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娇在厨房里清清楚楚的看着刘玉珍截住了那个男人,并清楚的听到了她对那个男子的警告。
她知道刘玉珍的彪悍性格,她怕事情搞僵了大家都不好看,毕竟那个男子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不轨的动作。
于是,她就拿着那个钱盒走到刘玉珍的跟前,把盒子递她说道:“闫根他奶,你在说什么呀,这个客人是想看他一个月能吃多少钱的饭钱。他每次剩下的钱我都给他放在这个盒子里了,你数数替我退给他吧,我还等着给客人烫面条呢。”
刘玉珍接过钱盒子,把里面的钱用手抓住装进那个男人的口袋里说道:“凤娇是不会贪占小便宜的,多少钱你心里有数,我就不给你数了,记住要规规矩矩的做人,千万不要打她的主意。”
那个男子被刘玉珍数落的是无地自容……
……
腊月初四的下午,我领着猪娃商贩买够猪娃回家,路过接生婆郑老妈儿的村庄时,我到郑老妈儿家里去问她:”郑奶奶,我表姐躲计划生育,没哪躲的了,她怀孕已经9个月零几天了,她想打催产针提前把孩子给生下来,还差20多天能打催产针吗?”
郑老妈儿听后说道:“俗话说,七成八不成,九里放光明,你表姐的体质如果棒的话,九个多月也可以提前打催产针生,但我得检查检查胎位后才能确定。”
听她说的意思红霞可以打催产针生孩子了,我又对她说:”郑奶奶,我这两天就抽时间领你过去看看,但你可不能给别人说呀。”
郑老妈儿说:“这事不用你交待的,我也不会给别人说的,一找我打催产针,我就知道是啥事儿……”
当天晚上回到小吃店里,我把初四当天收的行费都拿出来,交给凤娇让她清点一下收的有多少钱。
凤娇清点之后,对我亲吻了几下高兴的说道:“孩儿他爸真棒,今天收了426块钱的行费。”
我看着凤娇天真烂漫的样子,我诡秘的笑着问她:“别光说的好听,我给你挣那么多的钱,你怎么犒劳我呀……”
“你想怎么犒劳,我就怎么犒劳……”凤娇对我嫣然一笑,随即,她就起身放钱去了。
停了一会儿,我对她说:“凤娇,前几天王晓琴要我问问医生,她9个月了能不能打催产针提前生孩子,我今天问过郑老妈儿了,她说身体好、胎位正的话可以提前生孩,但她得检查检查胎位后才能确定。我现在去给王晓琴说说这事好吗?”
凤娇走出店门外,看看漆黑的夜晚,把我拉到卧室里,小声的对我说道:“没有月亮你摸夜路我不放心,明天再去吧。”
我说:“白天容易暴露,夜晚方便些,我直接就到咱小爹去,让咱幺妈陪我一起过去。”
凤娇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为了晓琴姐的事情,把咱们也拖累得够呛的,但愿她这胎能生个男孩。你去吧,路上可得小心点,注意安全,我给你拿点钱,你再买点吃的东西给她带去。”
……
腊月初四的吃了晚饭,我对凤娇说:“王晓琴??让我帮她问问医生,她能不能打催产针,提前生孩子的事情,我已经帮她问过接生婆郑老妈儿了。
郑老妈儿说:孕妇怀孕只要有9个多月,身体好的话,也可以打催产针提前生孩儿,但得检查胎位后才能确定,我想现在就去给她说说这件事情。”
凤娇开门看看一股刺骨的寒风顺着门缝就钻进来了,把她冻的打了一个冷颤,她瞅瞅灰蒙蒙的夜空,只要几颗星星时隐时现的闪着寒光,她连忙关住门对我说道:“老天爷好像是在蕴雪,这几天可能要下雪了,陈奉礼前几天才被人暗害了,今夜晚又是月黑头,说活的我也不让你一个人摸黑路了,要去你明天再去。”
我说:“没事的,我摸惯夜路了。”
凤娇见我铁了心的要去,她感慨的说道:“为了晓琴姐的事情,把咱拖累的够呛,但愿这次她能生个男孩儿。”
随即,她又递给我几十块钱道:“你给晓琴姐买点东西吃吧。”
我在往口袋里装钱的时候,忽然想起装在衬衫口袋里,还有我自己卖猪娃的钱,刚才忘记交给凤娇了。
于是,我就掏出钱笑着对凤娇说道:“这是咱两窝28个猪娃儿,今天卖的1200块钱你数一下,刚才忘记一起交给你了,我可不是故意藏私房钱的呀,凤娇,你可别生气。”
凤娇用手亲昵的点了一下我的鼻子笑着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我也相信你是不会背着我藏私房钱的。”
“你如果不相信的话,就可以再搜一下。”说着,我就伸开了双臂让她来搜。
凤娇趁势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撒娇的说道:“国勇,抱抱我……你快去快回,我等你回来睡觉。”
我点点头……
临走的时候,凤娇依然让我带着那个顺手的短棍子留着防身,并帮我系好了棍子。
凤娇站在门口,看我骑着自行车子消失在夜幕里,她才回到屋里关上了店门。
我本想给王晓琴买点吃的东西送给她的,但考虑到她在别人家里吃东西不方便,不如把这几十块钱送给她实在。
黑夜,不光是邪恶者伸出魔爪的遮护伞,也是好人积福行善,施展爱心的隐秘外衣。
善举和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时时刻刻的都会在夜幕的掩护下轮番的上演着……
我骑在自行车上,飞快的蹬着自行车的脚蹬疾速前行,我的身体也随着“咕咕咚咚”的磕碰声,把我在自行车子上颠簸的晃荡着乱歪。
东北的寒风“瘦瘦”的刮着,脸颊和双手被冻的木麻木麻的仿佛失去了知觉……
陈有典被挨闷棍和陈奉礼被人暗杀,这两个血腥的画面,不由自主的在我眼前出现,吓的我头皮发紧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经过了我跟红霞缠绵过的那片稻草垛,又闯过了陈有典挨过闷棍的那个慢下坡,没用到20分钟,我就来到了小闫塆。
冬夜里的寒冷,使村庄提前进入了夜深人静的状态。
小闫塆大多数的窗户虽然还亮着灯光,但都早已关门闭户了,人们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做着各种事情……
我顺着一条小路,骑到了学德爹的门口。
学德爹的过道门虽然插上了,但他的堂屋门还开着呢,
我来到过道门前,还没有敲门,他家的狗子可能闻到了我的气息,就在用爪子在“刺啦刺啦”的扒着过道门了。
学德爹走到过道门后面问道:“是国勇吗?”
我答应了一声,随即我就跟他走到了堂屋里。
幺爷、幺奶和两个孩子都睡了,只有学德爹和幺妈还没有睡觉,他们一直忙碌着那个大棚里面的蔬菜。
我们闲聊了一会家常后,我对学德爹说:“上次王晓琴要我帮她问问她能不能打催产针提前把孩子生下来,我把她的情况跟郑老妈儿说了之后,她说可以打针,就是得看看胎位了才能决定。”
学德爹看了一下幺妈示意她说,幺妈就对我说:“王晓琴的事情你就放心吧,你舅舅和舅母都说了,让孩子足月了瓜熟蒂落,打催产针容易伤害着孩子,年里生不了,就让她开了年生,她在这里照顾的很好,有吃有喝的,要不,你现在跟我一起过去看看。”
说着,幺妈就把我领到舅舅王桂忠的家里。
王晓琴见到我的那一刻,有一种如隔三秋的样子,她走到我跟前急切的问道:“国勇,你问了吗,我可以打催产针吗?”
舅母李芳走到王晓琴身旁拍拍她的肩膀说道:“晓琴,咱不是说好的吗,让孩子瓜熟蒂落吗?提前生,对孩子没有好处呀,是不是我们对你照顾的不好呀?”
“婶婶和叔叔对我照顾很好,我就憋的慌,想去看看腊月的大集。”王晓琴说道。
这时,幺妈看看我,我知道幺妈是想让我王晓琴安心养胎,我就对王晓琴说:“我问过医生了,她差个三几天的孩子可以打催产针,你这还差月把子的孩子,是不能打催产针的。”
王晓琴听罢失望的坐在的板凳上了,舅母连忙过去扶着了她的身体。
停了一会儿,我对王晓琴说:“舅舅舅母对你那么好,你就安心养胎吧。”随即,我又掏出那几十块钱递给她说道:“这是凤娇要我给你买点东西吃,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想吃什么就让舅母给你买吧。”
王晓琴眼噙泪水的说道:“太谢谢凤娇你们了,看我一个人连累了一大圈子人不得安宁……”
见王晓琴愧疚伤感,我们都安抚着她的情……
随后,我又对王晓琴说:郭建国娶了一个跟凤娇一样漂亮的老婆双凤,他们在余寨水库东头,还开了一个废品收购站。陈少华也在街上开了一个美容美发店,生意也比较红火……
王晓琴听到这些高兴的事情,她的忧愁和郁闷也一扫而光了。
我们又说笑了一会儿后,我对王晓琴说:“凤娇还在家里等着我了,我得赶紧回去,有时间了,我再来看你。”
王晓琴依依不舍的看着我走出了院子……
我本想回老家去看看的,听说是闫凤鼎跟闫凤启今天下半夜打更,对于他两个打更,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再说闫凤鼎在12点,听到上半夜打更的邻居喊他接班打更时,他一骨碌就爬起来拉灯穿衣,一气呵成……
睡在旁边的妻子姚启红,见他如此麻溜的起床,有点意外:平时喊他起床,他都是癔癔症症,磨磨蹭蹭的磨叽半天才穿衣服,从来没有像今天这爽快过。
她就迷迷糊糊的嘲讽他:“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闫凤启说他今天病了,让我一个人辛苦一晚上,替他打更,我一个人打更不得不着急呀。”闫凤鼎说着就三下五除二的穿好了衣服和鞋袜,他拿着手电就熄灯关门走了。
他走马观花的沿村子周围转了一圈后,就敲响了女邻居顾秀莲的家门。
顾秀莲连门都没有插,只用个木棍子顶住了,因为半晚上的时候闫凤鼎给她约好的,说他下半夜里打更,就会来找她。
为了不被人发现,顾秀莲连电灯都没有拉亮,两个人黑灯瞎火的在门后边就搂在了一起。
闫凤鼎搂着顾秀莲的腰,在她的引路下顺利的来到了顾秀莲的卧室里……
自从他妻子姚启红怀孕几个月后,就不让闫凤鼎再那个她了……
26、7岁的闫凤鼎哪能受得了这个煎熬呢,所以,他跟陈天堂在合伙买猪的时候,经常在烫锅老板那里找小姐潇洒……
……
闫凤鼎和顾秀莲他俩折腾了好长时间,闫凤鼎也累了,他也忘记了他还在打更值班的事情,他竟然昏昏沉沉的睡着……
……
顾秀莲今年26岁,娘家住在陈楼,跟陈有典是一个生产队的,她跟闫学鼎是从一年级上到初中毕业的同学,两个人玩的非常好。闫凤鼎上学的时候每天都是从顾秀莲的门口走的,初中毕业那一年,闫凤鼎还说长大了要娶她当老婆的,顾秀莲也点头答应了。
那时候他们虽然都是少男少女,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婚姻,闫凤鼎只知道他喜欢顾秀莲,而顾秀莲也喜欢闫凤鼎。
初中毕业之前的那半个学期,他们闫寨大队的初中升高中的备考阶段,学校让每一个初中二年级的毕业生都要住校复习。
闫凤鼎和顾秀莲他们就住学复习了,顾秀莲的学习成绩比闫凤鼎的学习成绩好一些,闫凤鼎不会做的题都请顾秀莲给他讲解。
顾秀莲是个爱抹哈利油和雪花膏的女孩儿,脸颊上时时刻刻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特别是他俩趴在一个书桌上,顾秀莲给闫凤鼎讲解作业时,顾秀莲额头上的汗帘子的头发,把他的脸颊摩挲的酥痒酥痒的……
这种场景的回味一直伴随着闫凤鼎的日日夜夜……
后来,他俩都考上了余寨高中,因为学习成绩和家庭的经济原因,他俩都相继辍学了。
再后来,闫凤鼎在放牛时,碰到顾秀莲放牛,他们又重温初中那段生活的美好时光,当他俩想在牛背上谈着恋爱时,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婚姻并不是自己能够说了算的。
闫凤鼎姊妹六个,他是男孩中的排行老三,在靠工分吃饭的那个年代,他家的孩子多,只有父母两个劳动力挣工分,家里负担重,是生产队的打款户,家里穷的叮当响。
顾秀莲姊妹7个,5个弟弟,1个妹妹,就她父母两个劳动力,家庭比闫凤鼎的还穷。
他俩长到17、8岁时,闫凤鼎的父亲闫学宽就聘请媒人到顾秀莲家里去提亲。
他们两个生产队本来就是田地搭界的邻邦队,也都基本了解彼此的家底。
顾秀莲的父母说,只要闫学宽能给他盖几间茅草房子,或给他拿能盖几间茅草房子的钱,他就同意把女儿嫁给他儿子。
闫学宽给自己三个儿子盖9间茅草房子,就得累断脊梁筋,何况还给顾家再盖几间房子呢。
听到这个婚嫁条件的陈天雨立即开始行动了,他就开始撬邻居闫学宽的墙角了,他就托人到顾家去说媒。
媒人对顾秀莲的父母说:“只要能把女儿嫁给陈天雨的大儿子陈少甫,他就出钱在陈楼给顾家6间茅草房,或给她家拿600块钱的彩礼。”
别看茅草房子搁现在不值得一提,但在70年代,也不亚于现在在城里买两套房子的难度。
陈天雨有两个儿子一个姑娘,他的大儿子陈少甫今年30岁了,有点耳聋,二儿子在大队教学,已经结婚了。
陈天雨的姐夫当时是余寨公社的副书记,就给陈少甫弄个招工指标,把他弄到清岗镇的钢铁厂里当了一个正式工人。
后来他也结婚了,但他没有生育孩子,他们两口子为此经常吵架生气,有一次,陈少甫的老婆就喝农药自杀了。
经过这场婚姻变故后,陈家的名声也算是声名狼藉了,陈少甫虽然是个人人羡慕的工人,一直到30岁了还是没有哪个姑娘愿意去跟他当填房。
当陈家的媒人到顾家去说媒之后,顾家父母就满心欢喜的同意了。
尽管顾秀莲不愿意嫁给这个比她12岁的男人,但她顶不住父母的压力和两个弟弟的求情。
后来她就嫁给了这个比她大12岁的男人陈少甫,她这个大姑娘就去人家当了填房。
1980年顾秀莲给陈少甫生了一个女儿,在第二年的夏天陈少甫在卸铁矿石的,因为不小心被矿石砸断了右腿。右腿虽然治好了,但他再也离不开拐杖了,后来厂里就把他安排在看大门的岗位上了。
陈少甫害怕顾秀莲贴补她娘家人,他每个月只给顾秀莲10块8块的零花钱。
顾秀莲因为是农村户口一直在老家种地。
眼看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了同一个村子的邻居,而且还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男人。
闫凤鼎心中不甘,但也很无奈,事实就是那么残酷,贫穷使他的婚姻败给了金钱和物质。
闫家在顾家求亲失败后,闫凤鼎的姑姑就给她介绍了她村子的姑娘姚启红。
1979年闫凤鼎跟姚启红结婚了,第二年他们就生育了一个女儿。
闫凤鼎看着顾秀莲一个人在家里带着孩子种田非常艰难,时而也帮她干一点农活。
一来二去的他俩就好上了,又在重续前缘。
特别是闫凤鼎当了猪贩子后,经常给顾秀莲掂个一挂二挂的猪油吃,还给她一些零花钱,在顾秀莲看来,闫凤鼎对她,比丈夫对她要好的不知道有多少倍。
……
就在闫凤鼎和顾秀莲睡的正香正甜的时候,外面的喧嚣声和激烈的狗叫声把他两个给惊醒了。
闫凤鼎猛的想到,他今天是在打更的,怎么就睡着了呢,外面那么吵闹难道村子里面进贼被盗了,自己的点子真的这么背吗……
……
这时,他听到有人在咋呼着“今天晚上,是谁在打更呀……打更的人呢……跑哪里去了……”
……
闫凤鼎也顾不上哪件是他的衣服,哪件是顾秀莲的衣服了,只要外套不穿错的话,内衣穿错就穿……
他胡乱的摸了两只袜子穿上后,穿着鞋子他就慌慌张张的往外面跑去。
他一边跑,一边在想着编什么样的谎话才能让人家相信呢……
他不知道小偷从哪里来的,又不知道往哪里跑了。
唉,不管那么多了就往西追吧,有贼都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
他就凭着熟悉的田坎地埂往西追去……
他刚刚没跑多远,脚下一滑,一下子摔倒在一个大田埂子下面的泥田里了,连头带脚的身上搞的浑身泥巴,他的手电也被甩到泥巴同里找不到了。
他趴上了田埂,身上的湿衣服把他冻的直打牙咯……,有了这身装扮,他就可以自圆其说了……
于是,他就向着人多的地方跑去。
这时,他听到闫凤良在说:“我抓住了一个偷鸡的,要不是我把他的腿给打瘸,他也跑了。”
还有一个邻居说道:“我的山羊也被偷走了两只。”
闫凤鼎气喘吁吁跑到了闫凤良门口,喘着粗气说道:“他m的,跑的真快,就差一点抓住他了,结果,我掉到田里去了。”
大家扭脸一看满身泥巴的闫凤鼎,就七嘴八舌的说道:好样的呀凤鼎,你咋不喊人呢,小偷如果带的有东西伤着你了该咋办呢,赶快回去换身衣服,小心冻凉了……
闫凤鼎借机跑回去了。
最后,闫凤良说道:“来把这货拴紧,别让他跑了,咱去问问国勇,看是咋法处理,是私了,还是报案。
这时,有人大声说道:“国勇的两只狗子也被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