯语初。他们一定是杀了语初，随后栽赃她是自杀的。” “什么谋害公爹、毒杀子嗣的，这些都是骗人的。这不过是他们赵家为了脱罪的说辞，我不信。” “什么睿亲王、睿亲王妃的，咱们与顾凉月是有隔阂的，顾凉月哪里会和咱们站在一处？她，定然是做了伪证。” 姜怀思在一旁，听不下去了。顾凉月如今的身份，已经不是他们所能议论的。她是王妃，上了玉蝶的。 “母亲，慎言！王妃的名讳，咱们不能说的。” “呸！”姜母此时已经有些疯癫起来，“名讳？她以前在姜家是怎么当牛做马的，我可是没忘。” “就算是如今她成了王妃又如何？成了王妃，她依旧是被咱们姜家休弃的人，依旧是个二嫁女。” 姜母的话越说越不在，姜景辰看了眼姜怀思，随即赶忙喊道，“母亲，够了！” 他如今算是明白了，这封信为什么来的这样的迟。姜母的性子，若是在他们都回来之前得了这封信，是一定要哭着闹着去宫里告御状的。 他之所以挑选在这个时候，是因为南宫璃和顾凉月可以帮他作证。 姜母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姜景辰，“你是糊涂了吗？那可是你的妹妹啊！” 姜景辰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母亲，这件事终究是咱们错了。上一次她回来，便已经隐下祸根。” “这件事，我相信赵启明。他说了，若是不信，可以去问一问睿亲王夫妇。” 姜母依旧是摇头，“我不相信，他们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信与不信，事情都已经发展成如今的了模样了。”姜景辰不知道还该怎么说，“母亲，赵家说了，他们不会将真正的死因告诉旁人，只是说病了，这样对语初的名誉好，对咱们姜家更好。” 姜景辰说的句句在理，可是姜母却是听不下去的，“我要去宫里告御状，我要让赵家的人不得好死，我要让他们给语初陪葬。” “罢了，母亲好生歇息吧！”说着，他让人带着姜母回了自己的院子，并且禁足。这件事，一旦传出来，只怕好不容易得来的军功、荣耀，便是完了。 姜景辰让人寸步不离的守着这个院子，并且不能让姜母离开这里半步。 好不容易安顿好了姜母，姜老夫人那里也出了事。她两眼一翻，竟然昏死了过去。屋子里的人乱做一团，姜景辰更是让人去请大夫来瞧一瞧。 天边突然下起了雨，因着姜语初的事，姜家的几个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 姜景辰虽然是相信赵家所言，但是他还是想去问一问南宫璃，他想要知道真正的缘由，即便是和赵家说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他前去睿亲王府时，是和姜怀思一起的。他和南宫璃，并非是可以说所有的话的关系，又因为顾凉月他们之间的渊源，是以拿着姜怀思一起才是最明智的。 睿亲王府书房里，南宫璃正在批示折子，只听无痕说道，“王爷，姜景辰姜大人想要见您。” 姜景辰？ 南宫璃微微挑眉，让人奉了茶以后，这才不急不忙的走了出去。 “见过王爷！”姜家的兄弟二人起身行礼。 南宫璃点点头，“今日你们兄弟二人怎么来了本王的王府里？可是有事？” 见状，姜景辰看向南宫璃，“昨儿我们收到了庆阳的信，敢问王爷，这信上所说是否属实？” 说着，他伸手将信递了出去。 南宫璃并不打算接过，“你若是想要说姜语初的死讯，那么本王告诉你也无妨。她自己放火烧了院子，葬身于火海。” 姜景辰看向南宫璃，“敢问王爷，为何没有救下她？为何眼睁睁的看着她葬身火海？” 话音落下，南宫璃脸色难看了几分。一旁的姜怀思也注意到了他的言辞，赶忙伸出手拉着他的袖子，提醒着他。 “姜大人，问完了？”南宫璃微微挑眉，语气中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不满。 若不是顾念着此番姜景辰在边关立下的战功，他早已经将人轰赶了出去，“姜大人，令妹是自己放火而死，又关着院门，又如何能救？” 话音落下，姜景辰这才从愤怒之中清醒过来。在刚刚那一刻，他觉得南宫璃竟然看着一条人命活活的被烧死。可是转念一想，却也是无可奈何。 “谢王爷！”说罢，姜景辰起身离开。 姜怀思紧跟着起身，朝着南宫璃拱手，“还请王爷不要怪罪家兄，近些日子家里变故比较大，家兄这是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还请王爷不要与他一般计较。” 南宫璃点点头，“不打紧，你快些去吧！” 眼下，最不能出事的便是姜景辰。南宫璃也并非是得理不饶人的人，所以也就放任他们离开了。 此时，天上的雨越下越急，南宫璃打着伞回了院子。顾凉月刚刚哄睡南宫昊，自己则是坐在跟前看着书。 突然门被推开，顾凉月勾唇一笑，“阿瞒，你可是忙完了。” 第四百三十八章 那个人来了 南宫璃点点头，这才开口说道，“刚刚，姜景辰来了！” 姜景辰？ 顾凉月抬头看去，“怕是来问姜语初的事吧！” 平日里与姜景辰与南宫璃并无交集，所以来王府找南宫璃，定然是来问这件事的。他没有来找自己，或许是因为不想自己看见他狼狈的样子。 只不过，眼下姜景辰如何他并不关心，所以便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南宫璃倒也默契的不再提这件事，就像是府上来了个无关紧要的人，他们都没有放在心上。 这场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五六日之久，雨过天晴，姜家的门外却挂上了白幡，姜老夫人死了。 一时间，京中的姜家，成了所有人怜悯的对象。因着向前姜家积攒下来的人脉，那些与姜老夫人相识的人，倒是都来了。 姜老夫人走的，倒是不是那么的孤独。 只不过眼下姜家的事都交给了王静娴，如今府中上下，都是她负责的。 至于姜母，姜景辰害怕她疯疯癫癫的把姜语初的事情说出来，只能对外宣称姜母受不了，重病在身。 这下，所有人都十分同情的看向姜景辰。这样的变故，怎么就落在了一家的头上？ 料理完这些事，姜景辰就好像是被抽干了一般。原本他就没有修养好，如今更是浑身疲乏。 昨日若不是姜怀思在他的身后，他只怕就已经昏倒在了地上。 经过几日的消沉，他如今整日住在水榭居。每每总是看着谢婉凝留下的遗物出神，期间夏可儿也带着孩子来过几次，可是姜景辰根本无心去逗他。 夏可儿有些无奈，但是依旧抱着孩子在一旁自说自话，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可是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姜景辰已经变了，或许是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如今姜家，顾凉月已经不在这里了。至于谢婉凝，也已经死了。姜景辰的身边如今只有一个她，看似她赢了一切，最终留在了姜景辰的身边。可是，结果呢？ 夏可儿叮嘱好院子里伺候的人，便带着孩子离开了。 姜景辰愿意这样颓废下去，可是她不能。她还有孩子，若是她也这般，那么孩子又该如何？ 不多时，团儿进了水榭居。 “父亲，祖母怎么了？”团儿一脸的疑惑。如今在这个家里，除了父亲，便只剩下姜母是他的亲人。 可是刚刚他去找祖母时，却被门外守着的人拦下。无论他说什么，他们都不让进，直至最后他听见院里疯疯癫癫的笑声，那一刻他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有明白。 姜景辰拉着团儿的手，耐心的哄着，“你祖母只是生病了，等过些日子就好了。倒是你，若是无事便不要去祖母的院子里了。以后，我都会在家里，你可以来找我！” 闻言，团儿微微摇头，“父亲，我想好了。我要去学堂里读书，这一次我要好好的读书，做学问。” 话音落下，姜景辰一脸的惊讶，“不妨事，以后我都不会在逼迫着你去学堂了。只要你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就这样已经可以了。” “不，我要去！”团儿却是摇头。“父亲，我要去读书。母亲活着的时候，最希望的便是我去读书，先前是我的错。如今我知错了，我一定要好好的学着，母亲在天之灵，一定会欢喜的。” 姜景辰看向他，“你当真想好了团儿？这不是一句玩笑话，若是你真的要去学堂，便不可以再一次的半途而废，明白吗？” “嗯，我明白！”团儿一脸的认真。 回京这么久了，团儿这还是第一次主动提及要去做哪一件事，而且还是他最最厌烦的事。 其实就算是团儿今日不说，姜景辰也是打算着之后请一位夫子来教一教他。毕竟，他太久没有去学堂了，要比其他的学子慢上许多。经历了这么多，他想的也通透了不少。 什么功名利禄的，他只想着让团儿安然无恙的长大，这样也算是自己给了谢婉凝一个交待。 耳边，团儿一直的拉着他的衣袖，满脸的祈求。最终，姜景辰还是答应了，只不过先前落下的太多了，还是需要请夫子单独来府里教上一教，等到以后赶上了，便可以去国子监了。” 姜家本身就是有爵位的，是以团儿去国子监也是应当的。 因着孩子的事，姜景辰倒是振作了不少。这日子还是要继续的过着，人生总归事要有些平淡的。 四月中旬，宁国侯府传来喜讯，桑思语生了一个女儿。白白胖胖的，样貌像极了她。厉渊得了女儿，十分的欢喜，是以就连碧海阁都不常去。幸而碧海阁的管事也是个能用的，否则顾凉月可就是要上门不依了。 最为高兴的便是宁国侯夫妇以及桑母，先前桑大人离世、桑思语出嫁，桑母觉得日子都快要过不下去了。若不是后来桑思语怀有身孕，只怕她也跟着去了。 眼下，最为烦闷的便是桑思语。她是个闲不住的人，但是偏偏这一个月只能在屋子里待着，心中不舒服。特别是顾凉月前去探望她时，牢骚发了许久。 顾凉月只能哄着她，但凡是生产的妇人，总归都是要经历这一遭的。虽说有些苦闷，但是当自己看见孩子笑脸的那一刻，一切的累便都值得了。这一点，南宫雪是最先体会到的。 今年各个州县都是风调雨顺的，再也没了去年的天灾。是以，承宣帝下旨接触了禁酒令。 俗话说无酒不欢，眼下倒也是时候了。 五月初，睿亲王府里可谓是十分的热闹。两位新人，在同一日成婚。顾凉月心中也是欢喜的，她身边的人都在朝好的方向走着。 按照约定，东陵给他们的第一批赎金已经在三天前送到了京中，户部以三司共同清点以后全部入了国库之中。 经过清算，战士们的抚恤银钱也都发放到了他们亲人的手中。这些，是他们用命换来的。 第四百三十九章 减免税收 此次的数额巨大，因为怕有人从中钻孔空子，承宣帝与主位诸位朝臣商议，此番银两各处皆由京中派下去的人监督，但凡发现者，一律斩杀、诛九族。 至于其他的人一律论功行赏，但凡是南川之战、蛮夷之战有功者，全部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赏赐。 京中的商户，也在其中。 因为边关蛮夷之战时，京中的商户也是出钱出力，他们做了什么承宣帝可谓是心中一清二楚的。 现如今，朝中边关局势已经安稳，可是承宣帝也不想寒了他们的心。于是，便下旨但凡是此次出力者，近三年全部减免税收。原本，凤记是要减免五年之久，可是顾凉月自愿请旨要和京中的商户一视同仁。 凤记虽然这件事出力最多，但是他们也不想有了例外。这一点，顾凉月和凤祥、凤羽也是商议过的。他们二人也是同意顾凉月所说，凤记生意居多，也不想让旁人以为凤记因着顾凉月的缘故才有了这样的殊荣。 百姓们沸腾起来，特别是那些商户。一个个当街叩谢皇恩，这三年的税收，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东宫那里，太子无意另娶太子妃。林锦儿又在此次筹集银两之上出了不少的力气。是以，在和太子商议之后，立林锦儿为东宫太子妃。 东宫里，林锦儿看着手中的圣旨面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反而是去了内室拿来常服给太子换下。 “殿下，你自从边关回来以后，脸上便没有笑意！”林锦儿心中叹气，他这也不知道怎么了，原本话语就不多的他，脸上甚至是连笑意都没有一点了。 太子看向林锦儿，“如今咱们的一切，都是那些将士们拿着性命换来的。以往，我不曾去过边关，可当你真的到那里时，你才发觉战场不是那样简单的。无数条鲜活的生命死在我的面前，我很想救他们，可是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咽气。” 自从边关回来以后，太子便患上了咳疾。不仅如此，他的身子竟要比自己从京中出发时，更加难受一些。 林锦儿并未看过这些血腥的场面，但是从太子的那些梦话之中，亦是能感受到，“殿下，你这些日子一直在边关应该是累了。蛮夷虎视眈眈，这并非是殿下的错。” “将士们为了护佑自己的家园，也是心甘情愿的如此。所以，还请殿下莫要自责。” 闻言，太子微微蹙眉，并未说话。林锦儿看向他，本想拉着他的手说上一些体己话，谁知道他却已经走向了软榻。 在边关时尚且没有这样的感觉，或许是在京中，没了蛮夷这块儿心病。是以，他倒是很容易的就觉得累了。如今他的身子骨若了许多，总想着要躺一躺。 林锦儿走过去，帮他轻轻柔捏着肩膀。不多时，耳边传来了太子的声音，“这样的时节，正是荷花盛开之时。” “是啊！”林锦儿应着。 太子忽然握着林锦儿的手，拉着她坐在了自己的对面，“锦儿，你可曾想过要住在荷花池边？” 荷花池边？他们二人定情之地？ 瞬间，一个不好的感觉在她的心间升起，“殿下这是何意？锦儿愚钝，并不知晓殿下的意思。” 太子看着她，眼中满是认真，“锦儿，其实你也应该清楚，我的身子已经不比之前。况且，这一年之间我经历的太多、太多了。我厌倦了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厌倦了这些事。” “如今平安归来，又瞧见姜大人与自己的妻子天各一方。是以，我不想让自己留有遗憾。若是可以，我想陪着你，弥补这些年对你的亏欠。” 林锦儿只觉得震惊，原来他竟然真的是这样的想法。 见她一直低头不说话，太子紧了紧眼眸，“你是不愿意舍弃宫中的荣华富贵与这太子妃之位？” 虽然林锦儿不曾开口，但是他也能看出来几分。 闻言，林锦儿赶忙摇头，“殿下误会了，我不过是觉得殿下这个决定有些草率了。咱们若是这边里去，朝堂之上又该如何？东宫里的两个孩子，又该如何？” 太子放下林锦儿的手，双眸看向窗外，“其实这一点你倒是不用多心，朝堂上又父亲和皇叔，至于有没有我，并无什么差别。两个孩子年纪一日大过一日，我也和父皇商议过了，将他们送入皇子所，经由太傅亲自教导。他们两个都是懂事的孩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林锦儿并未直接应下，反而是开口劝着，“殿下，我知晓你从边关回来以后身子便是困乏的。殿下若是想要歇一歇倒是也无妨。只不过离开朝堂，并非是儿戏。” “殿下现如今若是离开，以后想要再回来那便是难于上青天。殿下，还请三思！” 太子轻笑，林锦儿所说的，他不是不知道。只不过，眼下他不在乎了，“这朝堂，回不来、便不回了。左右，我现在的心思也没有在朝堂之上。” “殿下！”林锦儿有几分的激动，“难不成，这太子之位殿下不做了？” “做，也不做！”太子轻笑，他说的话模棱两可的，林锦儿却是听不大明白。 于是，太子便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林锦儿。原本，这皇位承宣帝是要让出来的，只不过，南宫璃不想接，他更是已经没了心思。 最终的结果便是，承宣帝依旧坐着皇位，等太子的两个孩子长大以后，在从其中挑选一位最上进之人接下。就连承宣帝自己也没有想到，一趟边关之行，竟然太子舍弃了这皇位。如此一来，他若是想禅让，只怕便成了难事。 仔细听了以后，林锦儿这才反应过来，“可是殿下，若是你长久不去上朝，只怕那些老臣会弹劾陛下。到时候，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太子微微摇头，“倒也不用这般的紧张，我已经和父皇商议好了。对外，只说我身子的缘故，每五日上一次朝，其他的事在东宫处理。这些老臣并非真的是迂腐之人，他们应当是可以理解的。” 第四百四十章 出宫 林锦儿也不在继续说下去，太子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她说下去倒是惹人生厌，“殿下，咱们何时出宫？” “都可以，只要你准备好！”太子并不想要强迫着哪一日出宫，只要林锦儿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 闻言，林锦儿微微叹了口气，“可是…可是我舍不得孩子。这两个孩子看着是大了，可是却也并不大。” 欧阳夕若的错，是她的错。但是，总不能归在孩子的身上。是以，林锦儿待这个孩子，亦如亲生。不仅仅是看着他可怜，还以为他是太子的骨肉。 如今，这两个孩子都有可能继承皇位，是以他们必须留在宫中。 太子起身，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他们该学着如何长大，兄弟二人无论以后是谁坐上这皇位，都是咱们这个国家的支柱。他们日后若是想要成为帝王，这些便是他们的必经之路。至于到最后谁胜，那便是他们自己的造化。” 林锦儿叹了口气，却也没有说别的。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与其两个人生了隔阂，倒不如顺了他安稳的过日子。 睿亲王府，顾凉月在南宫璃这里得知宫中的消息时，亦是唏嘘。太子要离宫养身子，实则就是已经放弃了争夺皇位。而今林锦儿刚刚坐上太子妃，却要跟着出宫，这点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提及林锦儿，顾凉月微微叹气，“说起来，当初还多亏了太子妃相帮。若不是她，此刻昊儿哪里还能安然无恙的在这里。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之人罢了！” 这件事虽然过去了很久，可是在顾凉月的心里，她始终是放不下的。就差一点，她的孩子便不能安然的降生，林锦儿甚至于为了救她伤了里子，不管原因如何，她始终是救了自己。 这一点，他们始终是亏欠林锦儿的。 转眼间已是六月，这天气可谓是一日比一日的毒辣。桑思语也早已经出了月子，虽说如今已经是孩子的母亲，可是却依旧改变不了她的本性。 这日，她写了请柬送去了睿亲王府和公主府，邀请她们小聚一番。如今有了孩子，她们之间见面的机会倒是少了许多。 顾凉月看着手里的请柬，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云锦，你去宁国侯府一趟，就说我这些日子要在商号里盘账，碧海阁也有许多的事要处理，让她和阿姐先聚着，不用在意我是否在这里。” “是！”得了话，云锦赶忙去了宁国侯府。 闻言，桑思语虽然是有些落寞的，但是转念一想这些也都是顾凉月手里的正事。她并非是普通的后院妇人，她的手里有凤记的生意，还有碧海阁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看向正在逗弄着孩子的厉渊一下子来了气。自从孩子落地以后，他便再也没有去碧海阁，想来应该堆积了不少的事情。 “厉渊！”桑思语带着怒气的声音传到了厉渊的耳朵里。 此时，厉渊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她，“又怎么了？我的祖宗？” 是啊，现在的桑思语可不就是祖宗嘛！旁人都是请了乳母来府里，她倒好竟然要学普通的百姓自己喂。 偏生，家里没有一个人敢反驳。无奈之下，也只能由着她。 桑思语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你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去碧海阁了，如今月儿事忙，你可不能将碧海阁的事都给她。” “我不管，明日你便去碧海阁。厉渊，你听见了吗？” 说着，桑思语就要走过去。 厉渊赶忙应下，其实就算是桑思语不说，他也是打算着要去的。碧海阁当初顾凉月那般信任交给了他，他总不能把碧海阁管的不成样子。 睿亲王府，顾凉月看着熟睡中的南宫昊，微微叹了口气。 罢了，明日还是带着她一起去吧！如今他也是大了，总不能一直拘在王府。 “阿瞒，我有一件事想要和你商议。”顾凉月看向南宫璃，面上的笑意看的人有些浑身不自在。 闻言，南宫璃微微挑眉。一般情况下，但凡她的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那么便一定没有好事。 果不其然，接下来顾凉月便和他说了自己的想法。虽说是有些危险，还是南宫昊确实是也不能一直拘在王府里。 这个孩子是个喜欢热闹的，带着出去见见世面也罢。 得了应允，顾凉月开心的像个孩子一般，“阿瞒，你真好！” “真好？既然如此，你准备如何报答我？”南宫璃微微挑眉，眼中的意味已经有些不可言喻。 见状，顾凉月往后退了两步，“别，昊儿还在！” 南宫璃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他已经睡下了，你去让人把他抱走吧！睡在咱们这里，总归不是事。” 说罢，南宫璃起身去沐浴了。 顾凉月一脸的无奈，只能让守在门外的云锦将他抱了回去。 幸而南宫昊如今已经能够睡整觉，否则这一移动了地方，自然是要醒的。 这一夜，顾凉月当真是被累坏了。 翌日，南宫璃上朝之时，顾凉月还没有醒来。 直至太阳升起，顾凉月和南宫昊用过早膳以后，这才坐在马车去巡查铺子去了。和以往不一样，现如今的顾凉月则是身着女装。 她的身边只带了青鸟与云锦两个，原本南宫璃是准备让府上的嬷嬷也一同去的，但是最终被拒绝了。 “哎呀呀，我的小外甥来了！”凤羽看向迎面走来的人，迫不及待的伸出手。 南宫昊仅仅是看了眼，便将自己的头扭到了一边。 顾凉月轻笑，这孩子当真是像极了他的父亲。 “行了，以后啊有的是时间！”顾凉月不忍看着她这般伤心，赶忙劝着。 虽然她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巡查了，但是凤羽在，出不了差错。 “王妃，姑苏来人了！”忽而，布庄的掌柜走了过来。 姑苏？ 闻言，她忽而的想起了布庄先前合作的陶记。 “杨掌柜，你快快让人进来！”顾凉月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第四百四十一章 陶记出事 杨掌柜也不敢耽搁，赶忙请人进来。至于南宫昊，自然是被带到了后院里。 仔细看去，竟然也是故人叶掌柜。先前，这陶记于凤记的生意便是他一手交的货源。如今他突然出现在这里，一定是因为别的事。 “见过王妃！”叶掌柜自然也清楚京中的事，只不过他们都没想到竟然会和皇室的人做起了生意。 顾凉月示意他起来，“叶掌柜，你怎么突然来了京中？” 听见这话，叶掌柜叹了口气，“王妃，其实这一次小的是瞒着主家来的。这以后的货，怕是供应不上了。” “为何？”顾凉月有些几分的疑惑。 陶记布庄的料子，一直以来都是按照约定的日子送来，这么久的时间了，从未出过差错。 别家，顾凉月总是会压上一部分，但是对于陶记却是并非如此，她甚至从未推迟过。 “叶掌柜，你慢慢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闻言，叶掌柜只能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原来半年之前，陶记东家生了疾病没有熬过去，可是自从那之后，姑苏城里的其他几个布庄轮番寻事，就连作坊也都被砸了。 此番押送的这批料子还是他们先前就留下的，否则就连这一批无法送过来。又因为先前他们签订的有协议，是以他只能亲自来一趟。 “王妃，当初这协议是在小的面前定下的。可是如今的陶记真的负担不起，还请王妃恕罪。”叶掌柜说着，已经老泪纵横。 听过之后，顾凉月让杨掌柜带着叶掌柜下去歇息着。对于这件事，她是相信的。叶掌柜的为人，不至于因为要说谎便亲自来一遭。 “月儿，要不然我去一趟？”凤羽看向顾凉月。 她刚刚从边关回来没多久，怎么能再去呢？ 顾凉月微微摇头，“此时不急，等我回去与阿瞒商议之后再行决定。若是可以，我亲自去是最好的。” “一来，当初签下协议的是我。二来，姑苏这里的事若是得不到解决，便还有下一次。” 凤羽觉得顾凉月说的也有几分的道理，是以也只能由着她。 一日的奔波，顾凉月早早的便让人想把云锦和南宫昊送了回去。出去巡查了凤记的几间铺子，她顺道去了碧海阁。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厉渊今日竟然在这里。 “呦，这日头是从西边出来了？”顾凉月忍不住笑出声，“今日你怎么想起要来碧海阁了？对了，一定是思语让你来的吧！” 厉渊点点头却又摇摇头，“是，也不是！” 闻言，顾凉月微微挑眉，“你会的倒是不少，账簿都我就不看了。既然交给了你，自然是信得过你的。” “若是无事，守一会儿便回去陪着她们吧！” 厉渊得了个女儿，如今就像是个女儿奴，但凡闺女哭了，他便头一个跟着哭起来。就连宁国侯夫妇都看不下去了，说他矫情！ 顾凉月并没有久留，出了碧海阁以后便直回了王府。 此时前厅里，南宫璃正在陪南宫昊玩儿，瞧见顾凉月以后，这才是与南宫昊起身。 他本想打趣一番，但是顾凉月脸上的表情并不好。南宫璃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也不像以前那样一般。 直到两个人躺在床上歇息之时，顾凉月这才开口说道，“姑苏的陶记，出事了！” “陶记？”南宫璃微微挑眉。 他忽而想到了，当初陶记的那个少东家的事，还是他处置的，“出了什事？可否需要派人前去打点一番？” 顾凉月微微摇头，“我想亲自去一趟，陶记如今是布庄最大的供货商，一旦它出了事，那么凤记也会受到影响，所以我想带着昊儿一起去。” 经历过与南宫昊分别这么久，她实在是不能接受有第二次。所以，这一次前去姑苏，她一定要带着昊儿。 南宫璃并且直接回答，仅仅说自己想一想再说。 翌日，南宫璃亦是到傍晚才回来，在家里匆匆用了晚膳，便再次离开。 顾凉月还以为他生气了，所以便也不理会他。虽然她不喜欢冷战，可是眼下的情况别无他法。 直至第三日南宫璃早早的回了王府以后，特意去寻了顾凉月，“我准备好了，咱们明日便可以出发。” “嗯？”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很快便明白南宫璃说的是什么，“我以为，你不愿意的。” 闻言，南宫璃将她抱的很紧，“傻瓜，我怎么会不愿意呢？只不过我想尽快处理完手边的事，在和你说。” “你全都处理完了？”短短的三日，就算是铁做的，也不该这么快。 南宫璃摇头，“自然是没有的，我去寻了太子。剩下没处理好的事，便是交给了他。作为他的皇叔，这件事让他管了也就管了。” “对了，我已经让云锦去收拾昊儿的衣物了，你且想一想，还都需要带些什么。这一次，咱们走水路。” 水路？ 顾凉月看向他，“当真？” “我何时骗过你？”南宫璃满是无奈，在他这里，只要是顾凉月的事情，他一定是放在心上的。 顾凉月心里满满的感动，“阿瞒，抱歉！” 她的抱歉，实打实的是对南宫璃说的，她竟然冤枉了她。 出发的时间定在了三日之后，不同于上一次，这一次南宫璃仅仅是到了几个护卫。无痕留在府上照应云梦，青鸟和无影则是一起去了。 因着没有连日赶路，是以走水路倒是比以往慢了四五日之久。可是只有这样，南宫昊才能适应。 叶掌柜已经先回了姑苏，有他在，至少能安稳着现状。 那陶记的少东家是个情绪不稳定的，这么多年没见，谁能知道他是否变了？ “昊儿，你瞧，鱼！”船只停靠之时，顾凉月正抱着南宫昊在看河里的鱼。 王府里虽然也有，但是总归是没有外面的活泼的紧。 “在看什么呢！”不知何时，南宫璃走到了他们两个的身边。 顾凉月抬头看去，“昊儿喜欢看鱼，所以便带着他瞧一瞧。说起来，这还是咱们一家三口第一次出远门！” 第四百四十二章 抵达 南宫璃点点头，也陪着站在一旁，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走水路要比走陆地快上许多，原本应该半个月才能到达的地方，不过行进了十日左右，便到了姑苏地界。 因着身份的缘故，南宫璃和顾凉月依旧扮做客商进了姑苏城。和之前一样，姑苏城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唯一的变化，那就是陶记布庄已经破落了许多。 看来，这里真的是出了事。 他们一行人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第二日这才在街头上转起来。因着要办事，南宫昊便只能留在客栈里，交给云锦照顾着。无影也留在了客栈里，青鸟则是跟着南宫璃他们二人一同外出。 一连进了好几家布庄，这些人都是同一种态度，那便是爱搭不理的。就在最后一家布庄时，顾凉月这才打算留下来多看看。 “李会长，您来了！”突然，耳旁传来了店里小二尖锐的讨好声。 顾凉月看向南宫璃，随后又将目光落在了那位李会长的身上。先前那一次来姑苏城时，这里的商会并不大，准备来说只是个摆设，而今想来应该是不一样了。 李会长随手捏着一块儿料子，“陶记布庄的货已经全部不成了，自此之后若是想要和凤记合作，便只能通过我。” 凤记？ 闻言，顾凉月觉得不大对劲。她与南宫璃寻了另外一处，装模作样的看起布料来。就在她还想听一些别的缘由时，那位李会长在此时注意到了顾凉月。 他走到顾凉月的身边，眼中满是打量，“哟，这么俊俏的公子，咱们姑苏城还真是少见啊！” 就在他的手快要触碰到顾凉月时，身边的青鸟直接将他的手打下，“放肆，我家公子，岂是你能招惹的。” 李会长不服气，可是今日出门也没带着护卫，虽然心里多有不服气，可是还是忍了下来。反正在这姑苏城，他们早晚都逃不了自己的手掌心。不多时，这家布庄的老板走了出来，一行人往二楼厢房里走去。顾凉月知道，接下来的事，是打听不到了。 “阿瞒，我们应该要去一趟陶府！”顾凉月必须弄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否则倒霉的便不仅仅是陶记了。 如今有人打着凤记的名号在外做生意，她怎么能忍下？ 马车停在了陶家门前，下了马车那一刻，顾凉月眼眸中带着几分的无奈与惊讶。想当年，这里也是热闹的不成样子，如今这里甚至连个门房都没有了。 “青鸟，去敲门！”顾凉月开口说着。 门一下又一下的叩着，可是府门里却是始终都没有任何的回应。就在他们快要放弃之时，府门被打开了。 出来的是陶夫人，看见顾凉月的那一刻她微愣，但是很快便想起了这位曾经的故人，“顾公子，你们怎么来了？” 另外一位，她也是识得的，睿亲王南宫璃。上一次，便是他出手救下了陶艺。 南宫璃走上前，看着身后鬼鬼祟祟的身影，“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进去说！” 陶夫人点点头，赶忙迎着这两位贵客入了府。院子里收拾的倒还算是干净，但是依着先前的样子，差的应该是很远的。 陶夫人脸上满是窘迫，“王爷、王妃莫要嫌弃。” 顾凉月一惊，但是很快却又反应过来。这件事，瞒不下，所以就算是远在姑苏的他们，也是知道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前些日子，叶掌柜去了京城送了最后一批货。因为先前我与陶艺签下契约的缘故，他特意寻了我。”顾凉月直接开口问着，眼下的情况已经不适合遮遮掩掩的。 陶家的浮光锦，正是京中凤记卖的最好的料子。一旦这浮光锦没了，那么凤记的生意也会受损。所以，顾凉月不仅仅是因为担忧陶记，她更担忧的是生意。 她是皇室人，但是骨子里却也是商人。 闻言，陶夫人哭出了声，“王妃，这…这让我如何开口？” 顾凉月轻轻上前一步，“不知道如何开口，也要开口。难道，你愿意让陶记就这样没了？若是我记得没错，你们还有孩子。” 听过这话，陶夫人眼中闪过几分的错愕，但仔细思量之后还是说了出来，“王爷、王妃有所不知，夫君从牢狱里出来以后，我公爹没多久便去了。夫君也确实是实打实的要将布庄干下去，是以这才没有断了与凤记的合作。” “可是姑苏的商会因着京中来人的缘故，是以原本的屈会长被迫让位。自此以后，姑苏的这些商户们过的可谓是苦不堪言，夫君是个急性子，终究是忍不下去了。” “是以，三个月前便与李会长闹了矛盾。原本，吵闹是常有的事，我也没放在心上。可是那日夫君出去以后，便直接断了一条腿回来。王妃是不知道，他身后的地面，都被血迹染红了。” “自此以后，我们陶记便被针对了。以往与我们合作的那些人，也都不在理会我们。没了原材料，别说是浮光锦了，就是寻常的料子制作起来也麻烦。我们开门一次，他们便上门打一次，久而久之的，客人们也就不再来陶记了。” “夫君自那以后，整日闭门不出的，我一个女子根本支撑不起陶记这样的生意，所以也就关了门。叶掌柜去京中，是我让去的。毕竟，凤记照顾了我们许多，我们也该上门说明缘由。” 在陶夫人的这一番解释下，顾凉月也是听明白了。这一切的缘由，都是那位李会长。 南宫璃脸色难看了几分，原本以为打断了欧阳世之一脉，应该没有漏网之鱼了，谁曾想终究是他忽视了。 “陶夫人，那位李会长，你知道叫什么名字？” “知道！”陶夫人点点头，“他叫李德海，是从京中来得。王爷、王妃可曾在京中见过？” 顾凉月摇头，“倒是不知道这个人，我们凤记在京中做生意这么久了，从未听过有这号人物。不过你放心，我和王爷会尽快查明真相的。” 第四百四十三章 探望故人 闻言，陶夫人满是感激，“王爷、王妃，你们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啊！我不求陶记能够在起，只求一个活命的机会。” 眼瞧着就要跪下来，顾凉月赶忙上前拦着，“陶夫人，这是客气了。我能见一见陶艺吗？” “可以！”陶夫人应声，随后在前面引着路。 踏进院子，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浓重的药气。顾凉月微微蹙眉，想来应该是陶夫人每日让人煎的药。 陶家虽然现在已经破落，但是府上也有一些是卖身而来的人，是以倒是有人伺候着。 原本，陶夫人也可以发卖了他们换些银子，但是从刚刚她的贴身丫鬟口中听说，她这是不想让这些人被当作个物件卖来卖去的。 “夫君，故人来了！”屋子里，一片漆黑。虽说是白日，但是屋子里都被黑色的布笼罩着。 顾凉月下意识的驻足，“阿瞒！” 话音落下，身后南宫璃的手牵着她，“我在你身边，不用怕！” 此时床上躺着的人坐了起来，看见顾凉月那一刻，满脸的羞愧，“顾公子，许久未见了！瞧瞧，我已经成废人了。” “对了，你是来讨银子的吧！啧啧啧，我可给不了你。” 说着，陶艺癫狂大笑起来。 陶夫人站在一侧，面上有几分的尴尬，“自从那件事以后，他便是整日阴阳怪气的，王妃切莫与他一般见识。” 顾凉月微微摇头，“放心，我不会的！” 她和陶艺的接触也仅仅限制与当日签订契约之日，与上次相救之时。虽然不甚了解，但是却也并非是如此模样。 看来，这人一旦经历了大起大落，便想着要和之前一样，已是难事。 临走前，顾凉月放下了两千两的银票。虽然并不多，但是对于如今的陶记而言，已经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陶夫人追着要还给顾凉月，却被她拦了下来，“夫人别急，这算是我预先给你们的货款。” 货款？ 看着陶夫人一脸不解的样子，顾凉月轻笑，“总会雨过天晴的，陶老板那里，还需你好生照料着。这些银票，应该能够维持一段日子。” “若是想起了什么，或者是遇到了为难之事，便来客栈来寻我。” 陶夫人捏着手里的银票，她很想拒绝，可是却也拒绝不得。 离开陶府以后，南宫璃并未让青鸟驾马车回客栈，反而是在城中绕了起来。 顾凉月不解，“阿瞒，你这是何意？” 南宫璃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媳妇儿，“你呀，还当真是什么都不在乎了。刚刚，有人尾随咱们。” “客栈那里，无影在，昊儿会安全。可若是此时回去，只怕安全的、就不安全了。” 顾凉月一愣，这才想起刚刚南宫璃主动提及要进去说话一事。他这个人，一向是不主动的，她也是忽略了。 可是，他们两个人也不能一直在外面绕圈子，就在顾凉月准备开口时，马车却停了下来。 顾凉月掀开帘子看去，这里是一处偏僻的巷子，一般的人应该是找不到的。 “咱们躲在这里吗？”顾凉月始终觉得不是个事儿。 南宫璃轻笑，“不，我们走过去！青鸟，剩下的交给你了。” “是！”青鸟点头，直至南宫璃与顾凉月走远后，这边才算是响起打斗的声音。 在南川的战场上，顾凉月早已经习惯。是以，眼下的她倒是没有先前那样害怕了。回到客栈时，顾凉月的腿都快废了。 “青鸟怎么还没回来？”顾凉月不由得担心起来。 虽说她有一身武艺，可若是对面人多，她寡不敌众又该如何？ “无影，你去瞧瞧吧！”顾凉月心里始终是放不下。 谁知道话音未落，青鸟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两位主子，属下回来了！” 见状，顾凉月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刚刚，在那一处时，依着南宫璃临走前的吩咐，她留下了一个半死不活的活口，随后又将他丢弃在李会长所在的府上。今日中途之时，她曾悄悄离开了陶府。 李会长府上，他看着面前半死不活的人，整个人都傻了，“蠢货，让你们去跟着，竟然成了这个样子。” “爷，你倒是不用着急！”身后，一位长相妖娆的女子走了出来。“欧阳家的仇，慢慢报就是。眼下已经将他们引来了姑苏，难不成还害怕他们跑了？一对夫妇，还带这个孩子，他们的行动定然是不便的。” 李会长点点头，“倩儿说的不错，这个仇我要慢慢报！” 说话间，他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原本属于欧阳逸的脸浮现出来，欧阳家满门被羁押时，他在牢狱中认识了这个名叫倩儿的女子。她浑身的医术，更是会易容术，而他们则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便是南宫璃。 后来买通狱卒之后，他们两个寻了替死鬼，而后又用了易容术逃了出来。欧阳逸早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换来的则是李德海——姑苏商会的李会长。 “如何了？”深夜之下，南宫璃看着青鸟，脸色有着几分的难看。 “主子，李府的每一处都有护卫巡查。而且，十分严密。属下虽然未曾与他们交手，但是这些人像是专门训出来的。所以，属下不敢打草惊蛇，只能先回来了。”青鸟单膝跪在那里，等着南宫璃的责罚。 谁知道，南宫璃却是让她起来，“这倒是也不怪你，或许是我多虑了。只不过今日那人口口声声说是从京中来得，我也是觉得他有积分的熟悉，但是总归是想不起来。” 青鸟看了眼无影，这才开口说道，“主子，会不会是您看错了。这个世间千千万万的人，或许只是看着熟悉罢了。” 南宫璃微微摇头，“不会，我不会看错的。既然他说自己是凤记的，那么明日咱们便会一会他们。” 身后，顾凉月不知何时起了身，“不可，你去不成！你对做生意的事一窍不通，若是去了，便会被人拆穿。” 第四百四十四章 亲自前去 “你要去？”南宫璃有些惊讶，他当即便拒绝了，总不能让顾凉月去冒险。 闻言，顾凉月有些无奈的看向他，“南川那么艰难都熬过来了，这里又怎么会那么难呢？对了，无影明日你带着云锦和昊儿去杭州寻曹伊人，你只要说明，她会好好护着昊儿的。” 虽然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曹伊人了，但是两个人之间的书信倒是没有断。在她的照顾下，那些乞儿大多都已经平平安安的长大，更有的已经考上了秀才。 是以，交给她才是最安全的。 南宫璃看向她，“不可！” 他是顾凉月的夫君，更是南宫昊的父亲，所以他不能让自己的妻儿至于危险之地。这一次的情况，远远超过了他们之前所想。或许，这件事原本就是冲着他们而来的。 陶记布庄，只是一个诱饵。 顾凉月知道南宫璃在意什么，可是这件事她也不会退让。最终，南宫璃还是落败了。翌日一早，一辆马车随着城门打开以后朝着杭州的方向而去。 商会门外，顾凉月与南宫璃并肩站在那里。这里，一定有着他们不知道的事和人，而且还和他们息息相关。 随着商会门打开，李会长也走了出来。他满眼鄙夷的看着面前的人，“你们说，你们是凤记的？有什么证据？” 顾凉月轻抿嘴唇，“我就是证据！我是凤记的少东家，听闻李会长与凤记是熟识，是以便来瞧瞧是哪位。” “你？”闻言，李会长直接笑出了声，“我瞧着你是糊涂了吧！凤记的两位少东家都是女的，别以为我好骗，哪里来的去哪里！” 说着，李会长不耐烦的就要往里走。 顾凉月直接拦下他，将凤记的腰牌拿了出来，“当着大家的面，李会长可以辨一辨这是真是假。”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开始起哄起来。 “是啊，李会长你就看一眼吧！” “我觉得应该是真的，毕竟谁家冒充凤记的少东家还这么的冷静。” “听说了吗？这凤记的其中一位就是当今的睿亲王妃，会不会是他们来了？” …… 听着这些人的话，南宫璃只当作无事一般。准确来说，今日他穿的是小厮装扮，若不是有心人仔细的看着他的脸，怕是就连顾凉月自己也要好好的认一认！ 李会长拿着白玉玉佩仔细的瞧了许久，片刻之后对于顾凉月是十分的尊敬，“实在是对不住，少东家，瞧瞧我这眼拙，竟然没认出来。里面请、里面请！” 面对李会长的谄媚，顾凉月直接夺回玉佩走了进来。 随着商会大门关闭，外面围着看热闹的人也散了不少。这姑苏商会与京中商会相比只会更加的富丽堂皇。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她，也被这屋子里的摆设给震惊住了。这里面的玉石，都是天然雕刻成的。特别是那一扇玉雕屏风，当真是世家罕物。 收回视线，顾凉月这才开口说道，“今日来得唐突，李会长别见怪。此番来这里，是想问一问陶记的事。” “陶记？怎么了？”李会长一脸的疑惑，“难不成，这陶记欠了凤记的银子？” “正是！”顾凉月敲打着手里的折扇，“李会长不知，我们凤记当初与陶记签订的可是又契约的。如今陶记完了，我先前拿出的几万两银子，岂不是白白打了水漂？” “哦？少东家若是愿意，可否详细说一说？”李会长呲牙笑着，看的人十分不自在。 顾凉月抬起眼眸看向他，当下便觉得他笑的十分奇怪，可是却也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诶，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陶记的浮光锦，一直是我们凤记的单属品，就连宫里的也都是用的这个料子。眼下，凤记这里不做了，其他的布庄做不出来，我这以后该找谁去？” “李会长看着便是一个豁达的人，这件事李会长不会袖手旁观，不管的吧！”说着，顾凉月起了身，就要冲着李会长行礼。 见状，李会长也赶忙起身，“少东家太客气了，分内之事而已。只是少东家不知道，这陶记的老板欠了不少的银子，是以这才惹的众怒。当日我也是劝过的，只可惜了并没有人听我的。” “这件事，在下怕是帮不了少东家了。行了，我这里还有其他的事要处理，少东家自便！” 说罢，李会长直接起了身。 原本南宫璃是想依着先前计划的跟上去，但是最终还是留在了顾凉月身边，两个人一同回了客栈。 “阿瞒，你觉不觉得和你奇怪？那个李会长，笑起来很奇怪！”顾凉月再回来的路上，想了很久。 闻言，南宫璃点点头，“确实如此，我也发现了。其实刚刚他先行离去，就是在试探咱们。相比，这个人一定是对于咱们很熟悉的。他知道，今日你我去的目的。” “只不过，他表现的太过激动了。甚至可以说，他是迫切的希望我跟着他出去。” 于此同时，李会长的府上，他气的不成样子。 “南宫璃、南宫璃，当真是个老狐狸。今日我话说的那么明白了，竟然不跟着来。”李会长喘着气，脸上的人皮面具也已经丢弃在一旁的凳子上。 倩儿扭着腰走了过来，“你呀，就是个急性子。他不跟上来，岂不是更好？南宫璃这个人十分的自信，可是咱们就是要一步一步的摧毁他的自信才成，只有这样，他才能命丧在咱们的手里。” 欧阳逸将倩儿禁锢在怀中，“你倒是和我说说，你为什么这么的恨他？我的缘由，你都清楚的。” 闻言，倩儿看向欧阳逸，眼中多了几分的寒意，片刻之后却又勾起唇角，“瞧瞧，又忘了。当初你我便说过，不打听我的事。若是不长记性，可就别怪我了。” 说着，欧阳逸脸色一变，直接躺在了地上抽动着，“哎呀呀，李会长可是老毛病犯了？若是犯了病，我可以给你治一治的。” 第四百四十五章 他究竟是谁 闻言，原本地上正在抽搐的人，赶忙起了身，“得，我不问就是！” 另一边，顾凉月和南宫璃依旧让人查着这李会长的来路，可是查来查去的，竟然没有一丝的痕迹。 是以，顾凉月有些烦闷。 “阿瞒，难不成是咱们错了？”顾凉月抬头看去，正好瞧着南宫璃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也许吧。”南宫璃伸了个懒腰，“但目前也没有其他线索，只能从他身上入手。” 顾凉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罢，再派些人手查查他的过往经历，看看能否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另外，还可以问问曹伊人。” 这一查便是五六日之久，可是始终没有什么头绪。就在两个人都准备放弃时，门突然被敲响了，抬头看去，竟然是无影。 顾凉月起身，“昊儿和云锦，可平安送到了？” 无影点点头，“王妃放心，属下已经将人安全的送到了杭州。曹姑娘也给他们寻了个安全的容身之所，轻易让人发现不了。” 得了话，顾凉月这才安下心来。 南宫璃看向无影，“曹伊人，可有什么话让你带回来？” “回主子，曹姑娘说关于李会长的事情，她知道一些内情，但眼下手头里有要紧的事要处理，是以得过两日才能来。” 南宫璃和顾凉月听了，对视一眼，心中暗喜。看来这曹伊人果然知道些什么，左右都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多等几日。 “也好。”南宫璃缓缓说道，“那便等她来了再说。只是这两日，我们还需小心为上。李会长那边，也不知会有什么动作。” 顾凉月点头，表示同意。她想起陶夫人所说的一番话，心中不禁一紧。 “无影，派出去的人你且仔细盯着，若是有消息，便第一时间告诉我！”南宫璃脸色沉了下去。 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如今局势越发扑朔迷离，必须尽快找出真相，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至少，对于姑苏的这些商户、所以凤记而言，是这样的。 无影领命离去，房间里只剩下南宫璃和顾凉月两人。他们相视无言，心中都有着各自的盘算。 沉默片刻后，南宫璃将顾凉月揽入怀中，“月儿，此次事件影响甚大。若不能妥善处理，不仅有损凤记声誉，更会牵连众多无辜之人。” 顾凉月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只是眼下我们线索有限，还需从长计议。” “咱们已派人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就算他是凭空而来的，也总该会留下痕迹？”南宫璃眼神坚定地看着顾凉月，“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你。” 顾凉月心头一暖，“有你在，我安心许多。”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因着无影领命去询问别的事，是以此时外面根本没有留下看守的护卫，南宫璃警觉地看向门口，“何人在外？” 他将顾凉月护在身后，突然一根箭破窗而入。 ”月儿，小心！”南宫璃护着顾凉月，可是对面的人似乎并不打算离开。 南宫璃眼神一冷，看向窗外射箭之人藏身之处，只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他身形一动，快速追了出去。 然而，当他追到院子里时，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南宫璃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转身赶回房间，却发现顾凉月不见了踪影。 “月儿！”他焦急地呼唤着，四处寻找她的身影。 南宫璃面上带着几分的恼怒，就在他准备呼喊无影时，又一根箭射了进来，直直的插在床边的木头上。 南宫璃看着上面的纸，上前打开，上面写着：“明日午时，独自前来城外西山。” “主子！”此时，无影与青鸟也赶了过来。看见南宫璃独身在这里，瞬间便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青鸟转身就要离开，“主子，属下去寻王妃！” “回来！”南宫璃出声，语气十分的平静。 南宫璃眼神微冷，沉声道：“无影，你暗中让人去追着，切莫打草惊蛇。本王倒是要看看，这个人究竟要玩什么花样。” “至于明日，你们都不要跟着。这个人既然寻到了这里，那便是已经做足了万全之策。他，一定会派人监视着这里。” “一旦他们知晓我不是独自前去，那么月儿便一定会有危险。” 无影和青鸟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应下。他们不明白，这一次南宫璃为何会这样的冷静，甚至可以说，冷静的已经不像他了。 要知道，顾凉月可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若是顾凉月出了事，只怕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今却是看不懂了。 可是南宫璃做事一向是有分寸的，是以他们也只能听吩咐做事。 翌日午时，南宫璃独自来到城外西山。 山脚下，一名白衣女子静静地站在那里，远远看去宛如仙子下凡。 南宫璃抬头看去，眼眸微闪。 女子缓缓转过身，美眸凝视着南宫璃，朱唇轻启：“王爷，你来的倒是准时。” 南宫璃皱眉道：“你是谁？为何要引本王来此？月儿呢？她在哪里？” 女子微微一笑，手中忽然多出一把折扇，轻轻摇动着：“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来了。至于你的王妃身处何处，我现在突然不想告诉你了。” 南宫璃心中暗觉不妙，眼前这女子显然是有备而来。他定了定神，冷笑道：“你究竟是谁？本王在给你一次机会，快些把月儿还给本王。” 闻言，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王爷，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交易？什么交易？”南宫璃眼中带着几分的警惕，若不是顾念着月儿的安危，只怕现在这个女人的命已经不在了。 女子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自信：“我可以把你的王妃还给你，可是你需要帮我杀一个人。如何？” “睿亲王如今在朝中也算是权势滔天之人，想杀一个人怕是也不难。” 南宫璃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杀人？你要本王杀谁？” “一个该死之人。”女子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 “本王为何要相信你？”南宫璃警惕道。 第四百四十六章 你别无选择 “因为你别无选择。”女子自信一笑，将手中折扇合上，轻轻敲击着手心，“你没有时间犹豫了，除非你想让你的王妃死。” 南宫璃心中一紧，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他瞪了女子一眼，冷声道：“好，本王答应你。” “很好。”女子满意一笑，将折扇收了起来，“我要你做的事很简单，我要你杀的人是林相父子。” “林相父子？”南宫璃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林相与林侑皆是朝中重臣，他们与这个女子之间究竟有什么渊源？ “怎么？你办不到？”女子见南宫璃犹豫，冷笑一声。 南宫璃回过神来，遮掩着心中的不安，“本王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只是，你必须要先带本王去见月儿。本王需要确保，她是平安的。” “那是自然。”女子点了点头，“跟我来吧。” 说着，她转身向密林深处走去。 南宫璃紧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密林之中，树木丛生，百草丰茂，时不时有鸟鸣声传来。 女子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带着南宫璃左拐右绕，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前。她停下脚步，指了指山洞：“你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南宫璃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山洞内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他皱了皱眉，转身看向女子：“这是什么地方？别在我面前耍花样，否则本王要了你的命。” “你进看看不就知道了？”女子耸了耸肩，“不过，有一点还需要王爷认清楚，不是你要了我的命，而是在你动手之前，你那个王妃便已经没了命。” 南宫璃瞪了她一眼，可是眼下他什么都做不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抬步向山洞走去。 女子站在原地，看着南宫璃的背影消失在山洞中，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南宫璃走进山洞，洞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掏出怀中的火折子吹亮，顿时照亮了整个山洞。 他环顾四周，只见洞内空无一人，哪里有月儿的身影？ 他心中一紧，连忙走出山洞，却发现那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该死！竟然被骗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王爷！属下终于找到你了！” 南宫璃转头看去，只见无影寻了过来。 “怎么样？有月儿的消息吗？”南宫璃急切地问道。 无影气喘吁吁地说道：“王爷，属下发现王妃的下落了！” “你在何处寻到的？”南宫璃一脸的着急急。 “主子，王妃她……她被关在城外的废弃山庄里。”无影喘了口气说道。 南宫璃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快！带本王去！” 无影点了点头，转身带路。说起来这件事也是凑巧的紧，南宫璃今早离开以后，他便在暗卫那里得了消息。 只不过不辨真假，是以只能确定了之后，才来寻了南宫璃。两人一路疾行，很快就来到了城外的废弃山庄。 这山庄破旧不堪，杂草丛生，显然已经荒废多时。南宫璃环顾四周，眉头紧皱起来。 “王爷，王妃就在那里，属下这就去把王妃救出来。”无影忽然指着半山腰那里一座破败的屋子说着。 南宫璃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小屋的门窗紧闭，门前还站着两名守卫。他心中一紧，低声吩咐道：“你留在这里，本王去救月儿。若是真的被人绊住脚，你再来帮也不迟。” 说着，两个人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 南宫璃悄悄来到小屋门前，透过门缝向里看去。只见屋内光线昏暗，隐约可见一道人影被绑在椅子上。 他心中一紧，正要推门而入，却忽然听到屋内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南宫璃，你终于来了。” 南宫璃微微一愣，推门的手停了下来。他皱眉看向屋内，只见那道人影缓缓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欧阳逸，怎么是你？”南宫璃惊讶的看着他，“当日处决，你竟然逃了出来。你的眼里，可还有王法？” 欧阳逸笑了笑，满眼的鄙夷，“很惊讶吗？南宫璃，我等你很久了。” 南宫璃眉头紧锁，眼神警惕：“欧阳逸你这是什么意思？月儿呢？她在哪里？” 欧阳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指了指旁边的另一道门：“她就在里面，你若是想救她，便去吧！” 南宫璃犹豫了一下，欧阳逸的表情很奇怪。可是，眼下他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然而，当他走进那道门后，却彻底惊呆了。屋内破落不堪，哪里有月儿的身影？ “欧阳逸，你到底把月儿藏哪里了？”南宫璃转身冲出房间，一把掐住了欧阳逸的脖子，“只要你说出月儿的下落，本王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欧阳逸本就武艺不精，在南宫璃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他被掐得喘不过气来，脸色涨红，可是他却大笑了起来：“南宫璃，你被骗了……哈哈哈……” 南宫璃心中一紧，手上的力道不禁松了几分。他皱眉看向欧阳逸，“你说什么？” 趁着南宫璃愣神的功夫，欧阳逸挣脱了他的束缚，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南宫璃，你以为你真的很聪明吗？其实不过如此。” 南宫璃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急切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的王妃，她根本就没在这里……”林墨笑着说道，脸上满是嘲讽。 南宫璃闻言，心中一震：“她在哪里？” “她在哪里？那就得靠你自己去找了。说不定，你在晚一些去找，她就死了！”欧阳逸说着，转身向门口快速走去。 南宫璃心中又急又怒，他上前一步，“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 “睿亲王，你很想知道吗？”此时，欧阳逸不知道在心里盘算着什么，趁着南宫璃手上的力气松了些，他转身就跑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 重伤昏迷 南宫璃正要追上去，却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打斗声。他微微一愣，转身看去，只见无影正和几名黑衣人打在一起。 南宫璃身形一闪，直接与这些人打斗起来。他知道，这些黑衣人是欧阳逸的同伙，他们抓走月儿，引他来这里，一定有什么阴谋。 他们二人虽然都有武艺在身，但黑衣人人数众多，且个个武艺高强，一时间竟打得难解难分。 南宫璃心中焦急不已，他一边应对着黑衣人的攻击，一边寻找着突破口。他必须尽快摆脱这些黑衣人，只有这样才能快一些的找到顾凉月。 一番激战，南宫璃终于抓住了机会，一掌将一名黑衣人击飞出去。他趁机挣脱了包围圈，转身向欧阳逸逃走的方向追去。 然而，当他追出山庄时，却已经不见了欧阳逸的踪影。他站在山脚下，环顾四周，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月儿……你到底在哪里？”南宫璃喃喃自语道，眼神中满是担忧和焦虑。 就在这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无影捂着受伤的胳膊，踉跄着跑了过来：“王爷！属下失职，让他们给跑了！” 南宫璃闻言，眉头紧锁，但此刻他心中更担忧月儿的安危：“算了，这些人跑了便跑了，眼下王妃的下落是最重要的。你立刻加派人手去寻找王妃的下落，有任何消息立刻向本王汇报！” “是！”无影应了一声，转身匆匆离去。南宫璃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禁充满了忧虑。 顾凉月失踪，欧阳逸又不知所踪，这一切都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笼罩在南宫璃的心头。他转身看着荒芜的山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找到顾凉月！哪怕是掘地三尺也在所不惜！ 月儿，你一定要平安无事。我和昊儿都不能没有你，早知道今日，我一定会阻拦你。不过庆幸的是，南宫昊如今是安全的。 南宫璃在无影离开后在山庄附近找了很久，他很希望寻找到什么，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可直到天黑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他心中焦急不已，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翌日，南宫璃早早的便喊来了无影，“如何了？” 昨夜回来以后，南宫璃一夜无眠。他不敢睡，亦不能睡。 就在这时，一名暗卫忽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王爷，昨日似乎有人瞧见了李会长出城，他的身上穿着昨日欧阳逸的衣服。属下不敢打草惊蛇，是以让人跟着他，此时他出城了！” “出城了？”南宫璃眉头紧锁，“知道他去了哪个方向吗？” 暗卫点了点头，“他朝北边的方向离开的，那里比较荒凉，所以咱们的人留守在那一处的不多。” “北边……”南宫璃喃喃自语道，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欧阳逸，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我南宫璃也一定要找到你！ 他当即对身边的无影吩咐道，“立刻备马！” 无影应了一声，转身匆匆离去。南宫璃看着他的背影，眼眸微紧。这一次，他一定要抓住欧阳逸，问出顾凉月的下落！ 还有那个女子，她又是何人？ 南宫璃翻身上马，扬鞭一挥，便向北边疾驰而去。他骑着马在路上疾驰着，心中充满了焦急和担忧。 他不知道顾凉月此刻在哪里，是否安全无恙。但只要一想到她可能正身处险境之中，他就感到无比的心痛和愤怒。 欧阳逸，本王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南宫璃面上的怒气，毫不遮掩。手上的鞭子挥得越发用力。身下的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焦急和愤怒，跑得越发快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宫璃在一片密林那里停了下来。他环顾四周，却并没有发现欧阳逸的踪影。 难道自己已经追错了方向？ 想到这里，南宫璃心中不禁一沉。但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树林深处传来了一阵微弱的呻吟声。 南宫璃心中一紧，立刻翻身下马，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树林。他顺着声音的方向找去，终于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 他心中一惊，连忙上前查看。只见那名男子面容苍白，衣服上满是血迹，看上去十分凄惨。他仔细一看，发现那男子竟然是欧阳逸！ 此刻他已经昏迷不醒，南宫璃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他不知道欧阳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此刻，他更关心的是如何从欧阳逸口中得知顾凉月的下落。 南宫璃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伸手探了探欧阳逸的鼻息，发现他还活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伸手入怀，想要拿出药瓶给欧阳逸喂药，却发现药瓶已经空空如也。 南宫璃心中一沉，他知道自己必须立刻找到大夫给欧阳逸治伤，否则他一旦死去，顾凉月的下落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或许那个女子还会来寻他，可是眼下他不能仅仅寄希望于此。想到这里，他立刻起身走出了树林，准备去找大夫来给欧阳逸治伤。 身后，无影也追了过来。南宫璃让他进城寻大夫，无影看了眼昏迷不醒的人，自然不敢耽搁，迅速骑马进城。他找了一家医馆，拉着拽着的让大夫立刻收拾药箱，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大夫这才跟着无影来到了树林之中。 仔细检查了一下欧阳逸的伤势，大夫然后摇了摇头，“他伤势过重，我手头的药材不够，必须带他带回医馆救治，否则性命难保。” …… 忙碌了整整一夜，才终于将欧阳逸从鬼门关前救了回来。南宫璃一直让无影守在他的床边，直到他醒来。 或许是因为欧阳逸受伤太过严重，他竟然整整昏迷了三日之久。 这三日，南宫璃始终没有停下寻找的机会。他不相信，顾凉月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消失了。 第四日，昏迷的欧阳逸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南宫璃，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说，月儿到底在哪里？” 第四百四十八章 李会长消失了 南宫璃伸手扼住了欧阳逸的脖子，怒气喷薄，“你以为你不说，本王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欧阳逸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南宫璃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几分，欧阳逸被他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但脸上却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但最终还是松开了手。他不能就这样杀了欧阳逸，否则顾凉月的下落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你以为你不说，本王就查不到吗？”南宫璃冷笑着说道，“不要忘了，这天下还没有本王查不到的事情！” 欧阳逸脸上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南宫璃，你不要太自信了。有些事情，是你永远也查不到的。” 南宫璃眉头微挑，看着眼前的欧阳逸，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不知道欧阳逸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为什么如此笃定自己查不到顾凉月的下落。但不管如何，他都不会放弃寻找。 他和顾凉月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他也相信顾凉月或许也在想办法脱身。 南宫璃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出了房间。 欧阳逸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南宫璃，你想要找到顾凉月？哼，这辈子都别想！ 欧阳满族几百口性命，因为你和林家父子的谋划全部人头落地，这个血海深仇他必须要报。 接下来的日子，南宫璃几乎找遍了整个姑苏，但都没有找到顾凉月的踪影。 欧阳逸因为伤势过重，一直卧床不起。南宫璃让无痕派护卫日夜守着，绝对不能让欧阳逸离开。 另外大夫说他需要静养，否则伤势很难愈合。南宫璃知道，欧阳逸的伤势并没有那么简单。他一定还隐瞒了什么！ 只是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日，南宫璃再次来到了郊外。他站在那片密林之中，看着四周的环境，心中充满了疑惑。顾凉月到底去了哪里？那个白衣女子究竟是谁？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女子一定参与了其中。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南宫璃神色一凛，立刻躲到了旁边的树后。 一道身影快速闪过，南宫璃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个人……好像是那天在客栈出现的那个黑衣人！ 他眼眸一紧，立刻跟了上去。 黑衣人似乎并没有发现南宫璃的跟踪，一路疾行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前。 他四下看了一眼，发现周围并没有人，他便纵身一跃跳进了院子。 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几间破旧的屋子。南宫璃心中疑惑更甚，他走到屋门前轻轻一推，门便“吱呀”一声开了。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南宫璃不由得皱了皱眉。 一阵轻微的响动声传来，南宫璃神色一凛立刻躲到了门后。一道身影快速闪过，南宫璃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猛地冲出屋子，一把扼住了那人的脖子。 “说！你是谁？为什么会来这里？”南宫璃厉声问道。 那人被他扼得喘不过气来，脸色瞬间变得通红。 “饶……饶命。”那人艰难地说“我只是一个过路的。” 南宫璃眉头一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过路的？你以为本王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还是咬着牙说道：“我真的只是一个过路的，你这人怎么能仗势欺人呢？” 南宫璃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并不想深究这个人的身份，反正一定和欧阳逸脱不了干系，既然他不说，那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他手上用力一拧，“咔嚓”一声脆响，那人的脖子被生生拧断，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南宫璃松手，任由那具尸体倒在了地上。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具尸体，转身走出了院子。 “主子！”无影看了眼院子里的尸体，“商会的李会长消失了！” 消失了？ 南宫璃眼眸微紧，“把人处理了，商会那里看来是要去一趟了。” 随着顾凉月消失，陶记布庄以及这位李会长会事也搁置了下来。欧阳逸在这里，李会长又和他是什么关系？ 忽而，他的眼眸一亮，“回去之后，让欧阳逸离开！” 离开？ 无影一愣，欧阳逸是欧阳家的余孽，若是让他走了，且不说会酿成大祸，而且顾凉月还没有找到。 “主子，王妃她……”无影轻抿嘴唇，不敢接着说下去。 南宫璃冷笑，这些日子他们已经用了各种法子，可是顾凉月却是了无音讯。既然如此，那么便让人带着他们去寻找。 “给他机会便是，你亲自跟着！”南宫璃说罢，直接离开了此处。 客栈里，原本守在欧阳逸屋子前的几个护卫突然得了话。 “哥儿几个，看看，喝酒去！” “啊？可是王爷吩咐了，咱们还得看着呀！” “他一个病秧子，放心，跑不了他的！快走吧，眼下王爷出去了，咱们趁着这个机会，刚好喝一顿。” …… 屋子里，欧阳逸听着外面的动静。他蹑手蹑脚的起了身，直到门外看守的人离去，趁着这个空隙，他逃走了！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逃走的那一刻，身后便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他一路鬼鬼祟祟的，走了许多的小路，直到他回了商会会长所住的地方，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府上，倩儿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你也就这点儿本事了，竟然被他给抓住了！” 欧阳逸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快些给我瞧瞧，那日在树林里遇到了一伙儿黑衣人，这些人抢走了你给我的那枚玉佩！” 闻言，倩儿眼眸微紧，“看来，他们是等不及了！” 夜阑国，她也是许久都没有回去了！ 她走上前看着欧阳逸，随后拉着他回了屋子里。 无影一直守在那里，直至天色暗下来，这才飞身离开。 陶府内的一处院落里，南宫璃站在那里，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可看清楚了？” “是！”无影点点头，今日他跟随欧阳逸离开之后便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第四百四十九章 李会长就是欧阳逸 那个叫倩儿的女子将欧阳逸带进屋以后，再次出来的则是那个李会长。 无影害怕自己看错了，便一直守着。直至屋子里没了人，他翻身进去看了一眼。可以确定的是，欧阳逸不见了。 屋子里有一套男子的衣服，还有一些易容的工具，那个李会长便是欧阳逸！ “王爷，接下来要怎么办？”无影看着南宫璃，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线索，断不能就此放弃。 “去府衙！”南宫璃说罢，直接去了姑苏城的府衙。 姑苏郡丞赶忙出来，睿亲王竟然来了姑苏？这件事，他怎么不知道？ 他急匆匆走了出来，看着坐上的人吓了一跳，“王…王爷，您怎么突然来了姑苏？下官不知，还请王爷恕罪！” 南宫璃抬起眼眸看向他，“李郡丞，本王若是记得没错，先前你也应该是在京中为官的。” “正好，本王此番有件事不明白，还请李郡丞指点迷津。” 闻言，李郡丞脸上的笑意僵硬在那里。南宫璃是个不好糊弄的，若是说错了话，可是不好办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笑着上前，“王爷说的哪里话，下官不过是个小官罢了。以往在京中，哪里能有露面的机会。不知王爷要问什么，下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南宫璃轻笑，“是吗？本王听说姑苏来了一个名叫李德海的会长，此人也是从京中来的，与你一个姓氏，倒也是巧啊！” “啊！”李郡丞听着这话，后背一身的汗。 当初在京城，他也是欧阳家的门生。只不过，自己在欧阳世之那里还未曾派上用场，欧阳家便倒了。 不过，他也因此感到庆幸。幸而他没有被人发现，否则自己哪里有机会来这姑苏城做郡守。 可直到易容后的欧阳逸来到姑苏寻了自己，他当下就慌了。 可欧阳逸手里有着自己的把柄，无奈之下他只能顺着欧阳逸的吩咐做事。先是让他取代了先会长的位置，随后又配合他断了陶记的路。 “王爷，这世上同姓的人多了，总不能因此断定下官与他有牵连吧！”李郡丞替自己辩解着，毕竟他并不知晓南宫璃已经知道李会长真正的身份。 南宫璃冷笑，“欧阳逸，熟悉吗？” 李郡丞心中咯噔一声，“王…王爷，他不是死了吗？” 南宫璃没有理会他，当下便让人将他拿下，随后命暗卫看守在这里，自己则是带着另一队人马去了商会那里。 商会的守着人看到南宫璃前来，立刻迎了上去。南宫璃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冷声问道：“你们李会长呢？” 上前的小厮被南宫璃的目光看得心中一颤，他随即说道：“会长有事出去了，并不在商会里。这位公子，若是有事改日再来吧！” 说着，他就要转身离开。 无影直接按着他，“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京中来的睿亲王，没有规矩的东西。快些让李会长滚出来！” 睿亲王？ 小厮抬头看去，着实被吓了一跳，他哆嗦着身子，“王…王爷，李会长真的不在！” “不在？”南宫璃冷笑一声，“本王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下一刻，无影便立刻上前抓住了那人的衣领。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那小厮被无影的举动吓得脸色惨白，连忙求饶道，“我说，我说，李会长在后院，求王爷饶命啊！” 南宫璃闻言，便让无痕松开了手，那小厮立刻连滚带爬地带着南宫璃去了后院。 后院的一处屋子里，李会长听到外面的动静，脸色顿时一变。 他想要逃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南宫璃已经带着人闯了进来。 “公子，您这是做什么？”李会长看着南宫璃，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南宫璃冷冷地看着他，“做什么？本王还想问问李会长做什么呢！” 那小厮赶忙上前，“会长，这位是睿亲王？” 他看着南宫璃，小心翼翼地说道：“王爷，这般闯进来，草民不知犯了何罪，还请王爷明示！” “何罪？”南宫璃冷笑一声，“到了现在，你还跟本王装蒜！” 说着，无影已经上前将李会长抓住。 “王爷，王爷，草民冤枉啊！”李会长被无影抓住，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完了！ 南宫璃冷冷地看着他，“冤枉？那本王就让你死得明白！” 说着，他拿出一块玉牌，扔到了李会长的面前，“你可认识这个？” 李会长看着那块玉牌，脸上满是惊恐之色，“这、这是……” “这是欧阳逸身上的玉牌，欧阳家独有。你，便是欧阳逸！”南宫璃看着李会长，冷声说道。 “我不是！”李会长否认，“就算你是王爷，也不能这样冤枉了我！” 他还想开口解释些什么，可是南宫璃却没有给他机会，他直接上前将欧阳逸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商会的人看到这一幕，一个个不敢说话。直到南宫璃离开，他们才敢窃窃私语。 “会长怎么会是欧阳逸呢？这不可能啊！” “是啊，会长一直对我们挺好的，怎么会……” “难怪我觉得会长笑起来很奇怪，原来竟是假的” …… 南宫璃从商会出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王爷，那个会易容术的女子，早在咱们来之前便逃了，她丢下了欧阳逸！”此时，一旁的护卫说着。 城中一处偏僻的宅子里，倩儿在听到欧阳逸被抓的消息，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她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来的！那个蠢货，是个不成器的。当初，就不该带着他一块儿出来。 “主子，我们现在怎么办？”身旁的人看着倩儿，一脸担忧地问道。 倩儿闻言，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冷声道：“急什么，该来的总会来的！” 说着，她起身去了内室。不一会儿，她换了装束，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第四百五十章 曹伊人来了 南宫璃赶到宅子的时候，里面已经人去楼空。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脸色阴沉得可怕。 来晚了一步！ 南宫璃紧握双拳，心中满是怒火。他发誓，一定要将这个女子找出来！ 倩儿离开宅子后，便戴着面纱一直往城门的方向走去。她知道，南宫璃一定会派人搜查城内，所以她必须离开。 只是，她刚走到城门口，便被守城的士兵拦住了去路。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士兵看着倩儿，一脸警惕地问道。 倩儿闻言，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她看着士兵，冷声道：“出城！” “出城？”士兵上下打量了倩儿一眼，见她形迹可疑，便说道，“先把你的面纱摘下来，我们要检查！” 倩儿闻言，心中一紧。她知道，自己不能硬闯，否则的话一定会暴露身份。 想着，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摘下了脸上的面纱。 士兵们看到倩儿的容貌，竟然愣了，一时间竟忘了反应。他们不是没有见过长相美的，可是像她这般的，却是少有的。 倩儿见状，心中一喜。她趁士兵们愣神的功夫，足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如同一阵风般飘出了城外。 等到士兵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倩儿已经不见了踪影。 “该死，让她跑了！”士兵们看着倩儿消失的方向，气得直跺脚。 倩儿逃出城外后，便一直往山里走去。只是，她刚走到山脚下，便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她转头看去，只见一队人马正朝她这边疾驰而来。 看着为首之人，倩儿心中一紧。她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想着，她转身便往山上跑去。只是，她刚跑出没多远，便被南宫璃追上了。 “你以为你跑得掉吗？”南宫璃看着倩儿，脸上满是冷意。 ??倩儿心中一沉，她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南宫璃，“睿亲王，没想到这么快，咱们又见面了。” 南宫璃看着她，眉头微皱，“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帮欧阳逸？” 闻言，倩儿笑出了声，“我是什么人重要吗？至于为何要帮他，那自然是因为他那里有我想要的！” “你想要的？”南宫璃看着她，脸上满是疑惑，“欧阳家满门被灭，他能给你什么？” “这个，就不用王爷操心了！”倩儿看着南宫璃，唇角勾起。她转身便往山林深处跑去。 南宫璃见状，立刻带人追了上去。 只是，倩儿的轻功极好，他们追了许久都没有追上。 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山林，南宫璃心中一紧。他知道，若是让她逃进山林，那想要再抓住她就难了！ 想着，他深吸一口气，轻点地面，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般朝倩儿追去。 倩儿感受到身后越来越近的气息，心中一紧。她转头看去，只见南宫璃已经追到了她的身后。 “你的轻功倒是不错，可惜，你今天注定是逃不掉的！”南宫璃看着倩儿，脸上满是冷意。 倩儿也不在乎，“逃不逃得掉，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她看了眼左侧的悬崖，她一转身便朝着山崖跳去。 南宫璃连忙飞身过去，想要抓住她。只是，他还是晚了一步，倩儿已经跳下了山崖。 看着深不见底的山崖，南宫璃气得直咬牙。他转身看着身后的侍卫，怒声道：“立刻派人下去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侍卫们闻言，立刻应声而去。 南宫璃站在山崖边，看着深不见底的崖底，脸色阴沉得可怕。这一跳，若是还能活着，那只能说她命大！ 只是，即便是她死了，他也要见到她的尸体！ 倩儿跳下山崖后，便一直往下坠。她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心中充满了绝望。自己这一次，恐怕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就在倩儿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力道将她拉住了。 她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正抓着她的手臂，一脸冷意地看着她。 “你是谁？”倩儿看着男子，一脸警惕地问道。 “救你的人！”男子看着倩儿，冷声道，“你不想活了吗？竟然跳崖！” 倩儿微微挑眉，“我活不活，与你何干？” 男子看着她，眉头微皱。他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如此刚烈。 “你若是想死，我不拦你！”男子说着，便松开了手。 倩儿心中一紧，她连忙抓住了男子的手臂，急声道：“你……你别松手，我还没活够呢！” 看着她一脸紧张的模样，男子唇角微勾，再次拉住了她。 “抓紧了，我带你去别处！”男子说着，便带着倩儿往左侧的密林里走去。 “为什么要来这里？”倩儿出声说着，她不知道这个男子是谁，为什么要救她。只是，她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只能先离开这里再说。 男子并未回答，直至寻到一处安全的地方，这才松开了手。倩儿警惕的看着周围，确定南宫璃寻不到这里时，这才朝着男子道谢。 “多谢公子相救！”倩儿看着这人，一脸感激地说道。 “不用谢我，我只是路过！”男人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你赶紧走吧，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了！” 闻言，倩儿心中一紧。她看着男子，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公子提醒，我这就离开！” 闻言，倩儿心中一紧，“多谢公子提醒，我这就离开！你的救命之恩，我日后会报答你的。” 说着，她转身便往山林深处跑去。看着消失的背影，男子眉头微皱。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她，只是看到她跳崖的那一瞬间，他下意识地便出手了。 “算了，不想了！”男子摇了摇头，转身便离开了。 南宫璃无功而返，现在最后的希望都在欧阳逸身上。他的月儿，也不知道如何了！ “主子，曹姑娘来了！”青鸟看了眼无影，随即赶忙说道。 曹伊人？ 南宫璃当下紧张起来，现如今南宫昊还在她那里，她这个时候寻过来，难道是… 他不敢细想，脚下的步子走的飞快，“曹伊人，昊儿呢！” 第四百五十一章 去夜阑国 “王爷放心，小世子很安全！”曹伊人起身说着。 闻言，南宫璃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顾凉月失踪，他已经无法承受，南宫昊断然是不能出事。 可是眼下他们既然已经被盯上了，那么这个时候送南宫昊回京，无异于是在赌。他不敢赌，也赌不起。 “王爷，顾姐姐失踪了这么久，你一直这样寻下去也不是法子。我倒是有些想法，或许可以一用。”曹伊人也不卖关子，直接开口说着。 “曹姑娘但说无妨！”南宫璃说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曹伊人也没客气，直接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听着她的话，南宫璃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他没想到，这个曹伊人竟然有如此的魄力。 “曹姑娘的法子，本王会好好考虑！”南宫璃并没有立刻应下，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他不得不慎重。 曹伊人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她轻抿了一口茶，随即起身，“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若是王爷考虑好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南宫璃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曹伊人提出的办法，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只是，这个办法也有很大的风险。但是眼下，他们似乎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无影、青鸟！”南宫璃沉默了半晌，随即开口喊道。 “属下在！”青鸟与无影二人恭敬地站在南宫璃的面前。 “无影你立刻去安排一下，本王要亲自去一趟夜阑！青鸟，你和曹伊人一同去余杭。昊儿那里，本王放心不下。”南宫璃说着，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他已经决定了，他要亲自去一趟夜阑，将顾凉月找回来。他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能！ 在通过曹伊人所说的事情之中，他这才得知那个叫倩儿的女子是夜阑国的公主。这么多年，夜阑国一直都是不与外界接触。 而今突然出现，目的又是她和顾凉月，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隐情？ 青鸟与无影应声而退，各自准备着自己的事情。这还是成婚以后，他们二人第一次分开做事。虽然不舍，却也知道眼下王妃与世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南宫璃站在窗前，负手而立。他的目光看向远方，眼神深邃。 …… 顾凉月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身子一直在晃。她努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正身处一辆马车之中。 她的头有些晕，记忆也有些模糊。以前的事情断断续续的，她用力的摇了摇头，可是却越来越混乱。现如今，她甚至连自己是谁都记不起来了。 顾凉月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她试图回忆起更多的事情，可却是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随即，车帘被人掀开，一个面容冷峻的男子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醒了？”男子看着她，冷冷地问了一句。 顾凉月没有说话，只是警惕地看着他。这个男人，她并不认识，可是他却给她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不会伤害你！”男子说着，顿了顿，又道：“至少，现在不会！” 他的话让顾凉月更加不解了，什么叫做现在不会？那也就是说，以后还是有可能会伤害她的？ “你到底是谁？抓我来这里做什么？”顾凉月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我叫墨九，至于抓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墨九说着，放下了车帘。 随即，马车再次行驶了起来。 顾凉月坐在马车里，心中充满了忐忑和不安。她不知道这个墨九到底要带她去哪里，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警惕，静观其变。 马车行驶了很久，终于停了下来。顾凉月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整个人便被墨九抱着下了马车。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顾凉月挣扎着要下来，她的眼上已经蒙上了一层黑布。她的手，更是被捆绑在一起，动弹不得。 “别动！”墨九低喝一声，手臂收紧，让顾凉月动弹不得。 顾凉月心中气恼，可是却又无可奈何。她现在身处陌生之地，又是在这个墨九的手中，根本就无法反抗。 墨九抱着顾凉月走了一段路，然后停了下来。顾凉月只觉得身子一轻，随即双脚便已经着地。 “老实待在这里，别想着逃跑。这里四处都是机关，若是乱跑丢了性命，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墨九揭下黑布冷冷地说着。 闻言，顾凉月皱了皱眉。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心中充满了疑惑，可是却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你到底想做什么？”顾凉月看着墨九，再次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我说了，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墨九说着，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顾凉月皱了皱眉。这个墨九，实在是太神秘了，让人捉摸不透。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似乎是一个山谷。山谷四周都是陡峭的山壁，而她就站在山谷之中的一片空地上。空地上有几间简陋的木屋，除此之外，便再无他物。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顾凉月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她走到木屋前，伸手推了推门。门并没有锁，一推就开。顾凉月走了进去，发现木屋里陈设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 她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正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桌子上有一张纸。 她走过去拿起纸，发现上面画着一副地图，地图下面还写着一行字：“若想离开，就按此图寻找出路。” 看着手中的地图，顾凉月皱了皱眉。这个墨九，到底想做什么？他抓她来这里，一边叮嘱自己不要乱跑，另一边却又给她留下离开的线索，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顾凉月心中充满了疑惑，可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需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出路，离开这里。 她将地图小心地收了起来，然后走出了木屋。她决定，按照地图上的路线，去寻找出路。 只是，她并没有发现，在她离开木屋之后，墨九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山壁上。他看着顾凉月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第四百五十二章 别有用心 “主子，您真的要放她离开吗？”这时，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出现在墨九的身边，看着顾凉月的背影问道。 “嗯。”墨九点了点头，“不过，她能不能离开，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说着，他转身离开，留下黑衣男子一脸不解地站在原地。主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凉月按照地图上的路线，一路寻找着出路，可是寻了许久却始终没有找到出口。 这里的机关，比她想象得还要多。有好几次，她都险些触动机关，丧命于此。 顾凉月心中不禁有些气馁，她看着手中的地图，不禁开始怀疑，这地图到底是真是假？ 正当顾凉月准备放弃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不远处的山壁上，似乎有一个洞口。 她心中一喜，连忙走了过去。她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洞口，发现洞口周围并没有什么机关。 顾凉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洞口。 洞口并不深，顾凉月很快就走到了尽头。她走出洞口，发现外面竟然是一条小路。小路蜿蜒曲折，通向远方。顾凉月心中一喜，连忙沿着小路走去。 她不知道这条小路到底通向哪里，但是直觉告诉她，这条路一定能带她离开这个神秘的山谷。 她沿着小路走了很久，终于走出了山谷。她站在山谷外，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她终于逃出了那个神秘的山谷，可是，她却又陷入了另一个未知的境地。 顾凉月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似乎是一片森林。森林茂密，树木高耸入云，遮住了阳光，让整个森林都显得阴森森的。 她不禁皱了皱眉，她现在身处陌生之地，又是在这片森林之中，根本就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顾凉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走去。她决定，先走出这片森林再说。 只是，她并没有发现，在她离开之后，墨九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不远处的树梢上。他看着顾凉月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主子，如果真的被她寻到了出口该怎办？”之前那黑衣人出现在墨九身旁，有些不解地问道。 “她还有用处，我怎会轻易放她离开。”墨九笑了笑，眼中闪过一抹深意，“派人跟着她，别让她出事。” “是。”黑衣人应声离开。墨九看着顾凉月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 顾凉月并不知道墨九的安排，她此时正一心想着要离开这片森林。 她沿着选定的方向，一路走去。她穿过茂密的树木，跨过纵横交错的藤蔓，可是却始终没有走出这片森林。 顾凉月心中不禁有些烦躁，这森林到底有多大？为什么她走了这么久，都还没有走出去？ 她的心里有些烦躁，她下意识的往四周看着，却瞧见不远处似乎有炊烟升起。心中一喜，连忙走了过去。她仔细地看了看，发现那里竟然有一个小木屋。 “请问，有人在吗？”顾凉月轻声问道。 可是，屋里并没有人回应。顾凉月等了一会，见没有人来开门，便伸手推了推门。 门并没有锁，一推就开。顾凉月走了进去，发现屋里并没有人。她四处看了看，发现屋里陈设简单，但是却异常整洁。 顾凉月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这小木屋到底是谁的？为什么屋里没有人？她正疑惑间，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顾凉月心中一紧，连忙躲到了门后。 她刚躲好，门就被人推开，一个身穿灰色衣衫的老者走了进来。 老者满头白发，脸上布满了皱纹，看上去年纪已高。他手中提着一只野兔，看上去刚从外面回来。 “出来吧，躲在那里根本无用！”老者似乎早已经察觉到门后的人。 见状，顾凉月连忙从门后走了出来。她看着眼前的老者，轻声问道：“请问，老人家，这里是哪里？” 老者闻言，抬头看了顾凉月一眼，然后皱了皱眉，他并未直接回答顾凉月的问题，反而开口问道，“你是谁？又为何会在这里？” 顾凉月她并没有提及墨九和神秘山谷的事情，只是说自己迷路了，误入了这片森林。 老者闻言，皱了皱眉，然后看着顾凉月说道：“这里乃是迷雾森林，你若是想出去，只怕是不容易。” “迷雾森林？”顾凉月闻言，皱了皱眉，“请问老人家，这迷雾森林，可有出路？” “出路自然是有，不过却极为难寻。”老者说着，走到一旁的小桌前坐下，“若是你想离开，我可以带你出去，不过，你却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顾凉月闻言，皱了皱眉，然后看着老者说道，“只要我能做到，一定答应。” 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片森林，至于老者的条件，只要不过分，她都可以答应。 “好。”老者闻言，点了点头，“其实，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 “找人？”顾凉月闻言，皱了皱眉，“请问老人家，您想找谁？” “一个名叫墨九的男子。”老者看着顾凉月，神色凝重，“他身穿黑衣，面容冷峻，身上有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质。不知你可曾见过他？” 顾凉月闻言，心中一震。墨九？老者找的人，竟然是墨九？ 她下意识地想要否认，可是看着老者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眸，她却又有些说不出口。 顾凉月犹豫了片刻，然后看着老者说道：“我并未见过此人，不过，我可以帮您留意一下。” 她并没有直接承认见过墨九，而是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式。她虽然想离开这片森林，但是却并不想深陷不必要的麻烦之中。 老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却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顾凉月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有劳姑娘了。” 顾凉月见状，连忙摇了摇头，“老人家言重了，我只能是尽力而为。” 她说着，顿了顿，然后又道：“不知老人家何时可以带我离开这片森林？” 第四百五十三章 跟随前往 “明日一早。”老者说着，站了起来，“姑娘今晚便在此歇息一晚，明日一早，我再带姑娘离开。” 顾凉月闻言，点了点头，“多谢老人家。” 她现在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只能先在这里暂住一晚。而且，她心中对于老者找墨九的事情，也充满了疑惑。 当晚，顾凉月便在小木屋中歇下。她躺在简陋的木板床上，心中却思绪万千。 这位老者找墨九，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墨九真的和这片迷雾森林有什么关系？还有，她到底要不要告诉老者，她其实见过墨九？还有她是谁？她先前又是经历了什么事？ 顾凉月心中纠结不已，一桩桩、一件件的，让她辗转反侧，直到深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顾凉月早早地醒了过来。她走出小木屋，却发现已经不见老者的身影。 顾凉月心中一急，四处的看着。直到目光落在溪流旁，却发现老者正在不远处的小河边垂钓。她走了过去，看着老者那悠闲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老人家，您不是说今天一早带我离开迷雾森林吗？” “别急，姑娘。”老者闻言，抬头看了顾凉月一眼，然后笑了笑，“时辰尚早，你且耐心等待片刻。” 说着，他指了指一旁的鱼篓，“你看，我尚未钓到鱼，等我钓到鱼，我们便离开。” 顾凉月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看着老者那悠闲的样子，心中虽然焦急，却也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老者突然神色一凛，然后猛地一拉鱼竿，一条大鱼瞬间跃出水面。 “哈哈，终于钓到鱼了。”老者看着手中的大鱼，笑得合不拢嘴。 他小心翼翼地将鱼放进鱼篓，然后站了起来，看着顾凉月说道：“姑娘，我们走吧。” 顾凉月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腹诽：这老者，果真是个怪人。 不过，她心中虽然这样想，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毕竟，她还要依靠老者带她离开迷雾森林。 老者提着鱼篓，带着顾凉月往迷雾森林深处走去。顾凉月跟在老者身后，心中不禁暗自疑惑：这老者，不是要带她离开迷雾森林吗？怎么反而往森林深处走去了？ 另一边，南宫璃等人与青鸟、曹伊人分道而行。 至于欧阳逸，已经被暗卫押送回京。这件事，他必须摆脱给司烁，他一人已经是不可能了。 “王爷，夜阑国此行怕是危险重重。冷倩既然将你和顾姐姐引来，那么便一定有她的心思。”曹伊人有些无奈，她也是在顾凉月失踪以后多方打听才知道夜阑国的事情。 夜阑国嫡公主自五岁之后走丢，整个国家便不再与别国往来。这些年，一直四处命人寻找着这位嫡长公主的踪迹。他们突然的出现，打的人措手不及。 又或许，寻人只是一个借口。他们真正的心思，是想要侵吞了其他的国家…… 南宫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管他们有什么心思，只要敢伤害月儿，本王绝不会放过。” 曹伊人闻言，点了点头，“顾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南宫璃没有说话，眼中却满是担忧。月儿，你到底在哪里？ …… 顾凉月跟着老者，在迷雾森林中七拐八绕，走了大约一个时辰，终于来到了森林深处的一片空地。 空地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古老的石碑，石碑上刻满了顾凉月看不懂的符文。 “姑娘，你且在此等候片刻。”老者说着，走到石碑前，然后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老者的动作，石碑上的符文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并且缓缓地旋转起来。顾凉月看着这一幕，心中震惊不已。这老者，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这时，石碑上的光芒突然大盛，一道光门缓缓浮现。 “姑娘，快进光门。”老者回头看了顾凉月一眼，大声说道。 顾凉月闻言，虽然心中疑惑，但是也来不及多想，连忙走进光门。她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整个人便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已经不是迷雾森林，而是一处幽静的山谷。 “老人家，这里是？”顾凉月转头，看着身旁的老者，疑惑地问道。 “这里是迷雾森林的另一处。”老者笑了笑，然后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山峰，“你看，那里就是迷雾森林的边缘。” 顾凉月闻言，顺着老者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她心中震惊不已，没想到这迷雾森林竟然还有如此隐秘的地方。 只不过，顾凉月还是没有离开这里。 “老人家，您到底是谁？”顾凉月看着老者，忍不住开口问道，“您带我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老者闻言，笑了笑，却没有回答顾凉月的问题，而是转身往山谷深处走去，“姑娘，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顾凉月看着老者的背影，心中虽然疑惑，却也无可奈何。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老者带着顾凉月，在山谷中七拐八绕，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终于来到了山谷深处的一座竹屋前。 竹屋前，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负手而立，背对着他们，看着远方的山峰发呆。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看向顾凉月和老者。 “你来了。”白发老者看着顾凉月身旁的老者，淡淡地说道。 “嗯，我把她带来了。”老者点了点头，然后指着顾凉月介绍道，“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位姑娘。” 闻言，白发老者顺着看过去。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铃兰，是你吗？” 第四百五十四章 身世 顾凉月也看向了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两人对视间，顾凉月只觉得眼前的人很熟悉，可是她的记忆中并没有与他相关的。 “老人家，我们……认识吗？”顾凉月忍不住开口问道。 白发老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摇了摇头，“不，我们不认识。是老夫认错人了。你和她，太像了！” 她？她是谁？ 顾凉月闻言，虽然心中疑惑，却也没有多问。毕竟，这几日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姑娘，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白发老者看着顾凉月，指了指一旁的竹屋，轻声说道。 顾凉月点了点头，然后跟着白发老者走进了竹屋。 竹屋内，白发老者请顾凉月坐下，然后给她倒了一杯茶。 “姑娘，你可知老夫是什么人？”白发老者看着顾凉月，轻声问道。 顾凉月闻言，摇了摇头，“晚辈不知，还请前辈告知。” 她确实不知道眼前这位白发老者的身份，甚至连自己的的名字都不知道。不过，她能感觉到，这位白发老者对她并没有恶意。 “老夫是夜阑国人。”白发老者看着顾凉月，轻声说道，“而且是夜阑国皇室之人。” 闻言，顾凉月震惊不已。夜阑国皇室之人？难怪她觉得他身上的气质不一般，原来竟是皇室中人。 “前辈，您……”顾凉月看着白发老者，想问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姑娘，你可知道，你与夜阑国有着莫大的关系？”白发老者看着顾凉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顾凉月闻言，心中一震，“前辈，我……” “你的母亲，是夜阑国的公主。”白发老者看着顾凉月，缓缓开口。 轰！ 顾凉月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她的母亲，是夜阑国的公主？这怎么可能？ “前辈，您……您说的是真的吗？”顾凉月看着白发老者，颤声问道。 “千真万确。”白发老者点了点头，“你的母亲，确实是夜阑国的公主，而且，她还是老夫的侄女。” “只不过，在你五岁走失那年，她也郁郁而终。这些年，夜阑国王室一直在寻找你！” 顾凉月只觉得整个人都懵了，她的母亲，竟然是夜阑国的公主？而她，竟是夜阑国王室之人？ “前辈，我……”顾凉月看着白发老者，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孩子，你受苦了。”白发老者看着顾凉月，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我……我不知道。”顾凉月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在……” 说到这里，顾凉月突然顿住了，她差点把墨九事情给说出来了。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改口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山中迷路了。” 她并不能确定面前这位老者所说的是否是真的，所以有些事情她自然也是要隐藏下来。 “孩子，你失忆了？”白发老者看着顾凉月，眉头微皱。 “嗯。”顾凉月点了点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没事，孩子，以后你会慢慢想起来的。”白发老者看着顾凉月，柔声安慰道，“孩子，你先跟老夫回夜阑国吧。你是夜阑国王室之人，理应回到夜阑国。” 顾凉月眼眸微抬，有几分的抗拒。 “我……我想考虑一下。”顾凉月看着白发老者，轻声说道。 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太过突然，她需要时间来消化。 “好，孩子，你考虑好了，就来找老夫。”白发老者看着顾凉月，柔声说道。 他知道，这件事情对顾凉月来说太过突然，她需要时间来接受。 顾凉月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竹屋。 看着顾凉月离开的背影，白发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并没有告诉顾凉月，她的身份不仅仅是夜阑国王室之人那么简单，她还是夜阑国失散多年的储君，夜阑国未来的王。 而这个秘密，他也不能随便说出来。 夜阑国，王宫。 “叔父，你回来了！”身着华服的夜冥看着白发老者，轻声说道。 “嗯。”白发老者点了点头，“我找到储君了。” “什么？”夜冥闻言，震惊不已，“叔父，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白发老者点了点头，“我已经见过她了，她长得很像铃兰。” “太好了！”夜冥激动不已，“那我们什么时候把她接回来？” “不急。”白发老者摇了摇头，“她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而且，她现在对自己的身份有些抗拒，我们需要给她一些时间。” 闻言，夜冥皱了皱眉，“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等。”白发老者吐出一个字，“等她自己愿意接受自己的身份，愿意回到夜阑国。” 夜冥点了点头，“好，那我们等。” 他们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再多等一段时间。 …… 另一边，顾凉月离开竹屋后，坐在一棵大树下，脑海中全是白发老者的话。 她的母亲，是夜阑国的公主。 她是夜阑国王室之人。 这怎么可能？ 顾凉月只觉得一切都像做梦一样，那么不真实。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打断了顾凉月的思绪。 顾凉月抬头看去，就看到墨九向她走来。 “墨九？”顾凉月看着墨九，愣了一下。 没想到，自己竟然一直被墨九跟着。那么，刚刚的事他知道了？ “你怎么在这里？”墨九看着顾凉月，眉头微皱。 “你觉得呢？如果没有我，你能够来到这里？”墨九看着顾凉月，也没有隐瞒。毕竟，地图是他留下来的，这件事也是他引下的。 闻言，顾凉月心中一惊。 果然，一切都是他的谋划。如此，那么那两个人，也是他安排的？ 应该不是，顾凉月很快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那又如何？”顾凉月看着墨九，故作镇定道。 “你是夜阑国王室之人。”墨九看着顾凉月，淡淡道，“你的身份，不简单。”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顾凉月看着墨九，冷声道。 虽然她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但是她潜意识里对墨九有一种抗拒和警惕。 墨九看着顾凉月，眉头微皱。 彼时，京中公主府，南宫雪与司烁收到了快马送来的信。 第四百五十五章 消息回京 看着信上的内容，南宫雪整个人愣住了，“阿烁这可怎么好？阿瞒说，月儿失踪了。” 失踪？ 司烁赶忙接过信，一字不落的看着上面的内容。 “阿瞒说，当时的情况有些复杂，月儿被人掳走了。”南宫雪十分的着急，原本想着他们从南川回来以后，便不会再有任何的事端，如今却…… 司烁看着信上的内容，眉头紧皱，“能够从阿瞒身边带走人，此人武功不低。” 闻言，南宫雪心中一紧，“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不成我去找皇兄，让他派人去找。”南宫雪已经坐不住了。 南宫璃将南宫昊放在了余杭，又指派人押送欧阳逸回来，他则是带着无影去了夜阑国。这若是出了事，可怎么好？ 司烁安慰着南宫雪，陪着她一起进宫去了。 …… 彼时，顾凉月并不知道京中已经因为她失踪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了，她此时正和墨九僵持着。 “你跟踪我？”顾凉月看着墨九，冷声问道。 “我不是在跟踪你，我只是在保护你。”墨九看着顾凉月，淡淡道。 保护？ 顾凉月闻言，冷笑一声，“我们似乎并不熟，你用不着保护我。” 说着，顾凉月转身就要离开。 然而，墨九却快步走到顾凉月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想做什么？”顾凉月看着墨九，警惕道。 “我并不是想做什么，我只是希望你能跟我回去。”墨九看着顾凉月，认真道。 “跟你回去？跟着你去哪里？”顾凉月看着墨九，冷声道，“若不是你，我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说着，顾凉月伸手推开墨九，转身离开。 看着顾凉月离开的背影，墨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还是跟了上去。 另一处，白发老者正站在河边，负手而立。 “见过王爷。”一名黑衣人突然出现，对着白发老者恭敬行礼。 “如何？”白发老者没有转身，淡淡问道。 “已经查清楚了，是墨九将储君带来了这里。”黑衣人恭敬道。 “墨九……”白发老者念叨了一句，转身离开，“继续查，我要知道墨九带储君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另外，查一查储君之前在哪里生活的，经历的事都有什么！” 他不相信，这是一个巧合！ “是。”黑衣人应声，快速离开。 …… 顾凉月离开竹屋后，便一直在树林中瞎转悠，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不想和墨九待在一起。 可是，无论她走到哪里，墨九都一直跟着她，让她很是烦躁。 “你到底想怎样？”顾凉月停下脚步，看着墨九，怒道。 “我只是希望你能跟我回去。”墨九看着顾凉月，再次重复道。 “我若是不呢？”顾凉月看着墨九，冷声道。 “那我只能得罪了。”墨九看着顾凉月，沉声道。说着，他便伸手去抓顾凉月的手腕。 “你想动武？”顾凉月看着墨九，警惕道。 “我并不想与你动手，但如果你执意如此，我也只能得罪了。”墨九看着顾凉月，认真道。 闻言，顾凉月心中一紧，她知道墨九是会武的。想到这里，顾凉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好，我可以跟着你回去。”顾凉月看着墨九，出声道，“但在回去之前，你要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我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墨九闻言，沉默片刻，出声道，“我叫墨九，是夜阑国墨王府的人。” “墨王府？”顾凉月皱眉。 “墨王府是夜阑国的隐世王府，鲜少有人知道。更何况，你失忆了！”墨九解释道，“至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当时我们的人救了你。” “救了我？”顾凉月看着墨九，眉头紧皱，“我当时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需要你们相救？” 顾凉月并不记得自己发生过什么事情，她只清楚是墨九带着她来的这里。 墨九看着顾凉月，沉默片刻，出声道，“具体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奉了王爷之命，将你带来这里。” 闻言，顾凉月眉头紧皱，她看着墨九，心中充满了疑惑。 “你们王爷他为什么要救我？”顾凉月看着墨九，连声问道。 “我不能告诉你，但王爷救你，自然有他的道理。”墨九看着顾凉月，出声道，“你跟我们回去后，可以亲自问王爷。” 顾凉月看着墨九，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她知道，自己从墨九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 “好，我跟你回去。”顾凉月看着墨九，出声道。 她现在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唯一能做的就是先跟着墨九回去，然后再慢慢寻找线索。 墨九看着顾凉月，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带路。 顾凉月跟在墨九身后，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但她知道，自己现在别无选择，只能先跟着墨九回去。 …… 一路上，顾凉月和墨九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顾凉月想找些话题来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但想到之前的态度，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就在顾凉月纠结不已的时候，墨九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顾凉月看着墨九，疑惑道。 “有人来了。”墨九看着前方，沉声道。 闻言，顾凉月心中一紧，连忙看向墨九所指的方向。果然，她看到了一群人正朝这边走来。 “是冲着我们来的吗？”顾凉月看着墨九，紧张道。 “不清楚，但有可能是。”墨九看着前方，出声道，“你先躲起来，我过去看看。” 说着，墨九便转身走到一旁的树丛中，对着顾凉月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她躲进去。 顾凉月看着墨九，点了点头，然后快速躲进了树丛中。 墨九看着顾凉月躲好后，转身走向那群人。 “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墨九看着那群人，冷声道。 第四百五十六章 擦肩而过 “我们是来找人的。”那群人中为首的一人看着墨九，出声道，“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 闻言，墨九心中一紧，他知道这群人很有可能就是冲着顾凉月来的。但面上，墨九却是不显，他看着那群人，出声道，“没有见过，这里只有我一人。” “没有？”南宫璃人看着墨九，眉头紧皱，“真的只有你一人？” “是。”墨九点头。 “那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南宫璃从怀中拿出一幅画，递给墨九。 墨九接过画，打开一看，画中人正是顾凉月。 “没见过。”墨九看着对面的人，面无表情道。 “真的没见过？”南宫璃看着墨九，再次确认道。 “我说没见过就是没见过。”墨九有些不耐烦道，“你们到底想怎样？” “我们只是想找到画中的女子，她对我们很重要。”南宫璃看着墨九，出声道，“如果你见过她，还请告诉我们。” “我说了我没见过，你们听不懂吗？”墨九看着那人，冷声道。 南宫璃眉头紧皱，他看着墨九，沉默片刻，出声道，“既然你没见过，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说着，南宫璃便带着其他人转身离开。 看着那群人离开，墨九心中松了一口气，他转身走向顾凉月躲藏的地方。 “他们走了，出来吧。” 下一刻，顾凉月从树丛中走了出来，她看着墨九，出声道，“他们是不是来找我的？” “嗯。”墨九点了点头，“不过已经打发走了，我们快走吧，免得他们再回来。” 说着，墨九便转身继续带路。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墨九时不时地回头看顾凉月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两人终于来到了一个小镇。 “我们先在这里歇脚，然后再继续赶路。”墨九看着顾凉月，出声道。 顾凉月闻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墨九带着顾凉月来到了一家客栈，要了两间房，然后带着顾凉月去了其中一间。 “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办点事，一会就回来。”墨九看着顾凉月，出声道。 “好。”顾凉月出声应着。 顾凉月看着墨九离开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她知道，自己现在别无选择，只能先待在这里，等墨九回来。 她在房间中待了一会，觉得无聊，便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 这是一个陌生的小镇，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让顾凉月心中充满了不安。 “咚咚咚。”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顾凉月闻言，心中一紧，她看着门口，出声道，“谁？” “是我。”门外传来墨九的声音。 顾凉月闻言，心中一松，她走过去打开门，看着门外的墨九，出声道，“你回来了。” “嗯。”墨九点了点头，“我们下去吃点东西，明天继续赶路。” 顾凉月跟着墨九下楼，楼下，客栈老板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两人走过去坐下，开始吃饭。 顾凉月边吃边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她抬头看着对面的墨九，出声道，“墨九，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找我？” 墨九放下手中的碗筷，看着顾凉月，出声道，“他们是什么人我不清楚，但我能肯定的是，他们一定不是好人。” “那他们为什么要找我？”顾凉月看着墨九，再次问道。 “这……”墨九看着顾凉月，沉默片刻，出声道，“我会查清楚的。” 闻言，顾凉月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她知道，就算自己追问，墨九也不会告诉自己。两人吃完饭，便各自回了房间。 顾凉月躺在床上，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能跟着墨九走一步看一步。 墨九回到房间后，也没有休息，而是坐在桌边，想着心事。他知道，那些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自己必须尽快查清楚他们的身份和目的，然后想办法应对。 第二日一早，墨九和顾凉月便离开了客栈，继续赶路。 一路上，墨九都显得很警惕，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生怕有人跟踪。 顾凉月看着墨九的样子，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她知道，墨九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也没有多问。 “我们穿过这片树林，再往前就是洛城。”墨九看着顾凉月出声道。 洛城，夜阑国的都城！ 顾凉月闻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树林，树林中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声。墨九走在前面开路，顾凉月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突然，墨九停下了脚步，他看着前方，眉头紧皱。 顾凉月见状，心中一紧，她走到墨九的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站着几个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看到墨九和顾凉月后，立刻朝他们走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墨九看着那些黑衣人，出声问道。这伙儿人与昨日的，应该不是一起的。 “我们是什么人？哈哈哈，我们当然是来取你性命的人。”其中一个黑衣人看着墨九，出声道。 闻言，墨九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看着那些黑衣人，出声道，“想要我的命？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着，墨九便拉着顾凉月，转身就跑。他知道，这些黑衣人一定是有备而来，自己不能和他们硬拼。 “想跑？没那么容易。”那些黑衣人见状，立刻追了上去。 墨九拉着顾凉月，在树林中快速穿梭，试图甩掉那些黑衣人。但那些黑衣人显然训练有素，紧紧地跟在他们的身后，甩都甩不掉。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必须想办法摆脱他们。”墨九看着身后的黑衣人，出声道。 顾凉月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跟着墨九。她知道，自己现在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尽量不拖墨九的后腿。 墨九带着顾凉月，在树林中七拐八绕，试图甩掉那些黑衣人。但那些黑衣人显然对这片树林很熟悉，无论墨九怎么绕，他们都能准确地找到墨九和顾凉月的位置。 第四百五十七章 自有道理 “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墨九看着身后的黑衣人，出声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先解决掉他们，你再找机会逃跑。” 闻言，顾凉月的心中一紧，她看着墨九，出声道，“那你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脱身。”墨九看着顾凉月，出声道，“记住，一会我拖住他们后，你就往洛城的方向跑，不要回头。” 顾凉月闻言，也没有再犹豫，她知道，自己留下来只会成为墨九的累赘。她点了点头，出声道，“好，你自己小心。” 墨九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顾凉月一眼，然后转身朝那些黑衣人冲了过去。顾凉月见状，立刻转身朝洛城的方向跑去。 她知道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跑到洛城，然后找人来救墨九。 顾凉月拼命地跑着，她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看到墨九倒下的身影。她只能拼命地往前跑，希望能尽快跑到洛城。 墨九看着围攻自己的黑衣人，没有丝毫的惧意，他出手凌厉，每一招都致命。但黑衣人显然也不是泛泛之辈，他们围攻墨九，一时间竟打了个平手。 “真没想到，你的武功还不错。”其中一个黑衣人看着墨九，出声道，“但可惜，你今天必须死。” “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墨九看着黑衣人，出声道。他出手越发凌厉，黑衣人一时间竟有些招架不住。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黑衣人突然朝墨九撒了一把白色粉末。墨九见状，立刻屏息，但还是吸入了一些。 “你竟用毒。”墨九看着那些黑衣人，满脸杀意。他没想到，这些人为了杀他，竟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 那些黑衣人没有理会墨九，而是趁机朝他攻了过去。墨九虽然武功高强，但因为吸入毒粉，功力大减，一时间竟有些抵挡不住。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闪过，围攻墨九的黑衣人瞬间倒下了两个。剩下的黑衣人见状，立刻停止了攻击，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白衣男子。 “阁下是谁？为何要插手我们的事？”其中一个黑衣人看着白衣男子，出声问道。 “你们还不配知道我是谁。”白衣男子看着那些黑衣人，出声道，“我只告诉你们，这个人，我保下了。” 说着，他走到墨九的身边，看着墨九，出声道，“你没事吧？” 墨九闻言，摇了摇头，出声道，“我没事，多谢阁下相救。” “不用谢我，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白衣男子看着墨九，出声道，“你还能走吗？” 墨九闻言，点了点头，出声道，“可以。” 说着，他便挣扎着站了起来。白衣男子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扶住了他，然后转头看着剩下的黑衣人，出声道，“你们还不走？是想我送你们一程吗？” 黑衣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有白衣男子在，他们今天是不可能杀得了墨九了。 看着黑衣人离去的背影，墨九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他知道，这些黑衣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自己必须尽快查出他们的身份，然后除掉他们。 “多谢阁下相救，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墨九看着白衣男子，出声问道。 “沈清风。”白衣男子看着墨九，出声道，“我主子想见你。” “你主子？”墨九闻言，微微皱眉，出声道，“不知你主子是谁？” “你去了就知道了。”沈清风看着墨九，出声道，“你放心，他不会害你。” 墨九闻言，沉吟了一会，然后出声道，“好，我跟你去。” 沈清风扶着墨九，朝树林深处走去。顾凉月跑了许久，终于看到了洛城的城门。 她心中一喜，连忙朝城门跑去。守城的士兵见状，立刻上前拦住了她，出声道，“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我要进城。”顾凉月看着士兵，出声道，“快让我进去。” 士兵闻言，打量了顾凉月一会，然后出声道，“你进城干什么？有进城令吗？” “我……我没有进城令。”顾凉月看着士兵，出声道，“但我有急事要进城，你们快让我进去。” “没有进城令，不能进城。”士兵看着顾凉月，出声道，“你走吧。” 顾凉月闻言，心中一急，她看着士兵，出声道，“我求求你们，让我进去吧，我真的有急事。” 士兵看着顾凉月，出声道，“不是我们不让你进，而是没有进城令，我们真的不能放你进去。” 顾凉月闻言，心中越发焦急，就在这时，一道陌生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让她进去。” 顾凉月回头，就看到一个穿着华贵的男子朝她走了过来。 “公子……”顾凉月看着男子，出声道。 “你没事吧？”男子看着顾凉月，出声道。 顾凉月闻言，摇了摇头，出声道，“我没事，多谢公子。” “没事就好。”男子看着顾凉月，出声道，“你进城吧，有什么事，就去云来客栈找我。” 说着，他转头看着守城的士兵，出声道，“她是我的朋友，以后她进城，不必再拦。” “是，公子。”士兵看着男子，出声道。 顾凉月闻言，心中一喜，她看着男子，出声道，“多谢公子。” 说着，她也不再耽误，立刻进了城。 男子看着顾凉月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公子，我们为什么要帮她？”随从看着男子，出声问道。 “帮她，自然有帮她的道理。”男子收回目光，出声道，“我们走吧。” 说着，他便带着随从转身离去。 另一边，墨九跟着沈清风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宅院。沈清风扶着墨九进入宅院，然后带着他来到了一间房间。 房间的门开着，墨九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里面的男子。男子一身锦衣华服，面容俊美，气质尊贵，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主子，人已经带来了。”沈清风看着男子，出声道。 第四百五十八章 合作 男子闻言，抬头看向墨九，出声道，“你就是墨九？” “是。”墨九看着男子，出声道，“不知阁下是？” “我叫慕容宸。”男子看着墨九，出声道，“我想和你谈一笔交易。” “交易？”墨九看着慕容宸，出声道，“不知阁下想和我谈什么交易？” “我助你坐上墨家家主之位，你助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慕容宸看着墨九，出声道，“如何？” 墨九闻言，微微皱眉，他看着慕容宸，出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除了相信我，没有别的选择。”慕容宸看着墨九，出声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拒绝，不过我相信，没有我的帮助，你未必能够坐上墨家家主之位。” “毕竟，跟在墨王的身边，滋味不好受吧！” 墨九瞳孔微微一缩，他看着慕容宸，出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些？” 慕容宸看着墨九，出声道，“你只需要知道，我可以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墨九看着慕容宸，心中权衡利弊。他知道，慕容宸说得对，他除了相信他，没有别的选择。 “好，我答应你。”墨九看着慕容宸，出声道，“不过，我要先看到你的诚意。” “诚意？”慕容宸闻言，轻笑了一声，然后出声道，“果真是我看中的人，那我就先给你一点诚意。” 说着，他转头看着沈清风，出声道，“清风，去把东西拿过来。” “是。”沈清风闻言，立刻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他就拿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然后把盒子递给了慕容宸。 慕容宸接过盒子，看着墨九，出声道，“这是你要的东西。” 墨九闻言，微微皱眉，他看着慕容宸，出声道，“这是什么？” “你自己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慕容宸看着墨九，出声道。 墨九也没有再犹豫，他接过盒子，直接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块令牌，墨九看到令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这是墨家的家主令牌。”墨九看着慕容宸，出声道，“你怎么会有这个？” 慕容宸看着墨九，出声道，“现在，我可以证明我的诚意了吧？” “嗯。”墨九闻言，点了点头，他看着慕容宸，出声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助我得到皇位。”慕容宸看着墨九，出声道。 墨九心中一惊，他看着慕容宸，出声道，“你是皇室中人？” “没错。”慕容宸看着墨九，出声道，“我是先皇的长子，不过，我的存在，皇室中鲜少有人知道。” 墨九看着慕容宸，心中权衡利弊。他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如果他答应了慕容宸，就相当于站到了皇室争斗的漩涡之中。 可是，如果他拒绝，那么他就失去了这次机会，失去了得到墨家家主之位的机会。 “夜阑国一向传位于女子！如今公主已经找到了，怕是……”墨九有些犹豫。 “这件事，你不需要担心。”慕容宸看着墨九，出声道，“我自有办法。” 墨九看着慕容宸，心中依旧犹豫。 “怎么？你怕了？”慕容宸看着墨九，出声道，“如果你怕了，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墨九闻言，咬了咬牙，他看着慕容宸，出声道，“好，我答应你。” “很好。”慕容宸看着墨九，出声道，“那你回去等消息吧，我会找人联系你的。” “是。”墨九看着慕容宸，出声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他转身离开了。 慕容宸看着墨九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他知道，墨九是一个可用之人，只要能够掌控住他，那么他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大半。 “主子，他真的可信吗？”沈清风看着墨九离开的方向，有些担忧的出声道。 “他不可信。”慕容宸出声道，“不过，他有野心，只要我们有足够的筹码，就不怕他不听话。” “是。”沈清风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对了，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慕容宸看着沈清风，出声问道。 “已经查清楚了。”沈清风看着慕容宸，出声道，“当年之事，确实与皇室有关。” 慕容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主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沈清风看着慕容宸，出声问道。 “等。”慕容宸出声道，“我们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得等。” “是。”沈清风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慕容宸看着窗外的天色，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他知道，这场皇位之争，才刚刚开始。 墨九离开之后，心中依旧不能平静。他不知道，自己这次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不过，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他就只能去努力，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墨九寻了一间客栈，他坐在房间里，心中思绪万千。 慕容宸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不过，也给他带来了新的机会。他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有靠自己去争取，才能得到。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墨九的思绪。他皱了皱眉，然后出声道，“谁？” “客官，是我，小二。”门外传来店小二的声音，“有位公子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墨九闻言，皱了皱眉，然后出声道，“进来吧。” 店小二闻言，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手中拿着一个信封，走到墨九面前，把信封递给了他。 墨九接过信封，看着店小二，出声道，“那位公子还说什么了？” “没有了，只说让把信交给您。”店小二看着墨九，出声道。 墨九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出声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店小二闻言，转身离开了。 墨九拆开信封，取出信纸，看了起来。信上只有简短的几句话，却让墨九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看完信之后，收起信纸，起身走出了房间。 墨九按照信上的地址，来到了城外的树林。他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一个人的身影。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墨九闻言，转身看去，就看到一位黑衣人正朝着自己走来。 “你是谁？”墨九看着黑衣人，出声问道。 第四百五十九章 有缘人 “是我。”黑衣人出声道，声音有些熟悉。 墨九闻言，皱了皱眉，他看着黑衣人，出声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呵呵，墨公子的记性，似乎不太好。”黑衣人轻笑一声，出声道。 墨九听着黑衣人的声音，总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他看着黑衣人，心中充满了疑惑。 云来客栈，顾凉月换了一身男子的装扮坐在这里。 “听说了吗？南诏的睿亲王妃，不见了！” “啊？就是那位行商是一把好手的传奇女子？” “正是她！” “你们知道吗？这睿亲王南宫璃，似乎已经来夜阑国寻他了！” …… 顾凉月坐在那里，眉头锁在一起。此时的她，尚且不知道自己就是他们口中的睿亲王妃。 南宫璃？他又是谁？ 心中虽然有很多疑惑，但是顾凉月知道自己不能操之过急，她需要慢慢去弄清楚这一切。 想到这里，顾凉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起身离开了客栈。 她决定去街上转转，看看能不能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顾凉月走在街上，耳边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她却有些心不在焉。 “公子，公子？”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顾凉月的思绪，她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小贩，出声道，“怎么了？” “公子，你要不要买一个糖葫芦？”小贩看着顾凉月，出声问道。 顾凉月闻言，摇了摇头，然后出声道，“不用了，谢谢。” 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起。”顾凉月看着被自己撞到的人，连忙出声道。 “没事。”那人看着顾凉月，出声道。 顾凉月闻言，抬头看去，却发现是一个熟人。 “是你？”顾凉月看着面前的人，出声道。 “你我倒是有缘，在下慕容辰，不知“公子”贵姓？”男子出声说着，打量着一身男子装扮的顾凉月。 “之前的事，我都忘了，所以记不得自己的名字了！”顾凉月倒也不瞒着，她确实是记不得了。 “忘了？”慕容辰闻言，皱了皱眉，他看着顾凉月，出声道，“那你还记得什么？”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顾凉月看着慕容辰，出声道，“不过，我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慕容辰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看着顾凉月，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若是不嫌弃，不妨去在下府中做客，如何？”慕容辰看着顾凉月，出声道。 “这……”顾凉月闻言，有些犹豫。 “请放心，在下并无恶意。”慕容辰看着顾凉月，出声道，“只是觉得与你有缘，想要结交一番罢了。” 顾凉月想了想，她觉得慕容辰说的有道理，而且，她也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份。现在，墨九不在身边，她亦不能轻易去见那位神秘莫测的王爷。 虽然她和慕容辰也仅仅是一面之缘，但至少他帮了自己。无论从哪一方面看，目前和他在一起，可以避免不少的麻烦。 “那就麻烦公子了。”顾凉月看着慕容辰，出声道。 慕容辰闻言，笑了笑，然后出声道，“不麻烦，请。” 说完，他转身往前面走去。顾凉月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慕容辰是夜阑国有名的商人，很多人都认识他。看到他身边跟着一个陌生的公子，都忍不住开始猜测起顾凉月的身份来。 慕容辰带着顾凉月回到了自己的府邸，然后安排下人给她准备了一间房间。 “你就先住在这里吧。”慕容辰看着顾凉月，出声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 顾凉月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出声道，“多谢公子。” “你不打算起个名字吗？”慕容辰看着她，“至少，旁人问起你，你可以能有个说辞。” “还请慕容公子帮忙起个名字吧。”顾凉月看着慕容辰出声道，她确实应该给自己起个名字，不然别人问起来，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既如此，那你就叫阿月吧。”慕容辰想了想，出声道。 “阿月？”顾凉月闻言，念叨了一遍，然后出声道，“好，这个我倒是喜欢，那我以后就叫阿月了。” 慕容辰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顾凉月一直都住在慕容辰的府上。她也没有闲着，每天都在想办法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只是，她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想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此时洛城外，南宫璃眉头紧皱。夜阑国，没有进城令，外人不得入。如今已经寻到了这里，难道就这样放弃了？ “王爷，司大人的信！”一旁无影忙把信鸽上的纸条取了下来。 南宫璃伸手接过，只见上面写着审问欧阳逸得知的消息，原来，那个女子叫夜冷倩，夜阑皇室中人。 欧阳逸与她，各取所需！只不过有一点南宫璃想不明白，夜冷倩引他们前来的目的是什么？她又为何要让人掳走顾凉月？ 除非，她和顾凉月之间有什么联系。 想到这里，南宫璃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他决定进城一趟，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无影，你去找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弄到进城令。”南宫璃看着无影，出声道。 “是，王爷。”无影闻言，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 南宫璃看着无影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夜阑国，夜冷倩，你们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顾凉月，你又身在何方？ 南宫璃站在洛城外，看着高高的城墙，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他一定会弄清楚这一切，找到顾凉月，把她带回去，还有昊儿在等着他们。 另一边，顾凉月看着面前的慕容辰，出声道，“慕容公子，我想出去走走。” 她在慕容辰的府上已经住很久了，每天都没有出去过。今天，她想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还有墨九，如今他又如何了？ “我陪你一起。”慕容辰微微挑眉，看着她出声道。 第四百六十章 又见墨九 与此同时，身在慕容府的顾凉月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了，是不是感染风寒了？”慕容辰看着顾凉月，出声问道。 “没有，就是感觉鼻子有点痒。”顾凉月揉了揉鼻子，出声道。 慕容宸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看着顾凉月，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阿月，你……”慕容宸看着顾凉月，出声道。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下人给打断了。 “公子，外面有人找您。”下人看着慕容宸，出声道。 慕容宸闻言，皱了皱眉，然后看着顾凉月出声道，“我先出去一下，等会儿再来找你。” 顾凉月点了点头，看着慕容宸转身离开。她坐在房间里，开始想自己的事情。只是，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人敲响了。 “谁？”顾凉月看着房门，出声问道。 “是我。”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顾凉月闻言，皱了皱眉，然后起身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外面站着的人，是墨九。 “你怎么会在这里？”顾凉月看着墨九，出声问道。 “我……”墨九看着顾凉月，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什么事进来说吧。”顾凉月看着墨九，出声道。说完，她转身往屋里走去。墨九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你是如何得知我在这里的？你可认识慕容宸？”顾凉月看着墨九，出声问道。 “我暗中跟着慕容宸来的，至于他，只是有过几面之缘的商人而已，算不上认识。”墨九看着顾凉月，出声道，“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事说来话长。”顾凉月闻言，叹了口气，出声道。她把自己遇到的事情，跟墨九说了一遍。 墨九看着顾凉月，出声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还没想好。”顾凉月摇了摇头，出声道，“不过，我总不能一直在这里住下去。” “说的也是。”墨九点了点头，看着顾凉月，出声道，“你若是有想法，我可以帮你。” “多谢。”顾凉月看着墨九，出声道，“只是，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墨九看着顾凉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现在，还不能告诉墨王顾凉月的行踪。 自他们离开迷雾森林以后，夜阑皇室便四处寻找着顾凉月，她如今留在这里，应该是最妥善的法子。 “如此，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些。”墨九看着顾凉月，出声道。 顾凉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送墨九离开，然后关上了房门。 她坐在房间里，想着自己的事情。她决定等慕容辰回来，跟他好好谈一谈。 只是，顾凉月一直等到晚上，都没等到慕容辰。她看着外面天色渐暗，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人敲响了。 “谁？”顾凉月看着房门，出声问道。 “是我。”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顾凉月起身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外面站着的人，是慕容宸。 “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顾凉月看着慕容宸，出声问道。 “有点事耽误了，让你久等了。”慕容宸避重就轻的说着。 顾凉月皱了皱眉，看着慕容辰出声道，“进来再说吧。” 慕容宸点了点头，跟着顾凉月走进了屋里。 “慕容宸，我有事要跟你说。”顾凉月看着慕容宸，出声道。 “什么事？”慕容宸闻言，看着顾凉月出声问道。 “我想离开这里。”顾凉月看着慕容宸，出声道。 慕容宸眼眸微紧，“为什么突然想离开？” “我总不能一直在这里住下去。”顾凉月看着慕容宸，出声道，“而且，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可是，你离开这里，能去哪里？”慕容宸看着顾凉月，出声问道，“你的事情，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顾凉月摇了摇头，出声道，“我想自己处理。” 慕容宸看着她，似乎想探究出些什么。 顾凉月也没有再说话，她看着慕容宸，等待着他的回答。 “如果你真的想离开，我不拦你。”慕容宸看着顾凉月，出声道，“只是，你要想清楚，自己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我想的很清楚。”顾凉月闻言，出声道，“慕容宸，多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会记住的。” “好。”慕容宸看着顾凉月，出声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明天一早。”顾凉月出声道。 “好，我送你。”慕容宸看着顾凉月，出声道。 顾凉月闻言，也没有拒绝。 第二天一早，顾凉月便收拾好东西，慕容宸也说话算话，亲自送她离开。 走到府门外时，顾凉月突然停下了脚步。她看着慕容宸，出声道，“就送到这里吧。” “好。”慕容宸看着顾凉月，出声道，“你自己小心些。” “嗯。”顾凉月点了点头，看着慕容宸，出声道，“你也保重。” 说完，顾凉月转身离开。慕容宸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顾凉月离开慕容宸的住处后，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她需要好好规划一下，自己接下来的行程。 “多谢。”顾凉月看着墨九，出声道，“不过，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你不用担心。” 墨九看着她，出声道，“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我还没想好。”顾凉月出声道，“不过，我会先离开，然后再做打算。原本，洛城就不是我想来的。阴差阳错的，在这里待的很久了。” “那我跟你一起。”墨九看着顾凉月，出声道。 “不用。”顾凉月闻言，看着墨九出声道，“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你自己一个人，我不放心。”墨九看着顾凉月，出声道，“我答应过墨王爷，尘埃落定之前，护着你的安危。” 第四百六十一章 离开慕容府 顾凉月皱了皱眉，眼中闪过几分的怀疑。又是墨王，她跟墨王，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墨王会这么关心她？ 依照先前白发老者所说，她是夜阑皇室的人，那么这位墨王也是吗？ “随便你。”顾凉月看着墨九，出声道。她懒得再跟墨九纠结这个问题，她想，墨九若是想跟着她，她是无论如何都甩不掉的。 所以，她何必再浪费口舌？ 墨九笑了笑，没有说话。 顾凉月在客栈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离开了客栈。 墨九果然如同他所说的一样，一直跟着顾凉月。 顾凉月也懒得再赶他，任由他跟着。 两人一同离开了客栈，走在街上。顾凉月总觉得，自己似乎遗忘了什么事情，而那件事情，对她来说，很重要。 所以，她想去别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想起些什么。 就这样，顾凉月和墨九两人一同离开了洛城，往别处走去。 他们两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开不久后，慕容宸便得到了消息。 “主子，顾姑娘已经离开了洛城，我们要不要派人跟着她？”暗卫看着慕容宸，出声问道。 “不用，墨九不是跟着她吗？有他在，顾凉月去不了别处！”慕容宸丝毫不担心。 “可是主子，墨九毕竟是墨王的人，若是他……”暗卫看着慕容宸，出声道，“若是他对顾姑娘不利，该怎么办？” “他不会。”慕容宸想也不想就出声打断了暗卫的话，“墨九不会伤害顾凉月，你不用担心。” 暗卫闻言，也没有再说什么。 “好了，你下去吧。”慕容宸看着暗卫，出声道，继续派人盯着墨王府的动静，有什么事情，及时来报。” “是！”暗卫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顾凉月离开洛城后，便和墨九一路往西走去。 与此同时，身在迷雾森林的白发老者也得到了消息。 “王爷，先前储君一直生活在南诏。两年前，她嫁给了睿亲王南宫璃，此番他们是来姑苏办事……” “眼下，睿亲王南宫璃正在四处寻找储君，咱们是否要放出消息？毕竟，慕容宸也插手了！”说着，暗卫看了眼白发老者， 此时，白发老者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挥了挥手，出声道，“不用，先不要打草惊蛇，看看他想做什么。” “是，王爷。”暗卫应声。 待暗卫离开后，白发老者看着窗外的方向，出声道，“铃兰，你一定要保佑你的女儿，平安无事！” 两日后，顾凉月和墨九到达了一处小镇上。 因为赶了两天的路，顾凉月有些累了，便找了一家客栈，打算休息一下。 “两间上房。”顾凉月看着小二，出声道。 小二闻言，看着顾凉月和墨九，出声道，“两位公子，不好意思，咱们店里现在只剩下一间上房了，您看……” “一间就一间吧。”顾凉月看着小二，出声道，“带我们去吧。” “好嘞，公子，您二位跟我来。”小二闻言，立刻出声道。 顾凉月点了点头，跟着小二往楼上走去。墨九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跟着小二来到房间后，小二便转身离开了。顾凉月看着房间里的摆设，还算不错，便打算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赶路。 另一处，南宫璃等人好不容易混入了洛城。可是，他们在城中寻了许久，甚至还拿出来了画像，但是却一无所获。 “主子，南宫璃入城了，一直在找顾姑娘！”沈清风开口说道。 “嗯，别让他找到人。”慕容宸开口吩咐道，“盯紧他。” “是，主子。”沈清风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顾凉月不知道南宫璃已经入了洛城，正在四处寻找她。 她此时正在客栈里休息，打算明天一早再继续赶路。墨九则是坐在一旁，看着她。 “你看什么？”顾凉月睁开眼，看着墨九，出声道。 “看你。”墨九看着顾凉月，出声道，“你好看。” 顾凉月闻言，皱了皱眉，看着墨九，出声道，“墨九，你是不是有病？” “没有。”墨九看着顾凉月，出声道，“我很好。” 顾凉月看着墨九，皱了皱眉，索性不在理他。她总觉得，墨九脑子有些不正常。但是，她又说不出来，墨九到底是哪里不正常。 “王爷，王妃她是不是不在夜阑？”无影轻声说着。 若是顾凉月在洛城，他们大张旗鼓找了这么久，她应该也知道了。 南宫璃轻抿嘴唇，看着无影，“继续找，就算把洛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她。” “是，王爷。”无影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南宫璃看着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月儿，你到底在哪？”南宫璃轻声呢喃着，眼中满是思念和担忧。 第二天一早，顾凉月和墨九便离开了客栈，继续往西走去。 两人走了大半天，来到了一处山脚下。顾凉月看着眼前的山路，皱了皱眉。 “怎么了？”墨九看着顾凉月，出声问道。 “这山路不好走，咱们要小心一点。”顾凉月看着墨九，出声道。 墨九闻言，点了点头，看着顾凉月，出声道，“你跟在我身后，我走前面。” 顾凉月闻言，也没有拒绝。她看着墨九，出声道，“好。” 墨九见状，便转身往山上走去。顾凉月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山路上，因为山路崎岖，两人走得有些慢。 走了大半天，两人才走到了山顶。顾凉月看着眼前的景象，皱了皱眉。这山顶上一片荒芜，什么都没有。 “咱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顾凉月看着墨九，出声问道。 “没有，就是这里。”墨九看着顾凉月，出声道，“你看。” 顾凉月闻言，顺着墨九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处山崖，山崖边上长了一株草药。那草药长得十分奇怪，叶子是红色的，看起来十分醒目。 “那是……血灵草？”顾凉月看着不远处的草药，出声道。 “嗯。”墨九点了点头，看着顾凉月，出声道，“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第四百六十二章 四处杀人 “好。”顾凉月点了点头，和墨九一起往山崖边走去。 两人走到山崖边，顾凉月看着眼前的血灵草，脸上满是欣喜。这血灵草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这里遇到。 “小心。”墨九看着顾凉月，出声道。 顾凉月闻言，点了点头，看着墨九，出声道，“我知道。” 说着，顾凉月便伸手去采血灵草。就在她快要采到的时候，突然，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倒去。 “啊……”顾凉月尖叫一声，整个人便往山崖下坠去。 “顾凉月……”墨九见状，连忙伸手去抓顾凉月，但是却抓了个空。 他看着坠下山崖的顾凉月，脸上满是惊慌。 顾凉月坠下山崖，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她看着越来越远的山顶，心中一片绝望。她没想到，她竟然会就这样死去。 就在顾凉月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突然，她感觉自己的腰被一只大手揽住，随后，她便撞入了一个坚硬的怀抱。 顾凉月抬头看去，只见墨九正一脸紧张地看着她。他一只手紧紧揽着她的腰，一只手抓着崖壁上的石头，整个人就这样悬在半空中。 “你……你没事吧？”墨九看着顾凉月，出声问道。 顾凉月看着墨九，摇了摇头，出声道，“我没事，你怎么样？” “我没事。”墨九看着顾凉月，出声道，“抓紧我，我拉你上去。” 顾凉月闻言，点了点头，双手紧紧环住墨九的腰。墨九见状，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往上一跃。他借着跃起的力道，一只手抓住崖壁上的石头，一只手用力将顾凉月往上推。 在墨九的帮助下，顾凉月终于爬上了山顶。她看着眼前的墨九，心中满是感激。若不是墨九，她恐怕已经命丧山崖了。 “谢谢你。”顾凉月看着墨九，出声道。 墨九摇了摇头，看着顾凉月，出声道，“不用谢，你没事就好。” 顾凉月看着墨九，心中一阵感动。她没想到，墨九竟然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 “对了，血灵草。”顾凉月突然想起了血灵草，连忙往山崖边走去。 墨九连忙跟了上去，两人走到山崖边，顾凉月看着崖壁上的血灵草，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去采。这一次，她十分小心，生怕再次发生意外。 在墨九的帮助下，血灵草终于被采到了手。她看着手中的血灵草，脸上满是欣喜。这血灵草可是能解百毒的草药，十分难得。 “太好了，终于采到了。”顾凉月看着墨九，“这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咱们继续出发吧！” 墨九点了点头，看着顾凉月，出声道，“好，我们继续出发。” 说着，两人便转身往山下走去。他们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再次发生意外。不过好在，两人都平安地走下了山。 两人走到山脚下，顾凉月看着手中的血灵草，脸上满是笑容。 “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要不然，我恐怕已经命丧山崖了。”顾凉月看着墨九，出声道。 墨九闻言，看着顾凉月，出声道，“应该的。” 顾凉月看着墨九，笑了笑。她知道，她欠墨九一个人情。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墨九看着顾凉月，出声问道。 顾凉月看了眼不远处的庄子，想了想，出声道，“我们先回镇上吧！” 两人回到镇上，顾凉月先去找了家客栈，开了两间房。 “我先回房休息了，有事叫我。”顾凉月看着墨九，出声道。 墨九点了点头，看着顾凉月，出声道，“好，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顾凉月回到房间，将血灵草小心地放好，然后躺在床上，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就在顾凉月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她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顾凉月皱了皱眉，从床上坐起身，仔细听了一下，发现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她起身走到房门口，打开房门，往楼下看去。只见楼下围着一群人，不知道在看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顾凉月看着客栈的小二，出声问道。 “公子，你不知道，刚刚有一群黑衣人闯进了镇子，见人就杀，现在外面都乱成一团了。”小二看着顾凉月，出声道。 顾凉月闻言，皱了皱眉。黑衣人闯进镇子，见人就杀？难道是冲着她来的？ “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顾凉月看着小二，出声问道。 小二摇了摇头，看着顾凉月，出声道，“不知道，他们全都蒙着面，看不清长相。” 顾凉月闻言，皱了皱眉，心中一阵疑惑。蒙着面，看不清长相，看来是有意为之。 “对了，公子，你跟你的朋友还是赶快离开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小二看着顾凉月，出声道。 顾凉月闻言，点了点头，出声道，“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说着，顾凉月便转身往楼上走去。她走到墨九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墨九，你睡了吗？”顾凉月看着房门，出声问道。 墨九闻言，打开房门，看着顾凉月，出声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顾凉月看着墨九，出声道，“刚刚小二说有一群黑衣人闯进了镇子，见人就杀，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墨九闻言，皱了皱眉，看着顾凉月，出声道，“黑衣人？难道是冲着你来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顾凉月看着墨九，出声道。 墨九点了点头，看着顾凉月，出声道，“好，那我们现在就离开。” 说着，两人便转身往楼下走去。他们走到楼下，结账后，便离开了客栈。 顾凉月和墨九走出客栈，看着外面混乱的街道，皱了皱眉。现在外面这么乱，他们该怎么离开？ 顾凉月看着墨九，出声道，“好。” 说着，两人便转身走进了一条小巷子。他们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遇到黑衣人。 顾凉月和墨九在小巷子里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他们藏好，然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观察外面的情况。 第四百六十三章 追杀 只见外面的街道上到处都是黑衣人，他们手中拿着刀，见人就砍。一些无辜的百姓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整个镇子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这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顾凉月看着墨九，出声问道。她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她想不通，这些黑衣人为什么要滥杀无辜。 “不知道，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有备而来。”墨九皱着眉，脸上满是凝重，“他们很可能在找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 顾凉月闻言，心中一动。难道，这些黑衣人是冲着她来的？可是，她并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先不管这些了，我们还是先想办法离开吧！”顾凉月看着墨九，出声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离开这里。 墨九点了点头，看着顾凉月，出声道，“好，你跟紧我，我们找机会冲出去。” 说着，墨九便拉着顾凉月，小心翼翼地往外面走去。 他们避过黑衣人，一路往镇子外逃去。 顾凉月和墨九逃了半天，终于逃出了镇子。他们站在镇子外，看着远处的山林，松了口气。 “终于逃出来了。”顾凉月看着墨九，出声道。 墨九点了点头，看着顾凉月，出声道，“嗯，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歇吧！” 经过半天的奔波两人都累得不轻，他们找了个隐蔽的地方，靠着大树坐了下来。 顾凉月从怀里拿出水囊，喝了口水，然后递给墨九。 墨九接过水囊，也喝了口水，然后看着顾凉月，出声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经过这次的事情，顾凉月知道，她不能再继续往前走了。那些黑衣人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她如果再继续往前走，只会连累墨九。 “我想，我们还是先回洛城吧！”顾凉月看着墨九，出声道。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那些黑衣人应该不敢那么猖狂。 而且，她回洛城后，也可以找人慕容宸帮忙查一查那些黑衣人的身份。 墨九闻言，皱了皱眉，看着顾凉月，出声道，“回洛城？你确定？” 顾凉月点了点头，看着墨九，出声道，“嗯，我确定。” “可是，如果那些黑衣人真的是冲着你来的，那他们肯定会在半路上拦截我们。我们如果回洛城，岂不是自投罗网？”墨九看着顾凉月，出声道。 顾凉月闻言，沉默了。 她知道，墨九说的是事实。可是，她如果不回洛城，又能去哪里呢？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顾凉月看着墨九，出声问道。 墨九皱了皱眉，看着顾凉月，出声道，“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避避风头再说？” “躲起来？可是，我们能去哪里躲呢？”顾凉月看着墨九，出声问道。他们现在身处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能去哪里躲？ “要不，我们去前面的山里躲一躲？”墨九看着远处的山林，出声道，“山里树木茂密，容易藏身。实在不成，回迷雾森林也可。” 顾凉月闻言，思量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顾凉月和墨九一路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他们生怕那些黑衣人会追上来，所以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 两人躲躲藏藏走了大半天，直到天黑，他们才走到山林的深处。 “这里应该安全了。”顾凉月松了口气，看着墨九出声道。他们走了一天，已经累得不行，需要找个地方休息。 墨九点了点头，在周围找了些干柴，生了一堆火。他们围坐在火堆旁，吃着干粮，喝着水。 “墨九，谢谢你，又一次的帮了我。”顾凉月看着墨九，出声道谢。 闻言，墨九抬起头，看着顾凉月，出声道，“你不用谢我，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顾凉月闻言，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她知道，她欠墨九的，已经越来越多了。 两人靠在树上，闭目养神。他们不敢睡得太死，生怕那些黑衣人会追上来。 翌日一早，顾凉月和墨九便继续往山里走。他们想找个更加隐蔽的地方，防止被黑衣人发现。 这些人既然是有心冲着她而来，那么寻到任何地方都是有可能的。 洛城城内，南宫璃已经停留了许久，但顾凉月却是没有任何的消息，难道真的是他寻错了？ “无影，收拾行李，明日离开！”南宫璃眉头紧蹙，他不能一直停留在这里。京城之中，司烁已经在寻找夜冷倩的身影，或许突破口还在这个女子的身上。 “是，主子！”无影拱手应下，转身离开。 南宫璃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满是烦躁。 “月儿，你到底在哪里？”南宫璃喃喃自语，心中满是担忧。 而远在山林之中的顾凉月并不知道南宫璃的担忧，她此时正和墨九四处寻找着隐蔽之处。 “墨九，你看前面那个山洞怎么样？”顾凉月指着前面的山洞，出声问道。 “嗯，不错，我们过去看看。”墨九点了点头，和顾凉月一起往山洞走去。 他们走进山洞，发现里面空间很大，足够他们藏身。而且，山洞的入口处被茂密的树木遮住，不容易被发现。 “就在这里吧。”顾凉月看着墨九，出声道。他们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藏身。 墨九点了点头，和顾凉月一起在山洞里安顿了下来。他们找了些干柴，在山洞里生了一堆火，然后围坐在火堆旁，吃着干粮，喝着水。 虽然条件艰苦，但能有个安全的地方藏身，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顾凉月看着跳动的火焰，心中思绪万千。她不知道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她。她甚至连自己真正的身份都不知道，如今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旁人告诉她的。 她只想安安稳稳地生活，可是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顾凉月叹了口气，看着墨九，出声道，“墨九，你说我们何时能离开？” 第四百六十四章 相救 墨九闻言，抬起头，看着顾凉月，出声道，“等风声过了，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嗯。”顾凉月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她知道，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接下来的日子，顾凉月和墨九一直躲在山洞里，没有出去过。他们生怕那些黑衣人会找到他们，所以不敢轻易离开。 日子一天天过去，顾凉月和墨九的干粮和水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他们必须想办法补充食物和水，否则他们会活活饿死在这里 “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找食物和水。”墨九看着顾凉月，出声道。 “不，我跟你一起去。”顾凉月闻言，立刻出声道。她不能让墨九一个人去冒险，她要跟他一起去。 “你去的话，我还要分心照顾你。在这里等着，我很快回来。”墨九皱了皱眉，看着顾凉月，出声道。他知道顾凉月不会武功，跟着他去只会添乱。 顾凉月咬了咬唇，看着墨九，出声道，“那你小心一点，早点回来。” 墨九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他看着外面的山林，深吸了口气，然后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顾凉月看着墨九离开的背影，心中满是担忧。她知道，墨九是为了她好，不想让她去冒险。 她坐在山洞里，等着墨九回来。时间过的很快，但墨九却迟迟没有回来。顾凉月心中越来越不安，生怕墨九会出事。 她站起身，走到山洞门口，看着外面的山林，心中焦急不已。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山林之中窜了出来，落在了顾凉月的面前。顾凉月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了几步。她定睛一看，发现来人正是墨九。 “你回来了！”顾凉月看着墨九，出声道。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墨九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食物和水递给顾凉月，出声道，“吃吧。”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累坏了。 顾凉月接过食物和水，看着墨九，出声道，“谢谢你。” 墨九闻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顾凉月。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藏着千言万语。 顾凉月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她不知道墨九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阿月，我……”墨九看着顾凉月，出声道。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 顾凉月和墨九闻言，立刻警惕地看向洞口。他们知道，有人来了。 “快，他们肯定还没跑远，仔细搜！”一道粗犷的声音在洞外响起，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顾凉月的心猛地一沉，她紧紧地抓住衣角，看着墨九。这些黑衣人，终究还是找来了。 “别怕，有我在。”墨九握住顾凉月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他的话让顾凉月稍微安心了一些。 紧接着，一道黑影突然闯进了山洞，出现在了他们面前。顾凉月和墨九立刻站起身，警惕地看着来人。 黑衣人看到他们，脸上闪过一丝阴狠的笑容，“呵，终于找到你们了。”他的话音刚落，就朝着他们攻了过来。 墨九见状，立刻挡在顾凉月面前，和黑衣人打了起来。 他的武功很高，但是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招招致命，显然是要置他们于死地。顾凉月在一旁看着，她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能尽量不添乱。 墨九和黑衣人打得难解难分，双方都有受伤。顾凉月看着墨九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十分的着急。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突然闪过，黑衣人应声倒下。顾凉月愣了一下，然后看向洞口，只见一个白衣男子站在那里，手中拿着一把长剑，剑尖上还在滴着血。 “你们没事吧？”白衣男子看着顾凉月和墨九，出声问道。他的声音很温柔，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顾凉月摇了摇头，“我们没事，谢谢你救了我们。”她看着白衣男子，心中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她和墨九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不用谢，我叫容珏，是墨九的朋友。”白衣男子看着顾凉月，出声道。 顾凉月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墨九。她没想到，墨九竟然会有这样的朋友。 墨九看着容珏，出声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容珏看着墨九，出声道，“还好我来得及时，不然你们就危险了。” 顾凉月看着容珏，心中充满了感激。她知道，这次能够脱险，多亏了容珏。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顾凉月看着墨九和容珏，出声问道。 “先离开这里再说。”墨九看着顾凉月，出声道，“那些黑衣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必须赶紧离开。” 顾凉月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墨九和容珏离开了山洞。他们一路往山林深处走去，生怕被黑衣人追上。好在有容珏在，他们很快就甩掉了黑衣人。 “现在安全了。”容珏看着顾凉月和墨九，出声道。他的话让顾凉月和墨九都松了一口气。 “阿月，你先跟着容珏离开，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墨九看向顾凉月，出声道。 顾凉月闻言，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墨九，“你要去哪里？” 她知道，墨九肯定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我……”墨九看着顾凉月，有些犹豫。他不想让顾凉月担心，但是又不想骗她。 “他要去引开黑衣人，为我们争取时间。”容珏看着顾凉月，出声道。 他的话让顾凉月愣了一下，然后看向墨九。 “不行，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顾凉月看着墨九，她知道，墨九这样做是为了她，但是她不能让他一个人去冒险。 墨九看着顾凉月，“我会小心的，你跟着容珏先离开，我处理完事情就去找你们。” 顾凉月眼眶微红，她知道自己不能拖墨九的后腿。她咬了咬牙，“好，你小心。” 墨九闻言，笑了笑，然后转身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第四百六十五章 分别 顾凉月看着墨九消失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担忧。她不知道墨九能不能平安回来，但是她知道，她必须相信他。 “别担心，墨九不会有事的。”容珏看着顾凉月，出声道，“我们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 顾凉月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容珏离开了。 他们一路往山林深处走去，很快就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山洞很隐蔽，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顾凉月和容珏走进山洞，山洞里面很宽敞，足够他们落脚了。 “这里应该很安全，我们先在这里落脚，等墨九的消息。”容珏看着顾凉月，出声道。顾凉月点了点头，然后在山洞里坐了下来。 容珏看着顾凉月，出声道，“你放心吧，墨九的身手很好，他不会有事的。” 顾凉月闻言，笑了笑，然后出声道，“谢谢你，容公子。” 她知道，容珏是在安慰她，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墨九的安危。毕竟如果不是她，墨九没有这个必要去冒险。 “叫我容珏就好。”容珏看着顾凉月，出声道，“你是墨九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容珏看着顾凉月，出声道，“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在这里守着，墨九一回来，我就叫醒你。” 顾凉月闻言，点了点头，然后靠在山洞的石壁上，闭上了眼睛。她很累，但是她却睡不着。 她的脑海里全是墨九的身影，她不知道他此刻是否平安，是否已经摆脱了黑衣人的追杀。 顾凉月翻来覆去好一会儿，容珏的声音突然传来，“墨九回来了。” 顾凉月立刻睁开了眼睛，看向洞口。果然，墨九正站在那里，看着她。他的身上有些狼狈，但是眼神却很明亮。 “你回来了。”顾凉月看着墨九，出声道。她的话音刚落，墨九就倒在了她的面前。 “墨九！”顾凉月惊呼一声，立刻扶住了墨九。他受伤了，而且伤得很重。 “先扶他进去。”容珏看着顾凉月，出声道。 顾凉月点了点头，和容珏一起把墨九扶进了山洞。 山洞里，顾凉月看着昏迷不醒的墨九，心中充满了担忧。她不知道他到底伤得怎么样，但是她知道，他伤得很重。 “别担心，我会帮他处理的。”容珏看着顾凉月，出声道。 他的话让顾凉月稍微放心了一些。她知道，容珏是墨九的朋友，他肯定不会害墨九。 容珏从怀中拿出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了墨九的嘴里。然后，他又拿出金疮药，为墨九处理了身上的伤口。 顾凉月看着容珏熟练的动作，出声道，“谢谢你，容公子。” “都说了叫我容珏就好。”容珏看着顾凉月，出声道，“墨九已经没事了，只要休息几天就会好。” 顾凉月闻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墨九。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一些红润，呼吸也平稳了许多。看到这一幕，顾凉月终于松了一口气。 在山洞中休息了几天，墨九终于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就看到顾凉月坐在他的身边，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阿月。”墨九看着顾凉月，出声道。 他的声音让顾凉月愣了一下，然后看向他。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顾凉月看着墨九，出声问道。 墨九闻言，笑了笑，然后出声道，“我没事，别担心。”他的话让顾凉月松了一口气。她看着墨九，出声道，“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墨九看着顾凉月，出声道，“阿月，我……” “你怎么了？”顾凉月看着墨九，出声问道。她发现，墨九的眼神有些奇怪，好像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可是等了许久，墨九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罢了，有些事情也不必明说，更何况他和顾凉月之间不会有任何的可能。 他若是想成为家主，顾凉月这个夜阑国的储君，就必须要消失。此时夜阑皇室的人，应该也在寻找顾凉月的身影。 “没什么。”墨九看着顾凉月，出声道，“阿月，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顾凉月闻言，笑了笑，“我们是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 听到顾凉月的话，墨九没有再说什么。 山洞外，容珏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的山林，不知道在想什么。 “容钰。”顾凉月的声音突然传来。 容珏立刻转过身，看向顾凉月。 “墨九醒了。”顾凉月看着容珏，出声道。 容珏闻言，点了点头，然后走进了山洞。山洞里，墨九已经坐了起来，看起来精神不错。 “你小子，终于醒了。”容珏看着墨九，出声道。 “让容兄担心了。”墨九此刻尚未完全恢复，说话也有些力气不足。 容珏闻言，无所谓的摆摆手，“你没事就好。” 顾凉月看着墨九和容珏，出声道，“墨九已经醒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容珏闻言，点点头，“好，我们今天就离开。” 墨九也点了点头，然后出声道，“阿月，容兄，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 顾凉月和容珏闻言，都摇了摇头，然后出声道，“你我是朋友，应该的。” 三人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就离开了山洞，他们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经过几天的赶路，顾凉月三人终于走出了山林。山林外，是一条官道。 “我们终于走出来了。”顾凉月看着眼前的官道，出声道。 “嗯。”墨九和容珏也点了点头。 顾凉月看着墨九和容珏，出声道，“墨九，容公子，我们就此别过吧。” 听到顾凉月的话，墨九和容珏都愣了一下。墨九和容珏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不能一直跟着他们。 “阿月，你要去哪？”墨九看着顾凉月，出声问道。 “我想四处走走，看看这世间的风景。或许，我还能想起来什么。”顾凉月看着墨九，出声道。 听到顾凉月的话，墨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出声道，“阿月，保重。若是你实在不知道去哪里，可以去药王谷！” “嗯，我知道了，你们也保重。”顾凉月看着墨九和容珏，出声道。 三人道别之后，顾凉月就独自踏上了官道，墨九和容珏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然后转身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第四百六十六章 人跟丢了 官道上，顾凉月独自一人走着，心中充满了迷茫。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如何。 但是，她知道，她必须一直走下去，直到找到自己的记忆为止。 走着走着，顾凉月突然听到了一阵马蹄声，她立刻回头看去，只见一辆马车正朝着她驶来。顾凉月见状，立刻走到了路边，让马车通过。 马车从顾凉月的身边驶过，带起了一阵风。顾凉月看着马车的背影，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无论她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 “算了，不想了，继续走吧。”顾凉月摇了摇头，出声道。 此时夜阑皇城里，白发老者与夜冥二人站在一处，“储君，失踪了！墨九将她带走了，我们的人也跟丢了。” “什么？”夜冥听到这个消息，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白发老者也皱起了眉头，看着夜冥。 “叔父，现在怎么办？”夜冥一脸的紧张，好不容易寻到了姐姐的女儿，若是她出了事，又该如何与姐姐交代？ 闻言，白发老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出声道，“加派人手，继续寻找，一定要找到储君。另外，储君先前是在…” 得知顾凉月以前的事，夜冥亦是十分的惊讶！南宫璃，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这些年夜阑国虽然对外锁国，可也并非不通外界之事。 若是让南宫璃知道顾凉月是夜阑的储君，那么她回来的可能性便更小了。 “叔父，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夜冥看着白发老者，出声道。 白发老者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出声道，“去吧。另外墨王府那里也需要加派人手，当初铃兰的死也他脱不了干系。” 此时墨王府，墨九跪在墨王的面前，“王爷，人跟丢了！” 墨王听到这个消息，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是让你们盯紧她吗？怎么会跟丢？” 墨九立刻出声道，“属下该死，请王爷责罚。” 话音落下，他的心中却不由冷笑，想责罚他？原本，墨家家主的位置该是他的，可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归了这个后来上位的人，而他身为墨家的嫡亲血脉，却只能作为一个护卫生活下去。 他很想知道，有朝一日墨王知道墨家的血脉没有死绝，他会是什么反应。 “责罚你有什么用？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她。”墨王看着墨九，出声道，“加派人手，继续寻找，一定要找到她。” “是。”墨九应了一声，然后退出了书房。 看着墨九离开的背影，墨王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思。他总觉得，墨九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墨王眉头微蹙，然后出声喊道，“来人。” 不多时，便有人走了进来，“王爷。” “去，加派人手，寻找顾凉月的下落。”墨王看着来人，出声道。 “是。”来人应了一声，然后立刻转身离开了。 墨王站在书房里，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也离开了书房，去了后院。 后院里，一个女子正在浇花，看到墨王走来，立刻放下手中的水壶，迎了上去，“王爷，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墨王看着女子，出声道，“最近，墨九可有什么异常？” 女子闻言，立刻出声道，“王爷，墨九最近一直很正常，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听到女子的话，墨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出声道，“嗯，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他，有什么事情立刻向我汇报。” “是。”女子应了一声，然后继续浇花。 墨王在后院里待了一会儿，然后就离开了。 此时，墨九已经离开了墨王府，去了药王谷。他要去见一个人，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药王谷里，一个女子正在晒药草，看到墨九走来，立刻出声道，“你来了。” “嗯，我来了。”墨九看着女子，出声道，“她走了。” 女子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继续晒药草，“走了就走了，你急什么？” “我没有急，只是……”墨九看着女子，皱了皱眉，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是什么？”女子看着墨九，出声道，“你担心她？” “我没有。”墨九立刻出声道，“墨雪凝，我怎么可能担心她？” “没有就好。”墨雪凝看着墨九，出声道，“你要记住，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她走了，我们可以再想办法把她找回来，可是如果我们的心乱了，那么就真的输了。” “你如今已经和慕容宸合作，那么夺回墨家家主一事，便更有了把握。” 墨九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出声道，“我知道。” “知道就好。”墨雪凝看着墨九，出声道，“慕容宸那个人不简单，你和他合作，一定要小心。” “嗯。”墨九应了一声，然后看着墨雪凝，出声道，“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他，怕是很快会怀疑到你身上。” “我？”墨雪凝闻言，轻笑了一声，然后出声道，“我自有我的办法，你不用担心我。” 看着墨雪凝的样子，墨九皱了皱眉，然后出声道，“你自己小心。” “嗯。”墨雪凝应了一声，然后继续晒药草。 墨九在药王谷里待了一会儿，然后就离开了。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墨九离开药王谷后，并没有立刻回墨王府，而是去了城中一处偏僻的宅子。这处宅子，是他暗中置办的，没有人知道。 宅子里，一个黑衣人看到墨九走来，立刻迎了上去，“主子。” “嗯。”墨九应了一声，然后走进了宅子。 宅子里，一切都很简陋，但是却很隐蔽，很适合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墨九坐在主位上，看着黑衣人，出声问道。 “回主子，事情已经办好了。”黑衣人看着墨九，出声道，“顾凉月离开京城的消息，属下已经放了出去，想必现在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 “南宫璃呢？离开了吗？”顾凉月的事，必须瞒着他。 第四百六十七章 传言纷纷 “回主子，南宫璃已经离开了洛城，属下派人跟着，他似乎去了别处寻顾凉月的身影，估摸着短时间内不会回来。”黑衣人看着墨九，出声道。 闻言，墨九点了点头，然后出声道，“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黑衣人应了一声，然后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了墨九一个人。他坐在主位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起身离开了宅子。 另一边，顾凉月已经离开了洛城很远了。她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不过还好，一路上都很顺利，没有遇到什么意外。 这日，顾凉月来到了一个小镇上。她找了一家客栈，准备休息一下。顾凉月坐在客栈的大堂里，听着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你们听说了吗？南诏的那个睿亲王妃顾凉月，还没有找到。” “听说了，这事现在谁不知道啊。” “你们说，她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呢？” “谁知道啊，说不定是被人给害了。” 顾凉月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心中一愣。又是这个名字，她到底是谁？ “睿亲王妃？”顾凉月喃喃自语道，“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顾凉月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个问题。反正，这个名字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 顾凉月在客栈里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就离开了。她还要继续赶路，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接下来的日子，顾凉月一直都在赶路。她途径了许多小镇，听了许多关于那个睿亲王妃顾凉月的事情。 有人说，她是因为失宠，所以被睿亲王给赶出了王府。 也有人说，她是因为和别的男人有染，所以被睿亲王给杀了。 更有人说，她其实根本就没有失踪，而是和睿亲王闹了别扭，所以离家出走。 顾凉月听着这些传言，心中不禁对那个睿亲王妃顾凉月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失踪？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传言？ 这些疑问，一直在顾凉月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决定了，她要去南诏，去看看睿亲王妃顾凉月失踪的地方看看。 几日的奔波，顾凉月终于来到了南诏的京城。她站在城门口，看着繁华的京城，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这就是那个睿亲王妃顾凉月生活过的地方吗？顾凉月心中想着，然后走进了京城。 京城里，到处都是人。顾凉月走在人群中，听着周围的喧嚣声，不禁感到有些恍惚。 她已经有很久没有来过这么热闹的地方了。上一次，还是在被追杀的时候，途经闹市。 顾凉月走在京城的大街上，看着周围的店铺和行人，心中不禁感到有些新奇。这里的一切，都和她以前生活的地方不同。 为了行动方便，她特意以男装示人，头上更是带着帽子，遮挡了大部分的容貌。 她走走停停，逛了许多店铺，买了许多东西。她发现，南诏的京城真的很繁华，有很多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顾凉月寻找了一家酒楼，准备进去吃饭。她刚走进酒楼，就听到了一阵喧闹声。 “你们听说了吗？睿亲王已经昭告天下，寻找睿亲王妃的下落，还说若是有人能找到睿亲王妃，赏千金。” 顾凉月闻言，不禁愣住。 这个睿亲王，竟然如此在乎那个顾凉月吗？她心中不禁对那个顾凉月更加好奇了。 顾凉月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然后叫了小二点菜。她一边吃着菜，一边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心中不禁对那个睿亲王妃顾凉月的事情更加感兴趣了。 “看来，这个睿亲王妃顾凉月的事情，真的不简单。”顾凉月喃喃自语道。 她决定，等吃完饭，就去找找线索，看看能不能查到那个顾凉月的下落。 吃完饭，她准备离开时，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袭来。 不好，应该是迷药！ 顾凉月心中一惊，发现自己已经浑身无力，连站都站不稳了。 “扑通”一声，顾凉月摔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在失去意识前，她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向她走了过来。 是墨九！ 顾凉月心中一惊，想要挣扎，却已经来不及了。她感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然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墨九看着怀中的顾凉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抱着顾凉月，走出了酒楼。他看了一眼周围的喧嚣的人群，然后抱着顾凉月，消失在了人群中。 出门之时，他和厉渊互相看了眼，但仅仅是一瞬，厉渊也没有多想。 顾凉月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她猛地坐了起来，警惕地看着周围。 这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里？顾凉月心中充满了疑惑。她记得，她明明是在酒楼里吃饭，然后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就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前，她好像看到了墨九。难道，是墨九把她带到这里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顾凉月心中充满了疑惑，她决定，等会儿墨九来了，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就在这时，门开了，墨九走了进来。他看到顾凉月已经醒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醒了。”墨九说道。 “你一直跟着我？”顾凉月看着墨九，语气中充满了警惕。 “是。”墨九没有否认，直接承认了，“王爷吩咐了，让我暗中保护你。” “为什么？”顾凉月皱起眉头，看着墨九，“你们王爷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并不认识他，我甚至连自己都不认识。” 墨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王爷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只需要知道，王爷不会害你就是了。” 顾凉月看着墨九，心中不禁感到有些无奈。她知道，从墨九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她决定，要亲自去问问那个夜阑的墨王。 “这是哪里？”顾凉月转移了话题，问道。 “这是我们在南诏的据点。”墨九回答道，“你放心，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找到你的。” 顾凉月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现在自己身体无力，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 更何况，她心中对那个夜阑的墨王也充满了好奇，正好趁这个机会，去见一见他。 第四百六十八章 了解过去 “我什么时候能见他？”顾凉月看着墨九，问道。 墨九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会安排的。你先在这里休息，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带你去见王爷。” 说完，墨九就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顾凉月一个人在房间里思考。她知道，现在只能等墨九的消息了。她 希望，能尽快见到夜阑的墨王，解开自己心中的谜团。 接下来的日子，顾凉月就一直在据点里等待消息。她每天都会问墨九同样的问题，但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等时机到了，自然会带她去见王爷。 顾凉月心中不禁感到有些无奈，但她知道，着急也没有用，只能耐心等待。 在据点等待的日子里，顾凉月也没有闲着。她开始尝试着去了解自己，去了解这个世界。这让她不禁感到有些疑惑，难道自己真的是一个失去记忆的人？ 她试着去回忆过去的事情，但每次一想到这些，头就会剧烈地疼痛起来，让她不得不放弃。 顾凉月猜想，自己的记忆可能是被人刻意抹去的，想要恢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走吧，我们回洛城！”这日，墨九突然开口说道。 “回洛城？”顾凉月闻言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墨九，“你不是说，要等时机到了才能去见你们王爷吗？” “时机已经到了。”墨九看着顾凉月，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王爷已经在洛城等我们了。” 顾凉月闻言心中一动，她知道，自己等待已久的机会终于来了。她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跟着墨九离开了据点。 一路上，顾凉月都在想着要如何去面对那个夜阑的墨王，要如何去解开自己心中的谜团。她看着窗外的风景，心中不禁感到有些紧张。 墨九看着顾凉月的模样，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好笑。他开口安慰道：“你放心吧，王爷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他不会为难你的。” 顾凉月看了墨九一眼，没有说话。她知道，墨九是在安慰自己，但自己心中的紧张却并没有因此减少。 马车行驶了几天几夜，终于到达了洛城。顾凉月跟着墨九来到了墨王府，看着眼前的府邸，心中不禁感到有些震撼。这就是夜阑墨王的府邸？ “阿月，请吧。”墨九看着顾凉月，示意她进去。 顾凉月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跟着墨九走进了墨王府。她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墨九带着顾凉月穿过一道道回廊，终于来到了一个书房前。 “王爷，人带到了。”墨九敲了敲门，恭敬地说道。 “进来吧。”书房里传来了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顾凉月闻言心中一动，跟着墨九走进了书房。她抬头看去，只见书房里坐着一个身穿黑色锦衣的墨王，看年岁应当已经是做了父亲的。 此时他正低头看着手中的书卷。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墨王抬起头，露出了一张英俊而深邃的脸庞。他的眼睛深邃如海，仿佛能看穿人内心深处的秘密。 顾凉月看着他，心中不禁感到有些惊讶，这就是夜阑的墨王？ 墨王看着顾凉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有一种魔力，能吸引人的心魄。 “你终于来了。”他看着顾凉月，轻声说道。 顾凉月闻言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墨王：“你……认识我？” 墨王看着顾凉月，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他轻轻放下手中的书卷，从书桌后走了出来。 “你很像她？”他走到顾凉月面前，轻声说道。 她？夜铃兰？白发老者口中所说的她的母亲？ 顾凉月心中一动，看着眼前的墨王，等待他的下文。 “你的母亲。”墨王看着顾凉月，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你跟你母亲，长得很像。” 果然！顾凉月心中一紧，看着眼前的墨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王爷，我……”顾凉月看着墨王，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的。”墨王看着顾凉月，轻声说道，“我找你来，只是想看看你，看看她唯一的女儿。” 顾凉月心中一动，看着眼前的墨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但她知道，自己想要解开谜团，就必须先取得眼前之人的信任。 “王爷，我想知道，我母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顾凉月看着墨王，轻声问道。 墨王闻言微微一愣，他看着顾凉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片刻，才轻声说道：“你的母亲，是一个勇敢、坚强、善良的女人，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只可惜当年你走丢以后，她受了很大的打击，临死前也没能寻到你。” 听着墨王对母亲的描述，顾凉月并未有任何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自己无法共情，她看着眼前的墨王，问道：“那她……是怎么死的？” 墨王闻言沉默了许久，久到顾凉月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 就在顾凉月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墨王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她是为了救我而死的。”墨王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当年，我遇到刺杀，身受重伤，命悬一线。是你的母亲，不顾一切地救了我，为了采到能救我的药草，失足落下了山崖。” 听着墨王的描述，顾凉月的心中这才有些明白，为何他会让墨九引着他去了迷雾森林。 “王爷，那当年我又是怎么丢的？”顾凉月眼眸一亮，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墨王眼眸微紧，“这些事，以后我会告诉你，舟车劳顿，你先歇息吧！” 顾凉月知道墨王不愿多说，便不再多问。她被安排在了距离墨王最近的一处院子里，墨九亲自送她过去，并且安排了丫鬟婆子照顾她的起居。 …… “王爷，京中有人似乎见到了王妃！”余杭，无影突然得到消息，便赶来见了南宫璃。 第四百六十九章 回京 南宫璃闻言，猛地站起身，“何时的事情？” “半个月前。”无影如实说道。 南宫璃眉头紧皱，王妃已经失踪了很久了，他派出了很多人寻找，都没有线索，如今终于有了消息，他又怎么会不激动。 “立刻备马，咱们回京。”南宫璃说着，已经起身，“通知曹伊人，让她把昊儿带过来。” “是。”无影应了一声，转身去安排了。 南宫璃带着昊儿，快马加鞭地赶回了京城。一回到京城，南宫璃便立刻进宫去见了皇上。 “皇兄，我有月儿的消息了。”南宫璃看着皇上，声音急切，“我想请皇兄帮忙寻找。” 承宣帝微微一愣，他看着南宫璃。 “阿瞒，你确定吗？”皇上看着南宫璃，轻声问道，“这可不是小事。” “臣弟确定。”南宫璃看着皇上，声音坚定，“皇兄，臣弟从未求过你什么，这一次，臣弟求你帮我找回月儿。” 看着南宫璃如此坚定的模样，皇上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好。”皇上点了点头，“朕派人去找的，一有消息，朕会立刻通知你。” “多谢皇兄。”南宫璃看着皇上，声音急切，“那我先告退了。” 说着，南宫璃转身，大步离开了御书房。看着南宫璃离开的背影，皇上不禁陷入了沉思。 顾凉月的失踪，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一切的背后，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一切。 …… 顾凉月在墨王府住了下来，她每天都在等待着墨王告诉她真相，可是墨王似乎并不着急，他每天都会来陪顾凉月说话，但却从未提起过当年的事情。 顾凉月心中虽然着急，但她必须耐心等待。这一天，顾凉月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抬头看去，只见墨九正急匆匆地走来。 “墨九，怎么了？”顾凉月看着墨九，轻声问道。 “阿月，不好了，王爷受伤了。”墨九看着顾凉月，声音急切。 顾凉月心中一紧，她立刻站起身，跟着墨九去了墨王的房间。 只见墨王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左臂上赫然有一道伤口，正往外渗着血。 “这是怎么回事？”顾凉月看着墨九，声音急切。 “今日王爷进宫，遭到刺杀，受了伤。”墨九如实说道。 顾凉月眉头紧皱，她看着床上的墨王，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夜阑皇室？ “大夫呢？大夫怎么说？”顾凉月看着墨九，声音急切。 “大夫已经来看过了，说王爷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养。”墨九如实说道。 顾凉月点点头，她看着床上的墨王，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墨王受伤，对于她来说，或许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接近墨王，了解当年真相的机会。 想到这里，顾凉月看着墨九，轻声说道：“墨九，你去忙吧，我在这里照顾王爷。” 墨九微微一愣，“阿月，你……”墨九看着顾凉月，欲言又止。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王爷的。”顾凉月看着墨九，声音坚定。 墨九看着顾凉月，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那好吧，阿月，王爷就交给你了。” 说着，墨九转身走出了房间。 顾凉月看着床上的墨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到床边，站在那里。 她看着墨王苍白的脸色，眼眸一紧。墨王，这个和她母亲有着深厚渊源的男人，她一定要揭开他身上的秘密。 她看着墨王，轻声说道：“你到底是谁？和我母亲，又有着怎样的过去？” 顾凉月的声音很轻，但却充满了坚定。她知道，她必须弄清楚这一切，为了她的母亲，也为了她自己。 床上的墨王依旧昏迷着，没有回应顾凉月的话，但顾凉月并不着急，她知道，她有的是时间，去慢慢揭开这一切的谜团。 接下来的日子，顾凉月便留在了墨王的身边，照顾他的起居。墨王在顾凉月的照顾下，身体恢复得很快。 这一天，墨王看着正在给他喂药的顾凉月，突然开口：“阿月，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我？” 顾凉月微微一愣，她抬头看着墨王，轻声问道：“王爷，当年，我母亲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 墨王看着顾凉月，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和你母亲，是故人。” “故人？”顾凉月眉头微皱，“只是故人吗？” 她能够感觉到，墨王和她母亲之间的关系，绝对不是故人那么简单。 墨王看着顾凉月，深吸了一口气，“阿月，有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清楚的，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顾凉月看着墨王，她知道，墨王并没有完全告诉她真相，但她也明白，有些事情，确实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说清楚的。 “好。”顾凉月点了点头，“我等你。” 接下来的日子，顾凉月便留在了墨王府，一边照顾着墨王，一边等待着墨王告诉她真相。 而墨王，也似乎并没有要赶她走的意思，对她留在墨王府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凉月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母亲，因为墨王和她母亲之间的过去。 这一天，顾凉月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她抬头看去，只见墨九正急匆匆地走来。 “墨九，怎么了？”顾凉月看着墨九，轻声问道。 “阿月，宫里来人了，说皇上要见你。”墨九看着顾凉月，声音急切。 顾凉月闻言心中一紧，夜阑皇上要见她？这是为何？可是，夜阑皇上又怎么会知道她在墨王府呢？ 顾凉月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她知道，她现在必须立刻进宫，去见夜阑皇上。 “墨九，你知道皇上找我有什么事吗？”顾凉月看着墨九，轻声问道。 “不清楚。”墨九摇了摇头，“阿月，皇上心思难测，你此番进宫，一定要小心。” 顾凉月闻言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小心的。”说着，她站起身，跟着墨九去了前厅。 第四百七十章 入宫 顾凉月来到前厅，只见一个身穿太监服饰的中年男子正站在那里，看到她来，立刻走上前来，恭敬地行礼：“奴才见过公主。” 顾凉月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太监，轻声说道，“不知皇上召见我，有何要事？” “公主，皇上的心思，奴才也不敢妄自揣测，公主还是快些随奴才进宫吧，莫让皇上久等了。”太监看着顾凉月，轻声说道。 顾凉月点了点头，她知道，她现在必须去见夜阑皇上。 “墨九，我去去就回。”顾凉月看着墨九，轻声说道。 墨九闻言点了点头，本来想嘱咐些什么，却还是忍了下来。 顾凉月应声，然后跟着太监走出了墨王府。一路上，顾凉月心中充满了疑惑，她不知道夜阑皇上突然召见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很快，顾凉月便跟着太监来到了皇宫。 她抬头看着眼前的皇宫，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这座皇宫，对于她来说，充满了陌生和未知。 “公主，请吧。”太监看着顾凉月，轻声说道。 顾凉月跟着太监走进了皇宫，她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了御书房。 “皇上，公主到了。”太监站在御书房门口，轻声禀报。 “让她进来吧。”御书房内，传来一道威严又激动的声音。 顾凉月心中一紧，然后推门走进了御书房。她抬头看去，只见御书房的龙椅上，坐着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正是夜阑皇上夜冥。 “阿月，见过皇上。”顾凉月看着夜阑皇上，恭敬地行礼。 “快起来，让朕好好看看。”夜阑皇上看着顾凉月，声音激动，“好孩子，舅舅终于找到你了。你不叫阿月，你叫夜栀颜。” 顾凉月微微挑眉，夜栀颜？这是她原本的名字吗？ “当年一场宫变，你意外走丢，朕找了你许久。”夜阑皇上看着顾凉月，声音哽咽，“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宫变？她不是意外走丢？ “皇上，我……”顾凉月看着夜阑皇上，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孩子！”夜阑皇上看着顾凉月，轻声说道，“你是朕的亲外甥女，你的母亲，是朕的亲姐姐。” “当年，你母亲为了救朕，她将你托付给了朕。”夜阑皇上看着顾凉月，声音哽咽，“可是，那场宫变，朕却把你弄丢了，是朕对不起你母亲，对不起你。” “栀颜，朕已经昭告天下寻回了遗失多年的夜栀颜公主，你以后就留在宫里吧。”夜阑皇上看着顾凉月，轻声说道。 “可是皇上……”顾凉月看着夜阑皇上，本想告诉他自己现在在墨王府很好，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怎么？你不愿意？”夜阑皇上看着顾凉月，轻声问道。 “没有。”顾凉月连忙摇头，“只是我……” “那就好。”夜阑皇上看着顾凉月，轻声说道，“朕会安排人去墨王府把你的东西搬进宫来，你以后就住在宫里吧。” 关于顾凉月的事，他已经和王叔商议过了，与其让她留在外面、还不如趁早接回宫中。 顾凉月闻言心中一惊，连忙说道，“皇上，不必如此麻烦，我……” “不麻烦。”夜阑皇上看着顾凉月，轻声说道，“你是朕的外甥女，是夜阑的公主，你住在宫里，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皇上，我……”顾凉月看着夜阑皇上，还想再说些什么。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夜阑皇上看着顾凉月，轻声说道，“你刚回宫，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说着，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太监，“带公主去她的寝宫。” “是。”太监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走到顾凉月身边，“公主，请随奴才来。” 顾凉月看着夜冥张了张嘴，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跟着太监走出了御书房。 她跟着太监来到了她的寝宫，看着眼前的宫殿，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 这里，真的是她以后的家吗？ “公主，这里就是您的寝宫，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太监看着顾凉月，轻声问道。 顾凉月闻言收回思绪，转头看向太监，摇了摇头，“不用了，这里很好。” 太监闻言点了点头，“那奴才就告退了，公主好好休息。” 说着，他转身走出了寝宫。 顾凉月微微叹气，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阿月了，而是夜栀颜，是夜阑的公主。她站在寝宫门口，看着太监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唉。”顾凉月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转身走进了寝宫。 不管怎么样，既来之则安之吧。 与此同时，墨王府内，墨王脸色难看的厉害。看来，今日夜冥是盯准了他不在府上。 “皇上把顾凉月召进宫了？”墨王看着手中的纸条，眉头紧皱。 “王爷，我们要不要进宫看看？”墨九轻声问道。 “先不用，皇室的人对我多加防备，此时若是去了，只会妄加罪名。”墨王摇了摇头，“先看看皇上到底想做什么。” 说着，他转头看向墨九，“你去查一查，今天顾凉月进宫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墨九应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出了书房。 三日后，夜阑国找到当年丢失的公主一事、便传了出去。 南诏京城中，一心在找顾凉月的南宫璃，并不上心。可直到这日他收到了一封信、眼眸深处多了几分的紧张。 信上只有几个字：顾凉月，夜栀颜。 南宫璃看着手中的纸条，眸光微闪。 夜栀颜又是谁？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无影，“去查一下，夜栀颜是谁。” “是。”无影应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出了去。 南宫璃觉得，自己也该在见一见欧阳逸了。虽然他知道的不多，但是总能套出一些话来。 顾家，顾父顾母一夜之间白了头。自从顾凉月失踪的消息传出来以后，他们也寻了许久，甚至和凤翔也写了信去。 “会不会，月儿的身世被人知道了？”顾母眼眸一紧，不由得紧张起来。 第四百七十一章 打斗 “应该不会。”顾父皱了皱眉头，“当年知道那件事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应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可是月儿她……”顾母还是有些不放心，“她长得那么像公主，万一……” “别胡说。”顾父打断了顾母的话，“月儿是我们的女儿，这是不会改变的事实。” “可是……”顾母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顾父打断了。 “好了，别说了。”顾父看着顾母，轻声说道，“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月儿，相信她能够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顾母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嗯，我相信月儿。” 虽然他们不是月儿的亲生父母，但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他们一直把月儿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也希望她能够幸福。 与此同时，南诏与夜阑的边境之处，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在官道上。 马车内，凤羽看着手中的纸条，眉头紧皱。 “夜栀颜！”凤羽看着纸条上的名字，陷入了沉思。 难道，夜阑皇室的人已经寻到了她？ 凤羽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即便是顾凉月失踪，她又怎么可能放下昊儿和南宫璃去相信那些素未谋面之人？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凤羽回过神来，看着驾车的车夫问道。 “小姐，前面有人拦路。”车夫看着前方，轻声说道。 凤羽掀开帘子，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站着一群黑衣人。 “你们是谁？为何要拦我们的去路？”凤羽看着这些人，冷声问道。 黑衣人看着凤羽，沉声说道，“我们家主子想要见一见凤姑娘。” 说着，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凤姑娘，请吧。” 凤羽看着黑衣人，在这个地界她并不认识什么人，所以也想不到谁会在这里拦下她的马车。 她看着黑衣人，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你们家主子，也没什么好见的，还请让路。” 黑衣人皱了皱眉，看着凤羽，沉声说道，“凤姑娘，我们家主子说了，她只想见凤姑娘一面，还希望凤姑娘不要为难我们。” 说着，他拔出手中的剑，指着凤羽，“凤姑娘，得罪了。” 话音未落，他就朝着凤羽扑了过去。 凤羽见状，眸光一冷，闪身躲开了黑衣人的攻击。 与此同时，她伸手抓住了黑衣人手中的剑，反手一扭，就听到咔嚓一声，黑衣人的手腕被凤羽直接扭断了。 这些年在南诏她一直隐藏着自己会武一事，可是她也并非荒废了自己一身的剑术。 “啊！”黑衣人惨叫一声，松开了手中的剑。 凤羽顺势夺过了剑，指着黑衣人的脖子，“说，你们家主子是谁？” 黑衣人看着凤羽，脸上满是惊恐之色，“我……我们家主子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凌厉的掌风打断了。 凤羽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紧接着就是一道黑影闪过，黑衣人瞬间倒飞了出去。 凤羽眸光一冷，警惕地看着前方。她看到一道黑影，缓缓从不远处走来。那是一个身穿黑袍的女子，面容冷艳，眸光凌厉。 凤羽看着黑袍女子，眉头紧皱，“你是谁？” 黑袍女子没有回答凤羽的话，而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然后说道，“我家主子要见你，跟我走一趟吧。凤姑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她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一辆马车走去。 凤羽看着黑袍女子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犹豫了片刻，然后跟了上去。 上了马车，就看到马车内坐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 “夜冷倩！”凤羽眼眸一紧，她得到的信上便提到了夜冷倩的名字，只是她没有想到她们这么快就见面了，“你把月儿送到哪里去了？” 夜冷倩闻言，缓缓转身，看着凤羽，脸上勾起一抹冷笑，“凤羽，你果然聪明。” “说，你把月儿怎么样了？”凤羽看着夜冷倩，眸光凌厉，身上散发出强大的气息。 夜冷倩看着凤羽，脸上的冷笑更甚，“凤羽，想要知道顾凉月的下落，就跟我回夜阑吧。” “我若是不呢？”凤羽冷眼看着夜冷倩，身上散发出浓烈的杀意。 夜冷倩见状，脸上的笑容微微敛了些，“你若是不，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落下，不多时马车外就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凤羽掀开帘子，就看到外面已经被一群黑衣人包围了。 “凤羽，你是乖乖地跟我走，还是要我动手？”夜冷倩看着凤羽，冷声问道。 “若是我都不选呢？”凤羽放下帘子，看着夜冷倩，冷声问道。 闻言，夜冷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她看着凤羽，沉声说道，“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凤羽见状，眸光一冷，与黑衣人打了起来。 夜冷倩坐在马车内，看着与黑衣人打成一团的凤羽，脸上勾起一抹冷笑。 她就不信了，凤羽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凤羽虽然身手不错，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她还要护着车夫，很快就落了下风。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从天而降，落在了凤羽的身边。 来人一身红衣，面容妖娆，正是许久不见的魅影。 “小羽儿，你没事吧？”魅影看着凤羽，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凤羽看着魅影，摇了摇头。 魅影闻言，松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凤羽，沉声问道，“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你？” “他们是夜阑的人。”凤羽沉声说道。 魅影闻言，眸光一冷，身上散发出浓烈的杀意，“夜阑的人？他们竟然敢对你动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他转身看着凤羽，“小羽儿，你放心，我会帮你处理掉这些人的。” 话音落下，他就朝着黑衣人扑了过去。 魅影的身手极好，黑衣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倒下了一大片。 夜冷倩见状，眸光一冷，看着魅影的背影，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魅影闻言，转身看着夜冷倩，脸上勾起一抹冷笑，“我是什么人，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说着，他转身看着凤羽，“小羽儿，我们走。” 凤羽点了点头，跟着魅影就要离开。 “站住！”夜冷倩看着凤羽和魅影的背影，冷声喝道，“打了我的人就想走？” 第四百七十二章 凤羽，跟我回去 魅影闻言，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夜冷倩，脸上勾起一抹冷笑，“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们付出代价！”夜冷倩看着魅影，冷声说道。 话音落下，她身影一闪，就朝着魅影扑了过去。 魅影见状，闪身躲开。 夜冷倩一击不中，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转身看着凤羽，冷声问道，“凤羽，你真的不管顾凉月的死活了吗？” 凤羽闻言，眉头紧皱，看着夜冷倩，沉声问道，“你把月儿怎么样了？” “只要你乖乖地跟我走，我保证顾凉月会没事。”夜冷倩看着凤羽，冷声说道，“若是你敢反抗，我就不敢保证顾凉月会不会缺胳膊少腿了。” 凤羽闻言，双手紧握成拳，看着夜冷倩，眸光凌厉，“夜冷倩，你敢动月儿一根汗毛，我定要你付出百倍的代价！” “呵，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夜冷倩冷笑一声，看着凤羽，“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你要是不出现，就等着给顾凉月收尸吧！” 说着，她转身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然后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原地。 凤羽看着夜冷倩消失的方向，眉头紧皱，脸上满是担忧。 “小羽儿，你没事吧？”魅影看着凤羽，关切地问道。 凤羽闻言，收回视线，看着魅影，摇了摇头，“我没事。” “这个夜冷倩是什么人？她为什么要抓你？”魅影看着凤羽，沉声问道。 “她是夜阑的公主，抓我是为了逼我回夜阑。”凤羽沉声说道。 魅影闻言，眉头一皱，“逼你回夜阑？为什么？” “这件事说来话长，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说。”凤羽看着魅影，说道，“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听说你回了南诏，特地来找你的。”魅影看着凤羽，脸上勾起一抹笑容，“小羽儿，你有没有想我啊？” 凤羽闻言，白了魅影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这不是想缓解一下气氛嘛。”魅影看着凤羽，笑了笑说道。 “好了，不说这个了。”凤羽看着魅影，沉声问道，“你刚才有没有受伤？” “就那些货色，还伤不了我。”魅影看着凤羽，摇了摇头说道。 凤羽闻言，点了点头，“那就好，我们先回去吧。” “好。”魅影点了点头，然后扶着凤羽上了马车。 车夫驾着马车，离开了这处。 凤羽坐在马车内，看着窗外的景色，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羽儿，你在想什么？”魅影看着凤羽，问道。 “我在想夜冷倩说的话。”凤羽收回视线，看着魅影。 “她的话有什么好想的，顾凉月肯定没事。”魅影看着凤羽，笑了笑说道。 凤羽闻言，白了魅影一眼，“你又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夜冷倩的目标是你，在达到目的之前，她是不会对顾凉月动手的。”魅影看着凤羽，分析道。 凤羽觉得魅影说得有道理，可心中依旧是担忧的。 “小羽儿，你别太担心了，顾凉月肯定会没事的。”魅影看着凤羽，笑了笑说道，“倒是你，现在该想想怎么应对夜冷倩的纠缠才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要是敢再来纠缠，我不会放过她的！”凤羽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只不过，她对于夜冷倩的话还有所怀疑。若是顾凉月在她的手里，那么夜阑皇室为何会对外宣布寻回了夜栀颜？ 因为，一旦宣布这样的消息，便意味着夜阑皇室要对外往来，甚至可能让夜栀颜继承皇位，这怕是…… 夜冷倩是不想看到这个结果的吧？ 毕竟，夜冷倩可是心心念念那皇位呢。若是没有顾凉月的突然出现，她又为何这般着急？ 所以，顾凉月真的在夜冷倩的手中吗？ 想到此，凤羽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魅影见状，伸手抚平了凤羽的眉头，“小羽儿，别担心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嗯。”凤羽点了点头，“只能如此了。” 夜冷倩的出现，打破了她原本的计划。她现在不能离开这里，必须留下来等夜冷倩的消息。 “小羽儿，要不我去找夜冷倩，把她抓起来严刑拷问，就不信她不说出顾凉月的下落。”魅影看着凤羽，提议道。 “不行，夜冷倩的武功不弱，而且她心思狡诈，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凤羽看着魅影，摇了摇头，“我们还是等她的消息吧。” “可是……”魅影还想说什么，却被凤羽打断了。 “好了，魅影，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这件事你就别插手了，我自己会处理的。”凤羽看着魅影，认真地说道。 魅影闻言，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小羽儿，你自己小心一点。” 南诏地牢中，欧阳逸被人拖到了南宫璃的面前，他看着面前的人，眼中满是恨意！ “南宫璃，我要杀了你！”欧阳逸的眼中满是恨意，他筹谋了这么久没想到还是败与南宫璃的手中。 “杀了我？你现在还有这个本事？夜冷倩真正的身份是什么？”南宫璃不愿与他说一些无关的事。 “呵，原来你不知道啊，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看来夜冷倩那个贱人瞒的挺深啊。”欧阳逸冷笑一声，看着南宫璃的眼神充满了嘲讽。 南宫璃眉头一皱，看着欧阳逸的眼神充满了寒意，“说，她到底是什么人？” “她是夜阑的公主！”欧阳逸看着南宫璃，一字一句地说道。 南宫璃微微挑眉，“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和她合作？”欧阳逸看着南宫璃，笑了笑，“南宫璃，你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一点吧？” 南宫璃没有理会欧阳逸的嘲讽，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夜栀颜，又是谁？” “你想知道？南宫璃，你放了我，我可以告诉你更多的秘密。”欧阳逸看着南宫璃，开始讨价还价。 第四百七十三章 跟我谈条件？ 南宫璃闻言，抬起头看了欧阳逸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欧阳逸，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欧阳逸闻言，顿时哑口无言，他看着南宫璃，眼中满是恨意。 “说不说？”南宫璃看着欧阳逸，声音冰冷。 “夜栀颜是夜阑皇室失散多年的小公主，夜冷倩一直在暗中找她，想除之而后快。”欧阳逸倒是也识趣，直接告诉了南宫璃。 “因为夜栀颜的存在，威胁到了她的皇位。” 南宫璃眉头紧皱，夜冷倩，夜栀颜，顾凉月，这三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 “顾凉月，是夜冷倩抓走的？她是夜栀颜？所以，夜冷倩要杀了她？”南宫璃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欧阳逸冷笑，“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们两个只是合作，她不惠告诉我这么多，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她的野心不仅仅是夜阑皇位！” 南宫璃看着欧阳逸，眉头紧皱，陷入沉思，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南宫璃，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放了我吧？”欧阳逸看着南宫璃，乞求道。 南宫璃闻言，抬起头看了欧阳逸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放了你？你觉得可能吗？”南宫璃看着欧阳逸，声音冰冷，“来人，把他带下去，严加看管！” “是！”两个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欧阳逸，将他拖了下去。 欧阳逸被拖下去之后，南宫璃回到了王府，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陷入沉思。月儿，夜栀颜是你吗？ …… 凤羽和魅影在客栈等了两天，夜冷倩终于出现了。她比预想的要晚了一天，凤羽心中的猜测更加坚定了几分。 她看着凤羽，笑了笑，“凤羽，考虑好了？” “考虑好了，我答应你。”凤羽看着夜冷倩，点了点头，“不过，我要先见到顾凉月，确保她安全，我才会帮你。” “当然，我可以带你去见她。”夜冷倩闻言，点了点头，“不过，你要先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凤羽看着夜冷倩，眉头微皱。 “帮我杀一个人。”夜冷倩看着凤羽，一字一句地说道。 凤羽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杀人？你要杀谁？” “南宫璃。”夜冷倩看着凤羽，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必须死，只有他死了，之后的事就算不用我动手，亦是能够完成的！” 凤羽看着夜冷倩，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南宫璃是月儿的夫君，她真的要杀他吗？可是如果不杀他，月儿就会有危险。她该怎么办？ “怎么？你下不去手？”夜冷倩看着凤羽，笑了笑，“也是，他毕竟是顾凉月的夫君，你舍不得也是正常的。” “不过，你要想清楚，是顾凉月的性命重要，还是南宫璃的性命重要。” 凤羽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刺进掌心，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她的心中充满了纠结和挣扎，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好，我帮你。”凤羽看着夜冷倩，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但是你要先让我见到顾凉月，确保她安全。” “没问题。”夜冷倩闻言，笑了笑，“我这就带你去见她。” 说着转身向门外走去，凤羽看着夜冷倩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魅影看着凤羽的背影，眉头紧皱，心中充满了担忧。但是他知道，他不能阻止凤羽，这是她的选择。 在夜冷倩的带领下她被蒙着眼带着去了一处宅院，她们走进了一间密室，密室的床上，躺着一个女子，女子脸色苍白，双目紧闭，正是顾凉月。 “月儿！”凤羽看着顾凉月，惊呼出声，她快步走到床边，抓住顾凉月的手，眼中满是担忧。 “她没事，只是昏迷了而已。”夜冷倩看着凤羽，淡淡地说道。 “昏迷？她怎么会昏迷？”凤羽看着夜冷倩，眉头紧皱。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夜冷倩看着凤羽，笑了笑，“你现在该关心的，是你应该怎么杀死南宫璃。” 凤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顾凉月，心中充满了挣扎和纠结。 她要怎么杀死南宫璃？她真的下得去手吗？可是如果不杀他，月儿就会有危险。她到底该怎么办？凤羽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无法抉择。 “这是毒药，你想办法让他服下，不出一个时辰，他就会暴毙而亡。”夜冷倩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凤羽，“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失败了，顾凉月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凤羽接过瓷瓶，看着夜冷倩，没有说话。“怎么？你还有什么问题？”夜冷倩看着凤羽，眉头微皱。 “我……”凤羽看着夜冷倩，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想着耍花样。”夜冷倩看着凤羽，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说完夜冷倩转身向门外走去。 凤羽看着夜冷倩的背影，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双手紧握成拳，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 五日后，凤羽带着魅影回到了京城，他们两个站在睿亲王府前，看着高高的院墙，她深吸了一口气，纵身一跃，便翻了进去。 魅影紧随其后，两人悄无声息地落在了王府的后院。 “谁！”两个人虽然很小心，但还是被无影发现了。 凤羽眼眸一紧，“我、凤羽！南宫璃在哪里？关于月儿的事，我要告诉他！” 无影听到凤羽的话，皱了皱眉，“跟我来。”转身向书房走去。 凤羽和魅影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书房中，南宫璃正在看书，听到敲门声，皱了皱眉，“进来。” 无影推开门，走了进来，“王爷，凤羽来了，她说有王妃的消息要告诉你。” 南宫璃闻言，猛地抬起头，看着凤羽，“月儿怎么了？她在哪？” “王爷，借一步说话。”凤羽看着南宫璃，深吸了一口气。 南宫璃闻言，皱了皱眉。不多时，无影和魅影便转身离开了。 第四百七十四章 她不是月儿 “现在可以说了吧？”南宫璃看着凤羽，眉头紧皱，“月儿到底怎么了？” “我见到了“她”！”凤羽轻抿嘴唇，但是脸上的表情并不是欢喜的样子。 “她不是月儿，是吗？”南宫璃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凤羽闻言，震惊地抬起头，“你……你怎么知道？” “真的月儿在哪？”南宫璃现在很冷静，冷静得可怕。 “她……她被夜冷倩抓走了，至于真正的她、我并不知晓。”凤羽看着南宫璃，深吸一口气，“夜冷倩说，想要救顾凉月，就让我杀了你！” 南宫璃闻言，眉头紧皱，看着眼前的凤羽，眼神冷厉如冰，“你答应了？” 凤羽被南宫璃的眼神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是，可是我也知道，就算我杀了你，她也不会放过月儿的。所以，我来找你商议。” “另外，我打算去夜阑一趟！”凤羽知道，如今已经是没有了退路，她要确定夜阑皇室里的夜栀颜是否是顾凉月。 夜冷倩自小跟着药王谷的谷主学习医术，她的易容术更是十分的厉害。若不是她知道顾凉月耳后的那一处黑色印记，只怕她当日也会被欺瞒过去。 “本王同你一起！”南宫璃站起身，眼神坚定地看着凤羽。 “可是……”凤羽有些犹豫，她知道这一趟有多么危险。 “没有什么可是的。”南宫璃打断了凤羽，“月儿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一定要去救她。” 凤羽看着南宫璃，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她知道，南宫璃是真心爱顾凉月的，为了顾凉月，他甚至可以连命都不要。 “好，那我们一起去夜阑！”凤羽看着南宫璃，点了点头，“只不过，你还是要“死”，只有这样，夜冷倩才会相信我。” “月儿不在她手里便好，若是你我猜错了，那么月儿就危险了。” 南宫璃看着凤羽，他知道，凤羽说的是事实。如果他不死，夜冷倩是不会相信凤羽的，到时候，顾凉月就会更加危险。 “好，本王知道该怎么做。”南宫璃看着凤羽，点了点头，“我会让无影准备我的“葬礼”。” “那夜冷倩那边……”凤羽看着南宫璃，有些担心。 “放心，本王自有安排。”南宫璃打断了凤羽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凤羽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她知道，南宫璃已经有了计划，她只需要配合他就好。 三日后，南宫璃“暴毙而亡”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夜冷倩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他真的死了？”夜冷倩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眉头微皱。 “千真万确，属下亲眼看到南宫璃下葬的。”那人看着夜冷倩，一脸恭敬。 夜冷倩闻言，挥了挥手，那人退了出去。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天空，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南宫璃死了，那么她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凤羽，你可不要让我失望才好。”夜冷倩看着窗外的天空，喃喃自语。 …… “她相信了？”南宫璃看着眼前的无影，眉头微皱。 “应该是相信了。”无影看着南宫璃，点了点头，“夜冷倩并没有再派人来试探。” “那就好。”南宫璃闻言，点了点头，“准备一下，我们明日出发去夜阑。” “是。”无影看着南宫璃，点了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南宫璃看着无影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夜冷倩，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夜阑皇宫。 “公主，凤羽已经离开了京城，看方向，是朝着我们夜阑来的。”一个黑衣人跪在夜冷倩的面前，一脸恭敬。 “哦？她真的来了？”夜冷倩看着黑衣人，眉头一挑，“可有发现南宫璃的身影？” “没有。”黑衣人摇了摇头，“属下一直派人盯着，并没有发现南宫璃的身影。” “好，继续盯着！”夜冷倩悠悠开口，“咱们也是时候去见一见，我那位好姐姐了！” 夜冷倩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恨意。顾凉月，皇位依旧是我的。 房间里，顾凉月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听到开门的声音，她转过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你是？”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但是看她的穿着，应该是这皇宫里的贵人。 “我是夜冷倩，夜阑的公主。”夜冷倩看着顾凉月，嘴角勾起一抹虚假的笑意，“姐姐，我终于见到你了。” “夜冷倩？”顾凉月眉头一皱，看着夜冷倩，“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我近日刚刚回宫，得知舅舅寻回了姐姐，心里亦是高兴，是以便想着来找姐姐说说话，怕你在这宫里不习惯！”夜冷倩说着，便走到了顾凉月的身边。 顾凉月看着夜冷倩，眉头微微一皱。她总觉得，这个夜冷倩并不像她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但是，她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多谢。”顾凉月看着夜冷倩，笑了笑，“我在这里很好。” “那就好。”夜冷倩看着顾凉月，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但是很快就被她隐藏了起来，“我可以叫你栀颜姐姐吗？” “当然可以。”顾凉月看着夜冷倩，点了点头。 “栀颜姐姐，这皇宫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明日带你去逛逛吧！”夜冷倩看着顾凉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顾凉月闻言，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夜冷倩见顾凉月答应了，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顾凉月，你就等着掉进我的陷阱吧！ 第二日，夜冷倩一大早就来到了顾凉月的房间，顾凉月也已经起身，正在梳妆。 “栀颜姐姐，你起得真早。”夜冷倩看着顾凉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嗯，习惯了。”顾凉月看着夜冷倩，笑了笑。 “那我们走吧！”夜冷倩说着，便拉着顾凉月的手走出了房间。 顾凉月跟着夜冷倩在皇宫里逛了起来，一路上顾凉月都十分的警惕。虽然夜冷倩是笑着的，可是顾凉月能感觉到，她是不欢迎自己的，甚至与有些抗拒自己。 “栀颜姐姐，你看那里！”夜冷倩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宫殿说道，“那里是我们夜阑的禁地，除了舅舅和母亲，没有人可以进去。” 第四百七十五章 遗物 顾凉月顺着夜冷倩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有一座宫殿，看起来十分的神秘。 “那里有什么吗？”顾凉月看着夜冷倩，眉头微皱。 “我也不知道，舅舅从来不让我进去。”夜冷倩看着顾凉月，摇了摇头，“姐姐当年走丢以后，母亲便郁郁而终。之后，这里更是被舅舅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顾凉月沉默了下来，面前的人，喊着夜铃兰母亲，难道夜铃兰的女儿，不止她一个？ “栀颜姐姐，你想进去看看吗？”夜冷倩看着顾凉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顾凉月收回视线，看着夜冷倩：“可以吗？” “当然，有我在，自然是可以的。”夜冷倩看着顾凉月，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顾凉月看着夜冷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好。” 夜冷倩看着顾凉月，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 顾凉月，你就等着上钩吧！ 两人来到宫殿前，夜冷倩推开门，带着顾凉月走了进去。宫殿里很黑，只有几盏微弱的灯光照亮着周围。顾凉月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布满了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栀颜姐姐，你看这里。”夜冷倩说着，便走到了一旁的架子边，拿起了一个盒子，“这是母亲留下的东西。” 顾凉月微微挑眉，随即走了过去，她的目光落在了夜冷倩手中的盒子。那是一个很普通的盒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打开看看吧！”夜冷倩将盒子递给顾凉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顾凉月接过盒子，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打了开来。只见盒子里躺着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一朵兰花。 “这是……”顾凉月看着盒子里的玉佩，眉头微皱。 “这是母亲留下的玉佩，也是我们夜阑的传国之宝。”夜冷倩看着顾凉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栀颜姐姐，你觉得这块玉佩怎么样？” 顾凉月抬起头看向夜冷倩，她总觉得，夜冷倩的话里有话。 “这玉佩……挺好的。”顾凉月看着夜冷倩，笑了笑。 “只是挺好的吗？”夜冷倩看着顾凉月，眼中闪过一丝不满，“栀颜姐姐，这玉佩可是母亲的贴身之物。后来母亲去世，舅舅便将这玉佩放在了这里。” “夜冷倩，你到底想说什么？”顾凉月看着夜冷倩，眉头微皱。 夜冷倩看着顾凉月，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我想说什么？顾凉月，你抢了我的一切，你还敢问我想说什么？” 夜冷倩说着，便将顾凉月手中的盒子抢了过来，将里面的玉佩紧紧地握在手里。 “我抢了你的一切？”顾凉月看着夜冷倩，眉头紧皱，“夜冷倩，我根本就没有抢你的东西，这块玉佩也是第一次见。” “没有抢我的东西？”夜冷倩闻言，冷笑了一声，“顾凉月，你抢走了我的公主之位，抢走了舅舅，还敢说你没有抢我的东西？” “你的公主之位？”顾凉月看着夜冷倩，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夜冷倩，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抢你的东西。我也从来没有承认过我是夜阑的公主。” “没有承认？”夜冷倩看着顾凉月，冷笑了一声，“顾凉月，你以为你否认就有用了吗？这皇宫里，谁不知道你是舅舅带回来的，谁不知道舅舅他……” “夜冷倩！”顾凉月打断夜冷倩，眉头紧皱，“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抢你的东西，我也没有承认过我是夜阑的公主。” 夜冷倩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顾凉月，你……” “够了！”顾凉月看着夜冷倩，声音冷了下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但是你再这样无理取闹，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顾凉月说着，便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夜冷倩看着顾凉月的背影，怒喊了一声，“顾凉月，你以为你走了就没事了吗？我告诉你，这皇宫里，没有人可以承认你的身份，你休想成为夜阑的公主！” 顾凉月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夜冷倩：“我再说一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夜阑的公主。你的公主之位，你的舅舅，我都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我的身世到底是什么。” 夜冷倩看着顾凉月，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你的身世？呵呵，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一个被遗弃的孤儿罢了！” 顾凉月闻言，眉头紧皱：“夜冷倩，你知道我的身世对不对？告诉我，我的身世到底是什么？” 顾凉月说着，便走向夜冷倩。 她有一种预感，夜冷倩知道她的身世。 “你的身世？”夜冷倩看着顾凉月，冷笑了一声，“你的身世就是一个谜，没有人知道你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你从哪里来。” 顾凉月看着夜冷倩，眉头紧皱。她知道，夜冷倩在撒谎。但是，她却没有证据，“我知道你知道我的身世，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会自己去查。” 夜冷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很快就被她掩饰过去了：“你查不到的，没有人会告诉你真相。” 顾凉月看着夜冷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宫殿。 她知道，夜冷倩在隐瞒她的身世，但是她她不能操之过急。她要想办法，让夜冷倩自己露出马脚。 顾凉月离开后，夜冷倩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夜冷倩说着，便将手中的玉佩紧紧地握在手里，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顾凉月离开了夜冷倩的宫殿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她坐在寝宫的床榻上，想着刚才夜冷倩的话。 “公主，你回来了。”小翠看着顾凉月，走到她的身边，“公主，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一脸的不高兴？”小翠看着顾凉月，一脸担忧。 “我没事。”顾凉月看着小翠，笑了笑，“小翠，你跟着我也有段时间了，你能和我说说我的母亲，夜铃兰吗？” “公主的母亲？”小翠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公主，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第四百七十六章 真相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顾凉月看着小翠，笑了笑，“小翠，你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吧。” 小翠看着顾凉月，想了想，然后开口：“公主，其实我对长公主了解的也不多。我只知道，她是夜阑最善良的人，深受百姓的爱戴。” “那她是怎么去世的？”顾凉月看着小翠，问道。 “长公主是生病去世的。”小翠看着顾凉月，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当年公主走丢以后，长公主便生了一场大病，太医们都束手无策，长公主熬了几年就去世了。” 顾凉月闻言，眉头紧皱。她总觉得，小翠没有告诉她全部的事情。但是，她却没有再问。 “小翠，我想去看看我母亲生前居住过的地方。”顾凉月看着小翠，说道。 “公主，这……”小翠看着顾凉月，脸上闪过一丝为难，“公主，长公主生前居住的地方已经被封了，没有皇上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擅入。” “封了？”顾凉月看着小翠，眉头紧皱，“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小翠看着顾凉月，摇了摇头，“公主，皇宫里有很多禁忌，长公主生前居住的地方就是其中之一，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 顾凉月看着小翠，知道她不会告诉自己真相。于是，她决定自己去查。 夜深人静，顾凉月离开了自己的寝宫，来到了夜铃兰生前居住过的地方。 宫殿的大门紧闭，上面贴着一道封条。顾凉月看着那道封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伸手将封条撕开。她推开门，走进了宫殿。 宫殿里一片漆黑，顾凉月拿出随身带着的火折子，将宫殿里的烛火点亮。 随着烛火的亮起，宫殿里的景象也映入顾凉月的眼帘。 宫殿里摆满了画像，画像上画的都是同一个人——夜铃兰。顾凉月看着那些画像，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她有一种感觉，夜铃兰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女人。 顾凉月在宫殿里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她心中有些失望，正准备离开，却突然看到了一幅画像。 那幅画像上画的是夜铃兰和一个男人，男人面容俊朗，气质高贵。顾凉月看着那个男人，眼眸微紧。 这是…她的父亲？ “谁在那儿？” 突然，一道厉喝声在宫殿外响起，紧接着，一阵脚步声传来。 顾凉月心中一紧，连忙将火折子吹灭，然后躲进了旁边的衣柜里。 她刚躲进衣柜，宫殿的门就被推开了，紧接着，一道光线照了进来。顾凉月透过衣柜的缝隙，看到外面的人。 是夜冷倩！ 夜冷倩拿着火折子，带着一群侍卫走进了宫殿。她看着被撕毁的封条，还有宫殿里被点亮的烛火，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给我搜！一定要把人找出来！”夜冷倩看着侍卫们，厉声说道。 侍卫们闻言，立刻在宫殿里搜寻起来。顾凉月躲在衣柜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心中紧张不已。 就在顾凉月以为自己会被发现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住手！” 顾凉月闻言，心中一喜。她听出了那个声音，是夜冥！ 夜冥走了进来，看着夜冷倩和她的侍卫们，脸色阴沉，“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擅闯这里！” “舅舅，我……”夜冷倩看着夜冥，脸上闪过一丝慌张，“我只是看到这里的封条被撕了，还有烛火亮着，以为有人闯进来，所以才……” “所以你就带着侍卫擅闯禁地？”夜冥看着夜冷倩，脸色阴沉，“你好大的胆子！” “舅舅，我知道错了。”夜冷倩看着夜冥，一脸懊悔，“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滚出去！”夜冥看着夜冷倩，厉声喝道。 夜冷倩闻言，不敢再说什么，连忙带着侍卫离开了宫殿。 夜冥看着夜冷倩离开的背影，脸色阴沉。他转头看向衣柜的方向，开口：“出来吧。” 顾凉月闻言，心中一惊。她知道，夜冥已经发现她了。 她打开衣柜的门，走了出去。 “皇……”顾凉月看着夜冥，刚开口，就被夜冥打断了。 “跟我来。”夜冥看着顾凉月，然后转身走出了宫殿。 顾凉月看着夜冥的背影，心中疑惑不已。但是，她还是跟了上去。她有一种感觉，夜冥会告诉她想知道的事情。 夜冥带着顾凉月来到了御花园，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顾凉月，“你知道你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吗？” 顾凉月看着夜冥，摇了摇头，“不知道，小翠只告诉我，母亲是生病去世的。” “生病去世？”夜冥闻言，嗤笑一声，“那只是对外的说法而已。” “我母亲到底是怎么去世的？”顾凉月看着夜冥，一脸急切地问道。 “你母亲……她是被人害死的。”夜冥看着顾凉月，眼眸微深，“当年，你母亲是皇宫里最受宠的公主，她温柔善良，美丽大方，很多人都喜欢她，包括……墨王。” “墨王？”顾凉月闻言，心中一惊。 “没错，就是墨王。之前你在他的府上住着，应该也有所接触了。”夜冥看着顾凉月，“当年，墨王对你母亲情根深种，但是你母亲却不喜欢他，她喜欢的人是你的父亲，也是夜阑的大将军司徒云。” “你母亲的身份并非是简单的夜阑的长公主，她是夜阑的君王。在夜阑，女子继承皇位！” 顾凉月一脸震惊地看着夜冥，夜阑的君王不是夜冥，而是她的母亲？ “很震惊是吗？当年你母亲继承皇位，成为了夜阑的女皇。她美丽、智慧且有着非凡的统治能力。然而，她的存在对于那些渴望权力的人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夜冥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是墨王害死了我母亲？”顾凉月双手紧握，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准确地说，他是幕后黑手之一。”夜冥的声音冰冷而充满恨意。恨意。“当年你走丢，也并非是一场意外。” 顾凉月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难道是有人故意……” 第四百七十七章 我会报仇 “没错，就是有人故意为之。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母亲分心，从而找机会下手。只是他们没想到，你母亲会那么坚强，失去你之后依然坚持寻找，并且没有倒下。”夜冥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敬佩。 “那他们最后是怎么得手的？”顾凉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他们联手编织了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利用你母亲身边的人，给她下了毒。”夜冥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悲痛，“那种毒无色无味，且不会立即发作，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你母亲中毒后，我寻遍天下名医，却依然无法解她身上的毒。在她弥留之际，让我一定要找到你。” 顾凉月听着，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 “那我父亲呢？他知道这件事吗？”顾凉月看着夜冥，声音哽咽。 “他并不知道，他一直在寻找你当年为何会走丢。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查出真相，就遭遇了不测。”夜冥看着顾凉月，眼眸微深。 “不测？我父亲他……”顾凉月心中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父亲他在一场战役中牺牲了。”夜冥的声音低沉而悲痛，“那场战役，是墨王一手策划的陷阱。也是自那次以后，夜阑锁国，不再与外界往来。” 顾凉月闻言，如遭雷击。她的父亲，竟然也遭遇了不测！而这一切，都是墨王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造成的！ “墨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顾凉月的声音充满了恨意。 “为了权力。”夜冥的声音冰冷而嘲讽，“他渴望成为夜阑的君王，而你母亲的存在，挡了他的路。” 顾凉月闻言，心中一阵悲愤。权力，真的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让人泯灭人性，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当年参与这件事的人，我都已经暗中处理掉了。但是墨王在夜阑势力庞大，包括墨家也被他收入麾下。我没有十足的证据，无法动他。”夜冥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舅舅，我想亲自为父母报仇。”顾凉月看着夜冥，声音坚定。 “你要报仇，我理解。但是，这些事不是你可以处理的。”夜冥看着顾凉月，一脸担忧。 “那夜冷倩呢？”夜冥所告诉她的这些，让她明白了，夜冷倩为何会说自己抢了她的一切。 她要的是，夜阑的皇位。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不出意外，接任皇位的便是她。 “舅舅，她是母亲的女儿？我的亲妹妹？”顾凉月眼眸一紧。 夜冥闻言，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她确实是你母亲的女儿，但是，却并非是你的亲妹妹。” “什么意思？”顾凉月一脸疑惑地看着夜冥。 “她是你母亲收养的孤儿。”夜冥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当年，你丢了以后，你母亲四处寻你无果。后来，你母亲在战场上救下了她，见她无依无靠，便收她为义女。她仅仅比你小三个月，当年收她为义女时，她已经十岁上了。” “只是，我们都没想到，她竟然会联合墨王，对你母亲下毒。”夜冥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什么？”顾凉月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夜冷倩也参与了毒害我母亲的事情？” “她虽然没有直接动手，但她却知情不报，甚至暗中推波助澜。”夜冥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顾凉月的声音颤抖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了权力，为了皇位。”夜冥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她渴望成为夜阑的女皇，而你母亲的存在，挡了她的路。她以为，只要除掉你母亲，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继承皇位。” “只是，她没想到，你母亲在临终前，将皇位传给了你，并且让我暂时执掌夜阑，只为寻到你。”夜冥看着顾凉月，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更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所以，她现在是想除掉我，然后夺取皇位！”顾凉月的声音冰冷而嘲讽。 “没错。”夜冥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所以，你必须尽快强大起来，才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夜阑。” “我会的。”顾凉月的声音充满了坚定和决心，“我一定会为父母报仇，守护住夜阑！” 夜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他相信，顾凉月一定能够做到！ “栀颜，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夜冥看着顾凉月，神色凝重，“你的身份，还有一个人也知道。” “谁？”顾凉月心中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墨王。”夜冥的声音冰冷而嘲讽。 “什么？”顾凉月震惊地看着夜冥，“他……他怎么会知道？” 夜冥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些年，他一直在暗中寻找你，想要斩草除根。” “他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顾凉月心中充满了疑惑。 “因为，他还没有找到你母亲留下的传位诏书。”夜冥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他以为，只要找到那份诏书，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夺取皇位。” “原来如此。”顾凉月心中一阵冷笑，“他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所以，栀颜，你必须要尽快找到那份诏书，然后昭告天下，继承皇位。”夜冥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彻底粉碎墨王的阴谋。” “我知道。”顾凉月的声音充满了决心，“我一定会办好此事。” 夜冥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舅舅，当年害死我父母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顾凉月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夜冥看着顾凉月，知道她已经长大，有些事，不需要他再插手，“记住，你的背后，还有舅舅，还有整个夜阑。” “另外，还有件事要和你商议。你必须去迷雾森林，你的王祖父已经在那里等着你了。若是想和他们抵抗，就必须要学会秘术！” 第四百七十八章 夜阑秘术 “秘术？”顾凉月疑惑地问道。 “对，秘术。夜阑皇族特有的秘术，只有历代帝王才可以学习。当年，你母亲本想等你成年，将皇位传给你以后，让你学习此秘术。只是，谁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那样的事。”夜冥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所以，母亲死前，并没有将秘术传给任何人？”顾凉月问道。 “没错，你必须要去迷雾森林一趟，找到你的王祖父，也就是先前你曾见过的白发老者。他是我和你母亲的王叔，亦是夜阑王室秘术的掌管者。”夜冥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只有你将秘术学会，才有能力和墨王抗衡。” 顾凉月闻言，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好，我去。” “栀颜，此去迷雾森林，危险重重，你一定要小心。”夜冥说着，将一个锦盒递给顾凉月，“这里面，有你母亲留给你的遗物，或许能在关键时刻，保你一命。” 顾凉月接过锦盒，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深吸一口气，才将锦盒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块通体雪白的玉佩，上面雕刻着复杂的纹路。 “这是……”顾凉月疑惑地看着夜冥。 “这是你母亲当年的随身玉佩，乃是夜阑王室的传家之宝。此玉佩有灵性，关键时刻可保你平安。”夜冥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慈爱。 顾凉月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紧紧握住玉佩，仿佛能感受到母亲的气息。 “多谢舅舅。”顾凉月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傻孩子，跟舅舅还客气什么。”夜冥说着，看向顾凉月，“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 顾凉月闻言，重重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的，不仅是父母的血海血仇，还有整个夜阑的未来。 “我会小心的，舅舅。”顾凉月说着，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 “好，你准备一下，明日一早，我亲自送你去迷雾森林。”夜冥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顾凉月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舅舅，不用麻烦您亲自跑一趟了，我自己可以的。” “不行，迷雾森林距离洛城还有一段距离，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夜冥说着，语气坚定，“我必须要亲自送你去。” 顾凉月知道夜冥是担心自己，更害怕墨王会从中劫走了她，是以她便没有再拒绝，“好，那就有劳舅舅了。” 夜冥点点头，有些事，必须要她自己去面对。但他也相信，顾凉月一定能够办好此事，为父母报仇，守护住夜阑。 第二天一大早，夜冥便带着顾凉月出发前往迷雾森林。两人一路颠簸，终于在傍晚时分，来到了迷雾森林的入口。 “月儿，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夜冥看着前方被迷雾笼罩的森林，神色凝重，“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 顾凉月闻言，重重点了点头，“舅舅，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小心的。” 夜冥闻言，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顾凉月，“这里面是避毒丹，迷雾森林中毒物众多，你服下一颗，可保百毒不侵。” 顾凉月接过瓷瓶，倒出一颗丹药服下，“多谢舅舅。” “嗯，去吧，一切小心。”夜冥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顾凉月闻言，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便朝着迷雾森林走去。她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的太多，必须要尽快找到王祖父，学会秘术，才能和墨王抗衡。 看着顾凉月的身影消失在迷雾中，夜冥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他相信，顾凉月一定能够办好此事，为父母报仇，守护住夜阑。而他，也会在洛城，等着她平安归来。 迷雾森林中，顾凉月小心翼翼地前行。周围弥漫着浓重的雾气，能见度不足一米，她只能依靠着手中的火把，勉强看清前方的路。 森林中不时传来奇怪的声音，顾凉月心中一紧，不由加快了脚步。 上一次来，是墨九带着她来的，和这一次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不多时，顾凉月便已经迷失了方向。 看着周围一模一样的树木，顾凉月眉头紧皱。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必须要尽快找到出路。 顾凉月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夜冥的话，又依照着上一次的记忆，继续摸索着。王祖父在迷雾森林深处，要想找到他，必须要穿过这片迷雾。 顾凉月打定主意，便继续前行。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错过了什么线索。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凉月终于走出了迷雾，来到了森林深处。她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木屋，心中一喜。 上一次来，王祖父便住在这里，这一次，他应该也在这里。顾凉月想着，便朝着木屋走去。 然而，当她走到木屋门口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顾凉月心中一紧，连忙环顾四周，却依旧没有看到王祖父的身影。 “难道王祖父已经离开了？”顾凉月心中想着，不由有些失望。她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却不想扑了个空。 顾凉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她决定在附近找找看，说不定王祖父只是暂时离开了。 想着，顾凉月便在附近找了起来。她找得很仔细，每一个地方都没有放过。 然而，她找了许久，却依旧没有找到王祖父的身影。就在她即将放弃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 “你是在找我吗？” 顾凉月闻言一怔，连忙转身看去，只见一位满头白发、面容慈祥的老者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她。 “王祖父！”顾凉月看着眼前的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嗯，不错，比你娘当年还要出色。”王祖父看着顾凉月，眼中满是赞赏。 顾凉月闻言，心中一暖，“王祖父过奖了。” “你来找我，是为了学习秘术吧？”王祖父说着，眼中闪过一丝严肃。 顾凉月闻言，重重点了点头，“是的，王祖父，我想学习秘术，为父母报仇。” 第四百七十九章 不速之客 “好，既然你是为了报仇而来，那我便教你。”王祖父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不过，学习秘术并非一日之功，你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顾凉月闻言，神色一凛，“王祖父放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学好秘术。” 王祖父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好，那你随我来吧。” 说着，王祖父便转身朝着森林深处走去。 顾凉月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她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坚定，她知道，自己距离报仇又近了一步。 王祖父带着顾凉月七拐八绕，走了许久，才来到一个隐蔽的山洞前。 “这里便是我平日修炼术法的地方。”王祖父说着，便带着顾凉月走了进去。 山洞内一片漆黑，王祖父手掌一挥，一旁石壁上的火把便“蹭”地燃烧起来。 顾凉月这才发现，这山洞内别有洞天，空间极大，石壁上还刻着一些奇怪的符文。 “这些符文，是辅助修炼的。”王祖父说着，便走到一旁的石台上盘腿坐下，“你也过来坐下吧。” 顾凉月闻言，走到王祖父身边坐下，满脸期待地看着他，“王祖父，我们现在就开始学习吗吗？” “嗯。”王祖父点了点头，“不过，在开始修炼之前，我还需要了解你的情况，这样才能选择最适合你的。” 说着，王祖父便伸手搭上了顾凉月的手腕，开始探查。 不多时，王祖父便收回了手，“你并未习武，是以一切都需要从最基本的开始。” 这，原比他想的还要麻烦许多。 “最基本的开始？”顾凉月皱眉，她原本以为王祖父会教她秘术，却不想，竟然要从最基本的开始。 “没错。”王祖父点了点头，“要想修炼秘术，必须要先打好基础，否则一切都是徒劳。” 顾凉月闻言，心中虽然有些失落，但也知道王祖父说的是事实。 洛城中，慕容宸府上，墨九站在他的面前，“你是说，她已经被送去了迷雾森林？” “是！”墨九应声，“我昨日暗中跟着一同去了，怕是她已经在学了。若是她天资聪颖，那么你先前做的便是徒劳。” 慕容宸闻言，眉头紧皱，若是真的让顾凉月学成归来，那么他做的这一切便都没了意义。 “你继续去给我盯着，一旦她学成，立刻动手。”慕容宸眼中满是阴鸷。 墨九点了点头，转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慕容宸看着墨九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顾凉月，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偏偏挡了我的路。 迷雾森林中，顾凉月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她此时正全神贯注地听着王祖父的讲解。 “修炼秘术，首先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气息。”王祖父说着，便示范了一遍给顾凉月看。 顾凉月看得很仔细，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你来试试。”王祖父示范完后，便让顾凉月自己尝试。 顾凉月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尝试控制自己的气息。然而，她试了许多次，都没有成功。 “不要灰心，刚开始的时候都会有些困难。”王祖父看着顾凉月，眼中满是鼓励。 “是。”顾凉月重重点头，再次开始尝试。这一次，她沉下心来，仔细地感受着体内的气息。终于，在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后，她终于成功地控制了自己的气息。 “很好。”王祖父看着顾凉月，眼中满是赞赏，“你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接下来便是学习如何运用秘术。” 顾凉月闻言，脸上露出了坚定之色，“王祖父放心，我一定会认真修炼。” 接下来的日子，顾凉月便跟着王祖父在迷雾森林中修炼秘术。她进步神速，很快就掌握了基本的秘术。 一日，顾凉月正在修炼，突然感觉一股强大的气息正在靠近。她心中一紧，连忙收起了术法。 “王祖父，有人来了。”顾凉月说着，便警惕地看向了洞口的方向。 王祖父闻言，神色一凛，“你先躲起来，我去看看是谁。” 说着，王祖父便起身朝着洞口走去。 顾凉月见状，连忙躲到了旁边的石壁后面。她心中充满了紧张，生怕来人是冲着她来的。 王祖父走到洞口，便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你？”王祖父看着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王叔，多年不见，别来无恙。”来人看着王祖父，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然而，这笑意却并未达到眼底。 顾凉月躲在石壁后面，听到来人的声音，心中一紧。她听出来人的声音，是慕容宸！ 慕容宸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是来找她的？ 顾凉月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她生怕自己的行踪暴露，更怕王祖父因为她而受伤。 王祖父看着眼前的慕容宸，心中也充满了警惕。他知道，慕容宸这个时候来找他，定然是没什么好事。 “你来这里做什么？”王祖父看着慕容宸，冷声问道。 “王叔，我来这里，自然是有事相求。”慕容宸看着王祖父，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可眼中却满是算计。 王祖父闻言，心中一紧。他知道，慕容宸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然而，他此时却不得不面对。 “什么事？”王祖父看着慕容宸，冷声问道。 “王叔，我知道她在这里。”慕容宸看着王祖父，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把她交出来，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果然是为了夜栀颜而来！王祖父心中一紧，但脸上却并未露出丝毫的慌乱。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祖父看着慕容宸，冷声说道。 “王叔，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她就在这里。”慕容宸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您若是执意要护着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慕容宸的身上便散发出了一股强大的气息，直逼王祖父而去。 王祖父感受到这股气息，心中一沉。他知道，慕容宸这是来真的了。然而，他并不想让顾凉月落在慕容宸的手中。 “慕容宸，你若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绝不会放过你。”王祖父看着慕容宸，眼中满是坚定。 第四百八十章 慕容宸的身世 慕容宸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王叔，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护着她呢？” 说着，慕容宸便朝着王祖父攻了过去。王祖父见状，连忙迎战。一时间，整个洞穴中都充满了两人的打斗声。 顾凉月躲在石壁后面，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担忧。她知道，王祖父是为了保护她才会和慕容宸动手的。 看着王祖父和慕容宸打得不可开交，顾凉月心中充满了挣扎。她知道自己不能躲在这里，让王祖父去承担一切。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从石壁后面走了出来。 “慕容宸，你住手！”顾凉月看着慕容宸，大声喊道。 慕容宸听到顾凉月的声音，动作微微一顿，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一掌拍向了王祖父。 王祖父见状，连忙躲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慕容宸的攻击。他趁机退到顾凉月的身边，一脸警惕地看着慕容宸。 “你终于肯出来了。”慕容宸看着顾凉月，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慕容宸，你到底想怎么样？”顾凉月看着慕容宸，冷声问道。她知道，慕容宸既然能找到这里来，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我想怎么样，你不是很清楚吗？”慕容宸看着顾凉月，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你若是乖乖跟我回去，我可以考虑放过王叔。” 顾凉月闻言，心中一紧。她知道，慕容宸这是拿王祖父来威胁她。然而，她并不想回去，更不想落在慕容宸的手中。 “慕容宸，你做梦。”顾凉月看着慕容宸，冷声说道，“我是绝对不会跟你回去的。” 慕容宸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慕容宸便朝着顾凉月攻了过去。他的速度极快，顾凉月只来得及看到一道残影，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 顾凉月心中一紧，连忙凝聚术法，准备应对慕容宸的攻击。然而，她的术法刚凝聚到一半，就被慕容宸给打散了。 慕容宸的实力，远在她之上！ 顾凉月被震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了身形。她看着眼前的慕容宸，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她知道，自己不是慕容宸的对手，若是真的动起手来，她恐怕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要我动手？”慕容宸看着顾凉月，冷声问道。 “慕容宸，你当真以为我不在了？你不过是王室不曾承认的私生子！”下一刻，王祖父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 看着王祖父运用的术法，慕容宸愣在了原地，“怎么会，明明我已经学了夜阑王室的秘术。” 王祖父冷笑一声，“夜阑王室的秘术，也是你能肖想的？” 说罢，王祖父身影一闪，直接掐住了慕容宸的脖子，“你屡次三番对栀颜下手，真当我是死的不成！” 慕容宸被掐着脖子，整个人被拎了起来，他看着王祖父，眼中满是惊恐。 “你…你不是王叔，他没有你这样的术法，你到底是谁？”慕容宸艰难地问道。 “哼，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王祖父冷笑一声，“我是夜阑王室唯一的嫡王，夜钰！” 慕容宸闻言，整个人如遭雷击。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现在他明白了，为何夜冥只喊他王叔了，还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夜钰……竟然是你……”慕容宸的声音充满了颤抖。 “慕容宸，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栀颜下手。”夜钰说着，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慕容宸顿时感觉呼吸困难，整个人都在痛苦地挣扎。 看着慕容宸痛苦的模样，夜钰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怜悯。这一切，都是慕容宸自找的。若非他心存贪念，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你别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我母亲，不会杀我……”慕容宸艰难地说道，眼中满是乞求。 夜钰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他确实答应过慕容宸的生母，不会杀慕容宸。 但是，慕容宸屡次对栀颜下手，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 看着慕容宸眼中的乞求，夜钰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松开了手。他并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既然答应了慕容宸的母妃，他就不会食言。 慕容宸跌坐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捂着脖子，一脸惊恐地看着夜钰。 “滚。”夜钰冷声说道。 慕容宸闻言，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不敢再看夜钰一眼，转身就朝着洞外跑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夜钰的视线中。 看着慕容宸离去的背影，夜钰的眼中闪过一丝深邃。他知道，慕容宸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但是，他夜钰也不是吃素的。想要找他的麻烦，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夜钰收回目光，转身看向顾凉月。他的眼神在顾凉月的身上打量了一番，确定她没有受伤后，才松了一口气。 “栀颜，你没事吧？”夜钰看着顾凉月，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王祖父。”顾凉月看着眼前的夜钰，心中充满了感激。她知道，今天若非夜钰出手相救，她恐怕已经落在了慕容宸的手中。 “没事就好。”夜钰闻言，点了点头，“慕容宸此人狡猾多端，你以后一定要多加小心。” “王祖父，慕容宸是夜阑的私生子？他和我母亲，是什么关系？”顾凉月抓着了刚刚慕容宸所说的那些话。 夜钰闻言，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此事说来话长，他是你祖父的孩子。至于他的母亲，不过是你祖母身边的婢女。他身上流着的，并非夜阑的血脉。” 说到这里，夜钰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但、他是夜阑的耻辱。” 顾凉月震惊地看着夜钰，她怎么也想不到，慕容宸竟然有这样的身份。 “王祖父，那我母亲知道他的存在吗？”顾凉月看着夜钰。 “你母亲和慕容宸之间，并无任何关系。”夜钰打断了顾凉月的话，语气坚定地说道，“你母亲是夜阑的公主，身份尊贵。而慕容宸，是你祖父的血脉，仅此而已！” 第四百八十一章 墨九偷袭 顾凉月闻言，心中一暖。她知道，夜钰这是在安慰她。 “王祖父，我明白了。”顾凉月点了点头，“我会小心慕容宸的。” “嗯。”夜钰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后，夜钰才转身离开。 洛城皇宫中，夜冷倩发了好大的脾气。她不敢相信，夜冥竟然真的带着夜栀颜去了迷雾森林。 这么多年，她一直请求他带着自己去学习秘术，但是都被拒绝了。 可是夜栀颜呢？她才刚刚回到夜阑，夜冥就亲自带她去了迷雾森林。 甚至为了她，夜冥还惩罚了自己身边的人。 夜冷倩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她看着眼前的宫殿，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夜冷倩想到这里，转身就朝着殿外走去。她要去见一个人，一个可以帮她对付夜栀颜的人。 洛城一家极为奢华的客栈中，墨王正站在窗前。 听到敲门声，墨王转身看向房门，眉头微微一挑。 “进来。”墨王开口说道。 房门被人推开，夜冷倩走了进来。她看着眼前的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见过墨王。”夜冷倩看着墨王，盈盈一拜。 “公主不必多礼。”墨王看着眼前的夜冷倩，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知公主此次前来，有何要事相商？” “墨王，我此次前来，是希望墨王能助我一臂之力。”夜冷倩看着墨王，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公主请说。”墨王闻言，眉头微微一挑。 “我希望墨王能够帮我除掉夜栀颜。”夜冷倩说着，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墨王闻言，沉默了片刻。他知道夜栀颜的身份，也知道夜冷倩和夜栀颜之间的恩怨。 “公主，夜栀颜的身份非同一般，想要除掉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墨王看着夜冷倩，缓缓开口。 “我知道。”夜冷倩点了点头，“但是，只要墨王愿意出手相助，我相信一定可以除掉她。” “公主为何如此笃定？”墨王看着夜冷倩，眉头微微一挑，“夜栀颜的身边，可是有夜冥保护。” “墨王有所不知。”夜冷倩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夜冥已经带着夜栀颜去了迷雾森林。如今，正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 墨王闻言，眼睛微微眯起。他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权衡着利弊。 “公主，此事事关重大，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墨王并没有立刻答应夜冷倩的请求。 “好。”夜冷倩点了点头，“那我就静候墨王的佳音了。” 说完，夜冷倩转身离开了客栈。 墨王看着夜冷倩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夜栀颜…… 这个名字，在墨王的心中反复回荡。夜栀颜的身份不一般，她的身上，有着夜阑皇室的血脉。 但是，墨王也清楚，夜冷倩既然找到了自己，那就说明她有着十足的把握。 若是自己能够帮她除掉夜栀颜，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 想到这里，墨王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转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夜栀颜，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墨王喃喃自语道，“谁让你和你母亲一样挡了别人的路呢？” “若是你安安稳稳的待在我的身边，哪里还会有想如今的事。这一切，都是天定的。” 顾凉月并不知道夜冷倩和墨王之间的交易，此时的她正和夜钰在迷雾森林中学习秘术。 有了之前的教训，夜栀颜变得更加小心谨慎。她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生怕再出现什么意外。 夜钰看着夜栀颜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欣慰。 “颜儿，你做得很好。”夜钰看着顾凉月，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只有时刻保持警惕，才能在这危机四伏的迷雾森林中活下去。” “王祖父，我明白了。”顾凉月，认真地点了点头。她知道，夜钰这是在教她生存之道。 “嗯。”夜钰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们继续前进吧。” 两人说着，就继续朝着迷雾森林的深处走去。突然，一道黑影突然从暗中窜了出来，直取夜栀颜的命门。 “小心！”夜钰大喝一声，拉着夜栀颜就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顾凉月被吓了一跳，她看着眼前的黑影，心中充满了戒备。 “你是谁？为何要偷袭我们？”顾凉月冷声问道。 黑影并没有回答夜栀颜的话，而是再次发起了攻击。 这一次，他的目标是夜钰。 “颜儿，你退后一些。”夜钰一边应对着黑影的攻击，一边对夜栀颜说道，“小心他伤到你。” 顾凉月闻言，立刻退后了几步。她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身形十分的熟悉。 下一刻，一个人的脸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墨九！” 顾凉月惊呼出声，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偷袭他们的人竟然会是墨九！ “墨九？”夜钰闻言，眉头微微一挑。 “嗯。”顾凉月点了点头，“他是墨王的手下，之前曾经见过几次。” 夜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难怪会在这里偷袭他们。看来，墨王是想要对夜栀颜动手了。 “墨九，墨家家主的位置，他许诺你了？”夜钰突然开口，他的眼眸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人，似乎要将他看穿！ 墨九在听到夜钰的话时，他的动作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并没有想到，夜钰竟然会知道这件事。 “看来，我说对了。”夜钰看着墨九的反应，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他还真是好算计，竟然用墨家家主的位置来诱惑你。” “这不用你管，墨家的事，与你并没有关系！”墨九说着，再次朝着夜钰攻了过去。 他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那就不能再留活口！ 墨九的实力虽然不错，但是在夜钰的面前还是不够看。没过几招，他就被夜钰给制服了。 “说，他还有什么计划？”夜钰看着被制服的墨九，冷声问道。 第四百八十二章 言而无信 墨九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恐。他知道，若是自己说了，那慕容宸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但是若是不说，那他就得死在这里！ 墨九心中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决定说出来。 “他……他打算在迷雾森林中动手。”墨九看着夜钰，小心翼翼地说道，“他让我找机会除掉夜栀颜，然后把她的尸体带回去。” “果然如此。”夜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就知道，慕容宸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王祖父，我们该怎么办？”顾凉月看着夜钰，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 “先不用慌。”夜钰看着顾凉月，脸上露出了一丝安慰的笑容，“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计划，那就有机会应对。” “眼下重要的是，夜阑的秘术以及你的功力。这是每一任夜阑皇室的储君，都要学会的。” 顾凉月点点头，又看向地上躺着的人，“墨九该怎么办？” “先留着他吧。”夜钰沉吟片刻后说道，“或许以后还有用处。” 顾凉月闻言，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她看着地上的墨九，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不过最终，她还是忍住了。 两人处理完墨九的事情后，就继续朝着迷雾森林的深处走去。 另一边，凤羽和南宫璃已经来到了夜阑的地界。 “你有办法进去？”南宫璃看向身边的人，上一次他们还是在这里寻了许久，才混了进去。 凤羽看着身边已经易容过的南宫璃，微微摇头，“并没有把握，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一直在让人暗中盯着我。” 果然，他们仅仅是等了两日，便有人主动来寻他们了。 “两位，我们家主子有请。”一个穿着普通的老百姓，站在两人的面前，神色恭敬。 南宫璃和凤羽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笑意。 鱼上钩了。 两人跟着老百姓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子，还未走进去，南宫璃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他眉头微微一挑，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 倒是真谨慎，竟然还用花香来试探他们。 “两位，请吧。”老百姓站在院子门口，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南宫璃和凤羽也没有犹豫，直接就走了进去。他们倒是要看看，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两人走进院子后，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背对着他们站着。她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随风轻轻飘动。听到脚步声，她缓缓地转过了身来。 “凤羽，你终于来了。”说着，夜冷倩看向一旁的南宫璃，“他是谁？” “一个朋友。”凤羽看着夜冷倩，脸上露出了一丝的不满，“月儿呢？她在哪里？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杀了南宫璃。” “当真？”夜冷倩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自然是真的。”凤羽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玉佩，“这是他的贴身之物，你可以派人去查证。” 夜冷倩接过玉佩看了一眼，然后递给了一旁的手下，“去，查一查这玉佩的来历。” “是。”手下接过玉佩，转身就离开了院子。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月儿在哪里了吧？”凤羽看着夜冷倩，脸上露出了一丝急切。 “急什么。”夜冷倩看着凤羽，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等到确认南宫璃真的死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你！”凤羽闻言，心中一阵愤怒。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发作。 “好，我等你的消息。”凤羽说着，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夜冷倩突然叫住了他，“你就这么走了？不怕我反悔？” “你若想反悔，早就反悔了。”凤羽头也没有回，径直走出了院子。 南宫璃深深地看了一眼夜冷倩，然后转身跟上了凤羽。 “主子，就这样放他们走了？”一旁的手下看着夜冷倩，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解。 “无妨。”夜冷倩看着凤羽和南宫璃离去的方向，脸上露出了一丝深意，“凤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那个男子呢？”手下看着南宫璃离去的方向，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要不要属下去查一查他的身份？” “不用。”夜冷倩摆摆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不必在意。” 然而，夜冷倩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她口中无关紧要的人，竟然会是南宫璃！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 “先盯着他们，有消息随时来报。”夜冷倩沉吟片刻后说道。 “是。”手下闻言，转身就离开了院子。 夜冷倩看着手下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深意。 另一边，凤羽和南宫璃离开院子后，就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换下了身上的易容。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南宫璃看着凤羽，脸上露出了一丝询问。 “等。”凤羽沉吟片刻后说道，“等夜冷倩的消息。” 南宫璃闻言，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道，凤羽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夜冷倩在得到手下的回报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很好，继续盯着他们。” “是。”手下闻言，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凤羽，你以为你杀了南宫璃，我就会放了顾凉月吗？真是太天真了。我不仅要顾凉月死，我还要你亲手毁了她！ 想到这里，夜冷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意。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凤羽和顾凉月自相残杀的场景了。 两日后，夜冷倩再次见到了凤羽。 “如何？可查到玉佩的来历了？”凤羽看着夜冷倩，脸上露出了一丝询问。 夜冷倩闻言，深深地看了一眼凤羽，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凤羽，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南宫璃，确实已经死了。” “那月儿呢？她在哪里？”凤羽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急切。 “急什么，我既然说了会告诉你，就自然会告诉你。”夜冷倩看着凤羽，脸上露出了一丝深意，“不过，在此之前，我还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凤羽闻言，面上已经起了怒火，“夜冷倩，你竟然言而无信！” 第四百八十三章 设局 “呵，凤羽，你还真是天真。”夜冷倩看着凤羽，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我何时说过，我会告诉你顾凉月的下落？” 凤羽看着夜冷倩，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你！”凤羽指着夜冷倩，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 “我？”夜冷倩轻轻一笑，“凤羽，你若是想要知道顾凉月的下落，就乖乖地听我的话。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她了。” 凤羽看着夜冷倩，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她恨不得立刻杀了夜冷倩。 “好，你说吧，你还想让我做什么。”凤羽看着夜冷倩，强忍住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地问道。 夜冷倩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她就知道，凤羽一定会答应她的要求的。因为，顾凉月就是凤羽的软肋！ “很简单，我要你自废武功。”夜冷倩看着凤羽，脸上露出了一丝狠毒的笑意。 凤羽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什么？你竟然要我自废武功？” “没错。”夜冷倩点点头，“只要你自废武功，我就告诉你顾凉月的下落。” “夜冷倩，你别太过分了！”凤羽看着夜冷倩，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你明知道武功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竟然还提出这样的要求！” “呵，凤羽，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夜冷倩看着凤羽，脸上露出嘲讽，“你若是不答应我的要求，那就永远都别想知道顾凉月的下落了。” 说完，她转身就准备离开，她就不信，凤羽真的能够放弃顾凉月。 “等等！”果然，夜冷倩刚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了凤羽的声音，“我答应你。” 夜冷倩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她就知道，凤羽一定会答应她的要求的！ “不过，我要先见到月儿，确认她平安无事，我才会自废武功。”凤羽看着夜冷倩，脸上露出了一丝坚定。 夜冷倩闻言，沉吟了片刻，然后点点头，“好，我可以先带你去见顾凉月。不过，你别想耍什么花样，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你放心，我不会的。”凤羽看着夜冷倩，脸上露出了一丝认真，“只要能见到月儿，我什么都愿意做。” 夜冷倩闻言，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她带着凤羽来到了关押顾凉月的地方。 “月儿！”凤羽看到顾凉月，脸上露出了一丝激动，她想要上前抱住顾凉月，却被夜冷倩一把拉住了。 “凤羽，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夜冷倩看着凤羽，脸上露出了一丝警告。 凤羽闻言，脚步一顿，然后转头看向夜冷倩，“好。” 顾凉月看到凤羽，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凤羽，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快走，别管我。” “月儿，你别担心，我会救你出去的。”凤羽看着顾凉月，脸上露出了一丝坚定。 “呵，真是感人至深啊。”夜冷倩看着凤羽和顾凉月，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凤羽，你现在可以自废武功了吧？” 凤羽闻言，深深地看了一眼顾凉月，然后转头看向夜冷倩，“好，我答应你。” 说完，她运转体内的内力，就在她准备拍向了自己的丹田位置时，却被一股力道打散。 “谁！”夜冷倩感受到那股力道，脸上露出了一丝警惕，她转头看去，就看到了一袭白衣的南宫璃站在不远处。 “南宫璃！你竟然还没死！”夜冷倩看到南宫璃，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南宫璃闻言，轻轻地笑了笑，“你都没死，我怎么可能会死呢。” “南宫璃，这竟然是你设的局！”夜冷倩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这一切都是南宫璃设的局！ “没错，就是我设的局。”南宫璃轻轻一笑。 夜冷倩看了眼顾凉月，“难道，你不管她了？” “她？”南宫璃冷笑，“她是谁？一个伪装成月儿的人，你以为我会相信？” 夜冷倩闻言，脸上露出惊讶，“你怎么会知道！” “呵，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南宫璃冷冷一笑，“你以为你做的事，真的天衣无缝？” 夜冷倩此刻也知道，她的计划已经暴露了，此刻，她也不再伪装，脸上露出了狠毒的表情，“南宫璃，你坏了我的好事，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南宫璃闻言，轻轻地笑了笑，“我等着你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夜冷倩被南宫璃的笑容晃了一下，等她回过神来，南宫璃已经带着凤羽离开了。 看着南宫璃和凤羽离开的背影，夜冷倩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无能为力。 南宫璃带着凤羽回到了客栈，凤羽看着南宫璃，脸上露出了一丝感激，“南宫璃，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南宫璃看着凤羽，轻轻地笑了笑，“你没事就好。” “南宫璃，你怎么知道那个顾凉月是假的？”凤羽看着南宫璃，脸上露出了一丝好奇。 “因为，月儿离开昊儿这么久了，她一定会提及孩子，可是今日我在暗处听了许久，她只字未提。” “甚至，她看见我时的眼眸也是那样的冷淡。因为，夜冷倩并未告诉她，南宫璃是谁。” 凤羽闻言，脸上露出了了然，“原来如此，所以你会知道她是假的。” “没错。”南宫璃点点头，“真正的月儿，若是看到你身陷险境，一定会慌张，会让你离开。” 听到南宫璃的话，凤羽也明白了他的用意。他突然出现，只是为了试探“顾凉月”。 “南宫璃，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凤羽看着南宫璃，脸上露出了一丝询问。 “等夜阑皇室的人，来找我们！”南宫璃眼眸微紧，在他去寻凤羽之时，便已经让无影放了消息去，相信过不了多久夜阑皇室便会坐不住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然后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南宫璃回到房间后，并没有休息，而是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月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刻，夜阑皇室，夜冥脸色阴沉的看着面前的夜冷倩，“你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你还是想要皇位？” “皇位？”夜冷倩冷笑一声，“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东西，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而已。” “属于你的一切？”夜冥被夜冷倩的话气笑了，“夜冷倩，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夜阑的血脉？” 第四百八十四章 你以为你是谁？ “难道不是吗？”夜冷倩看着夜冥，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舅舅，你别忘了，我是母亲带回来的，自然也是夜阑皇室的血脉。” “呵，夜阑皇室的血脉？”夜冥冷笑一声，“你不过是一个战场上捡回来的孤女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夜冷倩闻言，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舅舅，你！”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夜冥看着夜冷倩，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夜冷倩，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可是朕和先女皇给的。” “你！”夜冷倩被夜冥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 “朕给你两个选择。”夜冥看着夜冷倩，脸上露出了一丝警告，“要么，你老老实实的待在夜阑，朕可以保你一生荣华富贵。要么，你就离开夜阑，永远别再回来。” “如果，我都不选呢？”夜冷倩看着夜冥，脸上露出了一丝倔强。 “如果你都不选，那朕只能亲自送你上路了。”夜冥看着夜冷倩，脸上露出了一丝杀意。 夜冷倩被夜冥的眼神吓了一跳，她知道，夜冥是真的敢杀了她。可是，她不甘心，她努力了这么久，怎么能就这么放弃呢？ “好，我选择待在夜阑。”夜冷倩看着夜冥，脸上露出了一丝不甘。她知道，她现在还不是夜冥的对手，她必须忍。 夜冥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那你就好好的待在宫里，别再惹事。” 说完，夜冥就转身离开了。 夜冷倩看着夜冥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了怨毒的表情。南宫璃，夜冥，你们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后悔的！ …… 第二日一早，南宫璃刚起床，就听到了敲门声。 “谁？”南宫璃警惕的问了一句。 “是我，凤羽。”门外传来了凤羽的声音。 南宫璃闻言，走过去打开了房门，“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南宫璃，夜阑皇室来人了。”凤羽看着南宫璃，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 “哦？来的是谁？”南宫璃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兴趣。看来，夜阑皇室的人，比他想象的还要沉不住气。 “是夜阑皇帝——夜冥。”凤羽看着南宫璃，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他亲自来了。” “呵，看来我们面子还挺大，竟让夜阑皇帝亲自前来。”南宫璃轻笑一声，眼眸中却带着冷意。 凤羽没有说话，两人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已经结下了梁子。 “南宫璃，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凤羽看着南宫璃，脸上露出了一丝询问。 “当然要去。”南宫璃点点头，“夜冥亲自来了，我们怎么能不给面子呢？” 说完，南宫璃就率先走了出去。凤羽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客栈的客厅，就看到夜冥正坐在那里喝茶。听到脚步声，夜冥抬起头，看向了南宫璃和凤羽。 “南宫璃，凤羽，我们终于见面了。”夜冥看着两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呵，是啊，我们终于见面了。”南宫璃轻笑一声，走过去坐在了夜冥的对面，“不知夜阑皇帝，亲自前来，有何贵干？” “南宫璃，明人不说暗话。”夜冥看着南宫璃，脸上露出了一丝阴沉，“朕来，是为了顾凉月的事情。” “顾凉月？”南宫璃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不知顾凉月的事情，与夜阑皇帝有何关系？” “顾凉月，是夜栀颜，朕的外甥女，亦是夜阑的储君。”夜冥看着南宫璃，脸上露出了一丝阴沉，“朕希望，你能离开她。 “储君？”南宫璃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夜冥，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你！”夜冥被南宫璃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 “夜冥，我敬你是夜阑的皇帝，才对你如此客气。”南宫璃看着夜冥，脸上露出了一丝冷意，“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随意干涉我的事情。” “南宫璃，你！”夜冥被南宫璃的话气得脸色铁青。 “夜冥，顾凉月是我的女人，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南宫璃看着夜冥，脸上露出了一丝坚定，“你，也不行。” 夜冥被南宫璃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他看着南宫璃，脸上露出了一丝杀意，“南宫璃，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呵，夜冥，你以为，我会怕你的威胁吗？”南宫璃冷笑一声，看着夜冥的眼神充满了嘲讽。 夜冥被南宫璃的眼神看得怒火中烧，他猛地站起来，看着南宫璃，“南宫璃，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离开顾凉月，否则，朕不介意让你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不对，凤羽站了出来，“陛下，不如让月儿自己去选吧，可好？” “自己选？”夜冥冷笑一声，“朕知道，你们是想拖延时间，朕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南宫璃闻言，也站了起来，看着夜冥，“夜冥，你以为，我们真的怕你吗？” 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凤羽看着南宫璃和夜冥，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她知道，南宫璃和夜冥，注定是敌人。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走了进来，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舅舅！”顾凉月看着夜冥，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栀颜？你怎么来了？”夜冥看着突然出现的顾凉月，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是我让栀颜来的。”另一道声音响起，夜钰从顾凉月的身后走了出来。 随着顾凉月的出现，南宫璃眼眸中的阴狠瞬间便柔和了下来，“月儿，你终于回来了。” “月儿！”一旁，凤羽亦是十分的激动。她和南宫璃都可以确定，面前的人是顾凉月没错。 可是对面站着的顾凉月，看着凤羽和南宫璃却是满眼的疑惑，“你们是谁？你们口中的月儿，是我？” 凤羽这才发现，顾凉月的眼神不对。 “月儿，你不认识我们了？”凤羽看着顾凉月，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我……”顾凉月看着凤羽，脸上露出了一丝迷茫，“我应该认识你们吗？” 南宫璃闻言，眉头一皱，看着顾凉月，“月儿，你怎么了？” 第四百八十五章 月儿失忆了 “我……”顾凉月看着南宫璃，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我的头好痛……” 说着，顾凉月就抱着头蹲了下去。南宫璃见状，连忙走过去扶住了顾凉月，“月儿，你怎么了？别吓我……” 凤羽和夜钰也围了过来，脸上满是担忧。夜冥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眉头紧皱。 “陛下，月儿她怎么了？”凤羽看着夜冥，脸上露出了一丝询问。 “朕也不知道。”夜冥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心疼，“当初寻到她时，她便已经失去了记忆。” “失去记忆？”南宫璃有些不敢相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来人，带公主回宫！”夜冥不愿顾凉月与南宫璃有太多的纠缠，便要让人带着她离开。 谁知人还未靠近，便被南宫璃拦了下来，“我既寻到了她，便不会让你们把她带走。” 闻言，夜冥冷笑，“你有些不自量力了！”说着，夜冥就要动用秘术。 凤羽见状，赶忙拦下，“南宫璃，你先让他们把月儿带走，快些！” 南宫璃不解，凤羽继续开口，“秘术，你不是他的对手，快让开！” 南宫璃不愿离开，但是却被凤羽强制拉到一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带走了顾凉月。 夜冥带着顾凉月离开后，南宫璃和凤羽也回了屋子。 “凤羽，刚才为何拦着我？”南宫璃看着凤羽，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解，“我要把月儿带回来。” “我知道你要带回月儿，但是刚才的情况，你根本带不走她。”凤羽看着南宫璃，脸上露出了一丝严肃，“夜冥用的是秘术，你不是对手。” “那该怎么办？”南宫璃看着凤羽，脸上露出了一丝急切。 “我们得从长计议。”凤羽看着南宫璃，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想要从夜冥手中抢回月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知道。”南宫璃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无论如何，我都要把月儿带回来。” 凤羽看着南宫璃，脸上露出了一丝坚定，“放心，我会帮你的。” “多谢。”南宫璃看着凤羽，脸上露出了一丝感激。 “你我之间，无需言谢。”凤羽看着南宫璃，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你是月儿的夫君，应该的。” 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路还很长很艰难，但是只要他们下定决心，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夜冥带着顾凉月回到了皇宫，他看着躺在床上的顾凉月，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 他知道，顾凉月对南宫璃和凤羽很重要，但是他却不能把人交给他们。 因为，夜栀颜是他的亲外甥女，也是他唯一的亲人。他答应过姐姐，要好好照顾顾她。 “来人，去把太医叫来。”夜冥看着一旁的小翠嘱咐道。 “是。”闻言，小翠连忙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太医便来了，他替顾凉月诊了脉，然后看着夜冥，脸上露出恭敬，“陛下，公主她没事，只是受到了一些刺激，才会导致头痛。” “刺激？”夜冥闻言，眉头一皱，“可知是何刺激？” “这……”太医看着夜冥，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公主她，似乎是在努力回忆什么事情。” “回忆事情？”夜冥看着太医，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神情。 对她而言，失去记忆才是最好的事。之前她在南诏的那些过往，他已经让人打听清楚了。 若是她恢复记忆，怕是一刻都不会留下来。 “王叔，你为何今日突然带着她来，还让南宫璃瞧见了。”夜冥看向夜钰，语气中带着几分的不满与疑惑。 但面前的人是夜钰，是他的长辈，他就算是心里有气，也不敢随意发作出来。 夜钰知道他的心思，自然也是没有和他计较，“近几日，她时常说自己头疼，我猜测，她的失忆是被人有意为之。而并非是，意外！” “被人有意为之？”夜冥脸上露出疑惑，若是真的被人有意为之，那么就只有…… 夜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情变得复杂。 “王叔，今日之事多谢了。”想通之后，夜冥看着夜钰，脸上露出了一丝感激。 “臭小子，你倒是和我客气了。”夜钰看着夜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她是铃兰的女儿，我怎么会不管？” “王叔说的是。”夜冥看着夜钰，脸上露出了一丝认真，“我定会护她周全。” “嗯。”夜钰闻言，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说着，两人便一同离开了顾凉月的寝殿。 另一边，南宫璃和凤羽在屋子里商议着该如何夺回顾凉月。 “凤羽，你可知道夜冥的弱点？”南宫璃看着凤羽，脸上露出了一丝询问。 “夜冥此人，没有弱点。”凤羽看着南宫璃，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他唯一的软肋，便是夜铃兰。” “夜铃兰……”南宫璃默念着这个名字，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她是谁？” “她是夜冥的姐姐，也是月儿的娘亲。这也是我从我父亲那里听来的！”凤羽看着南宫璃，脸上露出了一丝解释，“不过，她已经去世了。” “原来如此。”南宫璃闻言，点了点头，“或许，我们可以从夜铃兰入手。” “你的意思是……”凤羽看着南宫璃，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解。 “我们可以去查查夜铃兰的死因，或许能找到夜冥的弱点。”南宫璃看着凤羽，脸上露出了一丝坚定，“只要能找到他的弱点，我们就能把月儿带回来。” “好。”凤羽闻言，点了点头，“我这就派人去查，只不过希望并不大。对外，夜阑皇室一直宣称她是因为月儿走丢，伤心过度，这才生了病离世。”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试一试。”南宫璃看着凤羽，脸上露出了一丝坚定，“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嗯。”凤羽闻言，点了点头，“我会尽力的。” 说着，她便起身离开了屋子。 南宫璃看着凤羽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 第四百八十六章 夜铃兰的死因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还很长很艰难，但是无论如何，他都要把顾凉月带回来。 夜冥，你等着，我定会带走月儿！ 南宫璃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起身离开了屋子。 他要去查夜铃兰的死因，他要从夜冥的手里夺回顾凉月。 接下来的日子，南宫璃和凤羽便开始四处奔波，寻找夜铃兰的死因。 他们几乎找遍了所有可能和夜铃兰有关的人，但是却一无所获。 夜铃兰的死因似乎被夜冥掩盖的很好，他们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线索。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顾凉月自那日之后，便在未出现。夜阑皇室看守的很严，他们进去，更是难于登天。 南宫璃和凤羽虽然心中着急，但是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他们只能寄希望于找到夜铃兰的死因，从而找到夜冥的弱点。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他们找了很久，但是却一无所获。 就在他们即将放弃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消息却突然传了过来。 “找到夜铃兰的贴身婢女了。”探子看着南宫璃，脸上露出了一丝恭敬。 “真的？”南宫璃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激动，“快，带我去见她。” 说着，他便起身离开了屋子，凤羽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他们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一丝线索，他们绝对不能放弃。 在探子的带领下，南宫璃和凤羽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子。 院子里，一个年约四十的妇人正在晾晒衣服，她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看起来十分的苍老。 “她就是夜铃兰的贴身婢女？”南宫璃看着那个妇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 “是。”探子看着南宫璃，脸上露出了一丝恭敬，“她自从夜铃兰去世之后，便一直隐居在此，很少外出，所以我们找了很久才找到她。” “嗯。”南宫璃闻言，点了点头，然后上前一步，看着那个妇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友善，“这位大婶，我们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不知道你可否方便？” 那个妇人闻言，转过身来，看着南宫璃和凤羽，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你们是？” “我们是谁不重要。”南宫璃看着那个妇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重要的是，我们想知道一些关于夜铃兰的事情。” 那个妇人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她看着南宫璃和凤羽，脸上露出了一丝警惕：“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什么夜铃兰。” 说着，她转身就要离开。 “大婶，请留步。”南宫璃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挡住了那个妇人的去路，“你是夜阑的人，又生活在这个地方，怎么会不知道上一任夜阑女皇的名字？” “我们知道你是夜铃兰的贴身婢女，我们只想知道她的死因，还请你告诉我们。” 那个妇人闻言，脸色顿时一白，她看着南宫璃和凤羽，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我……我不知道……你们不要问我……” “大婶，你别怕。”南宫璃看着那个妇人，脸上露出了一丝温和，“我们是来帮你的，不是来害你的。夜铃兰是你的主子，你难道就不想为她报仇吗？” 那个妇人闻言，顿时泪如雨下，她看着南宫璃和凤羽，脸上露出了一丝哀求：“我……我真的不知道……求你们别逼我……” 她的反应让南宫璃和凤羽都皱起了眉头，他们看的出来，这个妇人知道些什么，但是她却在害怕些什么。 “大婶，你别怕。”南宫璃深吸一口气，看着那个妇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坚定，“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安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你只管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我们定会为你做主。” 那个妇人闻言，依旧泪如雨下，她看着南宫璃和凤羽，脸上露出了一丝挣扎。 过了好一会儿，这个妇人继续说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赶紧离开吧！” 南宫璃和凤羽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失望。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南宫璃看着那个妇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但是眼中却闪过一丝坚定，“不过，我们还会再来的。” 说着，他与凤羽转身离开了院子。 他们知道，这个妇人绝对有问题，他们一定要从她这里找到突破口。 夜铃兰的死因，他们一定要查清楚。 南宫璃和凤羽离开之后，那个妇人顿时瘫坐在了地上，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恐。 她知道，那两个人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 但是，她真的不能说。 她若是说了，她的家人就会没命了。 她绝对不能让他们有事。 妇人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起身回到了屋子。她不能自乱阵脚，她绝对不能让人知道那个秘密。 另一边，南宫璃和凤羽离开院子之后，便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他们并没有离开，而是准备暗中监视那个妇人。 他们就不信，那个妇人真的就这样坐得住，只要他们耐心的等待，一定会找到线索的。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那个妇人却一直没有离开院子。 南宫璃和凤羽也不着急，他们知道，想要找到线索，就必须要有耐心。终于，在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那个妇人动了。 她拿着一个篮子，悄悄的离开了院子。 南宫璃和凤羽见状，对视了一眼，然后连忙跟了上去。 他们倒要看看，这个妇人到底要去哪里。 那个妇人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被人发现一样。 南宫璃和凤羽也不敢跟的太近，只能远远的看着她。终于，在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之后，那个妇人终于停了下来。 她站在一个府邸前，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快速的走了进去。 南宫璃本想跟上去，却被一旁的凤羽拦了下来。 南宫璃有些不明白，“你为何拦着我？” “这里是墨王府，快走！”凤羽眼中闪过几分警惕。 南宫璃一愣，“墨王府？那个妇人来墨王府做什么？” “不知道，不过我们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凤羽看着墨王府的大门，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墨王府高手如云，我们若是就这样闯进去，一定会被发现。” “那怎么办？”南宫璃看着凤羽，脸上露出了一丝不甘，“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吗？” 第四百八十七章 特殊的符号 “当然不能放弃。”凤羽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们必须要弄清楚，这个妇人到底和墨王府有什么关系。” “那我们要怎么办？”南宫璃看着凤羽，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 “先回去。”凤羽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我们必须要好好计划一下，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南宫璃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和凤羽一起离开了墨王府附近。 他们知道，想要弄清楚这一切，就必须要有耐心和计划。 墨王府，他们迟早会再来的。 夜铃兰的死因，他们也一定会查清楚的。 回到客栈之后，南宫璃和凤羽便开始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凤羽，你说那个妇人去墨王府做什么？”南宫璃看着凤羽，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她和墨王府有勾结！” “不排除这个可能。”凤羽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不过，我们也不能妄下结论。毕竟，我们还没有任何的证据。” “那你说怎么办？”南宫璃看着凤羽，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等下去吧！” “当然不能一直等下去。”凤羽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们要主动出击，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南宫璃看着凤羽，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什么意思？” “我们这样……”凤羽在南宫璃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看着他，“明白了吗？” 南宫璃闻言，眼睛顿时一亮，“我明白了，你这个办法真不错。”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行动。”凤羽看着南宫璃，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查清楚真相。” 南宫璃和凤羽说干就干，他们先是准备了一些东西，然后悄悄的离开了客栈。 他们按照计划，先是来到了那个妇人之前所在的院子。 此时，那个妇人还没有回来。 南宫璃和凤羽对视了一眼，然后快速的翻墙而入。 他们在院子里找了一会儿，便找到了那个妇人的房间。 南宫璃推门而入，房间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凤羽紧随其后，两人在房间里快速的搜寻起来。 他们要找证据，证明这个妇人和墨王府有勾结。 不一会儿，凤羽在床边找到一个小盒子，打开一开，里面放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面写着一串符号，看样子像是某种规律。 南宫璃接过纸条，眉头微微一皱，“这纸条上写的是什么？” “不清楚，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某种暗号。”凤羽沉声说道。 南宫璃将纸条收了起来，准备带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凤羽又在房间里找了一会儿，没有再找到其他有用的线索。 两人见状，便决定先离开此地。 他们刚准备离开，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南宫璃和凤羽对视了一眼，然后快速的躲进了衣柜里。 他们刚躲进去，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那个妇人走了进来，她看起来有些慌张，好像生怕被人发现一样。 南宫璃和凤羽透过衣柜的缝隙，紧紧的盯着外面的妇人。 只见那个妇人快步走到床边，然后拿起那个小盒子。 当她发现盒子里的纸条不见了时，脸色顿时一变。 “该死的！到底是谁偷了我的纸条？”那个妇人咬牙切齿的说道，脸上满是愤怒之色。 南宫璃和凤羽闻言，心中一凛。 果然，那个纸条对这个妇人来说很重要。 那个妇人在房间里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纸条，便气呼呼的离开了。 她刚离开，南宫璃和凤羽就从衣柜里走了出来。 “看来，我们找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南宫璃看着凤羽，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嗯，这个纸条上的暗号，或许就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凤羽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我们现在就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南宫璃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和凤羽一起离开了这个院子。 他们知道，他们距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 回到客栈之后，南宫璃和凤羽便迫不及待的拿出那张纸条研究起来。 纸条上面的暗号看起来很复杂，南宫璃和凤羽研究了半天，也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这暗号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南宫璃看着纸条，眉头紧皱。 “不清楚，不过我们可以找人帮忙。”凤羽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你可曾听说过云老吗？他是江湖上有名的神算子，对暗号和机关颇有研究，或许他能解开这个暗号。” “云老？”南宫璃闻言，眼睛顿时一亮，“我听说过，据说这个云老很厉害，不过他的行踪诡秘，我们想要找到他恐怕不容易。” “事在人为。”凤羽看着南宫璃，脸上露出了一丝坚定，“只要我们想找，就一定能找到。” 南宫璃闻言，点了点头，“好，那我们现在便启程。如今月儿身边有夜冥，暂时应该不会有大碍！” 他们收拾好行李，然后就离开了客栈。他们先是去了云老可能出现的地方，可是都没有找到人。 南宫璃和凤羽并没有放弃，他们决定扩大搜索范围，一定要找到云老。 几天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镇。 这个小镇看起来很热闹，街道上人来人往，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 南宫璃和凤羽在小镇上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云老的踪迹。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老者突然叫住了他们，“二位留步。” 南宫璃和凤羽闻言，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去。 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正笑盈盈的看着他们，老者看起来六七十岁的样子，须发皆白，脸上满是皱纹，不过双眼却明亮如星辰，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你是？”南宫璃看着老者，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云老。”老者看着南宫璃和凤羽，笑盈盈的说道。 “什么？”南宫璃和凤羽闻言，顿时大吃一惊，他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云老。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二位如果不嫌弃的话，可否去寒舍一叙？”云老看着南宫璃和凤羽，微笑着邀请道。 第四百八十八章 破解 “当然不嫌弃。”南宫璃很快就回过神来，微笑着说道，“能得云老相邀，是我们的荣幸。” 云老闻言，笑了笑，然后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一座宅子走去。 南宫璃和凤羽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他们跟着云老来到宅子里，云老命人奉上香茗，然后才开始询问他们的来意。 “我听闻二位在寻找我，不知有何要事？”云老看着南宫璃和凤羽，微笑着问道。 “实不相瞒，我们找云老，是想请云老帮忙解开一个纸条上的内容。”南宫璃看着云老，也没有隐瞒，直接将那张纸条拿了出来，递给了云老。 云老接过纸条，看了一眼上面的暗号，然后微微皱眉。 “这个暗号不简单，我需要一些时间，但是你们也不要报太大的希望。”云老看着南宫璃和凤羽，沉声说道。 “云老愿意帮忙，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不敢催促云老。”南宫璃闻言，连忙说道。 云老点了点头，然后将纸条收了起来。 “我会尽力而为，二位就请先在我这里住下，等候消息吧。”云老看着南宫璃和凤羽，微笑着说道。 “那就叨扰云老了。”南宫璃和凤羽闻言，也没有拒绝，他们现在确实不宜到处走动，免得错过了云老这边的线索。 就这样，南宫璃和凤羽在云老的宅子里住了下来。他们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陪着云老下棋品茶，偶尔也会切磋一下武艺。 云老虽然看起来年迈，但是武艺却十分高强，南宫璃和凤羽每次和他切磋，都能收获颇丰。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便过去了半个月。 这天，南宫璃和凤羽正在院子里，云老突然走了过来。 “二位，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们。”云老看着南宫璃和凤羽，脸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好消息？”南宫璃闻言，心中一动，连忙问道，“是不是纸条上的暗号解开了？” “不错。”云老点了点头，然后将一张纸递给了南宫璃，“这是纸条上的暗号解开之后的内容，你们看看吧。” 南宫璃接过纸，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顿时脸色大变。 “这……这是真的吗？”南宫璃看着纸上的内容，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应该是真的。”云老看着南宫璃的反应，点了点头，“这个暗号隐藏得很深，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其中的奥秘。我能解开它，也是侥幸。” “多谢云老。”南宫璃看着云老，一脸感激的说道。 “云老，这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凤羽见南宫璃反应这么大，有些好奇的凑了过来。 南宫璃将纸递给了凤羽，凤羽接过纸看了一眼，脸上也露出了震惊之色。 “原来，原来他们真正的目的，竟然是这个……”凤羽看着纸上的内容，喃喃自语道。 “我们必须立刻赶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皇上。”南宫璃很快就回过神来，看着凤羽和云老，一脸凝重的说道。 “好，我们这就启程。”凤羽闻言，也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说道。 “二位，一路小心。”云老看着南宫璃和凤羽，微笑着叮嘱道。 直到他们离开以后，云老身边的女子云九筱一脸的担忧，“爷爷，这是墨家的家事，咱们插手，怕是会惹来麻烦。” 云老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之色，“筱筱，你记住，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没有谁，能够独善其身。” “女皇为人和善，先前与我也算是有过救命之恩，她惨遭毒手，若是我解开的这个秘密能够将真相公布于众，也算是了却了我的执念。” 另一边，南宫璃二人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大的危机。 纸条上的信息，显然已经说明了女皇的死和墨家有关，有人想要篡权夺位。 而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墨家的家主，墨天，那个自称墨王的人。 墨家，竟然真的有人敢对女皇下手，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他们就不怕事情败露，满门抄斩吗？还是说，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等着一击必中？ 甚至与月儿当初的走丢，也在安排之中？ 南宫璃想到这，心中不由一紧。她突然觉得，他们现在所面临的，可能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一个足以颠覆整个王朝的阴谋。 凤羽看着南宫璃凝重的脸色，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加快了速度，希望能够尽快赶回洛城。 只有回到洛城，将这个消息告诉夜冥，或许能揭穿墨家的阴谋。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墨家已经得知了他们解开纸条上的暗号的事情，正在暗中派人对他们进行拦截追杀。 南宫璃和凤羽他们二人能否成功回到洛城，还是一个未知数。 两天后，南宫璃和凤羽在路过一片树林的时候，遭到了不明身份的黑衣人的袭击。 这些黑衣人个个武艺高强，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南宫璃和凤羽虽然也是高手，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落入了下风。他们只能且战且退，希望能够摆脱这些黑衣人。 然而，这些黑衣人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们，一路紧追不舍。 南宫璃心中一紧，她知道这些黑衣人很可能是墨家派来的人。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杀人灭口，防止他们将纸条上的秘密泄露出去。 “凤羽，小心！”南宫璃突然大喊一声，然后一剑刺向了一个正准备偷袭凤羽的黑衣人。 凤羽闻言，连忙转身一剑挥出，将另一个黑衣人逼退。 两人背靠背站在一起，警惕地看着周围的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看来是职业的杀手。”凤羽看着周围的黑衣人，沉声说道，“我们想要摆脱他们，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怎么办？”南宫璃闻言，眉头一皱，“我们总不能在这里等死吧？” “当然不能。”凤羽微微一笑，然后突然大声喊道，“兄弟们，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第四百八十九章 预料 南宫璃闻言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突然听到了一阵喊杀声。紧接着，她就看到一群蒙面人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与那些黑衣人战在了一起。 这些蒙面人的出现，完全打乱了黑衣人的阵脚。他们显然没有料到，这里竟然还有埋伏。 南宫璃看着这些突然出现的蒙面人，心中不由一喜。她转头看向凤羽，却发现凤羽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这些蒙面人，是你安排的？”南宫璃看着凤羽，有些惊讶地问道。 “当然。”凤羽得意一笑，“我做事，向来喜欢留一手。这些蒙面人，是我早就安排好的后手。我料定墨家不会放过我们，所以提前做了安排。现在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南宫璃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你和凤翔，是夜阑的人！” 凤羽但笑不语，不过那表情，显然是默认了。 有了这些蒙面人的帮助，南宫璃和凤羽很快就摆脱了黑衣人，继续往洛城赶去。 一路上，两人再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和耽搁。他们知道，墨家既然已经对他们动了手，那么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更加凶猛的风暴。 他们必须尽快赶回洛城，将这个消息告诉夜冥。只有夜冥，才能对付墨家。 在两人的全力赶路下，他们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洛城。 看着熟悉而又繁华的城门口，南宫璃心中不由一松。 终于回来了。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进城的时候，却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一个守城的士兵看着他们，大声喝道。 南宫璃和凤羽闻言，不由一愣。他们没想到，竟然会在城门口被人拦住。 不过，他们并没有慌张，而是很配合地拿出了自己的路引和身份证明。 “我们是从外地来的商人，有急事要进城。”南宫璃微笑着说道，同时递上了自己的路引。 士兵接过路引看了一眼，然后抬头看向南宫璃和凤羽，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你们真的是商人？”士兵看着他们，有些怀疑地问道，“看你们的样子，可不像是一般的商人。” 南宫璃闻言，心中一紧。他不知道这个士兵是不是墨家的人，也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们确实是商人。”南宫璃保持着微笑说道，“只是我们常年行走江湖，所以看上去有些不一样而已。这位军爷，我们的路引有问题吗？” 士兵又看了他们几眼，然后挥了挥手，“进去吧。” 南宫璃和凤羽闻言，心中一喜，连忙道谢一声，然后快步走进了城里。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进城后不久，那个检查他们路引的士兵就悄悄地离开了城门口，往墨王府的方向走去。 “凤羽，现在我们必须去皇宫，见夜冥！”南宫璃眼眸微紧。 “好，不过皇宫守卫森严，我们要怎么进去？”凤羽微微蹙眉，有些担忧地问道。 “硬闯肯定是不行的。”南宫璃微微沉吟，然后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不过，我有办法。” 先前凤翔给了她一块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令牌，现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南宫璃和凤羽在城中绕了几圈，确定没有人跟踪后，才来到皇宫门口。 南宫璃拿出令牌，递给守门的侍卫。侍卫接过令牌一看，脸色顿时一变，连忙恭敬地将令牌还给南宫璃，然后放行。 有了令牌，南宫璃和凤羽很顺利地就进入了皇宫。他们不敢耽搁，直接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这个时候，夜冥肯定在御书房处理政务。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走到御书房的时候，却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一个宫女模样的人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抹警惕。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宫女看着他们，大声喝道。 南宫璃和凤羽闻言，不由一愣。他们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被人拦住。 “我们是来找皇上的。”南宫璃反应极快，微笑着说道，“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皇上。” “皇上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宫女看着他们，一脸警惕，“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南宫璃知道，这个宫女肯定是夜冥安排在这里的暗卫，负责保护他的安全。他们要想见到夜冥，就必须先过这一关。 “你告诉皇上，就说南宫璃求见，他自然会见我们。”南宫璃看着宫女，一脸认真地说道。 宫女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她看了南宫璃和凤羽几眼，然后转身往御书房走去。没过多久，她就走了出来，看着南宫璃和凤羽说道：“皇上请你们进去。” 南宫璃和凤羽没有过多的犹豫，连忙跟着宫女走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夜冥正坐在书桌前，看着手中的奏折。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向南宫璃和凤羽，眼中闪过一抹冷冽。 “南宫璃，凤羽？你们倒是有本事，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闯入皇宫？”夜冥看着他们，冷笑出声，“凤羽，令牌交出来！” 闻言，凤羽愣了一下，“陛下、臣女真的是有事禀报，不得已才动用了令牌。” 臣女？ 南宫璃虽然有些诧异，但是眼下却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她连忙将那张纸条上的内容，以及夜铃兰真正的死因告诉了夜冥。 听完南宫璃的话，夜冥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这些消息，朕知道！”他目光冷冽的看向南宫璃，“你们不该牵扯其中，墨家也不会放过你们。” 南宫璃心中一惊，“你知道？” “这些年，朕一直暗中调查，只是要瓦解墨家，原比你们想象的还要难上许多。”夜冥站起身，负手而立，“南宫璃，朕只希望你离栀颜远一些。” “南宫璃，就算你是她的夫君，那也是之前的事。如今，她早已经没了这段记忆。她的肩上，有属于她的责任！” 南宫璃眉头紧皱，他看向夜冥，“属于她的责任，我会同她一起承担，我不会离开她。” 夜冥闻言，目光冷冽的看向南宫璃，“随便你！” 眼下，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去做，没有功夫和南宫璃在这里讨论这些。 第四百九十章 远离她 “朕会想办法，保你们安然无恙的离开洛城。”夜冥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是，你们必须要答应朕，不要牵扯其中，远离栀颜。” “不必了。”南宫璃想也没想的拒绝，“我既然来了，就没想过要安然无恙的离开。” 夜冥的眼中闪过一抹怒意，他紧紧的盯着南宫璃，似是要将南宫璃看透一般。 南宫璃毫无畏惧的与他对视，脸上满是坚定。 “罢了，你们回吧。”夜冥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朕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们，就算是为了栀颜。” “多谢。”南宫璃看着夜冥，一脸认真地说道，“不过，我们不需要保护。我们自己，可以保护好自己。” 说完，南宫璃转身就走出了御书房。凤羽见状，朝着夜冥行了礼之后，连忙跟了上去。 “南宫璃，你等等我。”凤羽追上南宫璃，有些担忧地问道，“我们就这样离开，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吧，没事。”南宫璃看着凤羽，微笑着说道，“夜冥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可是，我们就这样拒绝了他，他会不会生气啊？”凤羽看着南宫璃，有些担忧地问道。 “生气就生气吧。”南宫璃淡淡的说道，“我不能答应他，离月儿远一些。我做不到。” 凤羽闻言，没有再说话。她知道，南宫璃说的是事实。她跟在南宫璃的身边，两人很快就回到了客栈。 只是，他们刚回到客栈，就看到客栈外停了一队官兵，而客栈内的客人们，都已经被赶了出来，一个个站在大街上，不知所措。 南宫璃和凤羽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他们快步走进客栈，就看到客栈的老板正一脸苦涩的站在那里。 “老板，这是怎么回事？”南宫璃看着老板，皱眉问道，“这些官兵，为什么要把客人都赶出去？” “哎，我也不知道啊。”老板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说道，“这些官兵突然就来了，说是要找什么嫌疑人，就把客人们都赶出去了。真是不好意思，你们恐怕也要暂时离开客栈了。” 闻言，南宫璃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看了那些官兵一眼，然后转身对凤羽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凤羽点头，跟着南宫璃走出了客栈。 两人站在大街上，看着那些被赶出来的客人，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这些官兵，到底在找什么嫌疑人？”凤羽看着南宫璃，皱眉问道，“会不会是我们二人？” “不排除这个可能。”南宫璃眼中闪过一抹冷意，“看来，是有人坐不住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凤羽看着南宫璃，问道。 “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再从长计议。”南宫璃看着凤羽，说道。 两人找了一处偏僻的巷子，然后翻墙进了一处荒废的院子。院子内杂草丛生，显然是已经荒废已久。南宫璃和凤羽四处查看了一下，确定没有人之后，才在院内的一处角落落脚。 “这些官兵，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南宫璃看着凤羽，脸色凝重的说道，“看来，墨家的人已经坐不住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凤羽看着南宫璃，脸上满是担忧。 南宫璃闻言，没有说话，而是站起身，走到院子门口，仔细的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 确定外面没有人之后，才转身看向凤羽，“我们现在，只能先按兵不动，等到晚上，再想办法出去打探消息。” “好。”凤羽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现在这个情况，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两人在荒废的院子里待了一天，直到夜幕降临，才悄悄的翻墙出去。他们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换下身上的衣服，然后融入夜色之中。 南宫璃和凤羽在夜色中快速的穿梭着，很快就来到了洛城的闹市区。他们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脸上都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容。 “看来，今晚是有什么活动。”凤羽看着那些戴着面具的人，皱眉说道。 “应该是了。”南宫璃点头，“这样也好，方便我们行事。” 两人说着，就融入了人群之中。他们戴着面具，在人群中快速的穿梭着，很快就来到了一处人多的地方。那里围着一群人，正在看着什么。南宫璃和凤羽对视一眼，然后走了过去。 他们挤进人群，就看到人群中央有一个台子，台子上正在表演着杂耍。 他们正准备离开，却突然听到旁边的人议论纷纷。 “哎，你们听说了吗？最近洛城来了好多陌生人。” “听说了，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搞得洛城都人心惶惶的。” “是啊，也不知道官府在干什么，这么多陌生人都查不到。” 南宫璃和凤羽闻言，对视一眼，然后悄无声息的退出了人群。他们知道，这些人说的陌生人，恐怕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看来，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南宫璃看着凤羽，脸色凝重的说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凤羽看着南宫璃，问道。他们现在的处境，已经越来越危险了。 南宫璃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先回去再说。” 两人说着，就快速的穿梭在夜色之中，很快就回到了那个荒废的院子。 他们刚回到院子，就看到院子门口站着一个人。那人背对着他们，看不清面容。但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让南宫璃和凤羽都感到一阵压抑。 “谁在那儿？”那人没有转身，只是冷冷的问道。 南宫璃和凤羽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出手，攻向那人。 只是，他们的攻击刚到那人的身边，就被他以诡异的身手躲了过去。随后，他转身，看向南宫璃和凤羽。 月光下，那人的面容清晰的映入南宫璃和凤羽的眼中。在看到那人的面容时，他们都愣了一下。 “是你？”南宫璃看着那人，皱眉说道。 “是我。”那人看着南宫璃，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好久不见，南宫璃。” 南宫璃看着那人，没有说话，脸上满是警惕。 第四百九十一章 给你带话的 “别这么紧张，我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那人看着南宫璃和凤羽，笑着说道，“我只是来给你们带一句话。” “什么话？”南宫璃看着那人，问道。 “墨家的人已经知道你们在洛城了，他们让我告诉你们，识相的话，就乖乖的束手就擒，或许还能留你们一条生路。”那人看着南宫璃和凤羽，淡淡的说道，“不然的话，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南宫璃闻言，冷笑一声，“你回去告诉墨家的人，想要我们束手就擒，做梦！”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了。”那人看着南宫璃和凤羽，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南宫璃和凤羽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脸色都非常的凝重。他们知道，墨家的人既然已经找上门来，那他们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就不会好过了。 “看来，我们需要加快行动了。”南宫璃看着凤羽，说道。 凤羽点头，“嗯，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只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凤羽看着南宫璃，问道，“墨家的人既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踪，那他们肯定会加强防备，我们想要打探消息，恐怕就更加难了。” 南宫璃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现在，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也只能如此了。”凤羽点头，脸上满是凝重之色。她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已经越来越危险了。 接下来的日子，南宫璃和凤羽都小心翼翼的在洛城里打探消息。只是，墨家的人似乎真的加强了防备，他们打探了好久，都没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这天晚上，南宫璃和凤羽再次来到闹市区，想要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什么消息。只是，他们刚融入人群，就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正在靠近。 “小心！”南宫璃拉着凤羽，快速的躲进了一旁的小巷子里。他们刚躲进巷子，就看到一群黑衣人从他们刚才所在的地方经过。 “看来，墨家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南宫璃看着那群黑衣人，脸色凝重的说道。 凤羽点头，“嗯！” 南宫璃看着那群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既然他们想要玩，那我们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凤羽闻言，看向南宫璃，眼中满是坚定，“好，就依照你所说的。幸而，当初没有带着月儿！” 凤羽这一次，是真的觉得庆幸的。 两人说着，就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小巷子，跟上了那群黑衣人。他们倒要看看，这群黑衣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只是，他们刚跟上那群黑衣人，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正在靠近。 “高手！”南宫璃和凤羽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凝重。他们知道，这股气息的主人，绝对是一个高手！ 果然，他们刚想到这里，就看到一道黑影从他们头顶掠过，落在了那群黑衣人的面前。 “谁派你们来的？”那道黑影看着那群黑衣人，冷声问道。 那群黑衣人看到那道黑影，眼中都闪过一抹惊恐。他们似乎认识那道黑影的主人，而且，还非常的怕他！ “不、没人派我们来，我们是自己来的。”其中一个黑衣人看着那道黑影，颤抖着声音说道。 “自己来的？”那道黑影看着那个黑衣人，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你以为我会信？” 那个黑衣人被那道黑影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颤，差点儿没忍住跪在地上。 南宫璃和凤羽躲在暗处，看着那道黑影。他们发现，那道黑影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竟然让他们都感觉到了一丝压迫感。 “此人好强！”南宫璃看着那道黑影，心中震惊。 凤羽点头，没有说话。她心中也充满了凝重，因为她发现，那道黑影的实力，恐怕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说，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那道黑影看着那群黑衣人，再次冷声问道。 那群黑衣人此刻已经被吓得噤若寒蝉，根本就不敢说话。他们生怕自己一说错话，就会惹怒那道黑影，从而丢掉性命。 “不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那道黑影看着那群黑衣人，眼中闪过一抹杀意。然后，他身形一动，就朝着那群黑衣人攻了过去。 南宫璃和凤羽躲在暗处，看着那道黑影出手。他们发现，那道黑影的出手速度极快，而且，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杀意。 那群黑衣人在那道黑影的攻击下，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发出阵阵惨叫。 “好狠！”南宫璃看着那道黑影出手，心中震惊。那道黑影出手之时，根本就没有留任何余地，每一招都是致命杀招。 凤羽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凝重的看着那道黑影。 不一会儿，那群黑衣人就被那道黑影全部解决。 解决完那群黑衣人后，那道黑影就转身离开。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直至那人离开，南宫璃和凤羽才从暗处走出来。他们看着满地的黑衣人尸体，眼中都充满了凝重。 “看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南宫璃说道。 夜阑皇宫之中，顾凉月这几日没有在觉得头疼欲裂，甚至连之前让自己头疼的那个人影，也不在出现在脑海之中。 或许，是自己多想了吧！ “倩儿公主，你不能进！”门外，小翠的声音响起。 顾凉月收回思绪，眉头微皱，夜冷倩？她来做什么？ 还不待顾凉月起身，一道身影就直接冲了进来。她朝着顾凉月扑了过去，想要伸手打顾凉月。 只是，她刚扑到顾凉月面前，就被顾凉月一把抓住了手腕。 “夜冷倩，你疯了？”顾凉月眼眸微紧，并未有半点儿的留情。 夜冷倩手腕吃痛，脸色瞬间变得狰狞，“你这个贱人，你放开我！” 顾凉月闻言，冷笑一声，“夜冷倩，你搞清楚，这里是我的宫殿，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说着，顾凉月手上微微用力，直接将夜冷倩给甩了出去。 第四百九十二章 冲突 “啊！”夜冷倩被甩出去后，直接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她完全没有想到，顾凉月的力气竟然会这么大，而且，还敢这么对她！ “你竟然敢这么对我，我要杀了你！”夜冷倩从地上爬起来，就朝着顾凉月再次扑了过去。 只是，她刚扑过去，就再次被顾凉月一把抓住了手腕。然后，顾凉月直接一巴掌甩在了夜冷倩的脸上。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夜冷倩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啊！你竟然敢打我，我要杀了你！”夜冷倩捂着脸，满是杀意的看着顾凉月。 顾凉月闻言，神色冰冷，“夜冷倩，我警告你，别惹我，否则，我不介意送你上西天！” 顾凉月的话，让夜冷倩微微一愣。她看着顾凉月，发现顾凉月的眼中竟然充满了杀意。 那一刻，她忽然有些害怕，因为，她发现，顾凉月似乎真的敢杀她！ “你、你给我等着！”夜冷倩看着顾凉月，放下一句狠话，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夜冷倩离开，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冷意。不过，她并不在乎，因为，她从未将夜冷倩放在眼里。 夜冷倩刚离开不久，小翠就走了进来。她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担忧，“公主，您没事吧？” 顾凉月闻言，微微摇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说着，她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开口：“小翠，你去查一下，夜冷倩最近都在做什么，和什么人接触。” “是，公主。”小翠闻言，没有犹豫，直接转身离开。 看着小翠离开，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深思。她总觉得，夜冷倩最近似乎有些不对劲，而且，她刚才的行为，也实在是太过反常。 先前她们已经将话说透了，她根本就没有必要故意来这么一遭，除非…… 她背后有人指使！ 想到这个可能，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事情就变得有些麻烦了。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是谁，想要对付她，那就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顾凉月收回思绪，没有在想这个问题。她起身走到铜镜前坐下，然后静静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这几日她并未头疼，所以看铜镜之中的自己，没有在出现模糊的现象。 她发现，自己的眉宇之间，似乎多了一抹之前从未有过的东西。 那是……一抹浅浅的红色印记，若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顾凉月微微皱眉，伸手轻轻摸向那抹印记。她发现，那抹印记竟然没有任何凹凸感，就好像，是从她皮肤里长出来的一样。 这抹印记，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顾凉月收回手，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 这怎么可能？一个人的身上，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出现一抹印记？ 顾凉月想不通，也就不再想这个问题。她起身走到窗前，然后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她知道，自己现在要想的，不是这抹印记的问题，而是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风暴。 她有一种预感，一场针对她的风暴，即将来临！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的另一处宫殿内，夜冥看着跪在地上的夜冷倩，眼中满是阴沉，“朕不是让你不要去招惹她吗？你把朕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夜栀颜，在不久之后是要成为夜阑女皇的人，你还是不死心？” 夜冷倩闻言，脸上满是惶恐，“舅舅，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夜冥直接打断了夜冷倩，“朕告诉你，没有朕的命令，你不许在去招惹她，否则，别怪朕不客气！” 夜冷倩被夜冥的怒火给吓住，不敢在说话。她低着头，眼中满是怨恨。 都是顾凉月那个贱人，否则，她也不会被舅舅这么责骂！ 夜冷倩双手紧握，心中对顾凉月的恨意，已经达到了顶点！ 另一边，顾凉月并不知道夜冷倩对她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层，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在意。 此时此刻，她正坐在窗前，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拉回了顾凉月的思绪。她转头看去，只见小翠走了进来。 “公主，查到了。”小翠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凝重，“最近倩儿公主频繁出宫，每次都是去郊外的一处庄子，奴婢查了一下，那处庄子是……” “是谁？”顾凉月看着小翠，神色平静的问道。 “是、是柔妃。”小翠看着顾凉月，神色有些复杂，“那处庄子是柔妃的，而且，倩儿公主和柔妃最近似乎走的很近。” 顾凉月闻言，眉头微挑，脸上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柔妃，夜冥的女人！看来，事情变得有趣了。 “公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小翠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担忧，“柔妃她……” “不用担心。”顾凉月打断了小翠的话，脸上满是平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是谁，想要对付我，就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顾凉月的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不管是谁，想要对付她，那就得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公主，我们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皇上？”小翠看着顾凉月，试探着问道。 “不用。”顾凉月微微摇头，“这件事，先不用告诉舅舅，我很想看看，她们想要做什么。” 顾凉月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是，公主。”小翠闻言，没有在说什么。她知道，自家公主的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接下来的日子，顾凉月没有在有什么动作，就好像，她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她每天不是待在寝宫之中看书，就是带着小翠在御花园之中闲逛。 她的举动，让夜冷倩和柔妃都松了一口气。她们还以为，顾凉月会有什么动作，却没想到，她竟然什么都没做。 “看来，是我们多虑了。”柔妃看着夜冷倩，脸上满是笑容，“她估计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会如此平静。” 第四百九十三章 柔妃 她的举动，让夜冷倩和柔妃都松了一口气。她们还以为，顾凉月会有什么动作，现在看来，是她们想多了。 然而，她们并不知道，顾凉月之所以没有动作，是在等，等一个时机。 顾凉月知道，想要对付夜冷倩和柔妃，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她必须，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否则，就算她真的对付了夜冷倩和柔妃，夜冥那边，也不好交代。 毕竟，他是夜冷倩的舅舅，也是柔妃的男人。 顾凉月并不想和夜冥为敌，所以，她必须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这一天，顾凉月正在御花园之中闲逛，突然，一阵喧哗声传来，打破了御花园的宁静。 “让开，快让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了顾凉月的耳中。 顾凉月转头看去，只见夜冷倩带着一群宫女太监，正朝着她这边走来。 看到夜冷倩，顾凉月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冷意。她知道，机会来了。 “倩儿见过姐姐。”夜冷倩走到顾凉月的面前，脸上满是笑容，“姐姐，你也来御花园之中闲逛啊。” “嗯。”顾凉月淡淡的应了一声，神色平静的看着夜冷倩，“有事？” “没事，就是来看看姐姐。”夜冷倩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笑容，“姐姐，我们一起去那边坐坐吧。” 说着，夜冷倩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亭子。 顾凉月闻言，眼中闪过了一丝光芒。 她看了夜冷倩一眼，随即点了点头，“好。” 说着，顾凉月便带着小翠，跟着夜冷倩朝着亭子走去。 亭子内，早已准备好了茶水点心，显然，夜冷倩是有备而来。 顾凉月坐在亭子内，神色平静的看着夜冷倩，“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夜冷倩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恢复了正常，“姐姐，其实，我找你来，是想和你道歉的。” “道歉？”顾凉月看着夜冷倩，脸上满是似笑非笑的神情，“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我……”夜冷倩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犹豫，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不知道该怎么说？”顾凉月看着夜冷倩，脸上满是嘲讽，“既然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就不用说了。” 说着，顾凉月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不要！”夜冷倩见状，连忙站起身拉住了顾凉月，“姐姐，你别走，我说，我都说。” 顾凉月闻言，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夜冷倩，脸上满是似笑非笑的神情，“好啊，那我就听听，你到底要说什么。” 夜冷倩看着顾凉月，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开口说道：“姐姐，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但是，那都是因为我嫉妒你，我嫉妒你得到了舅舅的宠爱，我嫉妒你……” “怎么？说不下去了？”顾凉月看着夜冷倩，脸上满是嘲讽，“夜冷倩，你以为，你随便说几句，我就会原谅你？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夜冷倩闻言，脸上满是急切，“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顾凉月看着夜冷倩，脸上满是冷笑，“原谅你？夜冷倩，你觉得，我可能原谅你吗？” 说着，顾凉月一把甩开了夜冷倩的手，转身便准备离开。 “姐姐！”夜冷倩见状，顿时急了，她连忙追上顾凉月，一把拉住了她，“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让你走。” 顾凉月闻言，顿时怒了，她猛地转身，一把甩开了夜冷倩的手，“你以为，你拦得住我？” 夜冷倩被顾凉月甩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幸好她身后的宫女及时扶住了她。 夜冷倩站稳身子，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倔强。 “姐姐，今天你不原谅我，我就一直跟着你。” 顾凉月闻言，脸上满是冷笑，“好啊，那你就跟着。” 说着，顾凉月便转身离开。 夜冷倩看着顾凉月的背影，脸上满是犹豫，但是想到柔妃的交代，她咬了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顾凉月带着小翠，在御花园之中七拐八绕，很快就甩开了夜冷倩。 看着夜冷倩焦急寻找她的身影，顾凉月的脸上，满是嘲讽。 夜冷倩，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那就不要怪我了。 顾凉月带着小翠，悄悄的离开了御花园，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公主，我们现在怎么办？”小翠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担忧，“倩儿公主，会不会把今天的事，告诉柔妃？” “她当然会告诉柔妃。”顾凉月闻言，脸上满是嘲讽，“不过，就算她告诉了柔妃，那又如何？” 柔妃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可是……”小翠闻言，脸上还是满是担忧，“可是，柔妃娘娘，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那也要看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顾凉月看着小翠，脸上满是自信，“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小翠看着顾凉月，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夜冷倩找遍了整个御花园，都没有找到顾凉月的身影，她站在御花园之中，脸上满是愤怒。 “顾凉月，你竟然敢这么对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夜冷倩便带着宫女，愤愤不平的离开了御花园。 夜冷倩回到柔妃的寝宫，把今天的事，添油加醋的告诉了柔妃。 柔妃听着夜冷倩的话，脸上满是愤怒，“她竟然敢这么对你，真是岂有此理。” “舅母，你一定要帮我报仇。”夜冷倩看着柔妃，脸上满是愤恨。 “你放心。”柔妃看着夜冷倩，随口应着。 柔妃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阴狠。她和夜冷倩之间，更像是利用关系。不过，她们最终的目的，却是一样的。 她们要的都是，顾凉月、这个名叫夜栀颜的女子，不能登上皇位。 夜冷倩听到柔妃的回答，顿时满意了，她看着柔妃，脸上满是笑容，“舅母，你对我真好。” 柔妃闻言，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但是她的眼中，却并没有丝毫的笑意。 第四百九十四章 寻事被打 “倩儿，你放心，舅母一定会帮你的。” 柔妃说着，眼中闪过了一丝自信。 她就不信了，她一个后宫之中，手段最高明的妃子，会斗不过一个刚回宫不久的小丫头。 “舅母，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夜冷倩看着柔妃，脸上满是疑惑。 “你什么都不用做。”柔妃看着夜冷倩，脸上满是自信，“一切，都交给舅母就好。” 夜冷倩闻言，顿时开心了，“谢谢舅母。” 柔妃看着夜冷倩，脸上满是宠溺，“倩儿真乖，你先下去吧，舅母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对付她。” 夜冷倩闻言，乖巧的离开了柔妃的寝宫。 看着夜冷倩离开的背影，柔妃脸上的笑意尽失！ 柔妃想着，叫来了自己的心腹宫女，“你去，帮本宫办一件事……” 柔妃对着宫女，耳语了几句，宫女闻言，脸上满是恭敬，“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 说着，宫女便转身离开了。 柔妃看着宫女的背影，脸上满是阴狠。 顾凉月，本宫就不信了，这次还不能除掉你。 顾凉月回到寝宫之后，便一直待在寝宫之中，没有出门。 她在等，等柔妃出手。 顾凉月知道，柔妃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所以，她干脆就不出去了，直接待在寝宫之中，等着便是。 柔妃没有让顾凉月等太久，当天下午，柔妃便带着一群宫女太监，来到了顾凉月的寝宫。 “公主，柔妃娘娘来了。”小翠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担忧。 顾凉月闻言，脸上满是冷笑，“来的还挺快。” 说着，顾凉月便站起身，朝着寝宫外走去。 顾凉月刚走出寝宫，就看到了柔妃。 “柔妃娘娘，你怎么来了？”顾凉月看着柔妃，脸上满是笑意。 柔妃看着顾凉月，脸上也满是笑意，“公主回来了这么久，今日特地来看看。在宫里住的，可还习惯？” “多谢柔妃娘娘关心。”顾凉月看着柔妃，脸上满是笑意，“我在宫里住的很好，就不劳烦娘娘费心了。” 柔妃看着顾凉月，脸上的笑意不变，“公主说的是哪里的话，你刚回宫不久，本宫自然要多关心关心。” “那就多谢娘娘了。”顾凉月看着柔妃，脸上满是嘲讽，“不过，娘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就不麻烦娘娘了。” 柔妃看着顾凉月，脸上的笑意，终于挂不住了。 她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愤怒，“夜栀颜，你别太过分了，本宫好心来看你，你别不知好歹。” “我不知好歹？”顾凉月闻言，脸上满是嘲讽，“柔妃娘娘，你真的是来看我的吗？还是，另有所图？” 顾凉月的话，让柔妃的脸上，闪过一抹慌张。 但是很快，柔妃就恢复了正常，她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愤怒，“夜栀颜，你别太过分了，本宫能有什么所图？” “真的吗？”顾凉月看着柔妃，脸上满是嘲讽，“既然娘娘这么说，那我就当是真的了。” 说着，顾凉月便转身，准备回寝宫。 她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接下来，就要看柔妃，会不会出手了。 柔妃看着顾凉月的背影，脸上满是愤怒。 这个顾凉月，真的是太过分了，竟然这么对她，她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夜栀颜，你给本宫站住。”柔妃看着顾凉月的背影，大声喊道。 顾凉月闻言，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柔妃，“柔妃娘娘，还有什么事吗？” 柔妃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愤怒，“夜栀颜，本宫是你的长辈，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宫吗？” “长辈？”顾凉月闻言，脸上满是嘲讽，“柔妃娘娘，你算我哪门子的长辈？你不过是个妾室。” 顾凉月的话，彻底的激怒了柔妃，她看着顾凉月满是愤怒，“夜栀颜！” 说着，柔妃便抬起手，准备打顾凉月。 顾凉月看着柔妃的动作，脸上满是冷笑。 她一把抓住了柔妃的手，看着柔妃，脸上满是嘲讽，“柔妃娘娘，你似乎忘记了，这里是皇宫，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顾凉月的力气很大，柔妃的手腕被顾凉月抓的生疼。 “你……你放开本宫。”柔妃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愤怒和震惊。 “放开你？”顾凉月看着柔妃，脸上满是嘲讽，“柔妃娘娘，你刚刚想打我，现在却让我放开你，你觉得，可能吗？” 柔妃闻言，顿时怒了，“夜栀颜，你大胆，你竟然敢这么对本宫，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等着。”顾凉月闻言，脸上满是嘲讽。 说着，顾凉月猛地一甩，将柔妃甩了出去。 柔妃被顾凉月甩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还好宫女太监眼疾手快，扶住了柔妃，柔妃才没有摔倒。 柔妃站稳之后，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愤怒，“夜栀颜，本宫要让你付出代价。” 说着，柔妃便带着一群宫女太监，转身离开了。 看着柔妃离开的背影，顾凉月的脸上，满是嘲讽。 柔妃，还真是和她的德行还真是和她的名字一样啊！ 柔妃回到寝宫之后，便直接去了御书房。 她要去见皇上，她要告诉皇上，顾凉月对她不敬，让皇上惩罚顾凉月。 柔妃刚到御书房门口，就看到了皇上身边的公公。 “李公公，本宫要见皇上。”柔妃看着李公公，脸上满是愤怒。 李公公闻言，看着柔妃，脸上满是恭敬，“柔妃娘娘，皇上正在处理朝政，不见任何人，娘娘请回。” “不行，本宫有要事要见皇上。”柔妃看着李公公，脸上满是坚定。 “这……”李公公看着柔妃，脸上满是犹豫，“柔妃娘娘，你就别为难奴才了，皇上真的不见任何人。” “李公公！”柔妃看着李公公，脸上满是愤怒。 就在柔妃准备发怒的时候，御书房里突然传来了皇上的声音。 “李公公，谁在外面喧哗？”皇上的声音，充满了不悦。 李公公闻言，顿时慌了，他看着柔妃，脸上满是无奈，“柔妃娘娘，你听到了，皇上生气了，你还是快走吧。” 第四百九十五章 告状 “不行，本宫必须见到皇上。”柔妃说着，便直接推开了李公公，准备闯御书房。 “柔妃娘娘，不可。”李公公见状，顿时慌了，他连忙拦住了柔妃。 柔妃被李公公拦住，脸上满是愤怒，“李公公，你竟敢拦本宫。” “柔妃娘娘，你就别为难奴才了。”李公公看着柔妃，脸上满是无奈。 柔妃还想说什么，御书房的门，却突然打开了。 夜冥站在门口，看着柔妃，脸上满是不悦，“柔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御书房喧哗。” “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啊。”柔妃看着皇上，脸上满是委屈。 “做主？”夜冥看着柔妃，脸上满是不悦，“做什么主？” “皇上，夜栀颜她对臣妾不敬，还打了臣妾，你要为臣妾做主啊。”柔妃看着夜冥脸上满是愤怒。 “什么？”夜冥微微蹙眉，脸上满是震惊，“夜栀颜打了你？这怎么可能？” “皇上，是真的，夜栀颜她真的打了臣妾。”柔妃看着夜冥，脸上满是坚定。 “柔妃，夜栀颜她一向懂事，怎么会打你呢？你是不是弄错了？”夜冥看着柔妃，脸上满是不悦。 “皇上，臣妾没有弄错，就是夜栀颜打了臣妾。”柔妃委委屈屈的站在那里。 夜冥看着柔妃，沉默了许久。 许久之后，夜冥看着柔妃，开口道：“柔妃，朕知道了，朕会找栀颜问清楚的，你先回去吧。” “皇上……”柔妃还想说什么，却被夜冥打断了。 “好了，柔妃，你先回去吧，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夜冥看着柔妃，脸上满是不耐。 柔妃见状，知道自己在说下去，只会惹皇上厌烦，便乖乖的离开了。 看着柔妃离开的背影，夜冥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夜栀颜打了柔妃？这怎么可能？夜栀颜一向懂事，怎么会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 难道说，是柔妃陷害夜栀颜？想到此，夜冥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夜冥觉得柔妃陷害顾凉月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柔妃的性子，他还是很了解的。 可是，他也不能单凭猜测，就定了柔妃的罪。 看来，他需要去找夜栀颜问清楚，看看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想着，夜冥便转身离开了御书房，朝着顾凉月的寝宫走去。 此时顾凉月正坐在寝宫的院子里，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栀颜。”夜冥走到顾凉月身边，喊了一声。 顾凉月闻言，抬头看去，就看到夜冥站在她面前。 “舅舅，你怎么来了？”顾凉月看着夜冥，并不惊讶。 她知道，柔妃肯定会去找夜冥告状，所以，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栀颜，朕来问你，柔妃说你打了她，可有此事？”夜冥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严肃。 顾凉月闻言，顿时笑了，“舅舅，柔妃说的没错，我确实打了她。” “栀颜，你……”夜冥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震惊，“你为什么打她？” “舅舅，我打她，自然是因为她欠打。”顾凉月看着夜冥，脸上满是嘲讽，“舅舅，柔妃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她说的话，能信吗？” “这……”夜冥看着顾凉月，沉默了。 他确实知道柔妃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柔妃的话，不能全信。 可是，他也没想到，顾凉月会这么直接的承认她打了柔妃。 “栀颜，朕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的打柔妃，你告诉朕，到底是怎么回事？”夜冥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严肃。 “舅舅，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柔妃来找我麻烦，我就顺手教训了她一下。”顾凉月看着夜冥，脸上满是随意。 仿佛，她打柔妃，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栀颜，你……”夜冥看着顾凉月，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舅舅，你不必担心，我做事有分寸。”顾凉月看着夜冥，脸上满是认真，“舅舅，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听着顾凉月的话，夜冥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栀颜，朕知道了，朕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嗯。”顾凉月闻言，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栀颜，朕还有事，就先走了。”夜冥看着顾凉月，开口道。 “舅舅慢走。”顾凉月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夜冥看着顾凉月，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看着夜冥离开的背影，顾凉月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她一早就知道，夜冥不会惩罚她，但是，柔妃那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她也不怕，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要看看，柔妃能翻出什么浪。 想着，顾凉月的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悠哉悠哉的喝起茶来。 而此时柔妃回到寝宫之后，直接砸光了寝宫内的所有东西。 “夜栀颜，本宫跟你没完！”柔妃满脸的狰狞。 今日之仇，她一定要报，否则的话，她就不叫柔媚儿！ “娘娘，您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宫女看着柔妃，脸上满是担忧。 “本宫知道，你下去吧。”柔妃摆了摆手，示意宫女下去。 宫女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墨王府，墨天听着夜冷倩传来的消息，面上满是冷意，“这个蠢货，这么多年了，依旧是如此。” “王爷，需要属下做什么吗？”追云看着墨天，开口道。 “你去告诉夜冷倩，想要做本王的棋子，就要有做棋子的觉悟，否则，本王不介意，换一颗棋子。”墨天看着追云，脸上满是寒意。 “是，王爷。”闻言，追云转身离开了。 而此时，正在宫中用晚膳的夜冷倩突然感觉到一阵杀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怎么回事？ 想着，夜冷倩抬头看去，就看到追云正朝着她走来。 “追云大人。”夜冷倩看着追云，脸上满是讨好。 “夜冷倩，我们家王爷让我告诉你……”追云看着夜冷倩，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听着追云的话，夜冷倩顿时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达心底。 第四百九十六章 警告 她知道，这是墨天对她的警告，如果她再敢违背墨天的意思，那么，等待她的，将是万劫不复之地。 “多，多谢追云大人，请告诉墨王爷，我知道该怎么做。”夜冷倩看着追云，眼中带着几分的不甘。 闻言，追云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看着追云离开的背影，夜冷倩的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墨天，你竟敢这么对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 不过，现在，她还不是墨天的对手，所以，她只能忍。 想着，夜冷倩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她一定要想办法，除掉夜栀颜，成为夜国的皇帝，然后，再找墨天报仇！ 而此时，正在吃着葡萄的顾凉月突然感觉背后一凉，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谁在想我？”顾凉月摸了摸鼻子，满脸的疑惑。 “主子，你怎么了？”小翠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担忧。 “我没事，不用担心。”顾凉月摆了摆手，示意小翠不用担心。 想着，顾凉月又拿起一颗葡萄，放进了嘴里。 嗯，这葡萄不错，真甜。 南宫璃和凤羽自那日因有人帮忙以后，周围的黑衣人倒是没有在出现。 这日，凤羽看着街上张贴的告示，眼眸一紧，“南宫璃，咱们怕是要加快带走月儿了！” 南宫璃闻言，眉头微皱，“发生何事？” “你看！”凤羽指着告示上面的内容，脸色微变。 南宫璃顺着凤羽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待看到告示上的内容时，脸色顿时一沉，“这是何意？” “怕是祭祀这一日，夜冥会将皇位让出，到时候咱们若是想带走她，便是更难了。” “只是眼下父亲给我的令牌不在了，咱们无法入皇宫里！”说罢，凤羽一脸的着急。 南宫璃闻言，眉头紧皱，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就在这时，凤羽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南宫璃开口道：“南宫璃，我有一个办法，只是，需要你帮忙。” “你说。”南宫璃闻言，想也没想便直接开口应道。 “咱们这样……”凤羽在南宫璃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南宫璃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这……能行吗？”南宫璃看着凤羽，脸上带着几分的不确定。 “放心，一定能行。”凤羽点点头，脸上满是自信。 南宫璃看着凤羽，最终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 说着，南宫璃转身离开了。 看着南宫璃离开的背影，凤羽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月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离开的。 想着，凤羽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夜冥坐在书房内，想着柔妃跟他说的话，脸色阴沉的可怕。 “穆云骁。” “属下在。”穆云骁看着夜冥，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你去查一查，凤羽和南宫璃这几日都在做什么。”夜冥沉声吩咐道。 “是。”穆云骁闻言，转身离开了。 看着穆云骁离开的背影，夜冥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凤羽，南宫璃，希望你们不要做出让朕失望的事情，否则…… 想着，夜冥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夜冥坐在书房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夜冥沉声道。 闻言，门被推开，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皇上，祭祀用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您要去看看吗？” “嗯，带路。”夜冥闻言，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而另一边，凤羽和南宫璃已经换好了太监的衣服，混进了皇宫之中。 “凤羽，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南宫璃看着凤羽。 “先去找月儿，跟她说明情况，然后，咱们再想办法带她离开。”凤羽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顾凉月所在的宫殿走去。 南宫璃闻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跟在凤羽的身后。 两人一路上躲过了巡逻的侍卫，顺利的来到了顾凉月所在的宫殿。 此时顾凉月正坐在院子里，单手支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月儿。”凤羽看着顾凉月的背影，轻声喊道。 闻言，顾凉月身子一僵，随即转过身来，当看到是凤羽和南宫璃时，“是你们，我记得上次咱们见过的！” “只是这是皇宫，你们二位是如何进来的？” 凤羽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担忧，“月儿，我们时间不多，你听我讲！” 顾凉月闻言，点了点头，“好，你说。” “你不是夜栀颜，你是顾凉月，南诏的睿亲王妃，这是南宫璃，你的夫君！月儿，咱们必须回去，南宫昊，你的孩子还在等着你。”凤羽语气中，有几分的着急。 他们能够进来见到顾凉月，已经是十分的不容易了。 顾凉月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满是震惊，“你……你说什么？” “月儿，凤羽说的都是真的，你是顾凉月，我的王妃。”南宫璃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深情。 “我……”顾凉月看着南宫璃和凤羽，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不是夜栀颜，她是顾凉月？南诏的睿亲王妃？ 这……这怎么可能？ 顾凉月看着南宫璃和凤羽，整个人都愣住了。 “月儿，时间不多了，咱们必须马上离开。”凤羽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着急。 他们能够进来，已经是冒着很大的风险了，若是再不出去，只怕是一会就出不去了。 “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顾凉月看向他们，加上上一次见面，这也仅仅是第二次，哪里就是睿亲王妃了呢？ 正说着，门被打开，出现在三人面前的人，正是夜冥。 “凤羽，南宫璃，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私自闯入皇宫。”夜冥看着凤羽和南宫璃，脸上满是寒意。 他倒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敢如此的大胆，私自闯入皇宫。 凤羽和南宫璃看着夜冥，脸上没有丝毫的惧意。 “夜冥，今日，我们一定要带月儿离开。”南宫璃看着夜冥，脸上满是坚定。 “哦？你们确定你们今日走得了吗？”夜冥闻言，脸上满是不屑。 第四百九十七章 闯入皇宫 说着，夜冥拍了拍手，随即一群侍卫从外面冲了进来，将凤羽三人团团围住。 “你们……”顾凉月看着这一幕，脸上满是惊讶。 她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不代表她傻，眼前的情况，很明显是凤羽和南宫璃为了她，私自闯入了皇宫。 “月儿，你别怕，我们会带你离开的。”凤羽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坚定。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身份，但是她知道，凤羽和南宫璃一定不会害她的。 “呵，真是笑话，你们以为，你们今日还能离开吗？”夜冥看着被侍卫包围的凤羽和南宫璃，脸上满是不屑。 他就不信了，他们今日还能插翅飞了不成？ 凤羽和南宫璃，没有说话，只是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朝着夜冥攻了过去。 他们知道，想要离开，就必须先制服夜冥。 看着朝着自己攻过来的凤羽和南宫璃，夜冥的眼中，闪过一抹寒意，随即，也朝着两人迎了上去。 三人在院子里打了起来，一时间，竟然分不出胜负。 顾凉月站在一旁，看着打斗的三人，脸上满是担忧。 “够了！”顾凉月开了口，一瞬间三个人同时收了手，“你们两个离开吧，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月儿，你……”凤羽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着急。 “你们走吧，我虽然是失去记忆，但是我很清楚，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我是夜栀颜，不是顾凉月。”顾凉月看着凤羽和南宫璃，脸上满是坚定。 南宫璃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受伤。他真的没有想到，顾凉月竟然会赶他们走。 “走吧。”顾凉月没有再理会南宫璃，转身回了房间。 南宫璃深深看了顾凉月的背影一眼，转身和凤羽一同离开，他们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 看着南宫璃和凤羽离开的背影，顾凉月关上门，整个身子都靠着门滑了下来。 为何她的心里，会有一丝丝的难过呢？ 顾凉月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门后，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就是心里好难过，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夜冥站在院子里，看着顾凉月房间紧闭的房门，脸上满是复杂。看样子，上一次的加封，对她还是有用处的。 至少，从今日的表现来看，她并没有在出现那些记忆的情况。夜冥站了一会，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房间内，顾凉月有些累了，靠在软榻上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顾凉月做了一个梦，梦中，她看到了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那个女子，身穿一袭大红嫁衣，脸上满是幸福笑容。 在女子的身边，站着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男子剑眉星目，脸上满是宠溺。 顾凉月站在一旁，看着幸福的两人，脸上也不自觉的扬起了笑容。 只是，当顾凉月想要看清楚男子的脸的时候，却发现，男子的脸，她竟然看不清楚。 顾凉月努力的想要看清楚，却发现，男子的脸，就越是模糊。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顾凉月看着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男子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笑着看着身边的女子。 顾凉月还想要问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了，只能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幸福的两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凉月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动了。只是，当她朝着男子和女子走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顾凉月站在黑暗中，脸上满是茫然。 这时，顾凉月的耳边，响起了夜冥的声音。 “夜栀颜，你生来，就是属于夜阑的，任何人，都休想将你从夜阑夺走。你的身上，有夜阑的责任需要担负。”夜冥的声音，很远很远，但是却有着不容许旁人拒绝的威严。 顾凉月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顾凉月急了，努力的想要发出声音。 “啊！”顾凉月猛地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脸上满是汗水。 顾凉月看着熟悉的房间，知道自己是做梦了。 只是，梦中的一切，都太过真实了，真实的让她，有些害怕。 顾凉月坐在床上，回想着梦中的一切，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那个看不清脸的男子，还有夜冥威严的声音。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顾凉月感到迷茫和害怕。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她的记忆，只有夜冥，只有夜阑。 可是，今日的梦，却让她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怀疑。 她真的是夜栀颜吗？为何她会梦到那些？ 这时，顾凉月的耳边，再次响起了夜冥的声音。 “夜栀颜，你忘记你的责任了吗？”夜冥的声音，威严而冷漠，让顾凉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顾凉月回过神，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了，她竟然就这样坐了一晚上。 她起身打开房门，就看到夜冥站在院子里，看着她。 “舅舅。”顾凉月看着夜冥，脸上满是迷茫，“我到底是谁？” 夜冥看着顾凉月，脸上闪过一抹复杂，随即，开口道：“你是夜栀颜，是夜阑的公主，夜铃兰的女儿。” “可是，我为何会梦到那些？”顾凉月看着夜冥，脸上满是疑惑。 “因为，你失忆了。”夜冥看着顾凉月，叹了口气，“你失忆的事情，说来话长，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你现在只要记住，你是夜栀颜，是夜阑的公主，身上担负着重任。” 顾凉月听着夜冥的话，轻抿嘴唇。 “我知道了，舅舅。”顾凉月看着夜冥，脸上满是坚定，“我会记住自己的身份，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夜冥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欣慰：“好，不愧是夜铃兰的女儿。” 只是，当夜冥转身离开后，顾凉月的脸上，却再次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她虽然答应了夜冥，会记住自己的身份，可是，她的心里，却始终有一个谜团没有解开。 第四百九十八章 谜团！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张巨大的网一样，让顾凉月感到困惑和无助。她想要解开这个谜团，可是，却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或许，还有一个人！ 想到这里，她决定再一次去迷雾森林，墨九或许能够知道，毕竟当初和自己第一个有接触的是他。 顾凉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夜阑皇室，朝着迷雾森林的方向而去。 只是，当顾凉月来到迷雾森林的时候，却发现，迷雾森林的雾气，比之前更加的浓郁了，而且，她还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 顾凉月知道，这是迷雾森林深处传来的，她不敢贸然进入，只能在森林外徘徊。 “陛下，公主去了迷雾森林，可否需要将他带回来！”穆云骁开口说道。 “不用了，让她去吧，有些事情，是需要她自己解开的。”夜冥站在城楼上，看着迷雾森林的方向，脸上满是复杂。 顾凉月在迷雾森林外徘徊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进入。她知道，以她现在的实力，进入迷雾森林深处，无疑是送死。 就在这时，顾凉月看到，一道身影，从迷雾森林中走了出来。 “墨九。”顾凉月看着来人，脸上满是惊讶。 “夜栀颜，你来了。”墨九看着顾凉月，脸上并不惊讶。 “墨九，你知道我的身世吗？”顾凉月看着墨九，脸上满是期待。 墨九看着顾凉月，脸上闪过一抹犹豫，随即，开口道：“你的身世，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你是夜阑的公主仅此而已。” 顾凉月听着墨九的话，脸上满是失望。连墨九都不知道她的身世，那么，她到底要如何才能解开这个谜团呢？ “那我之前的事，你可知道？”顾凉月依旧不死心。 “你之前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遇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失忆了。”墨九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无奈，“夜栀颜，有些事情，是需要你自己去解开的，别人帮不了你。” 顾凉月听着墨九的话，轻抿嘴唇，没有再说话。 “夜钰想要见你、你跟我进来吧！”墨九语气很平静，似乎这些日子在这里，被夜钰已经收拾服帖了。 墨九带着顾凉月，轻车熟路的来到了迷雾森林深处，就看到夜钰正躺在树下的软榻上，悠闲地晒着太阳。 “栀颜，你来了。”夜钰看到顾凉月，这才坐了起来。 顾凉月点点头，恭恭敬敬的说道，“王祖父，今日我来是有些事想要问一问墨九，但是眼下他也告诉不了我！” “哦？何事？”夜钰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好奇。 顾凉月看着夜钰，抿了抿嘴唇，随即，开口道：“王祖父，我想知道，我到底是谁？” 夜钰听着顾凉月的话，脸上闪过一抹惊讶，随即，开口道：“你是夜栀颜，是夜阑的公主，怎么突然这么问呀” “王祖父，我知道我是夜栀颜，是夜阑的公主，可是，我为何会梦到那些不属于我的记忆？”顾凉月看着夜钰，脸上满是疑惑，“那些记忆，让我很是困扰，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 听着顾凉月的话，夜钰陷入了沉默，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而且他答应过夜冥，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栀颜的。 可是，看着顾凉月那满是疑惑的脸，夜钰又忍不住想要告诉她。 “栀颜，有些事情，是需要你自己去解开的。”最终，夜钰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给了顾凉月这么一句话。 顾凉月听着夜钰的话，轻抿嘴唇，没有再说话，脸上满是失落。 她知道，夜钰和夜冥一样，都在隐瞒着什么，可是，她却无法逼问。 “王祖父，我知道了。”顾凉月看着夜钰，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我会自己解开这个谜团的。” 说完，顾凉月转身离开。看着顾凉月离开的背影，夜钰轻叹一口气。 “王爷，为何不告诉她真相？”墨九看着夜钰，脸上满是疑惑，“她有权知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夜钰看着顾凉月离开的方向，脸上满是复杂，“而且，这件事情，还需要夜冥自己告诉她。” 听着夜钰的话，墨九没有在说话，只是看着顾凉月离开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你在我这里也待的够久了，你也该回去复命了！墨家家主的位置，我既然答应了你，便一定会给你。”夜钰突然看向墨九，随即拿出一粒药丸递给他，“吃下去！” 墨九接过药丸，没有丝毫犹豫的吞了下去。 “你不怕这是毒药？”夜钰看着墨九，脸上满是惊讶。他倒是没想到，墨九会这么干脆的吃下去。 “王爷若想杀我，易如反掌。”墨九看着夜钰，脸上满是坚定，“而且，我相信王爷。” 夜钰看着墨九，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墨九，你没让我失望。” 听着夜钰的话，墨九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好了，你回去吧。”夜钰摆了摆手，示意墨九离开。 墨九闻言，对着夜钰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看着墨九离开的背影，夜钰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让墨九回去，是对是错。 但是，墨九必须回去，因为，他还有他的使命。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夜钰看着墨九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 与此同时，顾凉月留了下来，上一次她的秘术尚未学完。既然来了，那便将这件事放在紧要的事情上。 这一天，顾凉月正在练习秘术，就看到墨九走了过来。 “你要走了？”顾凉月看着墨九，脸上满是惊讶。 “嗯，上一次刺杀你的事，我也是不得已！”墨九微微叹气，开口解释着。 “都过去了，不用再提了。”顾凉月看着墨九，脸上满是笑容，“更何况，你不是也没刺杀成功嘛。” “公主说的是。”墨九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对了，墨九，你可知道有什么秘术，可以让人恢复之前的记忆？”顾凉月看着墨九，突然问道。 听着顾凉月的话，墨九陷入了沉思，随即，开口道：“确实有一种秘术，名为忆前尘，可以让人看到之前的记忆，但是，这种秘术已经失传很久了。” “就算是夜阑皇室，也只有先女皇，已故的长公主，夜铃兰会！” 第四百九十九章 忆前尘 “忆前尘？”顾凉月听着墨九的话，喃喃自语。 “没错，忆前尘。”墨九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坚定，“不过，这种秘术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能用。” “我知道。”顾凉月看着墨九，脸上满是坚定，“但是，我还是想试一试。” “我会帮你留意的。”墨九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认真，“一旦有了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的。” “谢谢你，墨九。”顾凉月看着墨九，脸上满是感激。 “客气了。”墨九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顾凉月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她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墨九，我们还会再见吗？”看着墨九转身要离开，顾凉月突然开口问道。 “一定会的。”墨九转身，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坚定。 说完，墨九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看着墨九离开的背影，顾凉月轻抿嘴唇，没有再说话。 墨九离开后，顾凉月继续留在了秘境之中学习秘术。 而另一边，墨九也回到了墨天的身边。 “墨九，你回来了。”看着墨九，墨天脸上满是有些疑虑，“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我让你刺杀夜栀颜，她没事，你倒是消失了。” “回王爷，墨九知错。”墨九看着墨天，脸上满是恭敬，“请王爷责罚。” “责罚先不急，你先告诉我，这些天你到底去哪里了？”墨天看着墨九，脸上满是严肃。 “回王爷，属下了秘境。”墨九看着墨天，脸上没有丝毫的隐瞒。他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住墨天。 “秘境？”墨天眉头微皱，脸上满是疑惑，“你去秘境做什么？” “属下被夜钰带去的，上一次刺杀失败以后，他便将我囚禁在秘境之中，所以我逃不出来。” “这一次我内功尽失，他对我看管的也没有那样的严，属下这才逃了回来。”墨九说着，已经将手递给了墨天。 听着墨九的话，墨天陷入了沉思。他伸手探去，果然情况和墨九说的一模一样，如此他便成了一个废人。 “属下该死，请王爷责罚。”墨九看着墨天，面上并不惧怕。 反倒是墨天，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墨九，脸上满是复杂。 “罢了，你起来吧。”墨天看着墨九，摆了摆手，“这一次，就饶了你。” “多谢王爷。”墨九闻言，脸上满是感激。他站起身，看着墨天，试探的开口问道：“王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先按兵不动。”墨天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夜钰不是我们可以轻易对付的，需要从长计议。” “是。”墨九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而另一边，顾凉月也在秘境之中努力学习秘术。 时间，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悄然流逝。 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 这三个月里，顾凉月一直在秘境之中学习秘术，而墨九也一直跟在墨天的身边。 这一天，顾凉月正在练习秘术，就看到夜钰走了过来。 “栀颜，你最近进步很大。”夜钰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满意。 “都是王祖父教的好。”顾凉月笑了笑，开口回应着。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夜钰闻言，脸上满是笑容。他看着顾凉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栀颜，你最近可有想起什么？” 听着夜钰的话，顾凉月陷入了沉思。 “王祖父，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什么，但是，却又很模糊。”顾凉月看着夜钰，脸上满是迷茫，“我不知道那些记忆，到底是不是我的。” “没关系，慢慢来。”夜钰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安慰，“总有一天，你会想起来的。” “嗯。”顾凉月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这件事情，急不得。 “对了，王祖父，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顾凉月看着夜钰，脸上满是犹豫，“你知不知道一种名为忆前尘的秘术？” “忆前尘？”听着顾凉月的话，夜钰陷入了沉思，“你怎么会知道这种秘术？” “我……我也是无意中听说的。”顾凉月看着夜钰，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总不能说，是墨九告诉她的吧。 “忆前尘，确实是一种秘术，但是，这种秘术已经失传很久了。”夜钰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严肃，“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说的，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去碰这种秘术。” “为什么？”顾凉月看着夜钰，脸上满是不解，“这种秘术，有什么问题吗？” “这种秘术，是以消耗生命力为代价，来换回记忆。”夜钰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认真，“我不希望你因为找回记忆，而伤害到自己。” 听着夜钰的话，顾凉月陷入了沉思。她看着夜钰，脸上满是坚定：“王祖父，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去碰这种秘术的。” “嗯，那就好。”夜钰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欣慰，“你要知道，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我知道，王祖父。”顾凉月点了点头，脸上满是认真。 “好了，你继续练习吧，我先走了。”夜钰看着顾凉月，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看着夜钰离开的背影，顾凉月陷入了沉思。 她知道，夜钰、夜冥都对她很好，但是，她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她要想办法找回自己的记忆，只有这样，她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来自哪里。 而且，顾凉月总有一种预感，她的记忆，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简单。这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想到这里，顾凉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开始了她的秘术练习。她知道，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才能去揭开那些被掩埋的真相。 另一边，南宫璃和凤羽自从那日没能带走顾凉月，便离开了洛城。 夜冥对他们十分的防范，怕是之后在想入宫，难于登天了。 凤羽看着南宫璃的样子，心中满是无奈。他知道，南宫璃对顾凉月的感情，是真的。 但是，他们现在，确实没有办法再见到顾凉月了，“南宫璃，我们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第五百章 办法会有的 听着凤羽的话，南宫璃陷入了沉思。他转头看着凤羽，脸上满是坚定：“不，我不能就这样放弃。” “那你还想怎么样？”凤羽看着南宫璃，脸上满是无奈，“我们现在，根本就见不到顾凉月。” “总会有办法的。”南宫璃看着凤羽，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你……”看着南宫璃的样子，凤羽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南宫璃和顾凉月一样，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墨天，也得到了消息。 “王爷，南宫璃和凤羽还没有离开。”墨九回着。 如今他虽然功力尽失，但至少在墨天这里，他还是值得一用的。 “不用管他们。”墨天闻言，脸上满是冷漠，“他们现在，还掀不起什么风浪。” “是，王爷。”墨九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我让你调查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墨天看着墨九，脸上满是严肃。 “王爷，已经调查清楚了。”墨九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开口回应着，“顾凉月，她的记忆，确实被人动过手脚。” “哦？是谁做的？”墨天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是……是夜冷倩。”墨九看着墨天，脸上满是忐忑，“但是，我们的人只调查到这些，至于具体的情况，我们还没有调查清楚。” “夜冷倩？”墨天闻言，陷入了沉思。他看着墨九，“继续调查，我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这个蠢货，一直都是这样的自以为是。这一次若不是她去招惹，夜栀颜又怎么会重现世间？” “这么多年的筹谋，都被她毁于一旦。当初，就不该用她这一枚棋子！”想到夜冷倩，墨天恨的牙痒痒。 “是，王爷。”墨九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墨天对夜冷倩，已经彻底失望了。 “对了，王爷，还有一件事情。”墨九看着墨天，脸上满是犹豫，“顾凉月她……她好像已经知道了忆前尘的事情。” “什么？”墨天闻言，脸上满是震惊。 他看着墨九，脸上满是严肃，“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我……我也不知道。”墨九看着墨天，脸上满是忐忑，“但是，她已经在想办法寻找忆前尘了。” “真是没想到，她竟然知道忆前尘。”墨天看着墨九，脸上满是冷笑，“既然她这么想找回记忆，那我们就帮她一把。” “王爷的意思是……”墨九看着墨天，脸上满是疑惑。 “让人把忆前尘的消息，透露给南宫璃和凤羽。”墨天脸上满是阴狠，“既然他们这么想见顾凉月，那就让他们去见吧。顺便，也让我们看看，这场戏，到底会怎么唱下去。” “是，王爷。”墨九点了点头，脸上满是佩服。他不得不承认，墨天的这个计划，确实很高明。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借助南宫璃和凤羽的手，让顾凉月找回记忆，还可以让他们之间，产生更大的矛盾。 看着墨九离开的背影，墨天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 顾凉月，我倒要看看，找回记忆的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留在夜冥的身边。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夜冥，也得到了消息。 “王爷，墨天的人，把忆前尘的消息，透露给了南宫璃和凤羽。”穆云骁看着夜冥，脸上满是严肃。 “哦？看来，墨九做的不错。”夜冥闻言，脸上满是冷笑。 “他应该是想借助南宫璃和凤羽的手，让顾凉月找回记忆，穆云骁看着夜冥，脸上满是担忧，“陛下，我们要不要阻止他们？” “不用。”夜冥摇头，“你现在就出发去迷雾森林，五日后拜祭先祖，顺道禅让皇位。” “五日后，一切都会成为定局，就算他们找来了忆前尘，也是无用。” “是，陛下。”穆云骁点头，脸上满是坚定，“我一定会办好此事。” “朕自然信你。”夜冥看着穆云骁，脸上满是信任，“你跟随朕多年，朕对你，从未有过怀疑。” 听着夜冥的话，穆云骁的心中，满是感动。他看着夜冥，脸上满是坚定：“陛下放心，我一定会办好此事。” “嗯。”夜冥点头，脸上满是严肃，“墨天此人，心思深沉，你一定要小心。” “是，陛下。”穆云骁点头，脸上满是坚定 看着穆云骁离开的背影，夜冥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 墨天，你以为，你透露了忆前尘的消息，就可以让顾凉月找回记忆？ 顾凉月的记忆，既然已经被封印，那么谁也别想解开，即便是为了夜阑，也不成。 这一次，他倒要看看，墨天还能如何？夜铃兰的仇，他早晚有一日要报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南宫璃和凤羽，也得到了忆前尘的消息。 “南宫璃，忆前尘，就在迷雾森林。”凤羽看着南宫璃，脸上满是严肃。 “迷雾森林？”南宫璃一愣，“咱们收拾一下，就出发。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都要去看一看。这是月儿的唯一机会，我们不能错过。” 说着南宫璃就起身，准备离开。 “南宫璃，你等一下。”凤羽看着南宫璃，脸上满是犹豫，“我们……我们真的要去找忆前尘吗？万一……万一这是墨天的阴谋怎么办？” “即便是阴谋，我也要去。”南宫璃看着凤羽，“我不能放弃任何可以让月儿找回记忆的机会。” “可是……”凤羽看着南宫璃，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南宫璃打断。 “凤羽，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我不能放弃。月儿对我和昊儿来说，太重要了。”南宫璃说着，眼中闪过一抹落寞。 看着南宫璃的样子，凤羽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他。她叹了口气，看着南宫璃：“既然你决定了，咱们明日出发。” “好。”南宫璃点头，“我这就去准备。” 说着，南宫璃就转身离开。看着南宫璃的背影，凤羽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翌日一大早，南宫璃和凤羽就离开了客栈，前往迷雾森林。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夜冥，也得到了消息。 “陛下，南宫璃和凤羽，已经前往迷雾森林。”穆云骁看着夜冥，脸上满是严肃，“他们应该是去找忆前尘了。” “嗯。”夜冥点头，脸上满是冷漠，“继续跟着他们！” 第五百零一章 前来寻找 “是，陛下。”穆云骁点头，转身离开。 看着穆云骁离开的背影，夜冥的眼中，闪过一丝深邃。 南宫璃，凤羽，朕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找到忆前尘，能不能让顾凉月找回记忆。 如果顾凉月真的找回了记忆，知道了之前的事情，那么…… 他也有的是办法，让她再次忘记。 想到这里，夜冥的眼中，闪过一丝自信。 与此同时，前往迷雾森林的南宫璃和凤羽，也遇到了麻烦。 “南宫璃，看来，我们被人跟踪了。”凤羽看着南宫璃，脸上满是严肃。 “嗯。”南宫璃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应该是夜冥的人。” “怎么办？”凤羽看着南宫璃，脸上满是担忧，“我们会不会……” “不会。”南宫璃打断凤羽的话，脸上满是坚定，“我们一定会找到忆前尘，让月儿找回记忆。” 说着，南宫璃与凤羽，加快了脚步。 两人一路前行，很快就来到了迷雾森林的深处。 南宫璃看着周围，脸上满是疑惑，“凤羽，我们或许走错了？” “应该没错。”凤羽看着周围，脸上满是严肃，“这里就是迷雾森林的深处，忆前尘应该就在附近。” 说着，凤羽继续前行。见状，南宫璃也跟了上去。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突然，一道黑影闪过。凤羽一惊，连忙看向南宫璃：“南宫璃，你看！” 南宫璃顺着凤羽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道黑影，已经消失无踪。 “小心一点。”南宫璃看着凤羽，脸上满是严肃，“这里应该有什么东西。” 凤羽点头，两人继续前行。突然，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凤羽和南宫璃立刻警惕地看向四周。 “凤羽，小心。”南宫璃拉住凤羽，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 只见不远处，一群黑色的影子，正在缓缓靠近。 那些影子，看上去十分诡异，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南宫璃和凤羽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这是什么东西？”南宫璃看着凤羽，脸上满是疑惑。 “不知道，但是，肯定不简单。”凤羽脸上满是严肃，“我们得想办法，绕过这些东西。” 说着，两个人准备离开。然而，他们刚一动，那些黑影就发现了他们，立刻朝他们扑了过来。 南宫璃和凤羽一惊，立刻迎战。然而，他们发现，这些黑影的实力，竟然不弱。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将它们击退。 看着那些黑影离开的方向，南宫璃和凤羽的脸上，都满是凝重。 “看来，我们想要找到忆前尘，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南宫璃看着凤羽，脸上满是严肃。 “嗯。”凤羽点头，“这些黑影，应该是忆前尘设下的障碍。我们想要找到忆前尘，就必须通过这一关。” “南宫璃深吸一口气，“你若是害怕，可以留下！” “不成，你根本不熟悉这里，若是你出了事，以后月儿恢复记忆，她那里我该如何交待？”凤羽不敢让南宫璃自己前去。 他们知道，想要找到忆前尘，让顾凉月找回记忆，就必须克服眼前的困难。 想到这里，两人的眼中，都闪过一丝坚定。他们看着那些黑影离开的方向，深吸一口气，然后，继续前行。 之后的路上，他们遇到了不少的危险，但是，都被一一化解。 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找到忆前尘，让顾凉月找回记忆。 两人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的景色，突然一变。 原本阴森恐怖的森林，突然变得明亮起来，周围，开满了各种各样的花朵，美丽得让人窒息。 “这是……”南宫璃看着周围，脸上满是惊讶。 “这里，应该就是忆前尘所在的地方。”凤羽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南宫璃点头，跟着凤羽一起，朝着前面走去。 两人走了一段路，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你们，终于来了。”一位白发老者看着南宫璃和凤羽，缓缓开口。 “你是？”南宫璃看着老者，脸上满是疑惑。 “我，是忆前尘的守护者。”老者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沧桑，“你们来这里，是为了找到忆前尘，让顾凉月找回记忆吧？” 南宫璃和凤羽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他们没有想到，这位老者，竟然知道他们的目的。 “是。”南宫璃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们，希望前辈成全。” 老者看着南宫璃和凤羽，脸上满是严肃：“忆前尘，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东西。你们想要得到它，就必须通过我的考验。” 说着，老者轻轻一挥衣袖，一道光芒闪过，南宫璃和凤羽的面前，就出现了一道屏障。 “你们只有破解这道屏障，才能够得到忆前尘。”老者的声音，在南宫璃和凤羽的耳边响起，“这屏障，会幻化出你们内心最恐惧的事情。只有克服心中的恐惧，你们才能够破解屏障，得到忆前尘。” 听着老者的话，南宫璃和凤羽都陷入了沉思。 他们知道，想要得到忆前尘，就必须克服心中的恐惧。 想到这里，南宫璃和凤羽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起走向了屏障。 刚靠近屏障，南宫璃和凤羽就觉得眼前一黑，然后，他们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南宫璃看着周围，脸上满是疑惑。 “应该是我们内心最恐惧的事情。”凤羽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景色突然一变，南宫璃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个战场之上。 战场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鲜血染红了大地，看上去触目惊心。 南宫璃的眼中，满是震惊。 突然，一阵喊杀声响起，然后，南宫璃就看到一群士兵，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那些士兵，一个个都面目狰狞，看上去恐怖至极。 南宫璃一惊，立刻迎战。 然而，他发现，这些士兵的实力，竟然都强大得离谱。 第五百零二章 心魔 南宫璃拼尽全力，才勉强抵挡住他们的攻击。 心中不禁震惊无比，眼前这些士兵，为何会如此厉害？ 其实，南宫璃不知道的是，这些士兵，都是他心中恐惧的幻化。他的心中，最恐惧的，就是战场和死亡。所以，他的考验，就是面对战场和死亡。 只有克服对战场和死亡的恐惧，他才能够破解屏障，得到忆前尘。 南宫璃不知道这些，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坚持下去。 想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继续迎战。 另一边，凤羽也遇到了自己的考验。她的考验，是面对自己的过去。 她的心中，最恐惧的，就是自己的过去。那些痛苦的回忆，那些不堪的往事，都是她不愿意面对的。 然而，她知道，只有面对过去，才能够走向未来。 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勇敢地面对那些回忆。 南宫璃和凤羽，都在努力地克服自己的恐惧。他们知道，只有克服恐惧，才能够得到忆前尘，让顾凉月找回记忆。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南宫璃和凤羽，都在努力地破解着屏障。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宫璃突然感觉眼前一亮，然后，他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我……我出来了？”南宫璃看着周围，脸上满是惊讶。 他转头看去，发现凤羽也刚好从屏障中走出来，脸上满是喜色。 “看来，我们都克服了自己的恐惧。”凤羽看着南宫璃，笑着说道。 “嗯。”南宫璃点头，“我们，成功了。”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喜悦。他们知道，自己离找到忆前尘，又近了一步。 “你们做得很好。”老者的声音，突然在南宫璃和凤羽的耳边响起，“你们已经通过了考验，现在，你们可以得到忆前尘了。” 说着，老者轻轻一挥衣袖，一道光芒闪过，南宫璃和凤羽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锦盒。 锦盒古朴而神秘，上面刻满了复杂的纹路，看上去就不同寻常。 “这锦盒中，就是忆前尘。”老者看着南宫璃和凤羽，缓缓开口，“你们，拿去吧。” 南宫璃和凤羽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激动。他们费尽心思，终于找到了忆前尘，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多谢前辈。”南宫璃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说着，他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锦盒。 锦盒刚打开，一道刺眼的光芒就射了出来，让人睁不开眼。 南宫璃和凤羽都不禁闭上了眼睛，等到他们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锦盒中，躺着一朵晶莹剔透的花。 那花，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看上去美丽而神秘。 “这就是……忆前尘？”南宫璃看着锦盒中的花，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没错，这就是忆前尘。”老者点头，“你们只要让需要找回记忆的人服下这忆前尘，她就能够找回记忆了。” 听着老者的话，南宫璃和凤羽都激动不已。他们费尽心思，终于找到了忆前尘，实在是太好了。 “多谢前辈。”南宫璃再次感谢，“只是，不知前辈为何要帮我们。” 老者闻言，笑了笑，说道：“因为，你们是有缘人。” 有缘人？南宫璃和凤羽都有些疑惑，不明白老者这话是什么意思。 然而，老者却没有解释，只是笑着说道：“你们只要知道，这忆前尘，与你们有缘，就对了。” 听着老者的话，南宫璃和凤羽虽然心中疑惑，但是，他们也没有多问。毕竟，老者愿意把忆前尘给他们，就已经很好了。 “如此，那我们就告辞了。”南宫璃看着老者，缓缓开口。 他们还要赶回洛城，让顾凉月服下忆前尘，找回记忆。所以，他们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刚刚那位老者的脸恢复成了夜钰的模样，“接下来的事，就看造化了。” “王爷，夜冥陛下若是知道了，怕是……”一旁的人，面上有几分的担忧。 “无事。”夜钰的面上很是淡然，“若是想怪罪，就让他怪罪本王好了。” 说着，他转身离去，只留下那下属愣愣地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南宫璃和凤羽拿到忆前尘，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洛城。为了不让人察觉，凤羽给他们两个都用了易容术。 两个人走进客栈中，凤羽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小心，这客栈中有高手。” 南宫璃闻言，心中一紧，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环顾一周，果然看到了几道隐藏在暗处的身影。 “看来，我们已经被盯上了。”南宫璃看着凤羽，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他们，应该是咱们从迷雾森林出来时，便已经跟着了。” “嗯。”凤羽点头，“我们要小心应对。” 说着，她拉着南宫璃，在客栈的角落中坐下。 “两位客官，想要吃点什么？”店小二看着南宫璃和凤羽，笑着问道。 “随便来两个小菜就行。”南宫璃看着店小二，笑着说道。 店小二点头哈腰地离开，没一会儿，就端着两个小菜走了过来。 “两位客官，请慢用。”店小二把菜放在南宫璃和凤羽的面前，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面前的菜，南宫璃和凤羽都没有动筷子。他们知道，这菜中，很有可能被下了药。 “看来，他们是想用下药这种下作的手段来对付我们。”南宫璃看着面前的菜，冷笑着说道。 “嗯。”凤羽点头，“不过，他们恐怕要失望了。” 说着，她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药丸，一粒递给了南宫璃，一粒自己服下，“这是我自己研制的，可以解百毒。” 南宫璃接过药丸，毫不犹豫地服下。他知道，凤羽是不会害他的。 服下药丸后，南宫璃和凤羽就开始吃起面前的菜来。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几个黑衣人从暗处走了出来，直奔南宫璃和凤羽而来。 “呵，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吗？”南宫璃看着黑衣人，冷笑一声，“只是，想要抓住我们，可没那么容易。” 说着，他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准备迎战。凤羽见状，也跟着站起身来。 第五百零三章 再遇杀手 “上！”黑衣人没有废话，直接挥剑朝着南宫璃和凤羽刺了过来。 南宫璃见状，身形一闪，躲开了攻击，然后一掌拍在了黑衣人的胸口。 “砰！”一声闷响，黑衣人被震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其他黑衣人见状，都愣了一下，他们没想到，南宫璃的实力竟然这么强。不过，他们很快回过神来，继续朝着南宫璃和凤羽发起了攻击。 只是，他们低估了南宫璃和凤羽的实力。没过多久，几个黑衣人就都被南宫璃和凤羽打倒在地，失去了战斗力。 “说，谁派你们来的？”南宫璃踩着黑衣人的胸口，冷声问道。 “我们……”黑衣人刚想说，突然，他的眼睛瞪大，然后，就没了气息。 南宫璃见状，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些黑衣人是被人下了毒，一旦任务失败，就会毒发身亡。 “好狠毒的手段。”南宫璃看着地上的黑衣人，冷声说道。 “看来，是有人故意阻拦咱们了。”凤羽看着南宫璃，缓缓开口，“而且，对方还是冲着你来的。” “冲着我来的？”南宫璃闻言，皱起了眉头，“会是谁呢？总不能是夜冥吧？” 他在脑中思索了一圈，也没想到，究竟是谁会派人来阻拦他。 “不管是谁，咱们接下来，都要更加小心了。”凤羽看着南宫璃，缓缓开口，“对方既然已经出手，那必然还有后招。” 南宫璃点头，“嗯，我会小心的。”说着，他站起身来，看着地上的黑衣人，“我们先把这里处理一下，然后赶紧离开。” 他们不能在这里久留，不然，恐怕会引来更多的麻烦。凤羽闻言，也站起身来，和南宫璃一起处理起了地上的黑衣人。 没过多久，他们就处理好了现场，然后离开了客栈。 他们刚离开客栈不久，就有一队官兵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这里刚才发生了打斗。”官兵中为首之人看着一片狼藉的客栈，皱起了眉头，“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头儿，我们现在怎么办？”一个官兵看着为首之人，开口问道。 “先回去禀报大人，说明这里的情况。”为首之人沉吟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对方既然已经离开，我们想要找到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为今之计，只能先回去禀报大人，请大人定夺。” 说完，他转身，带着一队官兵，急匆匆地离开了。 南宫璃和凤羽并不知道官兵来过的事情，此时的他们，已经离开了小镇，来到了郊外的一处树林之中。 “咱们接下来继续入城，还是等着两日后？”凤羽看着南宫璃，开口问道。 两日后，便是祭祀之日，亦是禅让皇位之日了。 南宫璃闻言，沉吟了一下，然后开口：“先找地方歇脚，入夜之后，再探一探城内情况。” 他们现在，对城内的情况一无所知，贸然入城，只怕会打草惊蛇。 凤羽点头，没有异议，“好。” 两人说着，就在树林中找了一处相对隐秘之地，准备先休息一下，等到入夜之后，再行动。 等到天色渐暗，他们才起身，准备前往城内。 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官兵，来到城门口。城门口有重兵把守，想要进去，并不容易。 “看来，咱们得另想办法进去了。”南宫璃看着城门口，皱起了眉头。 “咱们可以从城墙翻进去。”凤羽看着城墙，缓缓开口，“这城墙虽然高，但还难不倒我。” “好。”南宫璃点头，“那咱们就从城墙翻进去。” 说着，他拉着凤羽，来到了一处相对偏僻的城墙下。城墙高耸入云，想要翻过去，确实需要一些功夫。不过，对于南宫璃和凤羽来说，却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相视一眼，然后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没过多久，他们就出现在了城墙之上。 “咱们先去上次躲藏的地方，然后再慢慢打探消息。”南宫璃看着城内，缓缓开口。 凤羽点头，“好。” 说着，两人就纵身一跃，跳下了城墙，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他们刚离开不久，城墙上就出现了一个黑衣人。黑衣人看着南宫璃和凤羽消失的方向，皱起了眉头。 “看来，他们还是进城了。”黑衣人喃喃自语，“我得赶紧把这个消息禀报给主人。” 说着，他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城墙之上。这一切，南宫璃和凤羽并不知情，此时的他们，已经来到了上次躲藏的那处宅子。 宅子里一切如旧，并没有人来过的痕迹。他们在宅子里休息了一下，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悄悄地离开了宅子，开始在城内打探起了消息。 他们刚离开宅子不久，就遇到了一队巡逻的官兵。 南宫璃和凤羽见状，连忙躲进了一旁的巷子里。等到官兵过去之后，他们才从巷子里走出来，继续前行。 经过一番打探之后，他们终于得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 “看来，皇位禅让仪式提前了，应该就在明日了。”南宫璃看着打探到的线索，缓缓开口，“咱们得想办法，阻止这场仪式才行。” “想要阻止仪式，恐怕并不容易。”凤羽看着南宫璃，“这场仪式，对于夜冥来说，至关重要，他必然会加派重兵，严加防守。 与此同时，皇宫之内，顾凉月看出宫殿里出来进去准备着不同服装的宫女，微微蹙眉，“小翠，她们这是在做什么？” “公主，明日就是祭祀之日了，她们这是在准备明日的祭祀之礼。”小翠看着那些宫女，开口解释道。 “原来，明日就是了。”顾凉月闻言，喃喃自语。难怪，夜冥会让人给她送来明日祭祀需要穿的衣裳。 想到这里，她抬头，看着小翠，开口问道：“小翠，你可知道，明日祭祀的仪式，会在哪里举行？” “这个……”小翠闻言，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公主，这个我还真不知道。祭祀仪式，一直都是皇室秘辛，除了皇室中人，没有人知道具体的仪式内容，更不知道仪式的举行地点。” 第五百零四章 祭祀之地 “这样吗？”顾凉月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不过很快，她就释然了。也是，祭祀仪式，乃是皇室秘辛，小翠一个宫女，又如何会知道这些。 “公主，您问这个做什么？”小翠看着顾凉月，有些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顾凉月闻言，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她总不能说，她想要去破坏祭祀仪式吧。 虽然先前夜冥告诉她，夜阑皇室一向是女子为储君，可是她并不想接下这个责任。 “公主，您是在担心明日的祭祀仪式吗？”小翠看着顾凉月，开口问道，“您不用担心，皇上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明日祭祀的仪式，定然会顺利举行的。” “嗯。”顾凉月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小翠是在安慰她，可是，她心里却始终有些不安。也不知道，明日会发生什么事情 。 “公主，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小翠看着顾凉月，开口劝道，“明日还要早起，参加祭祀仪式呢。” “好。”顾凉月闻言，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走到床榻边，躺了下来。她闭上眼睛，想要睡觉，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 最后，她干脆从床榻上坐起身，看着窗外的月色，发起了呆。 同一时间，皇宫之外，南宫璃和凤羽，还在四处打探消息。他们想要找到祭祀仪式的举行地点，然后想办法，破坏仪式，阻止顾凉月成为夜阑储君。 只是，他们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没有找到祭祀仪式的举行地点。 “看来，夜冥这次，是下了血本了。”南宫璃看着一无所获的结果，皱眉开口，“竟然把祭祀仪式的举行地点，藏得这么深。” “再深，咱们也得找出来。”凤羽闻言，看着南宫璃，开口说道，“不然，明日祭祀仪式一旦举行，月儿成为夜阑储君，就板上钉钉，无法更改了。 “咱们时间有限，得抓紧了。”南宫璃闻言，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咱们分头行动，你去那边，我去这边，一个时辰之后，在这里汇合。” “好。”凤羽点头，然后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南宫璃见状，也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 眼看着天色渐亮，他们的心里，也不由得开始焦急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我们漏掉了什么地方？”南宫璃看着一无所获的结果，眉头紧皱。 他们明明已经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可是，却始终没有找到祭祀仪式的举行地点。这让他们，如何能不焦急？ “别急，还有时间。”凤羽看着焦急的南宫璃，开口安慰道，“咱们再找找，一定能找到的。” “嗯。”南宫璃点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自乱阵脚。他得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到底还有什么地方，是他们没有找过的。 “等等。”南宫璃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凤羽，开口说道，“咱们似乎忘了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凤羽闻言，看着南宫璃，开口问道。 “冷宫。”南宫璃看着凤羽，开口说道，“咱们似乎忘了去冷宫看看。” “冷宫？”凤羽闻言，微微一愣，然后很快，他就明白了南宫璃的意思，“你是说，祭祀仪式的举行地点，可能会在冷宫？” “不是可能，是一定。”南宫璃点头，然后开口说道，“你想想，冷宫那个地方，偏僻又荒凉，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去。如果夜冥想要隐藏祭祀仪式的举行地点，冷宫绝对是一个绝佳的选择。” 凤羽还是觉得有些不可能，“夜铃兰是夜冥最尊敬的姐姐，他会这样做吗？ “凤羽，你别忘了，夜冥首先是一个帝王。”南宫璃看着凤羽，开口说道，“在帝王的眼里，皇权才是最重要的。” 凤羽闻言，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南宫璃说得对。在帝王的眼里，皇权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冷宫那么大，咱们要去哪里找？”凤羽看着南宫璃，开口问道。 “咱们可以去找个人问问。”南宫璃闻言，神秘一笑，然后开口说道，“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说着，南宫璃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凤羽见状，连忙跟上。 两人一路走着，最后，在一个偏僻的宫殿门口停下。 “这是哪里？”凤羽看着眼前的宫殿，开口问道。 “这是夜冥以前的住处。”南宫璃看着眼前的宫殿，开口说道，“咱们进去看看，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 说着，南宫璃伸手，推开了宫殿的门，然后走了进去。 凤羽见状，连忙跟上。两人一路走着，最后，在宫殿的内室停下。 “看来，咱们来对了。”南宫璃看着内室的陈设，开口说道。 “怎么说？”凤羽闻言，看着南宫璃，开口问道。 “你看这个。”南宫璃指着内室墙上的一幅画，开口说道。凤羽闻言，顺着南宫璃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只是，这画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对劲。 “这画……”凤羽看着墙上的画，眉头微皱，“似乎有些奇怪。” “没错。”南宫璃点头，“这画上的山水，与夜阑国的山水，完全不符。” “你的意思是……”凤羽闻言，转头看向南宫璃。 “这画，应该是一副舆图。”南宫璃看着墙上的画，开口说道，“而这舆图上所画的，应该就是冷宫的布局。” “原来如此。”凤羽闻言，顿时恍然大悟，“难怪我们一直找不到祭祀仪式的举行地点，原来，夜冥竟然把地点藏在了这里。” “现在，咱们找到了舆图，接下来，只要按照舆图上的指示，去找祭祀仪式的举行地点就行了。”南宫璃看着凤羽，开口说道。 “嗯。”凤羽点头，“那咱们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吧。” “好。”南宫璃点头，然后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凤羽见状，连忙跟上。 两人一路走着，按照舆图上的指示，在冷宫里七拐八绕的，终于，在一个偏僻的院子前停下。 第五百零五章 放她走 “看来，就是这里了。”南宫璃看着眼前的院子，开口说道。 “嗯。”凤羽点头，“咱们进去看看吧。” 说着，凤羽伸手，推开了院子的门，然后走了进去。南宫璃见状，连忙跟上。两人一路走着，最后，在院子的中央停下。只见院子的中央，有一个祭坛。 “看来，咱们找对地方了。”南宫璃看着祭坛，开口说道。 “嗯。”凤羽点头，“有人，咱们先躲起来。” 说着，凤羽拉着南宫璃，躲到了旁边的灌木丛里。南宫璃刚躲好，就看到有一行人走了进来。 为首之人是夜冥，他走到祭坛前站定，然后转身看向身旁之人：“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陛下。”身旁之人点头说着。 夜冥轻抿嘴唇，“去把公主带来吧，这里是姐姐临死前待的地方，在这里让她继任，再好不过了。” “姐姐在天之灵，应该也会感到开心的。她的女儿，终于找回来了，而且还担负起了夜阑的责任。” 穆云骁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夜冥转头看向祭坛的位置，脸上满是追忆之色。 此时宫殿里，顾凉月正在想着法子如何不去，可是直到现在她还是没能打听出来。 正想着，门外传来的小翠的声音，“公主，穆大人来了！” 顾凉月知道，自己这是逃不过了。她轻抿嘴唇，随即起身走了出去，“走吧！” 穆云骁没有想到顾凉月会这般的爽快，毕竟那日为了继承皇位一事，她可是和夜冥起了争执。 看着微微出神都人，顾凉月眉头微挑，“怎么？不去了？” “不，请公主随属下来！”穆云骁不敢有所耽搁，直接带着顾凉月离开。 一路走去，顾凉月这是第一次觉得夜阑的皇宫很大，大到她甚至还没有记清楚路线，便已经去了下一处。 走着走着，顾凉月觉得周围有些荒凉，她顿下步子，“这里是……” 直觉告诉她，这个地方绝对不简单。准确来说，夜冥选择在这里祭祀夜铃兰，禅让皇位不简单。 即便是她现在失忆了，她也能知道寻常百姓家祭祀先祖，尚且是热闹无比的，更何况这是夜铃兰，夜阑的女皇，夜冥的姐姐！ “穆大人，这是哪里？”顾凉月警惕的看着四周，她的身子有些不舒服。 “公主，这里是夜阑的冷宫。”穆云骁并未看顾凉月，“陛下说这里是女皇生前最后待过的地方，他希望女皇在天之灵能看到。” 顾凉月眉头微皱，她想从穆云骁那里再套出一些话来，可是他却不开口了。 她总觉得，这个地方，似乎有些不对劲。可是，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来。 “公主，陛下已经等着了。”穆云骁的声音，打断了顾凉月的思绪。 顾凉月微微叹气，还是跟着穆云骁走了进去。与预想中的不一样，这里并未有其他的人。 如果真的要禅让皇位，那么为何不光明正大的？或者说，夜冥有别的心思。 此时，夜冥正站在祭坛上，看着顾凉月。他的眼神里，满是复杂之色。 “栀颜，你来了。”夜冥看着顾凉月，开口说道。 “嗯。”顾凉月点头，然后看向夜冥，“舅舅，一定要在这里吗？” “嗯。”夜冥点头，“这是你母皇生前的遗愿，所以，我希望你能在这里继任皇位。” 灌木丛里，南宫璃有些按耐不住了。若不是凤羽在一旁拉着他，他早已经飞出去带走顾凉月了。 “你别急，夜冥是个心思缜密之人。此时若是出去了，只怕你就死了！”凤羽低声说着。 这些人她跟着父亲一直在南诏行商，但是她也从父亲那里听了不少夜冥的事。 他若是一个没有计谋的君王，只怕已经被墨天杀了。夜冥和夜铃兰不一样，他对于周围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包括夜钰，那个他称呼为王叔的人。 南宫璃也不敢再动，他死了无妨，可是至少他要带走顾凉月，将她平平安安的送回到昊儿的身边。 他看着祭坛上的顾凉月，眼眸甚至都不敢移动一下。 夜冥从一旁的木匣子里拿出一把匕首，“栀颜，这匕首，是你母皇生前之物。今日，舅舅便将它交给你了。” 顾凉月眉头微皱，不知是因为什么，她看到这匕首，心里突然慌了起来。顾凉月想要拒绝，可是夜冥根本不给她机会。 他直接走下祭坛，看着顾凉月，随后握着她的手腕，“栀颜，别怕。舅舅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顾凉月看着夜冥，心里满是不安。她想要挣脱夜冥的手，可是却发现他的力气大得惊人。 “舅舅，我……”顾凉月的话还没说完，夜冥便直接拿出匕首划破了她的手心。 鲜血顺着伤口流出，顾凉月皱着眉头。她看着夜冥，眼神里满是不解和愤怒。 “舅舅，你这是做什么？”顾凉月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是真的疼了。 夜冥却并不在意，“你跟着我过来，历任女皇都要经历的。” 不由分说，他拉着顾凉月就要往中间走去。就在快要考进时，突然夜钰的出现打乱了夜冥接下来要做的事。 “夜冥，够了！”夜钰看着夜冥，面上带着些怒气。 南宫璃也凤羽对视一眼，“他…他不是那位守护者吗？” “是！”凤羽点点头，“时机到了，咱们也该出去了！” “师父！”凤羽看向夜钰，十分的恭敬。这些年，凤翔偶尔会带着她离开，便是来夜阑寻夜钰的。 夜钰应声，示意他们二人站在他的身后。 夜冥看着突然出现的夜钰等人，眉头一皱，“王叔，你这是做什么？” “夜冥，收手吧！”夜钰看着夜冥，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无奈，“这个皇位，即便是你坐下去，也没有人会说什么。可是栀颜是铃兰唯一的血脉了。” 夜冥脸色一变，“王叔，你在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夜钰看着夜冥，眼神里满是失望，“放她离开，让她跟着南宫璃走，一切还来得及。” 第五百零六章 不可能 “不！”夜冥想也不想的拒绝，“王叔，这件事，我筹谋了这么多年，我不可能放弃的！” “你们……”顾凉月刚开口，便被凤羽打断。 凤羽看着顾凉月，“月儿，剩下的你不用管，这里交给我们，你会安然无恙的离开。” “就凭你们？”夜冥冷笑一声，“来人，将他们抓住！” 说罢，夜冥后退两步。 他们的四周突然出现了许多黑衣人，这些黑衣人身上带着肃杀之气，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南宫璃将顾凉月护在身后，眼神里满是警惕，“月儿，你跟着我！” 顾凉月看着眼前陌生又觉得有些熟悉的人，点点头，“好！” “夜冥，你真的要与本座动手？”夜钰看着夜冥，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威严。 夜冥看着夜钰，随后又将目光落在顾凉月的身上，“你们离开，栀颜必须留下。王叔，你不要拦我。” 闻言，夜钰叹了口气。夜冥一向如此，他决定的事，怕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南宫璃，我拖住他们，你带栀颜先走。”夜钰看着南宫璃，低声说道。 “好。”南宫璃点头，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是逞强的时候。 南宫璃拉着顾凉月，便往一边走。黑衣人立刻上前阻拦，凤羽见状，也立刻跟了上去。三人很快就冲出了出去。 眼瞧着就要离开之时，夜冥上前追去。他身形一闪，便挡在了南宫璃等人的面前，“站住，你们想去哪儿？” “让开！”南宫璃看着夜冥，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怒意。 夜冥冷笑，看着眼前的人如同看一个傻子一般，“南宫璃，你若是想活命，就留下栀颜，朕或许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你做梦！”南宫璃直接拒绝，她好不容易找到了月儿，又怎么会轻易放她离开？ 他看着面前的夜冥，两人很快就打成了一团，一时间难分高下。凤羽立刻上前帮忙，有了凤羽的加入，南宫璃顿时觉得压力小了许多。 打斗间，突然一道身影闪身。顾凉月看去，是夜钰。他已经解决了一部分的人，现在是来帮他们的。 夜冥见状，眉头皱了起来，“王叔，你真的要与朕为敌？” “夜冥！”夜钰看着夜冥，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无奈，“你不是我的对手。”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夜冥冷笑一声，便朝夜钰攻了过去。 顾凉月站在一旁，看着打斗的四人，心里满是不安。她想要施展秘术上前帮忙，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手。 不对，是今早小翠端来的那碗汤药的问题，她做了手脚。 “跟我走！”思索间，凤羽拉着顾凉月，便往一旁跑。 顾凉月点点头，跟着离开。这些人都是为了她而来，只有她离开了，他们才能更好的脱身。 “南宫璃和王祖父不会有事吧？”顾凉月看着凤羽，脸上带着些许的担忧。 “放心，他们不会有事。”凤羽出声安慰着，“南宫璃的武功不弱，师父更是高手中的高手。夜冥想要留住他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顾凉月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他们。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城外，凤羽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让顾凉月藏身。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南宫璃他们。”凤羽看着顾凉月嘱咐着，“你的秘术，应该暂时用不了，在我们回来之前，一定不要出去。” “夜冥，一定会派人四处搜寻。这里，他应该暂且想不到。” 这里？ 顾凉月有些疑惑，“这是哪里？” “长公主…女皇之前的私宅，夜冥并不知道这个地方！”凤羽开口说着。 闻言，顾凉月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你们小心。” 凤羽点头，又嘱咐了几句后，这才转身离开。 看着凤羽离开的背影，顾凉月心里满是不安。她真的是顾凉月吗？南宫璃他们口中的月儿，真的是自己吗？ 夜栀颜、顾凉月，她究竟是谁！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顾凉月的心里也愈发的焦急。 突然，她听到了脚步声，顾凉月立刻警惕起来。当看到是凤羽时，她这这才松了口气，“怎么样？王祖父和南宫璃，如何了？” 顾凉月看着凤羽，脸上带着些许的急切。 凤羽微微摇头，“我回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了。南宫璃和师父都不在，夜冥也不见了。” “什么？”顾凉月脸色顿时一变，下一刻不好的念头在她脑海里展开，“那他们会不会已经……” “月儿，不要乱想。或许，他们已经离开了。”凤羽安慰着，她带着顾凉月走的慌张，这个地方她也不曾告诉过南宫璃。 所以，寻不到也是正常的。但是不管怎么说，顾凉月已经“救”出来了。只是忆前尘在南宫璃那里，她们还是要寻到他才成。 “我们先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然后再想办法联系南宫璃他们。”凤羽看着顾凉月，这个地方虽然安全，却也不是长久留下去的地方。 顾凉月点头，“好，听你的！” 她们一路寻到南诏边上，凤羽在南诏与夜阑相交之处，找了一处小镇，落了脚。 凤羽出去打探消息，顾凉月则是留在客栈里。过了许久，凤羽才回来。 “怎么样？有消息吗？”顾凉月心中是害怕的，她害怕南宫璃和王祖父因她而死，那样的话，她便是罪人了。 凤羽摇头，“还没有，不过现在来看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夜阑那里我也让人留意了，夜冥似乎也消失了。” “咱们眼下先在这里等着，这里属于南诏，夜阑的人即便找到你，也不敢带着你离开，只是……” “只是什么？”顾凉月微微挑眉，直觉告诉她，凤羽有别的想法。 没等她想完，便听凤羽继续说道，“只是，咱们需要换了女子的装扮。出门在外，还是男子装扮方便一些。” 顾凉月点头同意，“好。” 凤羽找来了男子的衣衫，两人换了装扮后，又易了容。 看着镜中的自己，顾凉月微微挑眉，“你会易容？” 第五百零七章 返回夜阑 “嗯，之前为了行事方便，特意学的。”凤羽点头说着。 顾凉月点点头，没有追问下去。她们在这个镇上住了下来，这里距离夜阑最近，一旦有消息也会是最快得知的。 转眼间，过去了半个月。 这日，顾凉月和凤羽在客栈里吃着东西，便听到一旁的人议论着。 “你们听说了吗？夜阑的皇帝，好像病重，快要死了。” “真的吗？不是说，夜冥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吗？怎么突然间就病重了？” “这谁知道呢，不过夜冥要是死了，夜阑可就乱了。” “是啊，是啊。” …… 听着这些话，顾凉月和凤羽对视了一眼。眼中不约而同的闪过一抹怀疑。 夜冥病重？这怎么可能？ 凤羽起身，走到那几人面前，压低着嗓子，“几位仁兄，刚刚听你们说夜阑的皇帝病重，此事可当真？”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只是听旁人说的，只不过这件事已经在夜阑传开了。听说夜冥已经许久没有露面了，很多人都猜测，夜冥怕是撑不住了。” 这就像是捕风捉影一般，可是一旦有什么消息，无论是谁都想添油加醋的说上几句。 凤羽道了声谢，又坐下听着他们说了会儿话，顺道打听了点儿别的，这才转身回了座位。 顾凉月皱眉，夜冥的行事她虽然看不懂，也不知道他对于自己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但是他毕竟是夜阑的君王，君王一死，那么夜阑就乱了，到时候苦的还是百姓。 况且，夜阑那里十分的乱。夜冷倩、慕容宸、墨天，这些人也都盯着那个位置。 “月儿，这件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夜冥心思深沉，这件事还是让人再查一查的好。”说着，凤羽眼眸微紧。 看来，也是时候去让魅影和无影出去查一查。 几日后，魅影和无影传来消息，夜冥的确已经许久不曾露面。夜阑皇宫对外宣称，夜冥病重。但是具体如何，他们也无法得知。 得知这个消息后，凤羽和顾凉月心里更加的不安。 夜冥，究竟在做什么？ “月儿，这件事透着古怪，怕是有什么阴谋。”凤羽看着顾凉月，脸上带着一抹担忧。 顾凉月抿唇，“你的意思是……” “我怕夜冥是故意放出这个消息，目的就是为了引我们出去。”一旦她们忍不住出去，那么就会落入夜冥手里，那么之后的事，就全部背离了他们当初要带走顾凉月的初衷了。 听着凤羽的话，顾凉月沉默了许久。大约一刻钟以后，顾凉月抬头看着凤羽，“我想去夜阑。” “月儿，你……”凤羽皱眉，她就知道顾凉月会这么说，“不成，南宫璃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怪我的。而且，我也不能让你置于危险之地。” “我先送你回京中，那里长公主和姑姑他们都在。只有你安全了，我才能安心的去夜阑救南宫璃。” 至于师父，他是夜阑的王爷，夜冥不敢动他。 顾凉月轻抿嘴唇，她看向凤羽，“阿羽姐姐，我们回去吧！若是不回去，只怕我心里不安。” 阿羽姐姐？ 这个熟悉的称呼让凤羽一愣，“你想起来了？你知道我是谁了？” 闻言，顾凉月微微摇头，“并没有，不过会想起来的。” 凤羽看着顾凉月微微叹气，她知道，无论是之前的顾凉月，还是现如今的顾凉月，她都劝不住。 “罢了，便听你的，我陪你一起去。”凤羽说着，眼中闪过一抹无奈。 顾凉月嘴角勾起一抹笑，“阿羽姐姐，谢谢你。” “傻月儿，你我之间还用说这些吗？”凤羽轻笑，随后便让顾凉月安心歇息下。 翌日一早，顾凉月和凤羽便离开了客栈。她们一路朝着夜阑的方向而去，途中倒是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快要到洛城地界时，顾凉月的脸色惨白，凤羽见状，瞬间慌了，“月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可能是这几日路上奔波，没有休息好。咱们现在的样子，他们认不出来。我瞧着，城门那里也没有先前那样严了，咱们快些入城吧！”顾凉月没有说太多，她怕说多了，会让凤羽担心。 虽然她的记忆还是没有回来，可是她能瞧得出来，凤羽是真的担心她。 听着顾凉月的话，凤羽还是有些担心。顾凉月的性子，一向如此。即便是她追问下去，怕是她也不会说出实话来。 两个人一路进了城，门外的守卫简单的盘查了一下，便让她们进去了。 “月儿，这倒不像夜冥之前的行事。”现下，凤羽越发的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如今的洛城城内比之前要安静的多，虽然街上还是有百姓在走动，可是与之前相比，却是要少了许多。 夜冥，他究竟想做什么？ 凤羽与顾凉月，在长安街找了一家最大的客栈。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夜冥不会想到，他们会光明正大的在他的眼皮底下住着。 客栈的老板看到他们，便让店小二上前招呼着，“两位公子，住店，还是吃饭？” “住店，也吃饭，把你们这里的拿手菜上两样，在拿一壶好酒来。”凤羽说着，与顾凉月走到一旁坐下。 店小二看着他们，连连应下，“好嘞，二位公子请稍等，小的这就去准备。” 店小二离开后，凤羽这才说道，“月儿，待会儿吃了饭，你回屋子里歇一会儿，我出去打听一下。” 顾凉月原本是打算和她一起去的，但是她确实觉得有些累，而且头也有些晕。或许，是因为那碗药的缘故，加上这些日子没有调理。 不一会儿，店小二便端着酒菜走了过来，“二位公子，请慢用。” 顾凉月与凤羽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安静的吃着饭。吃过饭后，顾凉月便回了屋子。 凤羽看着她将门关上，这才转身离开。她再次回到客栈时，便看到顾凉月脸色惨白的坐在x??h??y “月儿，你怎么了？”凤羽慌张的走到顾凉月身边，伸手探上了她的脉。 第五百零八章 凤翔出现 顾凉月看着凤羽，虚弱的笑了笑，“我没事，就是有些头晕。你不用担心，歇一会儿就好了。” 听着顾凉月的话，凤羽的眉头紧皱。她收回手，看着顾凉月，“你的身子很虚弱，而且，你的体内还有一股很奇怪的气息，在阻止你恢复。” “奇怪的气息？”顾凉月皱眉，她看向凤羽，“是之前的那碗药吗？” “药？”凤羽一下紧张起来，“什么药？是夜冥喂给你的？” 闻言，顾凉月微微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是吧！小翠是他分给我的丫鬟，这些日子一直服侍我。” “祭祀那日，她早上端了一碗汤药，我没多想，便喝了。可直到后来你们打斗，我想使用秘术时，这才发现使不出来。” 听着顾凉月的话，凤羽的眼中闪过一抹寒意，夜冥竟然如此对待月儿。这是他姐姐的骨血，他怎么敢？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开。”凤羽看着顾凉月，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的担忧与自责。 若是她和南宫璃在早一日，月儿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 顾凉月不愿让别人这样为自己担心，笑着说道，“没事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左右不过是一死，我不怕。” “胡说，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况且，你还有昊儿，他还在等着你。”凤羽说着，站起身走到一旁倒了一杯水，然后又走回床边扶起顾凉月，将水递到她的唇边。 昊儿？ “他是谁？”顾凉月说罢，脑海中闪过模糊，却又遥远的画面。她的头，再次疼了起来。 凤羽生怕她强行去想起这些记忆，赶忙解释道，“月儿，想不起来，便不想了。他是你和南宫璃的孩子，他还在京城等着你。” “左右我们已经找到了你，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咱们就可以回京了。到时候，南宫璃把“忆前尘”给你服下，你应该就能恢复记忆了。” “你们找到了？”顾凉月一脸的惊讶，“当初，我也去找过，只可惜……” “好了，咱们不说了。”凤羽赶忙转移了话题，来日方长，恢复记忆的事，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 顾凉月点头，没有在继续这个话题。她靠在凤羽的身上，缓了好一会儿，这才觉得好了一些。 “阿羽姐姐，你是不是打探到什么消息了？” 凤羽刚准备开口，房间门便被敲响了，凤羽一脸的警惕，并将顾凉月护在身后，“谁！” “是我！”门外，一道男人的声音传了进来，可是顾凉月却能感觉到凤羽紧绷的弦松了下来。 “月儿，我父亲来了！”说着，她走上前将门打开。下一刻，凤翔的脸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父亲！”说着，凤羽语气中已经有了几分的哭腔。 凤翔点点头，看向屋子里的顾凉月，“月儿，你可还记得我？我是你舅舅，你京中母亲的兄长。” 顾凉月看向凤翔，“虽我不记得，但是我知道舅舅。”说着，她看向一旁的凤羽，“阿羽姐姐已经和我说过了。” 闻言，微微叹气，“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至于你的记忆，之后会恢复的。你母亲知道你失踪以后，整个人也颓废了不少！” 母亲？ 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字眼，他们之前应该是很疼爱她的吧！ “父亲，你怎么来了？”凤羽看着凤翔，一脸的疑惑。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听见这话，凤翔脸色有些难看起来，??“我得到魅影的消息，说你们在这里，便赶了过来。这里不安全，我们要尽快离开。” “父亲，发生什么事了？”凤羽再次追问。 凤翔看了顾凉月一眼，这才开口，“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路上和你们详说。” 顾凉月与凤羽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点头，“好。” 说着，三个人便离开了客栈。 另一边，魅影也第一时间赶到城门口与凤翔一行人汇合。 “凤主！”看到凤翔以后，魅影赶忙迎了上去。当看到一旁的顾凉月时，先是一愣，然后单膝跪地，“属下魅影，见过小主子。” 小主子？ 顾凉月愣住，她看向一旁的凤羽。 只见凤羽冲着她微微点头，得到肯定以后，顾凉月这才开口，“起来吧！” “谢小主子！”魅影站起身，然后看向一旁的凤翔，“凤主，咱们现在离开吗？” 凤翔点头，“先离开再说。” 一行人，不敢有任何的停歇，直接离开了洛城。 直到彻底走远以后，凤翔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顺利的离开了，南宫璃与夜钰已经去了迷雾森林，咱们接下来，要去和他们汇合。” “至于洛城里面，夜冥就是在等着你们自投罗网。当年，将军和女皇也是被他蒙蔽，这么多年，他甚至已经忘记了当初做下的恶事。” 听着凤翔的话，顾凉月皱起了眉头，“舅舅，我究竟与夜铃兰有什么样的关系？她是我的生母吗？” “为何夜冥和我说的，于你现在说的，完全不一样。” 凤翔眼眸微紧，“他说的不全是假话，你的母亲是夜铃兰没错，你的父亲是夜阑大将军也是真的。” “只是当初你走丢，却并非真的如同她说的一样。当年为了夺这个皇位，他只能用计让你“丢失”，他让一个丫鬟带走了你，而那个人真是你母亲派在他身边的人，包括我也是。” “为了不让你在此受到伤害，我和那个丫鬟，也就是你京中的母亲，带着你去了南诏。” “先前你的那些记忆，有一部分，是我们编造的。你母亲和父亲也知道你在南诏，可是为了你的安危，却不得不……” “直到后来他们离世，我们才知道，先主的用心。所以，这些年我们不曾报仇，只是为了让你平安长大，只可惜我们终究是对不起先主。” 顾凉月听着这些话，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她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月儿，你不要着急，一切都有我们在。”凤羽赶忙上前安慰着，“他们在天之灵，也是希望看见你平安长大的。” 第五百零九章 汇合 顾凉月点头，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呼吸，“我没事！”说着，她看向一旁的魅影，“我京中的母亲，她……” “小主子放心，她在京中很好。她知道小主子没事以后，也很开心。只是现在你还不能回去看她。” “我明白！”顾凉月点头，随后看向凤翔，“我们现在要去迷雾森林吗？” “对，我们要去和南宫璃他们汇合。”凤翔点头，“夜冥应该想不到我们还会回去，迷雾森林虽然危险，但是却也安全。” “好！”顾凉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跟着他们离开。 一行人，再次赶回迷雾森林。 而另一边，夜阑皇宫里，夜冥也知道了凤翔带着人离开的事情，他脸色阴沉，看着下面跪着的人，怒吼着，“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不是让你们看好她吗？怎么会让她离开？” 跪着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属下知错，请陛下责罚。” “责罚？”夜冥冷笑，“责罚你们有什么用？现在立刻给朕去找，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朕找回来。” “是！” 看着人离开以后，夜冥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他就不信了，顾凉月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就算是凤翔来了又如何？当年的事，他的话又能有几个人相信的。 另一边，顾凉月一行人已经赶到了迷雾森林，他们不敢有任何的停歇，直接走了进去。看着熟悉的环境，顾凉月只觉得恍如隔世，她甚至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从未离开过一样。 “我们走吧，南宫璃他们应该已经在里面了。”凤翔说着，便率先走在前面带路。 顾凉月等人点头，紧跟着凤翔的脚步。 一行人，在迷雾森林中快速的穿梭着，他们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便看到了南宫璃和夜钰的身影。 “你们来了！”看到凤翔和顾凉月以后，南宫璃赶忙迎了上来，“没事吧！” 顾凉月摇头，“我们没事。”说着，她看向一旁的夜钰，“王祖父，谢谢你救了南宫璃。” “傻孩子，说什么谢。”夜钰笑着摇头，“你们没事就好。” “现在夜冥的人应该还在四处找我们，我们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凤翔看着众人说道，“凤羽和月儿的易容术虽然很成功，但是不要忘了，夜冷倩。她是易容高手。” “接下来的事，咱们必须商议一个万全之策，不能给他留有任何余地。” 南宫璃点头，“没错，而且这一次，我们必须一击即中，绝对不能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 “想要对付他，就必须要先斩断他的羽翼。”凤羽眼眸微紧，“这些年，他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各个地方，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些人，全部连根拔起。” 听着凤羽的话，众人点头。他们知道，这一次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差池，否则等待他们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想要斩断他的羽翼，就必须要先掌握他的所有罪证。”凤翔眼眸微眯，“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将他彻底的击溃。” “没错，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分头行动。”南宫璃点头。 “凤羽，你带着月儿和南宫璃去收集罪证，我和王爷去联络那些老臣，我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凤翔开口说着，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 那些老臣都是当年留下的，可是夜铃兰已经故去这么多年，也不知他们如今是什么心思，所以夜钰必须一同前往。 “好！”众人点头，随后便分开行动。 顾凉月三人，在迷雾森林中一路前行，她们要去的地方，是夜冥的一处秘密据点。那里，有着夜冥这些年来的所有罪证。 看着前面越来越密集的白雾，南宫璃眉头微皱，“这迷雾森林，怎么好像比先前咱们来时还要诡异了？” “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顾凉月点头，她看着四周，之前在这里修炼秘术那么久，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 “小心一点，这迷雾森林本就诡异，如今这般样子，只怕是有古怪。”凤羽说着，便走在前面开路。 顾凉月和南宫璃紧跟在她的身后，三人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随着他们的深入，四周的雾气越来越浓郁，到最后，他们甚至连彼此的身影都看不清了。 “大家小心一点。”凤羽说着，便伸手拉住了顾凉月手，“不要走散了。” 顾凉月和南宫璃点头，与此同时，南宫璃也紧紧握着顾凉月，三人紧紧的靠在一起，生怕走散。 这迷雾森林，他们虽然来过，但是却也从未深入到这种地方，对于这里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凤羽，你看那里！”突然，南宫璃指着不远处喊道。 凤羽和顾凉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隐隐约约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小心一点，过去看看。”凤羽说着，便拉着顾凉月和南宫璃小心的靠近。 随着他们越走越近，他们也终于看清了那里的东西，那竟然是一堆白骨。 “怎么会有白骨？”凤羽脸色有些难看，太过诡异了。 “看这些白骨的样子，似乎死了有些年头了。”顾凉月也仔细看去，倒是一旁的南宫璃，想拉着顾凉月，不让她看。 可是他似乎忘了，顾凉月已经不是那个被他护在身后的女子了。 “这些白骨，应该是当年迷失在迷雾森林中的人。”南宫璃看着那些白骨，神色凝重，“这里，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危险。”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顾凉月问道。 “继续前行。”南宫璃眼眸微眯，“不过，我们得更加小心了。” 三人小心的绕过那些白骨，他们走的很慢，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什么机关。 “这里雾气太重，我们或许已经迷失方向了。”凤羽说着，便停下了脚步。 顾凉月和南宫璃点头，“要不然，我们往回走？” 眼下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凤羽应声，“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如此了。” 三人小心的往回走着，然而，他们走了很久，却依旧没有走出去。 第五百一十章 迷失方向 “不对，我们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南宫璃说着，脸色有些难看。 顾凉月和凤羽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们走了这么久，四周的雾气并未消散，他们好像被困在这里了。 “怎么办？咱们，还走吗？”顾凉月看着凤羽和南宫璃，他们已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不要着急，我们一定可以走出去的。”南宫璃握着顾凉月的手，安慰着她。其实，他的心中也没有任何的把握。 凤羽看着四周，想要找到一丝的破绽，然而，四周除了雾气，便什么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南宫璃突然感觉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看去，脸色顿时一变，“不好，是陷阱！”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地面便突然塌陷，他们三人毫无防备，瞬间便掉了下去。 “啊！”顾凉月惊呼一声，身体便不受控制一般。 幸而南宫璃和凤羽反应极快，他们赶忙拉住了顾凉月。 “抓紧我。”南宫璃紧紧握着顾凉月的手，生怕她会掉下去。 凤羽也拉着顾凉月的另一只手，三人就这样悬挂在半空中。然而，就在南宫璃和凤羽寻找可以爬上去的地方时，突然射出了无数的暗箭。 “小心！”南宫璃大喊一声，便拉着顾凉月往旁边躲去。 凤羽也反应极快，躲开了那些。可是那些暗箭好似有人控制一般，竟然直直的朝着他们而来。 “该死！”南宫璃低咒一声，看着那些越来越近的暗箭，脸色阴沉。 就在这时，凤羽突然松开了拉着顾凉月的手，纵身一跃，便跳下了那深不见底的陷阱。 “凤羽！”顾凉月惊呼一声，看着凤羽的身影消失在那黑暗中，瞬间呆滞。 凤羽怎么会突然松手？是为了救他们？ 南宫璃拉着顾凉月，在悬崖峭壁之上不停的躲闪着，然而，那些暗箭却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难道他们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突然，那些原本射向他们的暗箭却突然停了下来。顾凉月和南宫璃看着那些停在半空中的暗箭，对视了一眼。 怎么回事？这些暗箭怎么会突然停下来？而且，还没有落下？ “这……”顾凉月和南宫璃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们没事吧？” 顾凉月和南宫璃转头看去，便看到凤羽竟然从那悬崖峭壁之上爬了上来。 “凤羽？你怎么会……”顾凉月震惊的看着凤羽，她不是已经掉下去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你们先上来再说。”凤羽说着，便伸手拉住了顾凉月。 南宫璃见状，也配合凤羽将顾凉月托了上去。随后，南宫璃也在凤羽的帮助下，爬了上去。 “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顾凉月看着凤羽，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陷阱下面是一条暗道，我跳下去后，便顺着那暗道找到了这里。”凤羽说着，便指了指他们身后，“眼下只有这一条路了，咱们进去看看吧！” 闻言，顾凉月和南宫璃也没有犹豫，跟着凤羽走了进去。他们顺着洞口往里走着，洞穴两旁的墙壁上雕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 顾凉月看着那些图案，只觉得那些图案很是诡异。 “这些图案，怎么看起来这么奇怪？”顾凉月说着，伸手便想要去摸那些图案。 “别碰！”凤羽和南宫璃同时开口，然而，他们还是晚了一步，顾凉月的手已经碰到了石壁。 下一刻，顾凉月碰到的那个图案突然闪烁着微光，随后，两旁的石壁竟然缓缓移动了起来。 “不好，这里要塌了，快走！”凤羽说着，拉着顾凉月便往前跑去。 南宫璃也紧随其后，护着他们两个。三人快速的往前跑着，他们跑了很久，直到跑到一个宽敞的石室，那石壁才停止了移动。 顾凉月看着那停止移动的石壁，心中一阵后怕，“刚才真是好险。” “嗯，以后小心一些，不要随便触碰这里的东西。”南宫璃安慰着，随后点燃火折子便开始在石室中四处查看了起来。 这石室中除了中间有一个石台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南宫璃走到那石台旁，仔细的打量着。 “这石台上好像有字。”凤羽走到南宫璃身旁，看着石台上那些奇怪的文字，微微皱眉。 “这些字……好像是古文字。”顾凉月也走了过来，看着那些文字，若有所思，“我先前在夜阑皇宫闲来无数，翻看过一些古籍。那上面好像出现过这种文字，但是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研究。”说着，南宫璃便让顾凉月观察起来，他们三个之中，也只有顾凉月看见过。 另一边，南宫璃和凤羽开始在石室中四处寻找线索。 这石室虽然看似空荡，但是南宫璃相信，既然他们被引到了这里，那么这里就一定有线索。 三人在这石室中仔细寻找着，过了许久，顾凉月突然开口，“我找到了！” 南宫璃和凤羽不敢有所耽搁，赶忙走到了顾凉月身旁，“月儿，找到什么了？” “你们看这里。”顾凉月指着石台一侧，那里竟然有一块凸起的石头。她刚才研究那些文字的时候，无意间碰到了那块石头，没想到，那竟然是一个机关。 只见南宫璃按了一下那块石头，那石台竟然缓缓移动了起来，露出了一个洞口。 “这……竟然还有密室？”顾凉月有些震惊的看着那洞口，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们进去看看吧。”说着，凤羽便率先走进了那洞口。 南宫璃拉着顾凉月紧随其后，他们顺着洞口往里走着，这密室中比外面更加阴冷潮湿。 突然，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 “什么声音？”顾凉月听着那奇怪的声音，心中有些发慌。 “这好像是……水声。”南宫璃说着，眉头紧皱，“月儿，你抓紧我，别松手！” 第五百一十一章 逃出 凤羽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这密室中怎么会有水声？而且，这声音越来越近，就好像…… “不好，是地下水！这里要淹了，快走！”说着，凤羽便拉着顾凉月往回跑去。 南宫璃跟在她们的后面，可是水势却比他们想象的要快得多。不一会儿，水流声消失了，转而来的便是已经淹到了他们的脚边大片水。 “怎么办？这水势太猛了，我们根本跑不出去！”顾凉月看着那快速上涨的水位，心中一惊。 若是一人，尚且好说。可是眼下，是他们三个人。但凡有一个落后，那么三个人都会困在这里。 “别怕，有我在。”南宫璃上前，紧紧握着顾凉月的手，随后他看向凤羽，“你带月儿先走，我在后面跟着！” “好！”凤羽愣了一下，但还是应了下来，她拉着顾凉月快速的往洞口跑去。 南宫璃在后面跟着，他一边跑，一边观察着四周的地形，他想要找到一个暂且可以躲避的地方。然而，这密室中除了那个洞口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出路。 “快出去！”南宫璃将顾凉月和凤羽推出了洞口，自己也快速的跟了出去。 他们刚刚出去，那密室便被水完全淹没了。顾凉月心中一阵后怕，“我们若是在晚一步，怕是就……” 若真是那样，这后果，她不敢去想。 “嗯，幸亏我们跑得快。”凤羽也心有余悸！ 南宫璃并未说话，而是紧皱着眉头看着被淹没的密室。 这里即便是有地下水，可这水势如此的凶猛，显然是人为控制的。或者说，是他们来之前，便已经布下的机关。 一旦那个门被打开，机关就会触动，地下水就会涌上来。 想到这里，南宫璃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南宫璃，怎么了？”顾凉月看着他紧皱的眉头，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事。”南宫璃收回思绪，看着顾凉月和凤羽，“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好！”凤羽应声，“对了，忆前尘现在让月儿服下？” “不可！”南宫璃微微摇头，“我已经问过夜钰了，要等到月儿可以使用秘术才成。现在用，会伤害她。” 闻言，凤羽点了点头。三人不在耽搁，一同往石室外走去。 这石室中机关重重，他们必须小心行事才行。如果他们稍有不慎，便会命丧于此。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走出石室的时候，一道石门突然落下，将他们的去路完全封死。 “怎么回事？这石门怎么突然落下了？”顾凉月看着眼前的石门，眼眸一紧。 “看来，这又是一重机关了，但凡进来的人，都会被困死在这里。”南宫璃的脸色难看起来。 他环顾四周，想要找到可以出去的方法。但是石室四面都是墙壁，除了那扇落下的石门之外，怕是很难在找到。 南宫璃看着顾凉月一脸的担忧，出声安慰道，“别担心，会有办法的。” 南宫璃握着顾凉月的手，轻声安慰道。现在他们必须保持冷静，才能找到出去的方法。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南宫璃看着顾凉月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知道她的身子又开始难受起来了。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才行！ 南宫璃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石室一侧的石壁上。那里，似乎有一块石壁与周围的不同。他走上前去，仔细查看了一番，然后用力按了下去。 “轰隆隆！”一声巨响，那块石壁竟缓缓移动起来，随即露出了一个通道。 “太好了，有救了！”顾凉月看着那通道，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我们快走。”南宫璃拉着顾凉月，快速的走进了过去。凤羽紧随其后，虽然不知道另一端是什么，但重要好过现在的情况。 这通道并不长，不多时，他们便已经走到了尽头。这这里有一扇石门虚掩着，仿佛是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吱嘎”一声，石门被缓缓推开，刺眼的光线瞬间洒了进来。 南宫璃微微闭眼，适应了一下这刺眼的光线，然后才拉着顾凉月走了出去。 外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形成了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仿佛人间仙境一般。 “我们终于出来了。”顾凉月看着眼前的树林，心中一阵感慨。他们被困在石室中那么久，现在终于重见天日了。 “嗯，出来了。”南宫璃也感慨的说道。他看着顾凉月那苍白的脸色，心中一阵心疼，“月儿，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找点吃的和水来。” 顾凉月确实觉得有些乏，随即点了点头，便靠在一棵大树上闭目养神。凤羽则守在她的身边，警惕的看着四周。 南宫璃不一会儿，便拿着一些野果和清水走了回来。 “这附近没什么吃的，只有一些野果子，先吃一点。”南宫璃将野果和清水递给顾凉月和凤羽，“我们休息一会儿，然后便离开这里。” 虽说是逃了出来，可是他的心里还是放不下。看来夜冥将自己的据点藏的很深，若是想找到并非易事。 顾凉月和凤羽点了点头，接过野果和清水便吃了起来。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够补一点水分，已经足够了。 南宫璃看着顾凉月歇息了一会儿，脸色也恢复了一些红润，这才放下心来。他环顾四周，想要寻一条路来。然而，这树林茂密无比，他根本无法分辨出方向来。 “看来，我们只能随意的往一个方向一直走了。”南宫璃看着顾凉月和凤羽，缓缓说道。 “嗯，听你的！”顾凉月点点头，她看向南宫璃，“凤羽说，我们有个孩子，他怎么样了？可好？” 闻言，南宫璃微愣，随即说道，“他在京中，有母后照顾着。等咱们回去，他应该已经会走路了。” 提及南宫昊，南宫璃心中是亏欠的。 歇息了一会儿，他们这才起身离开。他们走了很久，始终没有走出这树林。而且他们发现，他们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地方。 第五百一十二章 回到原地 “我们又回来了！”顾凉月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一惊。这里，明明就是他们之前休息的地方。 南宫璃和凤羽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们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这树林，似乎并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看来，我们还在迷雾森林。这树林中应该有某种机关或者阵法，让我们无法辨别方向。”南宫璃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这树林中，一定有什么是他们忽略了的。 “阵法？”顾凉月微微皱眉，“你是说，我们被困在了阵法之中？” “没错。”南宫璃点点头，“我虽然对阵法不大熟悉，但是这个阵法应该是一个迷幻阵。所以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无法走出去。” 顾凉月看着四周的树林，心中感到一阵无力。他们好不容易才从石室中逃出来，没想到竟然又被困在了这阵法之中。 “现在，我们必须找出这个阵法的破绽。”南宫璃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和顾凉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如今还会怕一个阵法不成？ 顾凉月闻言，也振作起精神来。她看着南宫璃，轻声说道：“我相信你，我们一定能够出去的。” 南宫璃微微点头，他拉着顾凉月的手，三人开始仔细观察这树林来。他就不信，这树林中一点破绽都没有。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太阳从东边升到了头顶，然后又缓缓落下。然而，南宫璃他们却始终没有找到阵法的破绽。 “看来，我们今晚只能在这里过夜了。”南宫璃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缓缓说道。 闻言，顾凉月点点头。他们现在被困在迷幻阵中，根本无法离开。而且，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为了确保安全，他们必须小心些才是。 南宫璃找了一些干柴，生起了一堆火来。火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的深邃。 “别担心，只要咱们在一起，便是能够安然无恙的离开。”南宫璃看着顾凉月那担忧的脸色，柔声安慰道。 顾凉月轻轻点了点头，她看着南宫璃和凤羽，这些日子她其实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从未像今日这般，这样安心。 三人围坐在火堆旁，顾凉月靠在南宫璃的肩膀上，渐渐睡了过去。凤羽和南宫璃则是轮流歇息。 他们警惕的看着四周，生怕有什么危险出现。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一夜却出奇的平静。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生，直到第二天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顾凉月才醒了过来。 她看着南宫璃和凤羽有些憔悴的脸色，心中一阵心疼，“你们昨晚一夜没睡？” “不打紧，我们轮流歇息了！”凤羽生怕顾凉月多想，一直以来她便是害怕麻烦别人的。 南宫璃微微摇头，“你不用担心我们！” 她看着南宫璃和凤羽，轻声说道：“南宫璃，阿月姐姐，谢谢你们。” 南宫璃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说道：“傻瓜，你我之间还用说谢谢吗？我觉得最幸运的事，便是你安全的回到我的身边。” “好了，我们继续找出路吧。”南宫璃站起身来，拉着顾凉月的手说道。 顾凉月点点头，跟着南宫璃和凤羽一起寻找阵法的破绽。他们就不信，他们会被一直困在这里。 然而，他们就像是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一样，始终在原地打转。 “看来，这个阵法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南宫璃看着眼前的树林，脸色凝重，他们已经被困在这里两天了，如果再不出去，他们恐怕就危险了。 顾凉月看着南宫璃那凝重的脸色，心中也是一阵担忧。 她看着四周的树林，突然眼前一亮，“南宫璃，你看那里！” 南宫璃和凤羽顺着顾凉月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有一棵树的树叶，和其他树的树叶不一样。 “那是……”南宫璃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拉着顾凉月快步走到那棵树前。 这棵树的树叶上，竟然刻画着一些奇怪的纹路。而这些纹路和山洞里的竟然有些相似，而且似乎还是一个阵法的形状。 “原来，这就是破绽所在。”南宫璃看着那些纹路，脸上露出了笑容。 凤羽微微蹙眉，“咱们找到了不错，可是如何解开它呢？” “很简单，只要破坏这些纹路，就能破解这个阵法。”南宫璃说着，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来。 下一刻，他对着那些纹路就划了下去，一道白光闪过，那些纹路瞬间消失无踪。而与此同时，四周的树林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原本密密麻麻的树林，竟然开始缓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空旷的山谷。而在山谷的尽头，则有一条小路蜿蜒而去。 “看来，我们破解了阵法所在。”他们终于破解了那个迷幻阵，从树林中走了出来。 “嗯，我们终于出来了。”顾凉月看着眼前的山谷，也是一脸感慨。他们被困在迷幻阵中两天两夜，现在终于出来了。 三人走了一会儿，凤羽好似看见了什么，“月儿，南宫璃你们看！” “那是……夜冥的据点？”南宫璃似乎并不肯定，这些房子看着好似要坍塌一般。 “我们过去看看。”南宫璃拉着顾凉月的手，快步往那房屋走去。 三人很快便来到了那房屋前，南宫璃看着眼前的房屋，脸色凝重，“我们会不会找错了？若真是夜冥的据点，为何没有人看守？”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凤羽说着，就要推门而入，却被南宫璃一把拦住，“小心些，你看着月儿，我来。” 说着，南宫璃拿出匕首，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推门而入。然而，他想象中的危险并没有出现。 屋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张破旧的桌子，和几把破椅子。 顾凉月和凤羽看着屋子里的景象，也是眉头紧皱。这里明显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会不会真的是他们找错了地方？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南宫璃却好似发现了什么，他快步走到桌子前，只见桌子上有着一张破旧的地图。他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了，南宫璃？”顾凉月看着南宫璃那凝重的脸色，心中一阵担忧。 第五百一十三章 联络旧臣 “这确实是据点，不过他们已经转移了。”南宫璃看着手中的地图，脸色凝重，“这地图上，有他们下一个据点的位置。” 竟然已经转移了？那他们这一路上，岂不是白找了？ 南宫璃将地图收了起来，看着顾凉月和凤羽说道：“我们现在，立刻赶去下一个据点。” 他们一定要赶在夜冥的人再次转移之前，找到他们的位置。 顾凉月和凤羽闻言，都纷纷点头。 另一边，凤翔和夜钰再次回到了洛城。和之前不同是，因为有夜钰在，他们进城要比之前更加简单。 “王爷，您真的想好了？”凤翔看向夜钰，原本他已经隐居于世，他不该在牵扯其中。 夜钰轻笑，“这么多年，你倒是胆小了不少。当初编造了那样一个谎言给她，为的是想让她知难而退，离开夜阑。” “可是，万事都有变数。夜冥，便是那个变数。这些年，我不说，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走吧，想去辅国将军府，胡措于你出自一门，从他那里入手吧！” “是。”凤翔也不再说什么，毕竟这件事也是他考虑不周。原以为那样做，便可以保她一世安稳，却不料竟然害了她。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辅国将军府，胡措看到夜钰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他虽未见过夜钰，但是夜钰的画像，他却是见过的。 “你……你是……”胡措看着夜钰，一脸的不敢置信。 “胡将军，多年不见，可还安好？”夜钰并未说话，反而是身旁的凤翔开了口。他看着胡措，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顿时，胡措瞪大了眼睛，“凤翔，你回来了？你身边的这位是钰王爷？” “正是。”凤翔点头，看着胡措那惊讶的样子，不由得轻笑一声，“多年未见，胡将军不请王爷与我进去坐坐？” “王爷里面请，凤大哥里面请。”胡措闻言，回过神来，连忙将夜钰和凤翔请了进去。 夜钰和凤翔在胡措的带领下，来到了前厅。 “不知王爷和凤大哥此次前来，有何要事？”胡措看着夜钰和凤翔一脸的恭敬。 他虽然是一品辅国将军，但是在夜钰面前，却依旧是个臣子。至于凤翔，当初自己在他手下做事，若不是有他的提拔，只怕自己现在还是个无名之人。 “胡将军，我也不与你拐弯抹角。”凤翔看着胡措，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反倒是夜钰依旧是脸色淡淡的，就算是有人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也是一件难事，“我此次前来，是想向你打听一件事，还请胡将军，如实告知。” 胡顿愣了一下，“凤大哥，你叫我名字便是。凤大哥和王爷有什么问的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前些日子，夜栀颜的事你可知道？”凤翔看着胡措，目光如炬。 胡措在听到这个名字时，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凤大哥说的，我并不清楚。” 此时，夜钰突然看着胡措，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胡将军，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夜钰的声音，带着一丝威严，“夜栀颜是谁？你不知道？夜冥将她带回来，你不清楚？” 胡措在夜钰的注视下，额头渐渐渗出了冷汗。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好似有什么顾忌一般，什么都没有说。 “胡措，现如今夜冥与你是君臣关系，可是你要知道，当初你出自谁的门下？” 凤翔看着胡措，尽量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你出自司徒门下，当初若不是将军一手提拔你，你哪里会有今日？难道你要为了夜冥，背弃将军对你的恩情？” “当年的事，你也并非全然不知。夜栀颜，是将军与先主唯一的骨血，你可还记得？” 闻言，胡措陷入了沉默。 想到司徒将军和先主对他的恩情，胡措一咬牙，看着夜钰和凤翔说道：“王爷，凤大哥，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这件事，关乎重大。” “本王自然知道这件事关乎重大，但是你觉得，这天下与夜冥相比，哪个更重要？”夜钰看着胡措，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威严，“夜冥这般的人，难道你要助纣为虐？当初他因何坐上的皇位，还需本王细细说来？” 胡措猛地抬头看向夜钰，眼中闪过一抹害怕。 “王爷，我说。”胡措深吸一口气，看着夜钰和凤翔，“夜栀颜的事，我确实是知道，只不过，陛下也并未全部告诉我。可是陛下还带回来了一个人，一个被他称为祭司的人。” “祭司？”凤翔眉头微皱，“胡措，你可知道，夜冥带回来的那个祭司，是什么人？” 胡措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个人整日都带着斗笠，看不清容貌。不过，我听说，那个人是来自南疆的祭司。” “南疆的祭司？”凤翔和夜钰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南疆祭司，向来神秘莫测，夜冥竟然能将这样的人带回洛城，可见他对于那件事已经下定了决心。 那日若不是他们突然打乱了夜冥的计划，只怕顾凉月早已经被献祭了。 “胡措，今日之事，不可对外泄露半分。”夜钰看着胡措，脸色凝重，“你可明白？” “我明白。”胡措点头，“王爷放心，我知道轻重。” 夜钰点点头，没有过多的停留，和凤翔一同离开了辅国将军府。 胡措看着夜钰和凤翔离开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知道，从今日开始，只怕是要变了。 夜冥站在城楼之上，看着夜钰和凤翔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阴鸷。 “陛下，他们会不会已经知道了？”穆云骁站在夜冥身侧，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是否需要拿下胡措？” “不必。”夜冥摆了摆手，“胡措手里还有当初司徒云门下的二十万将士，若是拿下他，就等于昭告天下，朕已经要对付他们了，朕现在还不想打草惊蛇。” “是。”穆云骁点头，“那陛下接下来有何打算？” “等。”夜冥看着远方，眼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光，“等祭司的消息。” 第五百一十四章 南疆祭司 夜钰和凤翔在离开辅国将军府后，便径直回了王府。这个时候的洛城，在哪里都是不安全的，至于王府，夜冥尚且不敢如何。 书房里，凤翔依旧是有些担忧。 “王爷，这件事，您怎么看？”凤翔眉头紧皱，“南疆祭司，出现在洛城，这件事怕是没有咱们想的那么简单了。” “这是自然的。”夜钰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夜冥竟然和南疆祭司勾结在一起，可见他对于那件事，是势在必得。” “王爷，那我们就这样看着？夜冥已经有所行动，我们若是再晚一步，我只怕他赶在了我们的前边，那么月儿……”一旦如此，顾凉月就危险了。 他们好不容易将她带走，又岂能看着她再次陷入危险。 “放心。”夜钰打断了凤翔的话，“有本王在，不会让他得逞。” 夜冥想要做什么，他清楚的很。 那个位置，夜冥坐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还回来了。 “凤翔，传信给青鸾，让她小心行事。”夜钰看着凤翔，声音带着一丝凝重，“还有，让她查一查，那个南疆祭司的底细。” “是。”凤翔点头，转身离开了书房。 夜钰站在书房的窗前，眼眸微紧。 青鸾在收到夜钰的信后，便立刻着手去查那个南疆祭司的底细。 只是，那个祭司好似是突然出现在洛城一般，之前没有任何的消息和踪迹可寻。查了许久，都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 而夜冥那边，却好似安静了下来，没有任何的动作。 这样的平静，让夜钰心中不安。这样的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夜冥站在御书房的窗前，脸色阴沉。 “陛下，祭司大人求见。”一个小太监走到夜冥身侧，低声说道。 闻言，夜冥转过身看向小太监，“快请。” 小太监点头，赶忙走出了御书房。 不多时，一个带着黑色斗笠，身穿黑袍的人便走进了御书房。 “见过陛下。”祭司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飘渺。 “祭司大人不必多礼。”夜冥看着祭司，声音带着一丝急切，“朕让你查的事，可有眉目了？” “陛下，已经查到了。”祭司缓缓开口说道，“那人的命格，乃是千年难遇的凤命。若是想要觉醒她体内的力量，需要一些时日。” 千年凤命，如此说来即便是没有顾凉月，他以后可以行事。他并非夜阑真正的血脉，而是旁支，当年父母去世得早，被先主收养，这才与夜铃兰做的姐弟。 他的境遇，与夜倩儿强不了多少。要想习得夜阑真正的秘术，他必须要换命。如今，顾凉月被带走，在想用她来换已经是难事。 “需要多久？”夜冥脸上带着几分的着急。 “少则半年，多则一年。”祭司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这件事，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这么久？”夜冥的眉头紧皱，“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陛下，觉醒凤命之力，乃是逆天而行，没有捷径可走。”祭司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若是强行觉醒，只怕会适得其反。” “朕知道了。”夜冥摆了摆手，“你下去吧，朕会派人协助你。” “多谢陛下。”祭司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看着祭司离开的背影，夜冥的眼中闪过一抹阴沉。 半年到一年，这段时间，只怕夜长梦多。他必须想个办法，将顾凉月带回来才是。 想到这里，夜冥立刻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写了一封信，然后叫来暗卫，低声吩咐了几句，暗卫点头，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夜钰和凤翔在王府等了几日，都没有等到青鸾的消息。 “凤翔，青鸾还没有消息传来吗？”夜钰看着走进书房的凤翔，沉声问道。 “没有。”凤翔摇头，“王爷，已经好几日了，青鸾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会不会是出事了？” “不会。”夜钰摇头，“青鸾做事一向有分寸，若是真的出事，她也会想办法传回来才是。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凤翔看着夜钰，皱眉问道，“难道就这样等下去？” 夜钰点点头，随即沉声道，“我们冒然行事，只会打草惊蛇。” 凤翔闻言，顿时沉默了下来，现在确实不宜轻举妄动。 “凤翔，你去准备一下，我们明日进宫。”夜钰沉默了片刻后，沉声说道。 “进宫？”凤翔闻言，立刻抬头看向夜钰，“王爷，这个时候进宫，只怕不妥！夜冥，他怕是不会放过你。” “放心，本王自有分寸。”夜钰看着凤翔，声音带着一丝坚定，“你且去准备！” 凤翔轻抿嘴唇，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书房。 第二日一早，夜钰便带着凤翔进了宫。 夜冥看着走进御书房的夜钰和凤翔，眼眸微眯，“王叔，凤翔，你们竟然有何要事？” 夜冥，也当作无事一般。 “本王今日来，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想要问一问。”夜钰看着夜冥，声音低沉，“不知，你可曾听说过南疆祭司？” 闻言，夜冥的眼眸微紧，看着夜钰许久都没有说话。 “看来，你是知道了。”夜钰看着夜冥的反应，心中便有了数，胡措所说的是实话。“这南疆祭司，到底是何人？” “王叔问的事，朕并不清楚。”夜冥看着夜钰，眉头微皱，“南疆祭司，朕没有听说过。” “此事关乎夜阑江山社稷，还望陛下如实相告。”夜钰的声音带着不慌不忙的，倒是让夜冥心里有些没了主意。 看着夜钰的模样，夜冥的眼眸闪过一抹阴沉。 “王叔，朕真的不知道。”夜冥看着夜钰，眉头紧皱，“朕没有在骗你。” “既然陛下不说，那本王只能自己查了。”夜钰看着夜冥，声音带着一丝冷意，“只是，若是臣查到了什么，还望陛下不要怪罪。” 说完，夜钰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 “站住。”夜冥看着夜钰的背影，冷声喝道，“王叔，你以为这皇宫是你王府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第五百一十五章 得寸进尺 闻言，夜钰的脚步微顿，随即转过身看向夜冥，“那陛下想要如何？” “夜钰，朕念你是长辈，这才对你礼让三分。”夜冥看着夜钰，声音带着一丝阴沉，“你不要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夜冥，本王称呼你一声陛下，是念在铃兰对你的情分。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动了这样的心思。言尽于此，你且细想吧！” 说完，夜钰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 “夜钰，你……”夜冥看着夜钰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 凤翔看了一眼夜冥，转身立刻跟上了夜钰的脚步。 一出宫门，凤翔便忍不住开口，“王爷，我们就这样出来了，会不会……” “不会。”夜钰摇头，“夜冥就算要动手，也不会在宫中。” 毕竟，他若是死在了宫中，夜冥怎么也脱不了干系。 听罢，凤翔顿时放下心来，他就怕夜冥会不管不顾的对他们动手。 “王爷，我们现在去哪里？”凤翔看着夜钰，皱眉问道。 “去镇南侯府。”夜钰沉声说道，“胡措既然知道南疆祭司，那镇南侯府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 毕竟，镇南侯府曾经也是南疆的世家，只是因为战乱，举家迁移到了夜阑，还受到了重用。 镇南侯府。 “什么？南疆祭司？”镇南侯听着夜钰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王爷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侯爷只需告诉本王，你是否知道便好。”夜钰看着镇南侯，声音低沉。 镇南侯轻抿嘴唇，随即沉声道，“不瞒王爷，我确实知道一些。” “侯爷请说。”夜钰看着镇南侯，眉头微皱。 “这南疆祭司，是南疆的至高权力者，世代相传。每一代祭司都有着通天的本领，每一代的样貌至死都是年轻者的样子。他能够让人起死回生，逆天改命，也能让人痛不欲生。”镇南侯说着，眼眸中闪过一抹恐惧，“只是，这祭司已经消失了很多年了，自他消失以后，南疆祭司便被收回了权力，王爷怎么会突然问起？” “消失了很多年？”夜钰的眉头微皱，“侯爷可知，这祭司为何会消失？” “这……”镇南侯轻抿嘴唇，有些欲言又止。 “侯爷但说无妨。”夜钰看着镇南侯，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镇南侯轻叹一声，随即沉声道，“当年，南疆祭司爱上了一个中原女子，为了那女子，祭司不惜违背祖训，离开南疆。只是，后来那女子负了他，祭司心灰意冷之下，便消失了。” “负了他？”夜钰的眉头微皱，“侯爷可知其中缘由？” “具体缘由，我也不清楚。”镇南侯摇头，“只是听说，那女子另有所爱，为了那个男人，欺骗了祭司。” 闻言，夜钰陷入了沉思。许久，才回过神来，对着镇南侯拱手道，“多谢侯爷告知。” 说完，夜钰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 “王爷。”镇南侯看着夜钰的背影，突然开口道，“王爷查南疆祭司的事，可是与最近洛城的异象有关？” 闻言，夜钰的脚步微顿，随即沉声道，“侯爷知道些什么？” “实不相瞒，我最近夜观星象，发现贪狼星有异动，恐怕是……”镇南侯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夜钰打断。 “此事事关重大，还请侯爷慎言。”夜钰转头看着镇南侯，神色凝重，“今日之事，还请侯爷不要对外泄露半句。” “我明白。”镇南侯点头，“只是王爷，此事非同小可，你定要小心行事。” “多谢关心。”夜钰点头，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镇南侯看着夜钰离开的背影，眉头紧皱，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夜钰离开镇南侯府后，便与凤翔回了王府。 想着今日与镇南侯的谈话，夜钰陷入了沉思。南疆祭司、中原女子、贪狼星异动…… “王爷。”凤翔看着夜钰，“今日得到的信息，将他们又引入了另外一条路上。” “去查。”夜钰抬头看着凤翔，声音低沉，“查一查当年那个中原女子的身份，还有她现在的下落。” “是。”凤翔点头，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看着凤翔离开的背影，夜钰的眉头紧皱。 三日后，凤翔站在夜钰的面前，神色凝重，“王爷，查到了。” “说。”夜钰抬头，眼眸一紧。 “那个中原女子，名叫洛云溪。”凤翔看着夜钰，“她是当年名震江湖的门派掌门，只是，后来与这南疆祭司有一段孽缘，之后突然销声匿迹，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 “洛云溪……”夜钰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她为了谁，背叛了祭司？” 凤翔看着夜钰，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无从查起。” “无从查起？”夜钰的眉头微皱，“继续去查，一定要查出那个男人是谁。” “是。”凤翔点头。 “还有。”夜钰看着凤翔，再次开口道，“查一查洛云溪和镇南侯府的关系，本王想知道，她当年与镇南侯府，是否有关联。” 闻言，凤翔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讶，“王爷是怀疑……” “只是怀疑。”夜钰打断了凤翔的话，声音低沉，“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一切都不能下定结论。” “我明白了。”凤翔点头，“我这就去查。” 说着，凤翔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看着凤翔离开的背影，夜钰的眉头紧皱，这件事似乎牵扯得越来越广了。 另一边、南宫璃、顾凉月三人跟着那张地图，去了夜冥的下一个据点。 南宫璃看着不远处的山洞，眉头紧皱，“这里就是夜冥的下一个据点？” “应该是。”顾凉月点头，“根据地图上的标记，就是这里没错。” 闻言，南宫璃陷入了沉思。这里的地形，对他们来说并不利。若是硬闯，恐怕会打草惊蛇。 “不能硬闯。”南宫璃看着顾凉月和凤羽，神色凝重，“我们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 “要不，我先进去探探路？”凤羽看着南宫璃，开口道。 “不行。”南宫璃想也没想便拒绝了，“这里既然是夜冥的据点，里面必定机关重重，你这样贸然进去，太危险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 找到据点 “可是，我们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干等着呀。”凤羽有些焦急，“万一他们转移了呢？” “阿羽姐姐，别急。”顾凉月拉住了凤羽的手，“南宫璃说得对，我们不能贸然行动。必须从长计议。” 闻言，凤羽轻抿嘴唇，没有再说话。南宫璃拧着眉，陷入了沉思。 许久，才开口道，“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顾凉月和凤羽同时看向南宫璃。 “我们可以……”南宫璃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两人，听完之后，顾凉月和凤羽的眼中都闪过一抹惊讶。 “这样真的可以吗？这个地方这样的危险，你若是自己去了，万一……”凤羽看着南宫璃，有些不确定。 “没有万一。”南宫璃看着凤羽，神色坚定，“这是最好的办法。” 顾凉月看着南宫璃，“需要我们做什么？” “你们只需要在这里等我。”南宫璃看着两人，“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 南宫璃再三叮嘱后，转身便朝着高处的山洞而去。看着南宫璃离开的背影，顾凉月面上满是担忧。 山洞内一片漆黑，南宫璃从怀中摸出一个火折子，轻轻吹燃，才勉强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忽然，不远处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先前陛下让咱们转移，也不知究竟为何。有好多的东西，都来不及拿，怕是还要回去一趟。” “陛下的心思，谁知道呢。” …… 闻言，南宫璃连忙熄灭火折子，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来源处靠近，随后又找了个可以躲藏地方。 透过微弱的缝隙，南宫璃看到了两个黑衣人，他们推着一个木板车，车上放着一个麻袋，不知里面装了什么，但从外形看，很像一个人。 “你说，这袋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人啊？”其中一人开口道。 “不该问的别问。”另一人瞪了他一眼，“小心你的脑袋。” 那人立刻闭上了嘴，看着两人推着木板车离开，南宫璃的眉头紧皱，随即退了出去。 看着南宫璃回来，顾凉月和凤羽连忙迎了上去，“怎么样？有发现什么吗？” “他们确实转移到这里。”南宫璃看着两人，神色凝重，“另外，有两个人推着一个木板车，上面放着一个麻袋，里面装着的似乎是一个人？ 人？ “他们之前转移，是发现我们了？”顾凉月紧了紧眼眸。 “应该没有。”南宫璃摇头，“从他们的对话中来看，应该只是让他们转移而已。”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顾凉月看着南宫璃，“要跟着他们吗？” “先不要打草惊蛇。”南宫璃摇头，“看看他们去哪里，再做打算。” “我去吧，若是遇到了，他们一旦说了夜阑的话，你就露馅人。”凤羽说着，已经准备起身。 南宫璃看着凤羽，“凤羽，你小心些，别被发现了。” “好。”凤羽点头，南宫璃和顾凉月则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等待凤羽的消息。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凤羽回来了，“他们进了一处院子，院子周围有许多高手在暗中保护，我没有敢靠得太近。” “知道是什么地方吗？”南宫璃看着凤羽，神色凝重。 “不知道。”凤羽摇头，“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南宫璃看着顾凉月和凤羽，“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我再去探探路。” “我们你一起去。”顾凉月看着南宫璃，开口说道。 “不用。”南宫璃摇头，“我一个人去就行，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你们在这里等我，如果我半个时辰后还没有回来，你们就先离开，不用管我。” 听着南宫璃的交代，顾凉月和凤羽都紧皱起了眉头，满脸担忧，“南宫璃……” “放心，我会小心的。”南宫璃给了两人一个安心的笑容，转身便朝着凤羽所说的方向走去。 南宫璃一路小心翼翼地前行，为了不暴露自己，他特意选择了一些偏僻的小路，七拐八绕地来到了一处院子外。 院子周围种满了高大的树木，将院子里的情形遮挡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清。 南宫璃找了一棵大树，纵身一跃，便稳稳地落在了树枝上。透过树叶的缝隙，他看到院子里有许多黑衣人在来回巡逻，每个人都神色警惕。 而院子中央的房间内，隐约透出微弱的灯光，似乎有人影在晃动。南宫璃连忙收敛了气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院子里的情形。 过了许久，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趁着巡逻的黑衣人换班的空隙，纵身一跃，便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院子里。 南宫璃紧紧地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朝着房间靠近。突然，房门被打开，一个黑衣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南宫璃连忙躲进了一旁的角落里，不过，黑衣人似乎并没有发现南宫璃，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随即转身关上了房门。 南宫璃松了一口气，看着黑衣人走远，才再次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他抬头看了一天，随即伸手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南宫璃微微蹙眉，抬头朝着房间内看去。 只见床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他脸色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而床边的桌子上则放着一些药瓶和纱布，显然有人在这里为他处理过伤口。 南宫璃看着床上的人，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疑惑。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正想着，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南宫璃快速躲到床下，屏住呼吸。这里的人应该是夜冥精心挑选出来的，他必须小心行事。 房门再次被人推开，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他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南宫璃心中一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随时准备出手。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黑衣人并没有对床上的人动手，而是转身走到了桌子旁，拿起药瓶和纱布，继续为床上的人处理伤口。 南宫璃看着黑衣人的动作，心中不禁更加疑惑。 这个黑衣人，是在救他？ 第五百一十七章 潜入山庄 不多时，黑衣人处理完伤口后，转身离开了房间。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害怕有人发现似的。 南宫璃从床底下爬了出来，看着黑衣人的背影，眉头紧皱。 这个黑衣人，是谁？为什么要救这个昏迷不醒的人？ 南宫璃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发现他的脸色似乎比之前好了一些。他伸手探了探床上人的鼻息，发现他的呼吸也变得平稳了许多。 过了许久，他才收回思绪，转身离开了房间。南宫璃回到之前和顾凉月、凤羽分开的地方，发现两人还等在那里。 “南宫璃，你回来了。”顾凉月看着南宫璃，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有。”南宫璃点头，“先前在麻袋里装着的人，应该就是刚刚我瞧见昏迷的人。他被人关在那个院子里，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个黑衣人，他似乎在暗中照顾那个人。” “黑衣人？”顾凉月和凤羽对视了一眼。 “没错。”南宫璃点头，“不过，他的目的是什么，暂且不清楚。不过，我们可以想办法潜入进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好。”顾凉月点头，“咱们现在就去？” “不，我们先离开这里。”南宫璃看着两人，“那个院子周围有许多高手在暗中保护，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等到晚上的时候，我们再潜入院子里，夜里正是人放松警惕的时候。” “嗯！”两人应声。 凤羽看着南宫璃带回来的衣服，眼眸微紧，“咱们需要换上？” 南宫璃点头，“没错，想要混进去，必须要换上他们的衣服，这样在院子里走，他们也不会怀疑。” “里面的人我看了，有百十个。怕是就连他们自己，都认不全！” 至于这些衣服，是南宫璃在离开院子的时候，顺手从房间里拿出来的。 “好。”顾凉月和凤羽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去换衣服。不一会儿，两人便换好了衣服，走到了南宫璃的面前。 “怎么样？”顾凉月看着自己的装扮，倒是满意的。 南宫璃看着两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这样应该能混进去了。” 顾凉月看着南宫璃，眉头微皱，“南宫璃，那些人会不会认出我们？” “应该不会。”南宫璃摇头，“他们应该没有见过我们，而且，我们换了衣服，应该认不出来。” “那就好。”顾凉月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三人一直等到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这才朝着那个院子而去。他们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巡逻的人，朝着之前南宫璃去过的房间靠近。 就在三人即将靠近房间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厉声。 “站住，你们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们？”不远处，一个巡逻的人看着南宫璃三人说道。 闻言，南宫璃心中一紧，衣袖下握着匕首的手紧了几分，他给了顾凉月和凤羽一个眼神，示意两人小心应对。 凤羽看着巡逻的人，脸上挤出一抹笑容，随后压低声音，“我们是新来的，大哥没见过我们很正常。” “新来的？”巡逻的人皱眉看着面前的三个人，“我怎么没有听说最近有新来的人？” 凤羽眼眸微紧，再次开口说道，“我们真的是新来的，大哥要是不信，可以去问管事的。” “不用问了。”巡逻的人看着顾凉月，“你们跟我来！” 南宫璃三人对视了一眼，心中警惕起来。他们跟着巡逻的人，朝着院子的深处走去。 这人带着他们七拐八绕，最后来到了一个房间前。他敲了敲门，转头看着南宫璃三人，“你们在这里等着。” 说罢，他推门走进了进去。 不一会儿，巡逻的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看着南宫璃三人，脸色阴沉，“你们进去吧。” 他们走进房间，发现房间里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看起来应该是这里管事的。 “管事的，便是他们三个人。”先前巡逻的人看着中年男子说道。 闻言，中年男子抬头看着南宫璃三人，眉头微皱，“你们是新来的？” “是。”南宫璃点头，“我们是新来的，还请管事的以后多多指教。” “指教？”中年男子冷笑一声，“我怎么从未听说有新来的人？说，你们到底是谁？混进来有什么目的？” 南宫璃心中一紧，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心中思索着对策。 “管事的，我们真的是新来的，您可知道穆大人？便是他们让我们来的。穆大人原本是要把我们送进来的，但是主子那里发生了急事，所以便让我们先来了。”顾凉月看着中年男子，赶忙解释道。 “是吗？”中年男子看着顾凉月，眉头微皱，“既然如此，那你们跟我来，我让人安排你们的住处和工作。” 闻言，南宫璃心中松了一口气，他看着中年男子，点头说道，“是，多谢管事的。” 说着，他给了顾凉月和凤羽一个眼神，示意两人见机行事。随后，三人便跟着中年男子走出了房间。 中年男子带着南宫璃三人停在了一个偏僻的院子前，他开口说道，“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我会让人来安排你们的工作。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记着了吗？” “是。”南宫璃点头，看着中年男子再次开口，“多谢管事的。” 中年男子看着南宫璃三人，眼眸微眯，“你们最好老实一点，要是让我发现你们有什么不轨之心，小心你们的脑袋。” 说着，他转身离开。 确定中年男子离开，南宫璃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们走进院子，环顾了一圈四周的环境。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顾凉月看着南宫璃问道。 “先等。”南宫璃皱眉，“现在我们刚进来，对这里还不熟悉，不能轻举妄动。等我们对这里熟悉了，再想办法行动。” “而且，咱们要先取得管事的信任，咱们现在一举一动，都会被他监视。” 闻言，顾凉月和凤羽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们现在也只能先按南宫璃说的做了。 第五百一十八章 留下 “管事，就这样相信他们了？”一旁的人，尚且有些犹豫。 上面即便是要派人来，也会提前知会一声。而这三个人，来的太过于突然了。 闻言，管事的眼眸紧了紧，“我已经飞鸽传书去了洛城，他们知道穆大人，这件事尚且需要问一问。” 毕竟，穆云骁真正的身份，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就这样，南宫璃三人在院子里住了下来。之后的几天，他们一直都很安分，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 期间，那个中年管事也来过几次，见他们一直都很安分，便也没有再说什么。 而南宫璃也趁着这段时间，将院子里的地形摸清楚了。 这天，管事的再次来到了院子里，他看着南宫璃三人，开口说道，“你们来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今天我就给你们安排工作。你们跟我来。” 说着，他转身走出了院子。 这几日他送出去的消息一直没有回信，看来他们应该说的是真话。毕竟，以往送出去的信，当日就能有回复。 洛城，怕是真的出了事。这个时候，他可不能再去添麻烦了。 南宫璃三人对视了一眼，随后跟了上去。他们跟着管事来到了之前去过的那个房间，房间里，还有其他的几个人。 “你们三个，以后就跟着他们一起工作。”管事指了指房间里的几个人，看着南宫璃三人说道，“他们会告诉你们，你们需要做什么。” 闻言，南宫璃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顾凉月和凤羽也都沉默着，现在这个时候，还是少说话为妙。 房间里的人，见南宫璃三人走了进来，都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随后便收回了目光。 南宫璃也趁机打量了房间里的几个人，发现他们都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好相处。 “你们三个，跟我来吧。”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看着南宫璃三人。 他们跟着男子走出了房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叫阿大，你们刚来这里，对这里还不熟悉，我先带你们熟悉一下环境。”阿大一边走，一边开口说道。 “多谢。”南宫璃看着阿大，点了点头。他能够感觉得到，阿大对他们并没有恶意。 阿大带着南宫璃三人在山庄里转了起来，一路上，他都在给南宫璃三人介绍着山庄里的情况。包括山庄的地形，以及山庄里的人的分布。 南宫璃默默地将这些信息记在心里，这些信息对他来说，以后或许都会有用处。 阿大带着南宫璃三人转了一个时辰，“以后你们就在这里工作，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来找我。” 闻言，南宫璃点了点头，“多谢阿大哥。” 阿大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阿大离开的背影，顾凉月凑近南宫璃的身边，开口问道，“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南宫璃四下看了一眼，见周围没有人，这才开口，“先按阿大说的办。” 他们还需要取得管事的信任。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有机会接近真相，接近那些被夜冥藏起来的证据。 “嗯。”顾凉月和凤羽点了点头，“只不过咱们现在只能在外面做一些无关紧要的，想要取得信任，还是需要一些契机。” 南宫璃眯了眯眼睛，“契机很快就会有的。”说着，他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一座高楼，“那里，应该就是夜冥藏证据的地方。” 他们想要接近真相，就必须想办法进入那座高楼。 “那里守卫森严，我们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进去。”顾凉月看着那座高楼，皱眉说道。 “事在人为。”南宫璃收回了目光，“我们总会有机会的。” 他们现在在山庄里的地位还太低，想要接近那座高楼并不容易。不过，只要他们努力，总会找到机会的。 接下来的日子，南宫璃三人一直都在努力工作。他们按照阿大的吩咐，做着一些琐碎的事情。虽然这些事情并不起眼，但他们并没有任何怨言。他们知道，想要取得信任，就必须从这些小事做起。 就这样，南宫璃三人在山庄里待了整整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他们一直都很安分，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而他们的努力，也得到了管事的认可。 这天，管事将南宫璃叫到了他的房间。 “你来山庄里也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你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管事看着南宫璃，开口说道，“我觉得，你可以去做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闻言，南宫璃的眸光微微一闪，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激动的样子，只是看着管事，等待他的下文。 “我看到你的能力不错，刚好最近山庄里有一批重要的货物要运送，我想让你负责押送。”管事看着南宫璃说道。 南宫璃知道，这是他的机会。这批货物，很可能就是和夜冥有关的证据。只要他能够接触到这批货物，就一定能够找到证据。 “是。”南宫璃看着管事，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办好此事。” 见南宫璃答应了下来，管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很好，那你下去准备吧。明天一早，就出发。” “是。”南宫璃应了一声，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回到自己房间后，南宫璃将管事交代的事情告诉了顾凉月和凤羽。 “押送货物？看来我们的机会来了。”顾凉月看着南宫璃说道。 “嗯。”南宫璃点了点头，“这批货物很可能就是和夜冥有关的证据，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拿到。” “只要我们能够拿到证据，就可以将夜冥彻底扳倒了。”凤羽的眼里闪过一丝恨意，这一个月来，他们一直都在等待机会，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他一定不会错过。 “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一些。”南宫璃看着凤羽和顾凉月，“夜冥既然敢将证据藏在山庄里，就说明他对山庄的守卫很有信心。我们想要拿到证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第五百一十九章 凤羽的本事 “我们知道。”顾凉月和凤羽点了点头，“我们会小心的。” 南宫璃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顾凉月和凤羽都是聪明人，很多事情不需要他说得太明白。 当天晚上，南宫璃三人早早地就休息了，他们必须养足精神。 翌日一早，南宫璃三人早早地就起床了。他们简单地吃过早饭后，便来到了山庄的门口。此时，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马车，马车上装满了货物。 “你们来了。”管事看到南宫璃三人，开口说道，“马车上的就是我们要运送的货物，你们一定要小心押送，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南宫璃三人齐声应道。 “嗯。”管事点了点头，“那你们就出发吧。” 南宫璃三人没有再说什么，直接上了马车。马车缓缓行驶起来，朝着山庄外面驶去。 看着马车渐渐远去的背影，管事的眼里闪过一丝深意。这批货物，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马车上，南宫璃三人一直都很警惕。他们知道，想要拿到证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们必须小心再小心，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一路上，马车行驶得都很平稳。南宫璃三人也没有遇到什么意外情况。不过他们很好奇，车夫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记着出来的路。 当初，他们在迷雾森林走了那么久，都不曾找到真正的路。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马车终于来到了目的地。这是一个位于山林之中的偏僻小镇，小镇上的人口并不多，看起来很荒凉。 “我们真的要在这里交货？”顾凉月微微皱眉，这里看起来并不像是能够藏东西的地方。 “应该是。”南宫璃的眉头也紧皱着，不过这里确实是再合适不过的地方。 就在这时，马车的帘子突然被掀开，一个黑衣人钻了进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接架在了南宫璃的脖子上。 “别动，不然我杀了你。”黑衣人看着南宫璃，恶狠狠地说道。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南宫璃看着黑衣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少废话，快将车上的货物都搬下来。”黑衣人看着南宫璃，开口说道。 闻言，南宫璃的眸光微微一闪，“好，你别激动，我们这就搬。” 说着，他便和顾凉月、凤羽一起将马车上的货物都搬了下来。 黑衣人一直都很警惕，他紧紧地盯着南宫璃三人，生怕他们会耍什么花样。等到所有货物都搬下来之后，黑衣人看着南宫璃，开口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闻言，南宫璃的眉头微微一挑。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劲，就是为了这批货物，怎么可能空手而归？ “我们……”南宫璃看着黑衣人，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凤羽打断了。 “好，我们这就走。”凤羽看着黑衣人，开口说道。说着，他便拉着南宫璃和顾凉月转身离开了。 看着南宫璃三人离开的背影，黑衣人的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然而，他并不知道，南宫璃三人在转身的那一刻，嘴角都勾起了一丝弧度，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而已。 南宫璃三人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他们悄悄地观察着黑衣人的动静，想要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果然，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又来了几个黑衣人。他们将地上的货物都搬走了，随后便一起离开了。 “跟上去看看。”南宫璃看着黑衣人离开的方向，开口说道。 南宫璃三人悄悄地跟在黑衣人的身后，一直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子前。院子看起来很破旧，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然而，当黑衣人走进去之后，南宫璃三人才发现，这处院子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院子的周围布满了机关陷阱，只要一不小心，就会触动机关，陷入危险之中。 “看来，我们找到了一个好地方。”南宫璃看着眼前的院子，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这处院子，很有可能就是夜冥真正藏证据的地方。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顾凉月看着南宫璃，开口问道，“直接进去吗？” “不。”南宫璃摇了摇头，“这里的机关陷阱太多了，我们不能硬闯。得想个办法才行。” “我有办法。”就在这时，凤羽突然开口说道，“我可以试试能不能破解这些机关陷阱。” “你？”南宫璃和顾凉月都看向了凤羽，脸上满是疑惑。他们并不知道，凤羽还有这样的本事。 “嗯。”凤羽点了点头，“我以前学过一些机关之术，可以试试。” 闻言，南宫璃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凤羽竟然还学过机关之术。不过想想也是，凤羽的本事一直都很神秘，毕竟她的师傅是夜钰，谁知道她到底会些什么。 “好，那你试试看吧。”南宫璃看着凤羽，开口说道，“不过你要小心些，千万别伤到自己。” “放心。”凤羽点了点头，随后便走到了院子前。她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破解的方法。 南宫璃和顾凉月则站在不远处，紧张地看着凤羽。他们生怕凤羽会出什么意外，毕竟，这里的机关陷阱太多了。 过了好一会儿，凤羽终于找到了，她走到院子门前，轻轻地按了一下旁边的石狮子。随即，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原本隐藏在暗处的机关陷阱都显现了出来。 “好了，我们可以进去了。”凤羽看着南宫璃和顾凉月，开口说道。 南宫璃和顾凉月走到凤羽的身边，看着眼前的院子，脸上满是惊讶。 “走吧。”南宫璃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便带着顾凉月和凤羽一起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堆满了木箱，每个木箱都上着锁，看起来很是神秘。 “那些人呢？”顾凉月突然想到，他们跟着的人，不见了。 凤羽微微蹙眉，“这里应该只是院门，依照着这里的布置，地下应该还有暗处。” 第五百二十章 带走证据 南宫璃走到那些箱子前，想要打开来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然而，他试了好几种方法，都没有将箱子打开。 “这些锁都是特制的，一般的钥匙根本打不开。”南宫璃看着眼前的箱子，眉头紧锁。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这里，却打不开箱子，这让他们感到十分失望。 “让我来试试吧。”凤羽走到南宫璃的身边，开口说道。说着，她便从头上拔下钗，伸进了锁孔里。 南宫璃和顾凉月都惊讶地看着凤羽，下一秒，他们便听到了一声“咔嚓”的声响，箱子上的锁竟然被凤羽打开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南宫璃看着凤羽，惊讶地问道。 “这个锁虽然看起来复杂，但其实只要掌握了技巧，就很容易打开。”凤羽一边说着，一边将箱子打了开来。 箱子里，放满了账册和信件，上面记录着各种交易和往来。南宫璃只是随便看了一眼，便发现，这些，全都是夜冥的罪证！ 有了这些罪证，他们就可以将夜冥彻底扳倒了！ “太好了！”顾凉月看着眼前的罪证，激动地说道。 “嗯。”南宫璃点了点头，“我们先将这些罪证都带走，然后再想办法交给夜钰。” “好。”顾凉月和凤羽都点了点头，随后便开始收拾起箱子里的罪证来。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南宫璃三人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们知道，很有可能是夜冥的人来了。 “怎么办？”顾凉月看着南宫璃，开口问道。他们现在，可是被堵了个正着。 “别慌。”南宫璃看着顾凉月和凤羽，开口说道，“你们两个先带着罪证从后面走，我留在这里断后。” “不行。”顾凉月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要走一起走，我们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 “是啊。”凤羽也开口说道，“我们不能让你一个人冒险。” “别担心，我有办法脱身。”南宫璃看着顾凉月和凤羽，开口说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 “好，那你自己小心些。”凤羽看着南宫璃，开口说道。说着，她便和顾凉月一起带着罪证从后面离开了。 南宫璃看着凤羽和顾凉月离开，随后便转身走向了门口。他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拖住这些人，为凤羽和顾凉月争取时间。 不一会儿，一群黑衣人便出现在了门口。他们看着南宫璃，脸上满是杀气。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此地！”其中一个黑衣人看着南宫璃，开口问道。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南宫璃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开口说道，“重要的是，你们不该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黑衣人们听了南宫璃的话，脸上都露出了愤怒的神色。他们看着南宫璃，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找死！”其中一个黑衣人怒吼一声，随后便向着南宫璃冲了过去。 南宫璃看着冲向自己的黑衣人，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他身形一闪，便躲过了那人的攻击，随后，他反手一拳，便将那人打倒在地。 其他的黑衣人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他们没有想到，南宫璃竟然如此厉害，一招就将他们的人打倒了。 “一起上，杀了他！”其中一个黑衣人怒吼一声，随后，所有的黑衣人都向着南宫璃冲了过去。 南宫璃看着冲向自己的黑衣人，脸上冷了几分。他知道，自己必须速战速决，否则，凤羽和顾凉月就会有危险。 想着，他便迎着那些黑衣人冲了上去。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下打斗的声音。 南宫璃虽然勇猛，但黑衣人数量众多，他一时间也无法脱身。 另一边，凤羽和顾凉月带着罪证一路狂奔，生怕被后面的人追上。她们绕了好几条街，确定后面没有人追上来之后，才停下来喘口气。 “希望南宫璃能够平安脱身。”顾凉月看着凤羽，开口说道。她们现在，只能祈祷南宫璃能够平安无事了。 “嗯。”凤羽点了点头，“我们要相信他，他一定能够平安脱身的。”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便继续赶路了。她们必须尽快将这些罪证交给夜钰，只有这样，才能尽快将夜冥绳之以法。 而另一边，南宫璃还在和那些黑衣人缠斗。他虽然勇猛，但黑衣人数量众多，且都是高手，他一时间也无法脱身。 不过，他并不着急，因为他知道，凤羽和顾凉月已经带着罪证离开了。他现在，只要拖住这些人就好。 想着，他便继续和黑衣人打斗起来。他身形矫健，出手狠辣，每一次出手，都将一个黑衣人打倒。黑衣人虽然人数众多，但在南宫璃的攻击下，却毫无还手之力。 南宫璃一边打斗，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他在寻找机会脱身。 在他又一次打倒一个黑衣人之后，他看到了一个机会。他身形一闪，便躲过了其他黑衣人的攻击，随后，他便向着那个机会冲了过去。 黑衣人看到南宫璃想要逃跑，都急了。他们纷纷向着南宫璃追了过去，想要将他拦下来。 但南宫璃的速度太快，他们根本追不上。不一会儿，南宫璃便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该死！让他跑了！”一个黑衣人怒吼一声，他们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多人，竟然让南宫璃给跑了。 “别追了，我们回去复命吧。”另一个黑衣人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他们知道，现在已经追不上南宫璃了。 黑衣人听了那人的话，都点了点头，随后，他们便转身离开了。 南宫璃在摆脱了黑衣人之后，便一路狂奔，去找凤羽和顾凉月了。他必须尽快找到她们，和她们会合。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 他不知道凤羽和顾凉月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危险。想着，他便加快了速度，想要尽快找到她们。 经过一番寻找，南宫璃终于找到了凤羽和顾凉月。看到她们安然无恙，南宫璃才松了一口气。他走上前去，看着两人，开口说道：“你们没事吧？” 第五百二十一章 背叛我？ “我们没事。”凤羽看着南宫璃，开口说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南宫璃摇了摇头，“我们现在还是尽快赶路，将罪证交给夜钰。” 凤羽和顾凉月听了南宫璃的话，都点了点头。随后，三人便继续赶路了。 经过一路颠簸，南宫璃三人终于来到了夜钰的府邸。 此时夜钰正焦急地等待消息，看到南宫璃三人平安归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如何？”他急忙迎上去问道。 南宫璃将怀中的罪证递给夜钰，脸上满是凝重：“这是夜冥的罪证，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夜钰接过罪证，打开看了一眼，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抬头看向南宫璃三人，声音坚定：“放心，我会办好此事。” 南宫璃点点头，“不知，忆前尘可否给月儿服用了？” “你们先在王府上歇着，等到我解决完夜冥的事，便可以了。到时候，她的记忆应该会恢复的。”夜钰看向顾凉月，眼中带着一丝柔色。 顾凉月听后，脸上露出欣喜之色：“真的吗？那太好了！” 南宫璃看着顾凉月，眼中满是温柔。只要她的月儿能够好起来，他做什么都愿意。 皇宫之中，夜冥得知存放着那些证据的地方被人洗劫走，整个人气的不成样子。 “一群废物！”他怒吼一声，猛地一拍桌子，“那么多人竟然看不住一个院子！” 底下的黑衣人跪了一地，谁也不敢说话。他们知道，这次确实是他们失职了。 “查！给朕查！”夜冥怒吼着，“不管是谁，朕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穆云骁，你亲自去查。这件事一定和夜钰他们逃不了干系，去把庄子里的管事带来。” 穆云骁拱手：“是。” 夜冥在屋中来回踱步，眼中满是阴鸷。他知道，这次的事情一定不简单。那些证据，关系到他的命脉，他绝对不能让人查出来。 “夜钰，朕倒要看看，你能查出什么！”他冷哼一声，眼中满是杀意。 夜冥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让穆云骁抓的人，被夜钰提前一步带走了。 当穆云骁带着人赶到庄子的时候，里面的人早就已经跑光了。他看着空荡荡的庄子，脸色阴沉的可怕。 “该死！”他怒吼一声，一拳砸在了旁边的树上。 夜冥听到穆云骁的汇报，整个人气的差点晕过去。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夜钰，朕一定要杀了你！” 穆云骁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知道，夜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夜冥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慌，一定要冷静下来。 “穆云骁。”他看向穆云骁，声音冰冷，“朕给你三天时间，必须给朕查出那些人的下落！” 穆云骁听后，心中一凛。他知道，自己这次的任务艰巨。但他没有退缩，而是拱手应道：“是，属下一定办好此事。”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立刻去查那些人的下落。 夜冥看着穆云骁离开的背影，眼中满是阴鸷。他知道，自己这次和夜钰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穆云骁离开皇宫之后，便立刻开始着手调查那些人的下落。他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四处搜寻线索。然而，一番搜寻下来，他们却一无所获。 此时，墨王府，墨天坐在椅子上，他的面前站着的是墨九，“说，你何时背叛了我？” 墨九浑身一僵，他佯装镇定：“属下不知王爷何意，属下对王爷忠心耿耿，怎会背叛王爷呢？” “忠心耿耿？”墨天冷笑一声，“那你告诉本王，为何你消失了那么久，却寻不到你？” “属下……属下……”墨九额头开始冒冷汗，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说不出来了？”墨天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墨九，你真当本王是傻子吗？你以为你做的事情，本王真的查不到？” 墨九听后，心中一惊，他知道这件事是瞒不过了，索性直接将话挑明。 “既然王爷已经查出来，那敢问王爷，我的父亲如何死的？我究竟是谁？” 墨天眉头紧皱：“谁告诉你的？” “呵呵，王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墨九冷笑一声，“王爷，我父亲为了您做了那么多事，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您觉得，我会不为他报仇吗？” 墨天听后，眉头紧皱。他看着墨九，声音冰冷：“所以，你背叛了本王？” “不，是你先背叛了我的父亲，背叛了墨家家主。”墨九看着他，眼中满是恨意。 “本王没有背叛你的父亲，当年……” “够了！”墨九打断墨天的话，“我不想听您的解释。您今日叫我来，是想杀了我？” 墨天看着墨九，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知道，墨九已经不能留了。 “你以为，你背叛了本王，还能活着离开吗？”他声音冰冷，带着浓烈的杀意。 墨九听后，冷笑一声：“王爷，我既然敢来，就没想着活着离开。不过，就算我死，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说着，他猛地朝墨天扑了过去。墨天早有准备，他身形一闪，躲过了墨九的攻击。紧接着，他一掌拍在了墨九的胸口，将他打飞了出去。 “噗！”墨九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了出去。他重重地砸在地上，又惊起地上灰尘扬扬。 墨天冷漠地看着倒地的墨九：“念在你我主仆一场的份上，留你全尸。” 话音一落，他转身便欲离开。 “哈哈哈……”此时，身后传来墨九的凄厉笑声，墨天脚步一顿。 “王爷，您是不是经常感觉心痛？那是我在您日常的饮食里加了东西。我死不要紧，可是王爷，您体内的蛊毒怕是再也无人可解了。王爷，您会给我陪葬！” 墨天脸色大变，他猛地转身看向墨九，眼中满是杀意：“你说什么？” 第五百二十二章 人，本王要护下 墨九躺在地上，脸上满是狰狞的笑意：“王爷，我说，您体内的蛊毒无人能解了。您，会给我陪葬，哈哈哈……” 他的话音一落，墨天来到他的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解药在哪？”墨天声音冰冷，如同来自地狱的索命阎罗。 墨九被掐住脖子，顿时感觉呼吸一滞。他看着墨天，脸上满是狰狞的笑意：“想知道是吗？我不会告诉你，你若是杀了我，只会死的更快。” 墨天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手上用力，墨九顿时感觉脖子一痛，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 就在墨九以为自己即将被掐死的时候，墨天突然松开了手。他冷冷地看着墨九，声音冰冷：“想死？没那么容易！本王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墨九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刚刚他差点就以为自己要死了。 他不怕死，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死。他要看着墨天毒发身亡，要为自己父亲报仇。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向墨天，脸上满是挑衅的笑意：“王爷，有本事就杀了我。” “想死？本王成全你！”墨天说着，一掌拍向墨九的天灵盖，墨九不躲不闪，脸上带着得意的笑，仿佛这一掌下去，是他占了便宜。 就在即将碰到的时候，墨天突然收手，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如同蝼蚁的墨九：“来人，将他给本王关进水牢，本王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是！”等候在门外的护卫，直接进了屋子。 就在墨九快要被带走时，夜钰突然出现在这里，“且慢！” 墨天看着突然出现的夜钰，眉头一皱：“你怎么来了？” 夜钰没有理会墨天，而是走到墨九面前，“墨九，本王要护下！今日本王前来，便是带走他的。” 墨天听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夜钰，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为了这个叛徒，和我作对？” “墨天，你应该知道，本王想要护下的人，没人能动得了。”夜钰声音冰冷，丝毫不退让。 墨九看着面前的夜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护下他的性命。 “夜钰，带走他不可能。”墨天说着，身上散发出浓烈的杀意。 夜钰丝毫不畏惧墨天身上的杀意，他冷冷地看着墨天：“人，本王是护定了。墨天，你若是想动手，尽管试试。” 一时间，房间内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墨天看着夜钰，他知道，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 “好，很好！夜钰，既然你要护下这个叛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墨天说着，身形一闪，朝夜钰攻了过去。 夜钰早有准备，躲过了墨天的攻击。紧接着，他迎了上去，与墨天打了起来。 一时间，房间内响起激烈的打斗声。 墨九趁机从地上爬起来，躲到了角落里。他看着面前打斗的两人，眼中满是恨意。 今日这一切都是墨天造成的。若是有机会，他一定要亲手杀了墨天报仇雪恨。 打斗声渐渐平息下来，夜钰抓住了墨天的破绽，一掌将他打飞了出去。墨天砸在墙上，又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 “墨天，你输了。”夜钰看着倒地的墨天，声音冰冷。 墨天从地上爬起来，擦去嘴角的血迹，满脸恨意地看着夜钰：“夜钰，今日之仇，我记住了。来日，定当加倍奉还！” 夜钰听后，冷笑一声：“随时欢迎你来找本王报仇。”说着，他转身走到墨九面前，“还能走吗？” 墨九点点头，“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夜钰看着他，并未说话，随后带着墨九便离开了这里。回到王府后，夜钰直接带着墨九去了自己的书房。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夜钰看着面前的墨九，声音冰冷。 墨九知道，面前这个人是他唯一的机会。于是，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墨天所中之毒，全都告诉了夜钰。 听完墨九的话后，夜钰陷入了沉思。墨天竟然中了蛊毒，而且此毒无解？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向墨九：“你恨墨天？” 墨九毫不犹豫地点头：“恨之入骨。” “那本王给你一次报仇的机会，你可愿意？”夜钰看着面前的墨九，缓缓开口。 墨九听后，脸上满是惊讶：“报仇的机会？王爷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夜钰点点头，“不过，本王要你去做一件事情。”说着，他俯身在墨九耳边低语了几句。 听完夜钰的话后，墨九脸上满是震惊：“这……” “怎么？不愿意？”夜钰眉头一皱，声音冰冷。 墨九咬咬牙，点头答应下来：“好，我愿意去做。”只要能报仇，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夜钰听后，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这些日子想养伤，等到合适的机会，我会告诉你。” “另外，栀颜也在府上，和南宫璃、凤羽一起。” 墨九听到栀颜的名字，身子一怔，“她……可还好？” “她无碍，你若是想见她，等到明日便是。”夜钰说着，站了起来，“你先下去养伤，本王会让人给你送药过去。” “多谢王爷。”墨九说着，转身离开了书房。看着墨九离开的背影，夜钰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墨九从书房离开后，便被人带去了客房。他坐在床上，看着手中的药瓶，心中满是恨意。墨天，我绝不会放过你！ 翌日一早，墨九便去了栀颜的住处。南宫璃警惕的看着他，“你是谁？” “在下墨九，是阿月的朋友，不知可否见她一面？”墨九看着面前的南宫璃，声音温和。 阿月？南宫璃脸色难看了几分，他并不打算让顾凉月出来， 谁曾想不多时，顾凉月竟然自己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墨九后，她脸上满是惊讶：“墨九？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月，我……”墨九看着顾凉月，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们认识？”南宫璃看着面前的两人，脸上满是疑惑。 顾凉月点点头，“嗯，他是我的朋友。”说着，她看向墨九，“你似乎受伤了，是王祖父救了你？” “嗯！”墨九点点头，还是将事情告诉了顾凉月。 第五百二十三章 离开 顾凉月听后，脸上满是震惊，“没想到，墨天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阿月，你小心些，墨天此人睚眦必报，我怕他会对你不利。”墨九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担忧。 顾凉月点点头，“我知道，我会小心的。”说着，她看向南宫璃，“我能否和墨九单独说几句话？” “好，我在外面等你们。”南宫璃说着，转身离开了这里。 看着南宫璃离开的背影，顾凉月收回视线看向面前的墨九：“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墨九看着顾凉月，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阿月，我……”墨九看着顾凉月，深吸一口气，“我可能会做一些危险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卷进来。” 听着墨九的话，顾凉月沉默了。她知道，墨九要去做的事情一定很危险。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 “墨九，你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顾凉月看着面前的墨九，声音哽咽。 墨九点点头，“好，我答应你。”说着，他转身离开了这里。 看着墨九离开的背影，顾凉月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责任，而墨九亦是如此。 接下来的日子，顾凉月一直待在王府，很少外出。而墨九也一直在养伤，等待机会。 这一天，顾凉月正在花园散步，突然看到墨九急匆匆地走来。 “阿月，我有事情要告诉你。”墨九看着面前的顾凉月，脸上满是凝重。 顾凉月见状，心中一紧：“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墨九点点头，看着顾凉月，深吸一口气：“阿月，我要走了。” “走？你要去哪里？”顾凉月听后，脸上满是惊讶。 “我要去一趟南疆。”墨九说着，顿了顿，“夜冥身边有一位南疆祭司，我奉王爷命，需要前去寻找能够克制他的人。” “南疆？”顾凉月听后，眉头紧皱，“听闻那里很危险，你真的要去吗？” 墨九点点头：“是，我必须去。” “那你何时动身？”顾凉月看着面前的墨九开口问着。 “明日一早。”墨九轻抿嘴唇。 顾凉月听后，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墨九，你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墨九看着顾凉月，笑了笑，“别担心，我会平安回来的。” 顾凉月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这件事的重要性，她很清楚，所以她无法改变。 墨九离开后，顾凉月一个人院子里看着远方，久久没有回神。 南宫璃走过来，看着发呆的顾凉月，轻声开口，“他走了？” “嗯。”顾凉月点点头，收回视线看向南宫璃，“他准备去了南疆。” 南宫璃听后，脸上满是惊讶，“南疆？他去哪里做什么？” “王祖父让他去寻找能够克制夜冥身边那位南疆祭司的人。”顾凉月说着，叹了口气，“此去路途遥远，我只希望他能够平安回来。” 听着顾凉月的话，南宫璃沉默了。他知道，此去南疆，墨九怕是凶多吉少。 “他为何不拒绝？”南宫璃看着顾凉月，眉头紧皱，“此事并非非他不可。” 顾凉月听后，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和选择，他亦是如此。” 南宫璃听后，点点头，“你在担心他？” “嗯。”顾凉月点点头，没有否认，“他是我朋友，我自然担心他。” “你要相信他，他既然敢去，就一定能平安回来。”南宫璃看着顾凉月，声音温和。 顾凉月听后，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我知道。” 说着，她突然看向南宫璃，“你能和我讲一讲，之前在南诏的事情吗？先前我去过，只不过却是没有想过，我就是顾凉月。” 南宫璃听后，看着顾凉月许久，才缓缓开口，“好。” 说着，他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开始讲述之前在南诏的事情。 顾凉月听后，沉默了许久。她没想到，自己当初在南诏，竟然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 “南宫璃，谢谢你没有放弃找我！”顾凉月虽然依旧不记得之前的事，可是她却能感觉到，南宫璃寻到她事失而复得的心情。 南宫璃听后，笑了笑，“你是我的王妃，我自然会找到你。” 顾凉月看着面前的南宫璃，心中充满了感激。她知道，南宫璃为了找她，一定付出了很多。 “南宫璃，我……”顾凉月看着南宫璃，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南宫璃看着顾凉月，眉头微挑。 顾凉月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可能会恢复记忆，想起一切，也有可能一辈子想不起来，你还愿意一直这样，和我在一起吗？” 听着顾凉月的话，南宫璃笑了，“月儿，你说的情况我并不在乎。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无论你是否恢复记忆。” 顾凉月听后，心中很是感动。她看着面前的南宫璃，眼眶微红，“南宫璃，谢谢你。” 南宫璃伸手轻轻抚摸顾凉月的秀发，声音温柔，“傻月儿，你我之间无需说这些。” 顾凉月点点头，靠在南宫璃的肩膀上，心中满是幸福。此刻的她觉得，只要有南宫璃在身边，一切都不再重要。 南宫璃轻轻拥着顾凉月，心中满是感慨。无论顾凉月最后是否恢复记忆，他都会一直陪在她身边，直到永远。 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在两人身上，仿佛为他们的幸福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与此同时，远在南疆的大祭司阿萨罗，打了一个喷嚏。 一旁的手下见状，立刻上前，“祭司大人，您怎么了？” 阿萨罗摇摇头，声音沙哑，“或许，要有事情发生了。” “大人多虑了，如今整个南疆，谁敢违抗命令。”手下听后，立刻开口。 阿萨罗听后，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或许吧。” 说着，他抬头看向远方，眼中闪过一抹深邃。 此时，正在前往南疆路上的墨九，坐在马背上，看着远方的天空，脸上满是坚定。 第五百二十四章 前去南疆 “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回来。”墨九轻声说着，收回视线，夹紧马腹，快速前行。 墨九的身影渐行渐远，只留下一地尘埃。 几日后，墨九来到南疆地界。看着面前陌生的一切，墨九眼中满是警惕。他知道，自己此行怕是不会太过顺利。 墨九收回视线，准备先找一家客栈休息一晚。南疆大祭司是即那位祭司离开以后，三年前这才接任的。但是他们二人之间，也是有些渊源。 正因为如此，夜钰才会想到让他来找阿萨罗。只要夜冥的事解决以后，墨天与自己的恩怨，也会很快结束。 墨九刚走进一家客栈，就感受到了周围那些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墨九没有理会那些视线，径直走到客栈掌柜面前：“一间上房。” 掌柜的听后，抬头看向墨九，脸上满是歉意：“这位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本店已经客满了。” 墨九听后，眉头微挑。他扫了一眼客栈内，明明还有很多空房。 “掌柜的，你这店里明明还有很多空房，为何要拒绝我？”墨九看着掌柜的，声音沙哑。 掌柜的听后，脸上闪过一抹惊恐。他刚想开口，就被一道声音打断，“因为这家店，被我们包了。” 墨九转头看去，只见一群人从楼上走下来。为首之人，身穿一身红衣，脸上满是嚣张。 “小子，你是外来的吧？竟然敢来我们这里闹事。”红衣男子看着墨九，脸上满是嘲讽。 墨九听后，眉头紧皱。他并不想惹事，可是这些人却偏偏要找事。 “我只是来住店，并没有要闹事的意思。”墨九看着红衣男子，声音沙哑。 “哼，赶快滚出去。”红衣男子说着，伸手推向墨九。 墨九眼神一冷，伸手抓住红衣男子的手腕，声音冰冷，“别惹我。” 红衣男子没想到墨九竟然敢反抗，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找死。” 说着，他挣脱开墨九的手，一拳挥向墨九。 墨九表情不变，侧身躲过这一拳，同时一脚踢在红衣男子的膝盖上。 “啊！”红衣男子惨叫一声，跪在地上。 “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红衣男子捂着膝盖，抬头看向墨九，脸上满是愤怒。 墨九看着红衣男子，并未出声，“老板，一间上房。” 红衣男子听后，脸色更加阴沉。他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墨九，“你给我等着。” 墨九看着红衣男子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他知道，自己与这些人，怕是无法善了了。 果然，到了半夜，墨九的房间被人打开，几个黑衣人闯了进来。看着面前的几个黑衣人，墨九并未惊慌，而是神情冷漠地坐在一旁。 “小子，你得罪了我们家少爷，还想在这里安然无恙地住下去？”其中一个黑衣人看着墨九，声音沙哑。 墨九听后，眉头微挑，“你们想如何？” “我们家少爷说了，要打断你的双腿，然后将你扔出去。”黑衣人说着，伸手抓向墨九。 墨九眼神一冷，闪身躲了过去，同时一拳挥向黑衣人。黑衣人没想到墨九竟然敢反抗，一时不察，被墨九一拳打中胸口，倒飞出去。 “你……”黑衣人捂着胸口，满脸惊恐地看着墨九，“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你知道，我家少爷是何人吗？” 墨九看着黑衣人，神情冷漠，“我不需要知道你们是谁，我只知道，你们不该来惹我。” 黑衣人听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墨九，“好，好得很，你给我等着。” 说完，黑衣人转身离开。墨九看着黑衣人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翌日一大早，墨九刚走出客栈，就被一群人围住。为首之人，正是昨日那个红衣男子。 “小子，你还真是有胆，竟然敢打我的人。”红衣男子看着墨九，脸上满是愤怒。 墨九神情冷漠，“你想如何？” “简单，打断双腿，然后跪在我面前磕头认错，我就可以考虑放你一马。”红衣男子嚣张地看着墨九，脸上满是嘲讽。 墨九听后，眉头微挑。他看着面前的红衣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果我说不呢？” “不？”红衣男子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那你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墨九看着面前的红衣男子，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他并不想惹事，但是这些人却偏偏要找死。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上，给我打断他的双腿。”红衣男子一声令下，周围的人瞬间冲向墨九。看着冲向自己的人，墨九并未惊慌，而是神情冷漠地站在原地。 就在那些人即将碰到墨九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挡在墨九面前，“我看谁敢动他。” 那些人看到突然出现的身影，脸上闪过一抹惊恐，纷纷停下脚步。墨九也有些意外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大、大哥，怎么来了？”红衣男子看着突然出现的身影，脸上满是惊恐。 “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就要惹出大祸了？”身影转头看向红衣男子，声音冰冷。 红衣男子听后，脸上满是惶恐，“大哥，我……” “滚回去，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身影说着，一脚踢在红衣男子身上。 红衣男子不敢躲闪，被踢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他捂着胸口，满脸惊恐地看着身影，“是，是，我这就滚。” 说完，红衣男子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人转身离开。看着红衣男子离开的背影，身影转头看向墨九，脸上满是歉意，“这位公子，对不起，是我管教不严，让你受惊了。” 墨九看着面前的身影，眉头微挑，“你是？” “我是这青石城的城主，我叫石轩。”身影看着墨九，脸上满是笑意。 墨九听后，眉头微紧。他没想到，这突然出现的身影，竟然是这青石城的城主。 “原来是石城主，失敬失敬。”墨九看着石轩，脸上挤出一抹笑意。 第五百二十五章 另有心思 “公子客气了，叫我石轩就好。”石轩看着墨九，脸上满是笑意，“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我叫墨九。”墨九并未隐瞒，直接报出自己的名字。 石轩听后，点了点头：“墨九公子，应该不是南疆的人吧！” “石城主慧眼，我确实不是南疆的人。”墨九看着石轩，脸上满是笑意。 “不知墨九公子来南疆，所为何事？”石轩看着墨九，脸上满是好奇。 “实不相瞒，我来南疆，是为了寻我失散的弟弟。”墨九看着石轩，脸上满是坦诚。 可是，他并未说实话，青石城是进入南疆城中毕竟之地，他必须小心行事。若是他猜的没错，这个石城主是听命于阿萨罗的。 石轩听后，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不知墨九公子可有线索？” “没有。”墨九摇了摇头，“我来南疆不久，对这里还不熟悉，所以没有线索。” 石轩听后，沉默片刻，“墨九公子，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帮你寻找你弟弟。” “真的吗？”墨九看着石轩，脸上满是激动，“石城主真的愿意帮我？” “当然。”石轩看着墨九，脸上满是认真，“只要墨九公子不介意，我石某人自然愿意帮忙。” “那就多谢石城主了。”墨九说着，朝石轩抱了抱拳。 石轩摆了摆手，“墨九公子客气了，以后叫我石轩就好。” 墨九听后，笑了笑，“好！” 夜阑皇室之中，夜冥站在夜铃兰生前所住的寝宫，眼眸微紧。 “陛下，公主求见！”身后，穆云骁走了进来。这些日子夜冷倩一直想要见一见夜冥，但是一直都被拒绝了。 今日，她堵在了这里，夜冥若是不见她，她也不会离开。 “让她进来吧！”夜冥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沙哑。 穆云骁点头，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夜冷倩走了进来。她看着站在寝宫中的夜冥，“舅舅” 夜冥转身，看向夜冷倩，眉头紧皱，“何事？” “如今夜栀颜已经背叛了您，所以这皇位，是不是只能我坐了？秘术，我也有学。”此时此刻，夜冷倩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她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她称作舅舅的人，和她有一样的心思，都想把这个位置坐的牢牢的。 “谁告诉你，朕打算让你坐这个位置了？”夜冥的声音冷漠，不带一丝感情。 夜冷倩愣住了，她看着夜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舅舅，你……你说什么？” “朕说，这皇位，不是你能肖想的。”夜冥看着夜冷倩，声音冰冷。 “为什么？”夜冷倩看着夜冥，眼中满是不甘，“为什么我不可以？” “朕之前便说过，因为你不配。”夜冥看着夜冷倩，声音冷漠，“朕给你的，才是你的，朕不给，你不能抢。” 说完，夜冥转身离开。 夜冷倩站在原地，看着夜冥离开的背影，眼中满是恨意，“舅舅你别忘了，夜阑的规矩是什么！” 夜冥的脚步一顿，他转头看向夜冷倩，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你在威胁朕？” 感受到夜冥的杀意，夜冷倩心中一紧，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我没有，只是……” “滚。”夜冥看着夜冷倩，声音冰冷。 夜冷倩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看着夜冷倩离开的背影，夜冥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意。 “陛下，公主她……”穆云骁看着夜冥，脸上满是担忧。 “无妨，她暂时翻不起什么浪花。”夜冥说着，随即离开了寝宫。 但是他心里清楚，夜冷倩不会善罢甘休，他必须尽快想办法解决她。 夜冥回到了御书房，他坐在龙椅上，眉头紧皱。 就在这时，穆云骁走了进来，“陛下，暗卫来报，有栀颜公主的消息了。” “哦？她在哪？”夜冥看着穆云骁，眼眸微紧。 “她正在夜钰的王府里，她的身边还有南宫璃一直陪着！”穆云骁赶忙将消息说了出来。 “果然。”夜冥说着，眼眸中闪过一抹杀意。 “陛下，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穆云骁看着夜冥开口问着。 “既然如此，那么咱们便亲自去王叔府上一趟，这么久没见我这个侄女儿了，也该瞧瞧她过的好不好。”夜冥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是。”穆云骁点头，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他走了进来，“陛下，准备好了。” 夜冥点头，起身走了出去，穆云骁赶忙跟上。 半个时辰之后，夜冥带着穆云骁和侍卫来到了夜钰王府门前。此时王府大门紧闭，却是有意拦着他一般。 夜冥冷笑，“云骁，去叫门！” “是！”穆云骁上前，拍了许久，门里这才有了回应。 “王爷，陛下来了！”小厮不敢做主开门，赶忙回了内院。 闻言，夜钰眼眸一紧，“他倒是敢来！请陛下进门！” 说着，夜钰起身，去了前厅。 踏入王府，夜冥瞧着前厅里坐着的人，冷笑出声，“王叔，好久不见！” “不知陛下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夜钰看着夜冥，声音冰冷。 “王叔，朕听闻栀颜回来了，特意过来看看。”夜冥看着夜钰，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夜钰听后，眉头一皱，“栀颜不在王府，陛下怕是听错了。” “听错了？”夜冥冷笑，“王叔，明人不说暗话，朕知道栀颜就在王府。” “本王已经说了，栀颜不在王府。”夜钰看着夜冥，声音冰冷。 夜冥冷笑，“既然王叔不肯交人，那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说着，他摆了摆手，侍卫立刻上前，将王府前厅围住。 夜钰见状，眼眸一紧，“夜冥，你敢在王府造次？” “王叔，朕也是迫不得已。”夜冥看着夜钰，脸上带着几分假笑，“只要王叔交出栀颜，朕立刻离开。” “如果本王说不呢？”夜钰看着夜冥，身上散发出威严的气势，一时间，竟压得夜冥有些喘不过气。 他从未见过夜钰如此模样，心中不由一惊。 第五百二十六章 她的事便是我的事 “那就不要怪朕不客气了！”夜冥说着，手一挥，侍卫立刻上前。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眉头一皱，“住手！” 听到声音，所有人都转头看去，只见顾凉月和南宫璃从外面走了进来。 “栀颜？”看到顾凉月，夜冥的眼中几分的得逞之意。 “舅舅，你这是做什么？”顾凉月看着夜冥，声音冰冷。 “栀颜，你来的正好，跟朕回宫。”夜冥看着顾凉月，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但是顾凉月却从他眼中看到了一抹算计。 “如果我说不呢？”顾凉月看着夜冥，脸上满是冰冷。 “栀颜，不要胡闹，你是夜阑的公主，怎么能流落在外。”夜冥看着顾凉月，眉头紧皱。 顾凉月冷笑，“舅舅，你我心知肚明，你想要的根本不是我，而是我能够带给你的一切，不是吗？” 被戳中心思，夜冥的眼眸一紧，他看着顾凉月，声音冰冷，“栀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顾凉月冷笑，“舅舅，你的心思我早就看明白了，只是我一直没有说破而已。” 夜冥看着顾凉月，眼眸中闪过一抹杀意。 “栀颜，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跟朕回宫。”夜冥看着顾凉月，声音冰冷。 顾凉月冷笑，“舅舅，我也再说最后一次，不可能。” 夜冥听后，点了点头，“好，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说着，他摆了摆手，侍卫立刻上前，将顾凉月围住。 “我看谁敢！”南宫璃上前一步，挡在了顾凉月面前。 夜冥看着南宫璃，眉头一皱，“南宫璃，这是夜阑的事情，劝你不要插手。”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南宫璃看着夜冥，声音冰冷。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朕不客气了。”夜冥说着，摆了摆手，侍卫立刻上前，与南宫璃打在了一起。 南宫璃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落了下风。 顾凉月见状，心中一急，转头看向夜钰，“王祖父，帮帮他。” 夜钰点头，起身便朝着侍卫打了过去。有了夜钰的帮忙，南宫璃顿时轻松了不少。 夜冥见状，眉头紧皱，他没想到夜钰竟然会出手。他挥了挥手，侍卫立刻退下。 “王叔，你为了一个外人，竟然要与朕为敌？”夜冥看着夜钰，声音冰冷。 “他不是外人。”夜钰看着夜冥，声音坚定，“他是本王的孙女婿。” 闻言，夜冥的眼眸一紧，他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杀意。 “好，很好。”夜冥点了点头，“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说着，他转身离开。 看着夜冥离开的背影，顾凉月的眉头紧皱，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月儿，你没事吧？”南宫璃走到顾凉月身边，脸上满是担忧。 顾凉月摇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没事就好。”南宫璃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夜钰，“王爷，今日多谢您出手相助。”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夜钰看着南宫璃，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只要你们没事就好。” 顾凉月点头，“王祖父，今日之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您还是要早做打算的好。” “我知道。”夜钰点头，“你们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闻言，顾凉月和南宫璃这才放下心来。三人又说了几句话，这才各自离开。 五日后，凤翔与王府的死士一同回了洛城。同时，带回来的还有一个痴傻的妇人。 那妇人约莫四十岁左右，虽然衣衫褴褛，却依旧可以看出她长相清秀。 只是，她的眼神呆滞，看着前方傻笑。 “这是……”夜钰眉头紧皱，但也猜出了几分。 “王爷，她便是与那位南疆祭司有过关系的女子。只不过找到她时，她似乎已经受了刺激，成了这般模样。” 凤翔也有些无奈，当日还以为青鸾在外出了事，谁曾想等他找到时，却发现她已经寻到了这个女子。 “可有问出什么？”夜钰看着凤翔，脸上带着几分急切。 凤翔摇头，“找到她时，她便已经如此，所以……” 闻言，夜钰的眼眸一紧，他看着那个妇人，“带下去好生安置着，旧臣已经说好了，只需要等墨九的消息便成。” “是。”凤翔点头，带着妇人离开。 看着凤翔离开，夜钰的眉头紧皱，他转头看向窗外，天空不知何时已经阴了下来，乌云密布，仿佛要下雨一般。 夜冥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定然不会坐以待毙。 看来，他们也要加快动作才行。想着，他起身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一封信，然后叫来暗卫，让其交给墨九。 青石城，这几日墨九与石轩走的倒是近了几分，至于他那位弟弟，墨九倒是在没有见过。 “石兄，我听闻南疆祭司可通天地，不知寻找我弟弟一事，可否拜托祭司？”墨九试探着问道。 “墨兄，不是我不帮你，而是祭司行事一向诡秘，就算是我，也轻易见不到他。”石轩开口说着。 闻言，墨九的脸上露出几分失望，“如此说来，那我弟弟岂不是没救了？” “墨兄不必担心。”石轩开口安慰道，“我会尽力帮你寻找祭司的下落，一旦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 “如此，便多谢石兄了。”墨九点头，脸上露出几分感激。 “自家兄弟，无需如此客气。”石轩摆了摆手，“对了，墨兄，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想在青石城多留几日，不知可否方便？”墨九试探着问道。 “当然方便。”石轩点头，“墨兄想留多久便留多久。” 闻言，墨九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如此，便多谢了。” 与石轩分开后，墨九回到客栈，刚一进屋，便看到一只信鸽扑扇着翅膀飞了过来。 他伸手抓住信鸽，取下其腿上的信件，打开一看，是夜钰的来信。 第五百二十七章 有消息了 信上只有短短几个字，“一切准备就绪，只待东风。” 看着信上的字，墨九的眼眸一紧，他将信件销毁，然后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一切。 身后，他的护卫轻抿嘴唇，“主子，那夜钰的话，能信吗？事成之后，他会归还您墨家家主的身份吗？” “他既然答应了我，便不会食言。”墨九说着，眼眸中闪烁着几分坚定，“我与他之间，虽然有着利益牵扯，但他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 闻言，护卫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 墨九转头看向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街道两旁的灯笼已经亮起，照亮了整个青石城。 “等了这么久，终于要开始了。”他轻声说着，声音中透露着几分期待与坚定。 “主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护卫看着墨九，脸上带着几分询问。 “等。”墨九只说了一个字，但其中却包含了太多的含义。 他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如今，终于要开始了。 接下来的日子，墨九没有在青石城过多的走动，每日只是待在客栈中，偶尔与石轩出去喝喝茶，聊聊天。 至于那位阿萨罗祭司，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 这期间，墨九又接到了夜钰的来信，信上告诉他，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让他安心等待。 看着夜钰的信，墨九的眼眸中闪烁着几分光芒，他知道，自己等待的那一天，终于要来了。 与此同时，远在洛城的夜钰也没有闲着，也在暗中部署着一切。 这一日，他刚从外面回来，便看到凤翔急匆匆地走了过来，“王爷，有消息了。” “说。”夜钰看着凤翔，脸上带着几分急切。 “墨九传来消息，阿萨罗祭司已经现身，青石城城主答应了要去引荐。眼下，咱们只需要等着便是。”凤翔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夜钰。 闻言，夜钰的眼眸一紧，他看着凤翔，“可有说具体时间？” “三日后。”凤翔开口，“三日后，青石城城主会带着墨九去见阿萨罗祭司。” “好。”夜钰点头，“你现在出发去青石城，暗中接应他，一旦出了事，将他带回便是。” 凤翔临走前，特意去见了见凤羽等人，得知凤翔要去南疆，凤羽愣在了原地，“父亲，我和您一起去！” “不行。”凤翔想也没想便拒绝了，“此行太过危险，你留在洛城，若是出了什么事，还能有个接应。” “而且，你还要照顾好月儿。虽说如今在王爷的府邸里住着，但夜冥诡计多端，还有墨天、慕容宸，他们可都是盯着月儿的。” 凤羽知道，父亲说的都是事实，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那您一定要小心。” “放心。”凤翔点点头，“傻孩子，我会小心的。” 凤翔当日便离开了洛城，一路快马加鞭，朝着南疆的青石城赶去。 而远在青石城的墨九，还不知道凤翔已经在来见他的路上，此时的他，正听着石轩说着关于阿萨罗祭司的事情。 “墨兄，此次去见祭司，你定要小心说话，阿萨罗祭司的脾气古怪，若是惹怒了他，只怕是会有性命之忧。”石轩看着墨九，脸上带着几分担忧。 “石兄放心，我自有分寸。”墨九点头，“石兄能帮我到这一步，我已经感激不尽。” “墨兄说的这是什么话。”石轩有些不悦地看着墨九，“你我兄弟之间，无需说这些。” “好，不说这些。”墨九点头，“石兄，等此间事了，你我定要痛痛快快地喝上一场。” “那是自然。”石轩笑着点头，“等此间事了，我定与墨兄不醉不归。” 三日后，石轩如约带着墨九去见阿萨罗祭司。 阿萨罗祭司的住处很是偏僻，在青石城的城郊，周围没有任何人家，只有一座竹楼，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这里便是祭司的住处。”石轩指着那座竹楼，看着墨九，“墨兄，我们过去吧。” 墨九点头，与石轩一同朝着那座竹楼走去。 二人刚走到门外，便被人拦了下来，“祭司有令，让他一人进去！” 石轩一愣，但还是侧身让了位置。关于墨九，其实他了解的也不多，之所以答应他的要求，也是因为自己与他有一样的经历。 他，也是几经波折才寻到了弟弟，是以对于他太过于放纵了些。 这次的事，石轩也说不准自己帮墨九引荐祭司是对是错，若是出了差错，只怕是他也会受到牵连。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退路。 墨九看了石轩一眼，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转身走进了竹楼。 竹楼内，很是简陋，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便再无其他。 桌上，放着一个茶壶，几个茶杯，散发着袅袅热气。 墨九环顾四周，没有看到阿萨罗祭司的身影，正当他疑惑之际，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坐。” 墨九转身，便看到一位男子从内间走了出来。 “见过祭司！”墨九朝着阿萨罗拱手。 “嗯。”阿萨罗点头，走到桌边坐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 墨九点头，走到桌边坐下，看着眼前的阿萨罗祭司。 他身穿一身黑袍，脸上带着半张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不出真实的年纪。 “石轩那里，你并未告诉他实话，是吗？”阿萨罗直接开口说道。 墨九一愣，他倒是没有想到，阿萨罗祭司会如此直接，很快他便回过神来，看着阿萨罗祭司，“祭司所言不错，我的确没有告诉石兄全部实情。” “哦？”阿萨罗看着墨九，端起茶杯，随后又放下，“那你此番来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墨九也没有兜圈子，直接开口，“不知祭司可否还记得，阿日斯兰大祭司？” 闻言，阿萨罗祭司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他紧紧盯着墨九，“你是谁？你怎知阿日斯兰？” “祭司莫急，可否听我慢慢说。”墨九看着阿萨罗缓缓开口。 第五百二十八章 一同前往 “好，你说。”阿萨罗看着墨九，眼神里满是警惕。 墨九点点头，这才开口说道，“如今他正在夜阑，我知晓他过去对南疆做的事，如今想请祭司与我一同前往夜阑，将他带走！” “就凭你？”阿萨罗看着墨九，眼神里满是不屑，“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与你一同前往夜阑？” “祭司容禀。”墨九看着阿萨罗，深吸一口气，“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祭司与阿日斯兰之间，应该有仇恨，这些年祭司应该也在找他吧！” 阿萨罗的脸色瞬间一变，他紧紧盯着墨九，眼神里满是危险，“你到底是谁？你知道些什么？” “祭司莫急，至于我知道些什么……”墨九看着阿萨罗，故意卖了个关子，“我知道，当年祭司与阿日斯兰一同拜师学艺，可他却为了得到你们师父的真传，不惜陷害祭司，让祭司被逐出师门，而他则成了你们师父的关门弟子，得到了真传。” “后来，他如愿坐上了祭司之位，却为了一个女子全然不顾南疆百姓的死活，离开南疆。” “这些，都是他欠下的罪孽。如今他被夜阑的皇帝带在身边，要危害我朋友、危害夜阑，所以我不得已来了南疆。” “你……”阿萨罗震惊地看着墨九，他没有想到，墨九竟然会知道这么多事情，这些事情，都是他的伤疤，是他这一生都不愿提及的伤痛。 阿萨罗看着墨九，眼中已经露出了寒意。 “祭司，我并非南疆之人，此番前来，只是为了请祭司出山，对付阿日斯兰。”墨九看着阿萨罗，缓缓开口，“祭司若是愿意，我可以帮祭司对付他，让他为当年的事情付出代价。” “我凭什么相信你？”阿萨罗看着墨九，冷冷开口。 “祭司可以不相信我，但是祭司一定不想放过阿日斯兰吧！”墨九看着阿萨罗，神色认真，“我此行，也是奉了夜钰王爷的意思，祭司不用怀疑我的目的。” 阿萨罗看着墨九，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他的话。 过了许久，阿萨罗才开口，“我可以与你一同前往夜阑，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与夜阑皇室，又有什么关系。” “祭司放心，我并非夜阑皇室之人，只是……”墨九看着阿萨罗，缓缓开口，“与夜钰王爷有些交情罢了，他此番让我来请祭司，也是为了对付阿日斯兰。” “好，我答应你。”阿萨罗看着墨九，点了点头，“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 “祭司请说。”墨九看着阿萨罗，心中一喜，没有想到阿萨罗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他。 “我要你以你的性命起誓，事成之后，不会对我南疆，有半点不利。”阿萨罗看着墨九，神色认真。 “祭司放心，我墨九在此起誓，此行只为了对付阿日斯兰，绝对不会对南疆有半点不利，若违此誓，天打雷劈。”墨九神色认真地看着阿萨罗。 “好，我相信你。”阿萨罗看着墨九，点了点头，“何时出发？” “祭司若是方便的话，我们明日一早便出发。”墨九看着阿萨罗，缓缓开口。 “好。”阿萨罗点头，“明日一早，你来这里找我。” “是。”墨九点头，从座位上起身，“祭司，那我便先告辞了。” “嗯。”阿萨罗点头，看着墨九转身离开。 待墨九离开之后，阿萨罗才收回目光，他看着桌上的茶杯，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阿日斯兰，我们终于要见面了。 门外，石轩见墨九安然无恙的出来，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如何了？祭司可答应了？” “答应了。”墨九点头，“我们明日一早便出发。” “明日一早？”石轩有些震惊地看着墨九，“这么快？” “嗯。”墨九点头，“石兄，多谢你了！” “墨兄客气了。”石轩摇头，“你能说服祭司，是你的本事。” “石兄过奖了。”墨九摇头，“此番，还要多谢石兄才是。” “你我之间，无需如此客气。”石轩看着墨九，缓缓开口。石轩将墨九送回了客栈以后，这才离开。 “墨九，王爷让我来接应你！”刚进屋子，凤翔便从窗外翻了进来，“事情办的如何了？阿萨罗，可答应了？” “答应了。”墨九点头，将今日与阿萨罗的对话，都告诉了凤翔。 “如此甚好。”凤翔点头，“那我们何时出发？” “明日一早。”墨九看着凤翔，缓缓开口，“阿萨罗让我们明日一早去他，他会与我们一同前往夜阑。” “好。”凤翔点头，“那今夜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与你一同去。” “嗯。”墨九点头，看着凤翔从窗户上翻了下去，他这才收回目光，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第二日一早，墨九便早早地起床，与凤翔一同前往阿萨罗的住处。 阿萨罗也已经收拾妥当，看着墨九和凤翔，缓缓开口，“我们走吧！” “好。”墨九点头，与凤翔一同跟在阿萨罗的身后，离开了南疆。 一路快马加鞭，不过两日的时间，他们便已经抵达了夜阑的京城。此时，阿萨罗已经换去南疆的服饰，在事情没有确定之前，他不能暴露了自己。 “祭司，我们先去见王爷吧！”墨九看着阿萨罗，缓缓开口。 “好。”阿萨罗点头，与墨九和凤翔一同前往夜钰的王府。 夜钰已经收到了消息，知道墨九已经说服了阿萨罗，此刻正在王府中等他们。 “王爷。”墨九看着夜钰，缓缓开口，“不负所托，我已经将祭司请来了。” 夜钰点头，看着阿萨罗，“这位，想必就是南疆的阿萨罗祭司吧！” “正是。”阿萨罗点头，看着夜钰，“你就是夜钰？” 闻言，夜钰应声，“祭司愿意前来相助，夜钰感激不尽。” “无需如此。”阿萨罗摇头，“我此番前来，也是为了我自己。” 第五百二十九章 确定他是 闻言，夜钰也不再多说什么，他看着阿萨罗，缓缓开口，“祭司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我已经让人准备了厢房，祭司先去休息吧！” “好。”阿萨罗点头，跟着王府的仆人去了客房。 待阿萨罗离开之后，夜钰才收回目光，他看着墨九和凤翔，“此番，多谢你们了。” “王爷客气了。”墨九摇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是啊，王爷。”凤翔也开口附和，“只要能够对付阿日斯兰，护下月儿，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阿萨罗在王府中休息了半日，便与夜钰一同进了宫。为了不让人发现，他特意易容，换了副面貌。 夜冥得知夜钰入宫，能笑出声。如今他们之间已经算是挑明了，他倒是不怕死，就因为他会夜阑的秘术？ “王叔，今日入宫，难道还是为了说教的？”夜冥出言讥讽，夜钰现如今还不能拿他怎么样。 “夜冥，这皇位，你是让还是不让？”夜钰看着夜冥，神色冰冷。 “王叔，朕是绝对不会让出这皇位的。”夜冥看着夜钰，眼中满是嘲讽，“你若是敢对朕动手，朕保证，你绝对不会活着走出这皇宫。” “朕知晓王叔秘术了得，可现在朕依旧是夜阑的帝王，谁也改变不了。” “你！”夜钰看着夜冥，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王叔，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若是敢对朕动手，朕保证，你绝对会后悔的。”夜冥看着夜钰，丝毫不在意他眼中的杀意。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南疆祭司阿日斯兰从殿外走了进来，他看着夜钰，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与此同时，阿萨罗也注意到了黑袍之人。没有错，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阿日斯兰，即使他遮盖了面容，但是他依旧能认得出来。 夜钰今日入宫，本就是为了让阿萨罗看清楚这个人是谁，如今看过了，便就没有要留下的必要了。 “夜冥，看在过往，我可以不说什么，这个皇位你也可以暂时坐着。但是栀颜必须要离开夜阑，即便是你想逆天改命，也不成。”夜钰看着他，再次提醒道。 “王叔，栀颜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插手。”夜冥看着眼前的夜钰，神色冰冷，“朕的事情，还轮不到王叔来置喙。” 或许是因为被说中了心事，夜冥语气中有些不耐烦。 闻言，夜钰冷笑一声，看着夜冥，“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说罢，夜钰带着阿萨罗转身就要离开。 谁知刚走没两步，便被阿日斯兰出声拦下，他走上前看着夜钰身边的人眼眸微紧，“你是从何处来的？” 阿萨罗心中冷笑，他看着眼前的阿日斯兰，一脸的镇定，“我是王爷的朋友，难道从何处而来，还要与你说吗？” 阿日斯兰紧盯着他，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夜冥打断，“阿日斯兰祭司，不得无礼。” 闻言，阿日斯兰这才收回目光，放他们离开。 待夜钰和阿萨罗离开之后，阿日斯兰看着夜冥，缓缓开口，“那个人有问题。” “哦？祭司何出此言？”夜冥看着阿日斯兰，有些不解。 “我方才观他面向，并非是夜阑之人，而且，我总觉得他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阿日斯兰看着夜冥，神色凝重，“此人只怕不简单，你还是要小心为妙。” 闻言，夜冥微微皱眉，他看着阿日斯兰，缓缓开口，“祭司的意思是，他是南疆之人？” “不排除这个可能。”阿日斯兰点头，“你最好还是派人去查一查，看看他们到底是何来历。” 夜冥点头，应了下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阿萨罗也与夜钰说了此事。 “你确定没有看错？”夜钰看着阿萨罗，神色凝重，“他真的是阿日斯兰？” “绝对不会有错。”阿萨罗摇头，“即使他改变了容貌，但是身上的气息和眼神是改变不了的，他绝对是阿日斯兰。” “阿萨罗祭司，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夜钰看着阿萨罗，缓缓开口，“我们切不可打草惊蛇。” “我明白。”阿萨罗点头，“另外，我只为取他性命，你们夜阑的事，我不会插手。” “这是自然。”夜钰点头，“祭司能来夜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自然不敢再奢求其他。” “如此便好。”阿萨罗点头，“若是无事，我便先回去了。” “好。”夜钰点头，“我派人送你。” 阿萨罗没有拒绝，跟着王府的仆人离开了皇宫。 夜冥站在御书房的窗前，神色冰冷。 “皇上。”这时，暗卫突然出现，看着夜冥，“已经查清楚了，那个人是王府的贵客，是前几日才入洛城的。” “哦？”夜冥挑眉，“可知晓是什么来历？” “还不曾查清。”暗卫摇头，“此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我们的人什么也查不到。” “什么？”夜冥神色冰冷，“难道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属下办事不力，请皇上恕罪。”暗卫看着夜冥，心中一惊，赶忙跪下。 “行了，起来吧！”夜冥摆手，“继续去查，朕就不信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是。”暗卫点头，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这时，夜冥突然叫住他，“去盯着那个人，朕要知道他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是。”暗卫点头，转身离开。 夜冥看着窗外的远方，眼神深邃。 另一边，夜钰回到王府之后，便去了后院。 “王祖父，你回来了。”看到夜钰，栀颜笑了笑，走上前，“如何？那个人，真的是南疆之前的祭司？” “嗯！”夜钰点头，“他确实是阿日斯兰。” 闻言，南宫璃与顾凉月对视一眼。关于南疆，他虽然了解的不多，但是也知道一些事情。 夜冥，当真是疯了！ “王祖父，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栀颜看着夜钰，神色凝重，“难道真的要让夜冥继续这样错下去吗？” “自然不能。”夜钰摇头，“只是，此事需从长计议，我们切不可轻举妄动。” 顾凉月点头，“我明白。” 第五百三十章 不归路 “好了，你先回去吧！”夜钰看着她，笑了笑，“有本王在，不会让你有事的。另外，我还有些话想和南宫璃说！” 顾凉月愣了一下，她下意识的看向南宫璃。 “月儿，你先回去吧！”南宫璃满脸温柔的看向她，有些话若是要避着她，便是不能让她知晓的。 待顾凉月离开之后，南宫璃看着夜钰，缓缓开口，“夜冥，或许想要月儿的凤命，南宫璃一旦时机不对，你带着她离开。” “那你呢？”南宫璃看着他，神色凝重，“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我是夜阑的王爷，是夜阑的支柱，我若是走了，夜阑怎么办？”夜钰看着他，笑了笑，“而且，我老了，即使是走，也走不动了，倒是你们。栀颜本不该出现在夜阑。这些人对她虎视眈眈，她留在这里，便是危险重重。” “我明白。”南宫璃点头，心中五味杂陈，“我会保护好月儿的。” “如此，我便放心了。”夜钰点头，脸上是慈爱的笑，“去吧，以后待月儿好一些。” 南宫璃点头，转身离开了书房。 看着南宫璃离开的背影，夜钰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愁。 夜冥，终究还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啊！ 另一边，暗卫离开皇宫之后，便直接去了王府。他隐在暗中，紧紧的盯着阿萨罗的住处。 阿萨罗从外面回来，刚走进院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猛然回头，看向不远处，眼神凌厉。 察觉到目光，暗卫心中一惊，赶忙收回视线。他不敢再逗留，转身就欲离开。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 “站住。”阿萨罗看着他，神色冰冷，“你是谁？为何在这里鬼鬼祟祟？” 暗卫心中一惊，转身就跑。他还未跑出几步，就被阿萨罗抓住了衣领，他眼神凌厉，“谁派你来的？” 他看着阿萨罗，神色闪躲，“我、我……” “不说？”阿萨罗看着他，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他手上用力，直接将暗卫扔了出去。 “砰”的一声，暗卫重重的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他震惊的看着阿萨罗，眼中满是恐惧。 阿萨罗看着他，神色冰冷，“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最好不要惹我，否则……”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是威胁的意味却已经很明显了。 暗卫看着阿萨罗，心中恐惧更甚。他不敢再逗留，挣扎着起身，转身就欲离开。 “等等。”这时，阿萨罗突然叫住他，“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他若是想要知道什么，就让他亲自来问我，不要搞这些小动作，我……很不喜欢。” 暗卫身体一僵，赶忙点头，“是、是、是。” 说完，他转身就欲离开。然而，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阿萨罗一眼，眼中满是恐惧。 这个人，太可怕了！ 看着暗卫落荒而逃的背影，阿萨罗冷笑一声，转身走进了屋子。 暗卫离开之后，不敢有丝毫的逗留，直接回了皇宫。 “如何？”看到暗卫回来，夜冥神色凌厉的看着他，“可有查到什么？” “回、回皇上……”暗卫看着夜冥，心中恐惧，“属下无能，什么也没有查到，还被、还被他发现了。” “什么？”闻言，夜冥脸色一沉，“你被发现了？” “是。”暗卫点头，不敢有所隐瞒，“他、他还让属下带一句话给皇上。” “什么话？”夜冥看着他，神色凌厉。 “他、他说…”暗卫看着夜冥，咽了咽口水，“皇上若是想要知道什么，就亲自去问他，不要搞、搞这些小动作，他很不喜欢。” 夜冥脸色阴沉下来，看来这人确确实实是有问题的。 想到此，他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不管是谁，敢破坏他的计划，便都该死！ “退下。”他挥了挥手，冷声开口。 闻言，暗卫如蒙大赦，赶忙退了出去。 看着暗卫离开的背影，夜冥眼中杀意更甚。他倒是要看看，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云骁，去请倩儿公主过来！”夜冥忽儿想起夜冷倩，她也该派上用场了。 不多时，夜冷倩就跟着云骁走了过来。 “舅舅。”她看着夜冥，神色恭敬，“你找我有事？” “嗯。”夜冥点头，看着她，沉声开口，“朕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要想办法接近夜钰身边的那个人。探探他的底细。” 闻言，夜冷倩愣了一下，“王祖父对我不喜，怕是……” “这是朕给你的命令。”夜冥看着她，神色凌厉，“无论你用什么法子，你必须完成。” 夜冷倩心中一紧，赶忙点头，“是，倩儿知道了。” 看着她恭敬的模样，夜冥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记住，不要让朕失望。”他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夜冷倩心中忐忑，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夜冥的眼中闪过一抹阴鸷。 夜冷倩离开御书房之后，便回了寝宫。她该用什么法子才能接近夜钰，才能让他相信自己？她在殿中走来走去，心中是又烦又乱。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既然没有别的法子，那她只能用那个法子了。虽然会委屈了自己，但是为了能完成夜冥交代的任务，也只能如此了。 想到此，她转身就欲离开寝宫。 “公主。”这时，宫女突然叫住她，“您这是要去哪儿？” “我……”夜冷倩看着宫女，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但是她很快就镇定下来，“我出去转转，你不用跟着。” 说着，她转身就欲离开。然而，宫女却突然拦住了她的去路。 “公主，您还是让奴婢跟着吧。”宫女看着她，神色恭敬，“墨王吩咐过，让奴婢寸步不离的跟着公主。” 闻言，夜冷倩心中一紧。她倒是忘了，墨天她身边安了眼线。 “不用了。”她看着宫女，强扯出一抹笑意，“我就在宫中转转，不会有事的，你不用跟着。” 第五百三十一章 “逃出”皇宫 然而，宫女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依旧拦在她的面前，“公主，请恕奴婢不能从命。” 看着宫女坚定的模样，夜冷倩心中一阵烦乱。但是，她又不能硬闯。若是让墨天知道她硬闯出去，定然会起疑的。 想到此，她心中一阵无奈，只能转身回了寝宫。 看着夜冷倩无奈的背影，宫女眼中闪过一抹满意。 夜冷倩回了寝宫之后，便坐在软榻上发起呆来。她心中是又烦又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她突然瞥见放在一旁的茶水，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她站起身，走到桌旁，端起茶水就一饮而尽。 “噗通！”喝完之后，她突然倒在了地上。 “公主！”宫女听到声响，赶忙走了进来，就看到夜冷倩倒在地上，“来人啊！快来人啊！公主晕倒了！” 听着宫女焦急的声音，夜冷倩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就不信，她晕倒了，宫女还不去禀报墨天。到时候，她就可以趁机接近离开皇宫，另想法子。 想到此，她嘴角的笑容愈发得意。 这时，宫女突然转身跑了出去，显然是去禀报墨天了。 看着宫女离开的背影，夜冷倩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她赶忙从地上坐起，就欲离开寝宫。她现在必须赶快离开，不然就出不去了。 她归顺墨天，但也是为了自己。如今，有了更便捷的法子，她又何必在等着？ 等到那个丫鬟反应回来时，夜冷倩早已经不在寝宫内，她脸上带着怒气，可是却也不敢主动告诉墨天。 毕竟，墨天将夜冷倩交给她照顾，她却把人照顾丢了，若是墨天怪罪下来，她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但是若是不说，等到墨天发现，怕是会更生气。最终，宫女还是硬着头皮，将此事禀报了墨天。 彼时，墨天正在墨王府养伤，得知夜冷倩消失了，眼眸微紧。他并未责罚那丫鬟，只是让她回去等着。 与此同时，夜冷倩已经离开了皇宫，一路朝着夜钰的府邸而去。只不过在快要到的时候，她用了法子将自己打的奄奄一息。 这样，或许便能让他们相信自己了。她强撑着身子，倒在了府邸门口。 此时，府邸大门打开，有人从府中走了出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夜冷倩，那人愣了一下，赶忙跑了过去，“这不是倩儿公主吗？她怎么会在这？” 说着，他伸手探了探夜冷倩的鼻息，见她还有气息，赶忙将人回去禀报王爷。 他们不敢轻易带着夜冷倩入王府，是以也只能让她躺在王府门前，等着夜钰的回话。 夜钰等人得知消息赶到府门口时，便看到夜冷倩浑身是伤的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看到这样的夜冷倩，顾凉月愣了一下，赶忙蹲下身子去探她的鼻息，还活着！ “这是怎么回事？”夜钰看向一旁的护卫。 “属下也不知。”护卫看着夜钰，神色恭敬，“属下看到公主的时候，她就已经躺在这了。” 闻言，夜钰的眉头紧紧皱起。他转头看向地上的夜冷倩，又看了看四周，眼眸微眯。 夜冷倩突然出现在他府邸门口，而且浑身是伤，此事定然不简单。 “王祖父，将她带进去吧！”她浑身是伤，若是不医治，怕是…… “等等。”这时，夜钰突然开口，“先不急着进去。” 说着，他走到夜冷倩身旁，伸手搭上了她的脉搏。片刻后，他收回了手，脸上带着一抹疑惑。 “怎么了？”顾凉月看着夜钰。 “她确实受了伤。”夜钰声音很淡，“但是她的脉搏却很奇怪，甚至还有些平稳。” 闻言，顾凉月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她伤的并不重。”夜钰紧了紧眼眸，“至于身上的这些，是外伤。” 听到夜钰的话，顾凉月转头看向地上的夜冷倩，眼中带着打量。 “王祖父，您的意思是……”顾凉月看着夜钰，有些不解，“是她自己弄伤了自己？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若是本王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为了博取同情。”夜钰看着地上的夜冷倩，眼眸深邃，“她或许与夜冥之间发生了什么，偷偷跑了出来，但是却没有地方可去，所以只能用此法子来让我们收留她。” 闻言，顾凉月好似想到了什么，“或许是因为皇位，夜冥想要、她也想要！” 夜钰没说话，算是默认了顾凉月的话。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顾凉月看着夜钰，“要收留她吗？” “先带进去吧。”夜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夜冷倩，“不管怎么说，她终究是公主，若是真的死在这了，反倒给了夜冥话柄。” “好。”顾凉月点了点头，便让侍卫带着她一同进了王府。 夜钰的眼眸微眯。夜冷倩突然到来，定然不简单。不过既然她想留下，那便留下吧！ 至于她有什么目的，慢慢观察便是。 侍卫将夜冷倩带到客房后，便离开了。顾凉月则是让府中的丫鬟帮夜冷倩处理了伤口，又喂她服下了药，这才离开。 客房内，夜冷倩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她紧闭着双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她缓缓睁开了眸子，眼中闪过一抹得逞之意。 她赌对了！ 她知道自己若是直接去找夜钰，夜钰定然不会轻易收留自己，所以她才会想出这个法子，让自己受伤，倒在夜钰府邸门口。 如此一来，她便能留在夜钰身边了。只不过她没有想到，顾凉月竟然会藏在王府。 想到顾凉月，夜冷倩的眼中闪过一抹恨意。都是顾凉月，否则她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不过没关系，她现在已经留在夜钰身边了，想要对付顾凉月，有的是机会。 顾凉月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一时的心软，竟然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接下来的日子，夜冷倩一直在夜钰的府邸养伤，她好似真的改过自新了一般，平日里也不出房门，只在院中走走。 这日，顾凉月正在房中看书，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她微微蹙眉，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走了出去。 第五百三十二章 不是男子 “发生什么事了？”顾凉月看着院中的丫鬟。 “公主，是倩儿公主。”丫鬟看着顾凉月，脸上带着一抹担忧，“她方才吵着要见您，奴婢们拦着不让，她一急便昏倒了。” 顾凉月愣了一下，“带我去看看。” 说着，她快步向着夜冷倩的院子走去。 来到夜冷倩的院子时，便看到夜冷倩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一旁的丫鬟急的团团转。 “公主，您怎么了？”顾凉月快步走上前，伸手探上了夜冷倩的脉搏。 片刻后，她收回了手，脸上带着一抹疑惑。夜冷倩的脉搏很平稳，并不像昏倒的样子。 “公主，倩儿公主怎么样了？”丫鬟看着顾凉月，担心的问着。 “没事。”顾凉月摇了摇头，“她只是昏倒了而已，去请大夫吧！若是不成，或者，让王祖父送她回宫便是。” 顾凉月的话音刚落，原本昏倒的夜冷倩缓缓睁开了眸子，她的脸色苍白，看上去很是虚弱。 “不、我不要回去。”她看着顾凉月，声音沙哑，“我若是回宫了，舅舅不会放过我的。” 闻言，顾凉月微微蹙眉。她看着夜冷倩，没有说话。 “栀颜姐姐，我求求你，让我留下吧！”夜冷倩突然伸手拉住了顾凉月的衣袖，“我知道我之前做了很多错事，但是我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会再奢求不属于我的，我真的知错了。” 说着，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看上去很是可怜。 顾凉月看着眼前的夜冷倩，心中有些犹豫。这些日子，夜冷倩确实安分了许多，没有再生出什么事端。 “你真的知道错了？”顾凉月看着夜冷倩，声音有些淡。 “真的。”夜冷倩连连点头，“我真的知道错了，栀颜姐姐，你相信我。” 顾凉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夜冷倩，过了许久，她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不想回去，那便留下吧！但是你要记住，这里不是皇宫，没有会纵容你。” “我知道。”夜冷倩连连点头，“我会安分的。” 顾凉月没说话，转身离开了。 看着顾凉月离开的背影，夜冷倩的眼中闪过一抹得逞之意。 她就知道顾凉月会心软，会让她留下。 夜冷倩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顾凉月，既然你让我留下，那么我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南宫璃，我总觉得，夜冷倩有些奇怪。”顾凉月眼眸微紧。 即便是因为和夜冥起了争执，两个人动了手，也不该像变了一个性子似的。 南宫璃闻言，眉头微挑，“哪里奇怪？” “她太安静了。”顾凉月眉头紧锁，“安静的有些反常。” 南宫璃看着顾凉月，脸上带着一抹笑，“或许她是真的改过自新了呢？” “不可能。”顾凉月想也不想便否定了，“一个人的性子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变这么多。” 南宫璃看着顾凉月，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既然觉得她奇怪，那为何还要让她留下？” “一时心软。”顾凉月叹了口气，“她毕竟是母亲收养的孩子，也曾唤过我的母亲。。” 闻言，南宫璃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顾凉月。 顾凉月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她轻咳了一声，“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依旧是那个很容易心软的人。”南宫璃看着顾凉月，脸上带着一抹笑，“这样的你，很容易吃亏。” “我知道。”顾凉月点了点头，“但是没办法。” 南宫璃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傻月儿，即便是她有什么不同，但是这里是王府，她若是做小动作，也需要考虑后果。” 听着南宫璃的话，顾凉月的心微微一暖。她看着南宫璃，脸上带着一抹笑，“我知道，但是还是要小心些。” “嗯。”南宫璃点了点头，“我会让人盯着她的。” 顾凉月静静的看着南宫璃，有他在身边，真的很好。 “南宫璃，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顾凉月突然开口问着。 南宫璃闻言，看着顾凉月，脸上带着一抹笑，“自然，除了你，别人我都不会理会。” 这日，夜冷倩突然让众人来了前厅，“王祖父，这些日子多亏了您收留我，否则我一定会被他杀了。” 凤羽看着她，冷笑出声，“夜冷倩，夜冥为何要杀你？” “因为……”夜冷倩的眼眶微红，“因为，我发现了他的秘密，他想要逆天改命，以此稳固自己的皇位。” 她的话音刚落，整个前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夜冷倩的身上。 “你说的可是真的？”凤羽看着夜冷倩，声音冰冷。 “千真万确。”夜冷倩连连点头，“我敢用我的性命担保，我说的都是真的。” 凤羽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夜冷倩，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他收回目光，声音冰冷，“夜冷倩，你知道若是欺瞒，后果是什么吗？” “我知道。”夜冷倩点头，“但是我没有说谎，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位南疆祭司他寻到了一个凤命之人，即便是没有栀颜姐姐，他也可以完成。” “你且回去，这些话不要对旁人提起！”夜钰叮嘱着。 夜冷倩点头，转身离开了。 看着夜冷倩离开的背影，凤羽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思。逆天改命，稳固皇位，夜冥竟然敢如此做。 “夜冥当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夜钰冷声说着，“他就不怕遭天谴吗？” “为了皇位，他还有什么不敢的。”凤羽的声音冰冷，“不过，他既然敢如此做，就要付出代价。” “你打算如何？”夜钰看着凤羽，脸上带着一抹担忧，“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处理不好，怕是会动摇国本。” “王爷，我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凤羽点头，“但是此事不能不管。眼下，怕是要先找到那个有凤命的女子。” 说着，她突然看向南宫璃，“山庄里的那个人，不是男子！” 第五百三十三章 再次前往 南宫璃点点头，“如今想来，却是奇怪！看来，咱们还要去一趟。” “好。”凤羽点头，“明日一早，咱们便出发。” “嗯。”南宫璃点头，脸上带着一抹凝重。 夜冷倩的话，他们不能不信，但是也不能全信。此事事关重大，他们必须要亲自去一趟，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夜钰看向他们二人，“此行，怕是要比之前更加的难。你们，当真要去？” “自然。”南宫璃点头，“这件事也关乎月儿，我必须要去。” 听着南宫璃的话，夜钰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他看着南宫璃，脸上带着一抹笑，“好，既然如此，那你们便去吧。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们。” “多谢王爷。”南宫璃点头，脸上带着一抹凝重。 顾凉月轻抿嘴唇，“我也去！” “不行！”南宫璃想也不想便拒绝了，“你不能去。” “南宫璃，我必须要去。”顾凉月看着南宫璃，脸上带着一抹坚定，“这件事也关乎着我，我不能独善其身。” 南宫璃眉头紧锁，“月儿，你听话，乖乖在王府等我回来。” “南宫璃，我不是在与你商量。”顾凉月的声音异常的冷静，她不会让别人因为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南宫璃看着顾凉月，知道自己是劝不住她了。他轻叹了一声，“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便带你去。” 听着南宫璃答应了，顾凉月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看着南宫璃，脸上带着一抹笑，“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翌日一早，南宫璃便带着顾凉月和凤羽再次前往了那个山庄。他们必须要查清楚，那个有凤命的女子，到底是谁。 这一次，他们并没有惊动任何人，而是悄悄的潜入了山庄。 山庄内，一切如常，没有任何的异常。南宫璃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开始分头寻找。 顾凉月跟在南宫璃的身边，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巡逻的侍卫。她看着南宫璃，脸上带着一抹凝重，“南宫璃，那个女子，会是谁呢？” “不知道。”南宫璃摇头，“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会护着你。” 顾凉月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跟在南宫璃的身边。只是山庄的守卫似乎比之前他们离开时更加严了，应该是夜冥那里得到了消息。 “怎么样？找到了吗？”半个时辰后，凤羽三人再商议好的地方见了面。 凤羽和南宫璃都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抹失望。他们找遍了整个山庄，都没有找到那个任何有用的信息。 “难道，是我们猜错了？”南宫璃的眉头紧锁。 凤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或许，是我们忽略了一些地方。” “什么意思？”南宫璃看着凤羽，脸上带着一抹不解。 “这个山庄，我们还有一些地方没有去。”凤羽说着，然后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南宫璃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然后连忙跟上了凤羽的脚步。顾凉月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凤羽带着南宫璃和顾凉月来到了山庄的后山。后山有一片竹林，竹林茂密，遮挡住了视线。 “这里，我们之前并没有来过。”凤羽说着，然后率先走进了竹林。 南宫璃和顾凉月对视了一眼，然后也跟了上去。竹林内，一片寂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荡。 走了一会儿后，凤羽突然停下了脚步。她看着前方，脸上带着一抹凝重，“这里有阵法。” “阵法？”南宫璃的眉头一皱，他上前一步，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四周，“这是什么阵法？” “一个隐藏的幻阵。”凤羽的脸色有些难看。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南宫璃看着凤羽，脸上带着一抹凝重，“只是，这个幻阵，要如何破？” “我需要一些时间。”凤羽说着，然后开始仔细的观察起了四周。 南宫璃和顾凉月见状，也没有打扰她，而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着她的结果。过了一会儿后，凤羽突然看向他们，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我找到了。” 说着，她上前一步，然后伸手在虚空中一划。顿时，一道光芒闪过，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道门。 “这是……”南宫璃看着那道门，脸上带着一抹惊讶。 “这就是那个女子的藏身之处。”凤羽说着，踏了进去。 南宫璃和顾凉月不敢有所耽搁，所以便也跟着走了进去。 门后，是一个密室。密室内，一个女子正盘膝坐在床上，她的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看上去，宛如一个仙子一般。只是，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似乎受了伤。 南宫璃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缓缓的走进了密室。他们看着那个女子，脸上都带着一抹凝重。 这个女子，就是他们一直在找的那个有凤命的女子吗？ “你们是谁？”女子缓缓地睁开眼睛，她的眼中带着一抹警惕。 “我们是来救你的。南宫璃看着女子，“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闻言，女子愣了一下，然后缓缓的开口，“我叫云九夕。” “云九夕？”南宫璃的眉头一皱，“你是哪里人士？” “我是西楚人。”云九夕说着，然后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南宫璃看着她，脸上带着一抹凝重。这个女子，似乎并不是一般人。他想了想，然后突然开口，“你可是西楚皇室之人？” 闻言，云九夕震惊的看着南宫璃，“你怎么知道？” 果然，这个女子，真的是西楚皇室之人。南宫璃看着云九夕，脸上带着一抹凝重，“因为，你的身上，有着凤命。” “凤命？”云九夕愣了一下，然后突然苦笑了起来，“什么凤命，不过是一个虚名而已。” “不，凤命并不是虚名。”南宫璃看着云九夕，脸上带着一抹认真，“可知，如今将你带到这个地方的是谁？” “谁？”云九夕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反应了过来，“是，夜阑的帝王，夜冥？” “正是！”南宫璃应声，“你可知他为何要带着你来此？并未，让人看管着你？” 第五百三十四章 西楚之人 闻言，云九夕微微摇头，“还请告知！” “因为，他想要你的凤命，南宫璃说着，然后顿了一下，“他想要借你的凤命，坐稳他的皇位。” “什么？”云九夕震惊的看着南宫璃，“他，他想要借我的凤命，坐稳皇位？” “没错。”南宫璃点头，“不仅如此，他还想利用你，挑起西楚和夜阑的战争。” 云九夕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看着南宫璃，眼中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凤命，竟然会给自己带来这样的灾难。 “那，那我该怎么办？”云九夕看着南宫璃，眼中带着一抹无助。 “跟我们走。”南宫璃看着云九夕，脸上带着一抹坚定，“我们会带你离开这个地方，回到西楚。” 云九夕看着南宫璃，眼中带着一抹犹豫。她并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相信眼前这个人。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继续留在这里，那么，自己的命运，就只能任人摆布。 想到这里，她咬牙点了点头，“好，我跟你们走。” 南宫璃看着云九夕，脸上带着一抹笑容，“放心，我们会保护好你的。”说着，他转头看向凤羽和顾凉月，“我们走吧。” 凤羽和顾凉月点头，然后率先走出了密室。南宫璃带着云九夕，紧随其后。他们刚走出密室，就看到了一群黑衣人，正朝着他们冲来。 “小心。”南宫璃搂着云九夕，躲过了那些黑衣人的攻击。凤羽见状，也连忙出手，与那些黑衣人打了起来。 顾凉月站在一旁，警惕的看着四周。她怕这些黑衣人，只是调虎离山，在他们这里，还有后招。 不一会儿，又涌上了一群黑衣人，这些黑衣人的招式凌厉，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南宫璃的眉头紧皱，他一边躲避着那些杀手的攻击，一边保护着云九夕和顾凉月。这些杀手，明显是冲着云九夕来的。他们想要杀人灭口？ 想到这里，南宫璃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他看向那些杀手，脸上带着一抹冰冷，“想要杀人灭口？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着，他猛地朝着那些杀手冲去。凤羽见状，也连忙跟上。她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每一次挥出，都会有一个杀手倒下。 至于顾凉月则是带着云九夕躲了起来，只要云九夕不会被抓走，接下来的事就好说了。 然而，那些杀手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不断的朝着他们涌来。南宫璃和凤羽虽然勇猛，但是也渐渐的有些力不从心。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从暗处冲了出来。他手中拿着一把长剑，每一次挥出，都会有一个杀手倒下。 “是谁？”南宫璃看着那道身影，脸上带着一抹惊讶。这道身影，明显是来帮他们的。 “别分心，这些杀手，明显是夜冥派来的。”那道身影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一边对着南宫璃说道。 南宫璃看向那道身影，脸上带着一抹感激，“多谢阁下出手相助。”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那道身影挥了挥手，“先解决掉这些杀手再说。” 他们三人联手，不一会儿，就将那些杀手全部解决。 南宫璃看向那道身影，“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那道身影转过身，看向南宫璃。他的脸上，带着一抹笑容，“慕容宸。” 这个名字让在场的三人都愣了，南宫璃和凤羽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是也听说了他的事情。至于顾凉月，更是满眼的防备。 “阿月，许久不见了！”慕容宸看着一旁的人，好似已经将之前的事忘记了一般。 顾凉月看着他，“你为何要出手？难不成，你还打算取我的性命？” “不。”慕容宸摇头，“你的性命，我要来无用。我还不如，卖给你们一个人情。” 闻言，顾凉月微微的皱眉。她看着慕容宸，眼中带着一抹疑惑。 她并不知道，慕容宸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小心提防着他。 毕竟，他和夜冥一开始的目的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慕容宸看着南宫璃，脸上带着笑意，“你们应该还没有想到，要带着这个女子，去哪里吧？” 南宫璃一愣，他说的没错，他们确还没有想到。他转头看向顾凉月，“不过，我们会想到办法的。” “不用。”慕容宸摇头，“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让你们安全的待一段时间。只要你们相信我！” 闻言，南宫璃三人眼中满是怀疑，顾凉月看着慕容宸，“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我说过了，我要卖你们一个人情。”慕容宸的脸上，带着一抹笑意，“更何况，我和夜冥之间，也有一些恩怨，需要解决。” “单凭你这些话，我们就要相信你？你和夜冥的恩怨，你们自己结局。不要牵扯上我，明白吗？”顾凉月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眼下除了南宫璃他们，其他的人她都不敢再相信。 慕容宸看着顾凉月，脸上带着一抹无奈，“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但是，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发誓。” 说着，他举起了手，就要发誓。顾凉月看着他的样子，皱了皱眉。 她并不想，和慕容宸深交。虽然，他刚才救了他们。但是，谁能够保证，他没有别的目的？ “不用。”顾凉月打断了慕容宸的话，“你的誓言，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用处。我们走吧。”说着，她拉着云九夕，就要离开。南宫璃和凤羽见状，连忙跟上。 “如果你们遇到了麻烦，就来找我。”身后传来慕容宸的声音，“我慕容府，等你们。” 顾凉月没有回头，她拉着云九夕，快步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看着顾凉月离开的背影，慕容宸的眼中，闪过一抹深邃，随即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另一边，顾凉月四人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暂时的住了下来。云九夕身上还有伤，王府里还有夜冷倩，此时回去怕是不妥，还是让她先养好伤，再作打算。 第五百三十五章 凤羽的决定 顾凉月看着躺在床上的云九夕，脸上满是担忧，“云姑娘你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云九夕看着顾凉月，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闻言，顾凉月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看着云九夕，“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被带到这里的？” 云九夕脸上闪过一抹犹豫，她看着顾凉月，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顾凉月看着她，“云姑娘，这件事牵扯甚广，你告诉我，我们才能帮你啊！” 云九夕咬了咬唇，“我……”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云姑娘，你怎么样？”顾凉月连忙上前，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云九夕摇了摇头，“我没事。”她看着顾凉月，“这件事，我以后会告诉你的。只是，不是现在。” 闻言，顾凉月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云九夕不愿意说，自己再问下去，也没有任何的结果。她看着云九夕，“那你先好好休息。” 说着，她转身离开了房间。顾凉月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抹沉重。 这件事，越来越麻烦了。她不仅要小心夜冥的人，还要小心慕容宸。这两个人，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 就在这时，南宫璃走了过来，“月儿，云姑娘怎么样？可告诉你了？” “她身子还好。”顾凉月微微叹气，“只是，她不愿意说出，自己是怎么被带到这里的。” 闻言，南宫璃沉默了。他看着顾凉月，“这件事，她不愿意说，我们也不能逼她。只能，慢慢的来了。不过幸好我们把她救出来了，夜冥之后的事应该要搁置下来。” “不。”顾凉月摇头，“他不会。云九夕是他费了那么多功夫抓来的，眼下被我们救走了，又怎么会轻易放弃？他一定会想办法找到云九夕，或者抓走我。” “否则，他的计划就失败了。他的皇位就不稳固了！” “那我们要怎么办？”南宫璃看着顾凉月，“要不然，先回王府？” “不。”顾凉月再次摇头，“眼下我们回去，就是自投罗网。更何况，云九夕的伤还没有好，王府里还有夜冷倩，我们回去不妥。” “不如这样，我先回去！将这件事告诉王爷之后，再做打算！”南宫璃眼眸微紧，一直等着也不是法子。 “不行。”顾凉月想也没想的拒绝。 一时间，气氛陷入僵持之中。凤羽看了眼两个人，“不如这样，我回去！你们两个女子在这里，也需要有个男子护着。” “不行！”顾凉月依旧是拒绝，“南宫璃不能回去，你也不能回去。眼下我们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凤羽，你若是回去遇到了危险怎么办？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可是，我们也不能一直在这里等着啊！”凤羽看着顾凉月，“你放心，我会小心的，不会有危险的。” 话音落下，她看向南宫璃，“三日之后，我若是没有回来，你便带着她们回南诏。” “那里毕竟是你的地盘，夜冥即便是再有本事，也不能挑起两国之争。” “好。”南宫璃点头，应了下来。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顾凉月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你放心，我会小心的。”凤羽看着顾凉月，“你们在这里，也要小心。” 说着，她转身离开了。 看着凤羽离开的背影，顾凉月眼中满是担忧。她知道，不能一直在这里等着。可是，她也不能让凤羽去冒险。 “她会没事的。”南宫璃看着顾凉月，“我们要相信她。” 顾凉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看着凤羽离开的方向，眼眸微紧。凤羽，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凤羽离开之后，顾凉月和南宫璃便一直在这里等着凤羽的消息。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转眼间，便到了第三日。可是，凤羽却还没有回来。顾凉月看着远方，脸上满是担忧，“凤羽怎么还没有回来？会不会出事了？” 与此同时，洛城京中的一处暗室里，凤羽手脚绑着无法动弹。她脸上，身上满是伤痕。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凤羽紧咬牙关，“夜冥，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夜冥闻言，轻笑了一声，“杀了你？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他看着凤羽，“你和顾凉月的关系很好？你说，她会不会来救你？” “呸！”凤羽看着夜冥，脸上满是恨意，“她不会来的！夜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哦？是吗？”夜冥看着凤羽，“若是让人把消息散播出去，你说她会不会来？” 凤羽脸上闪过一抹慌张，却很快掩饰了下去，“她不会来的。” “那我们就试试。”夜冥看着凤羽，眼中满是阴鸷，“来人，把消息散播出去。” “是。”暗卫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凤羽看着夜冥，眼中满是怒火，“夜冥，你这个卑鄙小人！” “卑鄙？”夜冥轻笑了一声，“只要能达到目的，再卑鄙的手段又如何？另外凤羽，朕是夜阑的君王，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看着夜冥离开的背影，凤羽紧咬牙关。她不能让自己成为顾凉月的累赘，绝对不能！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挣开身上的绳子。可是，绳子绑的太紧，她根本没有办法挣开。 月儿，南宫璃，你们一定要快些离开！ 另一边，顾凉月和南宫璃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这是夜冥的阴谋，他故意让人把消息散播出来，就是为了引我们过去。”南宫璃看着顾凉月，神色凝重，“你不能去。” 顾凉月看着南宫璃，“我不能让凤羽因为我出事，我一定要去救她。” “你忘了凤羽说过什么？”南宫璃知道自己拦不下她，“若是你现在回去，咱们之前做的一切都付诸东流了。” “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凤羽在夜冥手里出事吗？”顾凉月反问着，“南宫璃，我做不到这般冷静。” 第五百三十六章 先回南诏 南宫璃轻抿嘴唇，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我先送你和云九夕去安全的地方，我在折返回来和王爷商量对策，行吗？” 眼下，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顾凉月点了点头，同意了南宫璃的提议。 翌日，南宫璃便买来了一辆马车，三人一路往南诏而去。 十天之后，马车缓缓停在了余杭城内的别院，得知消息的无影和青鸟赶忙走了出来，看着许久未见的顾凉月青鸟哭出了声。 原本，无影是和南宫璃一起在夜阑的，可是南诏这里也有事情要处理，便只能让他先回来。 未曾想，竟然于南宫璃失去联系了这么久。 “王爷，属下有罪！”无影跪了下来，“属下失责，还请王爷责罚了“ 南宫璃看着无影，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件事不怪你，起来吧。” 闻言，无影这才起身。 “青鸟，带王妃和云姑娘去休息吧。”南宫璃吩咐着。 青鸟应了一声，扶着顾凉月离开了。 看着顾凉月离开，南宫璃这才看向无影，“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南诏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回王爷的话，一切都好。”无影说着，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南宫璃。 听着无影的汇报，南宫璃满意的点了点头，“嗯，你做的很好。” “王爷谬赞了，王爷不曾怪罪属下，已经是开恩了。”无影应着，“王爷，王妃怎么看着好似不认识属下和青鸟。” 南宫璃轻叹了口气，“这件事说来话长，等有时间本王再慢慢告诉你。” 无影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另一边，青鸟已经将云九夕安顿好，而后又将顾凉月送回了屋子，“王妃，您终于回来了！” 顾凉月看着青鸟，脸上满是疑惑，“你是？” “王妃，您…您不记得属下了？”青鸟看着顾凉月，脸上一愣。 顾凉月摇了摇头，“我……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闻言，青鸟脸上满是震惊，但很快便回答道，“属下青鸟，是王妃身边的暗卫。” “暗卫？”顾凉月看着青鸟，脸上满是疑惑。 “嗯。”青鸟点了点头，“王妃，您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顾凉月再次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看着顾凉月，青鸟眼中满是担忧，“王妃，您……您怎么会失忆呢？” “我……”顾凉月刚想说什么，外面却传来了敲门声。 青鸟赶忙走过去打开了房门，看着站在外面的南宫璃，“王爷。” 南宫璃点了点头，走了进来，“月儿，明日我便出发回夜阑。这里有无影和青鸟在，他们会护着你的周全。” “你自己去吗？”顾凉月开口问着，“这里是南诏，应该是安全的。留下青鸟一人便成，你的身边，也需要有个人跟着。” 南宫璃点点头，随后紧紧的握着顾凉月的手，“月儿，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青鸟，你好好照顾王妃和云姑娘。”南宫璃看着青鸟，神色凝重的吩咐着，“若是王妃有任何闪失，本王唯你是问。” “是，王爷。”青鸟赶忙应着。 南宫璃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看着南宫璃离开的背影，顾凉月心里满是不安，也不知道凤羽现在怎么样了。 夜深人静，顾凉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起身披了件外衣，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王妃，您怎么还没睡？”青鸟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疑惑。 顾凉月看着青鸟，“我睡不着，想出来走走。” “属下陪您吧。”青鸟说着，跟在顾凉月的身后。 两个人在别院里漫无目的的走着，过了好一会儿，顾凉月这才开口，“青鸟，你和我说说以前的事情吧。” 青鸟一愣，这才说道，“王妃，之前的事属下也不清楚，属下是后来才被派到您身边的。” “王妃，您和王爷之间的感情，不是属下可以评判的。但是，属下知道王爷心里是有您的。”青鸟说着，将顾凉月扶到一旁坐下，“王妃，您就不要想太多了。” 顾凉月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叹了口气，“青鸟，我总觉得心里好像空落落的，这么多的重要事情，被我忘记了。” 闻言，青鸟没有说话。王妃失忆的事情，王爷没有多说什么，她自然也不敢多问。 “青鸟，我想自己待一会儿。”顾凉月说着，站了起来。 顾凉月坐了好一会儿，这才回到了屋子。 躺在床上，顾凉月看着床顶，心里乱糟糟的，后来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顾凉月便醒了。她起身穿好了衣服，推开房门便看见青鸟正守在外面，“王妃，您醒了。” “嗯。”顾凉月点了点头，“南宫璃呢？” “王爷天刚亮便和无影一起离开了。”青鸟应着，“王爷说让王妃放心，他会小心的。” “王妃，您饿了吧，属下让人去给您拿早膳。”青鸟说着，转身便去吩咐了。 不多时，青鸟再次折返回来，“王妃，可以用膳了。” 顾凉月走过去坐下，拿起筷子刚要吃，却又想起另一件事，“云姑娘那里，可送了？还有，寻一位可靠的大夫来。” “王妃放心，王爷离开之前已经安排好了。”青鸟应着。 顾凉月点了点头，用过早膳后，顾凉月便去了云九夕那里。 “云姑娘，你感觉如何？”顾凉月看着已经醒过来的云九夕，脸上带着笑意。 “多谢关心，我已经好多了。”云九夕说着，就要起身。 “你快躺下。”顾凉月赶忙扶着云九夕躺下，“你身子还没好，就不要乱动了。” 云九夕点了点头，“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这里是南诏的一处别院。”顾凉月应着，“你放心，这里很安全。” 两个人正说着，外面却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顾凉月开口说着，房门被推开，青鸟引着大夫走了进来。 “见过王妃！”老者说着，对着顾凉月和云九夕拱了拱手。 “大夫不必多礼。”顾凉月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大夫请坐。” 第五百三十七章 “再见”故人 “多谢王妃。”大夫说着，走过去坐下，开始为云九夕诊脉。 顾凉月看着大夫紧皱的眉头，心里一紧，“大夫，云姑娘如何？” “云姑娘的伤势不轻，需要好好调养。”大夫说着，收回了手，“我开个药方，按时服药，好生休养即可。” “有劳大夫了。”顾凉月说着，让青鸟跟着大夫去抓药。 大夫离开后，顾凉月看着云九夕，“云姑娘，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好。”云九夕点了点头。 顾凉月从云九夕那里出来，便直接回了自己房间。云九夕那里，还需要慢慢来才是。 “王妃，曹姑娘来了！”门外，青鸟走了进来。 曹姑娘？ “她是谁？”顾凉月开口问着。 “她是您和王爷在余杭的朋友，余杭这里有专门照看孤苦孩子的，便是曹姑娘在这里负责。” “对了，您失踪以后，小世子也是曹姑娘照看着。”青鸟赶忙回话，很多事她需要大概的和顾凉月说一说。 顾凉月点了点头，在青鸟的陪同下去了前厅。 “王妃，这位就是曹姑娘。”青鸟指着厅里站着的女子说着。 顾凉月看了过去，只见女子一身浅绿色长裙，长发挽成随云髻，斜插一支玉簪，简单又不失清雅。 “曹伊人，见过王妃。”女子说着，对着顾凉月福了福身。 “曹姑娘不必多礼。”顾凉月说着，示意青鸟将人扶起，“曹姑娘请坐。” 曹伊人坐下后，顾凉月这才仔细的打量着她。 曹伊人长得算不上惊艳，却也清丽脱俗，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 “王妃，许久未见了！”曹伊人看着顾凉月，脸上带着几分欢喜。 顾凉月看着曹伊人，脸上带着几分歉意，“我失忆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王妃不记得我了？”曹伊人一愣，看着顾凉月不似说假的模样，这才叹了口气，“难怪，王妃失踪了这么久。”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顾凉月看着曹伊人，脸上带着几分歉意。 “王妃说的哪里话，只要王妃没事就好。”曹伊人说着，拉过顾凉月的手，“王妃，您失踪的这些日子，王爷一直派人四处寻找，却杳无音信，王爷很是担心。幸而现在您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听着曹伊人的话，顾凉月心里一暖，“谢谢你。” “王妃太客气了。”曹伊人说着，松开了顾凉月的手，“王妃，您刚回来，还需要休息，我就不打扰您了。” 曹伊人说着，站了起来，“王妃，我改日再来看您。” “好。”顾凉月点了点头，对着青鸟吩咐，“青鸟，送曹姑娘。” 青鸟点头应着，送曹伊人离开。 顾凉月看着曹伊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和这个曹姑娘，似乎关系不错。 既然和这个曹姑娘关系不错，那有些事，倒是可以问一问她。 想着，顾凉月起身回了房间。 …… 接下来的日子，顾凉月一直在别院里养伤，顺便熟悉一下这里的一切。 曹伊人隔三差五便会过来陪她说话解闷，给她讲一些以前在余杭发生的事情。 听着那些事情，顾凉月仿佛也能感受到当时的快乐和幸福。 只是，她始终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失忆？ 每当她想要去深想的时候，头就会疼得厉害，让她不得不放弃。 此时，南宫璃和无影经过几日的奔波抵达了洛城。夜钰瞧见他的身边并没有顾凉月的身影，开口问道，“栀颜呢？没和你一起？” “嗯，我先将她和云九夕送回南诏了。凤羽被夜冥抓了，她们跟着只会更加不安全。”南宫璃开口说着。 “云九夕！那个有凤命的女子？”夜钰似乎已经想到了。 “是。”南宫璃点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想想怎么救人吧！” “已经有计划了。”夜钰说着，将自己这几日和凤翔商议的，告诉了南宫璃。 南宫璃听后，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 “只是，谁去最为合适？”南宫璃看着夜钰问着。 “我。”夜钰想也不想的开口。 “不行。”南宫璃直接拒绝，“你是夜阑的王爷，你若是出事，夜阑怎么办？” “你去，更不行。”夜钰蹙眉说着，“夜冥对你的恨意，不比对我少。你带走了栀颜，现在更带走了云九夕，你觉得他会放过你？” 南宫璃闻言，沉默了下来。 “我去。”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南宫璃和夜钰看了过去，只见凤翔走了进来。 “凤翔？”南宫璃蹙眉，“你去也不合适，你是凤羽的父亲。” “正是因为我是凤羽的父亲，我去才是最合适的。”凤翔说着，脸上带着坚定，“夜冥无非就是想要用凤羽来牵制我们，我若是去了，他倒也不会对凤羽如何。” “可是……”南宫璃还想说什么，却被凤翔打断。 “这里没有人比我更合适。”凤翔说着，看向夜钰，“王爷，你觉得如何？” “凤翔说的没错，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夜钰点了点头，“只是，此去，定要小心。” “我会的。”凤翔说着，脸上带着坚定，“我会将凤羽平安的带回来。” 南宫璃看着凤翔，最终点了点头，“好，我们在外策应你，一旦有事，立刻发信号。” “嗯。”凤翔点头，转身离开。 看着凤翔离开的背影，南宫璃和夜钰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带着几分担忧。 “希望他能平安带回凤羽。”南宫璃说着，转身走到一旁坐下。 “会的。”夜钰点头，走到南宫璃身边坐下，“我们接下来，就等凤翔的消息。” “对了，阿萨罗祭司近日来如何？”南宫璃突然提及阿萨罗，请他来本就是为了与阿日斯兰对抗。 “他每日都在府上、他的院子严加看管，不会有人进去。”夜钰眼眸微紧，夜冷倩他始终不能相信。 “啪” 随着物件被打碎的声音，南宫璃与夜钰眼眸之中满是警惕，“谁？出来！” 第五百三十八章 消息 一道身影，从外面缓缓走了进来，两人蹙眉瞧着眼前的人，眼中的警惕少了几分。 “夜冷倩？你怎么会在这？”南宫璃蹙眉问着，对于这个夜冷倩，他并没有什么好感。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夜冷倩反问着，“这里，是我王祖父的家里。” “你来做什么？”夜钰看着夜冷倩，冷声问着。 “王祖父，我为什么不能来？我也是夜阑的公主，是王祖父的孙女。”夜冷倩说着，眼眶红了起来，好似受了很大的委屈一般。 听着夜冷倩的话，南宫璃和夜钰对视了一眼。 “王祖父，栀颜姐姐呢？她没有回来吗？”夜冷倩说着，就往四周看去。 “没有。”夜钰说着，眼眸微眯，打量着夜冷倩，“你找她有事？” “我……”夜冷倩刚想说什么，却又突然停住，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是问问。” 南宫璃看着夜冷倩，眉头紧蹙。 “没事的话，就出去吧！我们还有事要商议。”南宫璃说着，开始赶人。 夜冷倩闻言，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转身离开。只是，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南宫璃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怎么？有问题？”夜钰见南宫璃一直盯着夜冷倩离开的方向，开口问道。 南宫璃收回目光看向夜钰，“她刚刚想说的并不是问问月儿那么简单。” 夜钰点头，“我让人去盯着她。” “嗯。”南宫璃点头，对于夜冷倩，他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夜冷倩离开书房后，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朝着阿萨罗的院子走去。她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快步走了进去。 此时阿萨罗正在院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瞧见夜冷倩，他眉头一皱。 这些日子，夜冷倩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来待上一会儿。虽然夜钰已经警告过她，但是却也是拦不住。 若是不让她来，倒是会显得更加有鬼，索性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也想知道，夜冷倩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你怎么又来了？”阿萨罗蹙眉看着夜冷倩，脸上带着不悦。 “我……”夜冷倩看着阿萨罗，咬了咬唇，“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阿萨罗闻言，眉头皱的更紧，“我们好像并不熟。” 他的面容看似是个年轻的男子，实则他真正的岁数和夜钰差不了多少，对于夜冷倩，他只当作是一个孩子罢了。 “我知道。”夜冷倩说着，低下了头，“可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阿萨罗看着夜冷倩，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不知道这个女孩子到底想做什么，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有什么目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阿萨罗冷声问着。 夜冷倩抬头看着阿萨罗，眼眶微红，“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是觉得你孤身一人在这里，有些害怕你不习惯，另外…”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阿萨罗打断，“不管你想做什么，都与我无关。我不想知道，也不感兴趣。请你离开。” 说着，阿萨罗转身就要走。 夜冷倩将他拦下，“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我从未离开过夜阑，倒是不知道外面的天地是什么样子。” “你知道南疆吗？我听闻，那里有祭司，并且本事很大，于夜阑的秘术不一样。” 听着夜冷倩的话，阿萨罗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若是想要知道，便自己去看一看。这样的事，询问旁人没有一点儿的用处。” 说罢，阿萨罗转身离开，不再给夜冷倩说话的机会。 看着阿萨罗离开的背影，夜冷倩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应该就是南疆来的人，至于是否是大祭司，还需要些时间。 另一边，阿萨罗想着刚刚夜冷倩所说的那一番话，眼眸中带着几分的不悦。不过很快，他又摇了摇头，若是夜冷倩真的知道了什么，今日怕是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在试探！ 当晚，夜冥便收到了夜冷倩传入宫里的消息。他眼眸微紧，“这个蠢货，这么久了，竟然连这一点儿小事都办不好。” 暗卫跪在一旁，不敢说话。这两日，夜冥的脾气愈发的暴躁，稍有不慎，就会大发雷霆。 “陛下，阿日斯兰祭司已经让人来传话，问陛下他的事，办的如何了。”暗卫硬着头皮开口，将大祭司交代的事，说了出来。 闻言，夜冥脸色更加阴沉，“下去！” 暗卫闻言，如释重负，连忙退了出去。他刚出去没多久，夜冥便一掌拍在了桌案上，“该死！” 另一边，夜钰府上的暗卫已经解决了周边夜冥的人，甚至于连送入宫中的那封信，也是南宫璃修改过的。 “夜冷倩，果然是装的。不过这样也好，人在咱们眼皮底下，做不出什么祸事来。”南宫璃看着手中的密信，冷声说着。 夜钰闻言，眉头紧蹙，“这些日子，她一直想要接近阿萨罗，看来，当初便是没有猜错。” 南宫璃点头，“不过，夜冥倒是比咱们想象中的还要心急。咱们的人刚解决了周边的人，他的人便立马补上，生怕咱们不知道一般。” “他，的确有些急了。”夜钰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南宫璃闻言，轻笑一声，“急了好啊，急了才会露出破绽。咱们，才能有机会。” “王爷，我觉得倒是可以让阿萨罗透露一些话给夜冷倩，夜冥需要一把火。如今他正是热锅上的蚂蚁，他迫切的需要能够帮助他的人。” 夜钰点头，“这件事，我去与阿萨罗说。” “好。”南宫璃点头，对于阿萨罗，他并不熟悉，若是贸然前去，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夜钰的动作很快，第二日，阿萨罗便“无意”中向夜冷倩透露了一些事。夜冷倩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激动，匆匆离开了院子。 与此同时，凤翔也带着人寻到了关押着凤羽的地牢。 瞧着凤羽满身是伤的靠在牢房的墙壁上，凤翔的眼中闪过浓浓的杀意。他紧握着双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第五百三十九章 救凤羽 感受到有人到来，凤羽艰难的睁开眼睛，待看到来人是凤翔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父亲，你怎么来了？” “凤羽，你怎么样？”凤翔看着凤羽满身的伤痕，眼眶微红。 凤羽闻言，扯了扯嘴角，“父亲，我没事。你别担心。” 她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若是仔细听，还能感受到其中的颤抖。 闻言，凤翔眼眶更红，“傻孩子，都这样了，怎么会没事。” 说着，他转身看向身后的一同而来的人，“开门！” 闻言，身后的人连忙打开牢门。凤翔快步走进去，将凤羽扶了起来，“凤羽，别怕，父亲这就带你出去。” 凤羽靠在凤翔的怀中，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父亲，我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傻孩子，怎么会呢。父亲一定会救你出去的。”凤翔说着，将凤羽打横抱起，走出了牢房。 只是刚走出去，便被人拦了下来，“凤翔，你好大的本事。夜栀颜呢？若是要带走凤羽，便用她来换。” 夜冥看着凤翔，冷声说着。他倒是没有想到，凤翔竟然能够找到这里来。 闻言，凤翔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夜冥，今日，我既然能够进来，便能出去。” 说着，他抱着凤羽，便要硬闯出去。 夜冥挥了挥手，周围涌出不少的侍卫，将凤翔等人团团围住。 “凤翔，朕再说一遍，将夜栀颜交出来，朕便放你们离开。”夜冥看着凤翔，脸上带着几分的不耐。 凤翔冷笑一声，“夜冥，别妄想了。月儿，已经不在夜阑了。你若是有本事，便自己去找她。” “你背叛了先主，更是要对她的女儿下手，夜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说着，他抱着凤羽，便朝着外面闯去。 夜冥见状，眼中闪过杀意，“给朕拦住他们，生死不论！” 下一刻，侍卫们朝着凤翔等人便攻了过去。凤翔将凤羽护在怀中，与侍卫们打了起来。只是，他们的人终究是太少了，又带着凤羽，很快便落了下风。 “父亲，你放下我，自己走吧。”凤羽看着为了护着自己受伤的凤翔，眼中满是泪水。若不是她，父亲也不会陷入如此境地。 凤翔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你是我女儿，我岂能丢下你不管。” 说着，他挥开面前的侍卫，继续朝着外面闯去。只是，周围的侍卫越来越多，他们的人，也已经所剩无几了。 就在这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直的射向了夜冥。夜冥见状，脸色一变，连忙闪身躲开。 “谁？”他怒喝一声，看着利箭射来的方向。 下一刻，一队人马从暗处冲了出来，与侍卫们打了起来。与此同时，另一队人马则是朝着凤翔靠近，“凤将军，我们来迟了。” 凤翔看着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们是？” “是胡措将军让我们来的。”为首的人，压低了声音。 闻言，凤翔的眼中闪过一丝明了，“多谢。” “凤将军客气了，我们先离开这里。”说着，他们护着凤翔和凤羽，便朝着外面打去。 夜冥看着自己的人一个个的倒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紧握着双拳，看着被护在中间的凤翔和凤羽。 “凤翔，朕倒是小瞧了你。”他以为，凤翔已经走投无路了，却没想到，他还有后手。 凤翔闻言，冷笑一声，“夜冥，你看轻的人，太多了。” 说着，他们护着凤羽，已经打到了门口。 夜冥见状，眼中闪过浓浓的杀意，“给朕拦住他们，若是让他们跑了，朕拿你们是问！” 侍卫们闻言，连忙拦在了凤翔等人的面前。只是，这次来的人，都是胡措的精英，他们又岂是这些侍卫能够拦得住的。 很快，凤翔等人便打到了门口。 “凤将军，你们先走。”为首的人看着凤翔说着。 凤翔点了点头，抱着凤羽便朝着外面走去。 门外，有另一批人驾着马车在接应着他们。随着马车离去，周围的厮打声与血腥气也渐渐消散。 马车内，凤羽看着凤翔，脸上满是担忧，“父亲，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凤翔微微摇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说着，他仔细的打量着凤羽，确定她真的没事，才松了一口气，“这次多亏了胡措，若非是他，我们只怕真的出不来了。” “胡措将军？”凤羽闻言，脸上满是疑惑，“父亲，他为何要帮我们？” “此事说来话长，等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告诉你。”凤翔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的深思。 凤羽见状，也没有再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好。” 马车并未回夜钰的王府去，而是一路向着城外而去。 城门外，胡措已经带着人等在了那里。看到凤翔的马车，连忙迎了上去，“凤将军，你们没事吧？” 凤翔从马车上下来，看着胡措，脸上满是感激，“胡措，这次多亏了你。” “凤将军客气了，你们没事就好。”胡措说着，看了一眼被凤翔扶下车的凤羽。 “这位便是凤羽小姐吧？果然百闻不如一见。”他之前便听说过凤羽的大名，只是却一直没有机会见到。 凤羽看着胡措，脸上带着浅笑，“多谢胡将军相救。” “凤小姐客气了。”胡措说着，看了一眼天色，“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洛城外一处偏僻的庄子里，胡措看着凤翔说道，“这里是我先前购置的，不过没有人知道这是我的庄子。” “凤将军，你们先在这里养着伤。王爷那里，我会让人去传信的。” 凤翔点了点头，“如此，便多谢了。” 胡措摆了摆手，“凤将军客气了。我先走了，若是有什么事，便派人去城中的悦来客栈找我。” 说着，他看了一眼凤羽，转身离开。 看着胡措离开，凤羽才收回视线，看向凤翔，“父亲，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在这里等着？” 第五百四十章 妥协 凤翔摇了摇头，“我们自然不能一直在这里等着。不过，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要先养好伤。” 这一次，凤羽身上的伤十天半个月怕是好不了，夜钰用了噬魂钉，每取下一颗，凤羽就要承受一遍锥心的疼痛。 他真真是下了死手，这是非要了她的命不可。 凤羽不知父亲心中所想，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说道，“月儿他们，当真离开了夜阑？” 凤翔点点头，“南宫璃将月儿和云九夕送回了南诏余杭，现在她很安全。” “那就好。”只要月儿没事，她就放心了。 父女二人说着话，就有侍卫从外面走进来，“将军，胡将军派人送来了药。” 凤翔点点头，接过了药，然后递给了凤羽，“你先把药吃了。” 看着凤羽将药吃下去，凤翔的眼中闪过一丝的复杂。 接下来的日子，凤羽便在庄子里养伤。而凤翔，则是每日都陪在她的身边，照顾着她。 这期间，胡措也来过几次，每次都会带来一些伤药和补品。 转眼间，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凤羽的伤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这日，胡措再次来到了庄子。 “凤将军，凤小姐的伤怎么样了？”他看着凤翔问道。 凤翔看了一眼在院子里走动的凤羽，脸上满是欣慰，“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说着，他看向胡措，“这些日子，多谢你了。” 胡措摆了摆手，“凤将军客气了。对了，王爷那里我也已经说过了。王爷打算在五日之后与旧臣一同入宫，这一次陛下怕是要退了。” 凤翔点点头，“辛苦你在去王府一趟，这一次我都需要做什么？” 胡措眼眸微紧，“王爷说，他并不想伤及无辜。所以，到时候还需凤将军与我们里应外合。” 凤翔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好，我会配合的。”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胡措才离开了庄子。 看着胡措离开，凤翔的脸上满是复杂。他转身看向凤羽，见她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怎么了？可是不舒服了？” 凤羽摇摇头，“我没事，父亲。刚刚听你们说五日之后要行动？我也要去。” “不行。”凤翔想也没想的便拒绝了，“你的伤刚好，不能去冒险。” “可是父亲，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而且，我的伤真的已经没事了。”凤羽说着，还转了个圈给凤翔看。 看着她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凤翔的眼中闪过一丝的犹豫。但是想到夜钰的狠辣，他还是摇了摇头，“不行，你不能去。你若是出了什么事，让我如何跟你去世的母亲交代。” 听凤翔提起母亲，凤羽沉默了。她知道，父亲是不会同意自己去的。但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去涉险。心中想着，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的坚定。 夜幕降临，凤翔已经歇下。凤羽看着他的房间，眼中满是挣扎。但是想到白日里他和胡措的话，她还是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她不能让父亲一个人去冒险，她要去帮他。 心中想着，她已经走出了庄子。然而，她刚走出庄子不久，就被人拦住了去路。看着面前的人，她的眼中满是震惊，“是你？” 拦住凤羽去路的，正是胡措。他看着凤羽，脸上带着一抹笑意，“凤小姐，这么晚了，要去哪儿啊？” 凤羽看着胡措，心中虽惊，但面上却不显，“胡将军，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胡措笑了笑，“自然是来拦凤小姐的。凤小姐，你伤刚好，还是回去歇着吧。”说着，他看了一眼凤羽的身后，“凤将军若是知道凤小姐偷跑出来，怕是会担心的。” 听着胡措的话，凤羽的眉头紧皱，“胡将军，你知道我要去哪里？” 胡措点了点头，“凤小姐不就是想去城里找王爷么？” 凤羽震惊的看着胡措，“你……” “凤小姐，请回吧。”胡措打断了凤羽的话，“凤将军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若是你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办？” 凤羽看着胡措，知道今日怕是去不成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好，我回去。”说着，她转身向着庄子走去。 回到庄子之后，并没有回房歇着，而是坐在院子里发呆。 “凤羽……”就在此时，凤翔的声音突然响起。 听着声音，凤羽赶忙抬起头看过去，当看到凤翔正站在房门口看着自己时，她的心中一紧，“父亲，你怎么醒了？” 凤翔有些无奈，“刚刚若不是胡措拦下你，只怕你已经去王府了吧！” 听着凤翔的话，凤羽一愣，“父亲，你……” “胡措都已经告诉我了。”凤翔打断了凤羽的话，然后走到她的身边坐下，“这一次的事，并非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夜冥，一定会用尽法子去抵抗。” “凤羽，我和你母亲只有你这一个女儿。这些年，因为月儿，我对你忽视了太多，可是你要记得你也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能看着你去冒险？” 父女二人的谈话，最终以凤羽的妥协收场。 翌日，凤翔带着凤羽去祭奠了她的母亲，“阿羽，这一次若是为父不幸丧命，那么你就将我埋在你母亲的身边。” 凤羽眼眶微红，“父亲，您一定能平安归来。” 凤翔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此行生死难料，但是他并不后悔。这个世间，他唯一对不起的，便是他的女儿。 五日的时间，转瞬即逝。 这一日，凤翔和胡措带着人悄悄的潜入了城内，而凤羽则是留在了庄子内等待消息。 与此同时，远在余杭的顾凉月只觉得心中一阵的慌乱。 她坐在院子里，看着天空，眼中满是担忧。不知道为何，从昨日开始，她的心就没有来由的发慌。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般。 “王妃，您怎么了？”青鸟看着顾凉月的样子，担忧的问道。 顾凉月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我没事，可能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吧。”说着，她站起身，“我去歇一会儿，若是有什么事，再来叫我。” 第五百四十一章 洛城的消息 看着顾凉月走进房间，青鸟的眼中满是担忧。王妃这几日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担心王爷。想到此，她叹了口气。如今只希望能快点抓住夜冥，王爷和王妃就可以团聚了。 房间内，顾凉月躺在床上，却并没有睡意。她的脑海中，全是夜冥那张脸。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有没有被抓住。 还有凤羽，她有没有被救出来，有没有受伤。心中想着，她不由的叹了口气。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翌日，顾凉月坐在院子里，眉头紧蹙，今日她的心比昨日还要慌。 “青鸟。”她看着走进来的青鸟，唤道。 “王妃，怎么了？”青鸟走上前，问道。 顾凉月看着她，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最近，有没有洛城来的消息？” 她现在迫切的想知道现在他们如何了，她帮不了他们，可是却也不能像现在一般什么事都不做。 听着顾凉月的话，青鸟摇了摇头，“王妃，并没有。不过王妃放心，若是有消息，奴婢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王妃。” 顾凉月点了点头，并未再说什么。没有消息，或许就是最好的消息。她现在，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当晚，青鸟便一脸着急的走了进来，“王妃，出事了。” 听着青鸟的话，顾凉月心中一紧，“怎么了？是不是洛城来消息了？” 青鸟点了点头，“王妃，刚刚传来消息，说王爷和凤将军他们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什么？”顾凉月蹭的一下站起身，一脸的不敢置信，“怎么会这样？那凤羽呢？她有没有事？” 青鸟摇了摇头，“王妃，并没有凤小姐的消息。” 听着青鸟的话，顾凉月的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在地。青鸟及时的扶住了她，“王妃，您别担心。王爷和凤将军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顾凉月稳住身子，深吸了一口气，“立刻派人去查，还有凤羽和王祖父他们的消息。” “是。”青鸟应了一声，然后赶忙退了出去。看着青鸟离开，顾凉月再次跌坐在椅子上。 她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心中满是担忧和恐惧。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想到此，她的眼眶不由的红了。 而另一边，南宫璃和凤翔他们却是被困在了一处山崖之下。 “真没想到，他居然早就设下了埋伏。”南宫璃看着受伤的凤翔，咬牙切齿。这一次，是他们大意了。 凤翔靠在石头上，脸色苍白，“是我连累了你们。” “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南宫璃打断了他，“你受了重伤，省一些力气。我四处去瞧瞧，若是有止血的药，便先用着。” 凤翔点了点头，并未再多说什么。 南宫璃站起身，走到不远处，开始寻找止血的药草。他们被困在这山崖下已经整整一日了，若是再不出去，凤翔的伤只怕会撑不住。 想到此，他的眼中满是担忧。凤翔若是出事，他如何对得起凤羽？还有月儿，若是她知道凤翔出事，一定会很难过。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忽然被不远处的一株草吸引。他快步走上前，脸上露出了一抹欣喜。这草，正是可以止血的药草。 他赶忙采下，然后走回凤翔的身边，“将这个嚼碎，敷在伤口上。” 凤翔接过药草，点了点头。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顾凉月也收到了关于凤羽的消息。 “王妃，有凤小姐的消息了。”青鸟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欣喜。 听着青鸟的话，顾凉月猛的站起身，“真的吗？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青鸟摇了摇头，“王妃别担心，凤小姐没事。她被人救走了，现在很安全。”说着，她将手中的信递给了顾凉月。 顾凉月接过信，打开，看着上面的字，心中终于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王妃，这下您可以放心了。”青鸟看着顾凉月的样子，笑着说道。 顾凉月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可是想到南宫璃和凤翔他们现在还是下落不明，她的心中又不由的担心了起来。 “南宫璃他们呢？”顾凉月看着青鸟，问道。 青鸟摇了摇头，“王妃，还没有。” 顾凉月眼眸微紧，他们生死难料，她又岂能在这里坐着？“青鸟，准备一下，我们去洛城。” “王妃，您要去洛城？”青鸟一脸的惊讶，“可是王妃，王爷交代过的…” 顾凉月打断她的话，“你若是不去，我便一个人去。” 说着，她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看着顾凉月的背影，青鸟赶忙追了上去，“王妃，属下陪您一起去。” 顾凉月刚刚走出去，便瞧见云九夕站在那里，“云姑娘，你可是不舒服？” 这几日，她瞧见顾凉月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有什么心事。 云九夕看着顾凉月，摇了摇头，“我没事，你是要出去？” “嗯。”顾凉月点了点头，“我需要去一趟洛城。” 听着顾凉月的话，云九夕的眉头微微一皱，“你不能去！” 她的语气有些重，让顾凉月不由的愣了一下，“云姑娘？” “你若是想害了他，你便去。”云九夕看着顾凉月，一脸的严肃。顾凉月更加的不解了，“云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害他？” 云九夕看着顾凉月，深吸了一口气，“你可知道，你若是离开，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 顾凉月看着云九夕，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她不知道云九夕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怎么离开就会给南宫璃带来麻烦了？ “云姑娘，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顾凉月看着云九夕，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云九夕看着顾凉月，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你若是离开，那些一直暗中盯着的人便会动手。” “从咱们到余杭之后，你们或许不曾察觉，这个府邸的周边有着许多的人。他们虽然不曾动手，但是却也等着机会。” 第五百四十二章 你不能去 “夜冥，他是一个君王。这么多年，他若是没有一点儿本事，会安稳的坐这么久？你有没有想过，夜钰为何先前不对他动手，而是等到你出现以后？” 听着云九夕的话，顾凉月整个人僵在那里，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的意思是我离开的话，那些人会…”顾凉月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云九夕打断。 “没错。”云九夕看着她，脸上满是严肃，“你若是离开，便是给了那些人机会。到时候，不止是你，就连那些你在意的人，也会有危险。” “如今他们消失，不一定是坏事。可是一旦你离开余杭，那么消息一定会传出去。” 顾凉月抬头看向面前的女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不是楚国皇室的人？也不是真正有凤命的人？” 云久夕有些无奈，“我的身世是真的，你们所了解的也是真的。只不过，却也并非是表面那么简单。” “我的母亲是楚国人，当初她为了爱情，离开了楚国，选择了夜冥。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她死了。” 云九夕说的很平静，但是顾凉月却还是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哀伤。 “你是他的女儿？”顾凉月看着云九夕，一脸的惊讶。 云九夕点了点头，“没错。” “那他为何会…？”顾凉月看着云九夕，心中满是震惊。 “因为，他爱的是权势，而不是我的母亲。”云九夕说着，脸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是不是很可笑？” 顾凉月看着云九夕，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云九夕，因为有些伤痛，不是安慰便可以抚平的。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云九夕看着顾凉月，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他欠我母亲的，我会一一讨回来。” 顾凉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云九夕。她知道，云九夕的心中一定充满了恨。 “所以，你不能离开余杭。”云九夕看着顾凉月，收敛了情绪，一脸认真的说道，“你若是离开了，那么便中了他们的计。” 顾凉月看着云九夕，眉头紧皱，“可是南宫璃他们现在生死未卜，我…” “你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云九夕打断顾凉月的话，一脸坚定的说道，“你要相信他们，他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听着云九夕的话，顾凉月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好，我不离开。” 云九夕说的话有道理，她不能离开余杭，不能给那些人机会。 “青鸟，我们回去吧！”顾凉月说着，转身朝着院子里走去。 青鸟看着顾凉月，又转头看了一眼云九夕，然后快步跟上了顾凉月的脚步。 云九夕看着顾凉月的背影，心中不禁感叹，希望她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也希望，他们真的是相安无事。 …… 接下来的日子，顾凉月一直待在府邸之中，不曾离开过半步。 直到半个月后，无影出现在她的眼前，她这才再次慌了神。 “王妃，属下回来了。”无影跪在顾凉月的面前，脸上满是自责，“属下没有保护好王爷，请王妃责罚。” 顾凉月看着无影，心中一紧，“南宫璃呢？他怎么样了？” 无影低着头，不敢去看顾凉月的眼睛，“那日，我们中了圈套。夜冥对于我们的一切都好似提前知道一般，不仅仅是王爷，就连您的王祖父夜钰王爷也深受重伤，那日便被夜冥以相救的名义，将他带走。” “王爷为了护住我等，便由着夜冥离开。而后我们便被围攻，属下拼死相互，却……” “却如何？”顾凉月心中一紧，看着无影，眼中满是担忧。 “却也在突围的时候，与王爷他们失散。”无影说着，头更低了，“属下有负王爷所托，请王妃责罚。” 顾凉月看着无影，眼中带着几分的失神。这么多日，她一直在等。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王妃，属下愿意再次前往寻找王爷的下落。”无影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坚定，“属下这一次，一定会将王爷平安带回。” 顾凉月看着无影，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不必了。” “你若是离开，也不过是多一个人出事罢了。”顾凉月说着，声音中透着一丝的无力，“咱们再等等，若是还没有消息，咱们便去洛城，你先下去休息吧！” “青鸟，你去找个大夫给他瞧瞧。他的身上，应该也是受了伤。” “是，王妃。”青鸟和无影同时应声，然后退了出去。 顾凉月看着两人的背影，心中不禁感叹，如今这样的局面，她该如何是好？ …… 三日后。 “王妃，有人送了一封信来。”青鸟说着，将手中的信递给了顾凉月。 顾凉月接过信，打开一看，眉头一皱。这信，竟然是夜冥送来的。 夜冥在信中告诉她，南宫璃在他的手中，若是想要南宫璃活命，便让她单独前往洛城。 “王妃，这信上写了什么？”青鸟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担忧。 顾凉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信上的字。她知道，这一次她怕是不得不去洛城一趟了。 “青鸟，你留下。我离开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晓。”顾凉月说着，将信放在烛火之上，看着信纸在火舌的侵蚀下化为灰烬。 “王妃，您要去洛城？”青鸟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担忧，“王妃，属下陪您一起去吧！” 顾凉月摇头拒绝，“我一个人去便好，你去了也不过是多一个人涉险罢了。你留在这里，也有个人可以去接应。” 云九夕之前说过。她的周围有许多夜冥的人。那么是不是她独身前往，他很快就能得到消息。 “可是王妃，您一个人去，属下不放心。”青鸟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坚定，“王妃，无影与我，必须去一个。” “青鸟，这是命令。”顾凉月看着青鸟，声音中透着一丝的威严，“你若是还认我这个王妃，便听从我的命令。” 第五百四十三章 做戏 听着顾凉月的话，青鸟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是，王妃。” 顾凉月看着青鸟，脸上满是严肃，“记住，我离开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是，王妃。”青鸟再次应声。 顾凉月点点头，然后转身朝着房间走去。她知道，这一次洛城之行，怕是凶多吉少。但是为了南宫璃，为了那些对她好的人，她不得不去。 当晚，无影和青鸟出现在顾凉月的屋子里，“今日你我的对话，想必那些人已经听到了。” “青鸟，你依旧留在这里。无影，你和我一前一后的走，这一次怕是要委屈你了。” “王妃言重了。”无影立刻回答着。 “好，那你先下去准备吧！”顾凉月说着，又转头看向青鸟，“青鸟，你去找一套普通一些的衣裳来。” “是，王妃。”青鸟应声，然后退了出去。 顾凉月看着青鸟的背影，她微微叹气。 这一次，怕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 一个时辰后，顾凉月穿着青鸟找来的普通衣裳，又让青鸟为她准备了一顶白色的纱帽，将自己的容貌完全的遮住。 顾凉月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王妃，您一定要小心。”青鸟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担忧。 “嗯。”顾凉月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径直离开了院子。 …… 顾凉月按照和无影的约定，一路朝着城门口走去。走到城门口的时候，顾凉月便看到无影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走吧！”顾凉月说着，径直朝着城外走去。 无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跟在顾凉月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很快就走出了城门。 走出城门之后，顾凉月便感觉到有人在跟着他们。看来，夜冥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顾凉月没有回头，依旧保持着原来的速度朝着前面走着。她知道，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又走了一段路，顾凉月突然加快了速度。无影见状，却是依旧慢慢的走着，但是顾凉月的身影却是始终在他的眼前。 身后的人见顾凉月突然加快了速度，也连忙加快了速度跟了上去，但顾凉月的身影却是突然消失了。 “人呢？”跟踪的人看着空荡荡的官道，脸上满是疑惑，“明明看到她往这边走了，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你们是在找我吗？”顾凉月的声音突然在几人的身后响起。 他们连忙转身看去，便看到顾凉月和无影正站在他们的身后，脸上满是笑意。 “你、你怎么会，你们两个果然是认识的。” “你们现在才知道，是不是太晚了？”顾凉月看着几人，脸上满是嘲讽。 “哼，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们？”其中一人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阴狠，“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谁的人。” “哦？你们是谁的人？”顾凉月看着几人，脸上满是好奇。 “我们是……”那人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连忙停了下来。 “怎么？不敢说？”顾凉月看着几人，脸上满是嘲讽，“你们不过是夜冥手下的狗罢了。 “王妃，可要留着他们的性命？”无影上前一步，眼中的寒意，让这些人不由得一惊。 “不必了。”顾凉月的声音冰冷，仿佛从地狱传来一般，“这些人，一个不留。” “是，王妃。”无影应声，朝着那几人攻去。 那几人见状，连忙拔出手中的剑，朝着无影刺去。但是他们怎么可能是无影的对手，不过几招，便被无影全部解决。 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顾凉月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这些人不过是夜冥手中的棋子罢了，真正的对手，还在后面。 顾凉月抬头看向无影，“我们走吧！” “是，王妃。”无影应声，然后跟着顾凉月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经过一家驿站时，两个人各自骑了一匹马，朝着洛城的方向而去。 另一边，南宫璃和凤翔已经在山崖下的树林里停留了许久。他们想了许多的法子，却始终寻不到出去的路。 “南宫璃，你自己走吧！我如今这个样子，带着我，只会拖累你。”凤翔喘着气。 先前，南宫璃虽然寻了药，可也仅仅是止住血而已。 南宫璃走上前，将凤翔从地上扶了起来，“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你对月儿有救命之恩，她喊你舅舅，我便有责任将你带回去。好了，什么都别说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南宫璃说着，便扶着凤翔继续寻找着出路。 这些日子，两个人依靠着这山林里的猎物、果子充饥。天气越来越冷，这山里的温度，由不得他们继续待在这里。 南宫璃扶着凤翔，慢慢的走着，耳边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南宫璃赶忙与凤翔躲了起来，刚躲好，便瞧见一伙人从他们面前经过。 “真倒霉，这主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么高的山崖掉下来，哪里还会有活着的情况。” “就是，还让我们在这里找，这都找了多久了。啥也没有，连具尸体都没有。” “行了，都别发牢骚了，主子让我们来找人，那必然有他的道理。就算人死了，也得见到尸体才行。” “走吧，走吧，赶紧再找找，找完好回去交差。” 直到他们走远以后，南宫璃这才说道，“他们，应该就是夜冥派来寻找咱们的人。” “看来，夜冥没有见到咱们的尸体，是不会死心的。”凤翔的脸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如此正好，咱们可以跟着他们离开这里了。”南宫璃说着，扶着凤翔朝着那伙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有了目标，南宫璃扶着凤翔走的速度也快了许多。不过多久，便看到了那伙人的身影。 只不过，他们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被他们发现了。 南宫璃带着凤翔，不远不近的跟着。从早上一直走到了天黑，这才终于跟着他们走出了这片山林。 “总算是出来了。”南宫璃看着眼前的官道，脸上满是激动，“咱们现在，回洛城？” 闻言，凤翔却是拉住了南宫璃，“等一下。” 第五百四十四章 入城 “怎么了？”南宫璃不解的看着凤翔。 凤翔没有说话，而是从怀里拿出一块药泥，然后抹在了南宫璃的脸上，接着又拿出一块，在自己的脸上抹了起来。 “这药泥可以让人瞧不出原本的样貌来。这伙人既然是夜冥派来寻找咱们的，他们便一定知道咱们的面貌。” “这药泥可以维持十二个时辰，咱们可以寻个机会进城。” 南宫璃点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 两个人互相抹完药泥以后，又在地上滚了几圈，将身上的衣服弄脏以后，这才朝着城门口走去。 此时天色已晚，城门口排队进城的人并不多。南宫璃扶着凤翔站在队伍里，不一会儿便轮到了他们。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守卫看着南宫璃和凤翔，脸上满是警惕。 “咱们兄弟二人是从乡下来寻亲的，谁知亲戚没找到，盘缠也用光了，只能来这里寻个活计，好赚些盘缠回乡。”南宫璃说着，从怀里拿出几个铜板塞到了守卫的手里。 守卫颠了颠手里的铜板，脸色缓和了许多，“行了，行了，赶紧进城吧！别在这里碍事。”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南宫璃连忙道谢，然后扶着凤翔走进了城里。 两个人进城以后，南宫璃扶着凤翔找了一家客栈。他们现在这副样子，若是去医馆的话，定然会惹人怀疑。 “你先在这里歇着，我去给你抓药。”南宫璃说着，便走出了客栈。 凤翔的伤势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用药才行。南宫璃在客栈附近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人跟踪以后，这才走进了一家医馆。 “大夫，抓药。”南宫璃说着，将一张写好的药方递给了大夫。 大夫接过药方看了一眼，然后拿起秤杆开始称起药来。不一会儿，便抓好了药递给南宫璃。 “多谢大夫。”南宫璃付了药钱以后，便拿着药离开了医馆。 回到客栈以后，南宫璃便煎了药给凤翔服下。 “你感觉怎么样？”南宫璃看着凤翔，脸上满是担忧。 凤翔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南宫璃说着，便坐在一旁守了起来。 现在，他们虽然进了城，可这里毕竟是夜冥的地盘，他们必须小心行事才是。 翌日，两个人刚走出客栈，便看到昨日进城时遇到的那伙人正在街上巡逻着。南宫璃赶忙扶着凤翔躲进了一旁的巷子里。 “看来，他们还没有放弃寻找我们。”凤翔看着巡逻的队伍，脸上满是嘲讽。 “嗯，咱们得更加小心才是。”南宫璃说着，扶着凤翔朝着另一条路走去。 他们现在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才行，不然若是被夜冥的人发现，那他们就真的是插翅难逃了。 两个人在城里转了许久，这才发现城门处张贴了他们的画像。 “看来，咱们想要离开这里，有些难了。”南宫璃看着城门处的画像，脸上满是凝重。 凤翔也皱起了眉头，“若是硬闯的话，只怕咱们还没有出城，就已经被抓住了。” “不如这样，咱们先回王府看一看？那日王爷应该也受了伤，只怕他现在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南宫璃思索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他们不敢走正门，只能翻墙而入。两个人刚落在王府的后院，便看到一队侍卫从他们不远处走过。 此时他们脸上的药泥已经失去了作用，他们只能躲起来。 “怕是夜钰不在此处！”南宫璃眼眸微紧，这里的侍卫他们以前在这里时并未见过，夜冥掌控了这里。 两个人不敢有丝毫的停留，生怕被那些侍卫发现。他们顺着原路返回，然后翻墙离开了王府。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两个人返回了先前住的地方。 此时，顾凉月和无影也抵达了洛城。只不过，他们并未入城，反而是在附近的村子里落了脚。 “王妃，咱们不入城吗？”无影警惕的看着周围。 顾凉月摇了摇头，“咱们现在若是入城的话，定然会打草惊蛇。等天色暗下来，咱们再入城。” 说着，顾凉月从怀里拿出一张人皮面具戴在了脸上，然后又拿出一张递给了无影。 “戴上它，咱们不能被夜冥的人发现。” 无影接过面具戴在脸上，然后警惕的看了看周围。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村子里的人都已经回了屋，外面并没有什么人。 “走吧。”顾凉月说着，便朝着城门口走去。 两个人刚走到城门口，便看到城门已经关闭。顾凉月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然后走到守卫面前，“我们要进城。” 守卫接过令牌看了一眼，然后赶忙打开了城门，“两位公子，请。” 顾凉月和无影进了城以后，便找了一家客栈歇脚。他们并没有急着去寻南宫璃和凤翔，而是打算先摸清楚城里的情况再说。 “王妃，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无影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凝重。他们现在必须小心行事才行。 客栈里，南宫璃听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他眼眸微紧，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看了出去，当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时，脸上满是激动。 虽然那人面上不是顾凉月的样子，但是南宫璃不会听错的。 “顾公子！”南宫璃喊了一声，赶忙走出了房间。 顾凉月听到声音，转过身便看到了南宫璃。她脸上闪过一抹惊讶，然后快步走了过去，“你们在这里！” 顾凉月没有想到，刚入城便见到南宫璃。 “嗯。”南宫璃点了点头，拉着顾凉月进了屋，“你们怎么会来这里？我不是说了，让你在余杭等着吗？” 顾凉月闻言，脸上闪过一抹不悦，“你们遇险，我岂能坐视不理？更何况若不是因为我的事，大家也不会陷入险境。” “我不是这个意思。”南宫璃见状赶忙解释道，“我们都不想看着你出事，月儿，你不该来的。” 顾凉月说着拉起了南宫璃的手，“我会和你们一起面对这一切！” 第五百四十五章 客栈相遇 凤翔见状，脸上也闪过一抹笑意，“既然来了，咱们便一起想法子。” “嗯。”顾凉月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转向了凤翔，“舅舅，凤羽现在在何处？可安全？还有王祖父，他如何了？” 凤翔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暗色，“你王祖父被夜冥看守起来，现在我们也不知他在何处，想要救他只怕不易。” “至于凤羽，先前我把她安顿在胡措的庄子里，事情发生到现在，我还没来得及去寻她。” 顾凉月闻言，眉头紧皱，“如此说来，现在最要紧的，是要先找到王祖父和凤羽的下落。” “嗯。”南宫璃点了点头，“不过，咱们也得小心一些才行，夜冥的人应该还在搜寻我们的下落。” “经过上次的事，夜冥应该已经有所防备。如今想从他手里救人，已经是不易。” 顾凉月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凝重，“我知道，咱们得想办法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才行。” “我有一计。”凤翔看着顾凉月和南宫璃，脸上闪过一抹深意，“我们可以这样……” 听着凤翔的话，顾凉月和南宫璃脸上皆闪过一抹惊讶。 “此计可行吗？”南宫璃有些担忧的看着凤翔，“若是此计不成，咱们只怕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凤翔微微摇头，“如今咱们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想要救人，就只能兵行险招。” 顾凉月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好，咱们就按舅舅说的办。” “嗯。”南宫璃见状，也点了点头。 几人商议好以后，便各自去准备了。 顾凉月和无影离开了客栈，然后去了先前凤羽所在的庄子。 此时凤羽已经不在庄子里，想来应该是胡措把她带走了。 “王妃，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无影看着顾凉月。 顾凉月闻言，眉头紧皱，凤羽不在这里，她也是想过的，“咱们先去找胡措，他应该知道凤羽的下落。” “可是王妃，胡措是夜冥的人，咱们若是去找他，岂不是自投罗网？”无影有些担忧的看着顾凉月。 顾凉月微微摇头，“胡措虽然是夜冥的人，但是他和其他人不一样。” “王妃为何如此肯定？”无影有些不解的看着顾凉月。 “直觉。”顾凉月简单的说了两个字，然后便朝着胡措的府邸走去。 无影见状，赶忙跟了上去。 两个人刚到胡措的府邸门口，便被守卫拦了下来，“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顾凉月看着守卫，脸上闪过一抹笑意，“我们是胡大人的朋友，还请这位小哥通报一声，就说顾公子求见。” 守卫上下打量了顾凉月一眼，然后点了点头，“等着。” 没过一会，守卫便走了出来，“我们大人请你们进去。” “多谢。”顾凉月道了声谢，然后和无影进了府邸。 两个人刚走到大厅门口，便看到胡措已经站在那里了，他紧盯着顾凉月，看了许久，“顾公子？我记得，我不曾见过你。你是何人？这令牌，谁给你的？” 顾凉月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惊讶，她倒是没想到，胡措竟然如此细心。 不过，她也没有慌张，而是淡淡一笑，将手中的令牌收了起来，“胡大人好眼力，你我确实是没有见过面。不过，凤翔是我的舅舅。” 舅舅？ 胡措好似想到了什么，“你是夜栀颜，那位公主！” “正是。”顾凉月点了点头，“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 “什么事？”胡措看着顾凉月，脸上闪过一抹凝重，“你可知，现在外面到处都在搜寻你们的下落。你们现在来找我，若是被人发现，我也保不住你们。” “我们知道。”顾凉月点了点头，“不过，我们还是来了。因为，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们找到凤羽。” “我们去了之前的庄子里，凤羽不在那里。你把凤羽带走了，是不是？” 听着顾凉月的话，胡措脸上闪过一抹慌张，“你怎么知道，是我带走了凤羽？” “直觉。”顾凉月淡淡的说了两个字。 胡措看了顾凉月一眼，然后叹了口气，“没错，凤羽确实是我带走的。不过，我也是为了你们好。现在夜冥到处都在找你们，若是让他发现凤羽，她只怕是凶多吉少。” “我知道。”顾凉月点了点头，“所以，我这次来，是想请你告诉我，凤羽现在在何处？” “我把她安顿在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胡措看着顾凉月，“不过，我不能告诉你她在哪里。” “你！”无影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怒意，刚想说些什么，却被顾凉月给拦了下来。 “胡大人，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顾凉月看着胡措，“不过，还请胡大人相信我们一次。我们此次前来，只是为了救人，别无他意。”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胡措看着顾凉月，也强势了几分，“虽然你是先主的血脉，但现如今这个天下已经不是她的了。” 听着这话，顾凉月似乎察觉到了他话中的不对劲，“你背叛王祖父他们，是吗？若不是你，夜冥又怎么会知晓一切？” 胡措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慌张，只是很快便被他掩饰下去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顾凉月紧盯着胡措的眼睛，“你方才说的话，我听的清清楚楚。” 胡措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夜冥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竟然让你背叛了王祖父他们？”顾凉月看着胡措，脸上满是失望，“我王祖父他们如此信任你，你就是这么回报他们的？” 面对顾凉月的质问，胡措沉默了许久，然后才缓缓开口，“我没有背叛他们，我只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罢了。” “呵，识时务者为俊杰？”顾凉月冷笑一声，“我看是贪生怕死吧？” “你！”胡措被顾凉月怼的哑口无言，他瞪了顾凉月一眼，然后拂袖而去。 看着胡措离开的背影，无影看向顾凉月，“王妃，咱们如今该如何是好？他不说，那么凤羽小姐的下落，咱们便是无从知晓。” 第五百四十六章 她不是凤羽 顾凉月看着胡措离开的方向，脸上闪过一抹笑意，“咱们先回去晚上再来。” “晚上？”无影有些不解的看着顾凉月，“王妃是打算夜探胡府？” “不错。”顾凉月点了点头，“他既然不愿意说，那咱们就自己找。” 说着，顾凉月便和无影一同离开了胡府。 夜里，顾凉月和无影再次来到了胡府外。 “王妃，咱们真的要进去吗？”无影看着顾凉月，脸上闪过一抹担忧，“这胡府守卫森严，咱们只怕是还没进去，就被人发现了。 “放心吧，我有准备。”顾凉月说着，从怀中拿出两个小药瓶，递了一个给无影，“这是迷药，咱们小心一些，不会被人发现的。” 无影点了点头，接过药瓶，便跟着顾凉月一起潜入了胡府。 两个人在胡府里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关于凤羽的线索。 “王妃，咱们会不会找错地方了？”无影看着顾凉月，这个地方他们该找的都找了。 “不会的。”顾凉月摇了摇头，“胡措白天的时候分明就是心虚了。凤羽一定在这里，咱们再仔细找找。” 两个人又找了一会儿，顾凉月突然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哭声。 “等等。”顾凉月拉住无影，示意他噤声，“你听，是什么声音？” 无影闻言，立刻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了起来，“是哭声，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 顾凉月和无影顺着声音找去，在一个偏僻的院子里，发现了一间上了锁的屋子。 “就是这里了。”顾凉月看着眼前的屋子，脸上闪过一抹笃定。她刚想把锁撬开，却被无影给拦了下来，“等等，这锁上有毒。” 听着无影的话，顾凉月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这锁上涂了一层毒药。”无影看着顾凉月，“若是强行将这锁撬开，毒药便会飞溅而出，沾染者不出三步，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顾凉月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好阴险的手段。” “这锁，我会开，王妃退后一些。”无影看着顾凉月，生怕她会沾染上毒药。 顾凉月点了点头，往后退了几步。 无影从怀中拿出一根铁丝，小心翼翼的在锁孔里鼓捣了起来。不一会儿，只听“咔嚓”一声，锁便被打开了。 顾凉月和无影对视一眼，然后便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凤羽被绑在椅子上，嘴被布团塞住，正在嘤嘤哭泣。看到顾凉月和无影进来，她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阿羽姐姐！”顾凉月快步走到凤羽身边，帮她解开了绳子，拔掉了嘴里的布团，“你没事吧？” 凤羽看着顾凉月，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你们来救我了。” 顾凉月点了点头，将凤羽扶了起来，“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三个人刚走出屋子，便看到胡措带着一群侍卫赶了过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夜闯我胡府！”胡措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愤怒。 “你少废话，赶紧让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无影看着胡措，一脸警惕。 胡措闻言，脸上闪过一抹阴狠，“给我上，抓住他们，生死不论！” 随着胡措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侍卫立刻朝着顾凉月他们扑了过来。 无影见状，立刻迎了上去，和侍卫们打了起来。顾凉月则拉着凤羽，往胡府外跑去。 只是刚跑到院门那里，南宫璃突然出现了，他看了眼凤羽，随后又看向顾凉月，“月儿，咱们走！” 南宫璃一脸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凤羽，一掌朝着她打去。凤羽受力不及，整个人躺在地上。嘴里，还往外吐着血。 “南宫璃，你做什么！”顾凉月看着躺在地上的凤羽，脸上满是震惊与愤怒，“她可是凤羽啊！” “她不是。”南宫璃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凝重，“月儿，你相信我，她真的不是凤羽。” “怎么可能不是！”顾凉月瞪大了眼睛，“我仔细辨认了，她和阿羽姐姐长得一模一样！而且，没有易容的痕迹。” 顾凉月并不相信南宫璃的话，她转身就要跑到凤羽的身边，却被南宫璃拦了下来。无奈之下，南宫璃只能打向她的后背，下一刻顾凉月昏倒在自己的怀里。 “无影，走！”南宫璃冲着无影喊了一声，便抱着顾凉月离开。 无影立刻解决了面前的侍卫，追上了南宫璃，“主子，王妃这是怎么了？” “她没事，只是昏过去了而已。”南宫璃看着怀里的顾凉月，脸上满是无奈，“我们先离开这里，客栈那里不能回去了。” 早在南宫璃过来之时，客栈那里已经被人围了起来。是以，南宫璃和凤翔又寻了一处躲避的地方。 左等右等，还没有他们的消息，这才寻了过来。 南宫璃抱着顾凉月，和无影一起离开了胡府。他们前脚刚走，后脚胡措便带着人追了出来。 只是，他们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南宫璃已经带着顾凉月离开了。 “将军，追吗？”身后的侍卫，小心翼翼的说着。 胡措摆了摆手，“不用追了。另外，将那个女子送回去。这里的情况，你如实和陛下说便是。” “是。”侍卫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南宫璃抱着顾凉月，带着无影来到了新的藏身之处。 凤翔看到南宫璃他们回来了，立刻迎了上去，“你们回来了。”只是，当他看到南宫璃怀里的顾凉月之时，面上露出一抹担忧，“月儿她，这是怎么了？” “她没事，只是昏过去了而已。”南宫璃看着凤翔，脸上满是凝重，“他们寻到了凤羽，但…” 听着南宫璃的话，凤翔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但那个凤羽，是假的。”南宫璃看着凤翔，一字一句的说道，“他们找来的替身，为的就是引我们上钩。若不是我及时赶到，月儿恐怕已经遭了他们的毒手了。” 凤翔眼眸微紧，这才明白为何南宫璃是抱着顾凉月回来的，“南宫璃，你带着月儿回南诏，不要再来夜阑。” “那你呢？”南宫璃看着凤翔，眉头微皱，“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第五百四十七章 变故 “我？”凤翔轻笑一声，“我自然是要留下来的。” 他的女儿还在这里，他怎么会离开？ “不行，要走一起走。”南宫璃看着凤翔，态度坚决，“月儿若是醒来，也不会愿意的。” “南宫璃，这是夜阑，不是南诏。”凤翔看着南宫璃，脸上满是凝重，“你若真的为月儿好，便带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听着凤翔的话，南宫璃沉默了。他知道，凤翔说的是事实。 如今他们身处夜阑，处处受制。若是真的想要保护顾凉月，最好的办法便是带她离开。 “可是…”南宫璃看着凤翔，眉头紧皱，“你真的决定留下来？” “是。”凤翔点了点头，“我要留下来找凤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凤羽一日没有消息，他便一日不能心安。 南宫璃看着凤翔，知道自己劝不动他，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你自己小心。” “放心。”凤翔拍了拍南宫璃的肩膀，“我会小心的。” 南宫璃没有在说什么，他抱着顾凉月来到了里间。他将顾凉月放在床榻之上，随后便坐在一旁守着她。 顾凉月睡得很不安稳，眉头一直紧紧的皱着。 南宫璃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满是心疼。他伸出手，轻轻的抚平顾凉月的眉头，低声呢喃着，“月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顾凉月睡了好久，才醒了过来。她刚睁开眼睛，便看到南宫璃坐在一旁守着自己，“南宫璃？” “你醒了。”南宫璃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欣喜，“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凉月摇摇头，随后想起了昏倒前发生的事，她看着南宫璃，眼中带着几分的不满，“阿羽呢？你没有把她带回来！” 南宫璃微微叹气，“她不是凤羽，月儿！” “怎么可能不是！”顾凉月瞪大了眼睛，显然不相信南宫璃的话，“我仔细看了，我不会认错。” “我知道她长得和凤羽一模一样，但是她的确不是凤羽。”南宫璃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凝重，“月儿，你相信我。” “可是…”顾凉月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南宫璃打断了。 “月儿，凤翔已经决定留下来了。”南宫璃看着顾凉月，一字一句的说道，“他让我带你回南诏，咱们明日便启程。你多留一日，便危险一日。” “什么？”顾凉月瞪大了眼睛，“他要留下来？” 南宫璃点了点头，“是！” “不，我不走。”顾凉月想也不想便拒绝了，“我要留下来，我要和舅舅一起找阿羽。还有王祖父，还没有寻到他。” 南宫璃就知道顾凉月会这么说，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月儿，你不要任性。如今我们身处夜阑，处处受制。若是你出了事，让我如何和凤翔交代、如何与在南诏等着咱们的昊儿交代？” 听着南宫璃的话，顾凉月沉默了，只是让她这么离开，她真的不甘心。 “月儿，答应我，别让我担心好吗？”南宫璃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恳求，“跟我回南诏，别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顾凉月抬头看着南宫璃，眼眶微红，“可是，我真的放心不下。” “我知道。”南宫璃轻轻的将顾凉月拥入怀中，“我知道你放心不下他们，但是你要相信凤翔，他一定能处理好所有的事。” 顾凉月没有说话，只是回抱住南宫璃。凤羽还没有找到，王祖父也下落不明，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入夜，所有人都歇下之时，顾凉月悄悄离开了这里。 顾凉月刚离开便被人拦住了去路。看着面前之人，顾凉月眼中满是警惕，“你是谁？” “姑娘，我家主人有请。”那人看着顾凉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你家主人是谁？”顾凉月看着那人，眉头微皱。 “慕容宸！”那人开口说着，似乎对于顾凉月的问题并不意外。 看来，慕容宸一直盯着自己。 “前面带路。”顾凉月看着那人，淡淡的说道。 不多时，在那人的带领下，顾凉月再次回到了这个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慕容宸看着顾凉月，脸上带着几分笑意，“顾凉月，咱们又见面了。” 顾凉月看着慕容宸，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你找我何事？” 慕容宸似笑非笑的说道，“你深夜离开若是被南宫璃知道，怕是不好吧！阿月，我先前说过，你可以来找我。你想要找的人，如今我或许还可以帮你。只是，你要乖乖听话。” 听着慕容宸的话，顾凉月的眉头微皱，“你威胁我？” “是又如何？”慕容宸看着顾凉月，脸上带着几分得意，“阿月，如今的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要么你乖乖听话，我帮你找到你想要找的人。要么，你便自己想办法。不过，我怕是到时候你找到了，也只是给他们收尸了。” “慕容宸，你卑鄙。”顾凉月看着慕容宸，眼中满是怒火。 “我卑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慕容宸并不在意顾凉月的话，“阿月，好好想想吧！你若是想通了，便来找我。不过，我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你若是让我等的久了，我可不敢保证他们的安全。” 慕容宸的话让顾凉月陷入了沉思，她知道如今的自己没有能力和慕容宸抗衡，也没有能力去给夜冥带来什么伤害。 若是她贸然行事，只怕会给凤羽他们带来危险。顾凉月看着慕容宸，深吸了一口气，“好，我答应你。” 听着顾凉月的话，慕容宸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阿月，你早做决断，也不用我们浪费这么多口舌。” “南宫璃如今还在这里，你回去把他赶走。之后，咱们才能去商议接下来事。阿月，若是论辈分，你也要喊我一声舅舅才是。” 顾凉月看着慕容宸，脸上满是嘲讽，“你配吗？”说完这句话，顾凉月转身便离开了。 看着顾凉月的背影，慕容宸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阴鸷。夜阑的天下，早晚是他的。 第五百四十八章 南宫璃离开 顾凉月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刚刚的地方，刚踏进院子，南宫璃便出现在她的眼前。 突然出现的身影，吓了顾凉月一跳，“南宫璃，你这是做什么。” 南宫璃看着顾凉月，眉头微皱，“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刚刚去哪里了？” 去哪里了？难道要说她去见慕容宸了吗？若是被南宫璃知道，依照他的性子，只怕会立刻带着她回南诏。 “我……”顾凉月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什么好的借口。 南宫璃看着顾凉月，脸上带着几分严肃，“月儿，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出去见了旁人？” 听着南宫璃的话，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慌张，“我不过是睡不着，出去走走而已。” 南宫璃看着顾凉月，眼中带着几分审视，“真的只是出去走走？月儿，你不要骗我。” 顾凉月看着南宫璃，深吸了一口气，“南宫璃，你是在怀疑我吗？” 听着顾凉月的话，南宫璃叹了口气，“月儿，我不是想怀疑你，但是你这般举动，我很担心！” “我……”看着南宫璃的样子，顾凉月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不能告诉南宫璃她去见慕容宸了，她不能让他卷进来。 “算了，你回去歇着吧！”南宫璃看着顾凉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说道。 顾凉月没有说话，转身回了房间。 翌日一早，顾凉月醒来时便看到南宫璃已经收拾妥当，“月儿，我要回南诏一趟，你和我一起走。” 听着南宫璃的话，顾凉月微微一愣，“怎么这么突然？” “南诏有些事需要我回去处理。”南宫璃看着顾凉月，脸上带着几分严肃，“你和我一起回去，这里不安全。” “我不回去！”顾凉月摇摇头，她知道南宫璃走的这般匆忙，一定是南诏那里出了事。 “月儿，你听话。”南宫璃看着顾凉月，耐着性子说道，“你陪我回南诏，等我处理好南诏的事情，咱们再回来，好不好？” “不好。”顾凉月直接开口拒绝，“南宫璃，我不会走的。你回南诏去吧，不用担心我。” “月儿，你不要任性。”南宫璃言语间有些着急。 “随你！”顾凉月淡淡的说道，转身离开。 看着顾凉月的背影，南宫璃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知道顾凉月的性子，她决定的事情，怕是很难改变。 凤翔轻抿嘴唇，“我会看着她，你如果强行带着她走，你们两个之间怕是要起了矛盾。” “之前，还是我想的太过简单了。我以为，你能够带走她。” 南宫璃沉思片刻，“罢了，我先回南诏，处理完事情之后尽快赶回来。月儿便交给你了，我把无影留在这里。” “不用，你的身边也需要帮手，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凤翔再次说道。 南宫璃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真的忍不住强行带走顾凉月。 南宫璃离开之后，顾凉月便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凤翔看着顾凉月的房间，眉头微皱。他能感觉到，顾凉月似乎有事情瞒着他。但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 慕容宸的话，再次浮现在顾凉月的耳边。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想办法去救凤羽他们。 想到此，顾凉月起身出了房门。她要去见慕容宸，如今她已经按照他们商议的，让南宫璃离开了。 顾凉月刚走出院子，便看到凤翔站在那里，“你要去哪？” 看着凤翔，顾凉月微微一愣，“我……我出去走走。” “走走？还是去见慕容宸？”凤翔直截了当的问道。 听着凤翔的话，顾凉月脸上闪过一抹慌张，“舅舅，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去见慕容宸。” 凤翔看着顾凉月，眉头微皱，“月儿，你骗不了我。我知道你有事情瞒着我，昨夜你是不是去见慕容宸了？” 顾凉月看着凤翔，深吸了一口气，“舅舅，你不要管这件事，好不好？” “不管？我怎么能不管？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慕容宸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吗？”凤翔的语气带着生气。 “舅舅，我……”顾凉月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凤翔打断。 “月儿，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和慕容宸做了什么交易？”凤翔看着顾凉月，脸上带着几分严肃。 听着凤翔的话，顾凉月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是，我去找了他，他知道凤羽在什么地方，我需要他的帮助。” “你……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凤翔看着顾凉月，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慕容宸是什么人，你怎么能和他做交易？” “舅舅，我没有别的办法。”顾凉月看着凤翔，脸上带着几分无奈，“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凤羽他们不管。” “唉！”听着顾凉月的话，凤翔叹了口气，“你可知，你这样做，若是让南宫璃知道，他会如何想？” “我知道，所以他回了南诏。”顾凉月看着凤翔，“舅舅，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罢了，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凤翔看着顾凉月，脸上带着几分担忧。 “舅舅，你放心，我会的。”顾凉月点了点头。 凤翔不在拦他，却也不能放任她自己去，“明日我和你一起去，慕容宸那里，我始终是不放心。” “南宫璃把你交给了我，那么我必须要确保你的安全。” 看着凤翔坚持的模样，顾凉月知道，就算自己拒绝怕是也没什么用。 而且，凤翔和她一起去，也能多个帮手。想到此，顾凉月点了点头，“好。” 见顾凉月答应，凤翔这才松了口气。 翌日，他们两个便一同去了慕容府，慕容宸看到凤翔的时候，眼中带着几分不满，“凤将军，好久不见。” 顾凉月看着慕容宸，深吸了一口气，“慕容宸，你应该知道，南宫璃已经离开了。我今日，来赴你的约。” 第五百四十九章 合作 “好，阿月果然守信用。”慕容宸看着顾凉月，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不过，凤将军来此，怕是有些不太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他是我舅舅，也是凤羽的父亲，有何不合适？”顾凉月看着慕容宸，淡淡的说道。 听着顾凉月的话，慕容宸轻笑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凤将军便一起吧。” 说着，慕容宸转身向书房走去。顾凉月和凤翔对视了一眼，跟了上去。 进入书房之后，慕容宸指了指桌子上的地图，“这里，就是关押凤羽他们的地方。” 顾凉月走上前去，看着慕容宸所指的位置，眉头微皱，“这里守卫森严，我们要如何进去？” “进去并不难，我有办法。”慕容宸看着顾凉月，脸上带着几分自信，“不过，想进去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顾凉月看着慕容宸，眉头微皱。 “助我登上皇位！”慕容宸开门口，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我和夜冥不一样，我不需要换命，也不需要学什么秘术。” “反正，你也没有这个心思坐上夜阑的皇位。倒不如，给了我。至少，从一开始我便没有想过，真的要你的命。” 慕容宸的话，让顾凉月和凤翔脸色一变。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慕容宸的条件，竟然是让顾凉月助他登上皇位。 “慕容宸，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凤翔看着慕容宸，脸上带着几分怒意。 “自然知道，我想要这夜阑的皇位，已经很久了。这一点，阿月不是也很清楚吗？”慕容宸看着顾凉月，脸上带着几分认真，“阿月，你觉得这个交易如何？” 顾凉月看着慕容宸，深吸了一口气，“若我不答应呢？” “不答应？也没关系，我自然还有其他的准备。只不过，凤羽他们，请恕我帮不了你们了。”慕容宸看着顾凉月，脸上带着几分自信。 听着慕容宸的话，顾凉月的脸色沉了下来。 一时间，书房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凤翔看着顾凉月，眼中带着几分担忧。 他很清楚，慕容宸既然敢提出这样的条件，那就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 顾凉月沉默了许久，才看着慕容宸说道，“好，我答应你。但是，你必须先帮我救出凤羽他们。” “没问题。”慕容宸看着顾凉月，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只要你愿意帮我，救出凤羽他们，不过是小事一桩。” 顾凉月看着慕容宸，深吸了一口气，“好，那我需要怎么做？” “很简单，你只需要……”慕容宸看着顾凉月，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慕容宸的这个办法，实在是太冒险了。但眼下为了救出凤羽他们，她似乎没有别的选择。 顾凉月看着慕容宸，眼眸微紧，“你必须保证凤羽他们的安全。” “你放心，我既然要和你合作，就自然不会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慕容宸看着顾凉月，脸上带着几分认真。 有了慕容宸的保证，顾凉月这才松了口气。 “何时行动？”顾凉月看着慕容宸，沉声问道。 “十日之后！”慕容宸看着顾凉月，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这十日，你们便留在慕容府吧，也免得来回奔波了。” 另一边，南宫璃与无影一路快马，在第八日时赶回了京城。 南宫雪看着许久未见的弟弟，哭出了声，“阿瞒，怎么办？母后她…她怕是不成了。月儿呢？她怎么没有回来？” 前些日子她接到南宫璃的信，说是已经找到了顾凉月，并且人就在余杭。可是眼下，怎么只有南宫璃一人回来？ 南宫璃看着南宫雪，转移了话题，“阿姐别急，我们先进去看看母后。” 说着，南宫璃转身向太后的寝宫走去。 看着躺在床上的太后，南宫璃的眼眶微微泛红。自从顾凉月失踪以后，他便一直在外奔波，不知不觉间，已经一年了。 南宫璃坐在床边，看着太后低声唤道，“母后，我回来了。” 听着南宫璃的话，太后的眼皮微微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当看到南宫璃的时候，太后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意，“阿瞒，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母后。”南宫璃握着太后的手。 “你找到月儿了没有？”太后看着南宫璃，有气无力的问道。她很清楚，自己的身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眼下，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能看到顾凉月平平安安的回来。 南宫昊已经越来越大了，原本是该幸福长大的孩子，如今却是…… “你阿姐已经告诉我了，说月儿就在余杭，你既回来了，她人呢？”说着，太后看了看南宫璃的身后，并没有看到顾凉月的身影。 南宫璃看着太后，沉默了许久，才低声说道，“她在夜阑，那里还有些事情需要她去处理。” “母后先别说话，我去请荀白先生来瞧一瞧，他一定能将您医治好的。” 南宫璃说着，转身向外面走去。眼下，能救太后的，也只有荀白先生了。 看着南宫璃离开的背影，太后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她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怕是等不到顾凉月回来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南宫璃带着荀白再次入宫。荀白看到太后的样子时，微微皱了皱眉。 “荀白先生，我母后如何？”南宫璃看着荀白，脸上带着几分担忧。 荀白沉默了许久，才看着南宫璃说道，“太后娘娘的身子，确实是有些棘手。不过，我会尽量医治的。” 听着荀白的话，南宫璃朝着他拱手，“多谢荀白先生。” 有了荀白的保证，南宫璃也放心了许多。毕竟这天下，若说医术，荀白称第二，怕是没人敢称第一。 “阿瞒，母后的病……”南宫雪看着南宫璃，脸上带着几分担忧。 “阿姐放心，有荀白先生在，母后一定不会有事的。”南宫璃看着南宫雪，脸上带着几分自信。 南宫雪听着南宫璃的话，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荀白一直留在宫中，专心为太后医治。而南宫璃则是忙着处理这一年多堆积下来的朝政之事。至于南宫雪，则是每日都陪在太后的身边，照顾着她。 第五百五十章 十日之约 十日的时间，眨眼便过去了。 这十日，顾凉月一直留在慕容府，没有出过府门半步。一来，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二来，她也在等慕容宸的消息。 十日之期一到，慕容宸便如约来到了顾凉月的院子。 “都安排好了？”顾凉月看着慕容宸，脸上带着几分担忧。 慕容宸点了点头，“嗯，都安排好了，今夜子时，我会派人送你和凤翔出城。到时候，自有人接应你们。” “好。”顾凉月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她必须完全信任慕容宸，才能救出凤羽他们。 当夜子时，顾凉月和凤翔按照慕容宸的安排，悄然离开了慕容府。 城外，慕容宸已经安排好了马车和人手，顾凉月和凤翔一上车，马车便快速向远处驶去。 一路上，顾凉月的心都紧紧的提着。她怕出现任何意外，怕救不出凤羽他们。 经过一日一夜的颠簸，马车终于在一处偏僻的庄子外停了下来。顾凉月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庄子，眼眸微紧。 她怎么也想不到，夜冥竟然是将人藏在了这里。 一同而来的慕容宸的人，看着顾凉月开口说道，“请二位在这附近寻一处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我们将人救出来，便会和你们汇合。” 听着那人的话，顾凉月点了点头，她和凤翔在附近的树林中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她紧紧的盯着那处庄子，生怕错过任何动静。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庄子内突然传出一阵打斗声。顾凉月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她知道，慕容宸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又过了许久，庄子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一群人从里面冲了出来。顾凉月看着那群人，眼眸微紧。直到看到被人群护在中间的那两道熟悉的身影时，顾凉月才松了一口气。 是凤羽他们。 看着凤羽和夜钰他们平安出来，顾凉月和凤翔也没有再躲藏，快速向那群人走去。 “王祖父，阿羽姐姐。”顾凉月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不停的观察着他们的身上是否受伤。 凤羽看着顾凉月和凤翔，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我们没事。”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夜钰看着众人，开口提醒道。 这些日子他和凤羽被关押在这里，甚至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如何了。眼下，必须赶紧离开。 听着夜钰的话，众人点了点头，快速向马车走去。 马车一路颠簸，向远处驶去。直到离开那处偏僻的庄子很远，顾凉月才放下心来。 “栀颜，你是如何寻到这里的？还有救我们的那些人，他们是谁的人？”直觉告诉夜钰，事情并不简单。 顾凉月听着夜钰的话，沉默了许久，才低声说道，“是慕容宸。” “慕容宸？”夜钰的眉头微皱，“他为何会帮我们？” 顾凉月将事情的大概，和他说了一遍。当然，她隐瞒了和慕容宸的交易。毕竟，那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南宫璃呢？他怎么不在？”夜钰再次开口问道。 “他……”顾凉月刚想说些什么，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顾凉月看着车夫，开口问道。 “前面有人拦路。”车夫看着顾凉月，如实说道。 听着车夫的话，顾凉月的眼眸一紧。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拦路？心中虽然疑惑，但顾凉月还是下了马车，向前看去。当看到拦在路中间的那道身影时，顾凉月的眼眸微眯。 “墨九，你怎么在这里？”顾凉月有些惊讶，自从上次的事情说定之后，她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他了。还有那位阿萨罗祭司，亦是许久都没有他的消息了，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我跟着你们来的，你不该和慕容宸有所牵扯。王爷知道吗？知道你们之间的交易吗？” 顾凉月怎么也没有想到，墨九竟然会知道她和慕容宸之间的交易。她看着墨九，许久才低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墨九的眉头微皱，语气也冷了几分，“王爷若是知道了，你觉得他会如何？” 听着墨九的话，顾凉月沉默了许久，才低声说道，“墨九，我有我的考量。” “你的考量？”墨九冷笑一声，“你的考量，就是将自己置于险地吗？” “墨九，我有分寸。”顾凉月看着墨九，“你既然来了，那么麻烦你一件事，可以吗？” “什么事？”墨九看着顾凉月，语气依旧有些冷。 “帮我将阿羽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顾凉月看着墨九，低声说道。 虽然她和慕容宸有交易，但是她也是需要提防着才成。 “你呢？”墨九脸色越发的阴沉，“你要自己去找慕容宸？” “是！”顾凉月并未隐瞒，她只有如实告诉墨九，才能让他帮自己，“另外，阿萨罗祭司的踪迹，还需要你去找一找。” “好！”墨九点点头，“我将他们送去安全的地方后，会在慕容府周围接应你。若是有危险，你便将这个吹响。” 说着，墨九递给顾凉月一个玉哨。 顾凉月接过玉哨，看着墨九，点了点头，“多谢。” “自己小心。”墨九深深的看了顾凉月一眼，转身向马车走去。 看着墨九带着凤羽等人离开，顾凉月才转身回了洛城。 与此同时，南宫璃留下的人，按照信上所说去了先前他们藏身的地方。可是等他们赶到时，这里早已没了人。 “怎么办？王妃不在这里！”一旁的暗卫，眼眸微紧。 “找！继续找！一定要找到王妃！” …… 顾凉月回到洛城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她看着眼前的慕容府，深吸了一口气，才向府内走去。 “阿月，你竟然回来了！”慕容宸眉头微挑，嘴角带着隐隐的笑意。 “我自然是要回来的，况且既然答应了你，要帮你得到皇位，当然要言而有信。”顾凉月看着慕容宸，低声说道。 第五百五十一章 信守承诺 “哦？”慕容宸看着顾凉月，嘴角带着一抹玩味的笑意，“阿月，你就不怕我事成之后杀了你？” “怕！”顾凉月看着慕容宸，如实说道，“但我更怕，言而无信！” “好！”慕容宸看着顾凉月，拍手叫好，“果然，我没有看错你！” “我们，什么时候行动？”顾凉月看着慕容宸，开口问道。 “明日一早，你随我进宫。”慕容宸看着顾凉月，低声说道，“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才有精神。” 听着慕容宸的话，顾凉月点了点头，转身向房间走去。看着顾凉月的背影，慕容宸的眼眸微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凉月躺在床榻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明日一早，她就要随慕容宸进宫了。虽然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心中依旧有些不安。 夜冥，明日见面之后，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 翌日，天刚蒙蒙亮，顾凉月便起身了。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才转身向外面走去。 慕容宸已经在外面等候了，看着顾凉月走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阿月，准备好了吗？” “嗯！”顾凉月点点头，跟在慕容宸的身后，向着皇宫走去。 今日的皇宫，与往日有些不同。宫门外的守卫，增加了许多，而且都是生面孔。顾凉月跟在慕容宸身后，心中越发的忐忑。 慕容宸看向身边的人，低声说道，“一切，按计划行事！” 朝堂之上，夜冥看着突然闯入的两个人，脸色阴沉的厉害，“慕容宸，你未免太狂妄了。这里是皇宫，不是你行商的地方。” “我自然知道这里皇宫，今日来，不为别的，只是想让你退位让贤。”慕容宸看着夜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皇位，皇上坐的够久了，也是时候让旁人来坐坐了。” “放肆！”夜冥猛地一拍龙椅，站起身来，“来人，将他们给朕拿下！” 随着夜冥话音一落，四周涌出无数的侍卫，将慕容宸和顾凉月团团围住。 看着将自己团团围住的侍卫，慕容宸丝毫不惧，甚至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皇上，仅凭这些人，怕是抓不住我们二人。” “狂妄！”夜冥看着慕容宸，眼眸中满是杀意，“给朕杀！” 听着夜冥的话，那些侍卫向着慕容宸和顾凉月二人扑去。顾凉月看着那些侍卫，心中一紧，但是想到自己的计划，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慕容宸看着那些侍卫，对着顾凉月低声说道，“跟紧我！” 顾凉月点点头，紧跟在慕容宸的身后，二人与那些侍卫打斗起来。慕容宸的武功极高，那些侍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一会儿，地上便倒了一片 …… 南诏京中，睿亲王府里，无影快步去了书房。 “王爷，夜阑那里回信了！”无影的声音有些沙哑。 南宫璃执笔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随后再次开口，“说，王妃如今在那里如何了？” “王妃她……”无影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说！”南宫璃的声音猛地一沉，吓得无影浑身一颤。 “王妃不见了，就连凤翔也不见了！”无影还是开了口。 听着这的话，南宫璃猛地站起身，一双眼眸中满是寒意，“怎么会不见？可仔细寻查了？” “已经找遍了，都没有王妃的下落！”无影如实说道。 南宫璃的拳头紧握，他知道顾凉月一定是想办法离开了夜阑，如今指不定在何处！他就不该相信她，回来时应该带着才是。 “无影，即刻派人去寻找王妃的下落，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南宫璃厉声说道。 “是！”无影应声，随即退了出去。 南宫璃不敢有任何的耽搁，继续处理着手里的事，可是顾凉月的再一次消失，已然让他乱了阵脚。 “南宫璃！”门外，云九夕出声轻喊着。南宫璃和无影从夜阑回来时，顺路去了余杭，将云九夕一并带了回来。 闻声，南宫璃微微蹙眉，“怎么了？可是有要紧的事？” “我……”云九夕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进来吧！”南宫璃看着云九夕，沉声说道。 云九夕推门而入，看着南宫璃，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南宫璃，我知道你担心顾凉月，但是你这样去找，只是徒劳。” 听着云九夕的话，南宫璃的眉头微挑，“你有办法？” 云九夕微微摇头，“我没有什么可靠的办法，但是在夜阑顾凉月若是想消失的无影无踪，让人找不到，除了那些人，还有谁会有这样的本事？” 南宫璃眼眸一紧，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你说的是…” 是啊，眼下在夜阑除了夜冥便只有慕容宸有这样的本事了。而且，先前慕容宸曾说过，可以去找他帮忙。 “无影！”南宫璃忽然大喊一声。 无影连忙走了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即刻准备一下，本王要去夜阑一趟！”南宫璃看着无影，沉声说道。 “是！”无影不知道南宫璃为何突然要去夜阑，但是也不敢多问，连忙应声退了出去。 可是刚走到门外，便被南宫雪和司烁拦下，“阿瞒，你刚回来几日，便又要离开？可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见过公主，见过驸马！”无影连忙行礼。 “免了，快说，可是出了什么事？”南宫雪看着无影，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无影看了一眼南宫璃，又看了一眼司烁和南宫雪，才缓缓开口，“王妃又不见了！” “什么？”南宫雪和司烁异口同声地喊道，脸上满是诧异，“怎么会又不见了？” “属下也不知道，只是方才收到消息，王妃在夜阑不见了。”无影如实说道。 南宫雪脸色沉了下来，看向南宫璃，“阿瞒，你可是要去找月儿？” “嗯！”南宫璃点点头，“若不是阿姐拦着，我已经要出城了。” “我也去！”南宫雪连忙说道，“若是我跟着，或许她便回来了。” 第五百五十二章 我也去 南宫璃微微蹙眉，看着南宫雪，他知道南宫雪对顾凉月的感情，但是夜阑那里并非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他不能让她去冒险。 “阿姐，你留在京中，我这一次一定带着月儿回来！”南宫璃看着南宫雪，沉声说道。 听着南宫璃的话，南宫雪知道他的担忧，“阿瞒，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更何况，还有司烁在，不会有事的。” 南宫璃看了一眼司烁，又看向南宫雪，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好，但是阿姐要答应我，万事不可鲁莽，一切都要听从安排。” “好！”南宫雪连连点头，脸上满是坚定。只要能找到顾凉月，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南宫璃转身对着无影吩咐道，“你且准备着，明日咱们以南诏皇室的名义出发夜阑。” “是！”无影应声，这才去安排一应的事情。 南诏皇宫中，承宣帝听闻这二人要一同去夜阑，眼眸一紧，“这并非是儿戏，想好了再说。” “别忘了，你还有三个孩子在家里等着，你于心何忍？” 南宫璃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承宣帝缓缓开口，“皇兄，臣弟知道此行的危险，但是月儿是儿臣的王妃，儿臣不能坐视不理。所以，臣弟打算光明正大出发，至少夜阑那里想要动手，还需要考虑考虑才是。” “朕不是不让你去，只是你要想清楚，若是你们三人出了事，这几个孩子怎么办？”承宣帝的声音又沉了几分。 南宫璃看了一眼南宫雪和司烁，深吸了一口气，“臣弟已经想好了，还请皇兄成全。” 承宣帝看着南宫璃，又看了一眼南宫雪和司烁，知道他们三人已经决定了的事，怕是他也无法改变，只好点了点头，“好，朕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 “另外，朕会让快骑送信去夜阑。至少，咱们南诏应有的礼数，都做到了。” “多谢皇兄！”南宫璃的脸上闪过一抹欣喜，连忙应声。 承宣帝摆摆手，“好了，朕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剩下的便要看你们自己了。” 南宫璃微微点头，“臣弟知道，臣弟一定会带着月儿平安回来。” 承宣帝轻叹了一声，“但愿如此！” 从宫中出来，南宫璃便去了先前两个人住的地方。看着顾凉月曾经住过的房间，南宫璃的眼眸中多了几分的柔和，“月儿，等我！” 这一夜，南宫璃在顾凉月的房间中待了很久，才离开。翌日，南宫璃便带着南宫雪和司烁一同出发，前往夜阑。 经过几日的颠簸，南宫璃三人终于到了夜阑的洛城。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南宫璃的眼眸一紧。 “阿瞒，咱们先去哪里？”南宫雪看着南宫璃，缓缓开口。 南宫璃深吸了一口气，“先去驿馆安顿下来，然后等着夜阑皇室的人来接咱们。” 这一次，和先前有所不同了。夜冥即便是不乐意，也不敢轻易拿他如何。毕竟，以夜阑现在的军力，尚不能与南诏相抗衡。 更何况，他这一次是以南诏皇室的身份，前来拜访夜阑，于情于理，夜阑都该以礼相待。 南宫雪听着南宫璃的话，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现在，只希望能快些找到顾凉月，然后一同回去。 他们到了驿馆，安顿好之后，南宫璃便让无影将拜帖递到了夜阑皇宫之中。 夜冥看着手中的拜帖，脸色一沉。他还真是没有想到，南宫璃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来夜阑。 “皇上，这南诏的睿亲王与长公主突然到访，也不知所为何事？”一旁的太监看着夜冥，小心翼翼地问道。 夜冥将手中的拜帖扔在一旁，“还能为了什么，不过就是为了个女人罢了。” 回想那日，夜冥脸色便阴沉下来。当时，慕容宸和顾凉月却是对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若不是最后胡措及时出现，他的性命怕是真的要交待在他们的手里。 只可惜，最后还是让他们逃脱了。但更让夜冥生气的是，自己还不能对慕容宸动手。 …… “皇上，那咱们……”太监看着夜冥，试探着开口。 “让礼部的人去接待，一切按照规矩来。”夜冥冷声吩咐道。 即便他再不愿意，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失了礼数，让南诏有借口发难。更何况，南宫璃既然敢来，便是有备而来。 “是。”太监应声，这才连忙退了下去。 南宫璃在驿馆之中等着夜阑皇室的消息，脸上满是平静，让人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阿瞒，你说，他们会不会对咱们动手？”南宫雪看着南宫璃，脸上满是担忧。 南宫璃微微摇头，“不会的，他们现在还不敢。” 南宫璃说着，眼眸又紧了几分，“不过，咱们还是要小心一些，毕竟这里不是南诏。” 南宫雪听着南宫璃的话，点了点头，“我知道。” 司烁坐在一旁，听着两个人的话，并没有开口。但是，他的手却一直紧握着自己的剑，没有松开过。 就在这时，无影从外面走了进来，“王爷，夜阑皇室来人了。” 南宫璃闻言，缓缓起身，“走吧，咱们去看看。” 三个人一同到了驿馆的大堂，便看到一个穿着礼部官服的人站在那里。 “下官见过睿亲王，长公主、司大人！”那人看到南宫璃三人，连忙行礼。 南宫璃看着眼前的人，脸上满是平静，“不知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下官礼部侍郎李轩，奉皇上之命，前来迎接睿亲王、长公主与司大人。”李轩看着南宫璃，一脸笑意地说道。 南宫璃微微点头，“有劳李大人了。” “睿亲王客气了，若是几位不嫌弃，下官便为三位引路。”李轩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走到驿站外，李轩便走在前面引路，南宫璃三人则是跟在他的身后。一路上，李轩都在给南宫璃三人介绍着洛城的风土人情，仿佛他们真的是来游玩的一般。 南宫璃听着李轩的话，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让人挑不出错处。 第五百三十三章 宴请入宫 南宫雪和司烁也是如此，两个人时不时地应和李轩几句，让气氛不至于太冷。 很快，李轩便带着南宫璃三人到了夜阑的皇宫之外。 “睿亲王、长公主、司大人，皇上已经在宫中设宴，为三位接风洗尘，请三位随我入宫吧。”李轩看着南宫璃三人，一脸笑意地说道。 南宫璃闻言，微微点头，“有劳李大人了。” 说着，南宫璃便带着南宫雪和司烁一同入了宫。这夜阑皇宫，他并不是第一次来，但是这一次，他的身份却与上一次截然不同了。 李轩带着南宫璃三人一路到了夜阑的御花园之中，便看到夜冥已经坐在那里了。 “臣见过皇上。”李轩看着夜冥，连忙行礼。 夜冥微微抬手，“起来吧。”说着，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南宫璃三人的身上，“想必这三位便是南诏的睿亲王、长公主与司大人了吧。” “正是。”南宫璃看着夜冥，脸上满是平静。 南宫雪和司烁也分别介绍了自己。 夜冥看着南宫璃三人，脸上满是笑意，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三位远道而来，朕自当好好招待，请坐吧。” “朕听闻睿亲王与长公主在南诏威望极高，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夜冥看着南宫璃和南宫雪，笑着开口。 南宫璃听着夜冥的话，心中冷笑，但脸上却满是平静，“不过都是虚名而已。” 夜冥看着南宫璃，脸上的笑意更深，“睿亲王过谦了。”说着，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南宫雪的身上，“朕还听闻，南诏的长公主，有南诏第一美人之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对了，前些日子我夜阑也寻回了丢失多年的公主，若不是今日身子不妥，她怕是也要出来见一见你们。” 说着，夜冥特意看了眼南宫璃。 南宫璃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脸上却仍旧挂着笑意，“哦？那当真是遗憾了，本王还真想见一见这位公主。” 夜冥看着南宫璃的反应，眼眸微闪，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会有机会的。” 南宫璃笑笑，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他的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夜冥的话，分明就是在试探他。 一旁坐着的南宫雪并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是以听的一头雾水。 只有司烁捕捉到了南宫璃的异常，但这个时候他并不方便多问。 一顿宫宴，看似平静，但实际上却是暗潮汹涌。 终于，宫宴结束，南宫璃三人也回了驿馆。回到驿馆之后，南宫璃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阿瞒，他口中所说的公主，是月儿？”南宫雪眼眸微紧，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 “是！”南宫璃点头，“今日夜冥故意提及月儿，怕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又或者，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南宫雪看着南宫璃，“月儿她会不会有事？” “先别急，我已经让无影去查探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南宫璃说着，脸色又沉了几分，“不过，我们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南宫雪听着南宫璃的话，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心中却充满了担忧。南宫璃又何尝不是，但是这个时候，他必须要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无影从外面走了进来，“王爷，查到了。” 南宫璃神色一凛，“说。” 无影深吸一口气，这才说道，“在咱们来的前两日，慕容宸曾带着一个女子去了皇宫。” “当日，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差一点，慕容宸就杀了夜冥。后来，慕容宸带着那个女子回了慕容府，在没出来。” 南宫雪有些诧异，“这个夜冥这般无用？有人刺杀他，还能让人安稳的离开？明知道人在哪里，也不去抓？” “长公主有所不知，不是不抓，是不敢！”无影叹了口气，“慕容宸在夜阑虽然不是皇室之人，但是他的关系错综复杂，又因为夜阑一部分的钱财生意都掌握在他的手里，是以夜冥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南宫璃眉头紧皱，“夜冥之后，就一点动作都没有？” “没有！”无影摇头，“不过咱们的人已经在留意了，王爷是否要去一趟慕容府。长公主也在，或许王妃还能想起一些什么事。” 提及这件事，南宫璃突然起了身。回去的第二日，他便将忆前尘给了荀白。原本想着他能有什么法子，将这药草制作成药丸。 谁知道，荀白却告诉他，这株忆前尘虽然珍贵，但是却有极大的毒素。顾凉月一旦服用，后果将难以控制。 南宫璃不敢去冒险，相比于顾凉月恢复记忆，他更想顾凉月能够活着。所以，这件事只能暂且搁置。 但是现在他要去见顾凉月一面，他要知道顾凉月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阿瞒，我和司烁跟你一起去。”南宫雪看着南宫璃，连忙开口。 “好。”南宫璃点头，随即又看向无影，“你去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发。” “是。”无影应声，随即便退了出去。 南宫璃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驿馆，朝着慕容府的方向而去。 慕容宸的府邸在夜阑最繁华的街上，这条街都是慕容宸的。由此可见，慕容宸在夜阑的地位。 南宫璃他们到慕容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是，慕容府却依旧是灯火通明。 无影上前敲门，很快便有人出来开门。开门的小厮看着南宫璃他们，脸上满是警惕，“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吗？” “烦请通报一声，就说南诏睿亲王想见一见慕容公子，这是拜帖。”无影看着小厮，客气的开口。 小厮听着无影的话，脸色微微一变，随即说道，“几位稍等，我这就去通报。”说着，他便转身进了府邸。 南宫璃他们站在门口等着，没过多久，那小厮便又走了出来，“几位里面请，我家公子有请。” 南宫璃点头，随即带着南宫雪和司烁走了进去。 慕容府的府邸很大，装饰的也很奢华。南宫璃他们跟着小厮一路往里面走，很快便到了大厅。 第五百三十四章 去慕容府 大厅里，慕容宸正端坐在主位上，看着他们。他的目光在南宫璃他们身上打量了一番，随即才开口，“睿亲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慕容公子客气了。”南宫璃看着慕容宸，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今日冒昧来访，还望慕容公子不要介意。” “睿亲王言重了。”慕容宸说着，目光又看向了南宫璃身旁的南宫雪和司烁。他的目光在南宫雪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又移开了。 “不知睿亲王今日来访，有何要事？”慕容宸看着南宫璃，再次开口。 南宫璃看着慕容宸，沉吟了片刻，才开口，“实不相瞒，本王今日来，是为了见一个人。” “本王知道你把月儿带回来了，还请你让我把她带走。” 慕容宸听着南宫璃的话，脸色微微一变，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睿亲王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慕容公子，明人不说暗话，本王知道月儿就在你府上，还请慕容公子行个方便。”南宫璃看着慕容宸，脸上依旧带着几分笑意，但是语气却坚定了几分。 慕容宸看着南宫璃，沉默了片刻，随即轻笑一声，“睿亲王倒是消息灵通，但是，我若是不让呢？” 随着慕容宸的话音落下，大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南宫璃看着慕容宸，脸上的笑意逐渐敛去，“慕容公子，你应当知道，本王既然敢来，就没想过会空手而归。” 慕容宸闻言，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敛去。他看着南宫璃，眼神变得深邃起来，“睿亲王这是打算与我动手？” “本王不希望走到那一步，但是若有必要，本王也不介意。”南宫璃看着慕容宸，语气坚定。 慕容宸看着南宫璃，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一旁的无影见状，也连忙警惕的看着四周。 南宫雪和司烁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忧。但是，他们相信南宫璃，也相信他能够处理好这件事。 “好，既然睿亲王想见她，那便跟我来吧。”就在气氛一度紧张的时候，慕容宸突然开口。 南宫璃听着慕容宸的话，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多谢。” 慕容宸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朝着大厅后面走去。南宫璃他们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慕容宸带着南宫璃他们穿过长廊，很快便到了一处院子。院子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几声鸟叫。 慕容宸走到院子门口，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南宫璃，“她就在里面，你们进去吧。” 南宫璃点头，随即带着南宫雪和司烁走了进去。 院子里，顾凉月正坐在石桌前，她脸色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听到脚步声，她抬头看了过来，看到南宫璃他们，她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 “南宫璃……”顾凉月看着南宫璃，轻声喊道。 “月儿。”南宫璃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担忧。他快步走到顾凉月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没事吧？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顾凉月听着南宫璃的话，微微摇头，“我没事，他没有对我怎么样。”说着，她看向了南宫雪和司烁，“南诏的事情处理完了？这二位是？” “这是南诏长公主，我阿姐！”南宫璃看向南宫雪，随后又看向司烁，“这是我的好友，也是阿姐的驸马！” 顾凉月朝着他们微微点头，“实在是抱歉，之前的事我已经记不得了！” 这些话，是她失去记忆以后最经常说的话。 “月儿，咱们回去！”南宫璃说着，就要扶顾凉月离开。 “恐怕，你们不能就这么离开。”慕容宸站在门口，看着南宫璃他们，语气冷淡。 “慕容宸，你什么意思？”南宫璃看着慕容宸，眼神微冷。 “她和我之间，尚且还有交易！”慕容宸说着，目光又看向顾凉月，“阿姐，你是怎么想的？” 顾凉月看着慕容宸，又转头看向南宫璃，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抱歉，我不能离开。” 南宫璃眉头紧锁，“为什么？” 顾凉月没有回答南宫璃的话，而是转头看向了慕容宸，“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听着顾凉月的话，南宫璃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转头看向慕容宸，眼神冷厉，“慕容宸，你到底对月儿做了什么？你们之间的交易，又是什么？” 慕容宸看着南宫璃，脸上露出一抹冷笑，“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似乎没有必要告诉睿亲王吧？” “你！”南宫璃看着慕容宸，眼中满是怒火。 “阿瞒，不要冲动。”南宫雪走到南宫璃身旁，拉住了他的胳膊。 她看着慕容宸，语气冷淡，“慕容公子，我们并不想与你为敌。我们仅仅是想带走月儿，她不过是个女子，帮不了你什么。” 闻言，慕容宸只是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南宫雪见状，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还请慕容公子行个方便，我们感激不尽。” “若是我一定要她留下呢？”慕容宸看着南宫雪，语气坚定。 南宫雪脸色微变，她转头看向南宫璃，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南宫璃看着南宫雪，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转头看向慕容宸，“慕容宸，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月儿？” “除非她完成我们之间的交易，否则我不会放她离开。”慕容宸看着南宫璃，语气坚定。 南宫璃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看着慕容宸，语气冰冷，“慕容宸，你不要欺人太甚。” “睿亲王若是想动手，我奉陪到底。”慕容宸看着南宫璃，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 “够了！”顾凉月突然出声，“南宫璃，你们离开吧！” 南宫璃猛地转头看向顾凉月，“月儿，你……” “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多说。”顾凉月看着南宫璃，脸上满是坚定，“我答应过他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你们先离开吧，不用担心我。” 听着顾凉月的话，南宫璃的眉头紧皱，双拳紧握，“你当真如此？” 第五百五十五章 负气离开 顾凉月点头，没有说话。 南宫璃看着顾凉月，眼中满是痛色。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和悲痛，“好，我们走。”说着，他转身便朝着院子外走去。 南宫雪和司烁看着南宫璃离开，又转头看了顾凉月一眼，微微叹气，“月儿，你这是何苦呢？” 顾凉月只是朝着南宫雪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南宫雪轻抿嘴唇，转身便和司烁一同追着南宫璃离开了。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顾凉月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转头看向了慕容宸，“现在，你满意了？” 慕容宸轻笑出声，“阿月，你说笑了，我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我已经让人打听了消息，胡措在十日之后要外出换防，到时候便是咱们动手的机会。” “我已经寻了人帮你把你身上的禁制解开，到时候你的秘术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顾凉月一愣，“禁制？不是因为受伤引起的？” “不是！”慕容宸点点头，“只是对你施下禁制的人，我并不知道是谁。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十日之后的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慕容宸的目光，透过面具，直直地看向面前的人。顾凉月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侧头，“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 说着，她转身便朝着房间走去，不再去想这些事情。顾凉月回到房间之后，便直接躺在了床上。她看着床幔，心中思绪万千。 南宫璃，他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想到南宫璃，顾凉月的心中便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思绪。现在，她不能去想这些事情，十日之后，一切便都结束了。 翌日，慕容宸带着人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带来的人，竟然是阿萨罗。 “祭司？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顾凉月压低了声音。 阿萨罗并未直接回答顾凉月的话，反而是看向慕容宸，“她身上的禁制想要解除不难，只需还请你出去。” 慕容宸眼眸微紧，“你确定？切莫耽搁了我的事。” 话音落下，阿萨罗脸色明显的不悦了几分。慕容宸也不在说话，转身离开了屋子。 直到确定周围没有人盯着时，他这才开口道，“有人通风报信，所以失败了。就连阿日斯兰，也不见了。” 他寻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可是却又只差一步。 顾凉月紧了紧眼眸，“那阿日斯兰会不会已经……”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但是阿萨罗明白她的意思。 他微微摇头，“暂时还没有消息，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先解开你身上的禁制。胡措，这个人不杀，之后的事便无法进行。” 听着阿萨罗的话，顾凉月微微点头，“祭司，这些日子你在哪里？难道，一直在慕容宸的府上？” “是！”阿萨罗点头，“当日我被袭击之后，醒来便已经在这府上。慕容宸的人，救了我。” 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了顾凉月，“这是解药，你服下之后，我再用内力帮你解开禁制。” 顾凉月接过瓷瓶，看着里面的药丸，没有犹豫，直接便吞了下去。她盘膝坐在床上，看着阿萨罗，“祭司，麻烦了。” 阿萨罗点头，坐在了顾凉月的身后，双手抵在她的背上，开始用内力帮她解开禁制。随着阿萨罗的内力进入体内，顾凉月只觉得一股暖流涌过，原本空荡荡的内力，此刻也恢复了些许。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阿萨罗收回了手，看着顾凉月，“禁制已经解开，不过你的内力想要完全恢复，还需要一些时日。” “我知道。”顾凉月点头，“多谢祭司。” “无需跟我客气。”阿萨罗摇头，“这些日子，慕容宸的人一直在帮我寻找阿日斯兰的下落，不过，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听着阿萨罗的话，顾凉月的眉头微皱，“祭司，你觉得慕容宸这个人如何？” 阿萨罗沉吟了片刻，像是在思忖着该怎么回答一般。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缓缓开口，“此人，深不可测。我与他接触不多，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他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祭司，这件事结束之后，你有什么打算？”顾凉月转头看向阿萨罗。 阿萨罗沉默了片刻，轻叹一声，“我不知道。阿日斯兰一天没有找到，我就一天不能安心。” “祭司……”顾凉月轻唤一声，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外面的动静打断了。 她转头看向门口，只见慕容宸推门走了进来。 “如何？禁制解开了吗？”他看向顾凉月，目光中带着几分急切。 顾凉月微微点头，“已经解开了。” 闻言，慕容宸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那就好。接下来的日子，咱们便好好计划一下，十日之后，该如何行动。” 说着，他转头看向阿萨罗，“祭司，这些日子，还要麻烦你暂时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阿萨罗微微点头，“如此，便打扰慕容公子了！” 驿站里，南宫璃自昨日从慕容府离开，整个人如同失控了一般。 南宫雪看着他如此，微微叹气，“阿瞒，你不该这般着急。月儿不是一个只想着自己的人，你不妨静下心来，好好的想一想。” 听着南宫雪的话，南宫璃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他转头看向南宫雪，紧皱着眉头，“阿姐，我……” “好了。”南宫雪打断他的话，“从小到大，你一直都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这一次也不例外。不能因为那个人是月儿，你就什么都不顾了。” 南宫璃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思绪，“我知道。” “知道就好。”南宫雪点头，“阿瞒，你要记住，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不能失了分寸。你不仅代表着你自己，更代表着南诏。” 南宫璃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缓缓地抬起头。 第五百五十六章 宫宴风波 “阿姐，我知道该怎么做。” 听着南宫璃这么说，南宫雪这才放下心来，“好了，你歇着吧。明日还要见夜冥，不能让他看出什么来。” 说着，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看着南宫雪的背影，南宫璃的双拳渐渐紧握。月儿，等我。 第二日一早，南宫璃便和南宫雪、司烁一起进了宫。 “陛下，南诏睿亲王和公主，来了。”御书房外，小太监对着里面通传道。 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夜冥的声音，“快请。” 随着夜冥的声音落下，南宫璃三人也走了进来。 “见过夜阑陛下。”三人对着夜冥行礼道。 “睿亲王、公主、驸马，快快请起。”夜冥看着三人，嘴角带着几分的笑意，“赐座。” 闻言，一旁的小太监连忙搬来了椅子，让三人坐下。 “朕听闻昨日睿亲王去了慕容宸的府上，不知，可有什么收获？”夜冥看着南宫璃，眼中却是一片深邃。 南宫璃微微摇头，“只是去拜访了一下慕容公子，毕竟先前也曾有过一面之缘。至于收获，倒是没有。” 听着南宫璃这么说，夜冥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轻轻地笑了笑，便转移了话题。 “朕已经安排了宫宴，等到宫宴过后，朕会安排人带着三位在京城里转转，看看我国的风土人情。” “对了，慕容宸与睿亲王见过，那么睿亲王应该知道，慕容宸的产业也是数不胜数的。或许，这一转会有你想要的东西。” 南宫璃微微蹙眉，并未说话。看似一片和谐的御书房里，实则暗涌流动。只是，在夜冥看不到的地方，南宫璃的眼中，却快速地闪过一抹的精光。 从御书房出来，南宫璃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阿瞒？”南宫雪看着他的样子，轻声唤道。 南宫璃转头看向南宫雪，眼中带着几分的冷意，“阿姐、司烁，今晚的宫宴，一定要当心些。” 听着南宫璃的话，南宫雪和司烁对视了一眼。 “好。”南宫雪点头，“我们会小心的。” 是夜，皇宫里张灯结彩，一片灯火通明。 宫宴设在御花园中，朝中大臣纷纷携家眷出席，一时间，御花园里衣香鬓影、热闹非凡。 南宫璃三人随着引路的小太监到了御花园时，花园里已经来了不少的宾客。他们的到来，自然也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注意。 “南诏睿亲王、公主、驸马，到——”小太监对着众人通传道。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南宫璃三人也缓步走进了御花园。 “这就是南诏的睿亲王和公主？果然，气质就是不一样。” “是啊，南诏与我夜阑，平日里并无往来，但今日这一看，南诏的皇室，果然不一般。” “确实不一般，不过，这位睿亲王，似乎比咱们的陛下，还要更胜一筹。” “嘘，你不要命了，这话也敢说。” …… 四周众人的议论声时不时地传进南宫璃三人的耳中，只是三人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脸上始终带着得体的笑意。 “睿亲王、公主、驸马，请上座。”引路的小太监对着南宫璃三人道。 南宫璃微微点头，却并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转头看向御花园的入口。 他在等，等那个人。 不一会儿，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夜冥的到来，让原本热闹的御花园，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行礼，夜冥抬了抬手，“都起来吧。”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最终定格在了南宫璃的身上，“睿亲王，可还满意我夜阑的宫宴？” 南宫璃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夜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夜阑陛下的宫宴，自然是极好的。” 夜冥笑了笑，目光却是不经意地扫过了南宫璃的身后。 夜冥的眼中，快速地闪过一抹深意，随后收回了视线，转身走上了高位。 “众位爱卿，不必拘束。”夜冥的声音在御花园中响起。 随着夜冥的话音落下，原本安静的御花园，也渐渐恢复了热闹。只是，在这热闹中，却始终夹杂着一丝的诡异。 南宫璃坐在座位上，目光却时不时地扫过四周。他的心中，始终有一股不安的感觉萦绕着。 “阿瞒，怎么了？”南宫雪注意到南宫璃的异样，“可是哪里不舒服？” 南宫璃微微摇头，“无碍！” 话音落下，便瞧见慕容宸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他的身边，站着的是顾凉月。 南宫璃的视线落在二人的身上，眉头微微蹙起，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也越发的强烈了。 “慕容公子到――” 随着小太监的声音落下，慕容宸和顾凉月也缓步走进了御花园。 “慕容宸，见过陛下。”慕容宸对着夜冥行礼，哪里还有当日的剑拔弩张，“听闻，贵客远道而来，是以我特意准备了夜阑的礼物，还望贵客不要嫌弃。” 说着，他转头看向南宫璃，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只是那笑意，却并未触及眼底。 “哦？慕容公子准备了礼物？”夜冥看着慕容宸，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不知，朕和众位爱卿，可有幸一睹为快？” 慕容宸转头与顾凉月对视了一眼，随后转头看向夜冥，“自然可以，这礼物本就是寻常所见的。” 说着，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人，那人立刻将手中的东西递了上来。 第五百五十七章 凤求凰 红布覆盖着，让人看不清那托盘上的东西。 “此物，名为凤求凰。”慕容宸的声音在御花园中响起，“是我特意为睿亲王准备的。” 闻言，南宫璃脸色难看下来。一旁的南宫雪见状，立即起身笑着说道，“如此，便谢过慕容公子了。” 说着，她就要伸手去接那托盘。只是，她的手还未碰到那托盘，便被南宫璃抓住了手腕。 南宫璃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看着慕容宸，眼中带着几分的冷意，“慕容公子的礼物，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说着，他拉着南宫雪坐了下来。一时间，御花园中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夜冥坐在高位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眼中带着几分的深意。他转头看向慕容宸，“慕容宸，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宸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的笑意，“陛下，我也不知为何睿亲王会如此生气。” “你不知？”南宫璃冷笑一声，“慕容宸，你送本王凤求凰，究竟是何居心？” “凤求凰，在南诏，是男子送给心爱女子的定情之物。”南宫璃的声音在御花园中响起，“慕容公子送本王凤求凰，是觉得本王与这凤求凰一样，是任人挑选的吗？” 闻言，慕容宸脸上露出几分诧异，“竟有此事？我还真是不知，这凤求凰在南诏竟有这样的寓意。” “我只是觉得，睿亲王这般年纪，也该娶妻了才是。” “我南诏有许多的好姑娘，若是睿亲王愿意，我可以为睿亲王保媒。”慕容宸看着南宫璃，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不知，睿亲王意下如何？” 南宫璃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看着慕容宸，眼中仿佛能喷出火来。一旁的南宫雪见状，立刻拍了拍南宫璃的手，示意他冷静下来。 从始至终，顾凉月一直站在一旁，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来。只是，她的视线却时不时地落在南宫璃的身上，眼中带着几分的复杂。 “阿瞒，别冲动。”南宫雪压低声音说道。 闻言，南宫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多谢慕容公子的好意。”南宫雪看着慕容宸，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只是，睿亲王的婚事，就不劳烦慕容公子费心了。睿亲王早已娶妻，并不会如你所说那般。” “哦？是吗？”慕容宸看着南宫雪，微微挑眉，“可是我听闻，睿亲王妃失踪多时，如今怕是生死不明。睿亲王，还是趁早在娶妻吧！” 南宫璃的脸色彻底地沉了下来，他看着慕容宸，眼中带着几分杀意。 南宫璃的杀意，慕容宸却仿佛未觉，依旧自顾自地说道，“我南诏的好姑娘多的是，若是睿亲王愿意，我即刻便可为睿亲王保媒。” “陛下，咱们的倩儿公主如今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两国倒是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拉近距离。” “慕容宸！”南宫璃看着慕容宸，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本王不敢杀你？” 慕容宸轻轻地笑了，“睿亲王乃是人中龙凤，又怎会做出此等事情来？” “你――”南宫璃被气得不行，他猛地站起身，就要朝着慕容宸扑去。只是，他刚有动作，便被一旁的南宫雪拉住了。 “阿瞒，不可。”南宫雪看着南宫璃，微微摇头。 南宫璃转头看向南宫雪，眼中带着几分挣扎。最终，他还是忍了下来，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只是，他的视线却一直落在慕容宸的身上，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一般。 “陛下，您觉得如何？”慕容宸看着夜冥，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我倒是觉得倩儿公主与睿亲王，乃是天作之合。” 夜冥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慕容宸，“此事，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慕容宸看着夜冥，微微挑眉。 “倩儿与睿亲王，并不相熟。”夜冥的声音在御花园中响起，“朕并不想委屈了倩儿。” 闻言，慕容宸轻轻地笑了，“陛下此言差矣，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倩儿公主与睿亲王，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若是能促成这桩婚事，乃是两国之幸。” “此事，日后再议。”夜冥的声音在御花园中响起，“不过，慕容宸这个提议也不是不可。” 说着，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太监，“开席吧。” 闻言，宫女立刻退了下去。不一会儿，一个个舞姬走了上来，随着乐声起舞。只是，在场的众人，却都各怀鬼胎，无心欣赏这歌舞。 南宫璃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目光冰冷地看着慕容宸，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一般。一旁的南宫雪见状，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冷静下来。 顾凉月站在一旁，视线时不时地落在南宫璃的身上。她看着南宫璃阴沉的脸色，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的担忧。 第五百五十八章 今日，你是故意的 她下意识地想要朝着南宫璃走去，只是，她刚迈出一步，便又停了下来。她看着南宫璃，眼中带着几分的挣扎。最终，她还是收回了脚步，站在了原地。 “阿瞒……”南宫雪看着南宫璃，轻声开口，“你还好吗？” 南宫璃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我没事。” 他的视线落在顾凉月的身上，眼中带着几分复杂。他看着顾凉月，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顾凉月触及到南宫璃的视线，心中不禁轻轻一颤。她看着南宫璃，眼中带着几分的闪躲。最终，她还是收回了视线，不再去看南宫璃。 这场宫宴结束之前，顾凉月便已经随着慕容宸离开。南宫璃想要追上去，但是却被夜冥借机拦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顾凉月看着慕容宸，“今日，你是故意的？” “是。”慕容宸倒是没有否认，“我就是要让南宫璃知道，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顾凉月看着慕容宸，眼中带着几分复杂，“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每次只要涉及到你的事情，南宫璃就会失去分寸。”慕容宸看着顾凉月，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我就是想看看，他可以失控成什么样子。” “只是可惜了，他旁边的姐姐一直拦着，倒是浪费了我的良苦用心。” 闻言，顾凉月沉默了。她看着慕容宸，眼中带着几分复杂。 “怎么？心疼了？”慕容宸看着顾凉月，脸上带着几分笑意，“阿月，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顾凉月收回视线，看向别处，“我知道。” 慕容宸闻言，他转头看向顾凉月，“知道就好。” 回到慕容府，顾凉月刚走进自己的房间，便看到一道黑影从窗外闪过。她微微蹙眉，快步走到窗边，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顾凉月心中生出了几分警惕，她转头看向房间中的其他角落，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是我。” 顾凉月转头看去，便看到南宫璃从内室走了出来。她看着南宫璃，眼中带着几分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放心不下你，就过来看看。”南宫璃看着顾凉月，轻声说道，“你当真还要留在这里吗？” 顾凉月闻言，沉默了。她看着南宫璃，眼中带着几分复杂。 “阿月，跟我走吧。”南宫璃看着顾凉月，轻声说道，“我们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们不回南诏，带着昊儿隐居山林，好不好？” 顾凉月看着南宫璃，眼中带着几分挣扎。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阿月，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南宫璃看着顾凉月，轻声说道，“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会处理好这些事情。” 顾凉月看着南宫璃，眼中闪过一抹泪光。她看着南宫璃，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轻轻地吐出了一句话，“我答应过慕容宸，不会离开这里的。” 南宫璃皱了皱眉，“月儿，你……” “南宫璃，我答应过他的。”顾凉月看着南宫璃，轻声说道，“我不能食言。” 南宫璃还想说些什么，此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顾凉月脸色一变，立刻推着南宫璃走向窗边，“你快走，有人来了。” 南宫璃并不想离开，可是在顾凉月的再三逼迫下，却不得不从另一边跳窗离开。 看着南宫璃离开的背影，顾凉月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的苦涩。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转身走向房门。 她刚打开房门，便看到慕容宸站在门外。慕容宸看着顾凉月，眼中带着几分的审视，“阿月，这么晚了，还没睡？” “马上就休息了。”顾凉月看着慕容宸，轻声说道。 慕容宸的目光在顾凉月身后的屋子里打量了一番，最后落在了她的身后微微打开的窗户那里，“刚才，你和谁在房间里？” 闻言，顾凉月心中一紧。她看着慕容宸，眼中带着几分的闪躲，“没有谁，就我一个人。” “一个人？”慕容宸冷笑一声，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夜里睡觉不要开窗，容易着凉。还有几日咱们就要行动了，我不希望生出变故。” 顾凉月看着慕容宸，她知道，慕容宸一定是猜到了什么。可是，她却不能承认，“嗯，我记下了。不过是觉的有些憋闷，这才打开了。” 说着，她走上前去，伸手将窗户关上。 慕容宸看着顾凉月，眼中带着几分的深意。他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走向门口，“早点休息吧。” 另一边，南宫璃离开慕容府后，便回到了驿馆。他坐在书房中，脸色阴沉的可怕。 刚才顾凉月和慕容宸之间的对话，他全部都听到了。 他们，在谋划着什么事情！ 想到顾凉月还在慕容宸的身边，南宫璃就觉的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可是，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伤害顾凉月，又能让她彻底摆脱慕容宸呢？ 南宫璃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看着窗外的月色，眼中带着几分的挣扎和无奈。 翌日，驿站里，南宫璃三人便被宫里的人请了出来，“睿亲王、长公主、驸马，这位是我们夜阑的公主，夜冷倩。陛下有旨，在你们离开夜阑之前，便由倩儿公主负责你们的一切。” 闻言，南宫雪转头看去，便看到一身红衣的夜冷倩站在那里。她微微蹙眉，看着夜冷倩，但还是笑着轻声说道，“有劳公主了。” 夜冷倩眉眼一弯，“长公主客气了，请。” 说着，她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南宫雪点了点头，与司烁、南宫璃一同向外走去。夜冷倩看着南宫璃的背影，眼中带着几分的深意。 没想到，他竟然是南诏的王爷！她看着南宫璃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走出驿站，夜冷倩看着南宫璃，“睿亲王，你们要去哪里？我送你们。” “多谢公主，不过，我们随便走走就好。”南宫璃看着夜冷倩，脸色阴沉着。 夜冷倩也不生气，“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不过，若是有需要，随时让人来找我。” 说着，她转身离开。 看着夜冷倩离开的背影，南宫雪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思，“阿瞒，之前你见过她？” 第五百五十九章 娶我 “嗯！”南宫璃的脸色依旧不是很好，“阿姐，你和司烁可以四处转转，我有些事要处理。” 说着，他转身就走。 看着南宫璃离开的背影，南宫雪不禁皱了皱眉。她看着司烁，“他怎么了？” “可能是有什么心事吧。”司烁看着南宫璃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说道，“从昨日回来开始，他的脸色就一直不大好。” “昨日的情形，若是先前的顾凉月，哪里会忍下来？这其中，一定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 南宫雪点了点头，“或许吧。不过，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四处转转吧。”司烁看着南宫雪，“既然来了夜阑，总是要看看这夜阑的风土人情的。” 另一边，南宫璃离开南宫雪和司烁后，独自走在街上。他脸色阴沉，心中想的都是顾凉月的事。 南宫璃陷入了沉思之中，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他抬头看去，便看到夜冷倩站在那里。 “睿亲王，怎么一个人？需要本公主陪你吗？”夜冷倩看着南宫璃，嘴角带着笑意。 南宫璃的脸色一沉，“让开。”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的冷意，可是夜冷倩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依旧站在那里，“睿亲王，你似乎对我有敌意？先前事，你难道放在心上了？” “舅舅有意要联姻，我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只可惜，栀颜姐姐和你之间的感情了。” “我跟了你一路，你却一直没有发现我，倒是有些不像之前在王祖父府上的你了。” 闻言，南宫璃的眉头一皱，他看着夜冷倩，“你跟踪我？” “我只是关心睿亲王而已。”夜冷倩看着南宫璃，“毕竟，你有可能是我要嫁得人，我又怎么能不关心呢？” “呵！”南宫璃冷笑一声，“痴人说梦！” 说着，他一把推开夜冷倩，大步向前走去。 夜冷倩被推得一个踉跄，她看着南宫璃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怒意。不过很快，她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南宫璃，咱们走着瞧。” 话音落下，夜冷倩再次追了上去。南宫璃被夜冷倩缠了许久，回到驿馆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进去，便看到南宫雪和司烁正坐在那里等他。 “阿瞒，你回来了。”南宫雪看着南宫璃，轻声说道，“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随便转了转。”南宫璃的脸色不是很好，“阿姐，我累了，先回房间休息去了。” 看着南宫璃离开的背影，南宫雪不禁皱了皱眉。 司烁看着南宫璃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说道，“似乎夜阑的公主对他很有兴趣。” “你看出来了？”南宫雪转头看向司烁。 “嗯。”司烁点了点头，“这位公主，似乎对阿瞒有别的心思，夜阑的公主，当真是与众不同。” “她怕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南宫雪皱了皱眉，“我们得想个办法才行，我可不能让人抢了月儿的位置。” “放心吧，不会的。”司烁看着南宫雪，轻声说道，“阿瞒对顾凉月的心意，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他是绝对不会娶别的女人的。” “可是，我怕夜阑会以此为由，挑起事端。”南宫雪有些担忧的说道，“毕竟，目前看来，这位公主深受夜阑皇帝的宠爱。”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司烁看着南宫雪，一脸认真的说道，“我和阿瞒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的，你不用担心。” “好。”南宫雪点了点头，司烁既然这么说了，那就一定能够做到。 接下来的两三日，南宫璃被夜冷倩缠得没有办法，走到哪里，夜冷倩就跟到哪里，完全就是一副跟定他的架势。而南宫璃的脸色，也一天比一天难看。 终于，在夜冷倩再次缠上来的时候，他忍不住爆发了。 “夜冷倩，你到底想干什么？”南宫璃看着眼前的夜冷倩，一脸的不耐烦，“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了？” “不能。”夜冷倩看着南宫璃，一脸的笑意，“除非，你答应娶我，要不然，我就一直跟着你。” 南宫璃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 如今的她，已经离这个夜阑女皇的位置越来越远。她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嫁给一个有权势的人。 南宫璃，正合适！ 眼瞧着南宫璃就要离开，她突然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已经寻到了忆前尘！” 闻言，南宫璃的脚步猛然顿住，他转头看向夜冷倩，眼神中带着几分的凌厉，“你说什么？” “我说，我知道你已经寻到了忆前尘。”夜冷倩看着南宫璃，“可是，那又如何？顾凉月的失忆，并非是一株忆前尘就可以恢复的。” “毕竟，有些术法稍稍改变一些，就会有不同的结果。乱用忆前尘，只会让她受到更大的危险，甚至危及性命。” 南宫璃的脸色瞬间一变，他一把掐住了夜冷倩的脖子，“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的杀意，可是夜冷倩却一点也不害怕，她看着南宫璃，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你……你先放开我，我就说。” 南宫璃皱了皱眉，他深深的看了夜冷倩一眼，终究还是放开了她。 “咳咳……”夜冷倩咳嗽了几声，她看着南宫璃，“我知道是谁给顾凉月下的术法，也知道该如何解。” “说。”南宫璃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闻言，夜冷倩笑出了声，“南宫璃，我并不惧怕你，你也不必威胁我。反倒是你，想要恢复她的记忆，不该用等价的方式交换吗？” 南宫璃皱了皱眉，他深深的看了夜冷倩一眼，终究还是隐忍住怒火，沉声问道，“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娶我。”夜冷倩看着南宫璃，“只要你娶了我，我就帮你恢复顾凉月的记忆，如何？” “不可能。”南宫璃想也不想便拒绝了，“除了这个条件，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第五百六十章 威胁 “不可能？”夜冷倩冷笑一声，“南宫璃，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别忘了，顾凉月的记忆只有我能恢复。” “夜冷倩，你别太过分了。”南宫璃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你自然敢。”夜冷倩毫不畏惧的对上南宫璃的视线，“可是，你就算杀了我，顾凉月的记忆也恢复不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夜冷倩转身离开，留下南宫璃独自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得可怕。 南宫璃不禁陷入了沉思，他是答应夜冷倩的条件，还是另想办法恢复顾凉月的记忆？ 另一边，在驿站里歇息的南宫雪和司烁突然收到了一封信。即使这信上没有标注名字，但是这个字迹她是认得的，是顾凉月。 她看向送信的人，“我知道了，劳烦你告诉她一声，我会如期赴约的。” 送信的人点点头，转身离开。 此时屋子里只有南宫雪和司烁夫妇二人，“怎么办？这件事要告诉阿瞒吗？” 司烁接过信，仔细的看了一遍，信中只提及了邀约之地。他皱了皱眉，这件事事关重大，还是告诉南宫瞒的好。 “这样吧，我们先去赴约，看看月儿怎么说，然后再做打算。”司烁看着南宫雪，轻声说道，“这件事先不要告诉阿瞒，免得他担心。” “好。”南宫雪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嗯。”司烁点了点头，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离开了驿站，朝着信中提及的地点赶去。 顾凉月坐在茶馆里，时不时的看向窗外，等待着南宫雪的到来。 终于，她看到了南宫雪和司烁的身影，她站起身，朝着两人微微点头。 南宫雪和司烁走到顾凉月的面前，看着她，南宫雪率先开口，“月儿，你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吗？” “嗯。”顾凉月点了点头，“长公主、司大人，我今日突然见你们，实在是唐突了。只不过。我想请你们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南宫雪看着顾凉月，轻声问道。 “我想请你们带着南宫璃离开夜阑！”顾凉月看着他们二人，眼中多出了几分无奈，“我虽然不知咱们之前关系如何，但想来应该也是极好的。” “这件事，只怕我们做不到。”南宫雪看着顾凉月，皱了皱眉，“月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啊，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司烁看着顾凉月，轻声问道。 顾凉月看着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开了口，“总之，你们别管这么多了，带着他离开就对了。” 南宫雪和司烁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带着几分的疑惑。可是，他们也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带着南宫璃离开。 “月儿，你至少要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吧？”南宫雪看着顾凉月，轻声问道，“如果你不说，我们是不会帮你这个忙的。” 顾凉月皱了皱眉，可是她真的不能说。 “我……”顾凉月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茶馆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顾凉月转头看去，脸色瞬间一变。是慕容宸带着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顾凉月心里一紧，匆忙起了身。 “今日的事，还请二位多想一想。我不便久留，先离开了！“ 说完，顾凉月转身就走。她必须马上离开，不能让慕容宸看到她和南宫雪、司烁在一起。 看着顾凉月离开的背影，南宫雪和司烁对视了一眼，“这件事，我们回去再好好商议一下。” 司烁看着南宫雪，轻声说道。 南宫雪点了点头，两人也离开了茶馆。 顾凉月快步走在街道上，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生怕慕容宸刚刚发现了自己。她拐进了一条小巷子，确定身后没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在墙上，想着最近发生的这一系列的事情，心中不禁感到一阵的无力。 就在这时，一双手突然伸了出来，拉住了她的手腕，直接将她抵在了墙上。顾凉月下意识的想要尖叫，却被那人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巴。 “嘘，别出声，是我。”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凉月愣了一下，这才缓了过来。 墨九看着顾凉月安静下来，这才松开了手。 “你怎么在这里？”顾凉月看着墨九，皱了皱眉。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墨九看着顾凉月，“你刚刚和那两个人在茶馆里做什么？” “我……”顾凉月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算了，你不说也没关系。”墨九看着顾凉月，“我已经将王爷他们送到了安全的地方，你可以放心。” 听到墨九的话，顾凉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真的？他们没事？” “嗯。”墨九点了点头，“我办事，你放心。” 顾凉月看着墨九，心里充满了感激，“谢谢你，墨九。” “不用谢我。”墨九摇了摇头，“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当真要和慕容宸一起？” 闻言，顾凉月许久都不曾出声。 “如果你还没想好，我可以帮你。”墨九看着顾凉月，轻声说道。 顾凉月看着墨九，她知道，墨九是如今唯一一个可以帮自己的人。可是，她不想将墨九也牵扯进来。这件事，毕竟太危险了。 “不妨事，我既然已经答应他了，做到便是。更何况，这也算是甩出去一个包袱。夜阑君王这个位置，我当真是坐不了。”顾凉月轻笑出声，并非打趣自己。 闻言，墨九皱了皱眉，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看着顾凉月的模样，终究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墨九看着顾凉月，“只是，你要保护好自己，别让自己受伤。” 顾凉月看着墨九，点了点头，“嗯，我会的。你呢？准备去哪里？” “我？”墨九微微挑眉，“自然是要帮你，当初若不是我把你带到夜阑，你哪里会遇上这么多的事情。如今，只当作赔罪了。” 第五百六十一章 再次相见 听着墨九的话，顾凉月轻抿，“墨九，你真的没必要……” “好了，你就别再多说什么了。”墨九打断了顾凉月的话，“我意已决，你多说无益。” 她看着墨九，轻声说道，“如此，便多谢了。” “你我之间，无需言谢。”墨九摇了摇头，“更何况，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我想，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听着墨九的话，顾凉月瞬间明白了过来。是啊，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夜冥。 “嗯！“顾凉月点了点头，“只是，慕容宸也并非是什么容易糊弄之人，咱们还是需要小心。” “这个我知道。”墨九点了点头，“只是，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先等我的消息吧，这件事我还需要和慕容宸说一声。”顾凉月看着墨九，“我会想办法联系你的。” “好。”墨九点了点头，“你自己小心。” 说完，墨九转身离开。顾凉月看着墨九离开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的路，怕是更难走了。 她必须马上和慕容宸商量接下来的计划。有了墨九的帮忙，他们的胜算就更大了。 只是，慕容宸会相信墨九吗？顾凉月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转身离开。 顾凉月回到了慕容府，她并没有急着去找慕容宸，而是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许久，顾凉月起身，她并没有去找慕容宸，而是去找了另一个人。她必须先从这个人下手，才能让慕容宸相信墨九。 顾凉月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子，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看起来十分的幽静。她站在院子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走了进去。 “谁？”一声厉喝响起，紧接着，一把长剑便已经架在了顾凉月的脖子上。 “是我。”顾凉月看着面前的人，轻声说道。 听到顾凉月的声音，那人愣了一下，随即收回了长剑，“阿月？你怎么来了？” “我有事找你。”顾凉月看着那人，“我们能进去说吗？” 对面的人犹豫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好。” 说着，那人转身走进了屋子。顾凉月紧跟其后，走了进去，“花影姑娘，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帮忙？”花影看着顾凉月，“什么事？” “我想请你帮我引荐一个人给慕容宸。”顾凉月看着花影，轻声说道。 “引荐一个人？”花影微微皱眉，“谁？” “墨九。”顾凉月轻声说道。 “墨九？”花影愣了一下，“你们怎么联系上了？” 花影是一直待在慕容宸身边的暗卫，亦十分受慕容宸的信任。先前自己在慕容府住下时，便是花影陪着她。 如今，她实在是没了法子，只能来寻她了。 “此事说来话长。”顾凉月看着花影，“花影姑娘，我知道这件事可能会让你为难，但是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了。” 听着顾凉月的话，花影沉默了许久，这才轻声说道，“好，我可以帮你。只是，你要告诉我，你们想做什么？” “五日之后的行动，让墨九也加入进来。慕容宸不能直接露面，我的秘术也并未到达最顶层，是以需要有人在前。”顾凉月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与其遮遮掩掩的让人怀疑，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说出来的好。 听着顾凉月的话，花影沉默了许久，这才轻声说道，“好，我会帮你引荐的。只是，你们真的能保证万无一失吗？若是出了什么差错，那……” “你放心。”顾凉月打断了花影的话，“我既然敢这么做，那就已经肯定的。更何况，墨九的武功并不在你之下，有他加入，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了。” 听着顾凉月的解释，花影这才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 “多谢。”顾凉月看着花影，轻声说道。 有了花影的帮忙，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果然，第二日，花影便带着墨九来见了慕容宸。 慕容宸看着面前的墨九，眉头微皱，“没想到，兜兜转转你还是回来了！” “我也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墨九看着慕容宸，轻声说道。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慕容宸看着墨九，“这一次，可是与之前我答应你的，不一样了。墨家家主的位置，我不会在帮你。” “嗯。”墨九点了点头，“我知道！” 慕容宸盯着墨九看了许久，这才开口说道，“好，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我希望你们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要再背叛我。” 另一边，南宫雪和司烁前脚刚回驿站，后脚一道人影便去了隔壁南宫璃的房间。 “王爷，今日长公主和驸马去见了王妃！”无影低声说道。 “可知说了什么？”南宫璃淡淡的问道。 “属下不敢离得太近，是以并未听清，请王爷责罚！”无影单膝跪地，低声说道。 “起来吧，本王知道了，你继续去盯着，有什么动静，随时来报。”南宫璃看着无影，轻声说道。 “是。”无影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南宫璃看着无影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顾凉月，你到底要做什么？ …… 接下来的日子，顾凉月一直都待在慕容府，并没有外出。而墨九也如同消失了一般，没有在出现在众人面前。所有的人都在为五日之后的事情做准备。 终于，五日之期到达。这日一早，顾凉月便起身去了慕容宸的房间。 “都安排好了？”顾凉月看着慕容宸。 “嗯。”慕容宸点了点头，“都安排好了，今日晚上，我们便行动。” “好。”顾凉月点了点头，“那我先去准备了。” 说着，顾凉月转身离开。 看着顾凉月离开的背影，慕容宸的眼中闪过一丝深邃。顾凉月，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 是夜，月黑风高，正是行事的好时机。顾凉月换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又将自己的脸蒙了起来，这才去了与慕容宸、墨九等人一同埋伏在胡措换防的路上。 第五百六十二章 劫持 直到看到胡措带着一队人马出现，顾凉月等人对视一眼，立刻冲了出去。 “什么人？”胡措看着突然出现的顾凉月等人，大声喝道。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顾凉月等人手中的长剑。 虽然胡措带来的人也都是高手，但是顾凉月等人却是有备而来。再加上有墨九的加入，不过片刻的功夫，胡措带来的人便已经被全部解决。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胡措看着顾凉月等人，厉声问道。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然会引来这样的杀身之祸。 “胡将军，好久不见啊！”顾凉月看着胡措，轻笑一声，缓缓开口。 听着顾凉月的声音，胡措微微皱眉，“是你！” 他倒是没想到，这次伏击他的，竟然是顾凉月。 “看来胡将军还记得我。”顾凉月眼眸微紧，“那不知胡将军可还记得，自己曾经做过的事？” 顾凉月的话，让胡措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他看着顾凉月，厉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顾凉月轻笑一声，“我只是希望胡将军能帮我一个忙。” 说着，顾凉月将手中的长剑架在了胡措的脖颈之上，“胡将军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吧？” 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冰凉，胡措沉默了许久，这才开口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将夜阑的防御图给我！”说罢，顾凉月朝着墨九、花影递来了个眼神。 三人挟持着胡措往他的府邸走去，一路上倒是也遇到不少巡逻的侍卫，但都被墨九和花影悄无声息地解决了。 胡措倒是想喊，但顾凉月的长剑却一直都架在他的脖颈之上，只要他敢有异动，那长剑便会立刻划破他的喉咙。是以，他只能乖乖地带着顾凉月等人回了自己的府邸。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顾凉月竟然将秘术用的这般好。看来，夜钰是教了她不少的真本事。 进入书房后，胡措倒也没有犹豫，将放在书桌暗格里的防御图拿了出来，递给顾凉月，“这就是夜阑的防御图，现在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顾凉月接过防御图，打开看了一眼，这才看向胡措，“胡将军觉得，你想的未免太过简单了。” 听着顾凉月的话，胡措的眉头紧皱，“你什么意思？” “胡将军不要误会，我说过不会杀你，便不会食言。”顾凉月看着胡措，轻声说道，“只是，我还不能你。你必须和我们合作，别无选择。” 顾凉月的话，让胡措的眼眸一紧，“你是想让我和你们一同杀了陛下？顾凉月，你疯了？” “呵……”顾凉月轻笑一声，“看来，胡将军对夜阑倒是挺忠心的。只是，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胡将军的家人，好像还在南疆吧？” 顾凉月的话，让胡措的瞳孔狠狠一缩，“你……” “胡将军放心，只要你好好与我们合作，你的家人，自然不会有事。”顾凉月看着胡措，脸上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若是你不愿意与我们合作的话，那就不要怪我了。毕竟，这世界上，可是有很多事情，都是说不准的。” “况且，你将夜阑的防御图给了我。你觉得，夜冥会放过你吗？左右都是为难，倒不如选一条可以活下去的路。” 胡措看着顾凉月，心中一片冰冷。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顾凉月，沉声问道，“需要我如何配合？” “很简单，我要你……”顾凉月看着胡措，缓缓开口。 另一边，慕容宸也得到了消息。他得知顾凉月等人并未杀了胡措，脸色多了几分的冷意。 这个顾凉月，倒是比他想象中要聪明一些。原本，他是想让顾凉月直接杀了胡措，以此来引起夜冥的怒火，他再趁机带兵攻入夜阑皇宫。 不过现在看来，顾凉月倒是比他更有耐心一些。 慕容宸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意，片刻后，他轻笑一声，低声呢喃，“顾凉月，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胡措看着顾凉月等人离开后，跌坐在椅子上，他要的不过是安稳罢了！这件事一旦夜冥知晓，那么自己的下场就如同顾凉月所说，只怕尸骨无存。 “将军，可要入宫禀报陛下？”一旁的护卫低声说着。 胡措闻言，瞪了那护卫一眼，“你是嫌本将军死得不够快吗？” 若是让夜冥知道他将防御图交给了顾凉月，那他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护卫被胡措瞪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话。但看着胡措那一脸怒容的模样，他也不敢多问，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 “青山！”胡措沉默了许久，这才开口喊了一声。 不多时，名叫青山的人走了进来，恭敬地看着胡措，“将军有何吩咐？” “立刻去准备一份假的防御图。”胡措看着青山，低声吩咐，“记住，一定要做得和真的一样，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破绽。” “是，将军！”青山闻言，立刻应声离开。 看着青山的背影，胡措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顾凉月拿到防御图后，并没有立刻回慕容府，而是同墨九和花影在城中四处转悠，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转悠了一圈后，顾凉月这才带着墨九和花影回了慕容府。 一入府，顾凉月就看到慕容宸正负手而立，站在院中。 “阿月，回来了。”看到顾凉月，慕容宸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意，“如何？可拿到防御图了？” 顾凉月冷笑一声，将手中的防御图递给慕容宸，“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故在我面前做戏。” 慕容宸看着顾凉月，接过防御图，打开看了一眼，这才看向顾凉月，“阿月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自然是要关心你的。” “呵……”顾凉月轻笑一声，“你我之间，仅仅是合作关系，倒不用这般。” 第五百六十三章 留下性命 听着顾凉月的话，慕容宸倒也不恼，只是笑了笑，“阿月说的是，倒是我唐突了。” 说罢，他收起防御图，看着顾凉月，“不过，你是怎么想到用这一招的？留下胡措，已经偏离了咱们之前的计划。” “之前的计划，不过是杀了一个胡措，但若是留下胡措，让胡措为我们所用，会比杀了他更有价值，不是吗？”顾凉月看着慕容宸，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更何况，用他的家人威胁着他，量他也不敢耍花样。” “阿月果然聪明。”慕容宸看着顾凉月，眼中满是赞许，“不过，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等。”顾凉月看着慕容宸，缓缓开口，“胡措并非傻子，他一定会将假的防御图交给夜冥，等夜冥放松警惕，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候。” 听着顾凉月的话，慕容宸点了点头，“好，就依你所言。” 另一边，南宫璃带着无影已经去到了顾凉月他们劫持胡措的地方。看着一地的尸体，南宫璃眼眸微紧。 “你确定，那个人是月儿？”南宫璃言语间有些不敢相信。 虽然他知道顾凉月已经学会了夜阑的秘术，但是却没有想到夜钰还教会了她习武。 如此说来，顾凉月之前就一直在瞒着他。 “属下也不太确定，那人穿着夜行衣，但是他身边的那个人，属下可以确定正是墨九，而且胡措已经被他们带走了。”无影看着南宫璃，如实说道。 南宫璃眉头微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知他们去了哪里？” “属下不知，当时的情况，属下不敢跟上去。”无影看着南宫璃，摇了摇头，“不过，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王爷，要不然咱们先回驿站吧！” 南宫璃闻言，点了点头，“嗯，先回去吧！” 说罢，他转身离开，留下无影在原地看着那些尸体，若有所思。 …… 顾凉月回到自己的院子后，立刻将门关上，她坐在桌前，看着窗外的景色，眼中满是复杂。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乱了顾凉月的思绪，她轻抿嘴唇，随后起身打开门，门外，墨九和花影站在那里。 “怎么了？你们两个的脸色，怎么这样严肃？”瞬间，顾凉月便觉察事情有些不对劲。 “我们看到南宫璃了。”墨九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凝重，“他和无影去了我们之前劫持胡措的地方。” 闻言，顾凉月的脸色一变，“什么？他们有没有发现什么？” “这个暂且不知。”墨九摇了摇头，“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有所察觉。” 听着墨九的话，顾凉月的脸色愈发地难看了，“是我的失误，我低估了南宫璃。” 顾凉月微微摇头，“不怪你，这件事你们不用管了，只需等着接下来的消息便是。我去见慕容宸，你们不要跟过来。” 说着，顾凉月冷着脸去了慕容宸的院子。 看到顾凉月过来，慕容宸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阿月，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 “南宫璃发现了我们的行踪，他去了我们劫持胡措的地方。”顾凉月眼眸微紧，“你是故意的，对不对？当时我们三个都离开了，你为何没有清理？” 听着顾凉月的质问，慕容宸笑了笑，“阿月，你这可就是冤枉我了，我怎会知道南宫璃会去那里。” “你少装蒜。”顾凉月脸色铁青地看着慕容宸，“你到底有何目的？” 慕容宸闻言，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阿月，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南宫璃知难而退，不要心存幻想。你们两个，不合适了。” “这些，不用你来管。”顾凉月看着慕容宸，眼中满是坚定，“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不劳你费心。” 慕容宸轻笑一声，“阿月，我自然是要管的，毕竟，你可是我的合作伙伴。” 顾凉月轻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驿站里，南宫雪和司烁商量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将那日他们和顾凉月见面的事情告诉南宫璃。 两人来到南宫璃的房间里，看着他坐在桌前，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两人相视一眼，走了过去。 “阿瞒！”南宫雪看着南宫璃，缓缓开口，“有一事，我和司烁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闻言，南宫璃抬起头，看着南宫雪和司烁，“阿姐请说！” “我们几日前见了月儿，她说让我们带着你回南诏！”边说，南宫雪边观察南宫璃的表情！ 南宫璃点点头，“嗯，我知道你们见了她！阿姐，还有别的事吗？” 南宫雪抿了抿嘴唇，“阿瞒，你实话告诉阿姐，你和月儿之间，到底怎么了？她如今，好似变了一个人。” “虽说是失忆了，可是她的性子却是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听着南宫雪的话，南宫璃苦笑一声，“阿姐，此事说来话长，我日后再慢慢告诉你。阿姐，我累了，想要休息了。” 看着南宫璃的样子，南宫雪知道，他是不想说，她轻叹一声，随后起身，“好，那你好好休息，阿姐先出去了。” 说着，南宫雪便和司烁一起离开了南宫璃的房间。 两人离开后，南宫璃坐在桌前，久久没有动弹。 …… 两日后，一封急报送到了南宫雪和司烁的面前。这封信，是承宣帝亲笔所写。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却是让南宫雪和司烁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两人拿着信去了南宫璃的房间，“阿瞒，出事了。” 南宫雪看着南宫璃，脸上满是严肃，“皇兄有旨，夜阑与南诏要联姻。联姻之人正是那位公主！” 听着南宫雪的话，南宫璃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接过信，看着上面的字，脸色愈发地凝重了。 “阿瞒，此事……”南宫雪看着南宫璃，脸上满是担忧，“皇兄已经在信中说了，此番与夜冷倩联姻之人，是你。母后，也同意了。” 南宫璃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双手紧握成拳，眼中满是怒火。 第五百六十四章 密信 “他们怎么能这样？”南宫璃看着南宫雪和司烁，声音中满是愤怒，“他们明知道，我和月儿……” 南宫璃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南宫雪和司烁都知道他要说什么。他们脸上满是无奈，“阿瞒，这件事并非儿戏。这背后肯定有缘由，否则母后也不会同意。” “缘由？”南宫璃冷笑一声，“什么缘由？” 南宫雪和司烁相视一眼，脸上满是沉重。他们知道，南宫璃此时正在气头上，说再多也是无用。 “阿瞒，你先冷静一下。”南宫雪看着南宫璃，缓缓开口，“这件事，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南宫璃怒视着南宫雪和司烁，“你们要我如何冷静？他们这是要我娶别人为妻，你们要我如何冷静？” 看着南宫璃愤怒的样子，南宫雪和司烁都没有再说话。 他们知道，这件事对于南宫璃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阿瞒，我们……”南宫雪看着南宫璃，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 “你们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南宫璃看着南宫雪和司烁，声音中满是冷漠。 “好，那我们先出去了。”南宫雪看着南宫璃，缓缓开口，“阿瞒，你不要冲动。” 说着，南宫雪便和司烁一起离开了南宫璃的房间。 两人离开后，南宫璃坐在桌前，双手紧握成拳，眼中满是怒火。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的皇兄和母后竟然会如此对他。他们明知道他和顾凉月之间的感情，却还是要他娶别人为妻。 到时候月儿怎么办？昊儿又该怎么办？南宫璃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皇宫里，夜冷倩一脸欢喜的看着夜冥，“舅舅，你说的可是真的？南诏的那位陛下，真的同意了？” “嗯！”夜冥点点头，“只不过，这件事你自己还需要有定夺。南宫璃并不是什么好人，之前你们已经有所接触。另外，这些日子离开夜阑之前，一定要让南宫璃对顾凉月死心。” 听着夜冥的话，夜冷倩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舅舅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 另一边，顾凉月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出府买个东西，竟然会遇到夜冷倩。 看着夜冷倩朝自己走来，顾凉月眉头微皱，脸上满是不悦。 “栀颜姐姐，我们还真是有缘啊。”夜冷倩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嘲讽。 听着夜冷倩对自己的称呼，顾凉月眉头微皱，“夜冷倩，你什么意思？” “呵。”夜冷倩轻笑一声，“栀颜姐姐别生气，我不过就是喜欢这么叫你而已。不过很快，我就要跟着睿亲王一同去南诏那里了。咱么之间再见面，不知道到何时你。” 夜冷倩的话让顾凉月心中一紧，“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夜冷倩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得意，“就是告诉栀颜姐姐一声，很快，我就会成为南诏的睿亲王妃了。” 夜冷倩的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顾凉月的耳边，她看着眼前的夜冷倩，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你说什么？”顾凉月看着夜冷倩，眼中满是震惊，“你要嫁给南宫璃？” “不然呢？”夜冷倩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嘲讽，“栀颜姐姐，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呢？” 说罢，夜冷倩仰起头高傲的离开了这里。她今日是故意来的，就是为了让顾凉月心里添堵。 当晚，南宫璃出现在慕容宸的府中。黑暗的屋子里，他抵着顾凉月，贪婪的吻着她。 直到顾凉月喘不过气来，南宫璃这才放开她。顾凉月整个人瘫在南宫璃的怀中，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 “南宫璃，我都知道了，”顾凉月看着南宫璃，眼中满是泪水。她知道，南宫璃此时的心中一定比她还要难受。 “月儿，我……”南宫璃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痛苦，“我绝不会娶她。” 闻言，顾凉月轻笑出声，“南宫璃，你不想想为什么他们会同意你与夜冷倩成婚？” “儿女私情固然重要，可是在百姓的生命面前，没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听着这话，南宫璃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猜测！”顾凉月摇摇头，“若不是夜冥威胁了他们什么，你的母后、皇兄又怎么会应下？” “好了，今日我累了。你快些回去吧，日后若是无事，便不要在见面了。” 听着顾凉月这么说，南宫璃的眉头微皱，“月儿，你……” “你若是想为了我好，就不要再来了。”顾凉月看着南宫璃，声音中满是冷漠，“你若是再这般纠缠不休，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顾凉月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看着顾凉月的背影，南宫璃的眼中满是痛苦。 他知道，顾凉月之所以会这么说，不过就是为了让他死心。可是，她又怎么会知道，他南宫璃这一生，只认定了她一个女人。 翌日，驿站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夜冥。他看着南宫璃，满眼都是笑意，“睿亲王，这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南宫璃一脸冷漠的看着眼前的夜冥，声音冰冷，“本王可没说要娶你的外甥女。” 听着南宫璃这么说，夜冥脸上的笑容僵住，“睿亲王这是何意？难道说，你想要反悔？” “呵。”南宫璃冷笑一声，“本王从未答应过，又哪里来的反悔一说？” 夜冥看着眼前的南宫璃，眼中闪过一抹阴鸷，“睿亲王，你可要想清楚。若是你反悔的话，那这个代价你是否能够承受的起？” “你在威胁本王？”南宫璃看着夜冥，眼中满是危险。 “威胁谈不上，只不过就是想让睿亲王想清楚。”夜冥看着南宫璃，脸上再次扬起笑容，“毕竟，这桩婚事对我们两国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若是本王不答应呢？”南宫璃看着夜冥，眼中满是坚定，“你们夜阑，又敢如何？” “睿亲王不答应也无妨，只不过……”夜冥看着南宫璃，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只不过，到时候两国相争，不知道南诏子民，他们会怎么想呢？” 第五百六十五章 同意婚事 听着夜冥的话，南宫璃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他紧紧的握着拳头，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冷静，“夜冥，你以为你威胁的了本王？” “不试试怎么知道？”夜冥看着南宫璃，脸上满是自信，“睿亲王，这桩婚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要不然，难道你想让南诏子民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毕竟，去年的那一场战事，南诏子民死伤不少。若是再来一次，怕是南诏便无法承受得了。 “你！”南宫璃看着眼前的夜冥，心中满是愤怒，却又无法言说。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还望睿亲王能够想清楚，莫要自误。”说罢，夜冥转身离开了驿站。 看着夜冥的背影，南宫璃的眼中满是怒火。 “阿瞒！”身后，南宫雪与司烁走了过来，“这件事，怕是拒绝不得！我打算先回南诏，问一问母后和皇兄！” “不必！”南宫璃眼眸微紧，“她想嫁到南诏是吗？那便随了她的意！” “阿瞒！”听着南宫璃的话，南宫雪的脸上满是震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南宫璃点点头，脸上满是坚定，“既然他们想要我娶，那我便娶。只不过，娶回来的是一个死人还是一个活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阿瞒，你……”南宫雪看着南宫璃，眼中满是担忧。 “好了，什么都不用说了。”南宫璃打断了南宫雪，“这件事，我自有分寸。” 看着南宫璃的模样，南宫雪知道，她再说什么也是无用。只希望，这件事不要闹得太僵导致无法收场的地步。 “阿瞒，你还是要与月儿说一下。”南宫雪看着南宫璃，脸上满是凝重，“这件事，对她不公平。” “我知道。”南宫璃点点头，“我会与她说清楚的。” 闻言，南宫雪这才放下心来。只要南宫璃不与顾凉月之间产生误会，那这件事便好解决多了。 翌日皇宫之中，夜冥高高在上的看着南宫璃，眼中的笑意不达眼底，“好，既然如此，没想到睿亲王竟然是想的这般通透。” “倩儿，朕希望你嫁去南诏之后，要好好与南宫璃在一起！” 夜冷倩点点头，“舅舅放心，倩儿会的！” 只是两个人面上的笑意还未褪去，下一刻南宫璃的话，直接将他们打入了谷底。 “嫁过去可以，但夜冷倩只能为妾！” “什么？”夜冥听着南宫璃的话，猛地站起身来，“南宫璃，你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南宫璃冷笑一声，“比起你们来，本王觉得这一点也不过分。” “你！”夜冥看着南宫璃，眼中满是怒火。 “怎么？不愿意？”南宫璃看着夜冥，脸上满是嘲讽，“若是不愿意的话，那就直接开战吧。到时候，本王倒是要看看，是你们夜阑的铁骑厉害，还是我们南诏的将士勇猛。” 听着南宫璃这么说，夜冥紧紧的握着拳头，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南宫璃，你真的不怕死吗？” “死有何惧？”南宫璃看着夜冥，脸上满是坚定，“本王若是怕死的话，就不会上战场了！” 南宫璃的话，让夜冥一时之间竟无法反驳。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满是愤怒，却又无法言说。 毕竟，夜阑这么多年一直闭国，若是真的打起来，他们夜阑也不一定会赢。 “好。”思考了许久，夜冥这才抬起头看向南宫璃，“朕答应你。但是，朕也有一个条件。” “说。”南宫璃看着夜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夜冷倩就算为妾，也只能是南诏王府中最高贵的妾。”夜冥看着南宫璃，脸上满是认真，“她的吃穿用度，必须和正妃一模一样。而且，你不得随意打骂羞辱。” “可以。”南宫璃点点头，“只要她安分守己，本王自然不会为难她。” “好。”夜冥看着南宫璃，眼中满是坚定，“希望睿亲王能够说到做到。要不然，就算拼尽夜阑最后一人，朕也不会放过你。” “那就拭目以待。”南宫璃说罢，转身离开了大殿。 夜冷倩听着南宫璃的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从始至终，南宫璃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但是，她不甘心。她倒是要看看，南宫璃能够护那顾凉月多久。 慕容府，顾凉月听着慕容宸得来的消息，并未有任何不妥。只不过她没有想到，夜冥和夜冷倩会答应这个条件。 虽然夜冷倩不是夜阑皇室的血脉，可是依着她的性子，该是咄咄逼人的。 “阿月，对于这个消息，你是怎么想的？”慕容宸突然看向她，眼中带着几分打探的趣味。 “我？”顾凉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这件事与我无关。毕竟，睿亲王要娶谁，不是我能决定的。” “哦？”慕容宸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打趣，“真的不在乎？” “自然是真的。”顾凉月点点头，“好了，不说这件事了。胡措那里传来消息，防御图已经送进宫里了。如今，便是需要等待时机了。” “嗯。”慕容宸点点头，“这件事，急不得。夜冥那个人生性多疑，就算胡措将防御图交上去，他也需要时间去反复看。” “我知道。”顾凉月叹了口气，“所以，急不得。对了，这几日我想出去一趟！” “出去？”慕容宸皱起眉头，“去哪里？” “去看看王祖父和凤羽他们！”顾凉月并未有所隐瞒，“说起来，自从与你合作以后，倒是有日子没见他们了。凤羽还有伤，我需要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 “可以！”慕容宸点点头，“不过，要让花影陪着你一起去。” “好。”对于慕容宸的提议，顾凉月并没有拒绝。毕竟，慕容宸还有未完成的事，更害怕自己背叛他。 当日下午，顾凉月便带着花影和墨九出了慕容府。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慕容宸的眼中闪过一抹深邃。随即，他转身对着暗处吩咐道，“派人跟着，不得有任何闪失。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出面！” 第五百六十六章 跟随见面 “是。”暗卫应了一声，随即消失在了原地。 顾凉月并不知道慕容宸派人跟着她，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在意。慕容宸若是这么容易相信别人，那才奇怪。 马车行驶了一天一夜，这才停了下来。顾凉月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院子。这里，便是墨九安置王祖父和凤羽他们的地方。 “阿月。”墨九看着顾凉月，“王爷他们就在里面，我带你进去。” “好。”顾凉月点点头，随即跟着墨九走进了院子。 花影站在院子里，警惕地看着四周，这里虽然隐蔽，但也要防止有人跟踪。 顾凉月跟着墨九走进屋子，看到顾凉月，夜钰和凤翔父女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阿月，你怎么来了？”王祖父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慈爱。 “王祖父，凤羽，我来看看你们。”顾凉月说着，上前检查了一下凤羽的伤势，“你的伤怎么样？有没有按时换药？” “阿月，我没事。”凤羽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笑容，“伤口已经结痂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痊愈了。” “那就好。”顾凉月点点头，“你们在这里，还缺什么吗？” “不缺。”夜钰摇摇头，“墨九将我们照顾得很好，什么都不缺。” “那就好。”顾凉月点点头，“王祖父，舅舅，凤羽，如今洛城的形势越来越严峻。你们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等到事情结束以后，我会来接你们。” 闻言，夜钰脸上闪过一抹疑惑，“你做了什么？” “王祖父，您就别问了。”顾凉月并未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夜钰，不是不信任他，而是害怕他担心，“总之，你们只要好好待在这里，等着我来接你们就好。” “好。”夜钰点点头，并未继续追问。 顾凉月又陪着夜钰他们说了一会话，这才起身离开。 她不能出来太久，若是被夜冥的人发现，恐怕会暴露王祖父他们的位置。 回到慕容府，顾凉月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哪里都没去。 两日后，南宫璃等人再次入宫。明日他们就要回南诏了，今日入宫也算是夜冥为他们举行的送别宴。 只不过，今日的送别宴，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 夜冥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众人，脸上满是笑容。他的目光，时不时地看向南宫璃，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被夜冥这么看着，南宫璃只觉得浑身不舒服。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对着夜冥拱了拱手，“这般看这里本王？可是有什么不妥？” 闻言，夜冥笑着摆摆手，“睿亲王多想了，朕不过是看着睿亲王与倩儿郎才女貌，十分相配！” 下面坐着的朝臣，一个个端起酒杯恭贺睿亲王与夜冷倩。 夜冷倩一脸娇羞的看着南宫璃，“王爷，去了南诏，倩儿就只能依托王爷了！” 南宫璃心中冷笑连连，到了南诏，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面上不显，轻声安慰，“公主说的哪里话，你我是未婚夫妻，本王自然会好好待你。” 得到南宫璃的保证，夜冷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然而，坐在龙椅上的夜冥，脸上却闪过一抹深意。 他的目光，时不时地看向南宫璃身后的南诏使臣。今日这场宴会，不过是为了他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 想到这里，他对着身旁的太监总管李安使了个眼色。李安会意，随即拍了拍手。 随着掌声落下，只见一群舞姬从殿外走了进来。她们穿着暴露，脸上满是媚意，扭动着腰肢走向了众位大臣。 看着那些舞姬，南宫璃的眼中闪过一抹警惕，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时，一位舞姬走到了南宫璃的面前，她端着酒杯，身子更是半贴着南宫璃，“王爷，请喝酒。” 南宫璃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猛地推开面前的舞姬，冷声道，“滚！” 被南宫璃这么一推，那舞姬瞬间跌倒在地，她一脸委屈地看着南宫璃，似乎不明白他为何会这般生气。 南宫璃并未理会那舞姬，他的目光，直直地看向龙椅上的夜冥，只见夜冥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就连一旁的夜冷倩，也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见状，南宫雪就要上前，只是还未起身，便被人拦了下来。 南宫璃对着南宫雪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这场宴会，明显就是一场鸿门宴。只是，夜冥到底想做什么？ 想到这里，南宫璃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不管夜冥想做什么，他都不会让他得逞。 就在这时，坐在龙椅上的夜冥突然开口，“睿亲王这是何意？朕好心让舞姬为你倒酒，你竟这般对待她？” “误会。”南宫璃看着夜冥，脸上扯出一抹笑容，“本王不过是有些不胜酒力，怕喝了这杯酒会失态，所以才会推开她。” “原来如此！”夜冥轻笑，随后指着那位舞姬，“安宁，还不给睿亲王赔罪？” 闻言，那位舞姬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走到南宫璃的面前，对着他福了福身，“安宁给王爷赔罪，还请王爷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与安宁计较。” 南宫璃伸手揽入那位舞姬，“是本王的不好，你这般娇柔的美人，该让人好好疼惜才是。 夜冥见状，脸上闪过一抹深意，“既然睿亲王喜欢，那朕就将安宁赐给你，让她在路上好好服侍你与倩儿。” 话音落下，顾凉月与慕容宸姗姗来迟。她的眼眸看向南宫璃的方向，仅仅一瞬，便收了回来。与此同时，南宫璃也注意到了，他轻抿嘴唇。 夜冥的眼中闪过一抹得逞，他端起面前的酒杯，对着众人道，“来，朕敬众位一杯，愿南诏与夜阑永结同好。” 众人立刻端起酒杯，齐声道，“愿南诏与夜阑永结同好。” 说着，众人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顾凉月与慕容宸也端起酒杯，只是他们并未立刻喝下，而是用宽大的衣袖，遮住了自己的动作。 放下酒杯后，顾凉月便一直低着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第五百六十七章 舞姬 宫宴散去，安宁便一直跟着南宫璃。她已经被赐给了南宫璃，自然也就是他的人。 南宫璃四处寻找着顾凉月的身影，今日若是在不解释，怕是就迟了。 宫门外，他瞧见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月儿，等一等！” 闻言，顾凉月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向南宫璃，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连声音也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不知王爷叫住我，有何要事？” “月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可以解释。”南宫璃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急切。 顾凉月轻笑，“王爷说的话，阿月听不懂。王爷与公主乃天作之合，又哪里需要给阿月解释？”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南宫璃急切的解释，“我娶她，不过是因为……” “阿瞒！”南宫璃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南宫雪打断，“姑娘，不好意思，他吃醉了酒。阿瞒，我们该回去了。” 说着，她走上前，将南宫璃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对着顾凉月歉意一笑，随后便扶着他离开了这处。 看着南宫璃与南宫雪离去的背影，顾凉月的眼中闪过一抹自嘲。她转身看向一旁的慕容宸，“我们走吧。” 安宁被南宫雪安排在另一辆马车里，由无影亲自嫁马。而他们三人，则是坐着另一辆马车。 “阿瞒，你糊涂了？”南宫雪压低声音说着，“那个安宁一直跟在你的身后，你若是说出什么话来，你能确定她不会说给夜冥？” 南宫璃也知道自己方才冲动了，只是他看着顾凉月那冷漠的样子，便忍不住想开口解释。 见南宫璃沉默，南宫雪叹了口气，“阿瞒，我知道你着急与月儿解释，只是如今我们尚在夜阑，若是让夜冥知道你的目的，只怕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南宫璃深吸一口气，“我知道，方才是我冲动了。” “你知道就好。”南宫雪拍了拍南宫璃的肩膀，“放心吧，日后你们有的是时间解释。我也相信月儿，她会相信你的。” 闻言，南宫璃苦笑一声，并未说话。这一次，他与顾凉月之间，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释清楚的。 皇宫之中，夜冷倩看着夜冥眼中带着不满，“你为何要将那个舞姬送给南宫璃？我嫁过去，已经是妾室了，难不成，我还要和一个舞姬平起平坐？“ “你急什么？”夜冥看着夜冷倩，脸上闪过一抹不悦，“朕这么做，自然有朕的道理。你若是坏了朕的大事，朕绝对不会放过你。” 闻言，夜冷倩立刻噤了声。她知道，夜冥能让她嫁给南宫璃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她不能惹怒了夜冥。 “倩儿，你要记住，不管朕做什么，都是为了夜阑。朕的皇位，朕的江山，才是朕最在意的。”夜冥看着夜冷倩，眼中满是警告，“至于你，若是不能为朕所用，朕随时都可以舍弃。” 夜冷倩看着夜冥，脸上满是惊恐，“舅舅，倩儿知道错了，倩儿一定会乖乖听话，为舅舅效力。” “知道就好。”夜冥看着夜冷倩，眼中闪过一抹深意，“你放心，只要你好好为朕办事，朕一定不会亏待你。” 夜冷倩连连点头，“倩儿知道，倩儿一定会为舅舅办好差事。” 夜冥挥了挥手，示意夜冷倩退下。他看着夜冷倩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南宫雪等人已经到了落脚的地方，刚下马车，安宁便走过来要扶着南宫璃，“长公主，还是让奴婢来吧！” 南宫雪还未说话，南宫璃便率先开了口，“不用，本王有长公主扶着就好。” 安宁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南宫雪见状，开口道，“既然睿亲王不用你扶，你便去做一些别的事情吧。” 闻言，安宁收回手，对着南宫雪和南宫璃，福了福身，“王爷这是嫌弃安宁？可是安宁已经被赐给了王爷，若是王爷不要安宁，那么安宁只有一死。“ 说着，安宁便直接跪在地上，她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着，看上去似乎是在哭泣。 南宫璃见状，眉头微皱。他并不想与安宁有过多的纠缠，只是如今她已经被赐给了自己，若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想到这里，南宫璃叹了口气，“你先起来吧。” 安宁闻言，立刻抬起头看向南宫璃，她的眼中满是惊喜，“王爷，您愿意要我了？”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南宫璃看着安宁，脸上满是无奈，“无影，给她寻一间房住下。阿姐，司烁你们扶着我回去吧！” 今夜的酒并未喝多少，但是南宫璃却是觉得头晕的不行。 回到房间后，南宫璃便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南宫雪与司烁相视一眼，随后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阿烁，阿瞒他这是怎么了？”南宫雪看着司烁，也有些怀疑，“今日他并未喝多少酒，怎么会醉成这个样子？” 司烁眼中闪过一抹深意，“只怕，阿瞒不是喝醉了，而是被人下药了。” “什么？”南宫雪满脸震惊，“你是说，有人给阿瞒下药？” 司烁点了点头，“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安宁。” 闻言，南宫雪立刻皱起了眉头，“我现在就去问她！” 说着，南宫雪便转身欲走。司烁见状，立刻拉住了她，“阿雪，不可冲动。如今我们并没有证据，若是贸然前去质问，只怕会打草惊蛇。” 南宫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先派人盯着安宁，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司烁看着南宫雪，脸上满是认真，如今他们在明处，万万不可轻举妄动。 南宫雪点了点头，“好，就按照你说的去办。” 阿瞒，这一次，只怕是需要你自己来化解这个劫了。 安宁房间内，她看着手中的药瓶，脸上满是得意。只是，她并未注意到，窗外一道黑影闪过。 翌日南宫璃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他看着房间内摆设，有一瞬间的愣神。 第五百六十八章 你给我下药了？ “王爷，您醒了？”安宁推开门，走了进来，她看着南宫璃，脸上满是笑意，“奴婢已经准备好了醒酒汤，王爷要喝吗？” 南宫璃看着安宁，眉头微皱，“先放着吧。” 他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头痛得厉害。 安宁将醒酒汤放在桌子上，随后便走到南宫璃身边，“王爷，奴婢为您按摩一下头部吧，这样会好受一些。” 说着，安宁便伸手欲要碰上南宫璃的太阳穴。南宫璃立刻皱起了眉头，他躲过安宁的手，冷声道，“不用了，你先出去吧。” 安宁的手僵在半空，她看着南宫璃，脸上满是尴尬，“王爷，奴婢只是想为您按摩一下，您若是不喜欢，奴婢这就离开。” 说着，安宁便转身欲走。 “等等。”南宫璃突然开口叫住了她，“你昨晚是不是给本王下药了？” 安宁闻言，立刻转过身看向南宫璃，她的脸上满是惊恐，“王爷，您误会了，奴婢怎么敢给您下药呢？” 南宫璃看着安宁，眼中闪过一抹冷意，“真的没有吗？” 安宁被南宫璃看得有些心虚，但她还是强装镇定地摇了摇头，“王爷，真的没有。” 南宫璃定定的看着安宁，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情绪。就在安宁有些撑不住，差点要跪下来的时候，南宫璃终于收回了目光。 “行了，你出去吧。” 安宁如蒙大赦，立刻转身离开了房间。 看着安宁落荒而逃的背影，南宫璃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意。他端起桌子上的醒酒汤，直接倒在了窗外的花盆里。 若他猜的没错，这里面，应该也被下了药。 今日，就是要回南诏的日子。若不是昨晚那些酒的缘故，他该去找月儿解释清楚的。 想到这里，南宫璃不禁觉得有些头痛。 “阿瞒，你醒了吗？”南宫雪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闻声，南宫璃立刻站起身打开了房门，“阿姐！” “我们该出发了。”南宫雪看着南宫璃，“阿瞒，你准备好了吗？如今，夜冷倩正在外面的马车里等着呢！” “嗯。”南宫璃点了点头，“阿姐，出发吧！” 南宫雪看着南宫璃，脸上满是认真，“阿瞒，此次回南诏，只怕也不会太平。你一定要答应阿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保护好自己。至于昊儿，我会把他带去公主府。” “夜冷倩这个人，我信不过。昊儿自小已经够委屈了，我不能让他在受到伤害。” “好。”南宫璃看着南宫雪，脸上满是坚定，“阿姐，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昊儿，就麻烦阿姐多费心了。” 南宫雪摇了摇头，“阿瞒，你我是亲姐弟，何须这么客气。好了，我们出发吧！” 说着，南宫雪便转身朝外走去。南宫璃看着她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便跟了上去。 马车早已在外面等候，夜冷倩看到南宫璃，脸上立刻扬起了笑容，“王爷，您来了。” 南宫璃并未理会她，反而转身扶着南宫雪上了马车，随后自己也跟了进去。 夜冷倩看着南宫璃对南宫雪的态度，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至于安宁，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就在夜冷倩快要笑出声时，南宫璃下了马车，带着安宁去了自己的马车里。 此番因为夜冷倩要嫁去南诏，是以送行的军士有百十人，为首的则是夜冥的心腹穆云骁。 “公主，卑职是否要把那个舞姬拽下来？”说着，夜冷倩身边的护卫噬魂已经准备上前。 “不用。”夜冷倩看着南宫璃马车，脸上满是冷笑，“不过一个舞姬而已，不用那么在意。等到了南诏，本宫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噬魂立刻应声，“是，属下明白。” 夜冷倩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穆云骁看着她的背影，眼眸微紧，随后便翻身上马，扬声道，“出发！” 随着穆云骁话音落下，队伍立刻出发了。 马车内，南宫璃看着窗外的风景，脸上满是若有所思。安宁坐在一旁，几次想要开口说话，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 南宫璃没有去看安宁，他靠着车厢，闭目养神。马车行驶了整整一天，终于在天黑之前抵达了驿站。 而南宫璃也不知道，今日的一切，都被顾凉月尽收眼底，甚至于成了他们日后的矛盾。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王爷，今晚我们就在这里歇脚吧。”夜冷倩看着南宫璃，脸上满是笑意，“我已经让人准备了晚膳，王爷若是饿了，可以先去用一些。” 闻言，南宫璃立刻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夜冷倩，脸上满是疏离，“不用了，本王不饿。” 说着，南宫璃便转身下了马车。夜冷倩看着他的背影，眼眸中多了几分的恨意。 南宫雪也下了马车，她走到南宫璃的身边，低声问道，“阿瞒，你没事吧？” “我没事。”南宫璃看着南宫雪，脸上满是笑意，“阿姐，你放心吧。” 南宫雪点了点头，“没事就好，我们进去吧。” 说着，几人便一起走进了驿站。南宫璃早已经让无影安排了房间，安宁和他一间。 叶冷倩看着他，出声讥讽道，“睿亲王，这舞姬妾虽好，却也迷人心窍，还请自重。” 南宫璃转头看着她，眼神冷冽，“公主，你逾越了。安宁是本王的妾室，便已经不再是舞姬。还请公主慎言，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夜冷倩被南宫璃的眼神吓了一跳，她看着南宫璃，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南宫璃没有再看她，转身带着安宁进了房间。 夜冷倩看着南宫璃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南宫璃，你竟然敢这么对本宫，本宫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房间内，安宁的手已经在南宫璃的腰间游走，南宫璃紧了紧眼眸，“本王不介意废了你的手！” 安宁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看着南宫璃，脸上满是委屈，“王爷，是妾身逾越了。” 第五百六十九章 吃了它 南宫璃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便转身坐在了桌旁。 安宁看着南宫璃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不甘，但最终还是乖巧地站在一旁，没有再说话。 南宫璃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随后冷声道，“过来。” 闻言，安宁立刻走到了南宫璃的身边，“王爷。” “坐。”南宫璃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安宁立刻乖巧地坐了下来。 “你既已是本王的人，本王便不会亏待了你。”南宫璃看着安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若是你敢背叛本王，本王也绝不会手软。” 安宁心中一惊，立刻低头道，“王爷放心，妾身绝不敢背叛王爷。” 南宫璃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放在了桌上，“把它吃了！” 安宁看着桌上的瓷瓶，脸上满是疑惑，“王爷，这是什么？” “毒药。”南宫璃看着安宁，脸上满是冷笑，“怎么，你怕了？” 安宁立刻摇头，“不，妾身不怕。” 说着，安宁便拿起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她看着南宫璃，“王爷，妾身已经吃了，这下您相信妾身了吧？” 南宫璃看着安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要你不背叛本王，这药便不会发作。但若是你敢背叛本王，这药便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安宁心中一惊，“是，妾身明白。” 南宫璃没有再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安宁下去。安宁看着南宫璃，脸上满是挣扎，但还是转身离开了。 看着安宁离开的背影，南宫璃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想着，南宫璃便起身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的风景，脸上满是若有所思。也不知道月儿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在记恨他？ “王爷，您怎么了？”安宁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看着南宫璃的背影，脸上满是担忧，“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南宫璃回过神来，转身看着安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你怎么还没走？” 安宁看着南宫璃，脸上满是挣扎，“王爷，妾身只是想陪陪您。” 南宫璃看着她，脸上满是疏离，“不必了，你在屋子里待着，没有我的话，哪里都不准去。” “这里除了夜阑的人，还有本王的人。你应该知道，你的下场会是什么。另外，在夜冷倩面前，你要配合本王，明白吗？“ 安宁心中虽然不甘，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是，妾身明白。” 随后，南宫璃便转身走到桌旁，拿起桌上的茶杯，再次轻抿了一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至于安宁，也坐在屋子里的一下午，不曾出门。直到用晚膳时，南宫璃拥着安宁下了楼。 他极力的隐藏着眼里的厌恶，嘴角更是挂着笑意，就连南宫雪和司烁也是十分的诧异。 夜冷倩看着南宫璃，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连手里的筷子都被折断了。 她堂堂一个公主，竟还不如一个舞姬。南宫璃宁愿要一个舞姬，也不要她，她如何能不生气？ 用过晚膳后，南宫璃便拥着安宁上了楼。 看着南宫璃的背影，夜冷倩的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南宫璃，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刚走进房间，南宫璃便立刻松开了安宁，他转身看着安宁，脸上满是疏离，“你今日做的很好。但是记住，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准靠近本王一步。” 安宁看着南宫璃，脸上满是委屈，“王爷，妾身知道了。” 她知道南宫璃对她没有感情，只是利用她而已。可是在那日宫宴上，她确实是一眼便对南宫璃倾慕。所以，她愿意被他利用，甚至背叛夜冥。 夜阑皇城内，暗卫出现在夜冥的御书房里。听着他的话，夜冥眼中带着几分戏虐的笑意。 不，南宫璃一定有别的心思。 “继续盯着，有任何动静，立刻来报。”夜冥看着暗卫，脸上满是冰冷。 “是。”暗卫应声后便立刻消失在了御书房内。 慕容府，顾凉月坐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旁的墨九，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今日早晨时，他陪着顾凉月一同去了南宫璃他们出发的地方。他们亲眼看见，南宫璃拥着那个舞姬上了马车。 “阿月，你若是难受，可以哭出来。哭一哭，就好了！”墨九忍不住出声说道。 过了许久后，顾凉月才回过神来。她看着墨九，脸上满是淡然，“我没事，你放心吧。” 墨九知道顾凉月是一个坚强的女子，不会轻易流泪。可是，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心疼她。 “阿月，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墨九看着顾凉月，一脸的认真。 顾凉月微微一笑，“谢谢你，墨九。” “阿月，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墨九看着顾凉月，脸上满是担忧，“南宫璃已经离开了，你要不要也离开？这皇位之争，说到底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一个个的，都想利用你。离开这里，隐居与世，不好吗？” 顾凉月微微摇头，“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慕容宸确实帮我救出了王祖父他们，我不能食言。” “更何况，我相信只要我不争抢这个皇位，慕容宸，不会动我。” 听着顾凉月的话，墨九心中虽然担忧，但没有再说什么。 …… 南宫璃等人一路上走得很慢，似乎并不急与回京。连日的奔波，已经让夜冷倩有些忍耐不下去了。 “南宫璃，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到？”夜冷倩看着南宫璃，脸上满是不悦。 “公主，此去京城路途遥远，着急不得。”南宫璃看着夜冷倩，似笑非笑的说道，“更何况，我们这一路上游山玩水，不是很开心吗？” 开心？夜冷倩翻了个白眼，她一路上都看着南宫璃和安宁，她如何能开心？ 夜冷倩看着南宫璃，脸上满是不耐烦，“你在拖延时间？穆大人，你将这些事写信回夜阑。” 她不是没有去过南诏，若是抓紧一些，昨日就该到京城的。 第五百七十章 甘愿为妾 听着夜冷倩的话，南宫璃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公主，这是在威胁本王？” “我没有……”夜冷倩刚想否认，却被南宫璃打断。 “既然公主着急了，那明日就抓紧一些。争取早日，到达京城。”南宫璃看着夜冷倩，脸上重新挂上了笑意。 看着南宫璃的笑脸，夜冷倩只觉得如同鬼魅一般渗人。她轻哼一声，转身回了屋子。 看着夜冷倩的背影，南宫璃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 夜冷倩，你想要快点入京是吗？那么本王满足你。 第二日一早，众人便早早的出发。一路上，更是快马加鞭，没有半分的停歇。 夜冷倩坐在马车里，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颠散架了。可是看着南宫璃阴沉的脸色，她愣是一个字也不敢说。 终于，在夜冷倩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行人抵达了京城。 看着京城城门，夜冷倩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一路上，她实在是太难受了。 刚一进城，夜冷倩便掀开车帘，看着南诏京城的繁华，夜冷倩的眼中闪过一抹野心。 破天荒的，入城之时，南宫璃竟然是和夜冷倩坐在了一辆马车里。 南宫璃看着她脸上闪过一抹嘲讽。她，就这般藏不住了吗？ “公主似乎对京城的繁华，很感兴趣？”南宫璃看着夜冷倩，脸上带着几分的不屑。 听着南宫璃的话，夜冷倩回过神来。她看着南宫璃，脸上带着几分娇羞，“让王爷见笑了，我还是是第一次来南诏京城，难免有些好奇。” “好奇是应该的，只是公主别忘了，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的好。”南宫璃看着夜冷倩，脸上满是冰冷。 听着南宫璃的话，夜冷倩愣住了。她看着南宫璃，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南宫璃，这是在警告她吗？ “睿亲王说的是，我记住了。毕竟，我还是夜阑的公主。”许久后，夜冷倩才回过神来。 不管南宫璃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她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咱们现在去哪里？不去你的王府吗？”夜冷倩看着马车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不免有些疑惑。 “别急，你既然入了南诏，自然是要先见过南诏的君王。至于入王府，并不着急。”南宫璃看着夜冷倩，脸上带着几分神秘。 夜冷倩刚想开口，却被南宫璃打断，“你在担忧什么？既然已经来了南诏，本王自然会履行承诺夜冥的。能让夜阑的公主来给本王当妾室，也是本王的荣幸。” 马车在皇宫门前停下，南宫璃率先下了马车。他看着夜冷倩，脸上带着几分嘲讽，“公主，请吧。” 夜冷倩下马车时，却没有看见安宁坐的那一辆。她眼眸微紧，“她呢？” “你说安宁吗？她自然有她该去的地方，公主就不必关心了。”南宫璃看着夜冷倩，似笑非的。“毕竟，公主现在该关心的是，一会儿见了陛下，该说些什么。” 说着，南宫璃转身朝着皇宫走去。夜冷倩看着南宫璃的背影，轻抿嘴唇，随后跟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忽而南宫璃阴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本王知道你会秘术，但是在南诏，你这些是无用的。所以，还望公主不要寻了歪门邪道的法子。” 听着南宫璃的话，夜冷倩心中一惊。他，竟然知道？ “王爷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夜冷倩看着南宫璃，脸上带着几分茫然。 “听不懂没关系，只要公主记得就好。”南宫璃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脸上的冰冷，却让人心惊。 夜冷倩看着南宫璃，心中满是疑惑。他，究竟要做什么？ 南宫璃没有再理会夜冷倩，只是快步走着。不一会儿，二人便到了御书房。 看着御书房的门，南宫璃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推门而入。夜冷倩见状，也连忙跟了进去。 刚一进御书房，夜冷倩便看见了坐在书桌前的南诏的帝王。她脸上闪过一抹惊艳，承宣帝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却依旧俊朗不凡。 “臣弟参见皇兄。”南宫璃看着南诏帝，连忙行礼。 听着南宫璃的话，夜冷倩才回过神来。她看着承宣帝，也行了个夜阑的礼，“夜阑公主，夜冷倩见过陛下。” 承宣帝抬头看着眼前的二人，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这就是夜阑的公主？” “回皇兄，正是。”南宫璃点点头。 承宣帝看着夜冷倩点了点头，“既然已经来了京城，那就找个时间把婚事办了吧。” 听着承宣帝的话，夜冷倩愣住了。她看着南宫璃，脸上满是不敢置信。这就要成婚了吗？ 反倒是南宫璃，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皇兄有所不知，夜阑皇帝知道臣弟已有正妃，是以便应下让公主做个妾室。所以，这婚事简单些就好。” 听着南宫璃的话，夜冷倩心中一惊。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南宫璃，脸上满是怒火。南宫璃，他竟然敢如此羞辱她！ 可是看着眼前的承宣帝，夜冷倩愣是一个字也不敢说。毕竟，这里不是夜阑，不是她可以撒野的地方。 “既是如此，那么便依着睿亲王的意思了，夜阑公主，你可有不愿？”承宣帝忽然看向夜冷倩，开口问着。 夜冷倩看着承宣帝，心中虽然不愿，但是嘴上却不敢说，“一切听从陛下的安排。” “好，既然如此，朕便不再插手了。”随后便让二人离开了。 出了皇宫，南宫璃看着夜冷倩，脸上带着几分嘲讽，“公主，可还满意？” 听着南宫璃的话，夜冷倩紧握着双拳，心中满是怒火，“南宫璃，你不要太过分了！我虽然是来和亲的，但是也是夜阑的公主！” “公主？”南宫璃看着夜冷倩，脸上满是鄙夷，“从你踏上南诏国土的那一刻开始，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夜冷倩被南宫璃怼的说不出话，只能愤愤的瞪着他。 “好了，本王也该回王府了。成婚之前，还要委屈公主在驿馆住上几日了。”南宫璃说罢，便让人上前来待着夜冷倩离开。 而此时，睿亲王府更是乱作一团。 第五百七十一章 回南诏 云梦和云锦在门外拦着，说什么也不让安宁入王府。 “王爷有令，让安宁姑娘入府！”无影轻抿嘴唇，面上的神色让人有些看的不大明白。 “王爷怎么会……”云梦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云梦，还请你不要为难我。”无影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那一抹情绪。 “那王妃呢？”云梦开口问着，原以为这一次能看见王妃回来了。可是到头来，王爷竟然带了个陌生的女子回王府。 “王爷的事情，不是我们能议论的。”无影打断了云梦接下来的话，“云梦，若是耽误了王爷的事情，你我、哪怕是无痕都担当不起。” 云梦和云锦二人相视一眼，她们在这里拦着，也不是办法。王府门前，若是继续在这里僵持下去，怕是会让人看了笑话。 终究，她们还是让开了一条路。 安宁看着面前这座王府，这便是她日后要住的地方了。虽然比不得皇宫那样金碧辉煌，可是和舞姬馆相比，这里更像是天宫一般的存在。 她的手轻轻抚着衣袖下，那里有着她这几日来缝制的荷包。想着待会儿就能将荷包送给南宫璃，安宁面上便泛起一抹红晕。 “安宁姑娘，请。”无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率先走在前面带路。 安宁点了点头，提着裙摆便走进了王府。 王府上下的人都在议论着这个被王爷带回府中的女子是谁，一时之间，王府里倒是热闹了起来。 “王爷呢？”安宁看着身旁的无影，自她入京以后，她便没有看见南宫璃的身影。 “王爷在忙。”无影回答着，脚步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安宁姑娘长途跋涉也累了，你先去厢房休息，待会儿会有人将饭菜送到姑娘房里。” 安宁点了点头，却又不禁开口问着，“那……我什么时候能看见王爷？” “姑娘先休息，王爷若是得空了，自然会来见姑娘。”无影说完，伸手指了指前面的院子，“安宁姑娘，这里便是你的住处，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便是。” “嗯。”安宁点了点头，看着无影转身离开的背影，她心底里不禁划过一抹失落。 不过，她既然已经进了这王府，日后便有的是机会。想到这里，安宁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笑，抬脚便走进了院子。 而另一边，南宫璃也从宫里回来，此时正坐在书房里，听着无影的汇报，他眉头紧锁，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子冷意。 “王爷，安宁姑娘已经安排住下了。”无影如实汇报着，可是却有些猜不透自家王爷的想法。 “嗯。”南宫璃淡淡应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书房里，陷入了一片沉寂，无影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会打扰了南宫璃。 “今日，云梦和云锦二人，反应如何？”南宫璃打破了这沉寂，开口问着。 无影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入府时，她们闹了一场。不过，最终还是让她入了府。另外，安宁姑娘入府的时候，问什么时候能见到王爷。” “知道了。”南宫璃摆了摆手，示意无影退下。 看着无影离开的背影，南宫璃不禁陷入了一片沉思。 夜阑，顾凉月这两日一直在和慕容宸商议接下来的事，对于南宫璃、似不已经忘记了一般。 慕容宸看着顾凉月，开口说着，“阿月，南诏那里的事你若是想知道，我可以帮你……” “慕容宸。”顾凉月打断了慕容宸的话，脸上的神情让人有些看不明白，“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你只需安排好咱们合作的事，其他的就不劳你费心了。” “我累了，先回去了。”顾凉月起身，便离开了书房。 慕容宸看着顾凉月的背影，眼眸微紧，“你等一等，如今距离最后起兵之日还有五个月之久，这期间你可以回南诏解决自己的事情。” “毕竟，生死难料。若是失败了，那么你就永远见不到他了。我会让花影和你一起去南诏，五个月后，你我再见吧！” 顾凉月微微一愣，她倒是没有想到慕容宸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顾凉月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必觉得亏欠，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慕容宸打断了顾凉月，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顾凉月，你我之间只有合作，我却也并非不通人性！更何况，南诏睿亲王成婚，你去了，说不准还有别的惊喜。” 惊喜？只怕会成为他们的惊吓吧！ “好。”顾凉月应声，“我去南诏。” 慕容宸点了点头，脸上又恢复了往日里那玩世不恭的笑，“南诏一行，只怕是凶多吉少。夜冷倩，会有别的心思，你自己小心些。” “我知道。”顾凉月应声，转身便离开了书房。 看着顾凉月离开的背影，慕容宸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肃杀之意。 南诏，他迟早会踏平那里，让那里成为夜阑的领土。不过在此之前，他需要先坐上夜阑的皇位。 想到那个位置，慕容宸眼眸中不禁划过一抹寒光。 顾凉月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便看见花影正站在那里，脸上是她一贯没有的表情。 “花影？”顾凉月看着面前的人，有些不解，“你怎么在这里？” “主子已经告诉我了，让我和你一起去南诏。”花影如实说着，“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三日后。”顾凉月想了想，开口说着，“这三日，我有些事要安排。三日后，咱们便动身去南诏。” “好。”花影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看着花影离开的背影，顾凉月不禁陷入了沉思。南诏，她终究还是要再回去一趟，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她能否恢复记忆，能否安然无恙的离开。 想到这里，顾凉月不禁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转身走进了屋子。 三日后，顾凉月和花影二人一路骑着马，不过十日的时间，便已经到了南诏境内。 第五百七十二章 回顾府 看着熟悉却又陌生的景致，顾凉月只觉得心底里涌起一抹复杂的感觉。这里，是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可是如今，这里对她来说，却又是一片陌生。 “咱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顾凉月收回目光，对着花影说着。 花影点了点头，二人便寻了一处客栈，要了两间上房。 客栈里，顾凉月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致，脸上的神情让人有些看不明白。花影坐在一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陪着。 “花影，你说我能恢复记忆吗？”顾凉月突然开口，打破了这沉寂。 花影微微一愣，随即开口，“你会慢慢想起来的。” “或许吧。”顾凉月笑了笑，脸上的神情有些苦涩，“有时候我真的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想起来，就这样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可是你又做不到。”花影看着顾凉月，语气里带着几分肯定，“你若真的想重新开始，当初就不会答应主子和他合作了。眼下，更不会再次回到南诏。” “阿月，花影，你们来南诏，为何不告诉我？”忽而，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顾凉月的思绪。 顾凉月回过头，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沈墨九，脸上的神情微微一愣。 “我们…我们不过是四处转转罢了，倒是你，没告诉你也追来了不是？”顾凉月并未告诉墨九，这最重要的原因便是有花影在，她行事更加方便些。 不过他既然来了，多一个人也不是不成。 “你少来。”沈墨九走到顾凉月的面前，“老实交代，来南诏到底做什么？是不是因为南宫璃？” 顾凉月微微皱眉，“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倒是你，你来南诏做什么？” “我当然是来帮你的。”墨九看着顾凉月，脸上的神情带着几分认真，“阿月，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来寻你们的路上，我已经打听了消息，那个舞姬已经入了王府，夜冷倩和南宫璃的婚事，在十日之后。” 说着，墨九还看了眼顾凉月的神色。 果不其然，在听到夜冷倩和南宫璃的婚事后，顾凉月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十日后大婚么？”顾凉月喃喃自语，随即勾起一抹自嘲般的笑意。 “阿月，你想怎么做？”墨九看着顾凉月，脸上的神情带着几分担忧，“南诏不比夜阑，咱们在这里势单力薄，想要做什么只怕也不容易。” “不需要做什么，趁着这几日，咱们在京城转转。另外，我想去一下顾府，看看父亲和母亲。”顾凉月眼眸微紧，她既然回来了，自然也想去看看他们。 “好，我陪你一起去。”墨九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顾凉月微微点头，并未拒绝。 三日后，顾凉月和墨九二人一同前往顾府，花影则是留意睿亲王府那里的情况。 顾府的大门前，顾凉月站在那里，看着牌匾，只觉得心底里涌起一抹复杂的感觉。 这里，是她曾经的家。 “阿月，你怎么了？”墨九看着顾凉月，脸上的神情带着几分担忧。 “我没事。”顾凉月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我们进去吧。” 说着，顾凉月便走上前，敲响了顾府的大门。 片刻后，大门被打开，一个小厮探出头来，看着门外的顾凉月和墨九，脸上十分震惊，“小姐，小姐回来了！快些去通传老爷和夫人，快些！” “阿月，看来你在顾府的地位不低啊。”墨九看着顾凉月，打趣着开口。 “别胡说。”顾凉月瞪了眼墨九，随即跟着小厮走进了顾府。 顾府的大厅里，顾老爷和顾夫人已经得到消息赶了过来，看见顾凉月的瞬间，顾夫人的眼泪便流了下来。 她拉着顾凉月左看看右看看，生怕自己眼前出现的是幻觉。这个场景，她不知道在梦里发生多少次了。 “月儿，我的月儿，你终于回来了！”顾母哭的不成样子。 顾父虽然不比顾母那般，可是脸上却也早已泪流满面。好在，顾凉月还活着，好在，她回来了。 “父亲、母亲，我回来了。”顾凉月看着顾夫人，脸上也扬起了一抹笑容。 顾老爷看着顾凉月，脸上也带着几分激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可回过王府了？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里？” 夜阑发生的事，他们并不清楚。 闻言，顾凉月开口说道，“我在夜阑，见了夜钰和夜冥，也了解了我的身世。” 瞬间，顾家夫妻二人愣在原地。顾母有些诧异的看着她，“月儿，你是在怪我们吗？我们可以和你解释的。” “不！”顾凉月摇头，“我很感激父亲、母亲将我抚养长大，从未有过埋怨。至于王府，我还没回去……” 在顾凉月的一番解释下，顾家父母也算是明白了顾凉月和凤翔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叹气，却也担忧。 过了许久，顾家父母这才算是缓了过来。 “月儿，这位公子是？”顾父看着墨九，脸上的神情带着几分打量。 “伯父伯母好，我叫墨九，是阿月的朋友。”墨九看着顾老爷和顾夫人，脸上的神情十分恭敬。 墨九？朋友？ 顾父和顾母对视了一眼，是墨家的那个孩子吗？ 许久，顾父回过神来，“多谢你将月儿送回来，我让人将房间整理出来，就在这里住下。” “月儿，王府那里，我一会儿便派人去告诉南宫璃一声，让他来接你。” “父亲，我暂时不想回王府。”顾凉月看着顾父，脸上的神情带着几分认真，“我，还有事没有做完。” 听着顾凉月的话，顾父的眉头微微一皱，“月儿，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顾凉月微微抿唇，并未回答顾父的话，“还请父亲不要多问，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回南诏的消息。南宫璃那里，我会在合适的时机告诉他。” 第五百七十三章 另有谋划 顾父看着顾凉月，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闻言，顾凉月的脸上扬起了一抹笑容，“多谢父亲。” 顾凉月和墨九二人并未在顾府住下，不过顾凉月每日都会来陪着顾夫人说会儿话。 顾夫人看着顾凉月，只觉得她似乎有些变了，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变了。难道，真的是因为她知道身世和失忆的缘故？ 这一天，顾凉月陪着顾夫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离开顾府。 “阿月，咱们接下来去哪儿？”墨九和花影看着顾凉月，这几日雷打不动的都是在顾府和周边闲转。 顾凉月想了想，开口说道：“咱们去碧海阁吧，听说那里的饭菜不错。” 墨九点了点头，“好啊，咱们去尝尝。” 话音落下，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不对，一旦去了碧海阁你的踪迹就暴露了。南宫璃明日成婚，怕是他会来找你。” 一旁的花影翻了个白眼，“要的就是他来找，明白吗？阿月你们在碧海阁附近寻个地方遮挡自己，我先看看他在不在。” “好！”顾凉月点点头，“花影，麻烦你了。” 墨九听的有些糊涂，“谁？南宫璃吗？” 顾凉月没有回答，花影也没有回答，两个人十分默契的看了眼墨九，便各自走了。 见状，墨九赶忙追上顾凉月的身影，一同往碧海阁走去。 花影在碧海阁转了一圈，并未发现那个人身影，这才去找了顾凉月，三人一同进了碧海阁。 小二看着顾凉月，只觉得十分眼熟，却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索性便没有再多想，将顾凉月三人迎上了二楼。 顾凉月三人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了几道招牌菜，便闲聊了起来。 “阿月，南宫璃成婚，你真的不打算做些什么？”墨九看着顾凉月，脸上带着几分打趣。 “我为何要做什么？”顾凉月喝了口茶，看着墨九反问道。 墨九被顾凉月怼的哑口无言，只好耸了耸肩，没有再说话。 就在这时，花影忽然开口，“阿月，有人跟着我们。” “嗯？”顾凉月微微皱眉，往楼下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不必理会。” 吃过饭后，顾凉月三人便离开了碧海阁。 客栈内，顾凉月看着墨九，开口问道：“墨九，你可知道跟着我们的是什么人？” “南诏皇室。”墨九想也没想便回答，“不过，并不是南宫璃的人。” 这人的衣着，并不似普通的有钱人，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和皇室有联系的。 顾凉月点点后，“他是厉渊，南宫璃的表弟。” “阿月，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住？这里怕是不太安全。”墨九紧了紧眼眸。 顾凉月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用，这里很好。况且，他今日不会去告诉南宫璃的，因为他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我。” “明日咱们一早便去碧海阁，到时候会有人通知他。” 顾凉月想明白了，她要回王府，不过并不是自己回去，而是南宫璃抛下一切来求她回去。 听着顾凉月的话，墨九点点头，“好，听你的。” 翌日一早，顾凉月三人便来了碧海阁。还是昨日的那个店小二，瞧见三人之后，直接将他们带到了二楼厢房，随即便让人去了睿亲王府寻厉渊。 顾凉月三人坐在厢房内，点了几道糕点，便吃边聊。 不多时，厉渊便赶来了碧海阁，看着坐在厢房内的顾凉月，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真的是她！ 顾凉月自然也注意到了厉渊的目光，她微微侧头，与厉渊对视了一眼，随即便收回了目光。 厉渊想也没想，直觉骑着马去了睿亲王府。顾凉月回来了，她的事自然是最要紧的。 今日虽然是南宫璃迎娶夜冷倩的日子，但是顾凉月出现了，其他的都算不得什么。 厉渊到睿亲王府的时候，夜冷倩刚到王府大门那里。南宫璃虽然没有去接夜冷倩，但是却也站在了府门外，一旁还有南宫雪等人。 看着厉渊风尘仆仆的模样，南宫璃微微皱眉，“厉渊，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厉渊看着南宫璃，脸上带着几分急切，“她回来了。” 听着厉渊的话，南宫璃微微一愣，脸上带着几分不敢置信，“你说什么？她？谁？” “顾凉月，顾凉月回来了！”厉渊看着南宫璃，脸上带着几分急切。 闻言，南宫璃的脸上闪过一抹激动，随即却又恢复了平静，“她在哪儿？” “我方才在碧海阁瞧见她了，我怕她又走了，所以便先赶来告诉你了。”厉渊看着南宫璃，脸上带着几分急切。 南宫璃看着厉渊，心中思绪万千，他不敢相信，顾凉月回来了。 “阿瞒，你快去吧，这里有我们呢。”南宫雪看着南宫璃，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南宫璃点点头，“好，我这就去。” 话音落下，南宫璃便翻身上马，直接往碧海阁的方向赶去，心中隐隐带着几分期待和急切。 周围的人看的一愣一愣的，夜冷倩更是直接下了花轿，将头上的盖头揭了下来，“南宫璃，你敢如此对我！” 一旁的喜婆见状，赶忙将夜冷倩的盖头盖好，“哎哟喂，我的公主诶，这盖头得新郎官才能揭，您赶紧盖好，不吉利啊！” “不吉利？他都去找别的女人了，你还跟本小姐说不吉利！”夜冷倩说着，直接将盖头扔在了地上，脸上带着几分愤怒和羞辱。 别的女人？ 桑思语脸色阴沉下来，“夜阑公主，我瞧着摆不清自己身份的是你吧！睿亲王是去找睿亲王妃去了，你不过是个妾室罢了。” “你！”夜冷倩看着桑思语，脸上带着几分愤怒和羞辱，“我是夜阑的公主，夜阑最尊贵的女子。” 一旁的人看着这一幕，纷纷议论起来。 “这夜阑公主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就是，还真以为自己是正妃呢。” “……” 周围的人看着夜冷倩的目光带着几分同情和轻蔑。 南宫雪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不禁暗暗感叹，这个夜冷倩，当真是没有半点脑子，这样的场合，居然也敢如此胡闹。 第五百七十四章 回王府 “都别看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南宫雪看着周围的人，脸上带着几分威严。 听着南宫雪的话，周围的人纷纷散了开来。 夜冷倩看着南宫雪，脸上带着几分不屑，“长公主，今日是我的大喜日子，你凭何这样对我？” “夜冷倩，本宫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但是在这里，你只是我皇弟的妾室罢了。若是你想继续胡闹下去，本宫不介意让他休了你。”南宫雪看着夜冷倩，脸上带着几分威严。 夜冷倩看着南宫雪，脸上带着几分不敢置信，“你……你敢！” “你大可以试试。”南宫雪说着，便转身进了王府。 桑思语看着夜冷倩，脸上带着几分同情，“夜冷倩，你若是还想在京都待下去，便安分一些。” 话音落下，桑思语也转身进了王府。 夜冷倩看着南宫雪和桑思语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愤怒和羞辱。她堂堂夜阑公主，居然在大婚之日被人如此羞辱！ 顾凉月！都是顾凉月！为什么，她什么都要和自己争抢？夜冷倩心中充满了对顾凉月的恨意。 南宫璃骑着马，直接来到了碧海阁外。他翻身下马，迫切的想要见到那个他念了许久的人。 原以为他还要过些日子去夜阑一趟，未曾想她回来了。 厢房内，顾凉月正与花影、墨九二人说话，便听到了南宫璃的声音。她微微侧头，便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南宫璃。 看着南宫璃，顾凉月嘴角微微勾起。但仅一瞬间，便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南宫璃看着顾凉月，她真的回来了，他不是在做梦。南宫璃快步走到顾凉月面前，伸手便要将她抱住，“月儿，你回来了。” 顾凉月却微微侧身，躲开了南宫璃的拥抱。她看着南宫璃，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但是眼中却带着几分疏离，“睿亲王，好久不见。” 南宫璃看着顾凉月，心中隐隐带着几分不安，“月儿，你……” “今日睿亲王大喜之日，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顾凉月微微挑眉，故意开口说道。 听着顾凉月的话，南宫璃微微一愣，赶忙开口解释，“月儿，夜冷倩不是我要娶的，是皇兄下的旨意。” “哦？是吗？”顾凉月微微挑眉，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可是与我有什么干系呢？” 南宫璃看着顾凉月，心中思绪万千，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和顾凉月说。 “月儿，我……”南宫璃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睿亲王若是没事，便请回吧，今日你大婚，可莫要在这里耽误了时辰。”顾凉月看着南宫璃，脸上带着几分疏离。 南宫璃深深吸了一口气，“月儿，你先跟我回去。” 说罢，不由分说的拉着顾凉月就要离开。见状，墨九和花影也跟了上去。 “二位，多谢你们将月儿送过来，你们请回吧！”南宫璃察觉到身后两个人的动静，开口说着。 “他们是我的朋友！”顾凉月开口说道，“你若是想让我回去，他们两个也要一起去。” 听着顾凉月的话，南宫璃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好。” 只要她肯回去，不管是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 南宫璃拉着顾凉月，和墨九、花影二人一同回到了睿亲王府。 王府上下的人看到顾凉月，脸上都带着几分震惊。他们没有想到，王妃竟然真的回来了。 “王妃回来了。”王府的管家方染看着南宫璃，满是激动。 南宫璃微微点头，“吩咐下去，将王妃的院子收拾出来。” “王妃住的地方一直都打扫着，王爷放心！”方染赶忙说着，生怕顾凉月误会了。 与此同时，已经在房间里坐着的夜冷倩，脸色阴沉的厉害。今日是成婚的日子，可是这个王府却是如此的冷清，就连一个红绸都没有。 夜冷倩想到刚刚府中下人对顾凉月的态度，心中更加愤怒，顾凉月，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夜冷倩双手紧紧攥着，长长的指甲嵌入了掌心，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公主，您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夜冷倩的侍女看着夜冷倩，脸上带着几分担忧。 “本宫怎么能不生气！”夜冷倩说着，抬手便将桌上的茶盏挥落在地。 茶盏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顿时摔了个粉碎。 侍女看着夜冷倩，不敢再开口说话。 另一边，顾凉月跟着南宫璃回到了自己之前的院子。 “月儿，你回来真好。我这就让人把昊儿从阿姐那儿接回来。”南宫璃看着顾凉月，当下便要吩咐。 顾凉月微微摇头，“不必了，昊儿在长公主那里，比在王府强上许多。明日，你我一同去看看他便好。” 接下来的事，只会越来越复杂。南宫昊只是个孩子，她并不想让南宫昊卷入其中。夜冷倩又是个心狠手辣的，她怎能让一个孩子成为棋子！ 听着顾凉月的话，南宫璃点了点头，“好，都听你的。 顾凉月微微点头，没有说话。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南宫璃看着顾凉月，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你先出去吧，我累了。”顾凉月看着南宫璃，开口说着。 闻言，南宫璃微微点头，“好，那你先休息，我一会儿再来。” 南宫璃说罢，转身离开了房间。 看着南宫璃离开，顾凉月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 花影看着顾凉月，脸上带着几分担忧，“阿月，你…” “我没事。”顾凉月微微摇头，“只是有些累罢了。” “阿月，你既然舍不得他，何必这般？”花影看着顾凉月，心中充满了疑惑。 “有些东西，回不去了。”顾凉月说着，脸上带着几分苦涩，“花影，我与他之间，隔了太多。” 听着顾凉月的话，花影也没有在劝。感情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便可以说清楚的。 南宫璃离开房间之后，便径直去了书房。 墨九已经在书房里等着了，看到南宫璃，微微拱手，“睿亲王。” 第五百七十五章 心里的嫉妒 南宫璃微微点头，“坐吧。” 墨九也没有客气，坐在了南宫璃对面。 “多谢你送月儿回来。”南宫璃看着墨九，开口说着。 “不必。”墨九微微摇头，“她是我的朋友，我自然会帮她。” “朋友？”南宫璃微微挑眉，看着墨九，脸上带着几分审视。 墨九也没有丝毫畏惧，对上南宫璃的视线，“不错。” 一时间，书房里的气氛有些诡异。南宫璃看着墨九，久久没有说话。 “不管你对她有什么心思，都给本王收起来！”许久，南宫璃收回视线，冷声说着。 顾凉月是他的王妃，谁都不可以觊觎！ 听着南宫璃的话，墨九只是笑了笑，“王爷此言差矣，我与阿月之间，清清白白。” 南宫璃看着墨九，脸色阴沉。他自然知道他们二人之间是清白的，可是看到墨九对顾凉月这般上心，他心中便忍不住的恼火。 “她是本王的王妃，还望墨公子自重！”南宫璃看着墨九，一字一句的说着。 墨九眉头微挑，“王妃？王爷莫不是忘了，当如今你的睿亲王府还有一个公主妾室，一个舞姬妾室。说起来，不自重的应该是你吧！” 听着墨九的话，南宫璃顿时哑口无言。不管是因为什么缘由，他确实负了顾凉月。 “这是本王的王府，还轮不到你来置喙！”南宫璃看着墨九，声音冰冷。 墨九笑了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怎么做，还是要看王爷的。” 说罢，墨九转身便要走。 “站住！”南宫璃看着墨九，冷声说着，“谁允许你离开了！” 墨九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南宫璃，“王爷这是何意？” “本王没有让你离开，你就休想踏出王府一步！”南宫璃说着，眼神冰冷。 听着南宫璃的话，墨九笑了，“王爷这是要软禁我？” “你可以这么理解。”南宫璃看着墨九，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墨九看着南宫璃，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王爷这么做，若是让阿月知道了，怕是不好吧。” “那就不用你费心了。”南宫璃说着，脸色阴沉，“来人，带墨公子下去休息！” 南宫璃话音落下，便有侍卫走了进来，看着墨九，脸上带着几分恭敬，“墨公子，请。” 墨九看着南宫璃，眉头微皱。他倒是没有想到，南宫璃竟然会这么做。 不过，他若是想离开，这些侍卫还拦不住他。只是，他若是强行离开，势必会闹得太僵导致以后见面会尴尬。 想到顾凉月，墨九还是跟着侍卫离开了。 南宫璃看着墨九离开，脸色阴沉的可怕。 墨九对顾凉月的心思，他看的清清楚楚！ 想到顾凉月，南宫璃的脸色缓和了几分。不管怎样，顾凉月还是他的王妃，他们之间，还有昊儿。 南宫璃想着，转身去了顾凉月的院子。 顾凉月正在与花影说话，看到南宫璃，脸上的笑意敛去，“你怎么来了？现在不该在夜冷倩那里？又或者那个舞姬那里？” 听着顾凉月的话，南宫璃心中有些无奈，“月儿，你一定要与我这么说话吗？” 顾凉月看着南宫璃，没有说话。她与南宫璃之间，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月儿，我们好好谈谈，行吗？”南宫璃看着顾凉月，声音里带着几分祈求。 顾凉月微微抿唇，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好。” 南宫璃闻言，脸上露出几分欣喜。他还以为，顾凉月不会理他。 花影看着二人，很识趣的离开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了二人。 “月儿，我……”南宫璃看着顾凉月，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顾凉月看着南宫璃，脸上带着几分淡漠。 南宫璃微微抿唇，沉默了片刻，开口说着，“月儿，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娶夜冷倩，不该纳妾，不该负了你。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我保证，我不会碰夜冷倩和那个安宁。将她们带回王府，也是权宜之计。” 听着南宫璃的话，顾凉月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南宫璃说不会碰夜冷倩和安宁，可是谁又能保证以后呢？ “南宫璃，我相信你。但是，夜冷倩既然是妾室，就要依着妾室的规矩办事。今日既然将她迎入府，那么妾室给正妻敬茶，便是不能荒废了。”顾凉月看着南宫璃，声音淡漠，“那个舞姬，也一并，你觉得如何？” 听着顾凉月的话，南宫璃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好。” 敬茶不过是个形式，但是却代表了顾凉月的地位。 顾凉月看着南宫璃，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既然如此，明日便让她们敬茶吧。” 说罢，顾凉月转身走到床边，躺下闭上了眼睛。 南宫璃看着顾凉月，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在房间里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顾凉月睁开了眼睛，看着床顶，脸上带着几分自嘲的笑意。 …… 翌日一早，顾凉月便起身了。今日是夜冷倩和安宁给她敬茶的日子，她自然要好好准备一下。 顾凉月刚用过早膳，便有丫鬟来禀，说夜冷倩和安宁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嗯。”顾凉月点了点头，“让她们在门外等着吧，就说我尚未起来。” “王妃，要不然奴婢将她们赶走，眼不见心不烦。”一旁，云锦开口说着，她并不知晓顾凉月的想法，只是觉得这样委屈了她。 “不必。”顾凉月摇了摇头，“若是赶走了，岂不是显得我太过小气？就让她们在外面等着，也正好让她们清醒清醒。” 听着顾凉月的话，云锦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虽然知道顾凉月失去记忆的事情，可是却觉得如今的她，是这样的陌生。 不过好在，她活着回来了。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 顾凉月在房间里坐了一个时辰，才起身出去。 看着站在门外的夜冷倩和安宁，顾凉月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怎么站在门外，也没人告知我一声，快快进来吧！” 第五百七十六章 敬茶 夜冷倩暗暗翻了个白眼，“栀颜姐姐，你我姐妹之间，便不用这般麻烦了。倒是安宁，飞上枝头了，该敬茶才是。” 安宁的脸色微变，却不敢多说什么。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惹怒了这两位，怕是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想着，安宁连忙跪下，将茶水举过头顶，“王妃请用茶。” 顾凉月看着安宁，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却没有接茶。一旁的云锦看向夜冷倩，“夜姨娘，不敬茶吗？” 敬茶是妾室对正妻的尊敬，若是夜冷倩不敬茶，便是坏了规矩。 夜冷倩看着云锦，脸上带着几分不满，却还是站在了顾凉月的面前，将茶递过去，“王妃，请用茶。” 顾凉月看着夜冷倩，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依旧没有接过茶盏，她看着夜冷倩，声音淡漠，“夜姨娘，你可知错？” 听着顾凉月的话，夜冷倩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反驳，“我有什么错？” “你身为妾室，却对正妻不敬，这便是错。”顾凉月的声音冷了几分，“今日这茶，你若是诚心敬我，我便喝了。若不是诚心，便就此作罢。” 顾凉月本意也没有非要让夜冷倩敬茶，她要的是让夜冷倩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不再是那个无法无天的夜阑公主。 况且，她们之间的仇怨还没有结束。她忘不了她的母亲是怎么死的，更忘不了夜冷倩做下的事。 听着顾凉月的话，夜冷倩咬了咬牙，却不得不隐忍下来。她看着顾凉月，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情愿，“王妃，刚刚是我的不是，还请王妃原谅，喝了茶。” 顾凉月看着夜冷倩，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这才接过茶盏，象征性的抿了一口，便将茶盏递给了身后的云锦。 至于一旁的安宁，顾凉月并未为难，至少眼下她没有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夜冷倩，对她更是有很大的敌意。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并不介意与安宁和平相处。如今她算是明白慕容宸为什么会让她回来一段时间了，他想的还真是周全。 “云锦，将我准备的礼物送给夜姨娘和安姨娘吧。”顾凉月看着云锦，嘴角带着几分笑意。 是啊，她们只是姨娘，两个侧妃都算不得。 “是。”云锦点头，转身进了屋子，不多时便拿着两个锦盒出来。她将锦盒分别递给夜冷倩和安宁，“这是我们王妃给两位的礼物，还请收下。” 夜冷倩仅仅是看了眼，并不打算接过。她想要什么自己买便是，何必用这样的东西恶心她。 一旁的安宁接过锦盒，打开一看，脸上都带着几分惊讶。锦盒里躺着的，是一支玉簪，质地通透，一看便知不是俗物。 “这……”安宁看着顾凉月，脸上带着几分犹豫。 “安姨娘收着便是。”顾凉月看着安宁，嘴角带着几分笑意，“若是不喜欢，便让人拿出去卖了，也是使得的。” 听着顾凉月的话，安宁连忙摇头，“不，妾身很喜欢，多谢王妃。” 她虽然出身舞姬馆，却也是识货的，这玉簪的价值，怕是她一辈子都买不起的。 夜冷倩看着安宁手中的玉簪，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锦盒，脸色微微一变。眼下，她倒是好奇顾凉月给她的是什么了。 但是，她刚刚已经拒绝了，她总不能在开口要去。顾凉月瞧出夜冷倩的心思，便又对云锦用了个眼神。 云锦会意，端着锦盒再次走了过去，“夜姨娘，收下吧，这是王妃的心意。” 夜冷倩看着面前的锦盒，又看了看顾凉月，推辞了几句这才接过锦盒，打开一看，她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了。 顾凉月给她的，不过是成色最不好的普通玉佩，甚至于说是在商贩手里买的也不为过。 夜冷倩握着锦盒的手不断收紧，看着顾凉月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怨恨。顾凉月看着夜冷倩，嘴角带着几分笑意，“夜姨娘，可是不喜欢？” 顾凉月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夜冷倩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她看着顾凉月，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怎么会，王妃送的，我自然喜欢。” “喜欢便好。”顾凉月看着夜冷倩，嘴角带着几分笑意，“夜姨娘好好收着，莫要丢了才是。” 顾凉月的话让夜冷倩的脸色更加难看，却不得不忍下这口气。一旁的安宁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惊讶，这位王妃怕是手段厉害的紧。 不过这样也好，她安宁最怕的，便是没有手段的人。 “若是王妃没有别的事，妾身便先退下了。”安宁看着顾凉月，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眼下她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顾凉月点头，示意安宁可以离开。安宁如蒙大赦，连忙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下顾凉月和夜冷倩。顾凉月看着夜冷倩，嘴角带着几分笑意，“夜姨娘，你不走吗？” 顾凉月的话让夜冷倩回过神，她看着顾凉月，声音都带着几分怨恨，“姐姐，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顾凉月看着夜冷倩，嘴角带着几分嘲讽，“夜姨娘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个妾，有什么资格说我过分？” 顾凉月的话让夜冷倩的脸色更加难看，她看着顾凉月，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你……” “夜姨娘还是快些离开吧，莫要让我派人请你。”顾凉月看着夜冷倩，脸上已经没了笑意。 听着顾凉月下了逐客令，夜冷倩纵使有再多的不情愿，却也不得不离开。 看着夜冷倩离开的背影，顾凉月的脸上这才露出几分笑意。这个夜冷倩，还真是沉不住气。不过，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王妃，这个夜姨娘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云锦看着顾凉月，脸上带着几分担忧。 “我知道。”顾凉月点头，“不过，就算她想要做什么，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顾凉月并不将夜冷倩放在眼里，一个妾罢了，若是真的敢做什么，她不介意送她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