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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1章 要我抱抱吗?

    江幼渔躺在司徒寒的身边,可以隐约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那本是让人厌烦的气味,而这本来也是个被人惊扰了美梦的夜晚,江幼渔以为自己会难以再次入睡,可就像被他呼出的酒精气息也染醉了似的,江幼渔竟然有一次很快就睡着了。

    清晨鸟叫的时候,江幼渔醒了一下子,似乎是司徒寒按了电动窗帘的遥控器,窗帘自动关上,她再次沉入梦境。

    梦境混乱不堪,又梦到了她原来的家。

    梦里父母都在,不过她也不是小时候的样子,而是已经长大。

    司徒寒来到她家,帮她重装电脑系统。

    重装系统的读条到一半的时候,司徒寒把她抱到了书桌上。

    她坐在桌面上,他站在她面前,有些急不可耐,又有些轻车熟路的老练。

    书桌上放着一口小鱼缸,鱼缸不停地晃动着,红色的小鱼快速上下游动,一会来到水面上,一会儿沉到水底去,鱼缸里的水被摇晃着飞溅出来。

    母亲来给他们送水果,司徒寒便停下来,若无其事地去开门。

    母亲问,电脑还没装好么。

    司徒寒一本正经地回答:“还得有一会儿。”

    母亲探身子往里看,江幼渔站在书柜前,一边摆弄书柜上的小摆件,一边头也不回地问母亲:“妈,饭做好了吗?”

    她声线平稳,呼吸也不急促,没有任何不正常的。

    母亲似乎放心了,笑着说:“快好了,电脑修好了就下楼来吃。”

    “嗯,知道了。”江幼渔头也不回地答应着。

    司徒寒关上了门,脚步声逐渐靠近。

    她听到果盘放在书桌上的声音,她的身体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随即司徒寒的脚步来到了她身后。

    猝不及防地,却也是预料之中的,他双手环住了江幼渔的腰。

    她的脸被他的手轻轻转向一侧,一颗草莓,被他衔着递到了她的嘴边。

    她惊呼了一声,嘴巴张开,草莓被送进了她的口中。

    “看好这些小东西,别再摔了,要是再闹出动静把妈喊来,我可没法去开门了。”他嗓音暗哑地说道。

    他不慌不忙,有条不紊,像个情场老手一样,掌控着她的全部感官。

    司徒寒贴在她耳边,低声道:“幼幼,以后还叫我小叔叔么?”

    江幼渔猛然醒过来。

    被子下面,满身是汗,嘴巴也干干的。

    她盯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呆,才从那个荒诞的梦里回过神来。

    床上只有她自己,摸了摸另一半床单,凉凉的,司徒寒早已起床了。

    怎么会做那么一个梦,真具体……

    梦里的自己,怎么不但不反抗,还很配合很主动?

    不过,想到在梦里见到了母亲,一切都还像她小时候一样,江幼渔一阵鼻酸。

    她从初中开始,就搬到了司徒家借宿,因为离学校更近。

    那时候司徒寒念大二,两人平时不怎么见面。

    寒暑假的时候,幼渔回到自己家中,升入初二的那个暑假,司徒寒开始来她家给她补习功课,重装电脑之类的事情,也的确有过。

    那时候父母还在,母亲大概也是怕正值青春期的她,和同样年轻的司徒寒独处一室,会发生点什么,时不时就来送盘水果,送壶热水之类的,还经常在他们书房外走来走去。

    司徒寒开玩笑说:“你妈妈很怕我占你便宜啊。”

    她还带着一些逆反情绪说道:“我妈最近就是老疑神疑鬼我,生怕我早恋。我就算早恋,也不会找你啊!”

    司徒寒脸色顿时不好看,“我怎么了,我配不上你啊?”

    她认真点头:“你太老了嘛,而且你是我小叔啊!”

    现在想想,当时司徒寒的脸色真的很不好看。

    如果那时候的自己能多点心眼,也许就能察觉出司徒寒对她的“别有用心”。

    也不至于在司徒寒对她表白之后,震惊到难以接受。

    回想过去,江幼渔不由的陷入了对母亲和父亲的思念之中。

    这几年,她总是刻意回避着这份思念,尽量不去想。

    但做了那个梦,梦里又听到了母亲熟悉的声音之后,江幼渔对父亲母亲的思念,像冲开了闸的洪水,再也阻挡不住了。

    母亲病逝后,父亲处理完母亲的丧事,就去了海边,没再回来。

    江幼渔知道父母相爱,但爱到无法独活,爱到忍心抛下她,江幼渔是没想到的。

    父亲给她发的最后一条消息是:幼渔,爸爸很爱你,请原谅爸爸。

    江幼渔在父亲的葬礼上,一滴眼泪都没掉,她不能原谅父亲,她恨父亲的软弱,恨父亲对她的绝情。

    但是在后来收拾父亲母亲遗物的时候,她的眼泪就再也没有停止过。

    那年她正好要参加中考。

    司徒盛年和周婉如很担心她的心理状况,给了她很多安慰。

    司徒寒更是请了一个月的病假,回家来陪着她,给她辅导功课,跟着她一起刷题复习。

    江幼渔通过学习转移了对失去双亲的痛苦,再加上司徒寒的帮助,她中考超长发挥,以全校第一的好成绩进入了重点高中。

    可惜,她取得再好的成绩,也听不到父母的祝贺声。

    江幼渔度过了一个无比灰暗的暑假。

    思绪在回忆里东奔西走,跌跌撞撞,撞得她眼泪直流。

    司徒寒进屋的时候,差点被她吓到。

    因为她正一个人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不停地流着眼泪。

    司徒寒来到她身边,坐在床上,对她说:“我昨晚醉得厉害,忘了自己不该睡床,对不起,但我绝对没有碰你!”

    江幼渔把悲伤的目光转向他,眼泪几乎模糊了她的视线,司徒寒的面孔也变得柔和朦胧了许多。

    好像每一次悲伤难过的时候,都是他在身边。

    司徒寒却更慌乱。

    “幼幼,你别吓我,怎么了这是?”

    她摇摇头,嗓音暗哑地回答道:“梦见我妈了。”

    他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呼了口气,迟疑了两秒,问她:“要我抱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