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罐车没什么大毛病,只是停放时间过久,轮胎基本变形报废,车载电瓶也都彻底罢工了。
幸好后头就有存放配件的仓库,驰向野几人换轮胎的时候,艾利威着手将三辆车整修了一遍。
步星阑将摩托车开过来,带着白狼在一旁打下手。
不得不说这头狼真的很通灵性,也很聪明,它叼着工具安安静静坐在一旁,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条训练有素的警犬。
他们花了将近四个小时才完成修理工作,当三辆车全部打着火时,所有人激动地欢呼了起来!
步星阑揉着白狼的脑袋,将它脑门上的毛都抓乱了。
感受到她的喜悦,白狼亲昵地舔了舔她的脸。
驰向野瞄过来一眼,想起这家伙先前撕扯过织梦者的头颅,弄的一头一嘴都是血污,忍不住皱起眉。
匆匆吃了点东西补充体力,众人开着油罐车出了加油站。
步星阑这回自己骑着摩托带着白狼在前方开路,驰向野、陆谨言和凌云三人分别驾驶着油罐车跟在后头。
艾利威出去后穿过隧道回去找高弘,将情况说明,两人开着装甲车先回了公园。
其他人则在白狼带领下,绕了大半圈越过塌方的隧道,回到了停车场。
已经中午,出来这么久,再不回去海豹的人估计该着急了,事不宜迟,六人再度行动。
三辆油罐车卡着限高直接开进了停车场,分三个方位尽量深入后将储油罐闸门打开,沿路倾泻燃油,一路直到入口。
步星阑开着挎斗车带着白狼,高弘开着装甲车,两人将公园周边能捡到柴禾统统捆好拖了回来,堆在停车场入口。
粘稠的汽油铺满整个地下,缓缓往四周蔓延,最外头筑起了高约一米的柴禾墙。
驰向野将其中一辆油罐车开回公园门口,压住了那个迄今为止仍然找不到机关的下沉式闸口,防止点火之后有感染物从这里逃出去。
步星阑载着他重新回到停车场入口,一切准备就绪,所有人站在上坡处,端着武器肃正以待。
步星阑掏出那位陆军上校交给她的燃烧弹,大步走上前没有再犹豫,拉开保险环后一前一后丢了进去。
一声闷响,火焰一路延伸往里顺着汽油燃烧,宣泄出无尽能量!
燃油将火势烘托得异常猛烈,大火瞬间将整个地下停车场吞没,火舌伴随着浓烟冲天而起,不一会儿,里头便传来了凄厉的嘶吼声。
步星阑迅速跑回坡上,握紧突击步枪。
建筑物内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光将周围一切点亮,熊熊大火发了疯似地四处乱窜,肆无忌惮吞噬着一切。
赤红的火焰仿佛一位疯狂的画家,用手中笔刷将所到之处全都涂成了艳红色!
当第一道人影从火光中蹒跚而出时,驰向野点燃了堵塞在入口的柴禾堆,而后架起冲锋枪……
这场大火整整燃烧了两个小时才逐渐平息,艾利威放出飞行勘察器,确认了里头再没有可以站起来的东西。
一群人立在入口处脱下头盔,静静默哀三分钟后收拾好现场,离开了牛津公园。
他们没有直接回去,而是继续往北走了二十多公里,找到了搁浅埃德蒙顿城外243国道上的三辆大巴。
幸好上面没了活人,感染物并不对其感兴趣,大部分都追着幸存者跑了。
三两大巴车完整地保留了下来,除了车身个别地方有些凹陷外,没啥大毛病。
加完油后,车队掉头往城里开,依旧是驰向野三人负责开车,挎斗三轮开道,装甲车押后。
步星阑在摩托车后备箱里翻了顶钢盔出来,让艾利威稍稍改装了下,套在了白狼脑袋上,还给它戴上了风镜。
一人一狼走在车队最前方,迎风前行。
步星阑这回可算是开过瘾了,白狼似乎也知道自己再也不是孤身一个,失去母亲的悲伤都淡去不少,一路上咧着嘴像是在笑。
驰向野跟在步星阑身后,看着她的背影,轻笑低喃:“小家伙……”
等他们回到阿尔伯塔议会中心时,太阳都快落山了,雷克斯几个早已急得团团转,再等不来他们就该出去找人了。
看他们将车辆带回,还找到了汽油,所有人都很兴奋,大伙决定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启程送这波幸存者去温哥华。
傍晚时分,邦妮带着艾利威和哈里分发晚餐的食物,步星阑则跟着驰向野又去看了感染的人。
除了那一高一矮两个白人和三名军人外,其他人状态都不算好,可她也无能为力。
不是不想尝试,而是手头已经没有可以使用的材料,在卡尔加里时,她差不多就已经耗尽了带来的所有药品试剂。
况且,这群幸存者的情况和卡尔加里那波并不一样,他们没有注射过任何抗病毒疫苗,体内也没有抗体,治愈的可能性太小了。
和驰向野商议过后,他们决定再找辆车,将所有感染但是还没有变异的人都装上,先送到温哥华再说。
那边有隔离区,也有医生,总还有希望。
驰向野安慰:“星星,治疗他们并不是你的责任,不要太有负担。”
步星阑知道他的话是对的,只是心里依旧不是滋味,斟酌过后,她将剩下的解毒剂拿出来,给三名军人进行了注射。
毕竟他们是注射过疫苗的,治愈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如果这三人能熬过今晚,恢复正常,加入到护送队伍里,那么多三位训练有素的军人,一路上行程安全也会大大提高。
面对她的决定,驰向野自然不会有意见。
两人处理好这件事,回到议会大厦后头庭院时,大伙正在准备晚饭。
白狼见到步星阑,立马从挎斗车里跳下来凑上前求抚摸。
“它真的是狼吗?”驰向野忍不住吐槽。
喂完狼,吃完饭,步星阑取出先前包裹雪狼的保温毯,准备先去水池边清洗干净,再放到火堆旁烤干。
毕竟后勤保障部只发放了这么一条毯子,防水保温,质地结实轻便,造价还挺高,脏了可没得替换。
驰向野见状连忙拦住她接过来说道:“我去洗,水凉你别碰,去玩吧。”说完又将自己的保温毯拿出来塞给她。
陆谨言捏着嗓子调侃道:“兄弟,我的毯子也脏了,要不你一起给洗了呗!”
驰向野理都没理,径直去了水池边。
步星阑本来想拒绝,可是看大伙都颇有兴致地瞧过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她便不想再多说,回头去找白狼玩了。
驰向野拿着毯子抖了抖,想把沾在上头的尘土和杂物先抖掉,结果刚展开,里头就掉出来两颗“石子”模样的东西。
他蹲下捡起来一看,竟是两颗狼牙,是四颗犬齿中的两颗,长约五公分,牙尖舌面有横向血锈色环状血裂纹,牙根饱满,长而弯曲。
应该是那头雪狼留下的,估计是包裹的时候牙齿挂到保温毯上脱落了。
驰向野看着掌心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他起身将两颗狼牙仔细搓洗干净,擦干后收了起来,接着专心清理保温毯。
洗好毯子晾起来后,他去找艾利威借了些工具,而后便带着陆谨言一起去站岗了。
等到半夜回来时,步星阑已经挨着白狼窝在墙角,裹着毯子睡着了。
她睡得很沉,靠着温暖的皮毛动物似乎让她格外安心,容色安宁静谧,眉头都舒展了开来。
驰向野轻手轻脚走过去,狼崽子睁开眼,一双深褐色瞳仁冷飕飕朝他看过来,带着审视和警惕。
驰向野做了个噤声手势,拿出刚做好的项圈冲它示意,又抬起下巴指了指步星阑。
白狼似乎明白了,乖乖没动,任他将新项圈套在了自己脖子上。
黑色安全带改装成的项圈视觉效果还挺帅,配上洁白的狼牙,透着一股神秘古老的野性美。
驰向野替它调整好圈口,看了眼自己的杰作,默默点头。
他起身走到另一边,选了个距离步星阑不远的地方,靠着柱子坐下,双手抱胸默默盯着她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