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璃点点头,这才开口说道,“刚刚,姜景辰来了!”
姜景辰?
顾凉月抬头看去,“怕是来问姜语初的事吧!”
平日里与姜景辰与南宫璃并无交集,所以来王府找南宫璃,定然是来问这件事的。他没有来找自己,或许是因为不想自己看见他狼狈的样子。
只不过,眼下姜景辰如何他并不关心,所以便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南宫璃倒也默契的不再提这件事,就像是府上来了个无关紧要的人,他们都没有放在心上。
这场雨断断续续的下了五六日之久,雨过天晴,姜家的门外却挂上了白幡,姜老夫人死了。
一时间,京中的姜家,成了所有人怜悯的对象。因着向前姜家积攒下来的人脉,那些与姜老夫人相识的人,倒是都来了。
姜老夫人走的,倒是不是那么的孤独。
只不过眼下姜家的事都交给了王静娴,如今府中上下,都是她负责的。
至于姜母,姜景辰害怕她疯疯癫癫的把姜语初的事情说出来,只能对外宣称姜母受不了,重病在身。
这下,所有人都十分同情的看向姜景辰。这样的变故,怎么就落在了一家的头上?
料理完这些事,姜景辰就好像是被抽干了一般。原本他就没有修养好,如今更是浑身疲乏。
昨日若不是姜怀思在他的身后,他只怕就已经昏倒在了地上。
经过几日的消沉,他如今整日住在水榭居。每每总是看着谢婉凝留下的遗物出神,期间夏可儿也带着孩子来过几次,可是姜景辰根本无心去逗他。
夏可儿有些无奈,但是依旧抱着孩子在一旁自说自话,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可是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姜景辰已经变了,或许是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如今姜家,顾凉月已经不在这里了。至于谢婉凝,也已经死了。姜景辰的身边如今只有一个她,看似她赢了一切,最终留在了姜景辰的身边。可是,结果呢?
夏可儿叮嘱好院子里伺候的人,便带着孩子离开了。
姜景辰愿意这样颓废下去,可是她不能。她还有孩子,若是她也这般,那么孩子又该如何?
不多时,团儿进了水榭居。
“父亲,祖母怎么了?”团儿一脸的疑惑。如今在这个家里,除了父亲,便只剩下姜母是他的亲人。
可是刚刚他去找祖母时,却被门外守着的人拦下。无论他说什么,他们都不让进,直至最后他听见院里疯疯癫癫的笑声,那一刻他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有明白。
姜景辰拉着团儿的手,耐心的哄着,“你祖母只是生病了,等过些日子就好了。倒是你,若是无事便不要去祖母的院子里了。以后,我都会在家里,你可以来找我!”
闻言,团儿微微摇头,“父亲,我想好了。我要去学堂里读书,这一次我要好好的读书,做学问。”
话音落下,姜景辰一脸的惊讶,“不妨事,以后我都不会在逼迫着你去学堂了。只要你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就这样已经可以了。”
“不,我要去!”团儿却是摇头。“父亲,我要去读书。母亲活着的时候,最希望的便是我去读书,先前是我的错。如今我知错了,我一定要好好的学着,母亲在天之灵,一定会欢喜的。”
姜景辰看向他,“你当真想好了团儿?这不是一句玩笑话,若是你真的要去学堂,便不可以再一次的半途而废,明白吗?”
“嗯,我明白!”团儿一脸的认真。
回京这么久了,团儿这还是第一次主动提及要去做哪一件事,而且还是他最最厌烦的事。
其实就算是团儿今日不说,姜景辰也是打算着之后请一位夫子来教一教他。毕竟,他太久没有去学堂了,要比其他的学子慢上许多。经历了这么多,他想的也通透了不少。
什么功名利禄的,他只想着让团儿安然无恙的长大,这样也算是自己给了谢婉凝一个交待。
耳边,团儿一直的拉着他的衣袖,满脸的祈求。最终,姜景辰还是答应了,只不过先前落下的太多了,还是需要请夫子单独来府里教上一教,等到以后赶上了,便可以去国子监了。”
姜家本身就是有爵位的,是以团儿去国子监也是应当的。
因着孩子的事,姜景辰倒是振作了不少。这日子还是要继续的过着,人生总归事要有些平淡的。
四月中旬,宁国侯府传来喜讯,桑思语生了一个女儿。白白胖胖的,样貌像极了她。厉渊得了女儿,十分的欢喜,是以就连碧海阁都不常去。幸而碧海阁的管事也是个能用的,否则顾凉月可就是要上门不依了。
最为高兴的便是宁国侯夫妇以及桑母,先前桑大人离世、桑思语出嫁,桑母觉得日子都快要过不下去了。若不是后来桑思语怀有身孕,只怕她也跟着去了。
眼下,最为烦闷的便是桑思语。她是个闲不住的人,但是偏偏这一个月只能在屋子里待着,心中不舒服。特别是顾凉月前去探望她时,牢骚发了许久。
顾凉月只能哄着她,但凡是生产的妇人,总归都是要经历这一遭的。虽说有些苦闷,但是当自己看见孩子笑脸的那一刻,一切的累便都值得了。这一点,南宫雪是最先体会到的。
今年各个州县都是风调雨顺的,再也没了去年的天灾。是以,承宣帝下旨接触了禁酒令。
俗话说无酒不欢,眼下倒也是时候了。
五月初,睿亲王府里可谓是十分的热闹。两位新人,在同一日成婚。顾凉月心中也是欢喜的,她身边的人都在朝好的方向走着。
按照约定,东陵给他们的第一批赎金已经在三天前送到了京中,户部以三司共同清点以后全部入了国库之中。
经过清算,战士们的抚恤银钱也都发放到了他们亲人的手中。这些,是他们用命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