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自尊这点,他倒是完美继承了祝含章,不过祝洲城明显比他爹差了一大截,起码三爷如今的家业,是他卧薪尝胆换来的。
陈风闭眼假寐,揉着眉间:“什么有意无意,我听不明白祝少爷话里的意思,既然如此,就把祝少扒光衣服,扔到南街大广场的柱子上拴起来!”
像是条狗一样被拴着,不光祝氏里子面子都没了,他从今往后也别想再见人了。
可祝洲城也不愿低下高傲的头颅,他牙尖打哆嗦,犹豫着要不要血拼!
看出他在思考,陈风突然睁眼,看向了一直努力降低存在感的代仲麟。
代仲麟察觉到有道火热的视线朝自己射来,他避无可避。
原先他还想着不把阵营站死了,陈风若是被清算,他还能顺势站回祝含章那边。
可现在轮不到他做选择,百般无奈下,代仲麟一咬牙一跺脚:“祝少爷,你走啊,我替你打掩护,绝不让他们.....”
话音未落,辉子一铁棍干在代仲麟的后腿柱上,代仲麟应声倒地。
祝洲城的疑虑也在这一刻瓦解冰消,能为他豁出命去的人,怎么可能背叛他!
“代经理,你没必要这么做!”
他的人,怎么能被陈风压制的死死
的。
代仲麟疼的龇牙咧嘴,这伤虽不是致命伤,可辉子下手真没个轻重。
他这样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日子的经理,哪遭得住这些。
陈风缓缓走近,这一次是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祝洲城:“只要我一声令下,不光是你要被吊在嘉州羞辱,你带来的所有人,全都得葬送在这儿,孰轻孰重,祝少你选吧!”
声音回荡在祝洲城的耳边,久久挥散不去。
他能挺住父亲那关,他手下的弟兄们,能平安无事吗?
弟兄们违背了祝含章的意愿,哪怕活着离开了,也免不了要脱一层皮。
深思熟虑过后,祝洲城鞠了一躬:“陈先生,是我的不对,我初生牛犊不怕虎,是个愣头青,得罪了您,是我眼瞎!”
平生以来,这是祝洲城首次和别人赔礼道歉,从前借着祝含章的势,想给他擦鞋的人,都排到嘉州城墙根底下了。
可惜陈风的怒火并未就此平息,他冷冷的扫了眼祝洲城。
辉子随即领会其中深意,刀子抵住了祝洲城的脖子,再往里进一寸,他就要交代在这间大楼里。
“祝少爷,你以为你认个错就完了?月寻小姐是陈先生的女人,你觊觎他的女人,起码也得磕三个响
头才行!”
冰冷的声音从头顶响起,祝洲城面如死灰,他以为陈风不会做的这么绝!
他的目光投向陈风,陈风面上看不出喜怒,却像是默许了辉子的做法。
“我.....”
千金之躯,祝洲城有一万个不想跪。
跪,就等于不要脸皮了,从跪下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失去了和陈风平起平坐的资格。
辉子不容他拒绝,一脚踢在他的膝盖,祝洲城下意识跪倒在陈风身下,这一瞬间,愤怒和不甘充斥在他的心头。
爬起不是,磕头也难。
最终是辉子硬生生按下了祝洲城的脑袋,呵斥道:“无知的东西,睁大你的狗眼瞧好,站在你面前的才是嘉州的老大!”
不,他爹祝含章才是,这点永远不会变更!
祝洲城忍了,他吞下了恶气,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还请陈先生,陶小姐原谅我的行为,是我给大家造成了困扰。”
他的腰板挺得笔直,生为祝家人,他不知道下跪两个字怎么写。
下一秒,沈乾刚踩在他的背上,压弯了他的脊柱,恶狠狠道:“这不是祝氏,你也不用端着你的少爷架子,跪明白了再道歉!”
沈乾刚的脸上闪过癫狂,兴奋诸多情
绪,曾经遥不可及的祝家,在今天也被他踩在脚底,正如此刻卑贱如蝼蚁的祝洲城。
“怎么?祝少爷连人话都听不懂了?需要我再复述一遍?”
说罢,沈乾刚抄起腰间的皮带,在空气中挥舞两下,瑟瑟作响。
祝洲城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下,不是因为怕,而是颜面尽失的狼狈。
嬉笑声中,在场的每张脸,仿佛都在嘲笑他的艰难处境。
一寸一寸痛苦刻进他的骨子里。
陈风,沈乾刚,辉子,陶月寻,无论是哪一个,他都不会忘记!
他要这群人再也笑不出来。
回到残酷的现实世界,祝洲城不情不愿的磕了几个头。
他用力过度,额头冒出丝丝血渍。
陈风喝着热茶看着这出好戏,眸子里泛着淡淡的笑意。
嘉州最壕的富二代,也不过如此,前有张启明,祝洲城又何尝不是第二个张启明,他能让张启明死,又岂会留下祝洲城的命。
“我也就听个响,祝少不疼吧?话说回来,你现在看月寻还想把她丢到南街去吗?”
祝洲城双目猩红,嘴上还是附和:“是我胡言乱语,月寻小姐别当真,那都是我信口胡诌,我不敢做,也不会做。”
自家少爷
被羞辱的猪狗不如,弟兄们哪还忍心看,齐刷刷低下头。
“你不是要给你父亲找回场子吗?机会就在眼前,可别说是我挡了祝氏的路,祝少爷,您说对吧,把握不住也不能全怪别人,有时候,也得从自身找找原因。”
陈风说的轻巧,言语间尽是不屑。
祝洲城沉重的点头:“陈先生教育的是,我年纪尚浅,没有您的道行,还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纯粹是自取其辱。”
他已懒得再辩,辩解下去只会让他更加难堪。
等待他的,或许是数不尽的侮辱。
沈乾刚适时开口:“名贯嘉州的祝含章,生了个老鼠当儿子,想他一世英名,就败在你的手里,你不像你姐姐,你这货是个软骨头!”
提到他那个姐姐,祝洲城眸光冷得骇人。
活着的时候就压在他头上,死了还不安生,人人都说他姐才是祝含章的模板,凭什么!
“你这话可说错了,祝含章在陶年之手下的时候,不也是这副软绵绵,立不起来的样儿吗?他这德行,恰恰像极了祝含章!祝三爷,狗屁的爷,改名叫三孙得了!”
辉子和他一唱一和,将祝家人贬损了个干净。
祝洲城目露凶光,还得低着眉不让人瞧见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