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女婿之前世今生》 第1章 我跟妻子的“前世“姻缘之弃工从商 1983年腊月的一个逢集,20岁的我跟着村子里的邻居到街上去赶集。那时候到了腊月的逢集,农村集市上的主街道上,赶集的男女老少真的是人挤人,每往前走一步都比较困难。 我们集市上最繁华的地方就是主街道的那个十字街口,它是贯穿全公社东西南北20多个大队所有村子来集市的交汇处。 今天我跟村子里的几个小伙伴,都是来赶闲集的什么也不买不卖。当我们走到寸步难移的十字街口时,我看到一个中年男人身上披着旧棉袄,被人挤得要掉。只见他右手拿着一个卷成长方形的蛇皮袋子,在蛇皮袋子和披着棉袄的掩护下,他的左手已经伸进了前面那个女子的裤兜里去了。 从后像上看那个女子可能是个美女也比较有钱,她扎着一个好看的马尾辫,穿着一黑色的毛呢大衣,围着一个很时尚的白围巾。脚上穿的一双黑色的女式皮鞋,显得她很有气质。 此时,她还不知道她灰白色的裤兜里,已经伸进去了一个小偷的两个手指头,正准备夹她的钱包呢。 我一看披袄的那个中年男人就是个小偷,在村子里早我就听说过,河西潘寨公社的有二三个小偷,每到我们街上逢集的时候就会到我们街上来偷钱。 小偷都是披着上衣,有的手里拿着一个叠成的长方形的空蛇皮袋当做掩护,专门在人群拥挤的地方寻找目标下手。有的还会像买东西的样子蹲在那里一边装着挑选东西,右手已经伸到人家衣兜里去了。 比如,有一次,有一个老太太跟几个人正蹲在一个菜摊旁边挑选辣萝卜。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也蹲在那装着买菜的样子,他故意往那个老太太那里挪了一下,然后,他的另一只手在披着棉袄的掩护下,已经伸进了那个老太太的裤兜里去了,麻溜的夹出了一个小布包。 当老太太挑选好几个萝卜递给卖菜的称重后准备付钱的时候,她一掏裤兜里的小布包时,却发现裤兜里什么也没有了。 老太太掏完全身所有的衣兜,就是不见那个钱包,她急得要哭。 她带着哭腔说她的老伴病了,今天逮了两只老母鸡,卖了20多块钱,准备割点猪肉回去包饺子给老伴吃的,没想到她的钱不知道啥时候被小偷给偷走了…… 这次掏那个女子钱的小偷是个左撇子,当我看到小偷的左手伸进女子裤兜的时候,喊她注意小偷,怕被小偷报复,于是,我就用右手对着女子的腰窝戳了一下。 女子猛地一回头看我时,果然是一个30岁左右的漂亮美女,她刚想发火斥责我时,可能感觉到裤兜有动静,下意识地用手捂了一下,正好捂着了快要被那个小偷夹出来的钱包。 此时的小偷瞪了我一眼后,迅速把脸转向了一边,装着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别处,嘴里还抱怨着赶集的人群,说:”掏那么大的劲挤干嘛呢……” 美女的钱包保住了,她似乎明白我用手戳她的腰窝是善意的提醒,她向我微笑的点点头以示谢意。 那个小偷失去唾手可得的钱财,他非常生气,只见他眼神犀利的瞅了我一眼,似乎在说:“小子,你多管闲事,以后小心点。” 我顿时想起了小时候奶奶给我讲的一个猫话, 她说:从前有一个人在街上赶集,看见一个小偷偷别人的钱了,那个人就跟失主说他的钱被那个小偷偷走了,他不但指认小偷,而且还给小偷当面对质。 那天跟失主一起赶集的熟人多,他们当场就把那个小偷给揍了一顿。 小偷记住了告发他的那个人的长相,没过多久,那几个小偷碰到了告发他的那个人,他们弄瞎他的一只眼睛…… 奶奶对我说,人不是不可以匡扶正义,但要讲究策略,对于小偷这样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的贼人不能明着告发,你可以在背地里偷偷地给被偷的人,说是哪个人偷了他的钱财,尽量别出头露面,更不能给小偷当面对质暴露你自己的身份。 小偷虽然对我进行了目光威胁,但我回给他一个讥讽的微笑:是你的偷艺不精,怪不得别人,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行走江湖? 转眼之间小偷就不见了。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和村子里的小伙伴一边往前走着,一边观赏着街道两边的风景。 只见沿街两旁卖鞭炮和卖门画、卖鞋帽的各种摊贩应有尽有,各种商品琳琅满目。街道两旁也排满了卖菜的摊贩,他们友好和谐的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使欣欣向荣的年货市场更是喜乐融融。 这时,我听到在我前面有一个小女孩,在哭喊着“妈妈,姐姐……” 小女孩儿的哭声充满了恐惧和凄凉。 在水泄不通的人群中,我艰难地挤到了小女孩的身旁。 这个地方正是我爷爷的木匠摊位,因为年底没有人修理农具了,所以,爷爷一个腊月都没有出摊了。 只见这个哭喊着妈妈和姐姐的小女孩有六七岁那么大。 我就挤过去拉着小女孩的手弯腰问她:“小朋友,是不是跟妈妈走散了?给哥哥说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家,你别害怕,哥哥不是坏人。” 小女孩见我长得和蔼好看,跟她姐姐那么大小,她又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就停住了哭喊声,疑惑地望着我,说:“我妈妈和姐姐都在卖猪娃儿。” 我一听就明白了:小女孩跟她那妈妈和姐姐一起来赶集卖猪娃儿,她可能看街上的人多怪热闹的,跟家人走散了。 于是,我拉着小女孩手说:“小朋友,别怕,哥哥带你到猪行去找她们。” 随即,我又掏出两块钱给小女孩买了一点散装点心,就牵着小女孩的手,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挤着向猪行走去。 猪行在我们集市的街北头,跟卖牛卖羊的牲畜交易市场在一个大院子里,我们当地人统称这个交易市场为牛行。 我牵着小女孩好不容易挤到了牛行。 进了牛行,小女孩一眼就看到了她的妈妈,她牵着我的手就往她妈妈那里跑去。 她妈妈是一个40多岁的中妇女,满目沧桑的脸上充满了慈祥和善良。 此时,她正焦急地往牛行的大门外面张望,在她身边有一头大白老母猪,带着10多个30多斤的猪娃,正在地上拱着泥巴玩。 在猪娃旁边还放着一个长条形的小木猪槽和两半桶冒着热气的猪食。 那时候,农民赶集卖猪娃都会用桶挑点猪食带个小猪槽来试食,一是让买家看看猪娃成吃头不,二是让买家看看猪娃是不是健康的好猪娃。 小女孩的妈妈见女儿被人领回来了,她又惊又喜,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然后感激地笑着对我说,“谢谢你了好心地小伙子。” 我客气地对她说:“我在拥挤的街道上,听到她哭喊着妈妈、姐姐,怕她搞没见了,就把她送到这里来了。” 我和小女孩的妈妈正说着话,这时,从牛行大门外,走进了一个1、20岁的姑娘,只见她身材窈窕,虽然她穿着朴素,但也掩饰不住她那副沉鱼落雁的美貌。 她喜出望外的看到小女孩后,她亲昵地打了一下小女孩说:“小凤巧,你乱跑,让姐姐找得好苦呀,也让妈妈操心死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小女孩拉着我的手,高兴地对她姐姐说:“是这个好心的哥哥,把我给送到这里来的,他还给我买了好吃的呢。”说着,还把手里的袋子让姐姐看看。 小女孩的姐姐微笑着对我 说:“谢谢你了!” 看到眼前这个眉眼含笑的少女,我心里“怦怦”直跳,我激动的语无伦次的说道:“不用谢的,我看她在我爷爷摆摊的地方哭的挺可怜的,就把她送到这里来了。” 女孩的妈妈见我不仅阳光帅气,还热心的给她送回了女儿,她就笑着问我:“小伙子,你在哪里住呀?” 我笑着对她:“我叫余国勇,今年20岁,住在齐庙大队的余庄。” 小女孩的妈妈听后,就问我:“哦,有一个叫余掌线的木匠也住在齐庙大队,过去,他给我们家盖过房子,做过家具,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 我一听她说的“余掌线”,就是邻居送给我爷爷的称号,我爷爷余掌线的在我们全大队和当地都很出名。 我高兴地对她说:“大婶,余掌线是就是我的爷爷,我姊妹五个,我是他的大孙子。” 小女孩的妈妈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她指着小女孩的大姐,也高兴地对我说:“这是我大女儿叫丫头,你回去问问你爷爷,在大闫湾有一个名叫闫凤娇的丫头,她爷爷是黑活掌线的闫得福,你问他认识不。” 我不知道小女孩的一家和爷爷有什么渊源,我高兴地答应了小女孩的妈妈。 腊月杀年猪的农户比较多,也是农户买猪娃填槽最多的时候。 今天的天气格外暖和,来牛行买猪娃的人也比较多。 刚上圆集不久,就有人过来问凤娇的猪娃是啥价,想买她猪娃。 我看着凤娇抓猪娃时,鞋子和裤腿上弄的都是猪粪和泥巴,还累的气喘吁吁的,我顿时产生一种怜香惜玉的感觉,我就让凤娇到一边去,我替她抓猪娃儿。 买家用手一指,我麻利地抓住了那两 头他想要的猪娃。 凤娇看我干活麻溜,她就开心的笑着递给我两根事先准备好的小麻绳,让我拴住猪娃的后腿,一股香皂味和雪花膏的芳香,随着她的到来也吸进了我的心肺里…… 我家喂的也有老母猪,抓猪娃,对我来说那是小菜一碟。于是,我三下五除二地就把两个猪娃的后腿捆了个活结,然后,就让凤娇去喊猪行的夫来给猪娃儿称重。 这时,从一边走过来两个30多岁的中年男子,他们喊停了凤娇,把我拉到凤娇跟前,就给我们商议道:“你们小两口,去跟你妈妈说说,你们这窝14个猪娃大小我们都要着,别零秤两舍的零卖了,看看价格能不能便宜点。” 凤娇羞红着脸说:“你们别乱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我们三个人尴尬地相视一笑。 我听他们的口音像新阳南边的浉河港、李家寨和鸡公山那一带的人,我就问他们买那么多的猪娃干什么。 他们说他们新南那里喂老母猪的人很少,比较缺猪娃,他们买回去自己喂。 于是,我就让凤娇说:“你过去跟你妈妈商议一下,猪娃大小成窝走价格再便宜点,比零卖合算些。” 不大一会,凤娇就跑过来了,说她妈妈也同意成窝走,但价格不能低于1块钱1斤。 那两个新南的人,看看我,意思还是嫌贵了,让我从中间再帮他们磨磨加钱。 于是,我转了一遍市场了解了行情后,就对凤娇的妈妈说:“大婶,人家好歹是成窝走,你一斤再让他们5分钱,9毛5一斤,成窝都卖给他们,比零卖强。零卖,一个猪娃撅一二斤秤不显眼,赶到零头了再给你抹掉,一窝猪娃卖完,可能连9毛5一斤也合不到。” 凤娇的妈妈听我说的也有道理,就同意了我说的价格,一窝12个猪娃都卖给那两个新南的人了。 那两个新南的买猪人都说我是个头脑活泛、会办事的爽快人,将来哪个小妮儿嫁给我了,肯定是不会受穷、受气的。 他们说到这里的时候都特意地看看凤娇。 此时的凤娇已羞得是满脸红润…… 最后,那两个新阳南的买猪人,看我挺不错的,他们就给我说了实话,并给我留了地址。 他们说:我们是新阳毛尖的主产地浉河港的。他们常年在新北一带的集市和村子里买猪娃,往浉河港、李家寨和柳林、东双河这几个新南的乡镇来卖从中间赚点差价。 听了之后,我才知道他两个是做猪娃生意的。他们的运输工具就是一人一辆自行车和两只拴在一起的驼篓,把驼篓放在自行车的货架上,猪娃装在驼篓里就可以做贩卖猪娃儿的生意了。 帮凤娇卖猪娃后,我要回家了,临走的时候,凤娇看我帮她抓猪娃、拴猪娃身上弄都是猪粪和泥巴,她就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带有荷花的手绢,递给我说:“今天太感谢你了,你不仅帮我找到了妹妹,还帮我卖完猪娃,衣服弄的脏兮兮的。我住在闫寨大队的大闫湾,你先用这手绢把衣服擦擦,明天你把脏衣服换下来,送到我家里来,我给你洗洗。” 凤娇的声音羞涩中带着甜蜜的温柔,让我听着心醉如蜜…… 我接过她手绢的瞬间就闻到了雪花膏的香味,我舍不得用这散发香味的手绢擦身上的猪粪泥巴,我想放在鼻子上闻闻,但又害怕她笑话我,就笑意羞涩的装进了衣兜里。 然后,就笑着对她说:“不用麻烦你了,我会洗衣服,在外面建筑队干活的时候,衣服都是我自己洗的。” 我们又说笑了一会,我对凤娇说我得回家了,凤娇也恋恋不舍的把我送出了牛行的大院。 离开了凤娇我走了一截后,就忍不住地扭头往牛行再看她一眼,我看她还站在那里看着我,我俩相视一笑,不知未来能否有缘再见。 回到家里,我把今天遇到凤娇帮她找到妹妹和卖猪娃的事情,跟爷爷说了以后,6、70岁的爷爷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感慨地说道:“大勇啊,看来这就是你们的缘分啊,明天我们买点礼物到小凤娇家里去给你提亲,她是一个很不错的姑娘,你不能再错过了。” 接着,爷爷就给我讲起了他跟凤娇爷爷的故事。 我爷爷是个手艺不错的“白活掌线的”,做得一手漂亮的木匠活。 凤娇的爷爷闫得福是一个手艺不错的“黑活掌线的”,他是会盖房子散茅草的民间泥瓦匠。 他们两个是住在余寨公社两个大队的好朋友。 这里简单说一下,民间为何会有“白活掌线的”和“黑活掌线的”说法。 民间传说“白活掌线的”和“黑活掌线的”他们两个都是鲁班的徒弟。 有一年他们两个满师下山时,鲁班送给他们每人一把尺子,并对他们嘱咐道:你们两个以后都要靠这把尺子行走江湖混口饭吃了。这把尺子不仅能丈量物体,也能丈量人的品行,所以,你们做事都要敬业。木匠是“白活掌线的”,之所以说你“白活掌线的”是因为你在做木匠活之前要把树皮给去掉,树皮一去掉,就是白色的了。 “黑活掌线的”就是泥瓦匠,给人盖房子的,之所以说你是黑活掌线的,因为房子如果没有门窗就是黑屋。任何人活在世上都离不开吃住,而人们盖房子时,首先是泥瓦匠先进场放线建地基,其次,木匠才能进场做门窗和梁檩屋架,所以,“黑活掌线的”为大哥,“白活掌线的”为小弟。而你们两个又都是相辅相成合作的好伙伴,谁都离不开谁,以后在一起共事的时候要相互谦让,把事情做好。 六十年代前后,我爷爷是给人家做门窗、家具和制作梁檩屋架的木匠。 而闫凤娇的爷爷是给人家盖房子的泥瓦匠,那个年代农村盖的房子,盖的都是土墙的茅草屋。 闫凤娇的爷爷散得一手好茅草,就是农户把在山上或地埂上砍回来的茅草,把其它的杂草和死叶子去掉,捆成小茅草捆子,然后用铡刀把茅草根子铡齐。散草临用的时候,把茅草捆子苗朝下兜朝上立在地上,撒水涨湿。 茅草屋漏水不漏水,吃不吃年数,最关键的就是茅草不仅要铺散得密实、匀实,而且房坡的坡度也要铺散得平整一致,这样天气下雨的时候,房子才不会漏水、也不会出现坑坑洼洼的现象。 闫凤娇的爷爷不仅会散得一手好茅草,而且还有拾掇漏水茅草屋的技术。 我爷爷跟闫凤娇的爷爷他们都相互给对方介绍活干,时间长了他们就成一对铁哥们,像亲戚一样的来往。 在我10多岁的时候,有一次,我爷爷领着我到闫凤娇家里去玩,吃饭喝酒到兴 头上时,闫凤娇的爷爷笑着问我爷爷:“家安(爷爷叫余家安),你也知道,我就一个儿子,儿媳妇的孩子又稀,已经生了两个孙女了,如果生不到孙子,你舍得让你家的大孙子大勇,来我家倒插门娶我的大孙女凤娇吗?之前,我你听说这俩孩子都是63年冬月初9兔年生的,看来她俩是很有缘分的呀。” 爷爷一听高兴地说道:“只要你们不嫌弃我们家孙子孙女多,家庭贫穷,我巴不得让你家凤娇嫁给大勇给我当孙子媳妇呢。” 爷爷说着就笑着对我说:“大勇,牵着凤娇出去玩一会儿吧。” 凤娇的爷爷一听,他也高兴的说他孙女:“丫头,你跟大勇出去玩吧,等会回来吃饭。” 在两个爷爷的“怂恿”下,我牵着凤娇的小手就出去玩了…… …… 那天在酒席上,两个爷爷就给我和凤娇私定了“娃娃亲”。 爷爷那天领我回来,就把我跟凤娇的事情跟我爸妈一说,妈妈说:“凤娇姓闫,咱们家姓余。大勇如果去她们家倒插门,那不是“盐腌鱼”啊,大勇能有好日子过呀。” 奶奶听妈妈这样说,就反驳妈妈道:“那是嘴面卦子,姓闫的还有跟姓朱的成亲的呢,在乎那!” 经妈妈这么一打岔,两个爷爷提的娃娃亲就没有下文了。 1976年,凤娇的爸爸被生产队里派到外地出工修铁路,在一次放炮炸石头时,因为一个哑炮响了,他为了救另一个民工,被一块大石头砸个坏了膝盖上的筋骨,后来截断了右腿,就安装上了一副假肢,变成了一个不能干农活的残疾人了。 当时,凤娇的妈妈已经怀了几个月的身 孕了,后来就生下了我在街上碰到的那个小女孩凤巧了。 爷爷听了我讲的经过后,他非常高兴,他就跟奶奶商议:闫家他是知根知底的明白事理的好人家,就凭凤娇的爸爸能够舍命救人,她妈妈对残疾的丈夫不离不弃和凤娇漂亮勤劳,她们家的人品是最好的。 随后,爷爷又问我喜欢不喜欢凤娇。 我羞涩的说道:“喜欢,凤娇不仅长的漂亮,而且说话也小声细语的很是好听。” 这一次,妈妈看我到了说对象的年龄了,就没有再说什么“闫腌余”了…… 1983年腊月初9,爷爷领着我到街上去买了一些礼物,又给我买了一身新衣服。让我把那身帮凤娇卖猪娃时弄脏的衣服也带着,拿去让凤娇给我洗洗,晒干后再让她给我送来。我不知道爷爷是什么意思,反正我是照着做了。 那天我跟爷爷步行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凤娇的家里。 凤娇父母看我们爷俩来了,一家人都喜笑颜开的热情招待了我们。 当时,凤娇的爷爷奶奶已经去世多年了,当她爸妈知道我们是来提亲的事情后都高兴的合不拢嘴,凤娇更是楚楚动人,忙里忙外的给我们做好吃的。 爷爷就让我过去给凤娇打下手帮忙择菜干活。 那天,凤娇做的饭菜丰盛可口,我们吃喝的很开心。 酒席上,凤娇的爸妈和我爷爷就把我跟凤娇的亲事正式的给定下来了,我到凤娇家里当上门女婿,彩礼什么的都不要我的。她们说会拿我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的,并希望我能真心实意的跟凤娇过日子,共同撑起闫家的门面。 我羞羞怯怯的说:“叔叔、婶婶,将来我一定会跟凤娇好好过日子的,给叔叔婶婶养老送终,像个大姐大哥的样子,照顾好两个妹妹,把这个家庭经营好。” 1984年腊月初8,我跟凤娇喜结良缘,结成了百年同心的夫妻。 我家弟兄三个,两个妹妹,我是父母的长子,家庭贫寒。我当了上门女婿后也为父母减轻了经济压力,他们也高兴的娶到了一个贤惠持家,长相甜美的大儿媳妇。 我跟凤娇结婚时虽然都只有21岁,但她善解人意,理解男人的心思,我跟凤娇新婚的第一夜,她温柔的对我说,她这一辈子都属于我一个人的,忠诚于我,会把女人所有的爱都给我…… 我也感动的难以言表,我说我会把男人和丈夫的担当及责任,不遗余力的奉献给她和这个家庭的。 新婚第一天的早上,凤娇从我身边悄悄的穿衣起床,又给我掖了掖被子…… 我被她小心翼翼的动作给弄醒了,我也要穿衣起床,凤娇把我摁在被窝里,对我亲吻了一下,她悄悄地对我说让我再睡一会,家里没有事做,不用起来那么早的。 但她走出里房后,我随即就穿衣起床了,因为我在建筑工地上,也养成了不睡懒觉的早起习惯。 我穿好衣服走出堂屋,只见岳母在锅台上做饭切菜,岳父坐在锅门上用火钳烧锅。 凤娇穿着靴子在出猪圈里的猪粪,那头长白老母猪的肚子很大,看样子年里可能要生猪娃了。 我让凤娇出来,然后,我一跃翻过猪圈的矮墙,跳进猪圈里出猪粪。 凤娇见我动作敏捷,“咯咯”地开心笑着说:“你像猴子一样,挺麻溜的,小心崴着腿了。” 我说:“没事的,我翻脚手架翻惯了。” 出完猪圈后,我让凤娇领着我到井里去挑水冲洗猪圈。 从村子到水井的路上,凤娇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说:“有个男人就是不一样,之前这些脏活累活都是我干,有你我就轻松的多了。” 见到邻居她还热情地给人家打着招呼…… 我就听到有两个邻居,在一旁羡慕地说:看人家凤娇真有福气,嫁了一个那么帅气的小伙子,新婚第一天就给家里挑水,像这样的勤快的好男人不多。 吃早饭的时候,我们一家6口人坐在一起吃饭,我问岳父岳母喊爸爸妈妈,他们都高兴地合不拢嘴,凤娇的大妹凤灵、小妹凤巧也亲切地喊我大哥。 凤娇像是怕我吃不饱似的,不停的往我碗里夹菜。 我们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的吃着早饭。 转眼到了85年的2月,我的师傅也就是我们公社建筑公司的一个副工长,要我到建筑队去上班。 那时候我已经是一个四级工了,他看我砌砖、粉刷的速度和质量是我们建筑公司的佼佼者,就有意培养我当一个工区的领班队长。 看我即将要到工地了,凤娇特意的陪我睡了个懒觉,那天夜里我们说了很多悄悄话,总之,她舍不得我到爬高上低的工地去干活,说那活太危险了。 我说:好男儿志在四方,我要挣钱养家,给家人一个更好的生活。 缠绵之后我们起床吃饭,爸爸妈妈也为有我这样一个好女婿感到骄傲和自豪,他们在村子里也挺直了腰杆。 那天爸妈起来的很早,特意给我们做了我最喜欢吃的汤圆和水饺。 我们洗漱完毕,到厨房准备拿碗盛饭时,凤娇突然一阵干呕反胃,总是吐不出来的样子,我以为她生病了准备送她上医院去。 妈妈听到她的干呕声就走进了厨房,关切的问道:“丫头,你是不是有喜了?” 凤娇说:“我不知道,上个月我就没洗身子。” 妈妈高兴地说:“太好了,你可能是恰门槛怀上的。”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们母女,不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时,妈妈开心的对我说:“国勇,凤娇怀上你的孩子了,三月孩不隔年,你今年就可以当爸爸了。” 我当着妈妈的面,一下子搂住了凤娇,亲昵地问她是不是真的。 凤娇幸福地笑着点点头。 吃了饭后,我提着头天晚上收拾好的行李,准备坐车到建筑队去上班。 凤娇一把从后面搂住了我的腰说:“国勇,我舍不得你出远门,我想好了,你在建筑队一天才几块钱的工资,想让你在家里做生意。你新南不是有朋友吗,你就跟他们一起学做贩卖猪娃的生意,咱的猪娃正好可以卖了,你就用咱的猪娃练练手,赔赚都不要紧的,咱现在就到街上去买辆新自行车,好吗?” 我转身看着漂亮的妻子,正梨花带雨的哭泣着挽留…… 此时,我才真正的理解,什么是恩爱,什么是牵绊! 我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妻子。 妻子开心的打开箱子,给我找了一身新衣服,又拿出500块钱塞到我手里说:“你是男人,是我当家的,在外面买东西你付钱,显得体面些。” 我看着贤妻良母的凤娇,心里涌上一种难以言表的幸福和优越,一把搂住了妻子。 一阵亲吻之后,妻子也精心的打扮一番,然后,牵着我的手走出了里房。 妻子也没跟爸妈商议,就自作主张的当上了“老板娘”…… 后来,事实证明妻子的眼光独特,她让我弃工从商是正确的选择。 到了街上我们花了280块钱买了一辆“永久”牌加重自行车,又请一个修自行车的师傅给我们紧紧钢条什么的。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我们寻找新南的那两个朋友,给我们当做生意的领路人了。 第二天逢集,我们在猪娃行里找到了那两个新南的朋友,我买了一包好烟给他们抽,算是拜师学艺的见面礼。 当我跟妻子向他俩说了我们的意思后,那两个新南的朋友跟我们一拍即合。 他们说:他们也想在新北寻找一个可靠诚信的合伙人,他们熟悉他那边的行情和市场。我们熟悉我这边的行情和市场,我们往他们这边送货,他们负责在那边卖,这样双方都能赚到钱。 我们愉快的谈好了合作的事情,妻子又到街上去买了一些好菜,当天中午我们在家里做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宴请了那两个新南的朋友,想把我的猪娃带到新南去卖,练习练习做生意的手艺。 酒席之间,那两个朋友也做了自我介绍,高个的朋友叫孙有良,个头稍矮的叫李康福。 谈吐之间,我们看到孙有良和李康福也都是可以值得交心的朋友,他们都详细的给我介绍了买猪娃的一些细节,和注意事项等等。 酒席散了之后,为了赶路,我们跟新阳南的这两个朋友简短的说笑了一会儿后,我就准备翻到猪圈里去抓猪娃了…… 第2章 村子里有个邻居,暗恋我的妻子 我跟妻子凤娇和新阳南的两个朋友来到了猪圈门口,看着猪圈里的一窝大小均匀的14个猪娃,孙有良和李康福高兴的对我说:“国勇,你这一窝猪娃苗真的不错,以后你下队买猪娃儿,就按照你的这窝猪娃当比较。记住:买体型好的猪娃儿就是价格稍微掏贵一点儿,也比图贱买老牛强,好猪娃儿到哪个地方它都容易出手。买那不成事的猪娃儿,搞不好就好砸在手里,别说你赚钱了,就是赔钱也不一定能找到地方。” 我跟凤娇细心的听着这两个朋友给我介绍买猪娃的经验,心里也充满了感激。 人们常说做生意的人,心奸,同行是冤家,生怕你学会了抢了他的饭碗,我看孙有良和李康福并不是那种怕你学会了,会抢他们饭碗的人。 凤娇高兴的说道:“谢谢孙大哥和李大哥传授的经验,我们真的学会了做猪娃儿生意,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们的恩情的,到时候你们到余寨来了,我们天天管你酒喝。” 孙有良看着身姿妩媚的凤娇笑着说:“那可以,我们以后到余寨来了就不用出饭钱的了。” …… 一阵欢笑过后,凤娇用手指着那头长白老母猪高兴地对我说:“国勇,咱家这头长白老母猪甜唤人的很,它最多的一窝能生18个猪娃,最少的也是生10头以上,一般都是生14~16个猪娃,老母猪的奶水也好,非常起猪娃。” 我看着满脸洋溢着幸福和甜蜜双排妻子,我就对她说:“凤娇,既然是做生意,就把咱的猪娃儿当做买别人的猪娃儿来做,也得过秤算账。不然的话,咱心里没底,不知道赔赚,也总结不到买猪娃儿的经验。” 凤娇爽快地说道:“可以呀,我现在回去拿秤称称,看猪娃多少钱一斤,总共可以卖多少钱。”她说着就跑回去拿了一杆秤出来了。 我翻进猪圈后,凤娇站在猪圈外面大声的对我说:“国勇,那耳朵上剪的有豁口的猪娃儿,是咱留的小母猪别逮住卖了。” 李康福见我翻进猪圈里了,他也翻进来帮我抓猪娃了。 猪娃“哇哇……”的惊叫声引得隔壁老母猪“嗷嗷”的狂叫,只见它张着大嘴,两只前蹄子趴着猪圈墙,一窜一窜的似乎要跳过来保护它的孩子似的,不让我们抓它们。 妈妈就拿着竹竿打着老母猪。 我和李康福在猪圈抓猪娃,孙有良跟凤娇在外面连连拴猪娃儿带称秤带记账。 14个猪娃除了留的两个仔母猪不卖外,12个猪娃称了以后,一共是420斤,平均35斤一头。 我就问李康福他们:“李大哥,这12个猪娃如果买人家的得多少钱一斤呢?” 李康福说:“按照现在的行情,一般话的猪娃得八毛多点一斤,像你这猪娃儿的体型好一些,得九毛大点钱一斤,420斤猪娃得给人家400块钱。” 我听了以后就对妻子说:“凤娇,这12个猪娃驼到新阳南卖了之后,回来连本带利交给爸爸妈妈420块钱就可以了,余下赚的钱都给你当零花钱好吗?” 凤娇往我跟前走了两步,笑着悄悄地对我说:“国勇,你忘了?今年吃年夜饭的时候,爸爸已经说过了,你来了,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你来当,你就是当家的了。以后交公粮、农业税和村提留等等,这些票据上都写你的户头。”凤娇说了以后,她又压低了声音温柔的给我商议道:“当家的,给你商量个事:以后你当家,我管钱可以吗?” 看着小鸟依人的妻子,我委屈的笑着说:“凤娇,你可别冤枉我哈,咱家不是一直是你在管钱吗,每次我赶集的时候,不都是你给拿钱吗,花不完回来了,还得把剩下的钱交给你呀。” 凤娇偷眼看看孙有良他们,她用手扯了扯我的袖子嗔怪的笑着说道:“当家的,别说那么大的声音好不,让人家听到了笑话,好像你是个妻管严似的。” 看着妻子温柔腼腆的可爱,我笑着对她说:“凤娇,如果是在卧室里,我又该亲吻你了,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好老婆,在外面你给足我的面子,在家里我心甘情愿的当你的妻管严。” “好了,赶快装猪娃儿吧,别在油嘴滑舌的了,爸妈和新阳南的朋友都在这里,你也不怕羞耻呀……” 凤娇说着就转身准备装猪娃去了。 自行车和驼篓都准备停当后,我们就开始往驼篓里装猪娃了。 12个猪娃,我本想照两趟去卖的,可妻子不放心,我一个人骑自行车走那么远的路,她非要用家里那辆旧自行车带6个猪娃跟着我一起去卖。 我对她说:“凤娇,6个猪娃200多斤,你也带不动,还是我一个人跑两趟去卖吧。” 妻子兴致勃勃地说:“国勇,你别瞧不起我,去年我跟村子里的邻居到河西潘寨去卖大米,我用自行车也驮200多斤,还坐船盘沙河呢。” 见妻子执拗要去,我就让她带4个猪娃,骑那辆新自行车,我带8个猪娃骑那辆旧自行车。 妻子说她骑旧自行车骑惯了,非要让我骑新的,她骑旧的还要给我带一样多的猪娃去新阳南。 我知道妻子让我骑新车是心疼我,跟我一路去卖猪娃儿,也是为了跟我做伴,遇事能有个帮衬。 就在我俩谦让的时候,妈妈满头大汗地拿个新打气筒和一兜东西回来了。 原来妈妈怕自行车走路上漏气什么的,特意跑到街上去买了一个打气筒、木锉、胶水、扳手和一截旧自行车里胎带,这些备用的东西以防自行车在路上不顺了。 见妈妈想得那么周到,累的满头大汗的样子,我也感到阵阵酸楚。 都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妈妈是婿行百里母担忧,我们这里离新南最多也就百十多里地的路,她却想得面面俱到。 一准备就绪后,就在我们推着自行车临走的时候,爸爸拄着拐杖,拖着他那副假肢走了过来。 他把我和凤娇喊到一边,递给我一个从当兵的姑父家里拿回来的一个绿色小扁壶,对我说:“国勇,这里面装的是清热去火的’抱抱叶’开水,留着路上你跟凤娇喝。” 爸爸说着看看孙有良和李康福又叮嘱我道:“国勇,你虽然是我的女婿,但我们已经把你当着儿子了,我们闫家的兴盛以后全靠你了,你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你和凤娇都不能有一点闪失。记住:俗话说,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皮,出门在外做买卖要多留个心眼,遇到紧急事了,宁愿舍财,也要人安,知道吗?” 我和凤娇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见此情景,李康福笑着说我:“国勇,不知道你家是哪辈子积了好德,你不仅娶到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好妻子,还遇到了一对这么关心和喜爱你的岳父岳母,真是眼气人哪。你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更不要辜负了他们对你的厚望啊。” 听了朋友的这番话后,我感到美滋滋的骄傲和幸福,在心里发誓要为这个家庭,不遗余力的付出和奉献,将来更要好好的孝顺岳父岳母。 在爸爸妈妈千叮咛,万嘱咐的担心中,我们一行 4人,在爸妈的目送下骑着自行车子,就骑出了村子、骑上了公路。 我跟凤娇都驮着200多斤的猪娃儿,在铺满石子的公路上,吃力的骑行,坑坑洼洼的石子路把自行车颠簸的一歪一扭的。也许我是好久没有用自行车带过这么重的货物的原因吧,还没走到余寨街上,就把我累的气喘吁吁的了。我想着百里道路才刚刚启程,就把我累成这个样子了,未来的漫漫长路,我该怎样走完呢…… 那两个新阳南的朋友在前面骑行带路,我跟在凤娇后面使劲的蹬着自行车子前行。看着凤娇有时站起身子,用身体的重量来减轻蹬车的力气,每当我在后面看到她吃力的蹬着自行车子时,我就心疼的难受。我一个男人蹬着车子就累的难受,更何况她还是个女人呢…… 每当走到慢上坡的时候,我就把自行车扎在路边靠在树上,先把妻子的自行车推上来,然后,我们再折回来推我的那辆。 我们都累的满头大汗的,在路上,我跟妻子相互扶持和相互鼓励,上坡歇息的时候,她总是掏出手绢给我擦汗,我两个的汗水混合在一起,早就把手绢湿透了。 凤娇拧着像水洗的手绢笑着问我累不累,我看着累的满脸通红和头发都粘在额头上的妻子,心里发酸,心疼的说她:“不让你来,你非要来,看把你累的可怜,都怪我没有本事,让你跟着受累。” 凤娇用手胳膊擦了一下汗水,爱意满满的笑着说:“我不来,你一个人不是更累吗,上坎连个帮你推车的人都没有,看到你我就不觉得累了。” 此时,我才理解什么是生死相依和同甘共苦的夫妻,没有身临其境的人,是感受不到那种在艰辛或磨难中,才能体验到幸福和甜蜜的滋味的。 好在信南的那两个朋友也挺不错的,每到上大一点的坎子时,他们都会停下自行车帮我们推车、爬坡。 也许是他俩骑自行车跑惯了长途,做生意也带惯了猪娃的原因,我觉得他们就好像不知道累样的。他们骑车比我们跑的快,跑的稳,但他们却走走停停,等着我和凤娇。 …… 路上,我跟凤娇也不知流了多少汗水,骑了多少个漫长的上坡路,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们总算是顺利的骑到了李康福的家里。 李康福住在新阳南边的一个集镇上,四面都是延绵不断的山脉,虽然没有那种高耸入云的大山,但比我们余寨这边的山大的多了。 在他的门口盖了一个大猪圈,是用来专门存放买回来的猪娃儿的。 李康福给他妻子介绍了我跟凤娇这对新阳北的夫妻后,她非常热情地给我们打着招呼,并帮我们从驼篓里往猪圈里放着猪娃。 猪娃弄停当后,她又逮了一只老母鸡杀了招待我们。 我连忙站起身来夺她手里的老母鸡说道:“李嫂,一只春鸡一头牛,正在下蛋,杀了很可惜,你给我们擀点面条吃就可以了。” 李康福的妻子,笑着说:“康福经常给我念叨,说他新阳北有个不错的朋友,值得信赖和交往。今天你们来了,就是我们家里的贵客,得好好的招待你们,再说,康福他们在新阳北边做生意,也需要你们的帮衬啊。” 见她们这么热情,我跟妻子相视一笑说:“嫂子,我们跟李大哥和孙大哥交朋友。算是交对了。” 不大一会儿,孙有良掂了两瓶好酒和一兜板栗来了,他说他们新阳南这里盛产板栗,让我们带点回去家尝尝。 孙有良和李康福是住在同一个街上的发小,他俩的关系相处的不错,两个人是在一起做生意的好哥们。 孙有良的父亲是他们街上的牛行夫,他们这里跟我们街上一样,猪牛羊等牲畜都在一个大院里交易。 因此,孙有良不仅了解行情,而且还知道当地谁家想买猪娃的。 也就是说,当地的农户知道他儿子是做贩卖猪娃生意的,谁家需要猪娃了,都会来找他预定。 因此,我们的猪娃在第二天上午很快的就卖完了。 他们这里买猪娃不过秤,都是论头卖的,30大点斤的猪娃是55~60块钱左右一个,他们这里的农户也都喜欢买这么大的猪娃。 因为我的猪娃苗好,是60块钱一个卖的,12个猪娃卖了700多块钱。 如果是买人家的猪娃儿来卖的话,我跟凤娇这一趟就赚了300多块钱。 我们高兴的想蹦想跳,也就是说我们的猪娃基本上是对半赚的。 看着赚来的钞票我俩的劳累早已跑的无影无踪了。 第二天,吃了早饭我跟凤娇临回家的时候,我给李康福拿了100块钱,当做感谢和招待费,他说什么也不要,他还说,我如果给他钱就等于是在打他的脸。 …… 初次做”生意“,我们就旗开得胜,尝到了赚钱甜头,虽然骑车子累的腿疼,但这些疲劳,对于年轻的我们来说,睡一夜就歇过来,再说这些“暴利”,是治疗疲劳最好的良药。 回到了家里,我跟凤娇就骑着自行车在集镇和乡下走村串户收购猪娃儿,正式做起了买卖猪娃的生意。 做了一个多月的猪娃儿生意,我跟凤娇就上手了,李康福和孙有良就让我们买猪娃往他们那边送,他们就负责在新阳南边的几个乡镇里销售。 见做贩卖猪娃的生意比较赚钱,凤娇就对我说,过两天一起到我老家去一趟,跟我二弟国耀商议商议,带着他一起做贩卖猪娃的生意,也不让他在工地上干建筑了。 我见妻子有赚钱的好事也想到了我的“娘家人”了,我就满心欢喜的答应了。 村子里的邻居见我们夫妻红红火火的做起了贩卖猪娃的生意,也猜想我们很赚钱。我就曾听到有几个妇女在议论,说:“老木腿,不知道哪辈子积了好德,招了个这么好的上门女婿,凤娇也长着眼睛了,嫁了个这么精明能干的男人。” 有一次,我发现村子里一个叫陈少兵的年轻人,跟我们的年龄大小差不多,经常偷看凤娇,常常是看到发呆的地步,而且还不止一次两次的。自从我跟凤娇年里结婚到现在,只要凤娇出现在村子里的时候,他基本上都会在背地里偷偷的看她。 我很想问凤娇陈少兵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想对她图谋不轨,但我怕凤娇生气,我一直没有问她。 这天吃过早饭,我跟凤娇骑着自行车带着驼篓,准备到别的村子里去买猪娃,这都是人家知道我们在做猪娃生意后,约我们去买的。 那 天,凤娇打扮的很漂亮干练,骑着自行车走在前面,我因为有点事情耽搁了走在了后面。 快出村的时候,我发现陈少兵又站在村口望着凤娇骑着自行车的背影。 直到我走到他跟前了,他还没有发现我。 我摁了两下自行车的铃铛,他才看到我过来了。 然后,他尴尬的对我笑了笑说道:“国勇,又下队买猪娃呀?” 别的男人总是偷看自己的老婆,换做是再大度的男人,他心里也不愉快,我也是一样的。联想起他经常偷看凤娇,我心里虽然生气,但表面上还是微笑的给他打了声招呼,毕竟我是初来乍到,有些事忍一下能过去,就不再去纠结了,况且,还是他先跟我打招呼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从他卑微的笑容中,看出了他的心虚和难堪,就在我骑着自行车要走的时候,他突然又笑着问我:“国勇,做猪娃生意,赚钱吗?我想跟你们一起学做生意,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带我?” 我下了自行车,并大声的对着前面喊道:“凤娇,你等我一会儿。“ 只听凤娇转脸甜甜的大声说道:“好哩。” 随即,她就减慢了速度,从自行车子上下来了。 此时,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陈少兵,发现他并没有什么恶意, 长的 高矮跟我也差不多,面相也挺善良老实的。我就对他说:“做猪娃生意,也赚钱,但很累人,风险也大,如果不小心买到病猪娃了,就赔惨了。正常的情况下,做猪娃生意还是比较赚钱的,你要真想做猪娃生意的话,回头我跟凤娇商议商议咱们一起做生意也行。” 陈少兵讨好地笑着说:“谢谢国勇哥了。” …… 我骑着自行车,撵上妻子后,就把刚才碰见陈少兵的事情,和他经常呆呆的偷看妻子的事情都给凤娇说了。 凤娇听了以之后,她往后面看了一眼陈少兵,神情凝重地对我说:“国勇,以后你别跟他走的太近,我跟你结婚前,他一直在追我、暗恋我。他们家也曾托人到我们家里给我说媒,他想到我们家娶我当上门女婿。只是我们两家的积怨太深,这些恩怨都是他父母种下的因果。他父母不仅跟我们家有很深的积怨,跟村子里的大多数邻居的关系都很不好。” 凤娇说完示意我到她跟前去,我扎好自行车,就走到她跟前,趴到了她的车把上,听她讲起了她们家跟陈少兵家的恩怨过往…… 第3章 妻子说:欺负她家的邻居被人教训了 我骑着自行车子跑到妻子跟前对她说道:“凤娇,咱们结婚后的这两三个月里,我发现这个人总是偷偷的看你,有时还鬼鬼祟祟的,刚才他还说请我带着他做贩卖猪娃儿的生意,他的人品怎么样,靠谱不靠谱呢?” 凤娇往后面看了一眼,对我说:这个人就是住在咱门口西北方向的那一家邻居陈少兵。他的父亲叫陈天龙,母亲叫刘玉珍,他父亲是生产队里的浑头,爱夸富贵,笑话人。 他母亲是生产队里母老虎级别的滚刀肉,死不讲理的泼妇之一。 陈天龙两口子生了4个儿子,2个闺女。 前4个都是男孩,大儿子叫陈少龙,二儿子叫陈少虎,三儿子叫陈少军,四儿子叫陈少兵。 5姑娘叫陈少玉,6姑娘叫陈少洁。 他们一家仗着儿子多,还是浑头,在村子里几乎是横着走路,都没人敢惹。 …… 1963年 冬月初9,全生产队的社员都在担村子北头的那个大塘。 陈天龙的妻子是冬月初9鸡叫五更时生的陈少兵,我父亲闫学才的妻子,也就是我妈妈是冬月初9的吃了早饭,生产队长打上工铃的时候生的我。 当 天上午,我父亲跟陈天龙他们都在北大塘那里担塘,陈天龙就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引到他们老婆生孩子的事情上了。 陈天龙就问我父亲:“学才,听说你老婆今天也生孩子了,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我父亲说:“生个小妮,我给她取名叫丫头,听说你老婆也生了,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呀?” 只见陈天龙“嘿嘿”的笑了两声说:“生个妮子……”他把“妮子”的声音拖得很长。 父亲是个直肠子没有听出话音,他还在安慰陈天龙:“天龙,你已经有三个儿子了,生个小妮儿很好呀,儿女都有了。妇女能顶半边天,生男生女都一样。” 听着父亲的劝慰,陈天龙阴阳怪气地说:“话是那个说法,10个妮子顶也不上一个点脚子儿……” “闫学才,你这个笨蛋,人家老婆生的是个儿子,他是在取笑你老婆生个妮子,你咋没听出话音呀,还在傻呼呼的劝人家呢。” 村子里一个外号叫“女大炮”的嫂子在一边干活,听到他两个的说话,她看不惯陈天龙讥笑我父亲的那副嘴脸,就打断了陈天龙说的话。 一种被嘲笑和戏弄的感觉,一下子袭上了我父亲的心头,他连羞带气的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给钻进去…… 我母亲的孩子很稀,妈妈生了我之后,直到1969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那一年,妈妈在地埂上砍柴禾时生下了我二妹。父亲见我生产队里那个叫“梦玲”的女知青,人不仅长的漂亮,名字也好听,父亲就给我二妹取名叫“凤灵。” 1976年爸爸被生产队里当民工,派到红石嘴那里去修铁路,在一次放炮炸石头中,他因为救一个民工时被石头砸断了右腿,安了一副假肢。那时候没有赔偿款,工程指挥部为了表彰爸爸舍己救人的精神,就报销了那副假肢的费用,大队也奖励给爸爸一点工分当做补偿。生产队看爸爸残疾了不能干活,就让他当了生产队的巡坡员,看管生产队的庄稼,一天只有6分。 1977年我小妹凤巧出生了,后来妈妈就没有再生孩子了。 有一次,我们家跟陈天龙因为淌水沟吵架,陈天龙就骂我爸爸:“老木腿,信不信我一个人可以打你全家。” 陈天龙不仅耻笑我爸爸是个残疾人,他还侮辱了我们一家。其实,我们家在很早之前就遭到了他家的欺负,从这以后,生产队里就有人喊我爸爸老木腿这个绰号了。 1973年,在我10岁上小学三年级的一天上午,住在我房子西北的陈天龙,这一年他拉院墙盖猪圈,就把他的茅厕和粪凼给填住了。 然后,把这两个农村人都忌讳的东西,都挪到他家房子的南边了,正好对着了我家的过道大门。 粪凼,就是农户在各自房子周围挖的一个圆锥形的池子,是专门用来装垃圾和怄粪积肥的脏地方。 茅厕在农村被称为“地钉”,不仅臭,还是最不吉利的东西。 陈天龙把这两样装脏东西的东西都挪了过来,正好对着我们家的大门,我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都不愿意。他们就跟陈天龙理论,爷爷说:你门口还有那么多的空场子,闲地方,不挖粪凼盖茅厕,非要挪过来对着我家大门,臭我们一家,有你这样搁邻居的吗? 陈天龙的态度非常强硬霸道,他说:我家的地盘,我想挪哪就挪哪,有本事你就给我填住它! 我爷爷见他态度蛮横,说话还气人,被他一激,就回去掂着铁锹过来要填她的粪凼。嘴里还愤愤不平地说道:我就给你填住,我看你能把我吃了咋的。 陈天龙是生产队里有名的二货、浑头,有一身的蛮力气,他老婆刘玉珍长得是膀大腰圆也很彪悍。 他见我爷爷真敢填他的粪凼,他就气呼呼地跑过来对着爷爷的腮帮子就是一拳,爷爷眼冒金星,一下子被陈天龙打倒在了粪凼里。 一向忠厚老实,不肯惹事的爸爸,见爷爷被打倒在了粪凼里,身上还粘了一身粪水,他气得浑身哆嗦,他咆哮着骂到:陈天龙你这个狗日的,今天我给你拼了! 说着就要上前复仇。 这时,刘玉珍对着她家房子大声喊到:大龙、老虎,快点出来,有人要打你们的爹了。 大龙和老虎是陈天龙的大儿子和二儿子,一个15、6岁,一个13、4岁,他们都是正在发力的小伙子,非常有力气。 听到喊声后,陈少兵弟兄4个都跑过来了,他大哥和二哥,都拿个秧耙子跑来助战,大龙和老虎跟他们的父亲陈天龙一样,也都是浑头浑脑的愣头青。 大龙拿着秧耙子对着我爸爸的头就打了下来,当时,10来岁的我被他的野蛮吓得直哭,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跑过来一把推开了父亲,使他躲开了这致命的一秧耙子。 这时,听到混乱打架声的邻居也跑过来劝架,他们看到我们一家被打得很惨:爷爷躺在粪凼里,半天出一口气,奶奶和妈妈都趴在爷爷身边哭着喊他,害怕他被打个三长两短的。 奶奶趴在爷爷身边,哭天抹泪的对邻居们诉说道:陈天龙你这个忘恩负义没有良心的东西,那时候你家里穷,我家男人是黑活掌线的,给他盖房子就没有吃过他的几顿饭,也没有要他的一分钱,尽心尽意的给他盖房子。你们看看,他家房子的茅草1、20年了,还没有变形,一点水都不漏,他现在却蛮横不讲理的欺负我们。不信试试,他们这种无法无天,忘恩负义的人,将来会遭到报应的。 也有邻居看不下去,七嘴八舌地小声指责陈天龙霸道蛮横欺负老实人,自己门口有空闲地,不挖粪凼,盖茅厕,非要对着人家的门口盖…… 那天打架,我们家输的很惨,爸爸的头被打冒血了,奶奶和妈妈的头发也被陈少兵的妈妈和哥哥拽掉了很多…… 陈天龙的茅厕和粪凼,我们打开过道大门就能看到,对我们一家来说,就是奇耻大辱。 因为粪凼和茅厕的事情,我们两家经常吵架,我们打不赢他们,只有跟他打官司了。 说是打官司,只是打到大队那里就“终审”了,大队干部和队长就来调解我们两家的争端。 陈天龙仗着他家拳头硬,根本不把大队干部和队长放在眼里,他们一家的态度一直强硬霸道,坚决不填粪坑、不挪茅厕。 大队干部也拿他们没有办法,最后从中和和稀泥,就让我爷爷到大队林场去挖一些树苗回来,栽在我们两家交界的地方,当个屏障,也算是个破解那两样脏东西带来的晦气。 我们家看搞不赢他们,没有办法,爷爷就忍气吞声的到林场去起了10多棵银杏树苗回来,在大队干部和生产队长的见证下,栽在了我们这边的交界处。 俗话说:有什么样的父母,就能教育出来什么样的孩子来,还有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人猖狂狠了,就会有“天”来收拾他。 这句俗话在陈天龙一家显示的特别准确,后来他家真遭到了报应。 1977年,我们这里发天干,水稻正在打萢出穗的时候缺水,我们大闫湾跟小闫湾这两个生产队因为争“老观塘”里的水,打了一场出了两条人命的群架。 老观塘有20多亩那么大,它在我们大闫湾东边,是我们大闫塆跟小闫湾伙着用的一个水塘。 老观塘在过去是一个财主家的水塘,管着下游几十亩田地的用水。 解放后,土改时,老观塘被土改工作组划成了大闫湾和小闫湾这两个生产队共同管理和共同使用的“观塘”。 我们大闫湾在上游,小闫湾在下游,这两个生产队都坐落在一条南北走向的土岗边上。 这20多年来,两个生产队一直遵守着土改时的契约,共同使用着老观塘里的水栽秧灌溉。 每年使用塘里的水时,我们两个生产队的看水员就在一起协商,本着“有水同用,没水共干”的原则,一直和和睦睦的在用着老观塘里的水。 我们大闫湾的人也很知足, 知道在上游“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所以,每年放水的时候也不为难小闫湾的人,商商量量的用着老观塘里的水。 但是,随着大龙和老虎的长大,两个生产队和睦用水的局面正在被悄然打破。 陈天龙跟我家挖粪凼、挪茅厕的事情占了上风,搞赢后,他也跟他北边和西边的几户邻居,因为房屋檐滴水和水沟等等一些琐事,总是吵架,搞得周边邻居都不得安宁,都拿他没有办法。 他们就更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就像是那种横着走路的人一样,膨胀至极,一般的邻居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的两个儿子辍学回到生产队参加劳动,特别是成了棒劳力后,他们一家在生产队总觉得村子里装不下他们了。 陈天龙是那种,既蛮横、又爱抬杠钻牛角尖、而且还是得理不饶人的难缠的角色,这一点大龙和老虎还真有点像他。 他们就像一个刺头,横在大闫湾,因此,生产队长也拿他们没有办法,有些事情都暗自让着他们。 他们父子三人,总想当生产队长,或者说想进生产队的“七人”队委会里去。 因为他们的人品和口碑不好,生产队的社员并没人选举他们。 大龙和老虎都是民兵,大龙想当民兵队长,但还是没人选他。 队长为了安抚大龙,满足他的虚荣心,就让他当了生产队的看水员 看水员,素有“一把锹”之称,一把锹就是管着全生产队的用水问题,水从哪里走,先放哪块田里的水,后放哪块田里的水他说了算。他整天扛把铁锹遛个田埂,不干重活,一天还是一个整劳力的工分,他的待遇实际上比生产队的干部还要好。 看水员虽然不是生产队的干部,但他在生产队的地位,还是比一般的平头百姓高那么一点点。 大龙当上了看水员后,经常因为老观塘的放水问题,跟小闫湾的看水员吵架。他说老观塘在大闫湾的地盘上,凭啥让你小闫湾用水,而且还是隔着我们的几块稻田。 小闫湾的看水员说:是土改时工作组规定的这个塘是两个队共用的观塘,两个队里上年纪人都知道。 大龙听后,他就要小闫塆的看水员拿出文书和字据,小闫湾的看水员说,土改20多年了,已经换了几茬干部,字据早就搞丢了。 面对大龙的胡搅蛮缠,小闫塆的看水员和社员也都无可奈何。 最后,小闫湾的社员跑到大队和公社去了好几趟,在公社干部和大队干部的调解下,老观塘里的水才放到小闫湾的稻田里。 为此,小闫湾的社员也恨上了大龙,他们说找机会非要收拾他不可。 事情到了1977年终于酿成了惨案。 这一年,我们这的雨水不好,也算是发天干,稻田里的水稻正打萢出穗需要用水的时候。 大龙把我们队里稻田的水快放够的时候,看着老观塘里的水不多了,他就偷偷的用破被套把塘楼给堵死了。 小闫湾的看水员,去开塘楼放水的时候,他发现塘楼被堵得死死的,怎么也通不开。 他就赶紧回去跟队长说了这事。 小闫湾的队长叫闫学德,是我幺爷的儿子,也是我的小爹。 小爹知道塘楼被堵住后,他就领着几个年轻的社员拿着大竹竿过来通塘楼。 小爹他们都怀疑是大龙堵死的,个个社员都气愤填膺,但他们没有证据,也没敢找大龙的事情,只有在那里着急的通着塘楼。 老观塘是过去一个财主开挖的,这个财主非常抠门,他怕浪费水,当初打这个老观塘时,他只下了一个碗口粗细的瓦罐塘楼放水栽秧。 小闫湾的社员轮流通了一天,也没能通开塘楼。 他们要在塘埂上劈个豁子放水,大闫湾的人都不愿意,而且大龙更是极力反对,说塘埂以后会被冲垮。 当时可谓是赤日炎炎似火烧……秧田里的稻子正在打萢抽穗,急需放水救秧,小闫湾的社员眼看稻子快被干闷萢了,也是心急如焚的发急。 无奈之下,小闫湾的队长一咬牙就卖了生产队的两头老水牛,跟两个社员跑到信阳买了一台柴油机和抽水机回来抽水。 机器刚在老观塘埂上安装好,有两个社员在往抽水机里灌引水。 这时,大龙就领着几个社员和他弟弟老虎来了。 大龙来了以后,皮笑肉不笑地对小闫湾的人说道:“老一辈的人说了,老观塘里的水,只能从塘楼里放,不能挖塘埂,也不能抽,放不出去,你们就别用水,你们如果硬抽水的话,我们就砸你们的机器。” 小闫湾的社员看到大龙气的眼睛都红了,他们知道大龙他们是在卡他们的脖子,塘楼被你们堵死了,还怎么从塘楼里放水呢,你们这不在刁难我们是在干啥呢…… 学德小爹带着怒气就说大龙:“大龙,你都是20多岁的人了,不好好的积德自己,将来哪个姑娘敢嫁给你呀,我看今天谁敢砸我的机器试试!” 小爹说完就拿着摇把子开始摇机器抽水。 水泵刚出了一股子水,只见大龙举起铁锹,对着新买柴油机的油箱使劲的砸了下去。 油箱虽然没有被砸破,但被砸了个大裂子,而且还险些砍着队长我学德爹的头了。 这时,只听小闫湾的几个社员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骂道:“大龙,今个你是在找死!” 话音刚落,小闫湾几个年轻的社员窝着一肚子火气掂着尖头铁锹就冲了过来,然后就跟大龙打了起来。 混乱中,大龙不知被谁用锹砍翻在塘埂上了,脑袋被铁锹砍的四芽子开花,惨不忍睹…… 老虎一看大哥被打的不省人事了,他想上前报仇,结果也被挨了几锹,其他的几个人一看事情不妙,也吓得四处逃散。 学德小爹一看出了人命,他就对他队的社员说:你们继续抽水救活稻子,是他们欺人太甚引起的,我到公社去投案自首。公安来了你们就说大龙堵塘楼、砸机器,是我叫你们打的,大龙是我用铁锹给打死的,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上,你们回去搞好生产队的生产就行了…… 第4章 妻子说她爹爹替人顶罪去了 妻子接着说:说实话,小闫湾的几个年轻社员今天就是有备而来的。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与我们大闫湾因为这个老观塘的用水问题,就像人身上长的一个脓包,总有一天会化脓出头的。 他们今天来抽水,就是来做个了断的。 小闫湾的几个青年把砸机器的大龙砍死之后,看着老虎举着铁锹咬牙切齿一副要拼命报仇的样子,眼睛都红了,他们嘴里骂道:妈的,老虎,今天你们弟兄两个非死在塘埂上不可! 小闫湾的队长学德爹手里还握着机器摇把子,他被刚才砍倒大龙那一幕惊在那里发愣。 眼下又被老虎这副亡命之徒的样子给惊呆了,他怕老虎举着的铁锹砍到小闫塆的邻居了。 于是,他连忙失声大喊:小心……,手下留情…… 话音还没有落,只听“噼里啪嚓”的几声,老虎手里的铁锹就被小闫湾的人给打飞了,尖头铁锹又正巧掉落在大龙的头上,老虎也挨了几锹倒在了塘埂上,失去了知觉。其中,有个小闫塆的社员觉得还不解气,他拿着铁锹对着奄奄一息的老虎还想在补上一锹,嘴里还气愤的骂道:听说陈天龙仗着这两个浑儿子,在大闫塆是一霸,他m的,今天就把他的这两个浑儿子都送去见阎王。 这正是:你说你横,外面还有比你更横的人。 学德小爹一看这个人的一锹如果再砍下去的话,可能要出两条人命。 于是,他跑步上前用手抓住了那个人的铁锹…… 学德小爹看着骄横无比的大龙和老虎一死一伤的躺在地上,他不仅没有埋怨他队的社员,反而镇定地说:这两个浑头,早晚都是这个下场。 学德爹又望着那几个社员说道:既然出事了就别怕,天塌了我一个人顶着,我去投案自首,你们继续抽水救稻子。我如果被枪毙了,我老婆桂荣带着儿子改嫁或是招夫养子,你们对我爸妈说,别让他们干涉她。还有就是拜托你们以后关照一下我的爸妈,等会公安来了,你们都说是我叫你们打的,人是我打死的。大龙头上的铁锹也别动,就对公安说大龙是被老虎的铁锹砍死的。拜托了,兄弟叔叔们…… 说完,学德爹就向那几个社员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就要走。 这时,那几个社员一下子围了上来,对学德爹说道:队长,你没有动手,人是我们打的,坐牢枪毙是我们几个人的事与你无关。 学德爹搂着他们几个社员,拍拍他们的肩膀,深情地说道:替我照顾一下我的家人,搞好队里的生产和团结,我什么都值了,都别说了…… 只见学德爹,轻轻地掰开众人的手,一步三回头的看看那几个社员和他居住的小闫湾,然后,就向公社走去。 到公社投案自首的学德爹我幺爷的儿子,当年顶罪的时候他才23岁。 我爷爷一共姊妹三个,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爷爷的母亲去世的早,爷爷的妹妹在两岁的时候,当做童养媳就被婆家“娶”走了。爷爷15、6岁的时候,被他父亲送给一个黑活掌线的师傅当学徒,学习盖房子的手艺。 爷爷学了几年满师回来后,爷爷的父亲也去世了,爷爷和他弟弟,也就是我的幺爷,两个人相依为命的生活着,爷爷给人家盖房养家糊口,我幺爷就给人家当长工。 爷爷有手艺,20多岁时娶到了我奶奶,不久就生下了我爸爸。 有一年,解放大军南下,路过我们这里宿营,幺爷也想当兵,在爷爷奶奶和幺爷的苦苦相求下,领导就让幺爷跟着部队当兵去了。 一连几年幺爷都没有消息,爷爷以为弟弟牺牲了。 直到1953年爷爷才接到公社的通知,说我幺爷跟着部队到了朝鲜,在一次战斗中受伤了,右侧肚子被子弹贯穿,肠子也被打出来了,现在伤势已经基本痊愈。 当爷爷知道幺爷九死一生的消息后,又惊又喜,庆幸幺爷的命大。他算算幺爷快2、30岁了,还没有成家,他害怕幺爷娶不到老婆打光棍了晚年凄凉。 于是,爷爷就请人一封接一封的往部队里给幺爷写信,要他赶快回来娶妻生子。 他一边请人给幺爷写信催他回来,爷爷和奶奶一边在家里给幺爷物色对象。 奶奶就把她的堂妹杨荣芝介绍给了幺爷。 随后,爷爷就把杨荣芝的相片和催他回来的家书一并寄给了幺爷。 幺爷接到爷爷和奶奶接二连三的家书后,他看到端庄漂亮的未来对象的相片,他就心动了,他就给首长提出了复员回家的申请。 因为幺爷性格豪爽,打仗时冲锋陷阵,人品很好,领导再三挽留,但他在哥哥和嫂嫂的催促下,去意已决。 领导就批准了他复员回乡的申请。 鉴于幺爷的伤刚刚痊愈,暂时还不能参加繁重的农业生产劳动,就给他一些银元当做安家费。 幺爷动身之前,就给公社拍了一封加急电报,给爷爷说了最近复员回家的事情。 当爷爷收到公社通讯员送来的电报时,他激动得跳了起来。 他立即就准备给生产队长请假,带着奶奶和我爸爸到潘寨火车站去接他。 通讯员对爷爷说:你弟弟坐的那趟车,从东北到咱潘寨火车站不晚点的话,也得三天两夜,你到第三天再去吧。 爷爷担心幺爷找不到回家的路,到了第三天早上,爷爷领着奶奶和我爸爸步行20多里地,坐船渡过一条沙河早早的就来到火车站里等候幺爷。 但他们等到天快黑了,爸爸饿得直哭,幺爷的火车还没有到站。 车站的工作人员,看孩子饿得直哭,问明情况后,就告诉爷爷,说火车晚点了不知道啥时候到站,劝他们赶快回家。 爷爷带着奶奶和爸爸又连夜摸黑回家了。 第四天早上,爷爷一个人来到火车站里,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终于接到了他九死一生的弟弟。 弟兄两个虽然好几年没有见面了,但身上流淌着相同血液的感知,使他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弟兄两个相拥而泣,生死离别的重逢有说不尽的千言万语…… 弟兄俩拥抱了一会儿后,爷爷用两只手扶着弟弟的双肩高兴的说道:弟弟是保家卫国的英雄,来,快让哥哥看看你的枪伤好了没有。 他掀开弟弟的褂子,看到弟弟右肚子上面有一个比手巴掌还要大的长撮疤,爷爷感慨地说:是弟弟的命大啊…… 弟兄两个一路说笑着往家里走去。 掌灯时分,爷爷领着幺爷回到了家里。奶奶见一表人才的小叔子回来了,也非常高兴,她连忙拿出几天前就为幺爷腌制的鸡和鱼给幺爷做饭吃。 幺爷看着那个8、9岁的、左边头上留着一撮毛的小男孩,就问爷爷:大哥,这个歪毛男孩儿,就是我侄子吧? 爷爷笑着点点头说:是的,他是你侄子拴柱,大名叫闫学才。 随即爷爷就对爸爸说:拴柱,这就是你英雄的小爹,快喊爹爹。 爷爷随即又掀开了幺爷的衣服,让爸爸看看伤疤。 爸爸看到那个大撮疤后,吓得要哭。 幺爷抚摸着爸爸的那撮歪毛对爷爷说:大哥,以后别对外人说我受伤的事情,没啥可炫耀的,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随即,幺爷就从衣兜里掏出一块银元,用嘴吹了一下,放在爸爸的耳朵前,笑着说:给,拴柱拿着,没有见过吧,明天跟爸妈一起到街上去买点东西吃。 昏暗的煤油灯下,爸爸听着银元发出的“嗡嗡”的声音,好奇的看着这个白色的圆东西,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响声。 这时,奶奶走过来夺过爸爸手里的银元又塞给幺爷说:拴柱,这是小爹拿命换来的东西,赶快还给小爹,小爹以后给你娶幺妈,盖房子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幺爷用眼睛瞪了一下奶奶说:大嫂,看你把孩子吓得,这是我给孩子的一点见面礼。 说着,他又把银元塞给了爸爸。 那天晚上的团圆饭吃得喜气融融的。 爷爷奶奶和幺爷他们边吃边商议着事情,爷爷和奶奶对幺爷说:有福(幺爷的乳名)明天我们就安排你跟荣芝见面,双方满意了,年里就把她给娶回来,传承咱闫家的香火。 幺爷也同意了爷爷奶奶的安排。 他们三个大人正在商议着明天的事情时,只见爸爸吃力的从外面端回了一盆清水,晃晃荡荡的溢出了盆外,爸爸的衣襟也湿了一大片。 只见他把水端到了幺爷的面前,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小爹,洗洗脚睡觉吧。 三个大人都愣在那里了,没想到没人教他,这个熊孩子竟然知道给远道回来的爹爹端水洗脚。 幺爷感动的用手抚摸着爸爸的那撮歪毛说:好小子,挺孝顺的,来,爹爹再奖给你两块银元。 说着,又掏出了两块银元塞到了爸爸的手里。 爷爷和奶奶都过来夺走了那两块银元,塞给了幺爷。 这时,幺爷发脾气了:大哥大嫂,你们两个是干啥子呀,就不怕吓着孩子呀,我出生入死的拼杀,不就是想让咱后代,过得好一点吗,给他两块银元咋了,看你们把孩子吓的。 …… 爸爸给爹爹端一盆洗脚水,爹爹奖给爸爸两块银元的事情,成了村子里的美谈。 时至今日,几十年过去了,村子里上年纪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当时,村子里的小朋友在一起玩耍的时候,都说爸爸:老歪毛,把你爹爹给的银元拿出来让我们看看长的是什么样子。 爸爸自豪地说:爹爹的肚子上被敌人的子弹打了一个窟窿,跟我脸泡子那样大,爹爹不让我在外面说。 第二天,爸爸准备上街买菜,张罗着幺爷跟幺奶相亲的事情。 幺爷又拿出银元让爷爷到街上去买菜…… 那天幺爷跟幺奶的相亲可谓是一见钟情,双方都非常满意对方,幺爷跟幺奶的亲事当天就定下来了。 接下来幺爷就跟爷爷商议盖房子的事情。 爷爷奶奶意思是想让幺爷在我家房子南边的一个空场子上盖房子,弟兄近,遇事了可以方便相互照顾一下。 可幺奶说:她爸妈生的都是闺女没有儿子,想让幺爷在小闫湾盖房子成亲,将来也方便照顾两个老人。 小闫湾跟大闫湾在50年代初,还是一个生产队里的,后来转为高级社的时候,分成了两个生产队,那时候虽然没有生产队这个名称,但却是这个道理。 小闫湾有一二十户人家,七十多个人口,大部分都是姓闫的,跟大闫湾的人都是宗族宗亲的。 爷爷奶奶一听幺奶说的话也有道理,就同意了幺爷在小闫湾盖房子。跟幺奶成亲的事情了。 1953年秋天,幺爷回来一个多月给幺奶的亲事定好后,他一下子买了六间房子的梁檩等建筑材料回来。 幺爷买的都是笔直的东北松,有四根做大梁的檩条就像水桶那么粗。 爷爷很惊讶的问他:老幺,你盖三间房子和两间偏屋一下子买那么多的好檩条,这不是浪费吗?得花多少钱啊。 幺爷指着爷爷的房子说:大哥,看你那房子四面墙有三面长腿的,都用檩棒子顶着,万一哪天倒了还砸着你们一家人了啊,我就是趁势给你,也盖三间房子。 当年下半年的天气很好,幺爷跟我的三间房子都是当年秋天盖好的。 几十年过去了,这三间房子一直象征着他们的兄弟情义。 凤娇讲到盖房子的时候,她还动情的对我说:国勇,你知道吗,幺爷和我的这两家大梁出头的茅草屋,还是你爷爷余掌线的给我们制作的梁檩屋架和门窗户扇呢,房子盖好时非常气派,是大闫塆第一流的房子。 凤娇接着说:幺爷的房子盖好后,当年腊月他就给幺奶结婚成亲了,1955年的正月16,幺奶给幺爷生了儿子。幺爷就跟着我爸爸闫学才的名字,给我爹爹取名叫闫学德,意思他们弟兄两个有才,还要有德。 凤娇说:幺奶跟我奶奶都很贤惠,她们两个既是姐妹又是妯娌,一辈子也没有吵过架红过脸。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幺爷跟幺奶他们生育了我学德爹爹后,幺奶再也没有生育一男半女了。 我们两家虽然住在南北两个生产队,但我们相处的非常好。 那年陈天龙欺负我们一家,打了我爷爷,幺爷知道后,气得大病了一场,无奈他们陈家人太浑,我们只能忍气吞声。 幺爷气的大骂陈天龙的两个混儿子,将来非被乱棍打死不可。 1975年,20岁的学德爹娶回了妻子王桂荣。 第二年,新妈就给我爹爹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一个叫闫俊、一个叫闫帅。 1977年学德爹领着小闫湾的社员到老观塘去放水救秧,用尖头铁锹把大龙和老虎弟兄两个砍翻在塘埂上去公社顶罪时,他的两个儿子只有一岁多。 学德爹刚到公社不久,大闫湾那几个逃跑回去的社员,就对陈天龙说:你的儿子大龙堵塘楼、砸小闫湾的机器,被小闫湾的人给用铁锹当场就砍死了。老虎想替哥哥报仇,拿着铁锹就要给小闫湾的人拼命,结果也挨了几锹,被砍倒在观塘埂上,生死不明,你赶快过去看看。 陈天龙听到这个消息后,头脑轰地一下子,像晴天霹雳一样瘫坐在地上。 许久,他才缓过气来,哭天抹泪的嚎啕大哭:我们两个儿啊,你们咋就那么笨啊,不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吗,是哪个天杀的人,对我儿下那么狠的手啊…… 他号啕大哭了一会后,就跟那两个报信的社员说:你们去跟老虎的妈妈和队长说说这事让他派点人过去,我回去拿个铳担(担稻捆子的农具),跟他们决一死战。 那几个社员心想:生产队里才不趟你这趟浑水呢,是你们养的儿子没有管教好,蛮横霸道,浑头浑脑的不讲道理才遭来杀身之祸的。生产队里的邻居,都快被你们家给欺负一遍了,是小闫湾的人替我们除掉了两个祸害。 想到这里的时候,那几个社员心里还在幸灾乐祸的呢…… 当陈天龙的老婆刘玉珍,听说她的两个儿子被砍得一死一伤倒在老观塘埂上时,她悲愤地瘫坐在地上了。 许久,她缓过神来,就哭诉着去找队长喊人给她儿子报仇。 大闫湾的队长名叫闫凤启,40多岁,他为人比较圆滑,善于见风使舵。她看到一向骄横的“母老虎”仗着两个浑头儿子,在生产队里不服管理,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今天竟然想求他派人去打群架,心想:我才没有你想的这么蠢呢。 他一边在表面上安抚着悲痛的刘玉珍,说:先去了解情况之后再说,一边向老观塘跑去。 此时的观塘埂上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大龙已经停止了呼吸,眉头上还落着一把他自己的尖头铁锹,大龙的头颅真是惨不忍睹。 老虎还在半天一口的喘着气息…… 陈天龙和刘玉珍趴在儿子身上嚎啕大哭了一阵后,陈天龙拿着铳担俯冲着身子,对着小闫湾的那几个正在看着抽水机抽水的年轻人攮去。 只听,队长闫凤启大喝一声:”回来,还嫌死的人少了是吗?赶快把老虎送到医院去抢救!” 这时,刘玉珍似乎忘记了悲痛,她突然发飙了,只见她用右手一拍右大腿,用手指着小闫湾的那几个青年大声骂道:“我儿子,逮你们家的什么人下油锅了,还是咋滴,你们下手竟然这么狠!你们得给我的儿子抵命!” 只见小闫湾的几个青年非常抱团,他们一字摆开手持铁锹,对着大闫湾的人,誓死保护着抽水机,嘴里并大声吼道:“不怕死的,请上来……” 刘玉珍也不顾躺在地上的两个儿子,她连拍了几次大腿,骂了一阵后,她转身大声对着闫凤启吼道:闫队长,我儿子是为咱生产队的公事死的,小队里得为我们做主、负责! 尽管抽水机的轰鸣声,淹没了刘玉珍的吵骂声,但闫凤启对刘玉珍动不动就拍大腿骂人的泼妇嘴脸早已厌恶至极,只见他大声喝斥道:“刘玉珍,你让生产队里负什么责啊,你说?小队里让你儿子堵塘楼,砸机器了吗?是他擅自做主造成的恶果,只能怨你们平时没有教育好孩子! 这时,我父亲拄着拐杖,拖着假肢也来到了塘埂上。 只听他对着塘埂东头大声哭喊着:学德弟弟,你是咱老闫家的独苗,你可不能去顶罪呀…… 众人顺着他的哭喊声望去,只见公安带着闫学德小爹指认现场来了…… 第5章 妻子给我讲述了,陈闫两姓的明争暗斗和悲剧的始末 我跟凤娇在去买猪娃的途中,我趴在自行车上心情沉重的听着她讲着,曾经欺负她家的那户邻居家破人亡的悲惨结局,和大闫塆陈闫两姓为了争夺队长勾心斗角的故事。 凤娇说:学德爹到公社投案自首的期间,大闫湾的队长闫凤启到现场一看,小闫湾一共来了7个年轻人,其中,有他的本家侄子和弟弟。 有两个侄子的头上虽然也被打破了在淌血,但他们几个非常抱团,个个手握铁锹站在抽水机前面,护卫着抽水机抽水。他们正严阵以待的等着你来攻击,再有两个陈天龙上去也可能会乱锹砍翻在地的。 这几个年轻人看样子也是被逼急了,他们也豁出去了。 闫凤启也担心他的侄子和弟弟们受到伤害。 于是,他就大声喝退了拿着铳担要去拼命的陈天龙。 他见刘玉珍不顾地上躺着的两个儿子,不依不饶的拍着大腿要大闫塆给她做主、赔偿。他再也忍受不住这些年,憋屈在心里对陈天龙他们一家的怨气和不满,甚至是仇恨了,那些让他难以容忍的种种气愤,一下子都咆哮出来了。 于是,他继续厉声地喝斥道刘玉珍:你们一家仗着自己的儿子多,养了几个浑儿子,在生产队里专横跋扈,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说我这个队长和队委会的人,这个不行,那个不合格,就你们合格,该有人选你们呀?你们总是自以为是,狂妄自大,在咱生产队里搞事,大家念其是老少爷们的邻居,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有些事都忍让着你了,可是在外人面前,人家还会让着你吗?时至今日你们两口子还不知悔改,你的龙虎军兵四个儿子,前两个不走正道已经废了,难道你让这两个儿子和你的玉洁姑娘都走同样的路吗?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不知道进退的东西!你们儿子惹的祸,还想连累大闫塆! 队长说的“龙虎军兵”和“玉洁”姑娘,是陈天龙六个孩子名字末尾的那个字。 这时,塘埂上的人也越来越多,大闫湾和小闫湾的人都来了。 陈天龙的三儿子陈少军和四儿子陈少兵以及他们两个10多岁的妹妹陈少玉和陈少洁也哭着跑到了塘埂上。 只见这四个孩子都趴在他们两个哥哥的身上,不断地摇晃着他们失去知觉的身体,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哥哥醒醒、哥哥醒醒、弟弟妹妹来看你们了,我们来接你们回家……” 场面悲愤凄惨,令人潸然泪下…… 良久之后,这四个孩子都跪在他们的父母面前,哀求他们不要再闹了,再丢人现眼了,赶快把二哥弄到医院去抢救。 陈天龙6、70岁的幺爹陈奉魁和其他几个陈氏家族的长辈,也过来劝说陈天龙两口子,说他们还不如四个孩子懂事,别再丢人现眼的闹了,毕竟是咱们有错在先。先把老虎送到医院去抢救再说,余下的事情看看公安怎么处理。 陈奉魁又把陈天龙拉到一边提醒他说:你以为小闫湾的那几个看抽水机的人就他们几个啊,你去打下试试?你不知道咱大闫湾姓闫的,有人跟他们是伙一个爷爷奶奶的兄弟,有的都是宗室族亲,亲戚连亲戚的,真的打起来了,咱大闫湾的人还反过来揍你哟。 随即,他又拉着陈天龙的手向闫凤启走去,并嘱咐他道:记住,以后咱们跟小闫湾的人打官司,队长说一句,扛咱们说十句的。政府和公安来调查首先要找队长了解情况。走,赶快去劝劝刘玉珍叫她别再拍大腿了,你们去跟闫凤启道个歉,面子还要顾一下,不求他以后为咱姓陈的说句好话,少给咱们上点烂药就好了。 说话之间,陈奉魁拉着陈天龙并领着刘玉珍,就来到了闫凤启的跟前,示意他两口子为他们刚才的粗鲁给队长道歉。 闫凤启看着陈家的惨状,他摆摆手说:节哀顺变,赶快把老虎拉到医院去抢吧。 随即,他又派了两个社员帮陈天龙一起送老虎到医院去了。 事情安排停当后,陈奉魁则表现出既不低三下四的求人,又显得不卑不亢的样子,只见他表情凝重地说道:“凤启,大龙堵塘楼的初衷还是想为咱大闫湾多留点水,还可以灌溉一遍稻子,就是砸烂机器,也不至于把人给打死吧?还有老虎,他拿着铁锹看着是张牙舞爪的上去砍人,他砍着人了吗?除了你侄子头上被打破了一点皮外,他们哪一个不都是好好的吗,再看看老虎被砍的,不死也残了。既然悲剧发生了,就把它处理好,使咱大闫湾以后风平浪静,不再起事端,你说是这个理吗?” 闫凤启听了陈奉魁的这番话后,知道他话中有话,是在暗中威胁他。 因为他心中有数,别看大闫塆男女老少加起来还不到300人,但这些年来他们闫姓和陈姓这两个家族,因为争当大闫湾的队长,一直在明争暗斗。 因为姓闫的家族比陈氏家族稍微大一点,有几家杂姓又跟闫家沾点亲戚,所以,每次选队长时,姓闫的只有多几票的优势,有时还被陈姓超越。 因此,大闫塆的队长就像是姓闫和姓陈的轮流当队长样的,一对几年的当着。 别看陈奉魁在陈氏家族的辈分不算高的,年纪也不算大,但他在陈氏家族中却是很有威望的,他用自己的“雄才伟略”在幕后点拨陈氏家族的人,在生产队里给你出难题,挖坑使绊子,样样精通。 他就是属于那种,明明知道你是因为他出的点子被阴了,但又找不到他阴你的证据,你就是想找他出出气,就像狗咬嘴咬刺猬子一样,找不到下口的地方。 所以,他隐藏的很好。 大集体的时候,他一直是生产队的豆腐匠,闫凤启也知道他做的小动作,多吃多占生产队的豆腐,想把他拿下来了,就是找不到理由。 他经常对他家族的人说:咱们生产队的七人队委会领导,咱姓陈的只占了两个人,陈奉厚虽然是个生产队的副队长,但他是个当牛做马的死心眼,每天不是领着那些使唤牛的大把犁田耙地,就是领着社员锄地,担塘什么的。他闫凤启在外面开会,参观,他陈奉厚就像驴一样的,只知道领着社员拉磨转圈,还不知道替咱们陈家说说话。 还有那个陈老二就是个虚架子的贫协组长,整天兴的跟个鸡头样的,跟着闫凤启的屁股打转,活像个奴才! 陈奉魁说的生产队的“七人队委会”,是当时上级对生产队的管理设置的7个领导干部。他们分别是:生产队长,副队长、会计、保管、妇女队长、贫协组长和民兵队长这七个人。 他们的具体分工是:队长主抓全面生产和生产队的一切事务。 副队长主抓生产,生产队的播种收割,给社员分工派活,队长不在家时负责打铃上工等事务。 会计是管理生产队的一切账目,收入支出,及社员的工分和分配粮食的数目等等,他独揽生产队的财政大权。 保管就是协助会计管理生产队的经济账目,但他有实权,管理着生产队的现金。生产队算账时,会计就用条子兑算保管手里的现金,他俩得保证分毛不错。 …… 其他的几个成员都是副职…… 生产队每次有什么事情或决定了,都要先开队委会讨论通过,有时也可以否决队长的决定。 当然,否定队长决定的几率还是很少的,大部分成员还是听队长的,既然能当上队长,他肯定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陈奉魁想当队长,就连他家族的人都知道他的鬼点子多,老奸巨猾,心空,不干实事,他躲在后面,把别人当枪使,因此,很少有人选他。 陈天龙的人头棒,他想鼓动他当队长或进入队委会,但陈天龙一家都属于那种有勇无谋的暴性子,爱冲动的莽夫,遇事一急,浑劲就上来了,狂妄自大爱惹事,生产队的社员对他们的意见很大,一直没人选他。 不过,他正好可以利用陈天龙一家自我膨胀的浑劲,来掣肘闫家的势力,提高陈家在大闫湾的威望。 他曾多次在后面怂恿陈天龙说:大龙如果能当上民兵队长,就可以带领民兵打靶训练,不用参加劳动的还能记满工分。 再个就是民兵队长也可以参加生产队的评分小组。 比如,大集体时评分小组的成员可以给农户从粪凼里出出来的农家肥,晒干后,评等级,也可以给农户的茅厕的粪便按稀稠质量评等级,折算工分。 每个等级都是不一样的工分。 在那个靠着工分吃饭的年代里,每一分都会关系到你分配粮食的多少。 所以,工分对于农户来说就是粮食,也是钱财…… 因此,20多岁的大龙为了当上民兵队长,他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有力气,经常要给民兵队长,比摔跤,比干活的力气等等,就是不跟人家比品行、比低调。 闫凤启看大龙把生产队搅得不得安宁,拿他开刀,又找不到理由。没办法,为了安抚大龙,他就把原来的看水员换掉,让他当上了生产队的“一把锹”~看水员。 闫凤启万万没想到,大龙这次竟然死在了一把锹上…… 闫凤启听了陈奉魁的“忠告”后,一语双关地说:我会向领导如实汇报事实的,大闫湾以后有再大的风浪,也会有人撑得住船的…… 老观塘那里打死人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大闫塆和小闫塆。 爸爸拄着拐杖拖着那副假肢在给生产队看坡时,他听社员说小闫塆的队长闫学德领着社员,到老观塘因为放水打死了大龙后,还要去替人顶罪,他就一瘸一拐的走到这里想阻止弟弟去替人顶罪。 爸爸拖着假肢也来到了抽水机旁边,他看着远处走过来的公安,就对一个头上流着血的小伙子说:小安,听爷爷的话,你们几个先把抽水机停掉,公安等会问话听不见。你们去把情况向公安说清楚:就说是大龙先动的手,你们如果不还手的话,砍死的可能会是你们,大闫湾的亲人也会给你们主持公道的,请相信爷爷的这只木腿。” 小安看着爷爷的这只木腿,他知道爷爷是舍己救人的英雄,他跟那几个小伙子商议了一下后,就关停了抽水机。 小安和那几个社员停掉抽水机后,扔下手里的铁锹,就等着公安来抓。 小安他们看着学德爹带着手铐被公安押过来后,他们就对公安说:“公安同志,大龙违反土改契约,堵塘楼,砸机器不让我们用水。我们如果不还手的话,今天砍死砍伤的可能就是我们了。大龙和老虎仗着弟兄多蛮横霸道,欺负乡里,他弟兄两个是我们打死打伤的,闫队长站在那里根本没有动手,苍天可以作证。要杀要剐是我们几个的事,与他无关,请你们不要冤枉我们的好队长。” 一位领导听后,示意公安把小安这几个人都给铐了起来,然后,带去指认现场。 这时,幺爷、幺奶和桂荣幺妈,她们抱着双胞胎的儿子闫俊和闫帅也来到了这里。 她们在幺爷的带领下站在那里平静地看着学德爹,没有哭闹,也没有喊冤。 因为在家临走时,幺爷撩起自己的衣襟用手指着那块伤疤,神情庄重地对幺奶和幺妈说:你们知道,我是出生入死的老兵,要相信政府和公安,去了之后谁也不许哭闹喊冤,不能给我这块伤疤丢脸! 幺爷这是受伤20多年来,第一次主动让别人看他这块枪伤的。 幺奶和幺妈都沉重地点点头答应了。 公安走到案发现场,首先查看了大龙的尸体…… 之后,公安就寻找目击证人和案发地的生产队长,询问案发经过。 当时的社员都很胆小,害怕惹事上身,都躲得远远地,当初大闫湾来给大龙助威的几个社员,也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闫凤启不想牵扯更多的邻居进来,当他听到公安在找案发地的队长时,他就鼓足勇气走了过来,就把当年老观塘的土改用水契约给公安说了一遍。 然后,又把大龙是大闫湾生产队的看水员,没经生产队允许,擅自堵塘楼、砸机器引发惨案的过程,如实地给公安说了一遍。 同时,他也把大龙和老虎以及陈天龙刘玉珍他们一家在生产队里专横跋扈,仗势欺人的种种行为也都给公安说了…… 这时,陈天龙两口子想请能言善辩,计谋多的幺爹陈奉魁出来替他们说几句话,他俩扭头一看,陈奉魁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面对小安6个人都说自己是主犯,与闫学德无关的证词证言,公安商议了一会后,就带走了大龙的尸体,并把他们7个人都给带走了。 当幺妈看着学徳爹又被带着手铐给带走的时候,她再也控制不住了,她从幺奶手里夺过闫俊,一手抱一个小孩哭喊着:“学德,再看一眼咱们的孩子。” 说着,她就踉踉跄跄地向着公安和学德爹跑去。 公安看着幺妈那副心碎的样子,就破例地让她们见了一面。 学徳爹亲亲两个儿子后,用手捋了一下幺妈额头上的头发,强装微笑着说道:“我如果坐牢或枪毙了,你带孩子改嫁或招夫养子都可以,我给小安他们说好了,不会要爸妈为难你的,孩子长大后,让他们知道爸爸是谁就行了……” 幺妈想伸手捂着学徳爹的嘴,不让他说不吉利的话,但她抱住两个儿子了,只听她伤心地哭着说:学徳,你就放心吧,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生是闫家的人,死是闫家的鬼,为你守寡一辈子,好好的养活两个老人,就是要饭也要把两个儿子抚养成人。” …… 案发当天晚上幺爷就领小闫湾的几个老人买了一些火纸和花圈之类的祭品,来到了大闫湾的村子边上,想来跟陈天龙赔礼道歉。 幺爷让其他几个人先等一下,他一个人来找我爸跟队长闫凤启,先到陈天龙家里打探一下消息。 此时,刘玉珍在县医院里照顾二儿子老虎。 陈家的四个孩子见到幺爷和我们三个闫家的人后,一下子跪在了他们的面前,泣不成声的哭道:“表爷、表叔,我大哥死了,二哥残了,我们这个家庭往后该咋过呀……” 看着四个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着,闫家的三个老人也禁不住的潸然泪下…… 幺爷用手拉起几个孩子,抹了一把老泪说:孩子们,我闫世先以一个老兵的身份向你们保证:从今以后,只要我们小闫湾的人有饭吃,每年都会给你们的二哥口粮吃,衣服穿的! 闫凤启也表态说:孩子们,叔叔只要当一天大闫湾的队长,大闫塆也会跟小闫湾的人养着你二哥的,直到他百年之后。 一向骄横地陈天龙,做梦也没有想到,闫家人会在他家破人亡时来看望他们,比陈家人对他们还要好。 截止到目前陈家人连头都没有露,反而像躲瘟神一样的躲着他们一家。 这时,陈少兵说他爸爸:爸,你平时最听陈奉魁的话,你看到了吗,今天在塘埂上公安来了,他跑的比兔子还快,咱家出事了,他连头都没露。都怪你和妈妈被他当枪使了,好像大闫湾住不下你们似的,把两个哥哥都养成那样,就他们那性格,早晚都得出事。 幺爷也走到陈天龙跟前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说天龙啊,你跟玉珍都是4、50岁的人了,怎么还没有10多岁的孩子看得透彻呢。 幺爷看了一下闫凤启接着说:凤启,我跟小闫湾的人也商议的差不多了,老虎医药费我们全赔,大龙我们也赔一点,大闫湾也应该赔一点吧,他毕竟是想为大闫湾多收点稻子,不赔点钱,良心也不安啊,你说是不是啊。 闫凤启连声说:一定赔,一定赔,我们跟着你们走可以吗。 幺爷拍拍闫凤启的肩膀说:这才是我们闫家的子孙,大闫湾的好队长,做人不仅要宽宏大量,出事了还要积极想办法解决。 最后,幺爷问陈天龙,说他们给大龙带来的有点祭品略表心意,看看能不能先送过来。 陈天龙叹了一口气说:事情已经都这样了,还讲究啥呀,那你们就送来吧。 …… 几天之后,余寨乡政府的领导和县公安,找到了当初大闫湾在场的几个目击证人,他们都说打架时有点突然,机器的哄鸣声很响,虽然没有听清他们的吵骂声,但他们清楚的看到闫学徳始终没有动手参与打架。公安调查核实后,学德爹就被释放回来了。 学德爹回来后协同两个生产队,积极赔偿了陈天龙的损失,也获得了陈家的一些原谅。 老虎经过治疗抢救,虽然保住了一条性命,但他却成了一个痴呆的残疾人。 大龙之死,认定他是过错方,是他挑起的事端。 小安他们六个人都用铁锹打了,但是,是谁的一锹最致命,始终无法认定哪个人是主犯,最后认定大龙为群殴致死。 鉴于两个生产队的赔偿态度较好,也取得了陈天龙一家人的谅解。 后来,他们几个人最高的判了8年有期徒刑,最少的判了5年。 小安他们六人在服刑期间,学德爹的小闫湾每年都会给他们分粮食。学德爹说他们是为小闫湾的公事坐的牢,生产队里不能亏欠他们。 同时,他们也履行诺言每年都会给残疾的老虎送粮食和衣服。 事后,公社和大队又给大闫湾和小闫湾出具了一纸文书…… 第6章 妻子说:那场械斗,反倒化解了她与“仇人”的怨恨 1977年的那场争水械斗事件平息后,公社也从档案室里找到了当年土改时,这两个生产队的用水契约。 之后,大队干部就把大闫塆和小闫塆的生产队长和部分群众代表,都召集到公社的办公室里,协商两个生产队关于老观塘的用水权属问题。 在原始的土改的碶约面前,大闫塆的群众也无话可说,只得按照当年的碶约行事。 经过协商,通过这场争水械斗暴露出来的问题,在原始契约的基础上,余寨公社党委政府又以红头文件的形式,出具了一纸文书,对用水权属和管理加以完善和补充。 协议的大致内容是:大闫塆东边老观塘的使用权和所有权,属于大闫塆和小闫塆两个生产队共同所有。小闫湾的社员,世世代代都有权利使用老观塘的水灌溉农田,大闫湾的社员不得阻止和刁难,两个生产队要共同维修管理好老观塘…… 一切事情要以团结友爱和协商为主…… …… 尘埃落定后,两个生产队都在各自疗伤。 在这场械斗事件中,小闫塆以6个人坐牢为代价,解决了他们两个生产队的用水争端,换来了老观塘的永久用水权和所有权,这个结果对于小闫塆来说也是值得的。 输的最惨的就数陈天龙一家了,他的两个儿子一死一伤,他不仅要承担丧子之痛,还要承受来自邻居的流言蜚语和指指点点,成了邻居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和反面教材。 人们倒不是笑话他家的悲剧,而是遗憾他家庭教育的失败,这场械斗的影响力和警示作用远比械斗本身大的很多。 有些邻居就以陈天龙为例子来教育自己的孩子,直言不讳的对孩子说:做人不能太孬、太赖,更不能太强霸了,人一旦强霸就容易膨胀,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更不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 …… 经历了这场血光之灾后,陈天龙一家也开始走背运了。1979年夏天发了一场大水,在这场大水中,他那个受伤痴呆的傻儿子老虎掉到水塘里被淹死的了。 他们引以为豪的两个“龙、虎”儿子,都在大好的青春年华中命丧黄泉,也这样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凉悲剧。 与此同时,他家的副业也开始在走下坡路了,他养的鸡总是莫名其妙的病死,他养的猪也像是吃铁一样的干吃不长肉,总是莫名其妙的生病消瘦不死不活的,两年还长不到200斤。 不仅如此,家里的孩子也接二连三的生病…… 这种家庭败落的种种迹象,使陈天龙两口子活得非常压抑和倍受折磨,白天他们跟生产队的社员在一起干活时,强装笑脸的说笑。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躺在床上连连叹气:老天爷是在压我们的头啊…… 农村有句俗话叫做:10年的运气好走不觉得啥,一年的运气不好走,就让你感到比度日如年还要艰难。 俗话说:有病乱投医,人一旦时运不佳时,就该胡思乱想了。为了找到原因,陈天龙开始请风水先生看他房屋周围的风水了,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吉利的东西影响着他家的风水。 有一次,他请的一个风水先生拿着罗盘在他家房前屋后转了一圈后,一眼就看到了他的那个茅厕和粪凼了。就对他说:你的房子大门朝西,按照左上右下的规矩,你的茅房和粪凼都在你家房子的东南,压住房屋的上首了。 茅房是一个不干净的地丁,正好钉在了你房子的上首,它是从人体排出来的脏东西,本应该在你房子的下首,你却把它颠倒到上首去了。 还有,粪凼也是装脏东西的椎子,本应在你房子的下首,你也把他搞到上首去了,这两样脏东西都钉住你了,时时刻刻的都在臭你,你说你能够过上顺当的日子吗? 见此模样,风水先生就问他:这是哪个阴阳师给你看的呀? 陈天龙说:是我自己随便挪过来的。 风水先生叹了一口气说:怪不得你总是栽跟头哟…… 最后,风水先生给他挑选了一个日子,建议他把这两样东西挪到他自己房子的下首去,也就是茅房和粪凼之前的老地方,并嘱咐他:与邻居相处要以和为贵…… 陈天龙听了风水先生的话后,不管是不是真的,但他还是如梦初醒,觉得有点道理。他懊悔地说道:当年因为在这里盖这两样东西,跟邻居闫学才打了一架,吵了半辈子,弄得我们两家像是个仇人似的,现在还不说话。 几天之后,陈天龙按照风水先生的嘱咐,弄点开锅的米饭和朱砂等震付,又烧了几页纸,把茅厕和粪凼都扒掉填平,挪到原来的地方去了。 我爸妈都是个软心人,很善良,看到陈天龙一家接二连三的走背运出事,还被队里有些邻居嘲笑瞧不起,就有些同情他们了。 而陈天龙两口子也没有之前骄横和泼妇的劲头了,是彻彻底底的夹着尾巴做人了…… 爸妈就对他们产生了恻隐之心,非常同情他们。尽管他们曾经欺负过我们,打了我爷爷,但他家的落难,我爸妈认为是老天爷对他的报应和惩罚了,我们两家的恩怨也可以一笔勾销,不计前嫌了。 特别是陈天龙主动挪走茅厕和粪凼后,爸妈更是感动不已,爸妈碰到陈天龙两口子的时候,还会主动先给他们说话并安慰他们几句。 爸爸看他成天垂头丧气的,就让妈妈送给他一个小母猪娃养着,连钱都没有要他的。 爸妈对陈天龙说:你家小三跟小四也都大了,养个母猪搞好副业将来也好说媳妇些。 经历了这场械斗后,我们两家竟然化解了之前的仇恨,邻里关系也比之前有了很大的改善。 …… 俗话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光的岁月是消磨棱角和化解仇恨的最佳良方。 转眼到了1980年的秋天,我们这里实行了分田到户的政策。 分队的时候,生产队的耕牛和农具不够一家分一头的,生产队里就开会商议,四家农户伙着分一头耕牛和相应的农具。 陈天龙就主动找到我爸妈,说:如果不嫌弃他们的话,他愿意跟我们伙在一起分牛和农具,另外,他们家的劳动力棒,还可以帮我们家干点农活。 陈天龙是生产队里使唤牛的大把,会犁田耙地摇耧撒种,而我爸是个残疾人,我只有17、8岁,两个妹妹还小,劳力特别弱,5个人的田地全靠我跟母亲干活,没人拉扯一下肯定是非常困难的。 考虑再三爸妈商议之后,就同意跟陈天龙及另外两家邻居伙分一头耕牛和农具了。 经过那场劫难后,陈天龙一家变得非常低调了、和气了,再也不与人争强好胜了,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们四家用牛的时候都是商议着一对一套的用,牛,也是一对几天轮流着服饲。 爸爸的腿是假肢,不能犁田耙地,我跟妈妈就学着使唤牛,我跟妈妈开始在水田里学着耙田时,我从耙上摔了好多次跟头,腿都被耙钉扎破了好几次。 陈天龙看到后,就帮我们把田给整好了,并教我们使唤牛的一些技巧。 为了感谢他们对我们的帮助,我跟妈妈也会帮他干活,比如,给他薅秧栽秧,就像是工换工的那种。有时,我们两家的活都打在一起做,谁也不管谁的饭,都是干完活各吃各的饭。 不过,我家田地活,给我干的最多的就是我学德爹了。每次农忙之前爹爹就会赶着他的老水牛,扛着犁子,提前先把我的田地给整理一遍,他说:咱自己屋里有人,尽量别欠外人的太多人情。 正像爹爹预料的那样,渐渐地爸妈就听到了村子里的风言风语,他们说:老木腿两口子真能,利用他们的大女儿把曾经的仇人哄的是团团转,给他们当牛做马的干活,无非就是想用人家娶儿媳妇的心理吊人家的胃口…… 人们常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话一点也不假,无论是那个地方,别人都见不得你好,本来是一些很纯粹的事情,他非要往偏的地方去想。 听到这些风言风语后,爸妈非常伤心:自己的劳力弱,生产困难,用工换工的方式与邻居互补,竟被有些人说成她们好像是在拿女儿骗人似的。 有一次,我对陈少兵说:以后别叫你们家的人帮我们干活了,搞得我们一家好像是个骗子似的,我丢不起那个名声。 谁知陈少兵听了以后,涨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道:凤娇,你长得漂亮,又善良能干,我想跟你谈恋爱,我爸妈也准备托人向你提亲,就是到你家当上门女婿我也愿意,就是不知道你看上看不上我? 我惊讶地望着陈少兵,心想:原来动机不纯的是你们陈家,早就打上我的主意了。 我跟陈少兵是同一天出生的,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他比他两个哥哥的性格好多了,一米七多的个子,长着一副耐看的脸庞,给人一种不错的印象。 但是,我对陈少兵从没有过这方面的心思,一直把他当做同一个村庄的小伙伴,前后门的邻居。 特别是那场打架给我留下了很大的阴影,它在我心里是一辈子也无法抹掉的。 我可以不记恨,但我无法不能不触景生情,会想起那件打架的事情。 当然,我是不能把心里想的说给他听的,于是,我就委婉的对他说:少兵,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爸爸是个残疾人,家里劳力弱又没钱,谁娶了我只能是个累赘,回去给你爸妈说,让他们给你找一个条件比我好的女孩,咱俩个是不可能的。 陈少兵听了以后,心有不甘的说道:凤娇,我知道你还在记恨10多年前的那场打架,我会替他们给你赔罪,一辈子对你好的,我会说做到,请你相信我。” 说实话,当时,村子里也有邻居想把我说给他们家当儿媳妇,也有把我介绍给他们亲戚的…… 在八十年代的时候,像我这种残疾家庭的、既长相甜美,又通情达理,而且还吃苦能干,犁田耙地样样农活都会干的女孩子,是很多男人都想争着要娶回去做老婆的人,因为,过日子就是需要这种会持家的女人。 为了使陈少兵断了这个念头,陷入对我的情网,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就主动的疏远他,不再跟他们家搭伙干活了,八二年底的时候,我们几家把耕牛和农具也都分开了。 但是,面对我的拒绝,陈少兵对我仍然是一往情深,帮我家干活做事。 面对陈少兵的痴情,我也多次对他说:少兵,你别这样了,咱们俩个注定是有缘无分,外面比我好的姑娘多的是,你这样做不仅会伤害你自己,还会让我良心愧疚不安的,感情不是靠一方的痴情就会幸福的。 陈少兵说:只要你一天不出嫁,我都有机会追求你的,我有好几次做梦都梦到你了…… 陈少兵的劳力棒,家里田地用不了那么多的人干活,他三哥在八二年就跟着一个亲戚到西北的一个小煤窑挖煤去了。 1983年他们家里在村子里盖了三间红砖瓦房,据说秋里还准备买一台手扶拖拉机的。 但是,没过多久,陈少兵家里又传来了噩耗:他三哥因为矿难被埋在了井下…… 安葬完他三哥的那天晚上,他要我陪他到村口的那颗老槐树下坐一会儿。这是我们20多年来第一次单独出去说话,他说他明天就要到建筑工地上去打工了,想跟我道个别。 我看他挺真诚的,也很伤感,又没有什么恶意,出于对他的同情,我就跟他去了。 那天晚上他哭泣着对我说:凤娇,也不知道我们家是哪辈子做了孽事,上天把账都算到了我们弟兄的头上了,让我们家遭受如此大的劫难。 我被他的哭声也感染的悲凄悠悠的,就轻声细语的安慰他说:这一切也许都是命中注定的,是一个家庭的变数,你们不比自责,你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 听到我温柔的声音,他停着了哭声,突然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说:凤娇,我是真心爱你的,我虽然没有本事让你荣华富贵,但我可以把心交给你,一辈子都对你好,不会让你受到委屈的,请你答应嫁给我好吗?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呆了,连忙挣脱他的双手,有点生气的说他:陈少兵,你要是真的喜欢我,就别在为难我了,好吗?你这样做也是在伤害我,知道吗? 陈少兵慌忙的松开双手,连忙道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凤娇,是我太爱你了,请你别生气,原谅我的冒犯好吗…… …… 1984年腊月,咱俩结婚的头一天,陈少兵作为邻居就来我家帮忙待客酒席的事情。我看他的热情帮忙倒是真的,脸上的笑容却是强装出来的,因为他心爱的姑娘明天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了…… 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对我满满的留恋和不舍,我找了个机会把他喊到了一边轻声的对他说:大丈夫不要被这些儿女情长所困扰,你应该拿得起,放得下,做好自己的事情。以后,我会留心的,如果有合适的姑娘我会给你介绍一个的。 …… 我趴在自行车上,听着凤娇讲述她们大闫湾和小闫湾的恩怨纠葛,以及她跟陈家的恩怨情仇。我又看了一眼陈少兵的背影,对妻子说:“凤娇,难怪他会如此的迷恋你呀,你不仅貌美如花魅力无比,你的勤劳和心胸也是无人能比的,我这辈子能娶到你,算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我就是跟你给当牛做马也无怨无悔。” 凤娇笑着用手戳了一下我的眉头,嗔怪的笑着说:“当家的,话说反了,是我给你们老余家当牛做马,生儿育女,无怨无悔才对知道吗?我跟你说了陈少兵追我、暗恋我的事情,你不会生气吧。” 我用手捋了一下凤娇额头的的一缕秀发恩爱的说道:“别人暗恋我的妻子,说明我老婆漂亮温柔,优秀无比,只要你对我不变心,我骄傲还来不及呢,绝对不会生气的。” 凤娇用脚蹬开自行车的支架笑着对我说:“傻瓜,这辈子除非你背叛我了,再漂亮,再有钱的男人也不会把我勾引走的。走吧,咱赶快去买猪娃吧,不然的话,晚上从新南就赶不回来了。” 我们说笑着骑着自行车就到大白庄买猪娃去了。 这家卖猪娃的农户是上集在猪娃儿行里跟我和凤娇约好的,价钱也讲好了。 我跟凤娇按照他给我们的地址,走到他家门口的时候,男主人正在门口张望呢。 他见到我跟凤娇高兴的说道:“我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我笑着说:“做人要讲信用,我们怎么能不来呢。” 我们走进了猪圈旁边一看,一共有12个猪娃,平均27、8斤一头。他说:前天别人给他出300块钱他没有卖的,你两个是我请来的买家,看中的话就按这个钱数卖给你们,看你们要不要。 我跟凤娇一看猪娃的体型都很好,一眼就看中了,也没跟农户费什么口舌,就按他说的价格成见了。 付了钱,猪娃装车时,凤娇仍然是让我们平分带着,一人带6个。 凤娇每次都是这样体贴,她不要我比她干的太多。 那天,从新阳南卖了猪娃回来时,天已经黑了,妈妈和爸爸不时地到门口向西边张望,担心我们怎么还没有回来。 此时,妈妈已经和好了烙油馍的面等着我们回来,因为,她知道我喜欢吃油馍,所以,我们家几乎每天都要做一顿油馍吃。 这次,二妹凤灵出去眺望我们时,正好与我们打了照面,她关切的问道:“大哥、大姐,这次怎么回来这么晚呀,爸妈都出来看了好几趟了,是不是路上不顺啊。” 说着,她接过她姐姐手里的自行车。 走在前面的凤娇点点头,算是答应妹妹的问话了。 我又补充道:“是有点不顺,快走到咱街上时自行车的里胎破了,漏气,在路上补车胎给耽误了。” 爸妈他们看我们平安归来,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一家人都很高兴,妈妈随即就开始烙馍,做起了晚饭。 这时,我听到了外面有人敲门。 我连忙转身出去开门。 皎洁的月光下,我看到是陈少兵20岁的妹妹陈少玉正站在门外。 她带着歉意的微笑对我说:“国勇哥,这么晚了,我来打扰你,是想求你一件事情。” 这时,凤娇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她一看是陈少玉,说是有事想请我们帮忙,就热情地把她请进了屋里…… 第7章 第一次与对手发生冲突,妻子劝我先忍着 陈少玉被凤娇领着走进了堂屋里,她一直都显得非常拘束和卑微。 因为她也知道,她小哥一直暗恋着凤娇,她在心里也想让凤娇成为她的嫂子。 所以,分田到户最初的那两年,她们两家的大季节农活,都是打在一起搭伙做的。她爸爸和妈妈也想用她们对凤娇家的帮扶,来化解10多年前的那场仇恨。 凤娇一家虽然已经原谅她们家了,两家也和好如初,也许她小哥跟凤娇是有缘无分,这对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少男少女,最终还是没有结成姻缘。 如今凤娇已经结婚成家了,招了个上女婿,而且这个上门女婿看起来比她小哥还要优秀。他不仅身材优美,而且还阳光帅气,有经商头脑,还在做着贩卖猪娃儿的生意,他是村子里同龄人中,最有头脑的年轻人。 她小哥再也没有娶凤娇的希望了…… 所以,这个婚姻现实让陈少玉她们一家都自愧不如。 陈少玉进屋后,她也没敢抬头看一下屋里的东西,就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后边的墙角那里了。 这个景象让人看着心疼。 凤娇见她如此的谨小慎微,就连忙亲热地把她拉到了里面,并随手掂了一个椅子递给她说:“来,少玉,坐在我的里房门口,有啥事请说出来,只要国勇跟我能帮上忙的,我们一定帮你。” 陈少玉虽然没有凤娇长的天生丽质,甜美动人,但她也长的端庄秀丽,面白如玉。微胖的圆脸上,长着一对朴实纯真的大眼睛,从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可以看出她并不是一个有心机、有城府的女孩子。 陈少玉被凤娇安排在我们的里房门边上坐下后,她还没有开口说话,却拿出了手绢擦起了眼睛。 凤娇一看急忙俯下身子,轻声的安慰她说:“少玉,你受啥委屈了,有啥伤心的事请说出跑跑气,我们能帮忙的一定帮忙,帮不上忙的也决不外传,我跟国勇都向你保证。” 陈少玉抬头感动的看着凤娇,她一下子站起来搂着凤娇说:“凤娇,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男孩就剩我小哥一个了,我不想让他干建筑了,太危险,我想请你和国勇带他一起学做生意,他也向我保证过,他永远也不会跟你们争生意的。” 说到这里她又压低了声音对凤娇说:“今年开年,我爸妈还在跟我商议,他们说:小玉,你的婆家说晚一点,你小哥这两年如果娶不到老婆,你得给他转亲娶一个,你总不能看着你哥打光棍吧。凤娇,我才1、20岁,我小哥跟你一般大的,才22、3岁,小哥如果学会做生意,他常跑世外,如果遇到了贵人,他自己赚钱也许能取到娶老婆的,也不用我给他换亲了。” 没想到凤娇听了少玉说的这番话后,她竟然“咯咯”地笑了,她轻轻的掰开陈少玉的手说:“少玉,有那一堆灰,不愁驴打滚,你小哥长的也可以,是不愁娶不到媳妇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呢,把我也搞得眼泪叭嚓地,原来是想让国勇教他学做生意啊,国勇,你跟她说吧。” 我看看凤娇把人情送给了我做,我就对陈少玉说:“前几天我还跟凤娇商议,想带你小哥做猪娃儿生意呢,但怕赔钱了受你们家抱怨,所以,一直没跟你们说。我跟凤娇今天早上到大白庄去买猪娃,在村子里北头刚好碰到了你小哥,他也跟我说了他想跟我一起学做猪娃儿生意的事情。他如果想做的话,你回去了给他说一下,明天让他准备准备,把自行车和驮篓都准备好。从咱这到新阳南的茶山那里,来回得走1、200里地,不知道他受了受不了。” 陈少玉说;“国勇,这个你不用担心的,他受了了,就凭凤娇是个女的,都受得了,别说他还是个男的呢,没事他肯定干。” “那好,你按我说的让他先把用具准备好,后天早上起来我就喊他跟我们一起去买猪娃。” 我跟少玉交待了后天早上去买猪娃的事情后,又对她说;“明天我们也得歇息一天,带着凤娇回去看看我奶奶她们,奶奶捎信说她想我跟凤娇了。凤娇也让我问一下我二弟做不做贩卖猪娃的生意,也想带他一起做。” 少玉听后也高兴的说:“那样也好,熟人在一起做生意,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凤娇见少玉脸上有了笑容,她又对她?说:“少玉,国勇新阳南的那个朋友说咱们新阳北不错,想托我们物色一个合适的人家,把他妹妹嫁过来,将来他到新阳北来办事也方便一些。少兵真做猪娃生意了,后天到新阳南的时候,就让那个朋友看看少兵当他妹妹的男朋友怎么样。” 陈少玉万万没有想到,我跟凤娇不仅带她小哥做生意,还在想着帮她小哥物色对象,想想她们家之前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凤娇家里的事情,她既惭愧又感激…… 想到这里,她站起身来双手握住凤娇的手说:“国勇和凤娇你们真是天生的一对,你们都是宽宏大量的好人,我现在回去跟小哥说一下,让他准备准备。” 少玉说完转身要往外走。 这时,妈妈端着一瓦盆,香喷喷的葱花面条来到了堂屋里,凤灵也端着半捞箕油馍跟在后面。 凤灵看着少玉要走,就用身体把少玉挡在了屋里,对她说:“少玉,赶上吃晚饭的时候了,你就吃了饭再走吧。” 少玉一边笑着用手掰着凤灵拉着她胳膊的那只手,一边真挚的说她真的是吃了晚饭过来的,请凤灵松手,她想回家。 妈妈见少玉真的要走,她连忙从凤灵端着的馍捞箕里,拿了一块油馍塞到少玉手里说:“少玉,你尝尝我烙的油馍好吃不,快接着,别把油搞到你衣服上了……” 少玉还是客气的不要…… 就在她俩还在谦让那块油馍的时候,只见凤娇伸手就从馍捞箕里,拿了两块油馍送到了我的嘴边,笑着说道:“给,国勇,你先吃吧,你累的最很,这么晚了你一定是饿坏了吧……” 少玉跟妈妈和屋子里的人都笑嘻嘻的望着凤娇,我被凤娇的亲昵举动当众也搞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我羞红着脸说:“凤娇,爸妈她们都没有吃饭,哪有我们先吃的道理呢。” 凤娇笑着说:“咱是小孩不懂事,大人不跟咱们一般见识。” 凤娇的一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少玉站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一幕温馨而又欢乐的喜悦场面,她望着妈妈羡慕的说道:“表婶表叔你们真会教育小孩,看她们团结的多好。凤娇姐的命真好,嫁给了会疼她的国勇哥,你们家里真幸福,不像我们家里那样,除了唉声叹气,就是愁眉苦脸,让人压的透不过气来。” 妈妈把那块油馍轻轻的放到了陈少玉的嘴边,安慰她说:“小玉,哪家都会有一截难走的路,想开点咬咬牙迈过去就好……” 妈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门口传来一声粗鲁的喊叫声给打断了:“老木腿,现在就到村口老槐树那去开会,赶快去!” 我一听喊声里充满了蔑视和霸道,立马就生气了。 我把手中的油馍,往桌子上一放,三步二步的就跨到了院子里,对着门外喊道:“是谁这么没有教养,喊别人的绰号啊,难道这户人家没有名字吗?” 凤娇和妈妈她们在后面喊着喊着,我就冲出了过道大门,看着往北的方向有个人影,估计就是那个人喊的。 于是,我就对着他背影大声说道:“不管是谁,以后不许你再喊我爸的洋名字了,他有姓名。” 那个人一听我的口气那么强硬,他就转过身来,很不服气的说道:“老木腿就没有儿子,你算哪根葱还不让我喊老木腿。” 这短短的一句话不仅是笑话爸爸没有儿子,而且也把我侮辱的气愤填膺,我气的紧握两只拳头就冲了过去,并大声的吼道:“有种你再说一遍试试,我不把你的嘴打烂,我就不姓余……” 还没等我的话说完,凤娇和妈妈她们就跑过来拉住了我的双手,凤娇用手捂着我的嘴低声沉重的说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咱大闫塆的队长陈天达,他还是个看水员,你怠慢他了他就不往咱田里放水。” 我一听更加气愤了,想冲过去问他哪来那么大的权力。 但我的嘴被凤娇捂的紧紧的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凤灵和少玉也帮着妈妈和凤娇把我架着往屋里走。 只听凤娇对着那个人影赔礼道歉的说道:“表叔,对不起了,国勇今天喝醉了,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一般见识。” 妈妈也随声附和的赔礼道歉:“就是的,陈队长请你大人有大量,别生他的气,他醒酒了我们好好的教育教育他,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听着妈妈和凤娇低声下气的求人和忍气吞声赔礼道歉,我羞愧难当,我就在心里发誓:从今以后,我一定要让你们挺起脊梁,做人,再也不能受人欺负了…… 我被妈妈和凤娇她们拉回了堂屋后,凤娇就把我拉到里房里,她把我摁到了床上。 然后,她又到堂屋当门拿了两块油馍递给我,趴在我耳边轻声的对我说道:“咱奶奶不是告诫你,遇事要冷静、对人要恼在心,喜在面吗?你怎么也是个浑头呀,那么容易冲动呢。你也不想想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有个闪失,你让我跟孩子怎么办,你让妈妈这一家人还怎么过?” 我望着忍气吞声的妻子说:“我这算是浑头吗,我这是男人的血性。对这种欺负你的外人,你越逆来顺受,他就越欺负你。他耻笑咱爸妈没有儿子,还侮辱我是哪根葱,他明显的是在欺负咱们一家,对这种人你不强硬一点,以后他会吃死你的。” 凤娇也提醒我说:“这个我知道,但你也得讲点策略啊,他父亲陈奉魁是生产队有名的老猴精,专出阴招害人,他在幕后戳事,让别人上前闹。闫凤启的队长就是分田到户那年,被他出的阴点子给怼掉的,他才一直当上了队长。你今天这么闹,他肯定恨死你了,在大闫塆还没人敢给他明着搞的,人家对他都是敢怒不敢言。要钱,人家有钱,他家开的豆腐店和养的猪都赚钱。要人、人家也有人,他有几个侄子也浑的很,在大闫塆也是刺头,他以后肯定该给咱穿小鞋了。” 看着能够忍辱负重、逆来顺受的凤娇,我拉着她的手,心疼的说道:“凤娇,刚才我发怒的样子是不是吓着你和妈妈她们了?” 凤娇依偎在我的胸前温柔的说道:“没有吓着我们呀,妈妈跟爸爸还夸你就是男子汉大丈夫呢。但是,他们都担心闹起事了,你会吃亏的,大闫塆就你一个是姓余的,跟孤门独户差不多,所以,爸妈就是让咱吃点亏,也别跟他对着干,咱也搞不赢人家。” 我看着小鸟依人的凤娇,我用手抚摸着她的秀发说:“凤娇,之前大闫湾的人对你们怎么样,我不知道,我也管不着。但是,我到了你们家,从今往后我就不允许谁个再像之前那样对咱们家,想踩就踩,想踢就踢。我不惹事去欺负别人,但我绝不允许谁个无端的欺负咱们家。我以后要让你和妈妈她们都挺直腰杆做人,我不仅要让咱们发家致富,还要保护咱们家人不受外人的欺负。请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不讲理的莽撞匹夫,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愣头青,我以后会用策略和头脑来解决问题的。” 凤娇听我说的情真意切,句句动人,她仿佛找到了避风的港湾和坚强的后盾,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天,就是她家的顶梁柱,她心里暖烘烘的…… 只见她突然挣脱我的双臂,在我脸上激情狂吻起来,她喃喃的说道:“当家的,你知道被男人保护的女人和家庭有多么的幸福吗?我这辈子嫁给你这样的男人值了。” 看着漂亮的妻子,我也紧紧的搂着她说:“凤娇,我能入赘到你这样善良仁厚的家庭里也是我的福气,请你相信我,我一辈子也不会对你和爸妈他们大吼大叫的。” 经过凤娇的温柔感化,我对陈天达也没有什么怒气了,我心里也舒坦的许多,我跟凤娇整了整衣服和头发就走出了里房。 再说陈少玉从我家里回家后,陈少兵就连忙的走过来问她:“小玉,凤娇她们愿意带我做猪娃儿生意吗?” 陈少玉见哥哥迫不及待的样子,她知道哥哥心里一直装着凤娇了,哥哥想跟凤娇她们一起做生意,就是想近距离的接触凤娇。但她也得提醒一下哥哥,凤娇已经有夫之妇了,在一起做生意的时候,一定得注意分寸。 想到这里,她不冷不热的对陈少兵说:“国勇说你想做猪娃儿生意他们可以带你,但贩卖猪娃骑自行车子来回得走1、200里地,你得有吃苦受累的思想准备。” 陈少兵听说我们愿意带他做生意了,他高兴的说:“吃苦受累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我明天就去把自行车子修理修理,把驮篓弄好。” 陈少玉往哥哥跟前走了两步说道:“小哥,人家凤娇已经结婚了,你们在一起做生意的时候你得注意分寸知道吗?她跟国勇准备给你介绍对象的,管他成不成人家有那个心意,你可不能做对不起人的事情,知道吗?” 陈少兵说:“凤娇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不用你交代的,我也知道分寸。” 这时,陈天龙走过来问道:“小玉,刚才我听到国勇门口在吵什么呀,我准备过去看看的她们已经没有吵架了。” 陈少玉说:“我大伯到凤娇门口喊老木腿去开会,国勇说大伯喊凤娇爸爸的洋名字了,他不愿意。我大伯又说老木腿哪来的儿子,还骂国勇算哪根葱,国勇握住拳头要去打我大伯的嘴,被我跟凤娇她们拉回来了。” 陈天龙听了之后说:“你大伯说话就是口无遮拦,觉得自己了不起似的,仗着自己有两个钱就不知道哪个脚朝前走了。我说个话放这,你大伯将来肯定要栽在国勇手里,不相信走着瞧。反正你大伯跟你幺爷的事情咱们也别掺和,当咋说咋说人家国勇和凤娇小两口还是不错的。” “人家两个就是不错,他们下集还准备带着我小哥做猪娃生意呢。” “那好啊,咱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好了,我得去开会了,看看今个开啥会。” 陈天龙说着搬着一把椅子就到老槐树那边开会去了。 我跟凤娇从里房出来后,陈少玉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回家了。 想必刚才我对陈天达发怒的事情影响到了爸爸和妈妈的心情了,不知道他是为我这个女婿担心,还是在为啥事顾虑。 在白炽灯泡的照射下,爸爸的两眼空洞望着漆黑的外面,堂屋里的空气沉闷而凝重,刚才还是欢声笑语的农家小院,因为陈天达那句粗鲁的喊声,现在。变得死气沉沉的了。 爸爸沉默了一会转脸对我说到:“国勇,你去开会吧,这个家以后就交给你来当了。以后遇事要冷静沉稳,千万不要冲动,要用头脑处理问题。你是上门女婿,咱家没有根基。大闫塆就你一个姓余的,咱鳖一点不要紧的,咱别给人家争强好胜,他们只要不是逼急的话,咱能忍就忍,咱只求平安,不求富贵,咱们一家能平平安安的最好,我说的话你要记在心上。” 看着爸妈他们那两张沧桑的脸上,充满了寄托和与世无争的表情,我向他们保证道“放心吧,爸,你的话我记住了,我不会给家里惹事的,更不会让你们担惊受怕的。” 说完,我搬把椅子转身就要出去开会,凤娇担心我会跟陈天达搞起了冲突,她不放心,就搬把椅跟我一起到大槐树那里开会去了。 老槐树生长在村子中间偏南的路边上,这条东西走向的生产路,把村庄分成了南北两截。 在大闫湾的村子北上部有一个120多亩的北大塘,管着全村庄的稻田用水。 村子东边中部就是那口20多亩的老观塘,管着大闫湾和小闫湾的稻田用水。 在村子的周围还稀稀拉拉的散落着几个小水塘,管着两边膀子上的麦田灌溉。 开会的地方就在邻居郭金富的门口,大集体时生产队上工打的铃,就挂在他西边那颗老槐树的枝丫上了。 因为这个地方是村子的中间地带,所以,全生产队有什么事情都会在这里开会商议。 因为我们接到开会的通知比较晚,我跟凤娇来的时候,会,已经开始了。 月光下,只见会场上坐有3、40个人,像萤火虫一样的烟火,一明一明的发着红光。 我跟凤娇走进会场时,也有人热情地给我们打着招呼。 凤娇在一个姓闫的叔叔身边坐下了,她让我坐在她的身边,还一再叮嘱我要多听别说话…… 我暗中收集对手的证据,准备给他致命的一击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草木花香,千虫争鸣,广袤无垠的大地上像是铺上了一条条、一块块绿色的地毯,与天上的蓝天白云水色一天,勾画出一幅人间美景。 然而,在这人间美景和花香飘逸的大大千世界里,时刻都在上演着“弱肉强食”幕幕剧情。 强者利用先机和手段占领资源,享受着高于平民的优越生活。 弱者只能用勤劳和透支身体的代价勉强的维持生计。 大闫塆每年都是在洋槐花冒蕾开花之际,整秧底泡稻种的。 这天中午,从街上卖完豆腐的陈奉魁和陈天达父子在吃晌饭的时候,陈奉魁对当队长的儿子陈天达交代说:“咱这里都是洋槐树开花的时候整秧底、撒稻种,外面有人已经把稻种撒到稻秧底里了,咱这队里也该整秧底了。吃了晚饭的时候你开个会,给社员说一下,咱们也该整秧底撒稻种了。生产队找个看水员看水,生产队要统一管水。记住,这个看水员你还是得牢牢的抓在手里,咱北大塘里养的有鱼,要控制好用水量。如果是别人当了看水员的话,他就该胡乱糟蹋塘里的水了。” 陈天达点点头说:“知道了。” 所以,陈天达今天晚上吃了晚饭,他就挨着门喊村子里的邻居到老槐树那里来开会。 当他在我门口喊我爸爸的绰号老木腿,遭到我的顶撞后,他当时气得够呛的,他心想:我在大闫塆当了5年队长了,从来还没有哪个人敢在我面前呲个牙,就你这个上门女婿还敢在我面前翻锹?就你岳父岳母那个怂样,你一个姓余的还想给我唱对台戏,太自不量力,这次我不把你的气焰给打下去不可,不然的话你还不知道天高地厚呢。 想到这里他就来到他侄子陈天虎的家里了。 此时,26、7岁的陈天虎,跟妻子吴玉英已经吃完饭了,吴玉英正在里房里给儿子望远脱着衣服。 她在里房里听到陈奉魁对陈天虎说:“小虎,老木腿的上门女婿余国勇不把咱陈家放在眼里他想翻锹,等会开会的时候,他只要敢呲牙,你就给我教训教训他,我北大塘里的蚂虾你用网随便逮。” 陈天虎是村子的二货和浑头,跟死去的大龙和老虎差不多的性格。 他一听幺爹让他在他承包的北大塘里随便衬蚂虾,他高兴的说:“好吧,咱姓陈的那么大的户族,还能让他这个外人翻起浪来,等会看我怎样收拾他。” 他们叔侄两个又嘀咕了一会儿后,陈奉魁就走了。 陈奉魁走后不久,陈天虎就对着里房里的吴玉英喊了一声:“我去开会了。”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 只听吴玉英对着陈天虎大喊一声:“回来搂着孩子睡觉,我去开会!” 吴玉英说着就从里房走到了堂屋当门。 陈天虎看着吴玉英想硬要出去开会。 吴玉英噔了陈天虎一眼说道:“你给我逞能是吧?不听我的话,我急死你,也不让你那个我了。” 陈天虎膀大腰圆的,那方面的事太强了,他听老婆要用那事来制裁他,他只好嬉皮笑脸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 吴玉英搬个板凳从他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她就问陈天虎:“陈天达来怂恿你去干啥子?以后你情给我憨狗适人戳了哈,人家还没说下,你就冲上去咬人。余国勇跟你无冤无仇的,他不惹你,以后你可不许找他的事,记住了没有?” 陈天虎晚上还想那个老婆呢,他就讨好的说道:“知道了……” 吴玉英又瞪了丈夫一眼就开会去了。 郭金富也是一个很懂礼节的人,陈天达来开会的时候,他搬了一个茶几和椅子出来,还拿出来的有茶瓶和茶杯给陈天达开会用。 为此,他还特意的扯一根电线和灯泡出来照明会场。 只见40多岁的队长陈天达正半躺半坐在那茶几跟前的椅子上,右胳膊挽着椅靠,架着二郎腿,他吸了一口烟,对着我跟凤娇坐着的方向打着官腔的说道:“有的社员无视生产队的开会纪律,无故迟到,没有一点组织观念。是不把我这个队长放在眼里,还是不把全队的社员群众放在眼里?让大家都等你极个别的?会开完了还不知道是啥内容,到时候尽提点子瞎巴意见。” 听着他指桑骂槐的腔调,我试着几次想站在起来回怼他:既然,准备吃了晚饭开会,你为什么不提前通知让农户让人家有个准备…… 我刚想站起来就被凤娇拽住了,她还用手捂着我的嘴,不想让我说话。 这时,陈天达看出了我的举动,他依然是架着二郎腿,他用挽着椅靠子的右手指着凤娇,傲慢的说道:“丫头,我看余国勇不服有话想说,你咋不让他说呢。” 会场上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往我俩身上看着。 只见凤娇满脸赔笑的说道:“陈队长,国勇一个年轻孩子啥也不懂,有啥说的呀。今个一天,我们骑自行卖猪娃来回走了1、200里地累了,他想回家睡觉,我不让他回。” 随即,凤娇又趴在我耳朵旁边严肃而低沉的说道:“刚才你给我咋保证呢,叫你先忍着,你咋不听呢。” 看着凤娇生气的样子,我强忍着怒气,让自己静下心来,想道:我刚来不久,对村庄里人和事都不了解,现在还不宜表露自己的观点和立场,没有十足的把握更不要跟陈天达撕破脸皮。 陈天达见没人说话,会场上只是一片纷纷的议论声,他端起茶缸喝了一口水说道:“我把今天开会的主意内容再重复一遍: 第一,已经到了下秧的季节,生产队里选一个看水员,统一管理生产队的用水,农户个人不准私自开塘楼放水,看水员的工资一年是600元,大家都推选我当看水员,明天早上我就放水整秧底。 第二,关于计划生育的事情,明天计生办将在咱闫寨大队部开展春季大孕检活动。生产队里18~55周岁的育龄妇女都得去参加孕检,对于不参加孕检的育龄妇女,计划办将采取强制措施。 第三、就是搞好春耕生产管理和生产队里邻里之间的团结,大家有意见就发言,没意见就散会。” 说完,他站起身就走了。 临走时,他转身对着我们大声说道:“丫头,明天你也得去参加孕检。” 凤娇听后,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对我说:“国勇,咱是第一胎,他为啥叫我也去孕检呀。” 我看着陈天达的背影对凤娇说:“他可能是打击报复咱们的吧,走回家,别听他的,明天先去看咱奶奶再说。” 回到了家里,我看到学德小爹和桂荣幺妈正在我家里跟爸妈他们唠嗑,凤娇就问:“小爹,你也是队长知道政策,陈天达咋叫我也去参加孕检呢,才结婚的新媳妇也孕检,我咋没听说过呀。” 小爹说:“现在一年春夏秋冬四季,对已婚育龄妇女的常态孕检是防止计划外怀孕的,像你们这种男到女家的夫妻有政策倾斜,准许生育二胎,况且,你怀的还是第一胎呢。你的事我已经跟妇女主任打过招呼了,你是首胎,去孕检只是检查胎位什么的,不去也没关系。” 听着小爹说的话我跟凤娇心里的石头都落地了,但我想到小爹说的他已经给妇女主任打过招呼了……就想问他是不是跟妇女主任的关系很好。 这时,爸爸却接过话茬说:“国勇,前段时间,你小爹被大队聘去当委员了,你们以后有啥不懂的事可以问他,今天开会是啥事呀?” 我就把陈天达今天开会的做派,和想回怼他的事情给小爹说了一遍。 小爹听了之后说道:“国勇,听语气,你对陈天达是不是有很大的意见呀?” 我说:“意见是很大,今天吃晚饭的时候,他喊我爸的绰号去开会,我当时就生气了,一个女婿半拉儿,他喊我爸的洋名子,我肯定不愿意,我当场就顶撞他了。就在刚才开会,他摆着官腔还含沙射影的指责我开会去晚了,如果不是凤娇阻止我了,我就质问他为啥不提前通知开会的事情。还有就是看水工资他要600,我爸那队里才200。 看水员他连选都不让群众选的,他自己就当上了。他讲完话不等群众发言他就走了,那个一言堂搞的官威十足。我听凤娇说过,他爸陈奉魁是个老猴精,专门在后面出谋划策出阴招害人,他又那么霸道,他这个自私自利的队长,早晚我非给他干翻不可。” 小爹听后,站起身来走到我跟前拍拍我的肩膀说:“国勇,看得出来,你是我们闫家的好女婿,很有担当和血性,但是,做事得靠这个。” 小爹说着,用右手指指大脑继续说道:“你年轻气盛,做事要以理服人,你保护我们闫家不受欺负,但我们闫家也要保护你不受欺负。好好干,把家庭搞富裕,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听了小爹说的这番暖心的话后,我用手挠着头发说:“小爹如果是在大闫塆住的话,我估计爸妈也不会受人欺负了。” 小爹听后,认真的说道:“咋了,我住在小闫塆就有人敢负你了?大闫塆也有咱的自家,你要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惹犯我,我必犯人的道理,咱不惹事,但咱也不怕事。” 听了小爹说的话我心里亮堂的多了。 小爹说完就跟幺妈走了。 我们送小爹出门的时候,凤娇搂着幺妈的肩膀开心的说道:“小爹到大队当官了,太好了,我们也不怕被人欺负了,以小爹的为人,当村长、支书都够格。” 幺妈拉着凤娇的手说:“前年,大队就来聘他当村里去任职,他说得罪人,就没去干,今年开年支书连来好几次邀请他了,你小爹抹不开面子才去干的。” 送走了小爹和幺妈,我们回家后,我对凤娇说:小爹和幺妈都挺不错的,隔长不短的还会来看看咱们,咱们以后也得去看看幺爷他们。 凤娇点点头说:好的。 临睡觉的时候,我端着热水轻轻的给凤娇洗脚时,她坐在床上微闭双眼陶醉地说道:“当家的给我洗脚真幸福啊……” …… 第二天,我跟凤娇早早的就起床了,我把猪圈和牛栏都出的干干净净的,喂猪扫院子,我跟凤娇欢快的忙碌着…… 吃了早饭后,我们给爸妈交代一些事情,我跟凤娇一人骑一辆自行车就赶集去了,在街上凤娇给奶奶买了好多礼物。 到了我家门口时,我们还没有下自行车,我家的那只大黄就摇头摆尾的在我跟凤娇两个自行车之间亲昵的乱扑、乱闻。 爷爷奶奶和爸妈他们一家都在屋里,看到我跟凤娇回来了,他们都很高兴的迎接我们。 凤娇一下子搂住了奶奶。 奶奶亲昵的抚摸着凤娇的肚子笑着问:“丫头,怀了几个月了,我家大勇没有欺负你吧?他要是敢混账,给奶奶说,奶奶非揍他不可。” “奶奶,国勇在我们家可乖了,爸妈和我小爹他们都很喜欢他。”凤娇高兴的说“:反正今年年里能让奶奶抱上重孙子。” 奶奶高兴地说:“我跟你爷爷等的就是这一天呢。” 中午妈妈杀了一只老母鸡,做了一桌子好菜,把我们这对儿子儿媳妇儿当客一样的招待。 吃饭的时候,凤娇对二弟国耀:“二弟,你转行做生意吧,别干建筑了,一来爬高上低的危险,二来活也不正常,挣不了多少钱。跟你大哥一起做猪娃生意,比你干建筑挣钱,我跟你大哥哪一趟也要赚个100多块钱。 我月份越来越大,你大哥不让我骑车子跑那么远的路了,你要是愿意做的话,我把我那辆自行车留在这里,你先用。明天就让你大哥带着你,本钱不够的话我们先给你借点。” 爸妈见这个大儿媳妇真心的不错,不仅要带小叔子做生意赚钱,还借钱借车的给小叔子,一家人听了凤娇的话后,都劝二弟改行做生意。 二弟想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凤娇事先并没有跟我商议借钱和借车给弟弟的事情,她就把这事给定下来了,看着眉眼含笑的妻子,我从心里感谢她的善良和贤惠。 吃了晌饭饭后,我们就要回去了,临走的时候凤娇把她那辆自行车留下了,并借给了二弟300块钱当做贩卖猪娃的本钱。 奶奶看到眼前的这一切,她高兴的直擦眼睛,她拉着凤娇的手说:“我们老余家哪辈子烧到了高香,娶到你这么好的孙子媳妇,你们以后得常回来看看奶奶啊。” 凤娇甜甜的答应了。 临回家的时候,我骑着自行车带着凤娇,我就问她:“凤娇,你给二弟借钱借车,事先咋不跟我商量商量呢?” 凤娇笑着说:“给你的娘家弟弟借钱借车,还用给你商议的呀?” …… 我带凤娇一路说笑的就回到了村子里。 进了村子,我看到生产队里的邻居都在忙碌的整秧底,有的秧底已经平好了准备撒稻种了。 我让凤娇把自行车推回去,我就直接走到秧田那里去学着使唤牛平秧底。 而凤娇却把自行车扎在塘埂上,跟我一起来到了秧底。 当我走到秧底那里一看,田里没有什么水,都是稠泥土巴。 没有水,稠泥巴就用耙赶不走,妈妈正在用打耙子着搂泥巴,她累的满头大汗的。 我连忙脱鞋下到了田里,接过妈妈手里的打耙子问她:“妈,别人田里都有水,为啥咱田里没有水啊,是水没有放够,还是水漏走了?” 妈妈看我接过她手里的打耙子,她的劳累似乎跑的无影无踪了,她抿嘴笑了一下,喘着气说:“可能是水没有放够,田埂子我提前就用泥巴围的严严实实的,我看了没有一个漏子。” 我把打耙子往田里一杵,对妈妈说:“我去找队长再给咱放点水,不然,没法干活的。” 凤娇在田埂上听到后,她连忙对我说:“国勇,我去找他,你就别上来了。” 凤娇说着,她就请来了队长。 队长陈天达扛着铁锹来了以后,看到田里的确没水,他就装模装样的问我妈:“水,是不是被漏走了或是渗走了。” 妈妈在田里讨好的对陈天达说:“队长,你看我的田埂子用泥巴围的严严实实的,水不是漏的,也不渗的,可能是一开始就没有放够,请你再给我放点水好吧,不然的话,我这秧底没法平的。“ 陈天达看看我秧底上面两块田,假装为难的说道:“哎呀,别人的秧底都平住了,才撒的化肥没法过水的怎么给你弄水呀,要不,停两天他们的化肥水澄下去了我在再给你放水好吧。” 我站在田里看着陈天达故意使坏和刁难的嘴脸,气的直咬牙,我强忍着怒气看他还如何表演。 妈妈一听陈天达要她停两天再平秧底,她着急的说道:“队长,你看我这秧底没水再晒两天泥巴不得闷板啊,到时候泥巴晒的跟老鳖壳似的,你让我咋下秧啊。” 陈天达看了我一眼说道:“这样吧,你给郭金富30斤化肥,我把他秧底里的水给你匀点,算是对他化肥水的赔偿。” 我一看陈天达的神情和说辞就是在表演,知道他是故意没有把水给我放够,来刁难我们的,明显的就是想欺负我这个上门女婿。 我二话没说,就上到田埂子上,从化肥袋子里倒出满满的一盆化肥,足足的有3、40斤递给他说:“给,够吧。” 陈天达说:“你求人家给你匀水,你自己端给他呀。” 凤娇在田埂上一看气氛不对,就连忙过来接过化肥盆笑着说:“队长,我给他送去,你给我们放水吧。” 我用眼睛搜寻四周,一看郭金富在东边的地埂子上放牛,我就对妻子说:“凤娇,你先把化肥放下,我自己去找郭金富商量放水。” 说完,我就向东边走去。 凤娇连忙放下化肥盆,紧跟的在我的后面。 我们还没有走到郭金富跟前,凤娇远远的就大声甜甜地喊着:“表叔、表叔,我们想请你帮帮忙。” 正在放牛的郭金富听到凤娇喊他,见我们两个满腿泥巴急匆匆的向他走来,就猜想我们肯定有事找他。 于是,他就不放牛了,牵着牛迎着我们走了过来,并找了一个宽场子把牛绳上的铁牛桩,用脚使劲的踩了下去,把牛幂在那里了。 快走到郭金富的跟前时,我随着妻子的称呼说:“表叔,我秧底的没有水,没法平秧底的,队长说要我给你30斤化肥,算是赔你的化肥水,把你秧底的水往我田里匀一点可以吗?” 郭金富一听我要匀他秧底里的水,他爽快的说:“可以啊,还要什么化肥呢,前两年我没有牛的时候,没少借凤娇的牛用。我欠你们家的人情啥时候也还不上啊,匀点水还要什么化肥呢,走,我去给你们匀。” 我看郭金富一脸的憨厚和实诚,我们走路又唠了几句家常后,我就讨的他口风:“表叔,咱队里年年有收入吗?” 郭金富想了想说:“多少有一点,生产队里有1、20亩集中地,承包出去了,一年交给小队里7、800块钱的承包费,再加上咱那北大塘一年给小队里300块钱的承包费,这两样加在一起,一年有1000多块钱的收入。” 原来我们这队里一年还有1000多块钱的收入,我觉得很好奇,就继续问郭金富:“表叔,咱队里还有那么多的收入啊,那钱放在哪里了呢,老百姓知道吗?” 郭金富看了我一眼笑着说:“老百姓、老百姓,啥都知道了,你就不是老百姓了。钱都在队长陈天达手里,分田到户这几年都没有算过账了,只听他说,生产队里的钱每年都花个倒找,谁也没有跟他算过账,他说多少就是多少。” 第9章 强者公开对我挑衅,有人看不下去了 俗话说:打蛇要打七寸,治人要找软肋。 要使想欺负我这个上门女婿的那个生产队长陈天达“一枪毙命”,就要从他当队长的账目上,看他有没有贪占村集体财产的行为。 我从郭金富的嘴里才知道,大闫塆从81年分田户到85年的今天,生产队每年都有20亩集中地的、总计800块的承包费和北大塘300块钱的承包费,这两样总计为1000多块钱的集体公款,都在陈天达的手里。 这几年他一直都没给群众算过账,群众都不知道这总计为5000多块钱的公款都搞哪里去了。 找到了突破口后,我心里暗自高兴,终于找到陈天达的软肋了。 为收集更多的证据坐实他贪占集体经济的事实,随即,我又从侧面的问郭金富:“表叔:咱那北大塘120多亩,一年才给生产队里交300块钱的承包费呀,这是谁那么大的面子啊。” 郭金富停住了脚步,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疑惑的问道:“国勇,你咋想到问这些了,传到他耳朵眼里了,他又该打击报复你了。” 我笑着对他说:“我也没啥意思,我不是才来咱这队嘛,对啥事都很好奇,听你刚才说北大塘一年才300块钱的承包费,感觉太便宜了,我就想问问是咋搞的回事。” 郭金富叹了一口气说:“咱北大塘有一百二三十亩的水面,一年才给生产队里交300块钱的承包费,的确是太便宜了,你知道是谁承包着了吗,是队长陈天达。你要想了解清楚是咋回事,以后你去问问老队长闫凤启,他知道的最清楚,八一年他下来时,北大塘还是公家的。陈天达当上队长后,他说他承包了北大塘,为此,闫凤启还给他吵过架。 结果,陈天达听他父亲陈奉魁的妙计,拿出了一个,摁着10来个手头印的合同出来。闫凤启没办法了,眼睁睁的看着公家的北大塘,变成他私人的养鱼塘了。闫凤启虽然也算个能人,但在老猴精面前他还是个学徒,他虽然很不甘心,但也没有办法。” 我越听越觉得可疑,就对郭金富说“是的,现在搞啥都讲合同,他有承包合同,闫凤启肯定搞不赢他。” 郭金富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说道:“呸!他那是狗屁的合同,也没有开社员会通过,全生产队只有几个人知道,他那合同等于是用鱼换来的一个伪证。他自己在一张纸上写了一个他与大闫塆生产队,关于北大塘的承包合同。合同里面说的意思就是他已经往塘里放了800多块钱的鱼苗了,并交给生产队300块钱的承包费了。 有一天晚上,他拿着那份合同请我们几家人摁个手头印证明一下,还承诺我们几家,每年过年都会给我们几家送两条鱼吃,到现在我们几家连个鱼鳞都没有见到他的,从此,北大塘就成了他私人的大鱼塘了。” 听郭金富这么一说,我才知道这个陈天达不仅有贪占集体经济的可能,而且他还私自侵占了生产队的集体资源。 为了搞清他承包北大塘的来龙去脉我又问他:“也就是说他在没有开社员会的情况下,他私人就往咱北大塘里放了鱼苗,请你们几家摁手印证明时,承诺每年给你几家两条鱼吃。反正公家的钱在他手里,交不交承包费老百姓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意思呢。” 郭金富点点头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我看了一下凤娇问道:“凤娇,我咋从没有听你说过这些事呢?” 凤娇不以为然的说:“那是公家的事,也不是咱的家事,给你说这些干嘛呢,你能管得了吗?大闫塆那么多的能人都不管,谁去管呢。公家的东西该到咱手里多少呢,人家都不管,咱也不管,只要把咱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谁去管那一人打虎,百人吃肉的事呢,再说还怠慢人,你以后可别管这事。” 我看看站在西边的陈天达,气愤的对凤娇说:“为啥不管呢,公家的钱放在他手里,他私人花着方便,公家的水塘他变着法的霸占着私人养鱼卖钱,他凭啥呢,他300块钱承包北大塘开会给大家通过了吗?” 凤娇说:“你说的虽然有理,可是谁能咋着他呢,反正这事我不让你管。” 走到郭金富的秧底埂子上的时候,凤娇小声的嘱咐郭金富说;“表叔,国勇刚才说的话,你可别说出去了,传到陈天达的耳朵里了,他又该害我们了。” 郭金富说:“凤娇,请你放心,我是不会翻嘴的。” 郭金富一看他秧底里,有那么多的水,他就自言自语地说:“我这秧底咋搞那么多的水呢,别把我的稻芽子给捂死了。” 随即,他就弯腰扒他的田豁子,往我田里放水,并对我嘱咐道:“国勇,我这田里的水,都放到你田里了,你也用不完,撒稻芽子田里的水不能圈深了,稻种容易漂起来了,看着是有水没水的样子就行。我先去放牛,等会我田里剩咂咂的水了,请你再把我的田豁子给我打住就可以了。” 凤娇看到在往秧底里放水了,她高兴的笑着说:“谢谢你,表叔,这盆化肥,等会我给你送去。” 郭金富说:“凤娇,你可别这样啊,你要送化肥,就等于是在打我的脸知道吗,你就是送来,我还送给你的。” 我见郭金富实实在的不想要化肥,我就对凤娇说:“咱表叔不要就算了吧,到时候咱家用尿素揭秧苗时候,一起给他揭揭秧苗也可以。” 陈天达在远处扛着铁锹看到我没有求他给我放水,直接把郭金富喊来给我放到水了,他认为我摆他的外了。在他心里种种迹象表明我是第一个敢跟他叫板的人,他认为他的尊严受到了挑战,所以,他心里就窝着一肚子火气。 于是,他扛着铁锹就来到我的秧底埂子上,盛气凌人地对我说道:“咋来,余国勇,你不服气,是吧,告诉你,在大闫湾,还没有人敢咋着我的,你一个上门女婿还想跟我唱对台戏,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陈天达说话的声音很大,他就是想让干活的邻居们都知道,他是怎样整治我这个上门女婿的。趁我刚入赘不久给我来个下马威,以后在大闫塆要服服帖帖的。 我一听陈天达说的是话中有话,不仅狂妄自大,而且还明目张胆的侮辱我这个上门女婿,我不知道是哪里得罪着他了。 其实,他不知道我正在收集证据,蓄意待发,等待时机,然后对他“一枪毙命”。 此时,我看他在大庭广众下毫无情面的侮辱我,我虽然十分气愤,很想跟他大吵一场。但我想起学德小爹那天晚上,给我说的遇事要用大脑谋划对策的那句话,我就满脸赔笑的对他说:“陈队长,我不知道你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故意没把我的秧底水给放够的。你叫我给郭金富20斤化肥,匀他秧底里的化肥水,我给他倒了一盆,足足有30多斤,可人家死活不要,你说啥我都照办了,我哪敢不服你的气呢。” 我这番夹枪带棒的话声音也很大,言外之意就是想让大家知道他是故意没有给我放够水的。 我看邻居都围过来看热闹了,我就把话锋一转,对陈天达说道:“陈队长,我听说,七七年的争水事件,把咱大闫湾搞得挺出名的,最后,你们不还是栽在闫家手里了。你是不是觉的我一个人姓余,你想欺生是吧,我告诉你,想吃我,小心嘣着你的牙了。” 陈天达被我这番不软不硬的话,怼的脸红耳赤的,气的浑身哆嗦,一时语塞。他心想:看来在大闫塆他第一次遇到难劈的柴了。我这个上门女婿可真是个茬子头,现在该如何收场呢…… 正在这时膀大腰圆陈天虎从田埂上挤过救场了,他走到陈天达跟前瞪着眼睛说:“余国勇,你们两个随便吵别把我们陈家的人都带上了。” 陈天达一看来了救星,他又挺直了腰杆大声的挑唆道:“大家听到了吧这个余国勇又拿77年来说事了,他不是想笑话咱们陈家无能吗?这货如果不教训教训他就不得了。” 说着,他就掂着铁锹走过来要对我动手。 我转身就抓着一把尖头铁锹摆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大声吼道:“不怕死的请上来吧,陈天达是啥号的人品你们不知道吗?他是专门挑事让别人往上冲的。” 凤娇一看陈天达来者不善,要动手打我,她连忙跑过来站在我跟陈天达之间,满脸赔笑的向陈天达说道:“表叔,国勇就是个别倔子,在家里把我气得直哭,你可别跟他一般见识,回家我好好的说说他。” 凤娇随即转脸对我说:“国勇,还不赶快下田里去整秧底。”说着,她一把把我推下了秧底里,我踉踉跄跄了好几步,险些倒在了泥巴里了。 这时,闫凤启也跑来了,只听他大声的对陈天达说:“陈天达,打狗也得看主人呢,何况余国勇还是我们老闫家的女婿呢,人家才来三个多月,他哪里惹着你了,你就跑过来找事、挑事。” 随即,他又对凤娇说:“凤娇,别把男人管的软弱无能似的,越是那样,就越有人欺负你。听哥哥的,男人就应该有血性,咱不欺负别人,但也不能让别人欺负咱,只要他敢动手,咱也不怕他。有我们在他敢摸你一根汗毛试试。” 只听吴玉英在离老远的地方就大喊道:“陈天虎,你这个憨狗使人戳的货,你知道蚂蚁从哪头放屁呀?你就往上咬!你赶快给我滚回来干活,你没有钱花,没哪个老基吧给你一分钱花。” 大庭广众之下被老婆辱骂的陈天虎,气的对着吴玉英的方向骂着:“你这个雄绣子说话,咋像狗叫唤样的那么难听呢”他骂骂咧咧就走了。 我在秧底里听到闫凤启说的这番话时,心里暖烘烘的,原来在大闫湾的我并不孤单。 陈天龙见陈天达跟闫凤启要吵架,她走过连忙拉住了陈天达的手说:“天达,今个喝醉了是吧,走,赶快回去睡一会。” 这时,陈天达的老婆和女儿陈少萍,也跑过来跟在陈天达的后面把他喊回去了。 他们走后,闫凤启望着陈天达的背影轻蔑的说道:“分田到户了,都各种各的田地,一个村长都不算个啥子,他一个小小的队长,还真把自己当盆菜了。” 邻居们也都随声附和议论着,陈天达的霸道和自私自利。 可以看得出来,邻居们对陈天达的意见都非常大,如果有人举旗“起义”,准能推翻他这个“土皇帝”。 太阳落山之前,我跟凤娇在妈妈的指导下,终于把秧底给平好了。 有两个女邻居看着我跟凤娇干活的样子,夸赞妈妈说:“凤娇妈,可熬到天亮了,该到享福的时候了,以后就不用你再犁田耙地的了,她们小两口就干了。看她们小两口郎才女貌的多般配,真是天生的一对。” 妈妈笑着说:“都是她们的爷爷牵的姻缘呀……” 回到了家里,凤娇对我说:“国勇,机器房门的开着了,咱赶紧洗脚,拉点麦去喘喘打点面吃,家里没有面了,再粉点大麦和花生杆子喂老母猪,猪也快没有吃的了。” 我们洗了脚后,拉出了架子车,我往车上装粮食和花生秧子,凤娇要帮我抬粮食袋子,我说我一个人就搬动了,凤娇站在那里甜蜜的笑着说:“还是男人干活有力气。” 说着,对着我的脸颊连吻了两下。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说:“被爸妈他们看到了多难看呀。” 凤娇笑着说:“当家的,我都不怕,你担啥心呢,爸妈早就说过了,他们望的就是咱俩恩恩爱爱的。” 东西装好车后,凤娇指着架子车娇声娇气对我说:“国勇,之前这个架子车的背带,是我跟妈妈拉的,你来了,这个背带就交给你来拉了,你在前面拉车,我在后面帮你使劲。” 我走进架子车把中间,把背带往肩膀上一挎,高兴的说道:“那是肯定的。” 这个米面加工房是生产队的加工房,现在承包给陈少杰了。 陈少杰30多岁,承包加工房这几年,他一年可以养3、4头肥猪出来。 其实,他只有老婆和两个孩子,加在一起,总共才4个人的田地。 他4个人的田地产的粮食,他也不买猪饲料,一年喂3、4头肥猪出来,邻居都说他家的大肥猪,是全生产队的邻居帮他喂出来的。 为什么这样说呢,陈少杰每天都要扒打面机的面底。每天上午和下午打最后一家面的时候,打面机的麸皮还在往外淌的时候,他就把电闸给关掉了。 然后他就把面箱盖子卸掉,把里面的麸皮和面都扒的精光,每次扒一次面底他就可以搞一水桶麸皮和面粉。 他扒打米机的米底也是一样的,打米机的米还没有下完他就关掉了电闸,然后打米机上的两个大螺丝一松开,把米斗一掀起来,就可以扒机器里面存的米底了,扒一次米底就是好几斤大米。 每次谁第一家打面或打米都会把空底填满才往外下米下面,所以,每次谁第一家打米打面都要吃十斤八斤粮食的亏。 因此,村子里的邻居对陈少杰扒米底,扒面底的意见非常大。 我去打米打面的时候,机器正在干活,正是上流下接,我的并没有吃亏。 打了面粉,粉了猪饲料回来之后,妈妈做饭,我跟凤娇就搭伙出猪圈喂猪。 凤娇指着那头八九十斤的仔母猪说:“国勇,你看它的梢子红三天了,跑窝已经跑稳了。明天咱得起来早点去赶猪窝子,这都是你来带来的财运,你说留两个仔母猪搞副业爸妈都听你的了,那个仔母猪估计也快跑窝子了。” 看着凤娇深情的眼神和眉眼含笑的脸颊,我觉得我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夫妻。 …… 晚上睡觉之前,洗完脸和脚后,凤娇总是抹一点我喜欢闻的那种淡淡清香的雪花膏,她的身上总是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清香,让我流连忘返…… 洗漱完毕之后,我们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凤娇用手指轻抚着我的脸颊说:“国勇,你知道吗,今天我很担心你跟陈天达打起来了,他这个人很不好惹,仗着他们老弟兄多,比大龙和老虎好不到哪去,只不过他们不是明着坏。去年发天干,下冲的稻子需要放水救秧,他说塘里养的有鱼,不让放。眼看稻子快干闷萢了,群众不愿意,找到大队干部和公社干部来处理,最后经过协商。生产队赔他2000块钱的损失,他把鱼捞了卖完才放的水。就像郭金富说的那样,生产队的社员连影都不知道,他就说他承包了北大塘。 大家都气的没办法,用水救秧还得赔他钱。唉……公家的事你千万别管知道吗?今天她就是想给你一个下马威。我已经怀了咱们的孩子了,咱们只求平安,少引纷争,以后,别在跟他对着干了,记住了吗?” 我笑着说:“记着了,为了你,为了孩子和这个家我要该忍的忍,该让的让。“ 凤娇依然用手指来回的抚摸着我的嘴唇说道:“我现在把明天赶猪窝子的事给你交代好:明天,咱们到老十八那里去赶猪窝子,咱得去早点用头水,去晚了脚猪被别人用了就不太好了,即使赶上猪窝子了老母猪生的猪娃儿也少。 咱的仔母猪小,他的脚猪大,明天你跟老十八的在前面抬着脚猪的前腿,我在后面给仔母猪挠痒痒。 之前,我跟妈妈一起赶猪窝子时,母猪交配时,妈妈要我到一边去。咱俩结婚了,我已经不是姑娘了,明天母猪交配时我就不用躲开了,我就在那里给仔母猪挠痒痒,让它别乱动。赶了猪窝回来,你还得带陈少兵和国耀做猪娃生意。” 我说:“是的,不知道陈少兵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第二天早上我跟分凤起五更就赶猪窝子去了。 养脚猪(公猪)的老十八是一个40多岁的光棍,他养的两个脚猪最小的也有200多斤。 我跟凤娇去赶猪窝子的时候,老十八的才刚起来,还没人来赶猪窝子,正好我们可以赶头水。 赶猪窝子时候就跟凤娇夜晚跟我交代的一样,我跟老十八的在前面抬着公猪的两只前腿,凤娇就蹲在地上给小母猪挠痒痒…… 猪娃儿窝赶的很顺利,我付了赶猪窝的钱后,临走的时候凤娇对老十八的说道:“我的母猪要是赶不上窝的话,下次再来赶猪窝的时候,你可别要钱了哈。” 老十八的笑着说:“放心吧,给你赶上为止。” …… 快到吃早饭的时候,我跟凤娇赶猪窝子回来了,妈妈就问凤娇小母猪是不是跑稳了。 凤娇也不怕害羞了,她笑着说:“跑稳了,我在给小母猪挠痒痒……” 妈妈抿着嘴笑着说:“你这孩子……” 妈妈说着她就笑着走开了。 刚走不多远,妈妈又转身对我说:“国勇,你跟凤娇赶紧洗脸吃饭,刚才陈少兵来问你们啥时候走,我对他说:国勇跟丫头走的时候叫他们喊你。 第10章 爷爷看中邻居的姑娘,想让她给我当弟媳 我跟凤娇在老十八那里赶了猪窝子回来,把小母猪赶到猪圈里关好后,我们就抓紧时间刷牙洗脸吃饭,就没有时间喂猪了。 因为今天我跟凤娇要带两个新人做贩卖猪娃的生意,所以,一切都匆匆忙忙的。 吃了早饭后,我跟凤娇推着自行车就到了陈少玉门口,喊她哥哥陈少兵跟我们一起,到街上猪行里去做贩卖猪娃儿的生意。 看样子他们姊妹两个已经等急了,因为我去她们家的时候,正碰到陈少玉又出来对着我家门口张望。 凤娇就催促的喊道:“少玉,快喊你小哥走。” 陈少玉已经换好了赶集穿的干净衣服,只见她对着院子里大喊一声:“小哥,快点走啊,国勇哥和凤娇姐来喊你了。” 她的话音刚落不久,陈少兵就推着自行车子带着驮篓走了出来。 陈少玉对我说:“国勇哥,我小哥今天第一次做生意,我想跟他一起去看看。” 看着圆脸微胖的少玉,也挺可爱的,我就笑对她说:“可以呀,跟你小哥参考参考,学习怎样做生意也行。” 就这样,我跟凤娇和陈少兵兄妹一行四人,推着自行车子有说有笑的向街上走去。 三月的朝阳伴随着习习清风,沐浴在翠绿无垠的大地上,远山近水低洼处的浓浓晨雾,犹如倒挂的云朵散落在村庄田野,一朵朵,一片片的连在一起。然后,逐渐升起消失,回归到天上又变成了五彩的云朵。她们与太阳相伴“一生”后,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又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大地上,滋润着绿色万物的生长。 她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天上和大地间周而复始的往返,滋润着世间万物和人类的繁衍不息…… 这时,陈少玉突然问我:“国勇哥,陈天达昨天开会为难你了是吧?他这人就是那样的。他爸就是个老谋深算的阴谋家,在幕后煽风点火,让别人往上冲,我爸和我大哥二哥就是上了他的当的。在生产队里看着谁不顺眼了,他就到我家里来找我爸和我大哥二哥商议对付人家。我爸他们三个都是有勇无谋的莽夫,经他一挑唆就该往前冲了,所以我家才被搞的支离破碎声名狼藉的。 陈天达就仗着磨豆腐、养猪和承包着北大塘养鱼卖钱,比村子里的人有钱点儿,成天装着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笑人穷恨人富的。别看他俩是我自家屋的堂爷堂叔,我们一家现在都不喜欢他们。” 看着纯真善良的少玉,我就问她说:“少玉,听说你爷爷陈奉坤跟陈奉魁和陈奉礼他们三个是伙一个爸妈的亲兄弟是吧?你爷爷陈奉坤是老大,你爸爸又是你爷爷的长子是吧?” 陈少玉伤感的说道:“是的,别提他们老弟兄三个了,村子里的小孩儿都说他们的心眼不好,唉……出生在这样家庭的小孩儿,我们也没办法呀。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你跟凤娇姐可别嫌我卖陈家的赖话呀,我也是替你打抱不平。” “这个我知道,你们陈家也有心地善良的好人,至于你的几个爷爷和爹爹哥哥们,只要他们别无事生非的欺负邻居就好了。现在大家都各种各的田地,互不相干,都有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发家致富,谁能把日子过富裕,谁就有真本事。” 陈少玉听了我说的这番话后,她又说道:“国勇哥,我爸昨天回去说,将来你肯定是咱大闫湾的队长,你正直、大度,还热心帮邻居的忙,到时候选队长了,他就选你一票。” 凤娇听后连忙一脸严肃地说陈少玉:“少玉,你千万不能在外面乱说啊,国勇就是一个毛头小子,啥也不懂,你说出去了,会害了国勇的,知道吗?陈天达本来就恨国勇,他再知道国勇想当队长,他不更恨他了。大闫塆有那么多的侯爷王爷,一百层子后面,也数不他余国勇。” 陈少玉看看凤娇,一本正经的说道:“凤娇姐,你不要瞧不起国勇哥,咱村子里那些侯爷王爷哪一个不是自私自利,各自顾各自的人呀。哪一个能像国勇哥那样的热心助人,别看国勇哥才来三个多月,他已经为咱队的邻居做过不少好事了。” 凤娇笑着说:“少玉,你可别瞎说,国勇,做过啥好事了,我怎么都不知道呢。” 陈少玉说:“半个月之前,你们是不是用架子车拉着五保户吴老贵,到街上去吃过早饭?他回来把你跟国勇哥夸了一个队,可能是你们成天忙着做生意还不知道吧。” 凤娇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笑着说:“哦,你是说那次啊,是的,有这事。那天国勇拉着架子车,我两个到街上去买化肥,刚出村子碰到7、80岁的吴老贵赶集。国勇看他走路慢,就让他坐在我们的架子车上了。那天我们走的早没吃早饭,在街上小吃铺里吃早饭时,就顺便给他也烫了一碗热干面,买了两根油条,这是赶上了。” 陈少玉又接着说:“去年腊月20几,你跟国勇哥刚结婚半个多月,有一天下雨,国勇哥到井里担水,看到我婶担水摔倒了,她木水桶也摔坏了一个。国勇哥给她担了两挑水后,说他爷爷是个木匠会修水桶,就把我婶的那只破桶带回去请他爷爷给修好的,啥也没有要她的。还有,咱队里有几户的木犁子坏了,都是国勇哥带回去请他爷爷给修好的,也是啥也没要人家的,他还赔工夫和木料。” 凤娇听了以后,笑着说:“这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奶奶是个热心人,她经常嘱咐国勇说邻居需要有啥需要帮忙的,尽量帮。她说:她孙子在咱队里住着了,她和爷爷要给孙子多积点好德。” 我接过凤娇的话,对陈少玉说:“我爷爷,70多岁,在十字街南边面朝东,摆个修理农具的地摊,专门做木犁子。你们回去给邻居说,谁到我爷爷那去修农具了,只要说是大闫湾的人,爷爷肯定给他们修的过细,价格还便宜。” 陈少兵听后说道:“哦,国勇,那个余掌线的老师傅,原来是你爷爷啊,我看他有时候还卖木锅盖和切菜板、小板凳之类的东西。” 凤娇对陈少兵说:“那个叫余师傅就是国勇的爷爷,等会到街上了,先去看看爷爷,好吗,国勇。” 我说:“好的,咱们进到主街道就可以看到爷爷的农具摊位了。” 我们几个人在路上有说有笑的,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十字街口。 凤娇一眼就看到了爷爷和奶奶,他们正在给两个准备买犁子的老农解释着什么。 她高兴的对我说:“国勇,奶奶今天也来赶集了。” 说着,凤娇就大声的喊了两声“奶奶……” 奶奶扭头一看是凤娇在喊她,她就高兴的迎着凤娇走了过来。 凤娇一路小跑的跑到了奶奶的跟前,她跑的时候,头发上的那个马尾扎一抖一摆地跳着,显得她活力四射、兴高采烈的。 奶奶拉着凤娇的手,眼睛不停的打量着凤娇的肚子,她亲昵说道:”凤娇,奶奶天天想你跟大勇。” 凤娇也笑着说:”我跟国勇也是一样,天天都想见到你跟爷爷。” 奶奶用手抚摸着凤娇的腰说:“凤娇,月份越来越大了,可别干啥重活了,有啥活都叫大勇干,他要是敢犟嘴,你就跟奶奶说,我去揍他。” 凤娇牵着奶奶的手说:“奶奶,国勇,一天要骑1、200里地的路,他也累的很。” 她们正说着,我跟陈少兵和陈少玉也走到了爷爷的摊位旁边。 爷爷和奶奶慈祥地看着陈少兵兄妹。 我连忙笑着给爷爷和奶奶介绍说:“他们两个是兄妹,哥哥叫陈少兵,妹妹叫陈少玉,他们是我前后门的邻居。” 陈少玉也被奶奶跟凤娇的亲热氛围给感染了,她随着凤娇的称呼笑着说:“爷爷、奶奶好!” 奶奶笑着过来拉着陈少玉的手说:“看看多懂事的好闺女。” 我们跟爷爷和奶奶又说笑了一会,因为要赶集买猪娃,我们4个就告别了爷爷奶奶向猪娃儿行走去。 爷爷看着我们4个的背影,突然把我给喊了回来,凤娇跟陈少兵兄妹二人交待说等会在猪行里碰头,之后,她也跟了过来。 爷爷对我跟凤娇说:“大勇、凤娇,我看那个叫小玉的女孩不错,你们两个当哥哥嫂嫂的操个心,把她说给你二弟国耀当媳妇。” 我跟凤娇都没想到爷爷会看上了陈小玉,还想把她介绍给我二弟。 我就对爷爷说:“小玉的小哥还没有说到对象,咱咋好意思,给他妹妹说婆家呢。” 爷爷就问我陈少兵多大、人品和家庭的情况怎么样。 我就把陈少兵家里的变故,和他们家跟凤娇家里的关系都跟爷爷说了一遍。 最后,我对爷爷说:陈少兵人品还是挺不错的,他跟我一样大,还是同一天过生日的,他今年23岁。家里除了父母,就他跟两个妹妹,姊妹三个了,家庭的经济条件也差不多,三间红砖瓦房一个小院。他父母经过家庭的接连变故,也算是脱胎换骨的改变了,现在也变得低调和气的多了。陈小玉今年20岁,这个姑娘不错,如果说给我二弟,她们也很般配,但是,她哥还没有对象,我们咋好意思张嘴呢。” 爷爷听后,想了一会说:“这个好办,我给她小哥说个对象,不就可以把少玉往你二弟那里介绍了吗。 我想把南门上的桂珍,说给陈少兵,你也知道,桂珍今年22岁,她的两个嫂子都是我说的媒。她们一家很感激我,也相信我,既然陈少兵的人品和家庭条件也不错,我晌午罢集回家了,就去桂珍家里跟陈少兵说媒。” 爷爷又笑着对凤娇说:“凤娇,回去跟你爸妈说说,让他们买点好吃的,我这两天可能要到你家去给陈少兵说媒。” 凤娇笑着说:“爷爷,那就说定了哈,我跟你孙子就睁大眼睛,望着你跟奶奶到我们家来喝酒了。” 奶奶也在一边笑着说:“事情要是有豆儿了,我们一定去。” 告别了爷爷跟奶奶,我们跟凤娇就来到了牛行。 二弟国耀推着一辆新自行车已经在牛行门口等着我们了。 我就把二弟介绍给陈少兵和陈少玉他们相互认识。 凤娇心里有意,她就走到陈少玉跟前,拉着她的手小声的笑着说:“少玉,怎么样,我家小叔子是不是跟国勇一样的帅气啊。” 陈少玉羞红着脸偷看了一眼国耀,她没有吭声。 这时,二弟对凤娇说:“大嫂,爸妈给我买了新自行车了,改天你把那辆自行车骑回去吧。” 凤娇笑着说:“那辆自行车我不要了,送给你们骑了。” 我们几个说笑着就进了牛行的院子里。 我用手指着那些自行车上放有驼篓的人,对二弟和陈少兵说:他们也都是做猪娃生意的猪娃贩子。 然后,我又对他们介绍了一些行规,比如说:同行的人在一起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人家在跟东家谈生意时,你上去乱说话。 只有人家没有谈好或是谈崩了,人家离开之后,你才可以上前跟东家接触谈生意。同行做生意最忌讳,还有就是相互抬价、相互诋毁的人家,那样会出现打架或更严重的事情,这些基本的行规你们要记住。 随后我又对他们说,做生意不能靠坑蒙拐骗赚不义之财。每个人都有一点商业秘密,出门在外不能告诉别人你买猪娃的价钱和卖家买家的地址……等等。 我给他们介绍了一些行业常规后,就领着他们在猪行那一片转着看看农户的猪娃。 有些猪娃贩子我们都很熟悉,见面后,都相互点头打着招呼。 凤娇今天打扮的格外漂亮,一米六七的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褂子和一件米白色的裤子,搭配着脚上的那双白色的运动鞋,再加上她头上那束随着步伐而摆动的马尾扎,使她显得干练简洁。微微隆起的肚子,使她苗条的身体增加了几分丰满和韵味,使得她的身姿更加优美,她所到之处都会留下阵阵清香,也会吸引众多的目光过来。 有几个我们买过他猪娃的大叔大婶,见到凤娇竟然称她为“闫老板”今天打扮的真漂亮。 凤娇见到她们也都会甜甜说道:“叔叔婶婶,手底下有想卖猪娃的亲戚朋友,请给我们介绍介绍,我给的价格保证公道。” 一位40多岁的大婶夫妻说,说她队里还真有两窝猪娃20多个,准备这两天成窝走都卖掉的。 凤娇一听,高兴地笑着说:“婶婶、叔叔,咱先转一圈看看行情,等会你领着我们去看看可以吗?” 那对夫妻高兴的答应了。 这时,我看中了两窝体型非常好的猪娃儿,是刚才别人在谈价格时,可能谈崩了,我想过去试试。 于是,我笑着对那对夫妻说:“叔叔婶婶,今天来不及了,你们把地址留给我,我们明天去看看可以吗?” 那夫妻给我们说了地址后,嘱咐我别停时间长了。 我走到那两个卖猪娃的夫妻身边,把他们两家都喊到一起,对他们介绍说:“我是大闫湾的余国勇,自己也养了三头母猪,也知道养猪不容易。但我也是个做贩卖猪娃的贩子,我们一天骑着自行车来回要跑1、200里地,蹬自行车子累的腿疼腰疼的,这还是顺当的,不顺当的就别说有多难了…… 咱们大家都不容易,俗话说:买东西都是桶掉到井里去,没有井掉到桶里去的,说的意思就是卖家总得让着买家一点。这样吧,你们的猪娃刚才别人肯定给你出过价钱了,我也不知道是多少,我给你出个价钱,能卖的话咱们就成交,不能卖,说明咱们没有缘分。” 我给他们出了价钱后,他们看我是个真买家,商议之后就同意卖给我们了。 两窝24个猪娃,我跟陈少兵和二弟正好每人买了8个。 请行夫过秤,我们出了行费后,把猪娃儿装进驮篓后,就准备往新阳南进发。 我们跟凤娇和陈少玉道别后,就骑着自行车向新阳南进发了。 路上也挺顺利的,下午三点多,我们三个人到了新阳南,朋友李康福的家里,他也喊上他的朋友孙有良过来看货。 他们看中猪娃后,就把这些猪娃钱付给我们了。 一个猪娃我们赚了10多块钱,陈少兵跟二弟国耀开心的说,今天一天的猪娃生意,顶他们在建筑队干三四天的。 我对他们说:做事要低调,回去了不要张扬。 为了赶路回去,我们也没有停留片刻,卖了猪娃后,就赶紧往家里进发。 临走的时候,我给李康福他们说:“以后农忙我顾不上做来卖猪娃儿,陈少兵和我二弟请你们要照顾好。” 李康福和孙有良说:请放心吧,兄弟,你不来,我们也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两天以后的一个背集,我跟二弟和陈少兵下乡买猪娃去了。 爷爷和奶奶掂着礼物到我家里来了。 凤娇和爸妈他们见到爷爷和奶奶的到来,都非常高兴,宾客相待的要忙着做饭。 奶奶见到风娇就抚摸着她的腰,压抑着喜悦地说道:“凤娇,你爷爷给桂珍和小玉的哥哥说的媒有豆儿了,你爷爷说大闫湾有一个100多亩的大水塘,水利很过关,桂珍的爸妈听后,高兴的答应了,并同意让两个孩子先见见面,你赶快给男方说一下,让他们准备准备。” 凤娇一听高兴的想蹦起来,她紧搂着奶奶,在奶奶布满皱纹的脸上,连亲了好几下。她激动地说道:“爷爷奶奶真棒,70多岁了还在给孙子、孙媳妇积德行善做好事,我这就去告诉小玉的爸妈。” 凤娇跟爷爷奶奶道了别后,就兴冲冲的向陈少兵家里跑去。 刚走到陈少兵的门口,她在门外就甜甜的大声喊到:“表叔,表叔,到我家来下。” 听到喊声的陈天龙快步的走了出来,他一看是他做梦都想成为他儿媳妇的凤娇,他是又惊又喜。 他看凤娇满面春风的样子,就疑惑的问道:“有啥事啊,凤娇这么高兴。” 凤娇强压着兴奋说:“我爷爷奶奶来了,他把国勇那队的一个叫桂珍的女孩22岁,介绍给少兵当对象,她家父母答应先让两个孩子见见面,爷爷请你过去商量商量,我妈妈已经在做晌饭了。” 陈天龙一听,立马手忙脚乱地说:“你这孩子啊,你爷爷奶奶来我们家说媒是贵客,怎么能在你家里吃饭呢,走、走,赶快带我去请他们来我家吃饭,你们一家今上午都在我这里吃饭。” 随即,他又对正向门口走来的陈少玉和她妈妈说道:“小玉妈,你赶快逮只鸡杀,小玉你赶紧到街上去买点好烟好酒,再买点好菜回来,凤娇的爷爷奶奶给少兵说媒来了,我去请他们来咱家吃饭。” 第11章 爷爷给我妻子曾经的仇家,说亲做媒 从陈天龙房子到我们家这段不足百步的村庄泥巴路,在七七年之前曾阻断了两家的来往。直到七七年那年陈家落难,家庭发生重大变故后,凤娇的父母他们同情陈家的遭遇,他们两家才偶尔有些走动,慢慢的恢复了正常的邻里关系。 到了我家门口,凤娇就让陈天龙走在前面。 陈天龙从院子里走进堂屋门就看到我爷爷时,他连忙伸出双手要跟爷爷握手,并笑着说:“哎呀,原来余师傅就是国勇的爷爷啊,好人呐,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八零年分田到户时,我的木犁子就是你给我做的,已经用了4、5年了,现在用着依然轻便顺手。” 爷爷连忙起身伸出双手迎了上去,跟他握手打着招呼。 陈天龙握住爷爷的手恭敬的客气说道:“我听凤娇说表叔跟表婶是为我家少兵的亲事而来的,那就请表叔表婶到我家去坐坐,我做顿便饭对两位长辈表示一下感谢。” 随即,他又转脸笑着对着爸爸和妈妈说道:“走,老表,你跟凤娇妈一起过来陪表叔和表婶,凤娇你也去帮你表婶和小玉他们做饭,把小凤巧也都带着。” 妈妈笑着说:“谢谢老表的好意,我已经快做好饭了,我就不去了,我还得在家里出猪圈喂猪什么的,忙的要命,有凤娇跟她爸她们去了,也就代表我去了。 陈天龙伸手要拉妈妈道;“你要是不去就是看不起我,今天咱们两家陪着表叔表婶在我家吃顿便饭,就算是我向你们赔那些以前的不是了,吃了这顿饭后,咱们又是好邻居了。” 爸爸见陈天龙请客的态度诚恳、实在,他就对妈妈说:“老表既然那么实在的请咱们去,那你就去吧,去的时候带块腊肉和香肠,让表叔和表婶也尝尝。” 陈天龙说:“你们心意我领了,啥也不用带的,我家里也有腊肉和香肠,你们只去帮忙做饭就行了。”他说的帮忙做饭,其实是请客的一种客气的说辞。 爷爷和奶奶见陈天龙的盛情难却,就跟着爸爸一起来到了陈天龙的家里。 陈天龙的门口是一条南北走向的田冲,门朝西的三间瓦房,两间门朝南的厨屋还是茅草的,外加一个一头沉的过道。南面是一道院墙和猪圈,放眼望去整个房子和院子的布局也显得比较大气。 这个农家小院在八五年还都是茅草房子的大闫湾,也算是一流的了。 听到外面的说笑声,陈少兵的妈妈连忙跑出来,很热情的把爷爷他们迎进了屋里。 凤娇看到地上刚杀的老公鸡还没来得及烫,凤娇就笑着对陈少兵的妈妈说道:“表婶,我去给烫鸡吧。” 陈少兵的妈妈看着凤娇笑着说:“凤娇就是乖巧,招人喜欢,好吧,你替婶干下活,正好小玉买菜还没回来。” 凤娇就满面笑容的到厨屋去烧水烫鸡了,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随便,自由。 堂屋里爷爷和陈天龙他们说笑的也很开心。 陈天龙满脸陪笑的说道:“今天实在是太突然了,我什么也没准备,小玉到街上去买东西还没有回来,家里连瓜子什么都没有,真是丢人了。” 妈妈见陈天达在自责自己,她就打圆场道:“老表也不用客气的,庄户人过日子,谁总不能把瓜子水果天天都放在家里等着来客呀,再说今上午表叔来的太突然了,没菜也不怪你。” 爷爷跟陈天龙正在客气的说着家常话时,凤娇把盆连水带鸡的端到堂屋里来烫了。 她就笑着问爷爷:“爷爷,你跟陈少兵介绍的对象是你的邻居是吧,那你跟我表叔说了姑娘的情况没有啊?” 爷爷笑着对凤娇说:“我不是在等你来了才说吗。我跟少兵介绍的对象国勇问她喊老姑的,今年22岁,她小名叫桂珍,大名叫余家馨,她也是我自家屋里的妹妹。” 接着爷爷就讲起了余家馨的一些情况? 爷爷说:60年代初 我姥爷经常到我家来走亲戚。他看到爷爷的一个本家的小叔余世延长得也挺亮堂的,但30多岁了还没有娶到老婆。 原来余世延就跟他双目失明的母亲在一起生活,他家境贫寒,所以,就把婚事给耽误了。 两年前,我姥爷爷的大哥跟村子里邻居到水库去捞水杂草喂猪,他意外地滑到水深的地方淹死了。 当时他撇下了三个儿子,大的12岁,老二10岁,老三7岁。 我姥爷看他大嫂一个人拉扯三个儿子非常艰难,而姥爷自己也有一家人要养活,所以,他也顾不上大嫂了。 于是,我姥爷他们弟兄几个就在一起商议大嫂的事情,他们说大嫂愿意留在这,他们尽力而为的帮衬她一下,如果想改嫁的话,他们也不拦挡。 大嫂也不想因为自己的负担重而拖累几个小叔子,就说有合适的男人她再走一步。 于是,我姥爷就吧他大嫂介绍给爷爷的小叔余世延了。 当时,姥爷的大嫂改嫁到余世延这的时候,是带着老二和老三来的,老大当做哥哥的血脉留在我姥爷家里养着了。 我姥爷的大嫂就成了爷爷的幺婶了,同时,小叔也把两个孩子的名字改过来了,大儿子叫余家兵,小儿子叫余家合。 1964年3月,幺婶也就是余世延的妻子就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叫桂珍,也是爷爷的堂妹。 有我妈妈和姥爷的那层关系在那里放着了,我们余家对她这个半路改嫁过来婶婶,和带来的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也都照顾的非常周到,让他弟兄两个上学读书。 转眼到了1975年,公社在我们村子北面盖起了一所农业大学,并征收了我们生产队的土地100亩和另一个生产队的100亩土地当着实验田。 那时候征地不像现在征地那样,每亩能得到几万块钱的赔偿金,而那时候只免掉每个生产队的100亩土地的公粮和其它的摊派任务。 盖农业大学的学校时,爷爷在那里当木匠班的领班,一来二去的他就给校长的关系搞熟了。 于是,爷爷就向校长说好话,把余家兵弄到农大学校里去当炊事员做饭来了。 两年后,农业大学解散了,余家兵也被校长调到公社中学里当起了炊事员,后来又当上了司务长,专门管理中学的几百人的伙食账目和蔬菜的采购工作。 爷爷看到余家兵不仅长的帅气,也勤奋好学,对人情世故也左右逢源,有一些前途,于是,爷爷就把他远房的妹妹介绍给余家兵了,一年多后她们结婚成家生儿育女了。 后来,余家兵在公社中学当司务长期间,他通过自学考试,考进入了教师编制队伍成了一个民办教师。1992年他又通过考试转成了公立教师,这些年余家兵虽然考上教师编制,但他一直都是在余寨中学当司务长,一直干到了退休。 如今,70多岁的余家兵也早已退休了,现在每个月都有4000多块钱的退休金,他跟老伴生活的非常惬意。 现在,他每当他见到我时,都会念叨我爷爷是他的贵人,没有我爷爷当年把他举荐到农业大学里去当炊事员,也就没有后来的机遇,也就没有现在每个月还能领到4000块钱的退休金了。 当然,这是后话。 老二余家合,初中辍学后,跟着邻居一起当猪贩子在乡下做买卖肥猪的生意,后来,他在新阳的一个菜市场里当起了卖猪肉的屠夫。 爷爷看余家合有潜力,就把他的外甥女也就是我表姑介绍给他了,现在表姑和余家合的晚年过得非常幸福,当然这也是后话。 所以,爷爷看人几乎没有看走眼过,经他说的媒,不说是荣华富贵吧,但起码也是家庭和睦的。 …… 那天,我跟凤娇领着陈少兵和陈少玉第一次做猪娃儿生意,在爷爷的木匠摊位前,爷爷想把陈少玉说给我二弟当对象时,他跟奶奶上午罢集回家,他就到他婶婶家里给桂珍余家馨说媒去了。 当爷爷当着家馨的面,跟他小叔和婶婶说,他想给家馨妹妹说个婆家时,小叔老两口爽快地答应了。 爷爷对小叔和幺婶说:“家馨的亲事要是成了,她跟国勇就是前后门的邻居,相互也都有个照应。凤娇跟陈少兵又是一年出生的,这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所以,我是不会把家馨妹往火坑里推的,那样我也就没脸再见咱们了。” 后来爷爷也把陈天龙的家庭变故,和他脱胎换骨的改变,都给他小叔和幺婶说了。 小叔和幺婶听后都说:人,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只要小孩的人品好就行,这事就交给你了,家馨也不小了,都22了,所以,她的亲事也不能再拖了,你先到男家去看看,他们要是同意了就定个日子,先让两个孩子见上一面,看他们有没有缘分。 爷爷简单的说了家馨的往事后,他让陈天龙他们商议,对这门亲事如果没有意见的话,就挑个日子让两个孩子先见见面。 他们正商量着事呢,陈少玉背着半布袋菜满头大汗的回来了。 凤娇看见后连忙接下了布袋,奶奶也走了过来心疼的说道:“随便做点便饭吃吃就可以了,看你把孩子累的。” 经过陈少兵的妈妈和凤娇她们几个紧张的忙碌,临近中午的时候,陈少兵的妈妈做了满满一桌子好菜。 开饭之前,陈少兵的妈妈给他们每人都打了一碗鸡蛋包子,在这我们这里当时算是最贵重的礼节。 吃饭的时候,他们就在酒席桌上商议陈少兵和余家馨见面的日子。 这时,凤娇笑着说:“我来给你们参考个日子吧,今个是3月28,这个月没有时间了。要不,让他们4月初6见面,如果没意见的话,5月初2相家,亲事成了之后,5月初4我跟国勇到爷爷那里去过新端午,陈少兵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去接家馨老姑来过五月端午了。” 爷爷和陈天龙他们听了之后,都觉得凤娇说的日子很有道理,眼看就要农忙了,又卡在五月端午的节点,所以,这两个日子选的都很合适。 最后,他们都同意在这两个日子里办事,随后,他们又商议了一些对象的细节,比如,见面的地方和红包之类的事情…… 吃了饭后,他们又热情的聊了一会,爷爷就说家里忙,他跟奶奶就回家了。 今天我们三个到新阳南卖猪娃有点曲折,我们三个驮着猪娃走到十三里桥时,陈少兵的自行车子突然爆胎了。幸亏当初妈妈给我带的有补车胎的工具和材料,我把自行车胎帮他补好后已经是下午2、3点了,走到李康福那里,卖了猪娃已经4点多了。 我们几个又马不停蹄的骑着自行车子往家里赶。 我跟陈少兵回到村子西边的路口时已经快11点了。 这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向我们走来,她可能是听到我跟陈少兵骑自行车的响声走过来的。 只听对面来的那个人问道:“骑自行车的是国勇和陈少兵吗?” 我一听是凤娇的声音,就高兴的回答道:“凤娇,是我们,深更半夜的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害怕呀?” 凤娇听到是我的声音,她欣喜若狂的跑过来接过自行车,她关切的问道:“你们咋搞那么长时间呢,是不是路上不顺呐?” “是有点不顺,我们临去走过十三里桥的时候,陈少兵的自行车子爆胎了,幸亏妈妈让我们带的有补胎的工具,不然还真不知道咋办呢?”随即,我又问她:“凤娇,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害怕呀,以后别在这里等我了,该睡觉你就睡吧,你等我也没用啊。” 凤娇嗔怪的说道:“你说的怪像的,黑更半夜了你还没有回来,我能不操心吗。不过,妈妈也时不时的过来看看,你一个人牵挂着咱们一家人的心。以后如果时间晚的话,你就在李康福那里睡觉,第二天再回来,就是少赚一趟的钱,也别带着钱,摸黑夜走路了。” 听了凤娇的这番话,一股暖流瞬间传遍我的全身,爱妻、岳母她们都牵挂着我的安危,她们在黑更半夜里在这荒坡里等我,我顿时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婿。 此时,陈少兵一个人推着自行车子,默默的走着路,他看着自己暗恋的青梅竹马,却已是他人的心爱妻子了,痛苦、失落和难以言表的情感折磨他黯然忧伤。 他跟在我们身后,无精打采的走着路,他本来可以骑着车子在前面走的,不知是什么原因他总是想跟在凤娇的身后。 这时,凤娇转身高兴的对陈少兵说:“少兵,我爷爷奶奶今天到你家里给你说媒来了。姑娘名叫余家馨,今年22岁,她是国勇的老姑,跟我们的爷爷是一辈的。你们如果结婚了,国勇就得问你喊姑爷了,到时候咱还是各以各叫哈。国勇问你喊姑爷,你跟你妹妹还得问我喊凤娇姐哈。” 此时的陈少兵正陷入在对凤娇的无限遐想中,他听到凤娇说的喜讯和幽默并没有太大的惊喜,而是象征说了一句:“是吗?谢谢谢你了凤娇。” 凤娇一听陈少兵的话里夹杂着不冷不热语气,她又往陈少兵跟前走了两步问道:“怎么了少兵,你对这门亲事不太满意?” 就凤娇迈过来的这两步,陈少兵闻到了凤娇身上,飘过来雪花膏和香皂的混合香味,他往心肺里长长的呼吸了一口,他正在享受这股香味给他带来的愉悦和甜蜜。 他听凤娇这么一问,慌忙的回答道:“我没有说不满意啊。” 凤娇接着又对说道:“少兵,你们是4月初6见面相亲,事成之后,就在5月初2相家,成不成到时候只看你的了。” 为了给国耀的亲事打好基础,我要竭尽全力的促成余家馨和陈少兵的这门亲事。 于是,我就对陈少兵说:“少兵,家馨是我们从小在一玩到大的姑娘,他不仅长漂亮,而且心地善良,还勤劳能干,是居家过日子的好手,希望你要抓住机会。” 陈少兵这才恢复了正常情绪,他说道:“国勇,谢谢你们和你爷爷了,只要家馨看上我了,我是没有嫌她的理由的。” 听到这个好消息后,我们有说有笑的走在坑坑洼洼的乡村土路上,披星戴月,勤劳的赶路人,也许说的就是我们吧。 回到家里爸妈他们都坐在屋里等着我了,她们还没有吃饭,爸妈说我没有回来,他们也吃不下去饭。 见我回来后,妈妈连忙到厨屋去干面条,烙油馍…… 吃完饭后,临睡觉时我把这趟赚的钱都交给了凤娇,让她放起来。 凤娇开心的笑着说:“我找到了一个好丈夫,这辈子值了。” 随即,她又给我端水洗脸洗脚的,我说你不能这样惯着我,会把我给惯坏的。 凤娇含情脉脉地笑着说:“你今天特别累,我要好好的伺候伺候你一回,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容易被惯坏的男人。” 洗漱完毕后,我们躺在床上,凤娇说准备给我买一辆摩托车骑着,这样就不用累那么狠的了,我就问她:“凤娇,咱家里有多少钱呢,现在还不是买摩托车的时候,你看咱这茅草房子也有30多年了吧,下雨还漏水,钱够的话还是先把房子盖起来吧。” 凤娇说:“我也不知道有多少,没有合计过,我把存单拿出来咱合计合计。” 说着,她就下床拿出钥匙打开了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叠子存款单,自言自语的说道:“爸妈省吃俭用了一辈子,这是前几年卖猪娃和卖粮食加上你做生意赚的钱。估计可以买一辆摩托车,再盖三间瓦房,买一个手扶拖拉机的。” 我也起来坐在床上,跟妻子合计起了存款单上的钱数。 存款单有100的,300、500的,最多一张是1200块钱。 我们合计之后:一共有7800多块钱,再加上一些现金,总共有8000多块。 我对凤娇说:“我说你算哈,现在砖头是8块钱一个垛子,200块砖,盖三间一八墙的房子得110个左右的砖头垛子,需要900块钱;一级红挂钩瓦是2毛8一块,三间房需要1800块瓦左右,需要550块钱;盖房子的工钱是200,这些主要是大头加起来得1600多块钱,再加上梁檩屋架、沙和石灰,这些杂七杂八的,盖三间瓦房需要大2000。摩托车3、4000,12匹的手扶拖拉机2000多,咱家的这些存款刚好够办这些事的,但,还是有点紧紧巴巴的。” 我们合计完了之后,凤娇一边收拾存款单,一边对我说:“国勇,要不,咱们先一步步的办。” 我说:“先不买摩托车,我想装个电话给新阳南的朋友联系猪娃儿行情方便些,就是太贵了,上次我到邮局去问了一下,得2000多块。” 凤娇说:“你要想装,再贵咱也装。” “先看看吧,是不是先把房子给盖起呢。凤灵今年高考,她如果考上大学了,还得给她准备一笔学费。” 停了一会,凤娇轻声细语的问我:“国勇,余家馨真有你说的那么漂亮吗?” “家馨在我们大余庄虽然是数一数二的美女,但在我眼里谁也没有你漂亮。” 凤娇高兴地说道:“我也一样,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的男人……” 第12章 妻子的发小,请她陪他去相亲 1985年的4月初6,在几家人的期盼中悄然来到了。初5的上午,陈少兵的家人在商议明天谁陪他一起去相亲的人选事情上,他们就把我和凤娇当成了他们的首选。 陈天龙主要是因为我爷爷是他们的媒人,我跟家馨又是从小长到大的伙伴,而我又是他陈家的前后门邻居,所以,有这些因素在里面,我们两个去可以加大相亲的成功率。 按照我们当地的习俗,男方陪同一起去相亲的还应该有一个亲近的婶婶、结了婚的姐姐或姑姑这类的亲人。 陈少兵的妈妈碍于情面,就把队长陈天达的老婆,和另一个婶婶王楠,一同前去相亲。 初5的吃了晚饭,陈天龙跟陈少兵父子俩,又到我家里来商讨明天相亲的一些细节问题。 不知是什么原因,陈少兵被我们请进堂屋里后,他就坐在我们卧室的房门口,凤娇进出卧室拿东西的时候,就在凤娇掀开卧室门帘的那一刹那间,他的眼睛总是往里面的窥视一眼。他的眼睛还随着凤娇的步履紧跟其后,这些细节别人没有看见,但我却看的一清二楚的,也许是他对凤娇的暗恋已经刻到骨子里了。 我跟凤娇热情的给他父子俩递烟倒茶,我们客气的说笑了一番后,谈事就切入了主题,陈天龙就问我:“国勇,你跟凤娇看看我们明天准备多少见面礼合适呢。” 我默默的算了一下,明天陪余家馨来见面的时候,可能有她哪些亲戚过来。 想了一遍后,我对陈天龙说:“表叔,家馨也没有什么亲戚,她们的姑嫂关系特别好,明天相亲的时候,她妈妈和她的两个嫂子肯定会来的,她的两个侄子来不来我就不知道了。按照现在的习俗和行情,你给家馨准备100块钱的见面礼,给她妈妈和两个嫂子按家给红包,每家封50块钱就差不多了,她两个侄子的红包你也得准备着,他们来了就给他们,不来那就算了。我给你说的这些只是让你参考一下,具体的事情还是你们自己看着办。” 陈天龙笑着说:“国勇,你跟你爷爷这些媒人的红包怎么没说呢。” 凤娇笑着说:“咱们是前后门的邻居,熟人,根本不用给的。” “人熟礼不熟呀,你们为少兵的事操心费最的,我们肯得表示一点心意啊” 妈妈听陈天龙这么一说,心想:明天女儿和女婿也可以讨两个红包回来。她也想让女儿女婿把这门亲事给一火打成,于是,她又补充道:“天龙,明天两个孩子见面的时,瓜子水果之类的果盘可别忘了啊。” 陈天龙笑着说:“这怎么能忘了呢,我跟少兵的妈妈已经计划好了呢。” 我们又聊了一些其他方面的事情,还给陈天龙说了明天他们见面的地方。 眼看见面的事情都说好了,陈天龙和陈少兵就要回家。 临走的时候,凤娇对陈少兵说:“少兵,明天穿帅气一些,我觉得明天见面时,你穿坦克服搭配白衬衣,会显得更阳光一些。” 陈少兵看着凤娇眉眼含笑的脸颊,她心里冲动的怦怦直跳,随即点点头说:“好的,我知道了。” 陈天兵跟余家馨见面相亲的地方,爷爷就安排在街上刘铁匠的家里了。 刘铁匠在家里开了一个铁匠铺,他是爷爷玩得最要好的一个朋友,他打铁用的风箱和一些家具还是爷爷给他做的。我小时候跟爷爷一起赶集,爷爷都会领着我到他家去玩一会儿,刘铁匠也高兴的给我拿东西吃…… 4初6的吃了早饭,我跟凤娇做完了一些家务活后,我俩又洗漱了一番。之后,凤娇就把我喊到卧室里,给我换上了一身新衣服,反复的打量了一番后,甜甜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她又后退了两步仔细的打量了我一番后,美滋滋的说道:“还是我丈夫阳光帅气!” 我笑着说:“凤娇,又不是我相亲,你把我打扮得那么好干嘛呢。” 凤娇笑着说:“今天不是去见你的发小吗,我得把你打扮得精致一些,才能够拿得出手呀。” 我听出妻子话中有话,就用手亲昵的揪着她的脸蛋笑着说道:“凤娇,家馨是我老姑,你可别胡思乱想啊……” 随即,我又提醒凤娇说:“凤娇,我看陈少兵看你的眼神痴情的有些忘我了,他骨子里肯定还是暗恋着你了,以后你对他要疏远一些。就像刚才你让他穿坦克服配白衬衣样的,他就容易想入非非,他看你的眼神就像是想把你揽入怀中样的……” 凤娇一下子跑过来搂着爱意浓浓的说道:“当家的是不是吃醋了,那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单相思,我有啥办法呢。请你相信我,我这一辈子也不会给你丢脸的。” …… 我跟凤娇都换好了衣服,走出了卧室的房门,给爸妈交待一声后,就去喊陈少兵了。 我看到妈妈在开心的偷笑着我们。 妈妈每次看到我跟凤娇成双入对的进出时,都是这样抿嘴的偷笑。 我跟凤娇到陈少兵家里的时候,陈少兵的两个婶婶和他妈妈都准备好了,他们男方连同陈少兵和他妈妈一共去了6个人。 村子里的邻居看我们几个都穿的那么光鲜,就笑着说我们今天肯定是要办好事呀…… 凤娇笑着说:“我们的确是去办好事的,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们的好事办好后,肯定给你们发喜糖吃。” 我跟凤娇和陈少兵的妈妈她们有说有笑的,没用多长时间就走到了街上。 我把他们领到刘铁匠的门口时,我笑着对刘铁匠说:“刘爷爷,我们今天想在你家里办个好事。” 刘铁匠高兴的说:“大勇,你爷爷交待过了,你们赶快到屋里坐吧。” 刘铁匠住的是新盖的二层楼房,他的几个孩子有的在电管所里当电工,有的在供销社里当售货员。 刘铁匠给我们准备对象的,那一间屋子他们已经收拾的很整洁了,像是等着我们的到来。 刘铁匠用手指着他那张带着造型的八仙桌和供柜,对我说:“大勇,你知道吗,这些家具都是你爷在20多年前给我做的,看看,现在还没有走型,这得多好的手艺啊,才能做出这么漂亮的木匠活。你咋不跟你爷爷学木匠手艺呢,到时候你爷爷的木匠手艺可能要失传呀。” 我笑着说:“我爷爷的木匠手艺的确是非常精湛,可惜我不爱这一行咋办呢” 我们走进屋子后,陈少兵的妈妈就对我们说:“国勇,你们先坐一会,我去买点东西回来”说着她就笑着出去了。 不大一会,她就买了一大兜子东西和几盒好烟回来了。 刘铁匠的老伴王奶奶下楼后,热情的拿出了几个盘子,用抹布擦干净后,陈少兵的妈妈,就把瓜子和水果放进六个果盘里,热情的让着我们吃。 凤娇笑着说:“贵客还没有到来,我们不能先吃,可以让刘爷爷先抽支烟解解闷。” 听了凤娇说的话,我连忙站起身,把桌子上的香烟拆开一盒,恭恭敬敬的给刘爷爷递了一支烟。 这时,陈少兵爷端起桌子上的瓜子和果盘让我们拿着吃,让一遍果盘后,她又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开水,我们就在屋里嗑着瓜子,有说有笑的等着爷爷和家馨他们的到来。 上午10点多,我听到门口爷爷的说话声,就知道是家馨她们来了,我拉着凤娇并示意陈少兵出门迎接。 到了门口,我看到爷爷正在谦让他婶婶,也就是我老太儿家馨的妈妈先进房门。 穿着朴素干练的家馨,用手绢扎着一束秀发,秀丽端庄的脸颊上泛起阵阵红润。她跟在她妈妈的身后,在两个嫂子的陪伴下走进了堂屋里。 我拉着凤娇的手跟陈少兵他们连忙迎了上去。 我用手指着家馨笑着对凤娇说:“凤娇,你不是想看看咱老姑长得什么样吗,你看,咱老姑,绝对的村花,是我们大余庄的明星。” 家馨大嫂听我这样说,她笑着对我说:“国勇,在村子里就会花言巧语,结婚后还是能说会道的。” 爷爷接过话茬笑着看着说:“这都是我这个懂事的孙子媳妇给调教的呀。” 凤娇嘟囔着说:“爷爷,你可冤枉我了,我真的没有欺负你家孙子,都是他自己学来的。” 这时,老太儿过来牵着凤娇的手,上下打量着凤娇笑着说:“看看多乖的孩子呀,赶到啥时候落月呢?” 凤娇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说:“9月底前后吧。” 老太儿转身对我说:“大勇,凤娇都出怀了,以后就不能让她再干重活儿了,知道吗。” 我笑着点点头说:“老太儿,你跟我奶奶一样的,一见面就交代我,不要让凤娇干重活了。” 这时,凤娇走到家馨跟前拉着她的手笑着说:“老姑,我听国勇经常念叨你,他说你们小时候,在村子的和泥巴、摔洼屋儿玩,他把你的泥巴都给赢跑了,有这事吗?” 家馨看着凤娇认真可爱的样子,竟然“噗呲”一声忍不住笑了。 她小声说:“他是男孩子摔洼屋有力气,跳绳踢毽子,他啥时候也没有赢过我。” 凤娇跟家馨的怀旧,引起了大家的共鸣,我们都在感慨时光的荏苒,和岁月的流逝,一切都犹如弹指一挥间…… 这时,凤娇对陈少兵笑着说道:“少兵,快来牵着你女朋友的手呀,想当年国勇10来岁追我的时候,就牵着我的手了。” 凤娇的这番话,引起大家的哄堂大笑,我被凤娇也说的羞涩起来了。 家馨的大嫂听后就问道:“国勇,我怎么没听说这事呢,10来岁你们就在谈恋爱了?” 凤娇笑着说:“我给你们讲一下我跟国勇的缘分吧:有一次,国勇10来岁的时候跟他爷爷一起到我家来坐客,我爷爷一眼就老中了国勇。他当场就对国勇的爷爷说,我家都是孙女,叫你家孙子国勇到我家娶凤娇当上门女婿可以不,国勇的爷爷当场就高兴的答应了,并让我们两个手牵手出去玩。 国勇的妈妈知道后,说他娶我是盐腌鱼,他儿子受我的欺负,我俩的亲事就黄了。没想到前年腊月初八,我跟妈妈领着小妹到街上去卖猪娃儿,小妹走散了,她一个小孩在街道上哭,国勇也认不到我小妹,他问过之后,就把她送到了猪行里找到我跟妈妈了。妈妈一问才知道国勇就是我爷爷余掌线的孙子,他回来跟爷爷一说,爷爷高兴的说我俩的缘分到了,就到我家去提亲,结果我们就成了。我们现在不还是闫腌余吗,告诉你们,有我这个闫,腌着国勇他那条余,国勇他就坏不了,爷爷,你说是不是啊?” 屋子里的人被凤娇的这番话说的,又引起了一阵开怀大笑。 爷爷也笑着对老太说:“幺婶,凤娇这孩子说的是实话,她给大勇的缘分可真是这样的,没有一点虚夸。” 老太儿也顾不上第一次相亲的拘束了,她笑着说:“国勇,你爷爷说那天你跟陈少兵的妹妹到他木匠摊位前,一眼就看中了少兵,当天上午他就到我家里跟你老姑说媒来了。我当时就答应了,就说小孩只要差不多,看着顺眼,别溜溜皮皮的,我们就同意。你说的闫腌着余,余就坏不了的这番话,把我说高兴了,对你老姑的亲事我们没啥意见。” 老太儿说完看陈少兵,只见身穿坦克服褂子和白衬衫的陈少兵,非常阳光帅气,老太儿就走到家馨身边,对着她耳朵小声的说道:“我看这小孩可以。” 这时,凤娇走到陈少兵跟前笑着说道;少兵,我老太儿都放话了,你也得表个态呀,咱村子里的邻居还等着吃你的喜糖呢。” 被凤娇这么一点拨,陈天兵看着一见钟情的余家馨,他就羞羞答答的来到余家馨跟前拘束的说道:“家馨,我也想给凤娇刚才说的闫腌余样的,让你腌着我。我虽然没本事赚大钱,但我会努力,会听你指挥的,你指哪儿,我就打哪,请你给我机会好吗?” 家馨听到陈少兵的表白,她脸上泛起的阵阵红润,勾着头小声的说道:“别给我说一套,做一套的……” 凤娇一听家馨这句话她高兴的对爷爷说:“爷爷,我老姑愿意了,让陈少兵去准备相家的事吧。” 爷爷看着老太儿他高兴的说道:“好哇,幺婶,家馨妹也没意见,咱们就往下走好吧,那就定在5月初2看家好不好?” 这时,陈少兵的妈妈连忙双手端着一盘苹果和瓜子,来到老太儿跟前客气的笑着说:“表嫂,请你放心家馨嫁到我家后,我会把她当做亲闺女一样对待的,不让他受一点委屈,我说到做到,有国勇和凤娇可以做证。” 凤娇连忙抓了一把瓜子,放进了老太儿的手里里,笑着说:“老太儿,看来家馨老姑跟国勇也挺有缘分的,在大余庄你们是邻居,在大闫湾你们还是前后门的邻居。” 随即,凤娇又俯下身子笑着说道:“老太儿,我跟陈少兵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人,他的人品真的很好,不会让老姑受到委屈的。” 老太儿拍了拍凤娇的肩膀笑着说:“凤娇,你可得看好呀,别让你老姑挨打受气的。” 凤娇笑着说:“那就请老太儿和老姑放心吧,我敢说老姑会过的跟我一样开心的。 见对象的事情谈好了,陈少兵的妈妈就把凤娇跟爷爷喊到一边,她掏出一把红包递给爷爷说:“表叔,我第一次办这事,不懂得规矩,给小妮封100,给她妈妈、嫂嫂和你们的都封60,拿得出手吗?” 爷爷接过那几个红包连声说:“可以,可以,下得去的,一般的给小妮都封60,你这也算是个大红包了。” 眼看老姑她们起身要走,凤娇拉着家馨的手笑着说:“我跟国勇第一次见面时,都交换了信物,你们也得表示一下吧。” 老姑小声的说道:“你这个丫头,年纪不大,鬼点子挺多的。” 说着,她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带有荷花的手绢递给了陈少兵。 陈少兵接过手绢,放在鼻子上闻了一下,失声的说道:“真香!” 随即他就把手腕上的手表取下来了,递给家馨他羞羞怯怯的说道:“家馨,我一辈子都会记着,4月初6这一天的。” 我老太儿和她的两个媳妇都抿嘴笑了。 临走的时候,爷爷给了老太儿4个红包笑着说道:“幺婶,少兵的妈妈说,家馨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她们家百分之百的满意,咱们几个的都是六六大顺,不管多少也是人家的一点心意,请你们收下吧。” 老太儿也没有客气,就笑盈盈接到过了红包说:“那就让他们家破费了。” 说着,她领着两个儿媳妇和老姑她们就走了。 我跟凤娇和陈少兵他们,连忙把她们送到了街道上。 爷爷说家里有事,也跟着她们走了。 送走了爷爷和余家馨他们,我们又回到了刘铁匠屋里,我把爷爷递给我的两个红包,塞给陈少兵的妈妈说:“我和凤娇都不要你的红包,你请收回去吧。” 陈少兵的妈妈说:“你和凤娇为了少兵的事情费心了,我们多少给个小红包算是一点心意,今天是少兵的喜日子,是不兴退红包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跟凤娇只好收下了红包。 陈少兵对象成功后,陈天龙那天中午就买了一些菜回来,非要请我们到她家去吃顿晌饭,表示一下谢意。 那天上午,我跟凤娇在陈少兵家里吃了晌饭回家后,我对凤娇说;“趁现在农闲,把咱家的白田犁过来吧。” 凤娇说:“好的,我教你怎么犁田。” 说着,她就准备搬犁子,拿着牛耕子,跟我一起下田犁田的。 正在这时,邻居郭金富来了。 我见他有事相求,又有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我就问他:“表叔,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你请说,只要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帮你。” 郭金富看看我和凤娇说:“国勇,快到栽秧的时候了,我没钱买化肥,想找你借点钱买化肥,卖麦了,一定还你。” 我看了看凤娇,凤娇就问郭金富:“表叔,你需要多少钱呢。” 郭金富说:300块钱就够了。 我就让凤娇拿了300块钱借了郭金富。 郭金富拿着钱千恩万谢的走了之后,我就扛着犁子和牛耕子就准备下田了。 凤娇拿着鞭子,赶着老水牛和牛娃跟在后面。 到了田埂上,凤娇脱下鞋子,卷起了裤子,牵着老水牛就先下田了。 随后,她又接过我的犁子,熟练的把牛给套好后,掌着犁子对我说:“国勇,你知道吗,不管是犁田,还是犁地,手掌犁子别太死板了,犁子往右边稍微歪一点,省得犁的太深,牛拉着重。掌犁子的右手,还要灵活的左右摆动,泥巴容易翻铧,牛也拉着轻松。牛转弯时,它有退缩之力,就相当于人担挑子换肩膀一样,算是个短暂的歇息。快走到头的时候提前把犁子掂起来,让牛走小圈,人走大圈,省得累着牛了。” 凤娇一边说着,一边给我演示着犁田的动作要领。 看着凤娇身上溅到的泥巴点子,我非常心疼妻子,她不仅善良心疼牛,而且还是这样的吃苦能干。没有男劳力的她,几年前,像她这么大的姑娘,人家还在织毛衣玩耍时,她就在学着犁田耙地,成为家里的顶梁柱了…… 第13章 妻子救人险些殉命、流产 陈少兵跟余家馨相亲成功后,我们和国耀和陈少兵我们三个,依然是做着贩卖猪娃的生意。 眼看农忙临近,我对陈少兵和我二弟国耀说:“最近农活忙了,我是家里的主要劳力可能要停掉生意干家里的农活了,你们两个要一起好好的做生意。路,我也给你们铺好了,新阳南的那两个朋友都很可靠,你们两个要诚实守信,规规矩矩的跟他们做生意。” 他们两个都点头答应了。 这天,我们三个每人都带了8个猪娃儿,骑到了新阳南时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卖了猪娃后,我跟李康福和孙有良特意的又交待了一番,让他们照顾一下陈少兵和我二弟。 他们都表示,你来不来,我们都会关照他们的。 那天,李康福让他妻子做了一顿便饭,也算是为我饯行。 吃饭的时候,我感觉心里乱糟糟的,发烦,眼皮也跳个不停,总感觉像是要出事一样心神不宁的。 我就联想起今天大清早赶集买猪娃时,在街上遇到了一个非常糟心的事情: 我骑着带有驮篓的自行车走到临近主街道的时候,碰到了生产队磨豆腐的邻居陈奉魁,他说的一句话让人听了难受极了。 此时的陈奉魁正跟在他三儿子陈天达的后面,准备上街上去卖豆腐。 陈天达在前面担着水豆腐和千豆腐的挑子,陈奉魁就跟在他的后面。 每次逢集都是陈天达把豆腐挑送到街上,陈奉魁在那里卖,然后,罢集的时候陈天达再来接他,把换的黄豆挑回家。 陈奉魁有三个儿子,一个姑娘,三个儿子都娶到了儿媳妇,姑娘也嫁给了一个公立教师,他的家境在当时的农村属于那种儿女双全命好的人家。 而陈奉魁又是生产队里副业组的豆腐匠,手里总是不缺零花钱,这在大集体时代的农村,就是人们眼中的有钱人。 陈奉魁的三个儿子都结婚分家单过后,他就一直跟老三陈天达住在一起,帮他磨豆腐赚钱。 陈天达能够当上队长,也是他挖的一个坑让老队长闫凤启跳进去的,他才当上的。 1980年秋天分田到户,大闫湾在商议怎样分田地时,闫凤启就开社员会让大家讨论,大家都站在各自的角度和利益上发表意见。 争议最大的问题就是谁应该分地,谁不应该分地的问题上。 说明白点就是:去世的人和出嫁的姑娘户口还在娘家,以及才娶回来的新媳妇户口没有迁过来的,这三类人该不该分田地的问题。 开了两天的会了,还是没有商讨出来一个大家都同意的分地方案。 群众的意见有分歧,但是,最后还是靠集思广益后的队长来拍板实施。 闫凤启犹豫不决,始终没有拿出分地的方案。 眼看外面都在轰轰烈烈的分着田地,只有他们大闫湾干咋呼,就是分不下去。 这时,村子里就有人说他,有能力把田地分下去就当这个队长,没能力分田地,就赶快让位,让有能力分田地的人来当队长。 因此,闫凤启的压力很大。 这天,陈奉魁碰到了闫凤启,两人就对怎样分田地的事情说了起来。 陈奉魁对闫凤启说:他在街上卖豆腐时听赶集的人说,外面分田地都是“见人有地”。比如,村子里有卧病在床的老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给他分田地。还有就是才娶进村的新媳妇或是刚出生的孩子管他有没有大闫湾的户口,也应该给人家分田地。出嫁的姑娘,只要户口没有迁走也应该给她分田地……等等以此类推。陈奉魁的意思就是按户口分地,和实际人口相结合的方法分,他说这样分地法比较合理,大家都没有意见,地就会顺利的分下去的。 闫凤启听后想想,他觉得陈奉魁说的也有道理,在一次分地会上,他就把“见人有地”的这个分地法跟大家说了。 大家听了以后,碍于邻里关系的情面,也没有人公开反对,大部分人觉得这个分地法也算公平,就默认了这个分地法。 于是,在会上闫凤启找了7个人成立了分地小组,开始给生产队的田地评等级和丈量田地的事宜,紧锣密鼓的开始分田地了。 田地分到5、6天的时候,一级田和一级地也都分下去了。 有一次,陈奉魁碰到村子里两个怀孕快要生孩子的女邻居,他对她们挑唆道:咱们分地是见人有地。你们也可以为孩子要一份田地,不然的话,孩子出生后,不一定到哪一年才能分到田地。还有,嫁出去的姑娘无论户口迁没有迁走,都不应该再分田地了,可闫凤启却给她们分了田地,这等于是在婆家和娘家得到了双份地,这样分地根本就不合理。 其中,有一个婆婆本身就有点胡搅蛮缠,听他这么一“点拨”心里就豁然开朗了,她就串联一些村子里对这样见人分地的方法不满的农户,找各种理由问闫凤启要田要地,变着法的向他发难。 无独有偶,闫凤启一个自家屋里的叔叔,卧病在床两三年了,刚分了一级地他就死了。 村子里的就有人要死者的家属退地,死者的家属说分地的时候,人还活着了,讲的是见人有地,他自然就不愿意退地。 别看现在的土地没人愿意种,但是,在80年代初,农民对土地可是惜地如命的,为了一个小地埂子都会争的脸红脖子粗的,甚至打架。 农村的事情本身就有点错综复杂,又没有一刀切的文件做依据,有些事情全靠农户的公知良俗来维持的。 所以,经陈奉魁背地一挑唆,那些人就该给闫凤启吵闹了,有一次分田地时,在陈奉魁的蛊惑下,闫凤启分地的账本子也被人抢过去撕烂了,丈量土地绳子也被人用铁锹给斩断了,地也分不下去了。 听他们抢账本、斩绳子的理由又都很充分,也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而闫凤启又没有执法权来处理他们,况且他们的一些借口,听起来也有点合理不合法,合法而又不合理的那种胡搅蛮缠的歪理。 闫凤启见地分到半途而废,就分不下去了,于是,他就卧泥撂挑子不干了。 面对群众分地的呼声,大队干部就到大闫湾来开社员会组织分地的事情。 既然闫凤启不愿意干了,要分地,就得重新选一个队长出来当带头人。 在一次群众会上,大队干部就问社员有没有毛遂自荐自己出来担任队长的,或是有更好的分地方案说出来让大伙听听。 别看有些人私下里胡搅蛮缠时说的是头头是道,但到了十字架上,却没人能说出让人信服的主意了。 会场沉默了一会后,陈天达清了清嗓子说:“只要我当上大闫塆的队长了,按我的方法分地保证有90%的群众都没有意见。” 大队干部和社员都想听听,陈天达的分地方案,都催促他快点说。 只听陈天达说:俗话说,没有规矩,成不了方圆。见人有地的方法是对的,但得看是怎样个见人有地法。首先,嫁出去的姑娘只要不是上门女婿的,无论户口迁没迁走,她不在大闫湾吃饭,也不为大闫湾的生产劳动做贡献了,她就不应该分田地了,我先保证,我出嫁一年多的妹妹不要田地了。 第二,没有娶进门的媳妇或是没有出生的孩子,都不应该分田地,就像咱们坐火车一样,你没有赶上这趟火车,不能怪别人,你只能坐下一趟了。 第三,现在上面有土地五年一小调,十年一大调的政策。生产队里再拿出来20亩集中地,再加上将来有退地农户退出来的土地,五年后,再把地分给那些新增人口的。 陈天达又对他的分地方案,做了一些具体的解释。 大队干部和社员听了他的分地方案后,都觉得切实可行,对此,又做了一些补充和完善。 最后,大队干部在现场组织了队长选举工作。 陈天达以高于闫凤启三票的优势当选成了大闫湾的队长。 事后,人们才知道他的分地方案是陈奉魁教给他的,指他的头脑是想不出这个比较好的分地方案的。 村子里人之所以给陈奉魁取了个“老猴精”、“老妖精”的外号,就是他精明的头脑,大多数用在了算计人的上面了,总爱搞明一套,暗一套,两面三刀的事情。 再来说说那天早上我碰到的一个让人糟心的事情。 我跟陈少兵到街上去做贩卖猪娃的生意时,正好在街上碰到了陈奉魁,出于礼貌,他又是个老人,我就跟他打了个招呼。 谁知陈奉魁“嘿嘿”一笑,阴阳怪气的笑着对我说道:“国勇,这几个月,你雀雀哄哄的贩卖猪娃,不少赚黑钱吧?” 我听了之后,心里非常生气,心想:这个老头,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不会说句人话呢。 随即,我就回敬了他道:“咱当地的猪娃,如果不是我们这些猪娃贩子运到外地去卖掉,咱们自产自销的话,一个猪娃儿,几块钱一个还不一定卖得出去。你说我雀雀哄哄的,你就没有雀人吗?我家凤娇上次在你家里换了5斤水豆腐,回去立下来的有几两水,你怎么不把豆腐压干一点呢,把水也当做黄豆卖给人家了,这不是雀人、骗人又是干什么呢。一斤黄豆明明可以磨三斤多水豆腐,人家一斤黄豆,你为啥不给人家三多斤水豆腐,只给人家一斤半,为啥还非要赚人家的黄豆钱呢。” 陈奉魁听我说他的豆腐没有压干水了,他气的眼睛一翻一翻的看了我两眼,然后,背着手闷声闷气的走了。 那天,我做生意时,脑海里经常出现他那张皮笑肉不笑的嘴脸,心里就像饭碗里落个苍蝇似的恶心难受。 当天晚上11点左右,当我跟陈少兵从新阳南回家,走到拐进我们村子的那个路口时,没有看见凤娇的身影,我就有有种不祥的预感:凤娇每次都会在这个路口附近等我回家的,今天她怎么没来呢,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自从她没有跟我一起做猪娃生意后,只要我到新阳南去贩卖猪娃儿时,她每天晚上都会拿着手电,在这个路口接我回家。长此以往,我对凤娇的等候已经形成一亲切的依赖感了。 我忐忑不安的走到了家门口,迎接我的不是妻子凤娇,而是二妹凤灵。 我看到凤灵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就问她:“凤灵,你大姐呢,是不是睡了?” 只见凤灵哭丧着脸,带着哭腔对我说:“大哥,我大姐出事了,现在她生死未卜。” 我一听,脑袋“嗡”的一下子懵了,扔下自行车子就直接跑进了我的卧室里。 一见妻子没在床上,我就问爸爸凤娇出什么事了,人现在在哪里。 爸爸揉了揉眼睛,声音哽咽的说道:“凤娇今天上午,跳到门口塘里救陈奉魁的孙子望明,结果人没有救活,她也被淹的生死不明,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可是两条人命啊。” 我一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了。 随即,我又猛地站了起来,急切的问爸爸:“凤娇在哪里,我要去看看她。” 爸爸流着老泪说:“听抬凤娇到医院的人说,咱公社的医院不敢收,转到新阳去了。” 听到凤娇的不幸消息后,我没有丝毫的犹豫,心急火燎的推着自行车,就要到公社医院去问凤娇在新阳哪个医院里,我现在就去看看她。 凤灵一把拽住了自行车上的驼篓说:“大哥,你刚从新阳南回来,骑了那么远的路,黑灯瞎火的不安全,明天再去吧。” 爸爸也拖着假肢走过来拦在我前面,说道:“你现在饿着肚子,摸黑骑车走夜路也不安全,你妈妈在医院里陪着她了,你还是明天再去吧。” 这时,凤灵已经插上了过道大门,不让我出去了。 可以看得出,凤娇的家人已经把我这个上门女婿,真的当做他的亲生儿子来看待了。 凤灵插好了过道大门,她对我说:“大哥,你先坐下歇歇,面我已经和好了,我去擀面条,洛油馍,我跟咱爸都还没有吃饭。” 尽管凤灵烙的油馍和做的面条跟妈妈做的一样好吃,但我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 那一夜,我一个人躺在散发着凤娇体香的床上,想到她的种种温柔和对我的柔情似水,我翻来覆去的不能入睡,我们之间的甜蜜场景 一幕幕的在我的眼前浮现…… 这是我们两个结婚几个月来,第一次没有睡在一张床上。 那一夜,我几乎没有合眼。 鸡叫五更的时候,我穿衣起床,把自行车上的驼篓卸掉,趁着后半夜的月光,我要骑着自行车子到新阳去看看凤娇。 我开门的声音惊动了爸爸和凤灵,凤灵也穿衣起床说要跟我一起去看望她姐姐。 我说现在的公共汽车很少,一天只有三四趟,我骑着自行车去方便些,如果带着你会耽误时间的。 我劝阻了凤灵后,就一个人趁着月色骑着自行车,先到公社医院问清了妻子在新阳住的医院后,就风风火火的向新阳骑去。 由于是熟路、心急,又是空车,不到2个小时我就骑到了妻子住的中心医院。 到了医院,我找医生问清了妻子住的病房后,就连忙来到了妻子的病房里。 只见妈妈趴在妻子的床上朦朦胧胧的睡着了。 我轻声的走到病床前,掀开妻子被子的一角,趴在她的额头上轻声的喊着:“凤娇、凤娇,你怎么样了,我来看你了。” 妈妈揉了揉眼睛,有点惊喜的问我:“国勇,来的这么早啊,凤娇已经抢救过来了,身体很虚弱,医生正在给她保胎。” 听到说话声的凤娇,她慢慢的挣开眼睛,伸出虚弱的右臂,一下子搂住了我的脖子哭泣着说:“国勇……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着,她就哽咽的哭了。 我用手指轻轻的擦拭着她的泪水埋怨的说她:“你一个弱女子,又不会游泳凫水,干嘛要跳到塘里去救人呢,这不是白白的去送死吗。” 妻子虚弱的说道:“你是没有看到孩子当时有多可怜,他是被驴一蹄子弹到水塘里去的,而且还是头朝下掉到水里去的,不知道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我对凤娇说:“听爸爸说孩子也没有救活,因为担心你,具体的情况我也没有细问。” 妻子叹了一口气说:“唉……小望明实在可怜,才4、5岁就被淹死了……” 想起陈奉魁昨天对我说的那番话,我就气愤难耐,我就问凤娇:“小望名不是陈奉魁的孙子吗,老天爷也不分好歹,陈奉魁不干好事,怎么能报应他孙子身上呢。” 凤娇说:“陈奉魁本来就有点看不起他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妇,这回他就更看不起他们了。” 凤娇接着就给我讲起了小望明的身世。凤娇说:陈奉魁的大儿子陈天清是七十年代初,与大儿媳妇王楠结婚的,她怀了两个孩子中途都流产了,后来又连生了两个女儿,她也不少遭受陈奉魁两口子的白眼和被他们看不起。 期间,陈奉魁的二儿子结婚时,他在他的房子南面给大儿子和二儿子,盖了通脊6间茅草房子,给他们弟兄两个一个人三间,就让他们分家单过了。 陈奉魁两口子就跟三儿子陈天达住在了一起,并给陈天达也娶了一个老婆。 八十年代计划生育收紧,王楠躲着给陈奉魁偷生了一个孙子,陈奉魁高兴坏了,就给孙子取名叫望明,经常把孙子放在他家里哄着他玩。 陈奉魁的三个儿子都结婚不久,就赶上了分田到户的政策,大集体的豆腐店垮掉后,他就在自己家里开了一个豆腐店。 开豆腐店不仅磨豆腐赚钱,还可以用豆腐渣喂猪搞些家庭副业,因此,他的家庭比其他农户殷实多了,成了村子里的首富。 俗话说:人有钱腰板硬,于是,他在给邻居说笑时,总是显示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还总是嘲笑没有他有钱的邻居。 有一年,我们家种的黄豆少,又被干死了,就欠了他家40多斤黄豆的豆腐账,腊月三十上午,他就拿着账本到我们家来要豆腐账。 爸妈满脸陪笑的说:“表叔,今年实在没有黄豆还你了,明年多还你一点可以吗?” 陈奉魁笑着说:“学才,一年到头了,我们家豆腐店如果都像你这样欠账,不早就关门了。这样吧,你没有黄豆,就用小麦或大米折抵吧,三斤半小麦或大米抵一斤黄豆。” 爸妈虽然觉得吃亏,但是没办法,还是用100多斤小麦折抵那40多斤黄豆账了。 事后,我听村子里的邻居说,陈奉魁每年都是这样收账的,谁让咱欠人家的豆腐账呢。 陈奉魁的财运虽然不错,但他的人丁在村民的眼里并不是太旺盛。 望明没有出生前,大儿子一家只有两个姑娘。 二儿媳妇娶到家门后几年没有生育出一男半女的,两口子四处求医治疗后,检查出来的结果是二儿子没有生育能力。 后来,二儿子夫妻就捡了一个别人遗弃的女婴来抚养。 三儿子陈天达的妻子虽然生了两个女儿一个男孩,可谓是儿女双全,但儿子在小时候发烧得脑膜炎打针,邻居们说是打针,被打成了药物中毒。儿子的智商呆滞,傻呼呼的,与正常的小孩有着很大的差别。 第14章 妻子大难重生,她怀的是双胞胎 陈奉魁精明善于算计,邻居们还不起他的豆腐账,他就用小麦或大米,折价抵扣成黄豆还他。 当时,小麦跟大米的价钱不相上下,一斤一毛七八,而黄豆也不过五毛钱一斤左右。他用三斤半粮食,抵扣成一斤成黄豆,这样算下来邻居每还他一斤黄豆的豆腐账,就要吃半斤多粮食的亏,这就相当于邻居欠他的豆腐账多少还得长点利息。 陈奉魁靠豆腐店加养猪的方式也的确赚了一些钱,在大闫塆算是个首富。八五年之前的大闫塆每家每户的邻居都在家里种地,靠人均2亩左右的田地,除了化肥公粮农业税,村提留和乡统筹之类的摊派,再遇到雨水不好的年份了,连温饱都不能解决,哪来的发家致富呢。 而陈奉魁在八三年春上,就盖起了村子里第一家三间红砖瓦房,成了村子里的有钱人。 在邻居的眼里,陈奉魁的虽然财旺,但人却不旺,大儿子生了两个姑娘和一个男孩,但这个男孩却被淹死了。 二儿子没有生育能力,两口子收养了一个女弃婴。 三儿子陈天达虽然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但儿子小时候脑膜炎发烧打针,不知道打成药物中毒还是咋回事,成了智商呆傻的孩子。 这也成了压在陈奉魁他们头上的一块石头,成了邻居们私下议论他的谈资。 邻居们倒不是笑话他的人丁怎么样,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意思就是,这是陈奉魁大半辈子的“精明”和“算计”得到的报应。 甚至还有人把他当做反面教材来警示自己:做人要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别做那些狡猾奸诈专做阴事算计人的人。 凤娇对我说她跳塘救人的那天上午,她看家里快没有喂猪的饲料了,她就到坡里去看看种的两块大麦熟了没有,想把大麦割掉打下来粉粉喂猪。 转坡时,她看到大麦已经有七八成黄了,也可以收割了,她又碰到了陈奉魁的大儿媳妇王楠和几个割油菜的邻居,就给她们说说笑笑的聊了一会天,之后,就准备回家磨镰刀,吃了晌饭去割大麦的。 当她从东岗上转坡回来走到田冲回到村子里的时候,看到4、5岁的小望明,一个人从陈奉魁院子里出来了,向他家里那头老叫驴走了过去。 这头老叫驴是陈奉魁前年掏280块钱买的一头独眼驴,磨豆腐时拉磨用的,没买这头瞎驴之前,陈奉魁磨豆腐都有陈天达和他老婆推磨磨豆腐的。 陈奉魁每次用了驴后,就会把驴拴在门口塘角边上那颗弯枣树上晒晒太阳。 门口的这个水塘只有几亩地那么大,是陈奉魁经常洗豆腐布子的地方。 凤娇刚从田埂上走到村子里,只见小望明走到那头叫驴后面,想伸手去拉驴尾巴玩,结果被老叫驴用蹄子往一边猛的一踢,他踉踉跄跄了几步后,“扑通”一声,一头就栽进水塘里不见了。 塘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刚下了一场大雨不久,塘里的水满塘满堰的,就变得很深了。 凤娇一看小望明掉进水塘里不见了,她慌忙的声嘶力竭的大声呼喊:“快救人啊,小望明被驴踢到水塘里去了……” 小望明的爸爸和妈妈王楠还在地里割油菜,还不知道儿子落水遇难了。 凤娇连喊了二三声后见村子里没人出来,只有在坡里干活的陈天龙和几个邻居,听到她的喊声后,往塘这边跑来跑去的。 凤娇见他们跑到这里也得一会时间,害怕来不及了,她就跑到小望明落水的地方,就毫不犹豫的“扑通”一声跳到了塘里救人去了。 凤娇不会游泳,她跳进塘里瞬间,水立刻就淹没了她的头顶,她才知道有多么的可怕和恐怖。 她一沉一浮的在水塘里挣扎了好几下,也没有摸索到小望远在哪里。 也就是说她自身也难保活命了,别说去救别人了。 没有扑通多久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听到喊声后的几个邻居先后跑到塘埂上 他们先后跳进塘里去摸索了一阵后,才把凤娇和小望明给捞了上来。 小望明的奶奶从院子里跑出来看到眼前的情景后,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了…… 大家一看小望明脸色苍白,肚子圆大,估计已经不行了。 凤娇虽然淹的不轻,看她的脸色和嘴唇还算有救。 于是,陈天龙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跑回去,把自己的竹帘子抱出来,在两头拴个木棍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担架,他跟几个穿湿衣服的邻居就把凤娇抬上了担架上,准备送到公社医院去抢救。 此时,陈奉魁和陈天达卖豆腐回来了,他抱着不省人事的孙子老泪纵横,他让人把他家吊豆腐用的大铁锅抬出来倒扣在地上,把孙子趴在锅兜上往外面吐水。 忙活了半天孙子也没有动静,孩已经夭折了。 随即,陈奉魁又让人把凤娇也趴在锅兜上往外面耿水。 妈妈这时也闻讯跑到了这里,他连忙制止陈奉魁说:“凤娇怀了几个月的身孕,这样会把孩子给搞掉的。” 陈奉魁说:“都这个时候了,还是救大人要紧,顾不上肚子里的孩子了……” 妈妈哭着说:“大人孩子我都要救。” 于是,她就让陈天龙他们把凤娇翻身成脸朝下趴在竹帘子上了。 随即,她又飞奔着回去拿了两个枕头,垫在凤娇的肚子上,在路上她一边喊着凤娇的名字,一边请求那几个穿湿衣服的邻居抬着凤娇再跑快点。 路上,凤娇被颠簸的吐了几口水后,大家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便一路小跑的把她抬到了公社医院里。 医生一看孕妇凤娇的情况紧急,一边做些应急处理,一边连忙给县城医院打电话求救。 没过多久,凤娇就被救护车拉到中心医院里,在医生竭力的抢救下,凤娇和肚子里的孩子总算是被保住了。 看着劫难重生的妻子,我悲喜交加,我对她说:“以后再遇到一些紧急的事情时,首先得考虑自己有那个能力去做不,没有能力就别贸然赌上自己的性命去做。” 凤娇虚弱的笑着说:“我当时只想到小望明可怜,没想到别的,等我跳到塘里才知道自己不会凫水,害怕了……” 凤娇看到我在她身边陪伴着,她的精神也好多了。 临近上午的时候,我对妈妈说:“家里的事情比较多,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可以照顾凤娇。” 说着,我就掏出了几十块钱给妈妈坐车,再去买点饭吃。 妈妈想了一下,就走到病床前看了看女儿,又给我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妈妈走后不久,她又折转回到了病房,这次她带来了爷爷奶奶和小爹学得及新妈他们四人,她说,她是在医院门口碰到他们几个的。 看到拎着水果和点心的几个亲人,我心里感激不尽,没想到他们会不约而同的来医院看望凤娇。 奶奶和新妈走到病床前,关切的询问了凤娇的身体和肚子里的孩子的一些情况。 凤娇看着眼前的两个亲人,还没有开口说话眼泪就先出来了。 奶奶用她粗糙的大手,擦拭了几下凤娇的泪水,心疼的说道:“凤娇,你是我们老余家的好孙子媳妇,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道。你救人是好事,但要看一下自己的能力,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是两条人命啊。所以,孩子,以后再遇到危险的事情了,一定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千万别冒冒失失的赌上自己的性命去救别人了。” 新妈也在一旁安慰凤娇,她说奶奶说的也是实际事。 爷爷奶奶和小爹新妈他们又给我们聊了一会后,让我陪着凤娇安心的在医院里治疗身体,待她身体康复后再出院回家。 爷爷他们几个看着凤娇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安然无恙,说在医院里吃住不方便,就都回去了。 我给爷爷和小爹他们钱,让他们吃饭坐车,爷爷他们说他们带的有钱,说啥也没要我给他们的钱。 下午,医生让凤娇去检查一下胎位,我听到之后,就搀扶着凤娇来到B超检查室。 凤娇躺在检查床上,一个慈祥的女医生正在用一个仪器在她肚子上移动扫描。 检查结束后,我发现医生开的一个检查单子上有“双胞胎”和”未见胎位异常”等字样。 我一看凤娇怀的是双胞胎,我爱意满满的看着心爱的妻子,我高兴的对凤娇说:“咱俩一下子可以当两个孩子的爸爸妈妈了。” 凤娇的脸上也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时,我也想起了村子里的人说的,做B超可以检查出孕妇怀的是男孩或女孩的一些话。 于是,我就鼓足勇气的走到医生跟前,恭恭敬敬的问了一句:“大姐,可以给我说一下我妻子怀的双胞胎,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那位医生打量了一下我跟妻子说:“我们是给你妻子做胎位检查的,不是做性别鉴定的。” 凤娇听了以后,向那个女医生甜甜的说道:“大姐,你就行行好,告诉一下我怀的是男孩或是女孩,好吗!这是我们第一胎的孩子,就是两个女孩,我们也会好好的生下来把她们养大的。” 那个女医生在我们软磨硬泡下,看凤娇是为了救人才溺水的,她也被感动了。她就笑着对我说:“恭喜你,你妻子怀的是双胞胎男孩,以后要注意保胎,这事在外面可不准乱说,记住了吗,传出去了,我会受处分的。” 我们连忙向女医生保证绝不会给第三个人说的。 之后,我跟妻子高兴的几乎要跳了起来。 我跟妻子激动的回到了病房后,凤娇冷静下来后对我说:“也许我怀的是两个女孩,医生怕我们伤心,故意说我怀的是双胞胎男孩,咱们别高兴的太早了。” 我对妻子说:“凤娇,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咱们的骨肉,咱们都要把他们生下来好的养大,咱们回家对爸妈都不要说这事,好吗?” 凤娇高兴的点点头说:“国勇,我能够一下子怀上双胞胎,说明咱们一家做事感动了送子娘娘。咱们以后为了孩子和后代,要多栽花,不栽刺,多为孩子积些好德,让观音菩萨和财神爷保佑咱们多子多福,荣华富贵。” 我夸赞妻子说:“凤娇,你真是一个贤妻良母,这次你能大难不死,又给咱怀上了双胞胎儿子,说明是上天对咱们的保佑和恩赐。咱们以后为人处事要对得起天地良心,不干那些损人利己的事情。” 病房的两个病友,看我俩有说有笑,恩恩爱爱的样子,就对笑着对我说:“小伙子,你能娶到这么漂亮,而且还热心救人的妻子,也是你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呐,以后对妻子要更好一些。” 我笑着说:“那是肯定的,她是我的宝贝和福气。” 经过几天的住院治疗,凤娇说已经好了,她说屋里太忙了,就闹着出院回家。 凤娇在医院住了几天后,就闹着要出院回家。她说屋里的农活太忙了,栽白田秧、割大麦,种大麦茬花生,紧接着又要割小麦了等等,这一堆堆的农活挤在了一起,使她在医院里住不下去了,她就心急火燎的要回家干活。 更让她放心不下的是马上就是5月初2了,是老姑余家馨到陈少兵家里去相家的日子,她操心陈少兵家里不知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医生说她还需要住院观察一二天才能出院,但凤娇说她没有那么娇贵,已经好透了,催我赶紧去办理出院手续。 我见妻子太牵挂家里的事情,对身体反而会适得其反,就去给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为了赶上中午的那趟班车,我在慌忙的办理出院手续时,又找医生给妻子开了一些保胎药,然后打了一辆出租车慌慌张张的向我们的汽车站跑去。 到了车站我看还没有班车,我就跟凤娇在汽车站附近的一家餐馆吃了午饭,然后就到车站等车。 没过多久公共汽车就开来了,公共汽车在石子路上,颠簸了一二个小时,总算是跑到了我们的余寨街上。 我跟凤娇回到村子时,正是邻居们从村子里出来到地里干活的时候,他们看见我跟凤娇回来了,都陆续的围过来问候我们。 有两个邻居婶婶拉着凤娇的手来回抚摸着说:“凤娇,好样的,这点跟你爸爸一样,敢于舍命救人。但是,就是有点冒失了,你不知道自己不会凫水吗,那天如果不是陈天龙他们把你给捞上来,你跟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两条人命啊。” 凤娇难过的说:“婶婶,当时,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么多,可惜小望明还是没有救活,我算是白跳了。”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后,劝慰凤娇说:“不管怎么说,你是好样的,已经尽力了,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也许小望明就只有几年的寿命。” 大家都纷纷劝慰凤娇,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不要自责,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和肚子里的孩子。你那两块地里的大麦,陈天龙和陈天清、王楠他们已经给你们割回去了。 听到这里我跟凤娇感动不已,凤娇舍身帮助了邻居,而邻居又帮我割回去了那两块大麦,这就说明你为他人付出,也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回报,人都是懂得感恩的。 告别了村子里的邻居后,我跟凤娇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先到那两块大麦地里去看看。 路上,我们迎面碰上了到我地里干活的王楠。 凤娇跑过去,搂住王楠说声音哽咽的说:“谢谢婶婶,你自己那么忙,还来帮我干活,是我太无用了,没能把望明救过来……” 王楠也搂住凤娇说:“凤娇,是我家望明不该成人,还险些搭上你跟孩子的性命,不管怎么说我们这辈子也欠下你天大的人情了。” 我一时手足无措,也不知道用什么合适的话语来劝慰她们,就来到了地里。 在地里,陈天龙正在用我家的老傻子(母水牛)犁地给我掩花生,他把犁子调的很浅,他在前面犁,妈妈和陈少玉在往犁沟里放花生种。 妈妈对我说:“前两天你天龙表叔看我一个人割大麦挺难的,他就请了几个邻居把咱们的大麦割掉,担到稻场里把大麦打下来了,还帮咱掩了这两块地的花生。咱家的这些农活多亏你表叔,和邻居们的帮忙才做完的。 我走到陈天龙跟前,说了一些感谢他的话语,就要接过他手里的犁子犁地。 陈天龙说:“你不会犁,用犁子掩花生,不同于一般的犁地,掩不得劲,不是出不了苗,就是缺苗断垄的不够苗。” 随即他就给我讲了用犁子掩花生的一些基本要领。 陈少玉见到凤娇下到了地里,就跑过来亲切的询问了一下她的身体状况。 凤娇也问了少玉快到嫂嫂来相家的日子了,屋里准备得怎么样等一些事情,少玉说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我们有说有笑的没过多久,这块地的花生就种完了。 这时,坡里也传来了小妹凤巧喊我们回去吃饭的声音。 原来,他们干现在还没有吃晌饭。 陈天龙和陈少玉说什么也不到我们家里去晌饭,在我们热情的拉扯下,他们才勉强到我家里吃顿晌饭。那几个帮我干活的邻居,我去喊他们吃饭时,他们已经在自己家里吃过饭了,我说停两天我单独备点酒菜,再请他们来吃饭酬情。 吃了晌饭,我牵牛套耙,在凤娇的指挥下,我把那两块地的花生都耙好了,并号好了所有的地沟。 5月初2上午11点左右,爷爷领着老太儿和老姑以及老姑的两个嫂嫂和两个侄子,来到陈少兵这里看家来了。 我跟凤娇和陈少兵就走出去迎接他们。 看我们迎接那么远,老太儿和爷爷她们都很高兴。 老太儿拉着凤娇的手说:“你这孩子的心太善了,不知道水火无情的道理呀,你自己不会凫水,不怕把自己给淹死了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家重孙子该咋办呀。” 凤娇笑着说:“让他再娶一个比我更好的呗。” 老太亲昵的拍了一下凤娇说:“你这孩子越说越离谱了,哪还有比你好的女孩子哟。” 我们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走着,今天就像是大闫湾一道最靓丽的风景线。 还没走到门口,陈少兵的爸妈、婶婶王楠和姑姑等亲人,都从屋里出来迎接了好远。 见面热情的寒暄之后,爷爷跟在老太儿的身后,领着余家馨她们就走进了堂屋里。 大家刚落座不久,凤娇就笑着拉着余家馨的手说:“来,老姑,咱们到他家里房看看有多少粮食。” 老姑不好意思的被凤娇拉进了两个收拾整洁的里房。 凤娇用手指着半人高的稻穴子说:“老姑你看,咱们大闫湾的水利就是过关,看看这一圈稻子有1000多斤吧,这个季节还能有这么多的稻子,家底应该差不多吧。” 凤娇接着又掀开了两个大缸上的锅盖,用手指着满满的两缸小麦说:“老姑,你看,这可都是去年的老麦,你也知道新麦在地里长着了都还没有黄,我敢给你保证这些都是真的,没有一点假的。老姑要是不信的话,咱可以出去看看他家的稻草垛。” 八十年代相家时,女方就是喜欢水利好的生产队,也喜欢看看人家稻场里有多少稻草垛。 稻草垛越多越大,家里的粮食也就越多。 从里房里出来后,凤娇走到老太儿跟前,笑着趴在老太儿的耳朵前说:“老太儿,少兵家里粮食比我家的还要多,要不,我现在领着你和老姑来,看看我们这湾的田地和大塘。” 第15章 我跟妻子想把生意改行 爷爷见凤娇领着家馨在陈少兵的三间房子里,看了他的稻茓子和麦缸里的小麦后,她怕家馨她们怀疑,这些粮食是借邻居的过来糊弄相家用的。所以,凤娇就提出让家馨和老太儿她们沿着村子,看看稻场里的稻草垛,然后再去看看她们大闫塆的水利怎么样。 爷爷理解凤娇的一片苦心,就是想让他们看一下大闫塆的实力。 现在进入五月了,虽然稻场里的稻草年里年外喂牛也喂的差不多了。只要稻场里能有一点剩余的稻草,就说明这个塆的年成也算差不多。稻草多,收的稻子也就多,这最基本的道理,况且他还有两缸老麦呢。 爷爷心想:都快接着新麦了,陈家还有那么多的陈粮,说明陈家的日子也算是殷实,如果没有钱花的话,粮食可能早就被卖完了。 想到这里,爷爷就对老太儿说:“幺婶,你看凤娇诚心诚意的要咱看看她这队里的水利,要不,咱就出去转转吧。” 老太儿心想,今天来相家在人家村子里转悠,是不是有点太招摇了呢。但她转念一想:既然是来相家的, 那就把他这队里的水利也看一下,水利如果过关话,稻子自然也就不怕三干两旱的,将来女儿嫁过来就不用为吃的操心了。 想到这里,老太儿笑着说:“你们爷俩,一唱一和的尽哄我开心。” 老太儿说着就站起身了。 我看老太儿愿意转坡看看大闫塆的田地和北大塘了,就轻声的对爷爷说:“爷爷,你就在家里陪着我的两个少奶在家里说话聊天算了,我跟凤娇和少兵领着老姑和老太儿去转转。” 爷爷高兴的说:“还是人家凤娇会办事,知道我们女家想看你们队里的水利和田地,不用我们说的,她自己就领着我们去看了。” 陈天龙和他的亲戚在送我们的时候也嘱咐着陈少兵:“少兵,你给家馨介绍介绍哪一块是咱的田地。“ 于是,我跟凤娇领着老太儿走在前面,让少兵领着家馨走在后面。 少兵一边走着,一边给家馨介绍着他家的田地,还让家馨看看他们稻场里的稻草垛。 我们一行人说说笑笑的走到了村子北边的那个大塘埂上了。 凤娇站在塘埂上用手指着往南的,那条一里多地的田冲高兴的对老太儿说:“老太儿,你看我们这个大塘大不大,100多亩,里面的还水满满的。从这往南一二里地那么长的田冲,一直到那片小竹园那里都是我们这队的田地。中间正冲沟里是白田,两边膀子上是麦田。现在秧田里的水都还满满的,在加上这个大塘还是满塘满堰的。我们这队的水利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过关,老姑来了之后,我敢说,她是不会缺粮食吃。” 老太太一边走着,一边看着,只见黄灿灿的麦穗在阵阵微风的吹拂下,泛起一道道金色的波浪,延绵不断的麦浪,让人仿佛闻到了白面馍的芳香。 田冲里一块块,高低错落的嫩绿色秧苗,与田埂地埂上的青草,浑然一体,犹如一个一望无际的绿色地毯,铺在广袤的大地上,看着这无限风光的田园美景,能让人禁不住的想大声呼喊,纵情歌唱…… 老太儿看着这幅丰收在望的人间美景,她听着凤娇娓娓道来的介绍,她高兴的笑着说:“嗯,水利是不错,你这孩子也能说会道的,知道老太儿喜欢听好听的,你呢,尽捡好听的说给我听,到时候你老姑要是挨打受气了,我可要找你跟国勇算账的。” 凤娇一听,高兴的走到老太儿跟前,她调皮的对老太儿说:“老太儿的意思,是同意老姑嫁给少兵,跟我们家国勇当邻居了?” 老太儿看着凤娇高兴的样子,嗔怪的说道:“我愿意有啥用呢,我愿意不如你老姑愿意。” 凤娇一听话音,她知道老太儿的这一关算是过了,她又走到家馨跟前,牵着家馨的手说:“怎么样啊,老姑,我老太儿就看中我这塆了,她让我跟你传个话,她说她没有意见,只等你拍板了。你看少兵现在只有两个妹妹了,也没人跟你争家产了。我敢说老姑你嫁过来后就能当家管钱,少兵他们一家会把你捧在手心里的,比我还要好,有时我也得看国勇的脸色行事。” 凤娇说着看着我嫣然一笑…… 看着凤娇也有三寸不烂之舌的小功夫,我心想:凤娇,我啥时候给你摔过脸色了,为了讨老姑的欢心,你总不能把我往缸底子里面阚吧。 家馨老姑看着凤娇一心想促成她跟少兵的亲事的良苦用心,她笑着说:“凤娇,你啥时候跟着国勇学的油嘴滑舌的了?” 凤娇笑着说:“老姑,我感觉咱俩特别有缘,我跟国勇是真心实意的想跟你做邻居的。” 老姑看了一眼陈少兵后,她羞涩燕语的的对凤娇说:“搁邻居,就搁邻居呗……” 老姑简短的8个字,让我跟凤娇和陈少兵都喜出望外的笑了。 我们一行人说笑着就从村子东边往回转着走了。 村子里的邻居,大都知道陈少兵的对象今天来相家了,有人端着饭碗站在门口笑着看着我们。 其中,有两个嫂嫂辈的女邻居笑着问陈少兵要喜糖吃。 陈少兵笑着说:“想吃喜糖,就跟我们一路到我家里,喜糖和酒保你吃好喝好。” 老太儿跟老姑都被邻居们的热情玩笑,说的不好意思的笑了。 这时,闫凤启的妻子汪守莲也走过来笑着说:“凤娇,你跟国勇手底下有小妮的话,跟我家的你侄子小刚也介绍一个对象吧,小刚今年17、8岁了。你们当姑姑和姑父的,给你们的侄子操个心,我保险好烟好酒的招待你们。” “成不成,酒三瓶,你得先给人家国勇和凤娇摆两桌了,人家才跟你说媳妇啊。”吕大为的妻子红霞笑着跟汪守莲开着玩笑。 随即,红霞又眉眼含笑的对我说道:“国勇跟凤娇,你们真跟小刚说对象的话,聘我当个媒人哈,我也去给挂个桌角儿。” 老太儿看着给我们开玩笑的邻居说:“国勇,你们这塆的邻居还挺热人的呢。” 凤娇笑着说:“是啊,老太儿,我这队的邻居就是差不多,邻里之间相处的都还可以。” ……… 跟说说笑笑的邻居告别后,我们一行人就回到了陈少兵的家里。 爷爷见到老太儿就笑着问道:“幺婶,大勇这队的水利和田地看着还满意吗?” 老太儿笑着说:“还算可以,国勇和凤娇没有骗我们。” 我们坐在堂屋子里说笑了一会后,陈天龙就端了一盆温水放在盆架上,客客气气的对爷爷和老太儿说:“表叔、表嫂,跟家馨凤娇你们擦擦手吧,咱们现在用饭。” 我就跟陈少兵搭伙把他的八仙桌子,抬到屋子当中摆好放稳。 随即,陈天龙就开始安排坐席,爷爷跟老太儿坐在正上席的位子上,其余的客人按主次安排落坐,凤娇让陈少兵跟家馨坐在一起。 然后,陈天龙拿着抹布把桌子擦了一遍后,随即,他就端上一桌子荷包蛋,每人一大碗。 在我们这里,荷包蛋是在开席之前,招待客人最贵重的礼仪, 荷包蛋仪式结束后,陈天龙端上了一大八仙桌子好菜,准备了好烟好酒。今天陈天龙还做了干饭、馍和水饺,三道饭招待爷爷老太儿她们。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爷爷对老太说:“幺婶,今天,咱们来看家就是来谈两个小孩百年好事的,看看幺婶和家馨妹妹,有什么意见情尽管提出来。” 老姑坐在少兵的旁边羞涩的低头不语。 老太儿说:“咱们都是劳动人家,我们啥也不图,小妮嫁过来只要别挨打受气,我们啥都不说了,至于彩礼什么的,我们也不提要求,只要男家端出门能待客就行了。 少兵胆怯的试着在桌子下面抓住家馨的右手,小声的说道:“家馨,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我保证说到做到。” 家馨没有吭声,也没有拒绝,只是任由少兵偷偷的抚摸她的右手。 这时,陈少兵的爸爸看着老太儿表态说:“表嫂,我能有那个福分把家馨娶回当儿媳妇的话,我们老两口和少兵会把她捧在手心里的。要是委屈她了,请让国勇和凤娇扇我们的老脸,我们二话都不说。至于彩礼什么的,我们保证做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啥事都做得光光堂堂的,不会让家馨失望的,国勇和凤娇都可以作证。” 从言语之间和从陈少兵的妈妈不停的给家馨夹好的饭菜的热情程度上可以看出,她们是非常喜欢家馨这个未来儿媳妇的,陈少兵对家馨也更是一见钟情的喜欢。 陈天龙的话虽然有点粗糙,但可以看出他说的是真心话。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爷爷和老太儿也就定下了这门亲事。 大家又闲聊了一会家常,因为眼下正是割麦栽秧的农忙时节,老太儿说屋里太忙了,她们要急着回家干活,于是,她就要起身告辞了。 最后,爷爷对老太儿说:“幺婶,两个孩子的亲事定下后,你看啥时候走下一步呢?” 老太儿说:“那就看男方的意思吧。” 这时,凤娇走过来示意陈少兵送老姑先在前面走,说点悄悄话。 然后,她又抓住老姑的手,望着老太儿笑着说:“老太儿,下集我跟国勇到我爷爷去过新端午,我们把少兵带你家去认认门,有活的时候你就让他帮你干活,吃了晌饭后,再把老姑接回来过五月端午好吗?” 老太儿笑着说:“她们的事情我就不管了,凤娇这孩子,事也想的周到,说话也好听,真的是逗人喜欢。” 这时,少兵的爸爸拿了一把红包出来把爷爷拉到一边,递给了爷爷,轻声问道:“表叔:那个最大的红包是600给小妮的,少吗?其余的都是一样的,多少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爷爷说:“不少,已经是最大的了,咱做事能随得方,就得圆就行了。” 爷爷笑着接过那一把红包,说了一些“让你破费花钱了”的一些客气话,他们满心欢喜的就走了。 我跟凤娇把爷爷和老太儿他们送出了很远。 路上,爷爷把红包都分给了老太儿她们,并问老太儿对这门亲事是否满意。 老太儿笑着接过红包说:“都是庄户人家,我看两个孩子也挺有缘分的,她老姑以后还可以跟国勇做邻居,很好。家安你也是明知故问,我要是不同意,能接他们家的红包吗。” 爷爷笑着连声说“那是,那是。” 爷爷接着又试探着问老太儿:“幺婶,两个孩子都20多了,我怕他们家明年都要娶我家馨妹哦。” 老太儿爽快的说:“小妮,早晚都是婆家的人,他们要,我就给他。” 我和凤娇听着别提有多高兴了。 我们分手的时候,爷爷递给凤娇两个红包,说;“给,凤娇,这两个红包是少兵的爸妈准备好的,有你们的。” 凤娇坚决不要,她笑着说:“这两个红包算是我们给爷爷买喜烟吸了。爷爷你回去就给奶奶说,我跟你孙子下集回家去过新端午。” 爷爷笑着说:“那我跟你们的奶奶,就盼着你们回去呀。” 5月初3吃晚饭的时候,我们一家人都坐在院子里的一个桌子旁边吃饭。 坐在我身边的妻子凤娇用筷子给我夹了一块油馍说:“国勇,给你商量个事好吗?你看,割麦栽秧两头忙。明天咱俩到那边爸妈去过新端午,咱们吃了晌饭就回来可以吗?等会吃了晚饭,咱们摸黑去割一会小麦,明天下午回来再把小麦捆好担到稻场去,你看摸黑割麦行吗?” 我抬头看看满天的星星,对妻子说:“大忙季节不用商量的,明天咱俩跟陈少兵一路,领他去认门送节礼,咱俩吃了饭后,先回来干活,抢收抢种最要紧的。” 妈妈看了一眼爸爸说:“明天露水下去了,我跟你爸先把小麦捆好,你两个回来后把麦捆子拉到稻场里去就可以了。” 我们很快的吃了晚饭,凤娇麻溜的拿了两把事先磨好的镰刀,又递给我一条毛巾说道:“咱们先下地吧,妈妈在家里收捡捡的,等会再去。” 看着凤娇隆起的肚子,我想起了医生让她安心养胎,不要太劳累的嘱咐,我就不让她摸黑去割麦了。但她却说她和孩子都没有那么娇贵,妈妈生二妹的时候还在砍柴禾呢。 见凤娇她执意要去。我执拗不过她,就拿着一块磨镰石跟在凤娇的身后,向麦地走去。 下地后,凤娇割麦的速度很快,割起麦来一直都不直腰,她割的趟子也宽。我两个一起下的趟子,她把我甩掉了一大截子。 她还经常折回身来割我的小麦,并叫我累了就坐在麦铺子上面歇息歇息。 我看她拼命割麦的样子,惭愧的对她说:“我一个大男人,割麦还不如一个怀孕的老婆割的快。” 她抬起胳膊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笑着说:“你能陪着我干活,我就不觉得累了,再说,干担担驮驮的重活,我远远的不如你呀。” 天上的繁星闪闪、弯月高照,田野里的蛙鸣和虫叫,犹如一首首动听悦耳的小夜曲,在清凉的夜空中循环的演奏着…… 隔长不短的时间,我就用毛巾擦拭着妻子脸上和身上的汗水,我们两个的汗水和手上的麦锈,都凝聚在这条被汗水湿透的毛巾里。 没过多久,妈妈也拿着镰刀下地割麦了,妈妈下地后,我们三个人割的就更快了,到了后半夜,当邻居还在睡梦中的时候,那块二斗地的小麦就被我们摸黑给割完了。 回到了家里,凤娇随手把镰刀往院子里花池子上一放,对我说:“别急着睡啊,国勇,裤筒子里和身上都是麦锈,我去烧点热水,咱们洗了澡再睡觉舒服一些。” 凤娇就向厨屋走去,我就跟在凤娇后面走进了厨屋。 妈妈端着脸盆到厨屋来舀水洗脸,她看我们两个,一个人烧锅,一个人往锅里添水,她端着盆,抿着嘴笑着就走了。 水烧热后,凤娇拿着木盆,我用水桶提着热水,就走进我们的卧室里,脱衣洗澡…… 第二天早上,我跟凤娇刚刚起床不久,陈少兵就来到我家问我,家馨那边需要准备几家的节礼。 我看看凤娇,想了想说:“你今天是第一次认门送节礼,就给家馨一家买些主礼吧,她两个哥哥的,你买点干包儿接孩子就可以了。” 送走了陈少兵,我们一家就重复着每天早晨同样的事情: 爸妈烧锅做饭,我们小两口就出猪圈喂猪,清理牛栏,忙忙碌碌的做完这些事情后,我们一家就喜乐融融的围在一个桌子旁说笑吃着早饭,我们一边吃着饭,一边安排着今天要做的事情。 吃过早饭,凤娇把我喊进了卧室里,她打开箱子找出了我们今天要换的衣服,然后又拿出一些钱递给我,让我给爸妈买些礼品,依然是她买东西,让我给她付钱,我才像个当家的样子。 每次换完衣服时,她看着阳光帅气的我,总是忍不住的要亲吻我两口,我看着青春靓丽、活力四射的妻子,我也忍不住的要缠绵一番…… 我俩精心的打扮一番后,我推着自行车子,喊着陈少兵就向街上走去。 我们到了街上,先到爷爷的木匠摊位前,先给爷爷打了个招呼,爷爷看到我跟凤娇,高兴的合不拢嘴。 我们三个人在繁华的主街道上,来回选购了几趟后,总算买齐了满意的礼品。 陈少兵掂着两份节礼,放在了爷爷的木匠摊位前对爷爷说:“表爷,这两份礼品,一份是给你的,另一份是给国勇哥和凤娇姐的,国勇哥的那一份,等会我妈来了她就会掂走,你的那一份,有劳你自己带回可以吗?” 爷爷说了几句客气话后,就笑着点头答应了,并对我说让我跟凤娇领着少兵先去,他今天也提前收摊回去。 我们三个走到爸妈的村子时,我让凤娇掂着礼品先到爸妈家里去,我把陈少兵领到家馨老姑家里去认门后再回去。 刚走到家馨的门口,我就笑着对院子里大声喊道:“做好饭了吗老太儿,我们接老姑来了。” 我的话音刚落,家馨的大哥余家兵和小哥余家合,他们都从堂屋里笑着走出来了, 看得出来家馨的这两个哥哥,也是特意回来看看陈少兵这个未来妹夫的。 听到我的喊声后,家馨和她大嫂及老太儿她们,也笑着从厨屋里出来迎接我们。 我接过少兵手里的竹篮子时,就把家馨的大哥和小哥介绍给他认识,并嘱咐他说:你就喊大哥、小哥吧。 陈少兵拘束的喊着大哥、小哥好,并伸手给他们握手。 家馨的两个哥哥也以礼相待,客气的把少兵让到了屋里的上座上。 我和爷爷虽然是媒人,在别处我们算是贵客,但我们跟家馨是自家屋里,又是晚辈,所以,就用不着那些贵客级别的礼节了。 家馨的小哥也热情的给少兵和我倒茶递烟。 我们在堂屋落坐之后,家馨她们三个又到厨屋里忙碌做饭去了。 一阵客气的寒暄过后,家馨的小哥就问我:“国勇,听说你们一起在往新阳南那里贩卖猪娃是吧?” 我笑着说:“是的,我们没有能力做大生意,就做这小生意,拈点小蚂虾吃了。” 家馨的小哥说:“一年学个庄稼汉,十年学个买卖人,大生意都是从小生意上发展起来的,只要用心做,就会把生意做好。” 我说:“是的,少爷,你在新阳做猪肉生意可以吗?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做呀。” 家馨的小哥说:“我们卖猪肉也很辛苦,每天都是起早贪黑的进肉出摊。家馨的二嫂今天之所以没有回来,就是过节的生意太忙了得出摊卖肉。你们要真想改行的话,我可以给你们留意一下,有合适的摊位和行业,我就告诉你们……” 第16章 村子里的权贵之人,正在酝酿一个整人计划 我跟家馨的两个哥哥正聊着天呢,18、9岁的大妹香秀,来喊我回去吃饭了。 余家兵和余家合说:你就在这里吃饭算了,好好的陪少兵喝两杯。 我笑着说:“我跟凤娇今天是到我爸妈这里来过新端午的,如果不在他们家里吃饭,就不算是过新端午了。“说着,我就向院子里走着。 老太儿和家馨看我要回家了,她们都从厨屋里跑出来,热情的留我在她们家里吃饭,说她做的有我们的饭菜。 我对老太儿她们说:“我地里摊的还有麦铺子,吃了晌饭还得赶快回去把麦子担到稻场里。” 随后,我对老太儿说:“老太儿,少兵接我老姑去他家过端午,你可别拦着老姑不让她去呀。” 老太儿笑着说:“国勇,你老姑的事情我管不了,去不去只看她自己了。” 听老太儿的言外之意是,你老姑去不去过端午,全看少兵的头脑了。 想到这里,我转身对陈少兵说:“少兵,我跟凤娇吃了饭就得回去担麦了,你少喝点酒,我老姑如果不到你家里去过端午节的话,你就住在她家里不走,知道吗?” 听到这里,余家馨轻声的责怪我道:“你这个余国勇就不会教他点好的,到时候他还被你带坏了呢。” 院子里的人,都被我两个的话给说笑了…… 我跟大妹回到爸妈家里以后,奶奶见了我非常高兴,她夸奖凤娇真是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媳妇,贤惠能干,来了之后,没坐多大一会,就跟你爸爸和弟弟她们下坡捆麦去了。 我抬头看看炽热炎炎的太阳,心里非常心疼凤娇,在正晌午捆过麦捆子的人都知道,对着太阳捆麦捆子,抱麦铺子,是很刺挠人的。 我突然有点生爸爸妈妈的气了:儿媳妇来过节季,就是家里农活再忙,也不在乎吃这一顿饭的工夫呀。你们去干活,凤娇如果不去干活,不是有点不太像话嘛,她也只得去跟着干呀…… 听了奶奶说的话后,我就想去喊凤娇回来,就是干我自己的农活正中午的时候,我们也得小歇片刻再干,防止中暑了啊。 想到这里,我就想把凤娇给喊回来吃饭,因为我知道爸妈的麦地在哪个地方,所以,我很快就找到了爸爸的麦地。 在远处我就看到了凤娇在干活的身影。 此时的凤娇,戴个被雨水淋黑的破草帽子,正在麦地里掌着麦捆子捆麦呢。 只见她把麦捆子靠在腿上,伸出双手去接爸爸和弟弟、妹妹们抱给她的麦铺子,他们三四个人,一个人抱来两铺子小麦就可以捆一捆麦了。她看够捆一捆麦的麦铺子了,她就让二弟他们把麦铺垫放在另一个草耀子上,他就开始捆这一捆麦了。 凤娇娴熟的把脚跟前麦捆下面的草耀子用右手的中指快速的旋转给草耀子上劲,她把面前这半截草耀子拧成一股绳后,就用一只手攥着草耀子,用手胳膊和两腿来回使劲的扭压着麦捆子使其密实。 麦捆子扭压实在后,她弯腰伸出右手抓起麦捆子的另一端草耀子,用右手指快速旋转使其也拧成一股绳后,她抬起左腿压紧麦捆子,当她把左手和右手的两个草耀接在一起用尽力气使劲的加力时,草耀子从中间突然断了。 凤娇就对爸爸说:“爸,你这草耀子太焦了,容易断,得拿去用水打湿打湿。” 趁这个档口我对凤娇说:“凤娇,妈妈已经做好饭了,咱回去吃饭啊吧,吃了饭后,咱也得赶快回家捆麦。” 凤娇抬起手胳膊擦一下脸上的汗水说:“好吧,把这一捆麦捆好了咱就回家吃饭。” 只见,凤娇的脸上被手胳膊上的麦锈,涂的像花老包似的。 我又拿过来一根草耀子,放在麦捆子下面,换下了那根断草耀子,把这捆麦捆好后,我们就准备回家吃饭了。 这时,我看到老姑余家馨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喊我跟凤娇到她家去吃饭。 我对家馨说:“老姑,不是说好的吗,我不在你家里吃饭,你怎么又来喊我去吃饭呢。我妈已经做好饭了,我吃了饭了得赶快回家担麦。” 家馨笑着说:“就在你走后不久,你老太儿看她准备了那么多的菜,我们今天也吃不完,吃了晌饭我两个哥哥和嫂子他们都要家,我又不在屋里,你老太儿她一个人咋能吃了那么多的菜呢。所以,她让我赶快把你跟凤娇喊过去吃饭,别把菜剩下了,赶快走吧,别再客气了,你爷爷已经被我请去了了。” 我一听家馨说的“我又不在屋里”这句话,就悄悄的问她:“老姑,这么说你是同意到少兵家里过五月端午了。” 余家馨没想到她随口无意间的那几个字竟被给抠住了,她羞涩的说道:“国勇,你真会抠字眼子。” 余家兵和余家合看家馨把我跟凤娇请来了,他俩也笑着说:你老太儿说她做饭有你们的饭菜你非要回家,自己屋里的你还客客气气的。 我跟凤娇洗了脸和手后,就到厨房里面去跟老姑她们帮忙做饭,端盘子。 老太非常热情,酒菜上桌之前,给我们每人还打了一碗鸡蛋茶喝。 老太儿今天着实是高兴了,她做了满满的一大桌子菜。 少兵今天是第一次认门,是贵客,被家馨的大哥安排在上席的位子上,坐在了爷爷的身边。 因为,眼下正值农忙时节,我们也不敢多喝酒,大家边吃边聊,说了一些很实在的家常话,屋里的气氛也十分热情融洽。 吃了饭后,我跟凤娇又跟老太儿和老姑说:“我们临来的时候,少兵的爸妈再三的嘱咐我们,一定要把老姑接过来过五月端午。” 凤娇拉着家馨的手说:“老姑,今天是你们的头一个节季,无论如何你也要去过一次,给你公公婆婆在大闫塆挣个面子,也给少兵一点面子。” 老太儿在一边笑着说:“你这俩孩子真是会哄人,忙天四月的,你老姑去了你们有时间陪她玩吗。” 凤娇偷偷对老太儿笑着说:“老太儿,你也不想想,我跟国勇如果陪着老姑玩,那少兵不生气呀。” 老太儿用手亲昵的拍了一下凤娇的屁股说:“就你这个猴妮子的心眼儿多……” 最后,凤娇对陈少兵和家馨说:“少兵,老姑,我跟国勇先回家了,我们在村子里等着你们了……” …… 回到家里我跟凤娇没有停歇,我拉着架子车,凤娇拿了两根刹车绳和一根细檩棒子,放在架子车上,我们就匆匆忙忙的向二斗地里走去。 到了麦地以后,爸妈把那一块二斗地的小麦快捆完了。 爸爸虽然是个拄着拐杖,装着假肢的残疾人,但他捆麦时,把拐杖放在一边,麦捆子就成了他的拐杖。只见他用右膝盖使劲的跬着麦捆子,捆的很快,也很熟练。 我就往架子车上装麦捆子,三下五除二的就装好了一车。 凤娇看着我累得满头大汗的,就不停的用她的手绢给我擦汗,还用草帽子给我扇风凉快。 爸妈看着我们恩爱的干活,他们一直在一边偷偷的微笑…… 麦捆子装满一车后,爸爸要我套牛拉车,我说没有大陡坡子,套牛还没有人走的快,不用牛拉车的。 于是,我在前面背着架子车的背带拉,妈妈和凤娇就在一边帮我推着架子车。 太阳落山之前,我们把那块二斗地的小麦都拉到稻场去了。 这时,凤娇用手指着西边高兴的对我说:“国勇,你看,老姑被少兵接来过端午了。” 我对凤娇说:“老姑来过端午节,说明她们的亲事,离拜堂成亲又近了一步,等会咱去看看。 我们在稻场里卸麦捆子的时候,凤娇要我把麦捆子头朝上码在稻场里站着,她说麦穗被太阳晒焦了好打一些。 这时,妈妈走过来对我说:“国勇,陈天达今天上午吆喝了,今天和明天,全队要把东膀子的小麦割完,明天晚上他要统一放水栽麦田秧,谁的小麦如果割不完,水就从他麦地里走,到时候别说麦地里进水了不好割麦。所以,咱们今夜里还得摸黑把东膀子上那块斗半田的小麦给割掉。” 我问妈妈咱那块地小麦是不是黄了。 妈妈说:差不多了,有八九成熟了。 我抬头看看太阳还有一杆子多高,就对凤娇说:“咱们现在就去割麦吧。” 凤娇说:”也行,上半夜割麦没有露水,割回来之后连同这场小麦一起打下来。” 回到了家里凤娇很快的磨好了3把镰刀,爸爸在家里做饭、包粽子,我跟凤娇和妈妈趁太阳还没有落山,先下地割一会儿。 出门的时候凤娇说:“国勇,咱先去看看老姑吧。” 凤娇点点头同意了。 我跟凤娇一前一后的走进了陈少兵的院子里。 陈少兵的妹妹陈少玉正蹲在院子里用瓷盆子烫鸡,她妈妈在厨屋里包粽子……,儿媳妇来过第一个五月端午,她们一家都非常高兴、重视。 我们刚走进院子里,凤娇就大声的喊道:“老姑,我跟国勇看你来了。” 陈少玉连忙站起身来,笑着迎接我们。 老姑余家馨和陈少兵也从堂屋里笑着走了出来。 老姑说:“天快黑了,你们是不是还去割麦? 凤娇答应道:“是的,队长陈天达说东膀子麦田里的小麦这两天就得割完,明天晚上他要统一放水栽麦田秧,谁家的小麦无论割没割都得过水。” 陈少兵听后惊讶的说:“哎呀,东膀子上还有几家小麦不是太黄还没割该咋办呢,其中还有我的一块呢。” 凤娇对陈少兵说:“你的没事,你三爹是队长又是看水员,你给他说一下,这大毒太阳的,小麦有一两天就熟透了,让他推迟两天再放水也可以呀。” 我看了一下凤娇,对余家馨和陈少兵说:“老姑,咱先别去求人,先到麦地里看了以后再说,俗话说:宁愿石磙上冒浆,也不要田里出秧。小麦只要黄的差不多了,就把它给割掉算了,何必去求人呢。” 老姑是刚说好的对象,她到婆家还有点害羞,她迟疑了一下,就跟我们到东坡看小麦去了。 陈少玉看我们四个都出去了,她急忙把手上的水往围裙上擦擦,她一边脱着围裙,一边对厨房大声喊道:“妈,老母鸡我烫好了,我跟嫂嫂和凤娇姐到东膀子上去看看麦黄了没有。” 没等她妈妈回话,她就跑出去了。 我们二男三女五个年轻人,走在田埂子上非常引人注目,干活的邻居们都在往这里张望着,她们都不知道我们几个是搞啥子的。 这时,我看到村子里的邻居陈天富,套牛拉着一大架子车麦捆子往稻场里走去。 他在走到一个慢坡带转弯的田埂子上时,他老婆牵牛因转弯过陡,架子车上的麦捆子,连人带车连同麦捆子,一下子翻到秧田里去了,老水牛也险些被坠到了田里。 我跟凤娇和家馨少兵她们,也顾不上割麦了,就急忙的向这里跑来。 还有几个在其他地方干活的邻居也纷纷的跑到了这里。 我跑到了这里,第一个脱鞋卷起了裤子,下到了秧田里,抓住麦捆子就往田埂子上递。 陈少兵和老姑也下到秧田里往上面递麦捆子。 凤娇也想下田递麦捆子,我怕她怀孕有个闪失,就没让她下来,但她还是下去了,她在补栽那些被麦捆子,砸进泥巴肚里的秧苗。 后来,越来越多的邻居跑过来了,没用多大一会儿的工夫,就把秧田里的麦捆子全都给搬了上来,并把秧苗都扶正栽好了。 邻居们看到满身泥水的凤娇和老姑,都把我和陈少兵夸赞了一番,说我们都娶到了漂亮和热心助人的好老婆。 老姑余家馨就用满身的泥水,给村子里的邻居送上了一个见面礼。 我们都上到田埂子上,帮陈天富装好麦捆子后,他感激的说道:“等忙罢了,我买点酒买点菜,请大家吃饭感谢感谢你们。 凤娇笑着说:“表叔,你有那么大的锅吗?到时候给我们拿块大白馍吃就可以了。” 大家都随声附和的说:“对呀,布袋条吃着耐饿、实惠……” …… 我跟凤娇在秧田里简单的洗了一下脚,穿上鞋后就来到了麦田里开始割麦。 天黑透的时候,妈妈对我们说:这块斗半田的小麦已经割了一大半了,咱们先回去吃饭,等会摸黑用不多久就可以把这麦给割完了。 正像妈妈预计的那样,我们吃罢晚饭没用多久,就把那块小麦给割完了。 五月端午的早上,天还没亮,凤娇轻轻的掰开我的手臂,想穿衣起床,她的动作虽然很轻,但我还是被她给弄醒了,我看到她白皙的玉体…… …… 亲热之后,凤娇趴在我耳边温柔的说道:“这些天你一定累的够呛了,你今天就睡个懒觉,我先起来趁太阳没出,砍点艾蒿回来以后秌鸡儿,熏蚊子用。等露水下去了,咱再去捆斗半田里的麦。” 按照凤娇的安排,端午节这天的农活我们井井有条的向前干着。 吃了早饭,爸爸就拖着假肢,拄着拐杖,出去放牛了。 凤娇对我说:“国勇,现在还有露水不能捆麦,咱俩拿着镰刀先去割点草回来备着晚上喂牛,老水牛今天打场,估计得用大半天的时间。” 我跟凤娇在露水下去之前割了两捆青草回来了。 快到晌午的时候,我跟凤娇和妈妈把那块斗半田的小麦全都捆好拉到了稻场里,并全部抖开了准备打场。 我虽然也是农村的孩子,但我不会犁田耙地,对稻场的活也不是多很精通。 只见凤娇扛着木磙架,拿着几个麻包来到了稻场里。 她熟练的在石磙上安好了磙架,又跟我抬了一个石捞子挂在磙架后面,套好了老水牛,就开始打场了。 五月端午那天骄阳似火,天上的太阳晒着,稻场里的麦草烤着,滚滚热浪把牵牛打场的凤娇热的是汗流浃背的。 看着凤娇热的浑身是汗,我就走过去换她过来凉快凉快,她把头上的草帽戴到我头上,就教我牵牛打场,她说:“牵牛打场,要圆着转,就像一环套一环一样,往前面开半磙,后面就要收半磙,磙幅要排稠一点,转圈交磙的时候不能留间隙,避免有的打的生,有的打的熟。” 后来。我就按照她说的方法牵牛打场,她就站在一边看着,她还不停的把麻包拿到塘里去打湿搭在牛背上。 不到一颗烟的时候,她就给老水牛换一次湿麻包。 她心疼的对我说:“你别看老水牛热的直张嘴,只要勤给它换湿麻包,它就热不坏,只有对着太阳打麦,麦籽子才打掉的快,没办法,打麦就是人也受热,牛也受罪。” 吃中午饭的时候,凤娇在稻场里随意的抽几个点,抓了几把麦草,看看上面的麦穗已经打的差不多了。 她就对我说:“国勇,第一遍已经打好了,你把老水牛先牵到塘里去卧泥,再们翻了一遍叉后再回去吃饭,趁正晌午的太阳毒,小麦翻过来晒晒第二遍好打一些。” 为了不使晚上起场摸黑,我们回去匆匆忙忙的吃了晌饭后,我就来到了稻场里开始打第二遍小麦了。 打第二遍小麦,跟打第一遍是一样的打法。 半晚上的时候第二遍已经打好了,凤娇仍然是抓了几个地方的麦草看看,她对我说:国勇,已经打好了,可以起场收麦了。 起场收麦、扬麦,虽然不是有什么技术含量的活,但是,如果搞不好顺序的话,不仅窝工累人,而且还干不出活。 先干哪,后干哪,都是凤娇教我怎么干的,包括收麦扬麦都是她教我的。 小麦扬净堆好之后,凤娇跟我在稻草垛头上搭了一个简易的窝棚,留着夜晚守场睡觉用的。 凤娇在教我干活或给我搭守场的窝棚时,我看到妈妈一直在一边抿着偷笑,她看着我跟凤娇的恩爱,心里肯定是非常开心。 今年她们家里多了我这个上门女婿,不仅减轻了她们的劳动强度、还快要添口加丁了,还提高了她们一家在村子里的地位,我跟凤娇如漆似胶的恩爱,也正是妈妈心中所期盼的…… 吃了晚饭后,凤娇在卧室里给我准备好了一床被子和床单,她含情脉脉的对我说:“国勇,今天晚上咱俩得分开睡了,你得去守场,我一个女的守场你肯定是不放心的对吗” 灯光下,我看到凤娇楚楚动人的身材和那张铺得温馨的床铺,我就对她说:“凤娇,我一个人睡在漫天坡里守场害怕。” 凤娇“噗呲”一声笑了,她用手轻戳了一下我的额头说:“我知道你是在装赖,想让我陪你去守场,但是,我给你说,稻场是个圣神的地方,在那里睡觉,是不能行夫妻之事的,你记住了吗?” 我一只手掂着那些行李,另一只手拉着她的手说:“我记住了,走吧,去晚了小麦别在被人偷走了。” 凤娇拿着三节手电,我们就上稻场守场去了。 天还没有大亮的时候,我跟凤娇听到东边的膀子田那里有两个男人吵架的声音,我们仔细一听,是陈天达和陈天龙他们这一对堂兄弟在东坡里吵架。 七十年代前后,陈天龙跟陈天达的关系很铁,自从七七年,陈天龙的大儿子和二儿子被打的一死一伤后,他们的关系就慢慢的淡化了,没有之前那么铁了。 因为,陈天龙看透了陈天达的本质,不再被陈奉魁和陈天达父子所忽悠了。 陈天达发现陈天龙不仅不听他的话了,有时还暗地里跟他较劲。特别是陈少兵定亲的事情,陈天龙一直都没有跟他说过,这明显的就没把他放在眼里、把他当成了外人,通过这次放水,他非要治治陈天龙不可。 第17章 他的整人计划实施后,却触犯了众怒 五月端午的那天早上,天刚麻麻亮,我跟凤娇在稻场里守场,被东坡的吵架声给惊醒了。 我俩抬起头仔细的听了一会,听出了是陈天龙跟陈天达,这两个伙一个爷爷奶奶的堂兄弟在吵架。 他们吵架的原因听着好像是,陈天龙前天觉得他东膀子上的那块麦田的小麦,只有七成黄,他看这两天的太阳毒,想再修个一两天,小麦有八九成黄的时候再割,也就是5月初6的割那块小麦的。谁知道陈天达说放水就放水,不知道通融一下往后面推迟一两天再放,而他这次放水放的也太猛了,水,就提前就到了陈天龙的麦田里。 陈天龙要陈天达把塘楼掩一下,水放小一点,把水存在上面那两块麦田里,给他留一上午的时间,他把这块小麦割完了再往下面放水。 陈天达就反驳他说:“下面割了小麦的农户在催我赶紧放水,他们说秧早栽一天早扎根。” 陈天龙愤怒的说:“我知道你这是公报私仇,找机会报复我,你是谁个就坑,等这几家的小麦割完了再放水,就晚放个一二天就不行了?” 陈天达理直气壮的说:“少数服从多数,全党服从中央,你去跟下边那些割了麦的群众商议,商议好了我可以不放水。” 陈天龙知道他去找谁商议,都是不行的,下面几块割完麦的农户正等着陈天达放水栽秧呢,在这个节骨眼上,有谁不喜欢陈天达一人打虎,百人吃肉呢。他如果去商量的话,那些农户肯会让他去找陈天达商议,这种被踢皮球的方式求人,与其受辱受气,倒还不如认栽。 清晨,吵架的应声很大,听的很远,就连东西两塆的狗子,都被他俩的吵架声惊的“汪汪“乱叫,以为是村子里面进贼了呢。 所以,不大一会儿的工夫,东膀子的田埂子上,就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邻居。 其中,有几家小麦没割的邻居,他们见此情景,也加入了跟陈天达吵架的行列中,他们要陈天达把塘楼堵住,等过了今个一天,他们把小麦割掉,捆回去了再放水栽秧…… 只听陈天达舌战群儒、据理力争道:“你们都是种田的人,不知道五黄六月好种田,上午晚上差半年的道理吗?三夏就是抢收抢种的时节。你们不会学学人家老木腿一家吗,人家就服从生产队的决定,不是夜里摸黑把他那斗半田的小麦给割掉的吗!你们几家有本事就那些割了麦的邻居商议,他们要是同意晚几天放水,我二话不说就把塘楼给插住不往下放水了……” 听着陈天达在表扬我们一家人摸黑能干的同时,又提到了爸爸的洋名子,我就生气的对凤娇说道:“这个陈天达总是爱提咱爸老木腿的洋名子,我听着就不入耳,早晚我都非跟他搞一架不可。他做事是有点太过分了,五个手指头伸出来也有长有短,他搞一刀切和说一不二的做法,实在是太霸道了。就算等一天的时间再放水有哈未尝不可,该少打多少稻子呢,他这不是故意刁难为难人家吗?” 凤娇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说:“国勇,陈天达对你本来就有很大的成见,处处都想找你的事呢,你别再去招惹他了行吗?对于他这种小人,手里没有他的把柄让他随便蹦哒,有了把柄后,再好好的对付他。幸亏咱把那块小麦摸黑割了,不然的话咱们可能也要在水里捞麦割了。” 我感激的看着善良的凤娇,是她提议摸黑割麦的,才使我们家的农活做到了前面,她跟妈妈的性格一样都是笨鸟先飞,每样农活都是先提前动手,劳力弱,田地里的农活就摸黑加夜班的干。还有就是每当我头脑发热想冲动时,她总是劝我忍忍,别去招惹陈天达这种小人,有了十足的把握后,再对他一剑封喉…… 眼看天亮了,坡里到处都是起早干活的邻居们,我跟凤娇也就不再担心有人偷小麦了,就起床收拾好被子,看着麦堆子完好无恙时,我扛着被子就跟凤娇准备回家套牛犁那块斗半田了。 路上,我跟凤娇商议道:“凤娇,咱今天帮陈少兵割一上午小麦可以不,他那块麦田里进水了,一割麦肯定会连麦兜子和土垃一起都带出来,很难割的。爷爷不是想把少玉介绍给二弟吗,咱这个时候去帮他们一下,正好可以为二弟的亲事先提前竹片铺路。” 凤娇笑着看着我说:“可以呀,夫唱妇随,你说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我俩走进村子里,正碰上老姑和陈少兵兄妹二人她们拿着4把镰刀,陈少兵和陈少玉的肩膀子上面,都背有一大嘟噜子捆麦用的稻草耀子,在往东坡走去。 我跟凤娇都劝家馨:“老姑,你是来过五月端午的贵客,你就在家里休息吧,他那块麦田,我们去帮他们割一上午,根本不用你动手的就可以割完了。” 可老姑笑着说:“都是劳动人,麦地都进水了,哪有那么多的讲究啊,赶快把麦子割回来再说。” 凤娇让我把被子先送回去搭在绳子晒着,再带两把镰刀过来。她就跟老姑和陈少玉她们直接来到了那块麦田里。 她们走到麦田那里一看,麦地沟里已经进水了,陈少兵见他父亲还在跟陈天达吵架,他就递给他爸一把镰刀说:“别站在那里吵了,赶快下田割麦,吵架也解决不了问题。” 陈天龙看到刚说好不久的儿媳妇儿,也来割麦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来过第一个五月端午、还没过门的儿媳妇,会下田给他割麦…… 于是,他走到老姑跟前尴尬的笑着说:“小妮儿,你今天第一次来做客,就碰到了这样的事情,太不好意思了,你上去歇着,我们几个人割了。” 老姑说:“没事的,叔,都是劳动人,我也不是没有干过农活的,趁麦地里刚刚进水赶紧割麦吧。” 谁知陈天达还不依不饶的揭着陈天龙的伤疤,只听他大声说道:“陈天龙,你不要认为你刚说个媳妇了就想翘尾巴,人家知道了你们家的历史,还不定愿不愿意呢……” 陈天龙气的七窍生烟,他气呼呼的走到了田埂上,用手指着陈天达说:“要不是你们在后面煽风点火,我的大龙和老虎咋能会被你当枪使了,他到死都没想到是被你们给害死的……” 陈天龙控诉到这里的时候,他伤心的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这时,陈天达的大女儿陈少萍,听说她父亲因为东膀子放麦田水,在跟她大伯吵架。她就来到了东膀子上的麦田那里看看,她到这里一看父亲正在给跟大伯吵架。 他就拉着父亲说:“爸,你们这样闹家窝子吵架,不怕外人笑话你们呀,赶快回去吧。不是我说你的,爸,你做事就是有点太那个了,你等个一两天再放水栽秧不行啊,非要这样逼着人家在田里捞麦。” 陈少萍把父亲劝走后,她就来到了凤娇和老姑割麦那里,她看着正在弯腰割麦的余家馨,笑着说凤娇:“凤娇姐,谢谢你跟国勇哥,给我介绍了一个这么漂亮能干的嫂嫂。” 凤娇看少萍把她父亲劝走了,又热情的跟她和家馨打着招呼,她就对余家馨介绍说:“老姑,这位就是陈队长的大女儿,叫陈少萍,跟你大小差不多,今年22吧,比我们小一岁。” 余家馨听到后,直起腰来抬手用胳膊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对着凤娇和陈少萍笑笑,没有说话,算是打了个招呼。 我把被子送回家搭在绳子上,胡乱的磨了两把镰刀后,就拿着尖头铁锹往东膀子麦田走去。 刚走到村子里东边,我看着凤娇跟其他的几户邻居,都在进水的麦田里割麦。我就想到老观塘那里把塘楼先给踩住,等那几家的小麦都割完了,再放水栽秧。但我不知道塘楼在哪个位置,也不敢贸然下到水里去踩住塘楼。 这时,正好碰到拿着镰刀准备下田割麦的闫凤良,闫凤良是个建筑队的包工头,正领着一班建筑队在外面给人家盖房子。所以,他的农活就给耽误了,他东膀子那里一块小麦还没有割,他听说已经在放水了,他拿着镰刀跟妻子急急忙忙的准备到东膀子那里去割麦的。 我看着他火急火燎的样子,就对他说:“小哥,你知道老观塘的塘楼在哪里吗,咱们一起过去把塘楼先给踩住,到天黑的时候再放水可以不?” 闫凤良站在那里看看我说道:“国勇,我看你那块麦田割完了,你还管我们干啥呢,你不怕得罪陈天达吗。” “我的是割完了,但我不想让你们在田里捞麦割,你们割回去的湿麦,得多长时间才能晒得干呢?” 闫凤良说:“我知道塘楼在哪里,走吧,咱一块过去,我临时把塘楼给踩住。” 我跟闫凤良来到了老观塘的塘埂上,他找到了往磅子田里放水的那个膀子塘楼,我把铁锹递给他后,他下到水里三下五除二的就踩住了那个塘楼。 塘楼踩住后,我就把上面几块麦田豁子都给堵住了,另外,还把部分往外漫水的田埂子也用泥巴给加高了。 而陈天达放水,基本上是把塘楼开开后,把田豁子挖开,田埂子漏水不漏水,他就不管了。 这时,陈天达看我在看堵田豁子,他就扛住铁锹,向我走了过来,嘴里还不干不净说着:“余国勇,大闫塆是不是显着你排场啊?别人都不动田豁子,就你长的有排场毛?” 我一边在往漫水的田埂子上面加着泥巴,一边对他说道:“我什么毛也没长,只是看你把石磙硬往眼窝里推,有点看不下去。既然统一放水栽麦田秧,你为啥不提前开个会跟社员商量一下呢,你说几天以后放水,就几天以后放水呀。还有就是你放水时这田埂到处漫水,水都淌到白田里浪费了,你咋不知道用泥巴堵一下呢。” 凤娇见我跟陈天达在吵架,她连忙掂着镰刀就向我这里跑来了,家馨老姑和陈少玉跟陈天龙也紧跟着凤娇的后面。 有好几次,凤娇险些摔倒了。 邻居们以为要打架呢,也都往这跑来看热闹了。 我就迎着凤娇走了过去,凤娇抱怨我道:“国勇,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让你去惹他,你怎么总是不听呢,生产队的事,人家都不管,你何必去一人打虎,百人吃肉呢,” 这时,老姑听不下了,她对凤娇说:“凤娇,你不要再埋怨国勇了,他做的没错,你这个队长我一听他说话,就觉得他坏的很,正是你们一味的迁就他,才使得他那么霸道的。” 见此情景,陈少萍担心父亲的做法遭众邻居的围攻、难堪,就把她父亲拉回去了。 …… 事情在众邻居劝说下,已经平息了。 陈少兵的那块小麦在我们几个挥汗如雨的抢收下,在水上到弧子脊上之前就已经割完了,并把麦铺子都抱到四周的埂子上了。 ……… 五月初六的吃了早饭,老姑说她家里也很忙,得回家干活了。 我跟凤娇和陈少兵他们见挽留不住,陈少兵的妈妈就给她准备了一些回家的礼物。 临走的时候,我跟凤娇和陈少兵一家把老姑送出了很远,陈少兵给老姑买了两身身衣服,还给了600块钱的大红包。 临分手的时候,陈少玉拉着老姑的手恋恋不舍的说:“嫂嫂以后常来玩,我们一家都盼着你来呢。” 老姑说:“我会常来的,也不会因为昨天吵架的事情影响我们的,请你们放心吧。” 老姑说完,就把凤娇拉到了一边,笑着对她说:“凤娇,我也想当个红娘,我看少玉很好,想把她介绍给国勇的弟弟国耀,你们两个以后当妯娌。有些话我不方便说,想请你跟国勇从中间搭个过言,你看怎么样呢?” 凤娇听后激动的搂着家馨说:“老姑太好了,我替国勇弟兄两个谢谢你了,我现在就跟你磕头谢恩。” 凤娇说着松开手,真的要下跪磕头。 老姑一拉住凤娇笑着说:“你这猴妮子,还真磕啊,事成之后就让国耀和少玉他们给我磕吧。” 1985年的5月初7的下午,我跟凤娇和妈妈正在栽那块斗半田的麦田秧时,陈少玉和她妈妈刘玉珍,都来帮我栽秧了。 我对少玉的妈妈说:“表婶,农忙季节家家户户都忙的很,你忙你自己的活去吧。” 少玉接着说:“我的那块麦田,我爸还没有整出来,现在我跟妈妈就帮你们栽一会儿见。” 我们栽了一会儿秧后,我就悄悄的对妈妈说:“妈,你回去做晚饭吧,少玉跟她妈妈帮咱栽秧,有菜没菜咱总得管人家一顿饭吧。” 妈妈听后点头,她放下手里的秧苗,就借故回去做晚饭了。 凤娇跟少玉在一起栽秧时,她笑着对少玉说:“少玉,你嫂嫂昨天临回家的时候,她说有个事想跟你说,就是觉得没法张口说的。” 少玉一听嫂嫂有话想对她说,又不好意思张口,她就问凤娇道:“凤娇姐,我嫂嫂想给我说啥事呀,还不好意思张口,快给我说下呗。” 凤娇放慢了栽秧的速度就笑着对少玉说:“少玉,我如果说出来了,你可不许骂你嫂嫂跟我哈。” 少玉越听越觉得凤娇说的神秘,她就迫不及待啊问道:“到底是啥事呀,凤娇姐?” 凤娇看看少玉的妈妈,她压低了声音对少玉说:“你嫂嫂想把你介绍给国勇的弟弟国耀当女朋友,就是那天你跟你二哥第一次做猪娃儿生意,在牛行门口碰到的那个小伙子,他就是国耀,怎么样少玉,你满意吗?” 少玉没想到嫂嫂难以启齿的事情就是给她说婆家,青春的羞涩和朦胧顿时使她不知所措。 停了半晌,少玉才羞羞答答的说道:“凤娇姐,我不当家,你得跟我爸爸妈妈说一下。” 凤娇笑着问道:“少玉,这么说,你愿意跟我当妯娌了。” ……… 当天晚上,妈妈也凑合着做一桌像样的好菜,因为要点拨一下少玉跟国耀的亲事,所以,我跟凤娇就把陈天龙、陈少兵和他的小妹陈少洁都请来吃饭了。 这是凤娇家和陈天龙20多年来,两家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 一阵客气的寒暄过后,酒席就开始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陈天龙就对我们说:“国勇,凤娇,你们也知道少兵跟你们一般大的,今年都23了,也都到了结婚年龄了,我们想明年把家馨娶过来,请你们到那边去多替我们说点好话。” 凤娇一听高兴的说道:“表叔。表婶,这话我跟国勇提前都给我老太儿说好了。她说你们啥时候要,她就啥时候给。” 陈天龙和刘玉珍都高兴的合不拢嘴…… 大家高兴的谈论的一会儿,她笑着说:“表叔表婶,少玉的嫂嫂对你们也有事相求……” 陈天龙听了之后,他就问凤娇:“少玉的嫂嫂是啥事相求啊,只要我能够做到的,我们一定满足她,说吧,凤娇,是啥事?” 凤娇向陈天龙努努嘴道:“表叔,还是让少玉跟你说吧。” 陈天龙也想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是儿媳妇求他们啥事,就让少玉快说。 少玉勾着头羞涩的说道:“我嫂嫂想把我介绍给国勇哥的弟弟国耀,她不好意思张口。” 陈天龙听了之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唉……,我还以为是啥事呢,小玉,国勇的弟弟我跟你妈妈都认识,小伙子不错,既然你嫂嫂做媒了,咱肯定得给她个面子,我们没意见只看你们的了。” 凤娇一听陈天龙放话了,她就趁热打铁道:“表叔表婶,等忙罢了,我们就跟国耀来你们家提亲了。” 陈天龙跟刘玉珍都说:“凤娇,你们来的时候要提前说一声,我们得准备点好酒好菜。” ……… 我们正在开怀畅饮的时候,队长陈天达敲门进来了。 我们都连忙站起身来,请他到桌子上喝两盅。只有陈天龙还窝着昨天陈天达从他麦地过水的那股气,坐在那里没动。 陈天达站在堂屋门口,说他吃过饭了,然后用眼睛环视了一下桌子上的酒菜和陈天龙他们一家,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他的眼神和脸上充满了怪异和琢磨不透的笑意。 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他对凤娇说:“凤娇,这个两三天是轮我们这几个大队交公粮的日子了,大队要我们这几天抓紧时间去交公粮。“说完他就走了。 此时,陈天达可能在心里琢磨:曾被陈天龙欺负过的凤娇一家,因为我的入赘,两家的关系怎么变得越来越好了,我们还给陈天龙介绍了一个儿媳妇。 我也在心里琢磨:陈天达春上那次是站在我门口,直接喊着我爸“老木腿”的这绰号去开会的,今天怎么变得客气了,敲门到我家里来通知我们去交粮了。是因为被凤娇跳塘救他大哥的儿子感动的,还是感谢我们给他侄子陈少兵说媒的事情…… 他对我们家态度的转变,也让我琢磨不透。 随即,我们就议论了一会儿交公粮的事情。 陈天龙说,他的田整好了,明天得栽秧,后天或大后天才能去交粮。 我们边吃喝又说笑了一会,陈天龙说:“忙时候大家都累了,早点吃完饭好睡觉休息,明天还要起早干活。” 陈天龙他们说着就要起身回家。 在送陈天龙他们一家出门的时候,凤娇对他说:“表叔,表婶,你们先栽着,明天上午,我们把那块二斗地的麦茬花生掩完了,帮你栽一会。。” 我们两家都相互客气的告辞后,凤娇对我说:“国勇,你先把犁子耙清好,我去洗碗喂猪,咱明天得起来早点掩花生、还得把交公粮的麦再晒一遍,后天打早咱去交粮。” 屋里的事情都收拾妥当后,凤娇烧了一大锅热水,用木水桶提到卧室里,让我们洗澡。 凤娇是个勤劳而爱干净的人,即使再忙,每天晚上她都要烧一锅热水让我们洗了澡再睡觉。 洗完澡之后,她脸上每次都会抹点雪花膏滋润皮肤,衣服上也甩几滴香水压压汗味。 因此,她走过的身影就会留下一丝清香。 洗漱完毕之后,凤娇拿着手电就跟我一块守场去了…… 第18章 我跟妻子去交粮,亲眼看到有人打了验粮员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感觉胳肢窝儿里酥酥痒痒的,舒服的就像猫咪用舌头舔的一样,浑身酥麻麻的得劲儿…… 我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一看,凤娇正侧着身子爱意满满的看着我呢。 拂晓时分的晨光虽然被遮挡在窝棚的外面,但窝棚里面却弥漫着爱的气息和甜蜜的爱意。 我睁开眼睛一看,我的胳肢窝儿的酥痒原来是被凤娇,用手指给我轻抚触摸弄痒的,她就是想喊我起床,凤娇几乎每天都是用这样的方式把我给“喊“醒的。 我看着她微笑的脸蛋,和小鸟依人的模样,我的睡意全都跑的无影无踪了。 我用手轻轻的脱掉她的内衣,抚摸着她丝滑如玉的身体,我兴奋的想靠近她的身体时,她侧身一把搂着我,温柔的笑着说:“我给你说过,稻场是神圣的地方不兴那个,要不,咱们明天守场来晚一点……” 凤娇的规矩大,我扫兴的求了她半天,她就是笑着不允许…… 说着,她就起身穿衣,还把我的裤子递给我,催促我赶快起来,套牛掩花生。 我们起来后,看看麦堆子还原封不动的堆在那里,我就扛着被子回去了。 我们回到家里的时候,妈妈把犁子、耙和化肥磷肥及花生种子等东西,都已经装在架子车上了,爸爸依然在厨屋里做饭。 看样子妈妈就等我跟凤娇回来,就下坡干活了。 我跟凤娇把被子搭在院子的绳子上晾开后,我匆匆忙忙的拉着架子车就走了,凤娇依然在一边给我推车助力。 妈妈牵着老水牛看我们两个匆匆忙忙的样子,她又是忍不住的抿嘴偷笑着。 到了地里,凤娇对我说:“你知道吗,国勇,种花生,化肥不能上多了,太肥了它光长秧子,就不结花生了。多上点磷肥,磷肥是泡地,管籽粒饱满的。这块二斗地有半袋化肥就差不多了(50斤),磷肥得一袋半(120斤)。” 妈妈这时候已经把化肥和磷肥袋子都拆开了,正准备用竹篮子撒化肥。 我套好牛后,凤娇对我说:掩花生,跟犁地不一样,犁幅不能太宽,也不能太窄,犁幅太宽了,浪费地。犁幅太窄了,又下不去锄头,没法锄草的,犁的深浅就跟中指手头那么深就可以了。 说着,她还教我怎样调整犁子的宽窄和深浅。 我在前面犁,凤娇和妈妈就往犁沟里丢花生种,她两个丢不过来的时候,我就把牛站那,帮她们丢一截。 今天的太阳又是火辣辣的,半晌午太阳下来的时候,我跟凤娇和妈妈趁给牛歇息的间隙,赶紧跑到稻场里,把留着交公粮的两堆麦给铪开了,而且晒的很薄。 到了中午时分,我们那块二斗地的花生也掩完了。 吃晌饭的时候,妈妈说她去帮陈天龙栽一晚上秧,咱不能欠人家太多的人情,耙地和收场的活让我跟凤娇两个慢慢的干。 为了保墒,我跟凤娇丢下饭碗,就急忙耙花生地去了。 怎么耙地,怎么号沟,都是凤娇教我的。她就像一个种田经验丰富的老大把一样,样样农活都很精通熟练。 花生地里活做完以后,正是半晚上。凤娇对我说:趁现在的风大,赶紧把小麦收起来再扬一遍,装进袋子里明天去交粮,太阳落时就该停风了。 于是,我两个马不停蹄的又到稻场里收麦去了。 今天晒的都是地里的小麦,它比麦田的小麦饱一些,已经晒了3个大毒太阳了,之所以挑地里小麦交粮,就是为了交粮顺当一些。 收麦之前,凤娇让我们用扫帚先打个满堂略,把小麦上面麦影壳子先轻轻略一遍。 然后用刮板把上面的一层小麦单收单扬,底下的一层小麦有点杂质的留着自己吃。 两种麦收起来之后,凤娇又教我怎扬场,怎么用扫帚打略。 在往袋子里灌麦的时候,凤娇说上风头的麦饱些,要单灌、单装留着交粮。 我们5个人的田地是700多斤的小麦任务,凤娇要我们灌了9袋小麦,有900多斤。 我们把交粮的9袋麦就码在我们守场的窝棚旁边,明天从稻场里直接拉到粮库去,剩下的小麦都拉回家了。 凤娇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妻子,那天晚上洗漱完毕,我们那个之后才去守场的。 对于交粮,我们一家都很重视,第二天早上,我们早早的就起来了,为的就是早点去排队。 吃过早饭,学生上学走的时候,我把9袋小麦装上了架子车上套好牛后,凤娇在前面牵牛,我在后面掌着车把,就向着街上的粮库走去。 交粮就像赶集一样重视,要把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展现给外人。 凤娇今天打扮的也容光焕发,俊俏无比。她扎着一个马尾辫,穿着一件蛋黄色的的确良卦子,和米白色的确良裤子,脚上穿着一双黑平绒布鞋,这身打扮使她显得活力四射,漂亮甜美。 冉冉升起的太阳,正用她由红变白的阳光,目送着我们拉着一车优质的爱国粮,送往余寨的粮管所里。 路上,凤娇赶牛,我双手驾猿,看到肚子隆起的妻子,我也是满心欢喜,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同甘共苦,那种幸福和甜蜜是无法言语的。 我们家离街上只有3里多路,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走到了街上。 街道上的几个路口,都有交粮的架子车源源不断的向余寨粮管所那里汇聚。 我和凤娇以为来的这么早能排个头队呢,到了粮库门口才发现,粮库院里已经排满了交粮的架子车。 有两个装着粮食袋子的架子车队伍,从过磅的那里已经排到大门外面去了。 我们没想到还有比我们交粮来的更早的交粮人。 走到了一个烟酒门市部门口时,凤娇问我:“国勇,咱粮库里也没有熟人,咱们交粮还买盒烟呗,等会给验质员抽。” 我看着越来越多的交粮的架子队伍,就对凤娇说:“我不抽烟,买一盒烟准备着也行,等会我见机行事吧。” 我们说着就来到了粮库门口接着排队了。 凤娇把牛卸掉牛套后,她把牛耕子放在架子车的袋子上,又把牛绳递给我,让我暂时牵着,她就跑去买烟去了。 不大一会儿,她就买了一盒“大前门”的香烟偷偷的放进了我的裤兜里。 然后,凤娇就把老水牛牵到粮库的院子里,拴在了一棵树上。 凤娇拴好牛后,她就到过磅那里去看看验粮的行情,但是,粮库的工作人员还没有到点上班。 俗话说,天长,长不过5月,天短,短不过10月。 5月间的八点已经是半晌午了,院子里的交粮人,都在焦急等待着粮库的工作人员上班。 在排队等待期间,我就跟那些排在前面的交粮人攀谈起来,问他们咋来那么早。 有几个老农怨声怨气的说:“粮库院里面粮食,基本是昨天没有验上的,在这筛、在这晒,搞了大半天了,夜里就睡在架子车上过的夜……” 又有两个交粮的老农说:“m的,交个粮真难,我们是前天打早就把粮食拉来排队交粮的,等到半上午验粮的时候了,验粮员说粮食不干净,叫我们拉去筛。在那里排队等筛子,等到轮着我筛的时候了,开震动筛的下班了。他们两点多上班后,小麦筛干净后,拉去验粮的时候,验粮员用钎筒捅了几袋子后,咬咬看看,说麦不干,得拉去晒。我听着他咬麦时,嘴里咯嘣一声,硬说小麦晒的不干。我在这粮库院里头朝上睡了一夜后,昨天上午收起来去验了,他又说不干,就在这里头朝上又睡了一夜。m的,今天再验不上了,我就把粮食拉回去不交了。” 我听了他们说的以后,看着他们的麦袋子上的确写的有“筛”和“晒”字,袋子上被验粮员捅的小窟窿还清晰可见。 听了他们说的交粮那么难,把我也紧张不够呛,也担心、害怕自己的公粮交的不顺当。 之前,只是听别人说是交粮难,今天我第一次交粮看到眼前的情景时,真的是提心吊胆,心惊胆战的……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听到有人说验粮的人上班来了,人们都哗啦一下子就围了过去,看看验粮员怎样验的麦,在心里比较一下,自己的小麦验上验不上。 这时,我听到有几个2、30岁的年轻人,指着那个这个验粮员,在一边议论着,他们骂骂咧咧说道:我们的粮食昨天就是这货给我验的,他用筒钎捅了10来个袋子,发现了2个塞豆秧籽子,说麦里有杂质让我筛。筛了之后,来验的时候,他又说麦湿让我去晒,我的麦咬着很干,他硬说是湿的。今天再给我刁难,我非揍他不可。 我看那几个年轻人也不像个善茬,凤娇见我在看他们,她轻轻的扯了我的衣服袖子一下,小声的对我说:“别看老实看他们了,我认识他们,有两个是陈少强的老表。他们几个是刘湾大队的最爱打架了人了,打架的时候,他们还很抱膀,在咱公社是出了名的打架大王,没人敢惹他们。” 我也听说过刘湾大队的刘家和李家,是那个大队的两个大家族,他们弟兄多,打架还团结、抱膀。他们只要看到本村的人在街上被别人欺负了,就会上去打抱不平,三言两语的不对味,就动手打起来了。 只见那个男验粮员有30多岁,他穿着黑色皮鞋,带个歪草帽,左手提着一个塑料桶,右手拿着一个捅钎,慢悠悠的来到了第一辆架子旁边,他拿着捅钎对着架子车上的第一个麦袋子就捅了下去。 然后,他把捅钎抽出来,把尖子往上一扬,把子里面的小麦就倒在他的左手掌上了。他拈了两粒小麦往嘴里一送,只听“咯嘣”一声。之后,他又用钎筒尖子赶开手掌上的小麦,看了看,把手上的小麦往桶里一丢,又去捅下一袋子小麦。 今天第一家交粮的农户是一对40多岁的夫妻,他们满脸堆笑的看着验质员的脸色,心里紧张而又提心吊胆,因为他的袋子上写的有“筛”也有“晒”字。 看样子他们也是在架子车上过的夜。 只见那个验粮员用钎筒捅了第一个袋子小麦后,接连把架子车上几袋子小麦都验完了,特别是当他把最后的一钎筒小麦倒在手掌里看的时候。 可以看得出,那对交粮的夫妻把心都提到嗓子眼里去了,害怕验不上。 只见那个一脸憨厚的老农,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盒芒果烟,手紧张的哆哆嗦嗦的半天都没有拆开烟盒。 凤娇急忙走过去,笑着夺下他手里的那盒,笑着说:“大叔,看样子你也不会抽烟,一拆盒,烟就该霉了,还不如把这盒烟送给这位同志抽呢。” 说着,凤娇就把那盒烟放进了验粮员掂着的那个塑料桶里去了。 只见那个验粮员看了看凤娇和那个老农,又看了看桶里的小麦的确不错,也没说什么,他就弯腰从桶里拿出了验质单本和笔。 瞬间犹豫了一下,就开了一张验质单撕下来递给那个老农说:“拉到那边去过磅吧。” 老农卑微的笑着接过验质单,心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又对凤娇点头笑笑,就高兴的和妻子拉着小麦过磅去了。 看热闹的人们都羡慕看着这对验上公粮的夫妻。 接着,验质员又去验下一家的小麦,一连验了几家小麦有的验上了,有的仍然没有验上。 验上的农户喜笑颜开的,拉着架子车过磅去了。 没有验上的农户,怨声怨气的走了,有的干脆赌气说不交了。 他们当中有昨天用筛子筛过,没晒干的。有晒干没有用筛子筛的,总之,不是需要晒,就是需要筛的。 验粮员每验一家小麦,身边就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群。 他们当中有恭维验粮员的,有的抢着给验粮员掂桶的,递烟吸的……,也有人说自己来交粮的麦都是扬了好几遍的,晒了好几个太阳的…… 更有人说他们交粮用的都是好麦等等,总之,他们都是想讨好验粮员…… 当验粮员验到离我还有六七家的,那一家小麦时,他连捅了几个麦袋子是就不验了,说:麦瘪,不收。并随手在麦袋子上用笔打上了“×”子当标记。 随后,验粮员掂着桶,准备去验下一家的小麦。 这时,昨天说要揍他的,那几个刘湾大队年轻人就围上来了,其中,有一个人二话不说,对着验粮员的脸就是一拳,他鼻子当时就被打出血了。 那个验粮员想用捅钎去攮那个人,他被另外的两个交粮的年轻人拧住了胳膊,夺下了钎捅,他又挨了两拳。 那个出手打人年轻人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骂道:“他m的,你说我的麦瘪,你昨天验粮的时候怎么不说呢,还让我去筛、去晒!筛也筛了,晒也晒了,今天又说我的麦瘪,你不是故意刁难,是在干啥呢,把你的所长找来看看我的麦怎么样。” 说着,他就解开了麦袋子往地上倒了两袋子小麦,大声说道:“大家都来看看,我们塆底下,都是麦田的麦,自然没有山高头地里的麦饱,我的小麦就是麦沟深点,他说这是瘪麦不收,这也算是瘪麦吗?” 那两个年轻人还抓住他的衣领,气愤的说道:“走,到我那村子里去看看小麦,是不是这个样子的!” 围观的人们都气愤的骂那个验质员是压级压价,坑害老百姓…… 不大一会儿,粮库所长、派出所的警察和刘湾大队的支书等领导,也先后来到了出事现场。 刘塆大队的支书要那个出手打人的社员立马给验粮员赔礼道歉,并把他领到医院去包扎治伤,赔付他的医药费。 那个打人的社员在另一个大队干部的陪同下,把那个验质员领到公社医院去了。 刘湾大队的干部跟粮库的所长以及派出所的人他们都很熟,关系也不错,他们商量着说:关于打人的事,先治好伤了,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这些领导他们到了现场一看倒在地上的小麦,大队干部随手抓了一把小麦给他们解释说:我们的塆底下的小麦大都是麦田麦,一年种两季,自然没有地里的麦饱。你们看这麦只不过是麦沟深点,麦粒上也没有皱纹,这不都是黄灿灿的好麦吗,我们年年交粮,用的就是这麦。 围观的社员都七嘴八舌的说,他们交粮用的麦都是好麦,差麦都留着自己吃了…… 我们还说要粮库所长赶紧派人验麦,我们家里还有很多农活要做呢。 粮库的所长说:这个验粮员是刚从外地调过来的,今天验第二天粮,不太熟悉咱这的小麦生长情况。我们收公粮也是为国库把关的,并不是故意为难大家的,麦是土里长出来的,又是在土稻场上晒的,有点小坷拉头儿,我们也都理解。只要大家把干麦、好麦交到粮库里,我们是不会压级压价的。 最后,所长又重新派了一个验粮员过来,并给他嘱咐了几句。 这个验粮员也是个男的,有3、40岁的样子。 他来到了刚才出事的那户架子车旁边,仔细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那堆小麦,又用捅钎捅了那些麦袋子里的小麦,随手拈了几粒小麦放在嘴里咬了一下,随着传出了清脆的“咯嘣”声。 他开了一张三级麦的验质单,递给了那个户主,并嘱咐他把地上的底半子麦弄去筛了以后再上秤过秤。 这个验质员验的挺快的,人也很和气,只要是麦干,他都开了验质单,麦里面杂质稍微大的,他就多扣点杂质,如果你嫌扣多了,你就拉去筛了再来验。 当然,杂质看不过眼的小麦,扣杂他也不收,非得整干净之后他才验收。 快轮到验我的麦的时候,凤娇不等验质员提桶,她就提前把那个塑料桶掂到我的架子车旁边了。 之后,她麻溜的从我裤兜里掏出那盒大前门烟,放进了装麦桶里。 这一幕正好被验质员看到了。 验质员说:“把烟拿回去吧,麦不好,送烟也没用。” 凤娇笑着说:“放心吧,同志,我的麦就差用风斗风了。烟已经买了,我当家的又不会抽烟,你不抽,就拿回去送给同事抽吧,还能落点小人情。” 一圈的人都用羡慕的目光看着我跟凤娇,他们可能在想:我怎么能娶到这么漂亮,而且还很会做事的老婆。 验质员用钎筒,捅了我的一袋麦后,放在手掌里赶开一看,又用牙咬了两粒,清脆的“嘎嘣”传出老远。 随即他用钎筒一次连捅了几袋小麦,放在手里赶开一看,笑着说道:“嗯,麦跟人一样漂亮,收了。” 只见他弯腰从桶里拿出验质本和笔,开了一个验质单递给了凤娇,他就去验下一家的小麦了。 凤娇高兴的拿着验质单递给我说:“国勇,你看,咱这是一等麦。” 我接过验质单,只见上面写着:9袋,估重900斤:二等,白麦:扣杂1%,不完整颗粒0,下面就是验质员的姓名和年月日。 有几个围观的社员羡慕的说:二等麦就是咱这的一等麦,你的麦扣杂也少,等级也高,是不是靠着验粮的了。 凤娇笑着对他们说:“我们两个是的的确确的老冤,粮库里我们没有一个熟人,不过,我们交粮用的都是地里的好麦,晒了好几天,扬了好几遍的,而且灌的都是上风头的好麦。” 凤娇说着就高高兴兴的跟我拉着小麦过磅去了。 这个磅很小,还放不下架子车,我只好把小麦一袋袋的搬过来码到磅上。 过磅员拿过我的验质单过了秤后,记下了重量后,就让我卸膀扛麦。 因为过磅的地方比较狭窄,我只有先把麦袋子卸下来码在一边给人家腾磅,然后再一袋一袋的往粮仓里扛麦。 我们今天来交粮赶的不妙,这个麦库就在这两天封仓了。 因此,这就意味着我们往粮仓里倒麦,得顺着票板走很高,才能把麦袋子扛到大仓里面去倒掉。 凤娇也要往里面扛麦袋子,我看她大出怀了根本就没让她扛麦。 一袋子小麦有百十斤重,我扛着麦袋子走在那2尺多宽的票板上,票板一弹一弹的上下沉浮,就心惊胆颤的,何况是一个女的呢。 特别是走到粮仓门口时,封仓门的板子离地面有八九尺那么高,看着就让人吓的头晕。 我好不容易扛完了那9袋小麦,开了票正准备走的时候,一个46、7岁的大叔正在卸磅,他也扛着一袋子小麦顺着票板往粮仓里上。 这个大叔穿个中山服,戴着眼镜,像一个教师的样子,看他只有5袋麦,他身边有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妇女和一个16、7岁的女孩…… 第19章 交粮的一个善举,让我遇到了贵人之,妻子被人扣在山上 我把9袋小麦全都从磅秤那里,扛到粮仓里倒掉后,在过磅员那里拿着我交粮的票据准备到会计室那里去领钱时,看到一个46、7岁的中年大叔,也在从磅秤上往下卸粮食袋子。 跟大叔一起来交粮的,有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农村妇女,和一个穿着时尚的16、7岁的姑娘。 下一步,他们也是要往粮仓里背麦袋子倒粮食了。 这个大叔戴副眼镜,中等身材长相斯文,看他的穿戴装束像个“一头沉”的教师。 “一头沉”是我们当地人,对那种夫妻两个,丈夫是吃商品粮的公职人员,妻子和子女都是农业户口的,这样家庭的一种称呼。 只见那个大叔他弯腰抱着麦袋子,扎着马步他一个人试了好几次,那袋子小麦也没能扛到肩膀上去。 最后,还是凤娇跟那个妇女和小姑娘,她们三个人抬着那个麦袋子,才放到那个大叔的肩膀上的。 凤娇她们把麦袋子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大叔的肩膀上,她们都松开手时,大叔被麦袋子压的踉踉跄跄的走了两步,才慢慢的稳住了身体。 大叔弓腰驼背的扛着麦袋子,刚上票板走不多远,只见他的双腿颤颤兢兢的直打颤。他的身子一歪就摔了下来,麦袋子也砸在了他的身上。 我跟凤娇连忙跑过来把麦袋子从他身上搬过去,他给扶起来了,那个姑娘也连声喊着爸爸,问他摔的怎么样了。 那个大叔扭动了一下身体,他说他摔的不要紧的,就是有点腰疼,他就是担心他的麦袋子扛不上去了。 凤娇看看我说:“大叔,粮食袋子你不用担心的,只要你身体没事就好,再坚持一下,我当家的就可以帮你把麦袋子都给扛上去。” 我们安顿好大叔之后,我就把他的5袋子小麦全都给扛到粮仓里倒掉了。 他们一家三口见我累的满头大汗的,对我是感激不尽,那个小姑娘连忙掏出手递我,让我擦汗,我说:不用的。 然后,我抬起胳膊在脸颊上来回的擦了几下,我走到大叔跟前问他:“大叔,身体感觉怎么样啊,要不,我们把你送到医院去看看。” 大叔双手抱拳客气的对我跟凤娇说:“我身体没啥事,谢谢你们了,小同志。” 我笑着说:“不用谢的大叔,我只是举手之劳,帮你扛了几袋小麦而已。” 我们看大叔摔的没有什么大碍,就拉着架子车要走。 这时,那个女孩走过来笑着对我说:“大哥,大姐你们真好,不仅人长的漂亮,心眼也很好,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呢。” 凤娇说:“我叫闫凤娇,我当家的叫余国勇,我们住在闫寨大队的大闫湾。” 那个姑娘笑着说:“大姐,咱们是邻邦大队的,我们一家就我爸爸一个是吃商品粮的,其余的都是农民。我叫雷心雨,我哥叫雷心正,我哥是警校毕业的在派出所工作,我爸是咱公社中学的老师。你们以后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的了,请到中学里找我爸爸就可以了,今天谢谢哥哥姐姐了。” 看着天生丽质、活力四射的雷心雨,我好奇的问她:“雷心雨,你没有上学了?” 雷心雨笑着说:“我在上高二,今天是星期天,正好帮爸爸妈妈来交粮,没想到碰到你们两个好心的哥哥姐姐了。” 雷心雨的一家就是我们的贵人,当然,这是后话。 我跟凤娇高兴的跟雷心雨她们告别后,就准备回家了,这时,我想起了取交粮款的事情,我就让凤娇看着牛和架子车,我就来到了粮库的取款处。 我把票据递给了窗子里面的会计,她们算了一会账后,给我换了一张大票和一张农业税票,并嘱咐我说:交粮款由大队统一核算,个人取不到卖粮款。 我一听就知道大队是想用我们交粮款去抵扣,村提留乡统筹之类的摊派款等等。 我们拉来的一车粮食,只换了两张白条就回去了。 走在街道上我看着越来越多交粮的农民,他们满脸汗珠,风尘仆仆,他们看着拉着空车回家的我们,一脸的羡慕和期待…… 路上,凤娇对我说:“国勇,忙罢了咱就到少玉家里去给二弟提亲,再顺便问问少兵跟老姑成亲的日子定了没定”。 我对凤娇说:“可以啊,抽时间去问问也行,二弟跟少玉的事情真的能成了,你这当大嫂的也功不可没啊”。 我跟凤娇交粮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只有半晌午,村子里的邻居没想到我们交粮会那么顺当,有几个邻居还跑过来讨教交粮的经验,还要看我的票据。 我就对他们说:“交粮用地里麦交,麦饱些,小麦晒几个太阳晒干后,把上面的一层麦单收单扬,然后灌上风头的饱麦交粮,就会很顺当的。” 陈少玉正在晒麦准备明天去交粮,她还特意跑过来,让凤娇到她晒麦的稻场上,去看看她的小麦怎么样,能不能验上。 凤娇牵着牛就跟着少玉直接来到了稻场里,她先用脚轻轻的踢下小麦看看晒着厚薄。随手抓了一把麦粒,在右手掌上一边来回的抖动着,一边往稻场上丢着。 她见手掌上没有什么灰尘,又用牙咬了几粒小麦笑着对少玉说:“嗯,你这麦干的嘣牙,又饱又干净,我如果是验粮员就给你收个二等麦。不过,你收麦的时候要把上面的一层单收单杨,灌上凤头的麦去交粮,那样就会顺当一些,验粮的时候买一盒好烟准备着,见机行事的送给验粮员。” 陈少玉按照凤娇教的办法去交粮,小麦也顺利的验上了,也给我的等级是一样的。 我们村子的社员,经过20多天的抢收抢种后,三夏的收割和播种都已经结束了。 接下来的农活就稍微轻松一些了,人们的农活都转移到给庄稼除草上面了,擂秧草和锄地,是我们当前的主要农活。 闲暇的时候,整个村子的邻居都会不约而同的集中到郭金富门口那棵老槐树下,乘凉、打牌、聊天,非常热闹,时光在嘻嘻哈哈中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 这个地方就是大闫塆的文化娱乐中心,什么新闻八卦和花边新闻,以及家长里短的一些闲言碎语等等,都会在这里产生传播。 村子里除了我跟陈少兵做猪娃生意,成天早出晚归的忙碌外,还有一个做收鸡,收泥鳅、蚂虾等水产生意的陈少强也非常忙碌。 陈少强虽然跟我大小差不多,但他结婚早,他的女儿都一岁多了。 他逢集到街上收货的时候,妻子王晓琴就把女儿放在家里让婆婆给她带着,她就到街上去跟陈少强帮忙收货。 收货结束的时候,陈少强再用自行车把他收的货驮到新阳去卖掉。 卖完货,他骑着自行车子回到家时,太阳基本都快落山了。 村子里除了我们三个年轻人是做小生意的外,大部分剩余劳动力,农闲的时候都在家里或稻草垛头上打牌玩耍。 村子里也有几个在建筑队的干活的年轻人,有时候有活干,有时候没活干,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5月28那天上午,老姑余家馨跟凤娇正式到陈少玉家里给我二弟国耀提亲来了。 26的那天上午,凤娇就在街上买了几样礼物,带回来准备着给二弟提亲用的了。 陈天龙夫妻看到未过门的儿媳妇,跟儿子的媒人带着重礼来给她们的女儿说媒,他们两口高兴的合不拢嘴。又是杀鸡又是到街上去买好菜的,对这个称心如意的儿媳妇是宾客相待的。 只可惜那天,陈少兵跟我一起到新阳南卖猪娃去了,他没有见到他的女朋友,有点遗憾。 提亲对弟弟和少玉来说,只不过是个仪式,走个过场而已,其实,他们两个早就相互认识了。 席间,凤娇笑着问陈天龙道:“表叔,表婶,咱们人熟,礼不熟,你们看啥时候让少玉跟国耀见个面,之后,再相个家,把他两个的亲事给定下来呢。” 陈天龙笑着看看家馨和凤娇说:“咱这都快成熟亲戚了,对象跟相家就两事合一事办吧,日子就定在6月初8看家吧。” 家馨老姑说:“这样也行,我回去给国勇的爸爸妈说一下,让他们准备准备,该走的路,咱一定得走到。” 事情谈妥之后,凤娇见陈天龙,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明白是啥意思了。 于是,凤娇就笑着问家馨:“老姑,天龙表叔经常对我说:看你跟国勇小两口亲亲热热的进出,他也想看少兵跟你小两口进进出出的,他们想在秋里就把你娶过来,好吗,老姑?” 家馨羞涩的说道:“你这猴妮子,明知故问,你老太不是跟你说过吗,人家啥时候要,她就啥时候就给呀。” 陈少玉走到家馨跟前激动的说:“太好了,嫂嫂,咱爸妈把你跟哥哥的八字都合好了,算命先生说9月初8就是个好日子,你同意吗?” 家馨说:“只要你哥哥不反对,我也没意见呀。” 她们两对新人的亲事,在这一天谈的是妥妥的。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少兵和老姑成亲的日子定好之后,陈天龙夫妻两个走路的脚步也轻盈了许多,他们还经常哼哼着“朝阳沟真是个好地方……” 心有喜事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 6月28的这天吃过早饭,我跟凤娇高兴的领着少玉、少兵和她们的母亲,一起到我爸妈家里去相家。 那天中午,爸爸妈妈做了一大桌子好菜,招待她们,老姑和老太当做媒人也坐在了上席上。 爷爷奶奶看到俊俏的二孙子媳妇少玉,他们也是满心欢喜。 吃了饭后,爷爷拿出两个红包递给凤娇一个,递给少玉一个,他高兴的说道:“凤娇,少玉,你们都是爷爷奶奶的孙子媳妇,这是我攒的私房钱,一个人给你们一个99块钱的小红包,这是我们当爷奶的一点心意。少玉的那份,国耀给你准备着了,只要你们恩爱,我们当老人的都很开心。” 凤娇和少玉推辞不过,她们就收下了爷爷的红包。 临走的时候,妈妈拿着几个红包递给了老姑,并笑着嘱咐她红包别发错了。 对于二弟跟少玉的亲事,我非常佩服爷爷的智慧,自从少兵第一次做猪娃儿生意的时候,爷爷一眼就看中了少兵的妹妹少玉,他就想把少玉说给我二弟国耀。 当他得知少兵还没有说到对象后,爷爷就把他自家屋的妹妹余家馨,介绍给了陈少兵。 陈天龙的儿子说到媳妇后,自然就会同意,别人给他的闺女介绍婆家了。 所以,爷爷就利用先给陈少兵介绍好对象后,再给陈少兵的妹妹介绍婆家。 就在少玉跟国耀的亲事定下半个多月后的一个傍晚,我跟陈少兵从新阳南卖了猪娃回来后,在凤娇经常等我的那个路口,我看到今天等我的不凤娇,而是他的二妹凤灵在那里焦急的等着我。 还没等我下自行车,凤灵就跑到我跟前带着哭腔说:“哥,我听村子里放牛的邻居回来说,姐姐放牛连牛带人被扣在山上了,跟她一起被扣的还有王晓琴。我在这里已经等你好长一段时间了,我真害怕姐姐有个三长两短的,她还怀了你的孩子……”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在下自行车时险些摔倒在地上。 凤灵连忙要过来扶我,我摆摆手,急切的问她:“你姐姐被扣在哪个山上你知道吗?” 凤灵说:“听跑回来的妇女说是在土龙山那个林场里,今下午一共去了好几个放牛的妇女。就我姐姐和王晓琴放牛带的有牛娃子,跑不了,她两个被那两个看山的男人给抓走了。陈少强也是刚回来,他到湾底下请他老表去了,咱妈跟学德小爹还在林场那里,不知道啥情况。” 我对凤灵说:“你先回去请闫凤启帮忙,在咱村子里喊点人过去,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陈少兵说:“我也回去帮忙喊人。” 凤灵说的那个土龙山离我们这里有三里多地,它是一个长形的丘陵山脉,延绵的有几十里地那么长,横跨我们余寨公社和王堂公社,往前面还在无限延伸着。 从去年开始,当地政府就这里在搞起了封山育林,就不允许周边的老百姓到山上去放牧了。 凤灵担心姐姐有个三长两短的事情,就是余寨跟王堂公社交界的那个土龙山。他那个公社开始的时候,请本地人看山,看不住。周围的群众经常偷偷的在山上放牛、放羊,逮住了就请熟人来说情,人和牛就都放回去了,就这样,那座荒山始终没有看住。 后来就有人从外地请来了看山的人,外地人跟当地人没有亲戚朋友,他可以不讲情面,扣牛罚钱…… …… 想到这里,我也担心凤娇会出事,我在心里想着找谁帮忙合适。 我老家老余家那里没有狠人,也没有二杆子和愣头青这样不怕事的人,我一个人去了恐怕也是白给,还不一定能够救出凤娇。 思来想去,我没有想到有合适的人来帮助我解救凤娇。 这时,我忽然想了那次交粮遇到的雷心雨,也想起了她给我说的话。 于是,我就骑着自行车子连忙往余寨中学跑去。 刚走到街上,我迎面碰上了陈少强他们,只见陈少强领的10多年轻人,他们骑着自行车子,有两个人自行车子后面,还带着一个用报纸包着的长形的东西。 有几个人就是陈少强的老表,就是那天交粮打架的年轻人。 之前,曾听凤娇说过:陈少强的姑姑早些年嫁在了刘湾,她生了5个儿子,一个闺女。 他姑父老弟兄6个,那个老幺就是他们大队的书记,他们每个人跟前都有三四个、四五个儿子。他们伙一个爷奶的弟兄就有2、30个,他们伙一个老太儿的就更多了,这些兄弟个个都是五大三粗的壮汉,光看气场,就有点怵人。 去年因为跟老李家争那个沙河塘子的承包权,他们打了一场大群架,差点出了命案。 据说他们刘李两家都托人打官司,打到了省里,他们人托人,最后他们两家托的竟然都是省里的同一个干部。 最后,那个干部给他们私下解决好了,但这个一年多来,他们还经常有摩擦,明争暗斗仍在继续。 陈少强匆忙的给我打了一下招呼,我对他们说:“你们先去,我去找个人,马上就过去了。” 我来到了公社中学,经过打听,找到了雷老师。 因为时间紧急,我见到了雷老师也顾不上寒暄,就直接说:“雷老师,我妻子放牛,被人连牛带车的扣在了土龙山上,我想请你帮帮忙忙,把我的妻子解救出来。” 雷老师听了以后,知道事态的严重,他连饭也顾不上不吃了,就骑着自行车到派出所找他儿子雷心正去了。 雷心正有20出头的样子,长的英俊帅气,雷老师把我的情况给他说了以后,他连忙伸手给我握了握手,诧异的说道:“我们派出所怎么没有接到报案呢。” 随即他就给所长汇报了这件事。 所长一听,要发生群殴事件,就连忙给上级打电话汇报汇报。 随后,雷心正和所长他们三个人骑着一辆旧偏三摩托车就向土龙山驶去。 当我骑着自行车子赶到时,我看到土龙山林场那里,已经围了好几十个人了,有陈少强的老表他们,有闫凤启和学德爹喊的我们大闫湾和小闫塆的2,30个男女老少。 此时,凤娇和王晓琴已经被解救出来了。 凤娇看到我,她一下子扑进了我的怀里,哭泣着说道:“国勇,刚才可把我吓死了,前段时间,我们来这个荒山上放牛的时候,还没人管,今天却冒出了两个看山的了……” 第20章 妻子讲述她跟女邻居,被扣在山上的经过 凤娇在土龙山上见到我后,委屈、惊恐和见到亲人的喜悦,所汇聚的情绪奔放,就像一泻千里的洪水一样,使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她也不顾那么多的人在场,一下子就扑到了我的怀里。 她像一只刚从恶魔手里逃脱出来的小羔羊一样,战战兢兢的被我搂在怀里。 看着现场有几十个男女邻居和派出所的三个警察,在参与解救妻子和王晓琴她俩,我就对惊魂未定的妻子说:“好了,凤娇,别怕,你们已经平安脱险了,你看有这么多的邻居和派出所的警察,已经把你们给解救出来了,能给我说下是怎么回事吗?” 凤娇哭泣着说:我们前一段时间来荒山上放牛的时候,这里还没有看山的,今天来放牛的时候就有两个看山的了。这两个看山的男人看我跟晓琴年轻漂亮些,故意放走了咱村子里的那几个妇女,把我两个给截下来了。 他们把我两个的牛牵到林场的房子里拴起来,先给我们讲了一番大道理,他们说:这里已经封山育林了,他们是公社请来的护林员。现在对你们私自进山放牛进行处罚,先给你俩指出两条路走,一是拿800块钱来赎牛,你们连牛带人都可以回家。 二是顺从我们,以后你俩天天就可以来这里来放牛了…… 那个高个子的男人说着就要拉王晓琴,王晓琴说:你们这两个地痞流氓,要敢动我们一指头,我就碰死在柱子上,让你们都挨枪子。 另一个矮个子男人并没有理会王晓琴说的话,他就用手指着我说,这个大肚子女人长的还漂亮些他要尝尝,说着就要过来拉我。 我当时虽然也吓得魂都要飞了,但王晓琴的刚烈也给我鼓足了勇气,我也要跑到一个墙柱子那里,把头对着柱子,做好要撞柱子的准备。我也对那个矮个子男人说:你们要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去死,到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两个看着凶狠的看山人,没想到我跟王晓琴会这么刚烈,他们也害怕出了人命,暂时就不敢硬来了。 但是,他们又不甘心轻易的让我们两个回去。 温柔善良的性格总是掩饰不住我的初心,我知道对这种残暴的狠人不能给他们逆着来,只能用好话来软化他,尽快脱身才是上策。 说不定已经有人回去报信了,村子里的邻居马上就要过来了,我给他们说点好话,拖延一些时间,等村子里的人来了,就可以脱生了。 想到这里,我就好言好语的对那两个狠人说:“大哥,我们真的不知道这里封山育林了,你们看山也是为了挣钱,他们不给你钱,你们肯定不会给他们看山的。我的牛连牛娃算在一起也卖不到800块钱,你罚个三百二百的我们也认了。大哥,你们看这样好不好?你们罚我们每个人200块钱,我们把牛放在这里押着,现在就回去拿钱,天黑之前我们如果拿不来钱,你们就把牛给我们卖掉,随便处理都可以,我们绝无怨言。 那个高个子的狠人听了我一句一个大哥喊的挺甜的,看着他有点松动了,但那个矮个子的狠人,他的眼睛一直色眯眯的盯着我的身体打转,在心里想着鬼点子。 只见他往前走了一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姑娘,你们看这样好不好,咱们商量一下,我们也不罚你们的钱了,倒给你们一人20块钱,你们就顺从我们一次可以吗?以后你俩可以天天来这里放牛 我们也不管你俩了。 王晓琴对着地上吐了一口,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半截砖头,对着自己的太阳穴说:“你们做梦要敢过来,我就死在这里。” 我在心里敬佩王晓琴视死如归的勇气和刚烈,但我的心软,想到你跟肚子里的孩子,对自己就不忍心下手。但事已至此,我也只有鼓足勇气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对着自己的头说,我今天也死在这里了…… 正在这危急关头,妈妈跟学德爹带着几个人来了,我随即丢掉砖头就跑到妈妈跟前,搂着妈妈大哭起来,学德爹就让我跟王玉琴先走。 这时,那个矮个子狠人跑到屋里掂着一把打兔子的猎枪出来了,说,你们不说个高上二下的,那个敢走,我就开枪。 我们都没有想到那个狠人屋子里会有猎枪,都吓得站在那里不敢动了。 僵持了好久,学德爹说:这里原本就是一座荒山的放牛场子,你们封山育林,我们村里也是才接到通知,还没来得及传达下去,这些群众都还不知道,都怪我们没有尽到责任。你先把兔子枪放下,咱们有话好说好商量。 那个矮个子狠人说:牛,我们都扣下了,你们滚吧,明天我们就把牛卖掉算是赔偿损失了。 这时,陈少强的老表他们骑着自行车也赶过来了。 有两个人连忙从自行车的后货架上抽出两把猎枪,对着那个矮个子男人说:“兄弟,咱们比一下看谁的枪快,论打打杀杀,你们真不是对手,去年我们争河沙塘子,打的比你们还凶,要想活命的话就赶快放下枪,滚蛋。” 那个高个子狠人一看那几个五大三粗的浑头,比他们还浑,在心里暗想:今天怎么碰到茬子头上了。 于是,他连忙赔笑说:兄弟,今天误会了,咱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咱们都是谋财的,都把枪放下,有话好商量。 说着,高个子男人就把矮个子手里的枪给夺下来了。 陈少强的一个老表说:大家出来混,都是为了求财,就不能干那些欺男霸女的事情。想在这里混事,就得先问问他们跟刘湾的人有没有亲戚,掂量掂量之后再搞事,不然的话,你大祸临头就不知道是咋回事。 随即,他要陈少强拿200块钱出来,递给那两个看山的狠人,说算是给他们买包烟吸的,顺便把那两头老水牛也给牵回来了。 这时,一辆偏三摩托车开进了公社的林场里。 不用引荐的,陈少强的老表他们一眼就认出了是余寨派出所的所长和雷心正他们三个警察。 陈少强的他们几个,看到警察来了,连忙客气的赔着笑脸给所长他们打着招呼,并拿烟给他们谦让。 所长看着他们手里都掂有猎枪就质问他们:怎么,你们想火拼吗,想学香港黑社会?心正,把他们的枪都统统的收走,人也一起带走。 雷心正赶忙跑过去把那两个看山狠人的猎枪,和陈少强老表的那两把猎枪都给收走了。 …… 听着凤娇的讲述,我抚摸着她的秀发说:“好了,凤娇,事情都过去了,别怕,是一场虚惊,以后咱不到这里放牛就是了。” 我跟凤娇连忙过去感谢所长和雷心正他们三个,并给来帮忙的邻居们鞠躬道谢。 随后,我也掏出100块钱,递陈少强算是平摊那200块钱的。 …… 回到家里后,凤娇依然心有余悸,晚上睡觉的时候,她紧紧的搂着我说:“国勇,你知道吗,我当时吓得要死,生怕被那两个坏人给遭塌了。幸亏村子里的邻居回去报信,妈妈和学德爹他们及时赶到了,不然的话,我只有咬牙用砖头拍自己的头了。我真佩服王晓琴不怕死的那副样子,我看得出那两个坏人如果珍那个她了,她是真敢用砖头自杀。” 我说:“是的,今天的事情也多亏闫凤启喊邻居们帮忙才人多势众,救出你们的,停两天咱买点菜,做几桌饭菜,请今天到林场去的邻居们到咱家来吃妇女饭,感谢他们的出手相助,你看可以吗。” 凤娇说:“可以的,不管菜多菜少,咱们表示一下心意,使邻里关系更加团结,遇到事了,大家可以互相帮助。” 停了一会儿,我问凤娇:“咱二妹凤灵今年多大了。” 凤娇想了一下说:“二妹是六八年的,比咱小4岁,今年19了。” 凤娇猛的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余国勇,你啥意思啊,你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呀,可不许你有歪主意啊。” 我急忙用手捂了一下凤娇的嘴轻声地说道:“凤娇,小声点,别让爸妈和二妹她们在那头里房里听到了。我怎么能有这种无耻的想法呢,你把我看成啥人了?我是想给凤灵介绍一个对象,还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有没有对象呢,再说,她们的年龄相差的可能有点大。” 凤娇一听我是为了二妹的亲事操心,她随即转忧为喜的在我脸上吻了一下说:”国勇。快说,你看上那个小伙子了,二妹今年高考结束了,不知道考的咋样,有合适的男孩,先给她说个对象也可以。” 看着凤娇急不可耐的样子,我也不给她卖关子了,就直接的对她说道:“就是雷老师的儿子雷心正,这个小伙子不错,英俊帅气,警校毕业,工作也很好,今天我请他帮忙时,他还热情的给我握手了呢,估计他有21、2岁了,可能要比二妹大3、4岁。” 凤娇听后有点失望的说道:“人家爸爸是老师,他又是警察,能看得上二妹吗,再说,人家也许有了对象呢。” “凤灵跟你长的一样天生丽质,身材还窈窕优美,怎么配不上他呢。要不,我明天去问问雷老师,看看他儿子有没有对象。” 凤娇想了一下说:“你去问一下也行,如果该是姻缘了,一说就成,我先替二妹感谢你这个姐夫了。” 我用手抚摸着凤娇丝滑的玉体,诡秘的笑着问她:“凤娇,你空嘴说白话的谢我呀?” 凤娇心领会神对我说:“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你想让我怎么谢你……” ……… 6月28的这天早上,除了8岁的小妹凤巧没有起床外,我们一家都早早的起床了。 我跟凤娇起床后,顾不上刷牙洗脸,我先翻到猪圈里去冲洗猪圈,然后就是拌猪食喂猪。 爸爸烧锅做饭的时候,妈妈就和凤灵就下坡锄地薅草去了,我们家几乎每天都是这样分工明确的各司其职。除非农闲的时候了,妈妈才不让爸爸做饭,地里一旦有活干的时候,她就让爸爸做饭,她下坡干活。 喂猪的时候,我指着那两头大肚子的仔母猪对妻子说:“凤娇,今年还得再盖几间猪圈起来,那头仔母猪就在这两天生猪娃了,这头仔母猪再过一个多月也要生了,那头老母猪生的14头猪娃,也要断奶分圈了,这三间猪圈肯定不够用的了。” 凤娇看了看猪圈南头的空场子笑着说:“可以啊,那边的空场子多的是,只要副业好,再盖10间8间的猪圈也盖得下。要不,这两天就把砖头和水泥买回来,咱请几个人,把猪圈盖起来算了。” 我看凤娇说干就干的样子,就对她说:“好吧,这两天就抽空到余寨窑厂去买砖头。” 吃早饭的时候,凤灵对我说:“大哥,我今天到学校去问问高考通知书下来了没有,如果考不上大学,我就到南方去打工。” 听凤灵这么一说,凤娇接过话茬说:“凤灵,我正想给你说个事呢,你哥想给你介绍个对象,他想把你介绍给雷老师的儿子雷心正呢。雷心正是警校毕业的在咱派出所里上班,可能比你大3、4岁,不知道人家有没有对象,你哥准备这两天去问一下,你同意不同意呢?” 凤灵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她突然听到姐姐要给她介绍对象,她一下子羞红了脸颊,她嗔怪的说道:“大姐,我19岁的生日还没过呢,你跟大哥就想把我往外面赶呀,你说的那个雷老师,可能是我的物理老师。” 我一听雷老师竟然是凤灵的老师,心想咋有那么巧的事呢,既然是老师,凤灵肯定会了解一下雷老师的为人状况。 想到这里我就问她:“凤灵,雷心正的父亲既然是你的老师,你多少可能了解一点雷老师的为人吧。” 凤灵想了一下说:“雷老师也算差不多吧,他讲课通俗易懂,对学生也挺和蔼的,对学习差的学生也是一样的耐心教育,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妈妈听后说道:“凤灵,听你说的情况,雷家的这门亲事可以答应下来了,男大3、4岁也不算大,人家的条件那么好,你一个农村户口的女孩子,人家还不一定愿意不愿意呢。” 我看了一眼凤娇说:“妈,你也不能这样说,就凭凤灵给她姐姐长的一样漂亮甜美,才貌双全的,一般的男孩子她还不一定看得上呢,对吧,凤灵。” 凤灵看了妈妈一眼说:“还是大哥说话有水平,怪不得姐姐那么痴情的爱着他呢。” 凤娇笑着说:“凤灵,跟你介绍对象的事情就算是定下来了哈,我们今天赶集碰到雷老师了,我们就问的儿子有没有对象。” 我们说说笑笑的吃完了早饭后,我跟凤娇、凤灵和陈少兵相约一起,推着自行车子就往街上的猪行买猪行走去。 路上,凤娇递给凤灵50块钱,让她当零花钱,让她买点东西好好的打扮打扮自己。 走到街里面的时候,我看到爷爷已经出好了木匠修理摊,正在给一对男女客户修理木犁子。 我就走过去给爷爷打了声招呼,那两个人一扭脸,我一看正是雷老师和他妻子,心想今天碰的好巧啊。 我热情的给爷爷做了介绍,凤灵一看是雷老师,也拘束而礼貌的给雷老师和他的妻子打了几句招呼。 雷老师看到凤灵也很高兴,他就问凤灵今年高考考的怎么样。 凤灵羞愧的说:“还没有接到通知书,可能是考砸了。” 雷老师说:“通知书可能就在这两天下来,以你的学习成绩,考个普通大学应该没有问题的。” 这时,我把自行车子交给凤娇,就把雷老师和他妻子喊到了一边,我就悄悄的问道:“雷老师,你儿子谈的有没有女朋友啊?” 雷老师说:“心正上警校时谈了一个郑州的女朋友,女朋友让他留在郑州,他说我们两个老了无依无靠的,就回到老家工作日,后来就跟那个女朋友分手了。 雷老师的妻子说:“他大哥,我看你跟凤娇也都是热心人,你手里如果有合适的女孩,就给心正介绍一个也可以,我们给你掂好酒喝。” 我一听雷心正还没有女朋友,心里涌上一丝欣喜,我看了一眼凤灵,对雷老师说道:“雷老师,我手里,还真有一个不错的女孩子,可惜她是农村户口,没有工作,恐怕你们的儿子看不上她。” 雷老师一听我手里有合适的女孩,他就急切的对我说:“农村户口怎么了,我是教师,我老婆还是农村户口呢,种的还有田地,我今天就是来修木犁子的。我儿子也说过的,只要女孩心地善良,勤劳能干,农业户口他也不嫌弃。你快给我说下,是哪里的女孩。” 我用手指了一下凤灵说:“雷老师,这个女孩是我妻子的二妹,也是你的学生,她今年18岁,你们看怎么样呢。” 雷老师一看,高兴的说:“是闫凤灵啊,这个姑娘不错,学习勤奋,心地还善良,可我儿子今年22了,凤灵不会嫌弃他大几岁吧。” 我一听,事情有了希望,就高兴的对他说:“雷老师,实不相瞒,那天我请你帮忙,见到你儿子我感觉这个小伙子不错,那天晚上回家我就跟妻子商议,想把凤灵介绍给你儿子,怕你们家的条件好,看不上。凤灵今年19岁,你儿子比她大3岁,这个应该没啥问题。” 雷老师的妻子往我们跟前走了一步说:“看来这两个孩子真的是有缘啊,那天交粮,你们的善举也感动了我们一家。今天我们来修犁子正好在你爷爷的摊位前,又碰到了你们姊妹几个,真的是缘份到了。要不,这样吧,趁你们姊妹几个都在这里,今个又是星期天,我去把我儿子喊过来,让两个孩子见见面,咱们今天就算是相亲了,你看怎么样?” 我听了以后,雷老师的妻子正跟我想的一样,我就对她们说:“是这样的,大婶,凤娇的父母都没有在场,我跟凤娇和凤灵商议一下后再说吧。” 雷老师他们两个笑笑点了点头。 我转身对陈少兵说,让他先去买猪娃,我说我今天有事,可能做不成生意了。 陈少兵走后,我就问:凤娇和凤灵,今天这个亲事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凤娇拉了一下凤灵说:“凤灵,雷心正我跟你大哥都见过了,无论是长相还是工作都很好,除了比你大几岁外,他没有一点包短,这事还是答应下来吧,我跟你哥是不会害你的。” 凤灵红着脸说:“姐姐,对象这么大的事,总得得给爸妈说一声吧。” 凤娇说:“那是肯定的,不仅要给爸妈说一声,还得给咱学德爹和桂荣幺妈说一声,让他们来看看,这也是最基本的礼节。” 凤娇说完,就拉着凤灵的手,跟我来到了雷老师跟前,她恭恭敬敬的笑着对雷老师说:“叔叔,婶婶,现在婚姻自由,只要你们的儿子没有意见,我们这边也没有意见。只是今天时间太仓促了,有个礼节我们得走到,就是要把我幺妈请来看一下,我妈来不来不要紧的,但我们得给幺妈说一声,她和幺爹对我们家很好。你们要想今天相亲也可以,就请你儿子过来见见面吧。” 第21章 我跟妻子和她妹妹赶集偶遇熟人,迎来了双喜临门 以雷心正的条件完全可以谈一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雷老师之所以同意凤灵给他儿子做女朋友,除了凤灵的身材和长相无可挑剔外,凤灵是个学习勤奋,听话乖巧的好女孩,她的学习成绩一直是班里的前几名。 更让雷老师坚定想让凤娇做儿子女朋友的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我跟凤娇那次交粮时替他背粮的那件事。 这件事情虽然很平凡,但通过这件事雷老师看到凤灵的家人,也是品德高尚乐于助人的好心人,如果能给这样的好心人做亲戚,家庭也会和睦幸福的。 想到这里,他一直喜笑颜开的看着凤灵和我们。 我见雷老师夫妻急着要让凤灵跟雷心正见面,我就对他说:“雷老师,我把凤灵的家庭情况简单的给你们说一下,你们听完后再考虑考虑。” 雷老师的妻子笑着说:“我跟你叔一看你们都是实诚人,也知道我们想找一个知根知底的儿媳妇儿,你说吧我们听听。” 随即我就对她们说:“凤灵的爸妈生了三个女儿没有男孩,她爸爸七几年出工修铁路,为了救工友他的一只腿被石头砸残疾了。我是她们家的上门女婿,凤灵已经参加高考了,她说她考上了就上大学,考不上就到南方去打工。” 雷老师夫妻听后,都赞叹了一声:“哦,凤灵的爸爸是个好样的,你们一家的人品都很好,我们爱亲做亲,不讲门当户对。咱们都是农村的,事情就定下来了,等会儿见面了,只看两个孩子的缘分了。” 雷老师的妻子看到凤灵,就像看到自己的女儿一样的满心喜爱,她越看越喜欢。所以,她就迫不及待的对丈夫说:“小正他爸,你看在哪个地方让两个孩子见面合适,我现在就回去喊小正过来。“ 雷老师想了一下说:“就在福满楼食堂里见面吧,晌午两家人再在一起吃顿便饭商议一下事情。” 雷老师给两孩子找到了见面的地方后,他就让我们现在就过去喝茶。 我对凤娇说:“你和凤灵先跟雷老师过去,我现在回去给爸爸妈妈说一下,也跟幺妈说一声,得把大人请过来一个让他们也看一下。” 雷老师听后点点头说:“是的,孩子的终身大事,是应该让父母知道,那我们就跟凤灵她们就先过去了,等会儿你们就到福满楼食堂去找我们吧。” 随后雷老师说:是在我爷爷的木匠摊前遇见的两个孩子的姻缘,爷爷就是花老月下,还把我爷爷聘做媒人也一同给请过去了。 今天,我本来是跟陈少兵和二弟他们到猪娃行里继续做猪娃生意的,没想到在爷爷的木匠摊位前,巧遇雷老师夫妻来修理犁子,还给凤灵找到了一个对象,虽说还没有结果,但也是一个好兆头…… 我骑着自行车子走着想着,就回到了家里。 此时,妈妈正在坡里锄花生地,爸爸就在这块地埂子上放牛,妈妈边锄地边薅草,她把薅下来的草抱过去喂牛。 妈妈见我骑着自行车子带着驮篓向她这走来了,她心想,国勇不是到街上买猪娃儿去了吗,怎么到这里来了呢。 正在她疑惑之际,我就走到她的跟前了。 见爸爸也在这里放牛,我就对两位老人说:“爸、妈,我跟你们说个事,今天赶集我和凤娇给凤灵介绍一个对象,今上午就在咱街南头福满楼的食堂里见面,我就是回来请你们过去看看的。” 爸爸和妈妈听了我说的话后,他们都诧异的站在那里看着我,疑惑、喜悦和惊喜的复杂思绪一下子涌上了他们的心头…… 只见妈妈把锄头拿起来,用脚跐跐锄头上面粘的土垃,她就问我:“国勇,男孩是哪里的人啊,知根知底吗。” 我就把那次我跟凤娇交粮帮雷老师背粮食,以及雷心正的事情都给她们说了一遍。 爸爸听后皱起眉头对我和妈妈说:“男孩的父亲是公立教师,他又是派出所的警察。咱家凤灵就是一个农村丫头,跟人家肩膀头不一般高,门不当户不对的,即使亲事成了,人家瞧得起凤灵吗?人家不说咱是攀高枝呀?” 妈妈听爸爸说的也有道理,但她立刻又想到了周围村子里。有好几对一头沉的夫妻。男的在外面工作,女的在家里带孩子种田地,后来男的还把女的也带到了工作单位,安排了工作,他们的日子过得也很好,她也希望凤灵也能碰到这样的家庭…… 想到这里,妈妈就说道:“啥门当户对,不户对的呀,他们只要爱亲做亲就行。” 随即妈妈又问我:“国勇,你把咱家的情况给人家说了吗,没瞒人家吧?” 我看着诚实善良的妈妈我就对她说:“我给雷老师说了咱的家庭情况的,他们说他们是爱亲做亲,不讲门当户对。” 爸爸妈妈听后,她们觉得她们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随即,妈妈就对我说:“你爸这个样子肯定是不合适去的,有你跟凤娇在那里我就不用去了,去多了嫌人。你把你幺妈喊过去就可以了,她就可以代表我了,我还得赶紧在家里锄地,你快去喊你幺妈吧。” 见妈妈不去,我只好去请幺妈了。 幺妈和幺爹也在地里锄花生,她们听了我说的事情后,幺爹就问我:“国勇,给凤灵说婆家,之前怎么没听你们说过呢。” 我对小爹说:“今天我跟凤娇到猪娃行去做生意,凤娇准备到学校去看她的高考成绩的,没想到在我爷爷的摊位前,碰到了雷老师夫妻在那里修犁子,我们说话提话说起来的。” 随后,我就把帮雷老师扛交粮的麦袋子,和今天的事情从到尾的给幺爹说了一遍。 幺爹听了以后,也说小雷的人品很好,只要人家不嫌弃咱,咱就更没啥说的。 于是,他就让幺妈跟我一起去了。 幺妈想回家换身衣服,幺爹说都是劳动人,朴素是本色,就这样去吧。 我见小爹不让幺妈换身干净的衣服,我说他:“小爹,不换衣服有点不太合适吧,显得咱不重视这件事情,也不尊重雷家,你想是不是这个理呢。” 小爹听后,笑着说:“没想到国勇办事想的还挺细致的,说的也有道理,那你幺妈赶快换身衣服走吧。” 幺妈瞪了小爹一眼,用脚把锄头的泥土跐跐,扛着锄头就回家换衣服去了。 幺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重新梳理了一遍头发,显得她年轻干练,然后她骑着自行车子,就跟我来到了福满楼食堂。 这个包间并不是太大,里面放着一张朱红色的八仙桌子和10来把红色的大椅子。 雷老师他们见我跟幺妈进来了,他们都站起身来跟我俩热情的打着招呼。 随后,我就把幺妈跟雷老师和他们一家做了介绍。 此时,雷心正和凤灵他们两个挨着坐在桌子一边,他听了我介绍后,连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对幺妈说道:“婶婶好,我叫雷心正,比凤灵大4岁,请婶婶支持我们。” 幺妈见雷心正不仅长的阳光帅气,而且还很有礼貌,她心里也非常高兴,她就笑着说道:“小伙子一表人才,还有工作,我家侄女虽然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又是高中生,也算是才貌双全,但她是个农民,就是怕你嫌弃她,配不上你。” 雷心正在工作中虽然是雷厉风行,但对这种儿女情长的事情却显得腼腆拘束,面对幺妈客气话语,他也不知道怎样接话合适。 只见他看了爸妈一眼说道:“我爸是教师,我妈也是农民,但我爸从来都没有嫌弃和我妈妈,凤灵无论有没有工作我都不会嫌弃她的,请婶婶和大姐你们放心。” 雷老师和妻子客客气气的把幺妈安排到爷爷的上席身边坐着。 尽管雷老师他们一家客客气气跟我们唠着家常,给我们递烟倒茶,看不出一点架子,一直在说是我们两家是爱亲做亲。但我们这边总有一些自卑的感觉,总感觉雷家比我们这边的条件好多了,多少都有点攀高枝的阴影…… 雷心正坐在凤灵的身旁,经常给凤灵削苹果、拿花生吃…… 这时,坐在上席的爷爷笑着说:“我看这两个孩子很缘分,雷老师也说了你们是爱亲做亲,两家都是平等的。今天是两个孩子对象的大好日子,你们两家都把话说在桌面上。要是同意做亲的话,就往下说,定个相家的日子,要是不同意的话,就说明两个孩子没有缘分。” 雷老师的妻子连忙站起身来说道:“表叔说的对,我儿子跟凤灵就是爱亲做亲,我们这边没有意见,只看凤娇你们看啥时候相家,定个日子我们好提前准备准备。” 对于凤灵相家的日子我跟凤娇也不敢擅自做主,得回家给爸爸妈妈说一声,让他们商议。 想到这里,我对雷老师说:“雷老师,相家的事情我们回家跟爸爸妈妈商议商议,商议好了之后我跟爷爷说,赶集的时候爷爷再给你们说信,你们看可以不?” 雷老师听后,连忙说:“可以、可以……” 我们又拉了一会家常后,饭菜就上来了,烟是好烟,酒也是好酒,一桌子全是硬菜。 相亲下食堂,这在当时,几乎是没有的事情,我跟凤娇相亲时,就没有管她们的饭吃。 可见雷家是很看重这门亲事的。 吃了饭临走的时候,雷心正的爸爸拿着一把红包递给爷爷说:“表叔,那个大点的红包是凤灵的,其余的你们一人一个。” 凤娇从爷爷手里拿出来两个红包,又递给了雷老师说:“表叔,你给凤灵一个红包就可以了,我和国勇跟二妹是一家的,这两个红包我们不能要。” 雷老师不仅没接那两个红包,反而又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凤娇说:“凤娇,这个红包是给你妈妈的,感谢她给我们生养了一个漂亮的未来儿媳妇。礼该咋走的,我们一定得走到,你妈妈今天有事没来,我们也给她准备有个红包,表示一下我们的心意。” 雷心正的妈妈也在一边笑着说:“凤娇,今天是两个孩子相亲的大喜日子,发出去的红包是不能退的,你们赶快收吧。” 爷爷看到她们客气谦让的场景,他笑着说:“你们老闫家和老雷家,都是很明事理的人,将来两个孩子一定会非常幸福的。” 我们跟雷老师他们客气了一番后,我跟凤娇和幺妈就先走了,雷老师让凤灵再等一会儿,说是领她到学校去看通知书下来了没有。 我们刚走出食堂不远,迎面碰上了我们大队在邮电局送信的那个邮递员。 只见他从自行车上的一个邮包里拿出一个快件递给凤娇说:“凤娇,正好有你的一个快件现在给你,也省得我再往你家里去送了。” 凤娇接过邮件一看,是二妹凤灵的入学通知书。 她高兴的对我说,妹妹考上了,妹妹考上大学了。 我接过一看,是新阳师范学院的一份入学录取通知书。 我让凤娇赶快送给凤灵。 凤灵接过录取通知书,高兴的流出了眼泪…… 今天对她来说,算是双喜临门的日子,第一她定好了男朋友,第二她考上了大学。 雷心正看了看录取通知书,高兴的说:“恭喜你呀,凤灵,”并掏出手绢给凤灵擦拭着眼泪。 凤灵深情的看着雷心正喃喃的说道:“心正,你愿意等我吗,我得大学毕业了才能跟你结婚。” 雷心正也一往情深的对她说:“凤灵,我愿意等,等你完成学业,一直等到你愿意嫁给我的那一天。” 看着凤灵和雷心正两个卿卿我我的样子,我高兴的对凤娇说:“凤娇,这次咱妈跟咱爸,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凤娇用手轻戳了一下我的额头笑着说:“傻瓜,你跟我结婚时,爸妈就已经扬眉吐气了。” …… 我们跟雷老师和爷爷分手后,幺妈跟我和凤娇、凤灵就回来把这个双喜临门的好消息告诉爸爸和妈妈。 妈妈吃了晌饭在外面锄地,正回来掂水喝。 幺妈见到妈妈就说:“大嫂的福气来了,凤灵不仅考上了大学,而且她的对象也定好了。” 妈妈欣喜的说道:“是吗,凤灵的亲事定好了,她还考上大学了,这都是祖上积德好了。” 幺妈又说:“大嫂,人家男家真的很明事理,客客气气的,我看他们雷家是百分之百的想做成这门亲事的,他们问咱们啥时候过去相家,你看啥时候去合适呢。” 妈妈听了以后,想了一会说:“今天是6月28,这个月肯定是没有时间了,下个月是7月半,鬼节季,不兴办这事,那就定在8月初2吧。” 凤娇高兴的说:“妈妈真棒,跟我想的一样,8月初2相了家之后,8月14雷心正就可以来接凤灵去过八月十五了。” 凤娇又对我说:“国勇,下集赶集了给爷爷说一下,请他通知男方,让人家好提前准备准备。” 我们又商议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后,幺妈说她等着回家锄地就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凤娇还对幺妈说,要她8月初2一起过来到雷心正那里去相家。 回到了家里,凤灵把她的红包和妈妈的红包都交给了凤娇。 凤娇笑着说:“凤灵,心正给你的红包,你就收好,别再给我了。咱妈的红包我就收下了,爸爸说把这个家交给你大哥来当,实际上还是你大姐我掌握着经济大权了。你以后用钱了就给姐姐说一声,姐姐跟大哥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凤娇说完对我莞尔一笑。 我看着温柔可爱的凤娇,我完全被她的做事的能力所折服了,我伸出右手对她的脸蛋做出了一个要拧的姿势,笑着对凤灵说:“凤灵,以后你要像你姐姐一样狡猾,在家里把钱卡的紧紧的,出门买东西的时候就把钱给我,她让我付钱,说是显得男人当家有面子,回来就给我算账还不许差钱。” 凤灵笑着说:“姐姐不只是情商高,姐姐也心地善良,能想人所想,善解人意,我以后要向姐姐好好学习学习。” 妈妈看我们三个相互恭维,她在一边抿嘴的笑着说道:“看你姊妹三个多排场,你夸她,他夸你,还不赶快下坡锄地。” 凤娇一把拉着妈妈说:“妈,国勇说咱的猪圈太少了,不够用的,想再盖几间猪圈你和爸爸同意吗。” 妈妈笑着用手撸开凤娇的手说:“你爸不是给你们说过吗,这个家就交给国勇你们两个了,我跟你爸都吃粮不管事了,以后你们觉得可以做的事情,就不用给我们说的了。” 随即,凤娇对我说:“走,国勇,我们现在就去买砖头。” 凤灵也对她姐姐说:“姐,妈妈不是说了吗,她跟爸爸都已经放权了,以后你给大哥看好的事情请只管放手干了。” 凤灵说完戴着草帽,扛着锄头就下地干活儿去了。 这时,凤娇对我说:“国勇,你干过建筑,去看看盖多大,需要多少砖头,咱现在就到公社窑厂去买砖,你看是咱自己盖,还是包给人家盖。” 我说:“还是咱自己盖吧,到时候你给我当掂稀泥的小工子。” 我们边说边笑的来到猪圈南头的那片空地上,我用脚步步长宽,再看看前后左右邻居的房屋,在不影响四周邻居的前提下,规划着猪圈的坐落和排水沟的位置。 经过估算:那个空场可以盖2米5长、3米5宽的猪圈,可以盖5、6间,前后可以盖2、3排。 我跟凤娇商议以后说:先买30个砖垛子,垒一八墙的,先盖个5、6间,以后盖房子的时候,看养猪的发展再盖几排。 凤娇回去拿出500块钱递给我说:“走吧当家的,咱现在就去买砖头。” 凤娇锁门的时候,她要我用自行车带她,我说你月份那么大了,经不起自行车的颠簸了,咱们还是地走吧,离窑厂才二三里路。 我们一路说笑着很快的来到了公社窑厂。 这个窑厂在集市的南边,离集市有一里多地,有两个吊窑在烧砖,占地有3、40亩那么大。 砖架垄上码的有几十垄砖坯子,红砖卖的也挺快的,整个窑厂还没有百十个砖头垛子了。 我们走到窑厂办公室去开了30个砖垛子,9块钱一个垛子(200块砖),一共花了270块钱。 当时正好有几辆带拖斗的手扶拖拉机送砖回来了,我跟凤娇就走过去给他们谈价钱:30个砖头垛子运到我们大闫湾需要多少钱。 那个像领头的师傅说:运到你那里,连装带卸2块钱一个垛子。 我又问他下河里给我拉一手扶中沙得多少钱。 他说最少也得12块钱。 我听他们要的价格也挺合理的,我给他们说了地址和姓名,让他们今天下午就把砖和沙给我送过去。 砖和沙安排妥当后,我们又到街上去买了一个卷尺,一把瓦刀,又问了一下水泥的价格是11块钱一袋。 事情安排好了之后,我跟凤娇就急急忙忙的往家里赶去。 路上,凤娇问我啥时候动工,还要不要请老先生择个日子? 我说:“咱那个猪圈的门向,养猪挺好的,咱就按那个门向盖。再说,这个月就剩一天了,就明天动工吧。后天就是7月初1了,妈妈不是说,七月半不吉利吗。咱明天吃了早饭在盖猪圈那里,挖几锹土就算是动工了,动了工的话,七月半就可以继续盖了。” 我们回家后,就用斧头和镢头开始清理猪圈那里的野树和杂草,为放线动工作做准备。 没过多久,5辆手扶拖拉机拉着满满的5车红砖“咚咚咚”的开进了村子里。 有几个小孩还在后面追着手扶拖拉机跑着玩。 也有几个大人在一边看着猜想,这些手扶拖拉机是给谁家拉的砖头,他们并没有听说村子里最近有人盖房子呀。 陈天达也在人群里,看着手扶拖拉机是谁家拉的砖头。 我们听着手扶拖拉机的声音后,凤娇急忙跑出去领车。 邻居一看凤娇在用手给开拖拉机的师傅指路,就向凤娇走了过来,嘻嘻哈哈的给她开着玩笑。 其中,一个平辈的嫂子一边用手抚摸着凤娇的肚子,一边笑着“骂”她:“凤娇,有个男人是不一样,你们看,也不知道国勇给她吃的是啥好东西,肚子都吃的那么大,还买了那么多的红砖头盖大瓦房……” 凤娇一下子羞得满脸通红,她羞涩的说道:“凤良嫂,我是你妹妹,哪有嫂子骂妹妹的道理呀,我只是想盖几间猪圈,哪是盖什么大瓦房呀…… 第22章 有人故意找茬刁难,被妻子巧妙化解 凤娇见凤良嫂骂她,她羞涩的说凤良嫂:我是你妹妹,哪有嫂子骂妹妹的道理呀。 凤灵嫂就用手亲昵的拍了一下凤娇道:“你这个猴妮子是在变着法的骂我呀”。 随即,凤良嫂把话锋一转道:“哎,凤娇,把你留的小仔母猪娃儿,卖给我一个,好吗?我看你喂老母猪挺赚钱的,钱还出来的快。” 凤娇对她说:“喂母猪肯定比喂肥猪赚钱些,我给你算算账你就明白了。养一头肥猪得两年多才能长大卖钱,老母猪一般的来说,它两年可以生5窝猪娃儿出来。一窝猪娃儿平均生10个猪娃儿,5窝也是50个猪娃儿。按30块钱一个猪娃儿来算,50个猪娃也可以卖1500块钱左右。而一头肥猪长两年多最多可以长到400斤左右,按两块五一斤,最多才卖千把块钱。所以,它比养母猪少卖500块钱左右。嫂子,你如果真想要的话,我给你匀一个,本来新阳南的朋友说要3头母猪娃的,只能给他们两头了。” 凤良嫂听凤娇这么一算账,更坚定了她喂老母猪的决心了。 于是,她对凤娇说:“你给我留一个小仔母猪,我确定喂母猪了。” 她们两个商议好喂老母猪的事情后,那那几个开手扶拖拉机的师傅,也把砖头给我码成垛子后,让我们去点数。 凤娇点了以后说少50块砖头。 那个领头的师傅走到砖垛那里对凤娇说:一块砖都不少,窑厂发砖的时候,都把半截砖头,按成一整块砖算的。 听了他的解释,我跟凤娇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是那么一回事啊。” 随后,我就把运费全付给他们了。 第二天吃了早饭,我拿着铁锹就在昨天晚上放好线的位子里,把猪圈的四个角先挖了几锹,算是动工了。 然后,我就拉着架子车,凤娇牵着牛到街上去买了10袋水泥回来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看生产队队长陈天达和大队董支书,以及学德小爹他们几个大干部站在我的猪圈那里,他们还不时的用手指指点点的。 此时,妈妈正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对着街的方向不断的张望,可能是盼望着我们赶快回来解决问题。 我一看就知道,肯定是陈天达在后面给大队干部告的黑状,不想让我盖猪圈。 我放下架子车就想走了过去问过究竟是咋回事,凤娇可能害怕我容易冲动,再跟陈天达搞起来了,她连忙跑过来,拉着我的手说:“国勇,你先把牛卸下来拴好,我先过去看看。” 我知道凤娇是在拖延我,想把我支开,但是,我始终想不通我到大闫湾入赘才几个月并没有招惹他陈天达,他为什么处处都想为难我,我就想过去问问原因。 我三下五除二的把牛拴在树上了,就急匆匆的走了过去。 还没等我开口,学德爹就用批评的语气说:“国勇,你盖猪圈给生产队里请示了没有?赶快给陈队长道个歉,生产队里就同意你在这片空闲地上盖几间猪圈了。” 凤娇听出了小爹的意思,就连忙走到陈天达跟前,满脸赔笑的说:“对不起,表叔,我们盖猪圈也是临时起意的,还没有来得及给你说,是我们的不对,请你网开一面。你们看我的几个老母猪都快生猪娃了,猪圈实在不够用的就想再盖几间。正好你和大队干部都在这里,你们先到我屋里坐下商议商议,我去买点菜回来。” 董支书4、50岁的样子,此时,他正在这个场子上来回的踱着步,也不知道他是在用脚步丈量场子的面积,还是没趣的消遣,他看着说话精通人情世故的凤娇只笑不语,仿佛是在静观事态的发展。 学德小爹看看董支书和陈天达说:“支书,陈队长,你们看,小妮儿已经说了,请咱们到她屋里去商议商议,走吧,先到屋里去坐坐。” 陈天达余气未消的说道:“要坐你们去坐,我是不去坐的,他没有用地手续,我是不会让他盖的,谁来也没用。”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学德爹被陈少达这番不软不硬的话怼的尴尬至极,他无奈的摇摇头对支书笑了一下。 支书一把拉住了陈天达,轻声的对他说:“天达,据你们队的社员反映,国勇和凤娇的口碑还是挺不错的。他们是男到女家,政策上有倾斜,上面也鼓励农民发家致富,搞种养殖全面经营。再说,他这并不是占用成熟地,而是房前屋后的闲置土地,你刁难他一下,点到为止算了,乡亲邻里的别太过分了。” 董支书似乎在让陈天达放手,做个顺水人情算了。 我们在一边听不清支书,跟陈天达说些什么。 只见陈天达对我们这里望了一眼,仍然没有表态。 凤娇连忙趴在我耳边说:“国勇,陈天达的虚荣心很大,就是想让你知道他是个队长,你干个啥事得经过他同意。俗话说:能大能小是条龙,只大不小是个虫,你赶快过去跟他服个软,咱先把猪圈顺当的盖起来再说。” 凤娇说完他就往北走了。 听着凤娇让我给陈天达服个软的话,通过这半年我对陈天达的观察发现,他这个人并不是你给他服软认错,他就给你办事的人,而他更是想利用你服软的事情阻止你办成这件事情,而显示出他的威严是不容侵犯的。 对他这种人必须得提醒一下,他的软肋已经被人找着了,你得为自己留点后路了…… 想到这里,我走到陈天达跟前笑着说:“表叔,我听村子里的邻居都在背地的议论你:生产队里20亩集中地承包费不知道搞哪里去了,还有承包北大塘的事情……,生产队从分开队到现在,你一直没跟群众算过账,经济问题也会要人命的。好了,我不说了,你心里有数就行了,你现在就像是坐在一个火药桶子上面,万一哪一天火药桶的捻子被人点着了,不知道你想没想过后果?” 陈天达听了之后,他的脸色突然变得红涨起来,他极力的掩饰着心虚,支书和学德小爹都同时转过脸来,用一种深不可测的目光看着陈天达…… 八十年代的时候,农民盖猪圈、牛屋之类的偏房子,都是在各自的房前屋后的空场子上随意盖的,并不需要什么审批手续的,说盖就盖起来了,陈天达之所以想为难我,就是他认为我在跟他暗中较劲,他要利用这个机会,给我一点颜色看看。 看着凤娇远去的背影,我觉得她说的话有些道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跟他撕破脸皮,先顺当的盖起猪圈再说。 刚才那番话,已经给陈天达施加了一些压力,他如果知趣的话,他就会借坡下驴,不会再为难我了。 想到这里,我再给他找个台阶,看他会不会下来。 于是,我就对陈天达说:“表叔,我们准备今天上午给你说盖猪圈的事的,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既然来了,你就陪支书和村长到我家里坐一会儿吧,我给你们倒点水喝。当着支书和村长的面,我把盖猪圈的事情跟你们说一下。” 陈天达看看我,他也没有吭声。学德小爹走到陈天达跟前,拉着他的手说:”走吧,陈队长,两个小孩都诚心诚意的请咱们到他家里去坐一下,咱们就过去吧,别枉费了孩子们的一片心意。” 陈天达站在那里还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几个人一时都尴尬的站在那里。 他们既然不想到家里去,我就跑回去搬了几个凳子又拿了一包烟过来,并且掂了一个茶瓶出来,请他们坐在那里抽烟喝水。 陈天达的态度虽然有所松动,但他还是抱住葫芦不开瓢,看起来她连支书和村长的面子也不给了。 支书看着陈天达卖的这么硬,他有点生气了,他心想:陈天达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村长是凤娇的小爹,我说话一直都在偏向着国勇,他硬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这并不是违反什么原则的事情,她这个陈天达硬是拿着他这鸡毛队长当令箭…… 董支书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放进了自己的嘴唇里,转脸对我说:“国勇,回头你写个建猪舍的申请给大队,我再带到公社土管所里给你加个章你就可以建猪圈了。有人就是不知道进退,好了,就这样说吧,我家里还有事情,现在得回家了。” 就在支书转身要走的时候,凤娇把陈天达的大女儿陈少萍领来了。 陈少萍比凤娇小一岁,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姑娘,两个人的关系也是挺好的。 陈少萍来了以后,她很有礼貌的给支书和学德爹他们客气的打了招呼后,她就把陈天达拉到了一边,轻声的对他说:“爸,你为什么要阻挡人家盖猪圈呢,你看咱自己的猪圈跟豆腐店占公家的有多少地皮。你不要像爷爷那样做事,你看看,你们弟兄三个,有一个家庭的子女是完美的吗?我老爹的两个姑娘一个儿子,看着儿女双全挺好的,结果儿子被淹死了。二爹和二妈不能生育孩子还是捡了一个闺女。你再看咱家的,我弟弟生病打针打成了傻子,又流口水,又是眼斜的,我和妹妹虽然很健全,但你看到弟弟的那个样子不堵心吗。 村子里邻居不知道有多少人,说你们没做什么好事,都报应到自己的子女身上了呢。走回家,别再阻挡人家盖猪圈的事了,凤娇的副业好,养的猪多,就是到大队公社去申请,领导也会批准她盖的,别再干那些怠慢人的事了。” 陈少萍说完,给大家打了一下招呼,拉着陈天达就走了。 临走的时候,她对我说:“国勇哥,我看闫凤良的那班建筑队,今天没有下队盖房子,等会儿路过他那里我给他说下,就说你们家想请他给盖猪圈可以吗?” 我跟凤娇都很感谢少萍的解围,我们对她说;“谢谢你少萍,等会我去请他。” 董支书见陈天达被他女儿拉回家了,他也要走,我跟凤娇再三挽留,他就是不在我们家里吃饭。 我见留不住支书,就问他:“董支书,我们盖猪圈的事情,你看怎么办呢?” 董支书说:“盖就盖吧,你的实际情况摆在那里了,就是到大队申请,我们也会批准的,公社那边我们也会给领导说明情况的。” 送走了支书跟学德小爹他们,我跟凤娇商议:猪圈还是出点钱包给人家盖合算些,这样就不耽误我做生意了。 凤娇也高兴的同意了,她要我到街上去找人买瓦,她去请闫凤良的建筑队。 闫凤良27、8岁,也是凤娇的本家哥哥他是一个小包工头,领着10多个邻居的建筑队,在乡下给别人盖房子。 我们话音刚落,只见闫凤良领着7、8个师傅手里掂着灰桶来了。 他们刚走进院子,闫凤良就问我:“国勇,我听少萍说你想请我们给你盖猪圈是吧?正好这两天老东家没有材料,我们有时间,帮忙把猪圈给你盖起来。” 我跟凤娇一看闫凤良不请自来了,我俩高兴的喜出望外,连忙给他和师傅拿烟,倒茶的。 热情的忙活了一阵后,我对闫凤良说:“小哥,我盖5、6间猪圈,你看需要多少工钱,回头我给你。“ 闫凤良笑着说:“就这点小活,还各着谈钱的了,我们不要钱,只要酒喝,你多准备点碗筷,只管饭喝酒就行了,工钱我们一分钱也不要你的。” 我们说笑了一会后,闫凤良就带着他们的建筑队就开始给我盖猪圈了。 线是我放好的,他复了线后、就开始挖地基,搬砖头,活泥巴,他们忙得不亦乐乎。 凤娇见有这么多人干活。她就把在外面锄地的二妹凤灵喊回来帮妈。做午饭。 晌饭没有炒盘子菜,只做了五盆烫菜,有千张豆腐,水豆腐、粉条、煎的面片和一盆肉炖萝卜。 吃了晌饭,我跟凤娇把檩条装在架子车上,拉到街上去锯成瓦板、瓦条,顺便再请人帮忙买了1000多块红瓦回来。 都说人多力量大,这话一点也不假,不到三天的时间,我那6间瓦房的猪圈就盖好完工了,地坪和排水沟都整的漂漂亮亮的。 特别是最后一天,陈少兵、陈少强和我弟弟他们耽误了一天生意,也来跑来给我们帮忙盖猪圈了。 完工的那一天晚上,凤娇和妈妈做了两桌丰盛的盘子菜和烫菜,也坐了满满的两张桌子帮忙的客人,有几个邻居是快完工的那天下午过来帮忙的,他们开玩笑的对我和凤娇说:”国勇,凤娇,你们会不会嫌我们几个是好吃嘴,活快干完了,跑来是来混饭吃的吧。” 我跟凤娇高兴的笑着说:“大家来给我们家帮忙盖猪圈,是看得起我们两个,看得起我们家,你们的情义和热心我们永记在心里。” 酒席结束后,在大家说说笑笑中,凤娇拿出了9条香烟送给闫凤良,请给他的建筑工人一人一条,另外,我们又给其他帮忙的邻居每人两盒烟。 闫凤良高兴的说:“凤娇,我们虽然不要工钱,但吃的喝的和这些烟,比你们出工钱花的还要多呀。” 凤娇笑着说:“哥,账不是这样算的,出工钱咱们没啥情义,你们不要工钱愿意给我们帮忙白干,我花再多的钱也是高兴的。大家都愿意给我帮忙,说明我们的人缘也算可以,嘻嘻,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带着醉意说:是的,国勇和凤娇的人缘就是可以…… 散席的时候,陈少强把我拉到了一边,对我说:“国勇,你做猪娃生意,咋不把猪行承包下来呢。” 我一听有些纳闷,就问他:“猪行怎么承包呢。” 陈少强说:“就像联产承包责任制一样,自负盈亏,工商所把猪行承包给你,你收那些买家和猪贩子的行费,一年向工商所交一些承包费,除了承包费,收的行费都是你的了,这个肯定赚钱。我们鱼行就承包给私人收费了。” 关于承包猪行的事情,我连想都没有想过,也不知道是怎么承包的,赚钱不赚钱,心里也没底。 虽然这个信息很有价值,但我不知道深浅。再说,猪牛行现在还没有对外承包,一直是工商所的人在那里收行费 ,我准备明天到猪娃行里做生意的时候,找方会计探探口风。 想到这里我就问他:“少强,你是做水产生意的有经验,可以把鱼行给承包下来呀。” 陈少强说:“你以为鱼行是个人就能承包下来的呀,咱街上的老吕家跟老梁家因为争咱街上鱼行的承包权,打了两三架了,昨天他们打架的那个凶狠场面,让你看到了夜里真的做恶梦。” 接着,陈少强就给我讲起了吕、梁两家争鱼行的打斗过程。 陈少兵说的老梁家就是梁朝家,也算是我的老街邻了,梁家人我也认识,但不熟悉。 我跟凤娇结婚之前,小时候经常听爷爷跟我讲,其实我们原来就住在我们余寨公社街上的。 我爷爷的父亲,也就是我的老太儿,他们在四几年之前是住在我们余寨街上,是个做生意的买卖人。 那时候余寨街道狭小破旧,老太儿就住在街上是个做挂面,炸油条的手艺人,平时就以做挂面为主业,到腊月和正月十五就开始炸油条炸馓子,这两样生意做的也算是可以。 老太儿非常尊敬手艺人,他经常教育爷爷,说:“是艺都养生,就怕艺不真。” 他叫爷爷学习他做挂面,炸油条的手艺,但是爷爷不喜欢这两样手艺,他就把少年时期的爷爷,送到了一个手艺非常好的木匠师傅那里去学习木匠的手艺。 因此,爷爷也学得了一手好木匠的手艺,成了当地出名的“余掌线”的。 50年代前后,随着土改的进行,街上的田地就没有乡下的田地多,而乡下的村子里又没有多少人住,大量的田地缺少劳力耕种。 大家都知道,四几年以前的农村,土地都是地主家的,一般的穷人根本就没有田地种。 因此,每个穷人都非常渴望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田地,把田地看的像生命一样重要。 互助组初级社时期,政府也鼓励街上的人搬到乡下去落户耕种田地。 老太儿精明一世,却糊涂一时,为了多分点田地,他就从余寨街上搬到乡下去住了,干了一件后悔终身的事情。 几十年后,老太儿看到街上的繁华和做生意的方便,他的肠子都悔青了,当初我们家的老宅就在最繁华的十字街口附近。如今我们老邻居的老宅都成了现在主街道的门面房,坐在家里不用交房租都能做生意赚钱。 爷爷的好朋友刘铁匠就是其中的一个,有着4、5间的门面房。 而梁朝家的长辈是过去逃荒,落户到余寨街上的,因此,老梁家的户族在街上比较小的,算是孤门独户。 梁朝家在余寨街上落户不久他的父母就先后去世了,他和一个弟弟就成了无依无靠的人了。 长大后,梁朝家先给弟弟娶了一个老婆,他自己就成了单身。 梁朝家为人仗义豪爽,善于结交朋友,在解放初期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结识了工作队的一个姓杜的秘书。 吃食堂的时期,杜秘书就让他在街上的一个食堂里当炊事员给社员做饭吃。因为他他表现的比较出色,后来食堂解散成了立人民公社,杜秘书就让他到粮库去当了看库员。 那时候的老百姓都很自觉,不偷不抢,把名誉看的像生命那样重要,一个公社的粮库只有他一个人看管。 在60年代初,30多岁的梁朝家在粮库门口收留了一个20多岁的逃荒女人,当时那个逃荒女蓬头垢面,饿的没有力气走路了,她乞求梁朝家给她弄口饭吃。 梁朝家看她饿的可怜,就把她领回去做了一锅面糊涂吃,这个女人吃饱后,见有饭吃,她就不走了,后来就成了他的老婆,她们就落户在余寨街东队。 当时,余寨街分成了街东、街西、街南街北四个生产队。 梁朝家的老婆非常能干,人缘也不错,不久,她就被生产队的社员选为妇女队长。 梁朝家娶到了一个比自己小10来岁的老婆,自然是心满意足,疼爱有加。 他们结婚后,先后生育了四个儿子一个姑娘。 大儿子叫梁群、二儿子叫梁兵、三儿子叫梁军、四儿子叫梁武,女儿叫梁慧…… 第23章 邻居讲述鱼行承包争夺战之,一战成名 在大集体时代,梁朝家的五个孩子全靠他妻子一个人挣工分养活,负担重,自然是生产队的打款户,也算是比较贫穷的农户。 好在有他的工资补贴家用,日子虽然清贫,但比同样子女的农户日子好过的多了。 梁朝家的五个孩子学习不好,都没有上到初中就辍学务农了。 他的五个孩子虽然学习不好,但却都有做生意的天赋。 分田到户后,大儿子梁群买了一个磅,在赶集的东路摆了一个收粮食的摊位,做收粮食买油料的生意。 二儿子梁兵,逢集在街道上摆了一个修理自行车和架子车的摊位赚钱,下午或背集就下队去收粮卖。 三儿子梁军,跟街上的一个油贩子,往北方倒卖芝麻、黄豆等油料,临回来的时候再从北方往家里带猪油在集市上卖。 四儿子梁武虽然年龄小,但他也在跟街上的一个鱼贩子学做买鸡买狗,收黄鳝和蚂虾的水产生意。 由此可见,梁家四兄弟在同龄人当中,也算是比较机灵的年轻人。 真正让邻居知道余寨有梁家四兄弟,使其名噪余寨街的,是他们与街头老大的那场打斗出名的。 1984年春上的一天逢集,21、2岁的梁家长子梁群,正在街东路的一个三岔路口那里,做着收粮食的生意。 这个三岔路口是余寨公社东边的闫寨大队、齐庙大队和汪塆大队以及苏楼等四个大队赶集的交汇处,另外还是一条通往王堂公社的公路,然后分流到新阳县城。 因此,这里的人口流量大,一些做小生意的商贩,逢集就在这里做起一些小生意。 从这里经过余寨水库的坝埂就进入余寨街了。两年前,1、20岁的梁群,看到这个三岔路口不错,是个做生意的场所,他就用架子车拉着一个磅和一些麻包,在这里摆摊收起了粮食。 那时候的农民还没有完全解决温饱,打下来的粮食除了交公粮和村提留外,已没有什么余粮可卖了。有的农户实在急的没有钱花了,才用布袋背上三几十斤粮食到街上去卖。也有卖一两只鸡鸭鹅的,卖猪娃儿、卖鸡蛋的等等,只要能卖钱的东西他们都会拿到街上去卖。 梁群做生意比较和气,卖给他粮食的农民都说他的磅秤公平,给自己家里的秤一秤对一秤。 那时候的大米和小麦都是一毛多钱一斤,算账时,赶到七八分钱了他都会给卖家添成整毛的,这样,他的口碑和信誉就慢慢的积攒起来了,跟这几个大队的农户也基本都熟悉了。 有时他带的本钱都不够用的,如果碰上不太急着用钱的农户,他就先收下粮食后,记好账,下集再付给他卖粮食的钱。 也有急着用钱,先在他这里借点钱花的农户,他多少也先借给他们一点钱花,解一下他们燃眉之急,下集再把粮食卖给他还账的。 总之,在东路人的心目中这个小伙子还是挺不错的。 这天逢集上午,梁群像往常一样,带着收粮食的用具,早早的来到了这个三岔路口这里,准备好了收粮食的准备。 快到上圆集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卖东西的农户了,梁群已经收了几包大米和一些小麦,他准备再等一会儿就收摊回家的。 这时,从街上急匆匆的跑来一个熟人对梁群说:“梁群,你妹妹放牛被顾小同给打了,你妈妈和弟弟正在给顾小同他们打架,你赶快回去看看。” 梁群弟兄四个,对这个妹妹梁慧,视为掌上明珠,他一听顾小同打他妹妹了,他顿时热血沸腾,他急忙从一个农户家里掂了一把尖头铁锹出来,匆匆忙忙的给那户邻居,交待两句请他帮忙照看一下粮食后,他扛着铁锹就飞奔着向街上跑去。 顾小同36、7岁,亲弟兄三个,他排行老大,住在余寨街南头,门口就是通往新阳县城的公路兼街道。 大集体时期他是公社板车搬运队的队长,专门在余寨公社和新阳县城之间从事运输工作。他手下有10多个青壮年男人组成的运输队,用毛驴拉着架子车从余寨供销社和新阳县城来回运送着货物。 有一次,他们在县供销公司往街上供销社里拉布匹、食盐和烟酒这些紧俏物资时,因为跟另一个公社的搬运队,争货时打了起来,他表现出一副不要命的样子。他一个人掂着木棒子,打赢了人数比他们还要多的、那个公社的运输队,拉到了那些物资,从此,搬运队就推选他当了运输队的队长,他的名声也树立起来了。 在街上,他还有八个磕头拜把子的把兄弟,按照年龄他排行老八,号称余寨街上的“八大金刚。” 他虽然排行最小,却是八大金刚的首领。在那个崇拜打打杀杀的年代里,他靠着打架的狠劲,折服了一些街痞子、街混混,成了他们心目中的老大,被人们封为街头、名人。 余寨街上流传的一年一度的3月16的庙会节,每年举办庙会节都会在3月16这几天唱七天七夜的大戏,这些唱戏的费用都是在民间集资的。 也就是在余寨公社境内的农户手里兑出来的钱,也有一部分钱是从街上,那些摆摊做生意的小商小贩的手里收上来的。 向农户和街上的摊贩收钱的人。没有一些面子和威信的话,人家不买你的账,你是收不到钱的。 之前的老会头镇不住了,近几年老会头就把在民间收钱的这个任务,移交给顾小同他们了。这几年的庙会节都是他和他的八大金刚团队主持安排的,请戏班子收戏价也都是他们全权负责的。 乡下人如果在街上惹事打架斗殴,就有一方的当事人请他的八大金刚去出面平息。有些冲突和矛盾,人们也会请他去评理、和解,在余寨街上周边地区,只要一提“顾老幺”的名号,人们都会暗自买账。 同时,他还用连打带敬的手段,使粮库的验粮员都买他的账,他经常交一些“人情粮。” 有关系不错的朋友交公粮验不上的,请他去打个招呼,只要粮食差不多的话,只要请他出面都可以验得上。 俗话说:人捧人高,人踩人低,有面的人,都是没面的人给捧起来的。 就这样顾小同积攒了不少的人气,成了余寨街的名人、“街头。” 后来由于汽车多了,他的毛驴架子车的运输队也就解散了。 八二年前后,他们八大金刚先后买了手扶拖拉机和拖斗,专门给余寨公社的农户拉沙拉砖头,还给农户打麦、打稻子,挣些打场费…… 顾小同天资聪明,爱捣鼓机器,有一手修理手扶拖拉机的好手艺,还摆了一个修理手扶拖拉机的门市部。 尽管当时农村还没有什么手扶拖拉机,但他却看到了修理手扶拖拉机的市场前景。 这天,他们给一个农户拉了河沙之后,他回家转坡,看到梁群的妹妹梁慧,牵一头大老水牛在田埂子上放牛。 他走到田埂子上一看,发现他的秧苗被牛吃了几口,就质问小梁慧放牛为啥故意吃他的秧苗。 梁慧胆小怕事,她也知道顾小同是余寨街上最厉害的人,她连忙解释说“:那秧苗我的牛只吃了两口,其余的留不是我的牛吃的,不信,你看看那吃的是新印还是老印。” 顾小同目中无人,非常骄横,他一听梁慧辩解,就气上心头,出口骂到:“你这个xiong妮子放牛吃了我的庄稼了,你还嘴硬不承认,别的没人放牛,不是你的牛吃的,还是谁的牛吃的?把牛给我,叫你爸妈拿东西来赎牛。” 说着,他就走到梁慧跟前,伸手去夺梁慧的牛绳。 梁慧害怕牛被他牵走了,肯定要被罚钱,她就双手紧紧的捏着牛绳不松。 顾小同用手猛的一逮,还跺了梁慧一脚,梁慧被跺到水田里吓哭了,顾小同牵着牛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梁慧被弄了一身泥巴,她哭哭啼啼的回到了家里,就跟她妈妈和二哥说了顾小同诬赖她放牛吃秧苗的事情。 她妈妈和二哥一看梁慧被人欺负了,都非常气愤,但又惹不起。她们虽然都知道顾小同的威名,但是,为了要回自己的牛,她们还是硬着头皮,去了顾小同的家里要牛去了。 那天正是逢集,街上赶集的人很多,顾小同又住在街上,他看着孤门独户的梁家母子,并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他一口咬定是梁慧的牛吃他的庄稼了。 他们吵着吵着,看热闹的人也就越围越多。 梁慧的妈妈和二哥她们就要去牵牛,在拉扯中,顾小同就把他们给打了。 在顾家门口打架,顾小同的弟兄三个,外加他的八大金刚助威,他们肯定是占着优势。 梁家母亲和二弟不但没要回老水牛,还被顾小同他们给打了一顿,第一波打架时梁家吃亏了,没有打赢。 这时,就有人给收粮食的梁家老大梁群,和其他弟兄两个弟弟通风报信了。 梁群掂着铁锹气愤填膺的来到顾小同的门口,她二话不说,举起铁锹对着顾小同就劈头砍了下去。 顾家兄弟和他的八大金刚,做梦都没想到,长相温和的梁群会出手那么快、这么狠。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看到梁群掂把铁锹过来了,心里虽然有些戒备,但都认为他不是那个咬狼的狗,也没把他给放在眼里。 他心想:别看你掂着铁锹过来了,你动手打下试试,他料定梁群不敢对他动手。因为在余寨街上只有他先出手打别人的,还没有遇到别人先动手打他的先例。 于是,他挑衅的说道:“梁群,有种的你就对着这里砍下来。” 说着他用右手的大拇指,指指自己的脑袋后,他又继续羞辱道:“你弟兄4个要是能跪下给我道个歉,问我喊声爹,我就把牛还给你,一分钱也不罚你们了。” 说完,他笑着转脸望望他的八大金刚和两个弟弟,脸上充满了嘲笑。 梁群看着三个弟弟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三弟的头还在流血,妈妈在一旁苦苦哀求顾小同说,愿意赔点稻子请他高抬贵手把牛还给她们家。 此时的梁群怒火中烧,他嘴里骂道:“我道歉你妈的个bi!” 随着骂声,他的铁锹对着顾小同的头就砍了下去。 平时,梁群经常对弟弟们说:只有把自己变得强大,才不被别人欺负的。 说时迟,那时快,当铁锹砍到顾小同的肩膀子上的时候,他才知道后生可畏,原来还有比他更狠人,顾小同才知道梁群下的是死手,是想要他的命的,他的头往一边躲闪,那把铁锹就劈在顾小同的右肩膀子上了。 顿时,鲜血顺着他肩膀上的衣服就洇湿的鲜红鲜红的…… 就这致命的一锹,起到了伤其10指,不如断其一指的威慑效果。 梁家老二老三和老幺,一看他们的主心骨大哥来了,都顺手拿起扁担什么的,摆出一副不要命的样子,见到顾家人就打…… 街上赶集围观的人群一看梁家弟兄就是几个亡命之徒,打红眼了,把街头、名人顾小同给砍坏了,而且还在撵着顾家人打,看样子还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就连八大金刚也被梁家打架的气势给吓的纷纷后退…… 俗话说:一人不要命,十人也难挡。浑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顾家兄弟连同八大金刚在内的10多个狠人,被梁家四弟兄打的抱头鼠窜…… 在这场混战的械斗中,梁群的二弟和三弟也受伤了,最后,还是赶集的人报告给了派出所,派出所的人来了以后,才平息了这场械斗。 派出所的人把梁群和顾家弟弟抓走后,并没有急于处理他们,一是调查取证,二是先抻抻劲,看看他们两家谁的关系硬…… 梁家和顾家的人被抓走后,都在四处托人捞人。 梁群的父亲梁朝家就托公社的杜秘书,而杜秘书又托县里的关系,帮他运作调解。 而顾家也没闲着,同样是四处托人捞人,送钱送物…… 后来,公安就让他们两家先调解处理,不愿意调解就经过法院判决处理。 最终,顾家和梁家的这场械斗还是在派出所的见证下调解处理的,处理结果是:梁家赔偿了顾小同的医药费,护理费等等,并向顾家赔礼道歉承认错误,梁群免于刑事处罚,这场凶狠的打斗就此落下了帷幕。 这场官司表面上看顾家赢了,得到了梁家赔偿款和赔礼道歉,但实际上他却输了气势和名声,风头强劲的街头被人给打伤了。 他由余寨街上的老一,变成了老二老三了,成了默默无闻的普通人。 而梁家给人的印象是不仅上面有人、关系硬,而且更是个打架下手的狠人。 俗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梁家兄弟借助这场打架,也成了余寨街上的名人了,有人见着他也问他喊梁老大了。梁家的崛起宣告了顾小同和八大金刚,“统领”余寨街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那场凶猛的械斗被住在顾小同对面的吕猛和吕强兄弟二人看得一清二楚的。 吕猛25、6岁,比吕强大2岁,他们的父亲吕二有弟兄五个,吕猛他们小一辈的弟兄10多个,在他们街南队也算是响当当家族。 吕二头脑聪明,善于计谋,是他们街南队的队长。他跟顾家在街南队里,是分庭抗礼的两个家族。顾家因为有勇无谋,被吕家压制一头,顾家为了拉拢吕家,顾家父亲就把女儿嫁给了吕猛。 但是,吕猛因为顾女生气,顾女就服毒自尽了,顾家不愿意,就让吕猛给顾女披麻戴孝,报复吕家,从此,顾家跟吕家就彻底撕破脸了。 后来吕猛再婚,做邻居顾家连礼都没送。 吕猛因为有一个姐姐嫁给了公社工商所的一个副所长了。 在他们姐夫的运作下,吕猛去年承包了公社集贸市场的鱼行,成了鱼行的行夫。 鱼行的管理范围是:集贸市场上的水产和鸡、鸭鹅等水产家禽的交易。 行夫就是用一杆公平秤,给买家、卖家称东西,以及调和价格的那个中间人、和事佬,然后向买家收取一定的费用当作报酬。 之前,鱼行的交易都是由工商所的工作人员负责管理,按照交易金额的多少,向买家收取一些交易税费。 分田到户的第二年,工商所就把鱼行交易的收费的事情承包出去了,他们每年向承包人收取一些承包费,并规定承包人向买家收取行费的标准,在交易额的3%~5%之间,不得超收。 吕猛在他姐夫的帮助下,顺利的承包了鱼行,成了鱼行夫。 这天,快罢集的时候,吕猛向鱼行的几个鱼贩子和鸡贩子都顺利的收了行费,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来到了梁武跟前。 梁武收的有几十斤黄鳝、泥鳅和一些蚂虾,有几只公鸡和母鸡,还有一条死狗等东西。 当时,交通不方便,这些鱼贩子都是骑着自行车,把他们收的这些货物驮到新阳县城的新华市场去卖的。 他们都是逢集早上6、7点的时候到街上来收货的,收到8、9点的时候就结束了,然后,就骑着自行车到县城去卖货。 这一集,吕猛见梁武收的有200多块钱的货,就来到梁武跟前对梁武说:“梁武,你今天收的有200多块钱的货吧,按照规定你得交6、7块的行用,我看咱们是街邻,让你一点,你就给我3块钱吧,如果不向你收行用,别的鱼贩子就会有意见。” 梁武说:“我买的货都是我自己称的没有让你动手,你怎么向我要钱呢,再说,鱼行是公家的,你个人有什么权利向我要行用呢。” 吕猛就说:“鱼行是我承包着了,我就有权力收钱。” 梁武说:“如果是工商所的人来收行费我就给的,你收我就不给。” 吕猛说:你要是不给行费,今天就别去卖货,先把你的秤给我。 一来二去的梁武和吕猛就搞僵了,两个人就吵了起来。 吕猛说着就要去掂梁武的秤。 梁武16、7岁,自然不是吕猛的对手,三拉两扯的,梁武的秤就被吕猛给掂走了。 梁武急的要哭,他气愤的对吕猛说:“你如果耽误我卖货,我的货死了、臭了,你得赔偿我损失。 吕猛说:我赔你个鸡巴,你要不! …… 梁武见他搞不赢吕猛,丢下他买的那些货,就找他的三个哥哥去了。 吕猛见梁武走了,也对他的一个熟人说,请他把他的弟弟和亲戚也请来准备打架。 不大一会儿的工夫,梁家四兄弟和吕家请来的10多个人,都来到了鱼行里。 双方争吵没几句就打起来了。 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在打斗中,梁家四兄弟摆出一副亡命之徒的样子,很快就把吕家的亲戚朋友给打散了。 梁群还放出狠活:“你不要以为鱼行就你能承包,别人也可以承包。” 事后的几个集里,梁武和梁兵弟兄两个都来到了鱼行里收货了,他们专跟吕猛作对。 同时,梁群也打探到了工商所长的住址,他买些礼物,去了好几次,说他也要承包鱼行,并在话里话外说工商所的人徇私舞弊,偷偷的把鱼行承包给吕猛了。 鱼行这边也被梁家兄弟搅的是鸡犬不宁,工商所也害怕事情搞大了,所长就跟副所长也就是吕猛的姐夫商议鱼行承包的事情。 最后,他们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就是让吕猛和梁群他们两个人轮流承包鱼行,每人承包5年后,由另一家承包,以此类推。 吕猛和梁群在所长的见证下还签订了,每家一对5年轮流承包鱼行的协议,其中还包括吕家和梁家相互不收取行费的约定。 也就是说,吕猛承包5年后,鱼行由梁群承包5年,两家以此类推。 这份瞒天过海的协议签订后,使吕家和梁家又重归于好了,两家心想虽然有仇,但面上还是看不出来来,致此,鱼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陈少强给我讲述吕家和梁家,因为争鱼行承包权而打架的事情后,使我知道了承包资源的利益有多大,也让我有了想承包猪娃儿行的想法。 第24章 经人指点,我遇到了贵人,当上了“老板” 送走了闫凤良和陈少强给我帮忙盖猪圈的邻居后,我跟妻子就回到了厨屋里帮妈妈和凤灵洗刷碗筷。 凤灵对凤娇说:“大姐,你和我哥这几天盖猪圈累的够呛,你们两个先去洗澡睡觉吧,洗澡水在里锅里我已经给你们烧好了。” 凤娇走到凤灵跟前,用手抚摸着她的两个学生辫,亲昵的看着凤灵笑着说:“好妹妹,知道心疼姐姐和姐夫了,也没枉姐姐疼爱你一场。希望你好好的上大学,将来能安排一个好工作,还是那句话,我不要求你当官,大学毕业了能在咱余寨中学里当个公立教师,就算是给咱家光宗耀祖了。” 凤娇说着用手抚摸着肚子羞涩的对二妹说道:“凤灵,到时候姐姐的孩子上学不听话了,你这当姨的就用教棍儿打他的屁股,我跟你姐夫是不会护犊子的。” 凤灵笑着说:“大姐,真那一天,你又该心疼你的孩子了……” 妈妈在一边用丝瓜蒌洗着碗,听着她们两姐妹说的话,她也高兴的笑说:“我跟你爸这辈子没有生到儿子,希望你们姊妹三个以后要好好团结,别让人家看咱们的笑话。” 凤娇说:“那是肯定不能让人家看笑话的,请妈妈放心吧,我们姊妹三个肯定是要好好团结的,俗话说,长兄如父,长姐如母,我跟国勇一定会好好照顾两个妹妹的,这个你就不用担心的。” 凤娇说着拉了一下我的手,满面笑容的望着我…… 看看其乐融融的场面,我想起刚才陈少强要我承包猪行的事情,就对妻子说:“凤娇呀,你是家里的长女,咱俩肯定要撑起这个家。刚才陈少强问我咋不把猪行承包下来,我也想把猪行承包下来,可咱工商所里没有亲戚、熟人,不知道能不能承包下来。” 凤娇听了以后,想了一下问我:“猪行怎么个承包法呢,你知道吗?” 我就给凤娇解释说:“现在猪娃儿行,不是由工商所的方会计和小高她俩,在给买卖猪娃儿的农户和贩子称重收费吗,咱们承包了猪行后,就是不用工商所的人到猪行里来了。让工商所把称重和收费的这些事情承包给咱做,咱们一年给工商所里交多少钱,除了上交给工商所的钱,剩下的钱就是咱赚的了。” 妈妈听了之后,她担心的说道:“国勇,听你说的交多少钱,咱也没底呀,是赔是赚咱也没把握,咱们无权无势的,就是承包下来了,问人家收行费钱碰到不好说话的人了,人家不给你钱,你该咋办呢?” 见妈妈担心承包猪行有那么多的风险,我就对她说:“承包资源肯定赚钱,咱街上的老梁家跟老吕家因为争着承包鱼行,打的头破血流的,承包鱼行如果不赚钱,他们肯定不会去争的。咱只要承包下猪行了,工商所肯定会给咱们出手续的,就不怕那些不交钱的人了,就怕咱承包不下哟。” 凤灵见我们为没有当官儿的熟人而发愁,她听了之后,偷偷的给凤娇笑着说:“大姐,要不,我去找雷心正让他帮你问问?” 凤娇听了之后,连忙制止道:“凤灵,你跟雷心正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千万别找他张嘴知道吗,人家会瞧不起咱们的。” 凤灵见姐姐有点生气的样子,她就连忙说道:“大姐别生气,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也觉得找他办事不太合适。” 凤娇觉得她说妹妹,说的有点言重了,她就笑着给妹妹解释说:“凤灵,不是不找他办事,不到万不得已的事情,咱别去麻烦人家。在猪行里开票的方会计,她丈夫就是工商所的所长,方会计也挺热情的,平时对我们也不错,明天我和你哥赶集买猪娃儿的时候,就去托她拭拭,该是我们的了,事情就能办成。” 凤娇说着就转脸问我道:“国勇,你说先问问方会计可以不?” “肯定可以呀,明天到猪行里去探探方会计的口风再说吧。” 妈妈看我跟凤娇一心一意的想承包猪行,她停下手中的活,又问道:“国勇,刚才你们说了半天,我还是没弄明白承包猪行是啥意思。” 我就给妈妈解释说:“咱们买卖做生意就是在交易,一旦交易成功就得向国家交税,工商所就会向买方或卖方,收取一点钱当做工商税交给国家。我们现在买牛买猪,工商所的人就会向买家收税。我们承包猪行就是把工商所收税的事给承包下来。比如,我们一年向工商所交200块钱的承包税收了,如果今年收了2000块的行费,我们除了上缴的200外,剩下的1800就是我们赚的了。” 妈妈听了我这番通俗的解释后,似乎明白了,随后,她又嘱咐我们道:“国勇,凤娇,我跟你爸爸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我们不希望你们大富大贵,咱们只要种田养猪,平安快乐就好。你向人家收税,碰上有不愿给钱的就会吵架,这肯定是个得罪人的活,这个钱还是别赚为好。” 妈妈说着又转脸对凤灵说道:“凤灵,将来你跟雷心正的亲事如果成了,他在派出所里,咱可不能干那些仗势欺人的事情。俗话说,孙子孙女都往上长,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咱们多给子孙后代积德好点,知道吗。” 凤灵没想到妈妈会拿她说这事,她就对妈妈说:“妈,你说大姐和大哥,干嘛要扯上人家呢,我跟雷心正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倒是先给人家上政治课了,人家办事自然知道分寸的,我们如果真的成了,我会敲打他的,这个还用你说的呀。” 我听着妈妈说的善良朴实和不仗势欺人这番话后,就没有再继续给她解释了,如果再说话,她的误会可能会更深……,在她的心目中能承包点东西的人,可能都是些恶人,她情愿别人向她收钱,但她也不愿意让我们向别人收钱。总之,在她心里问别人收钱的人,就不是什么好人…… 想到这里,我没有再说什么了,就顺手掂起了一只水桶,准备用水瓢去舀热水洗澡,凤娇连忙过来掀开了锅盖。 凤娇看看忧心忡忡的妈妈,就安慰她说:“妈,你和我爸就放心吧,我跟国勇是不会当恶人,做坏事的。现在是靠本事和能力赚钱的时候,土里刨食,挣的够吃不够喝的。俗话说,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得外财不富,要想把日子过好就得多动点脑筋,有些事给你说了,你也不懂,你跟爸照顾好家里的一摊子事就可以了,我们的事就不用你们操心的。” 我在前面掂着桶里的热水,凤娇就跟在我后面,走进了我们的卧室里。 这间被凤娇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小土屋就是我们温馨甜蜜的爱巢。 凤娇拿来大木盆放在地上后,我往盆里倒水的时候,就开始脱衣服准备洗澡了。 她每次洗澡的时候,她都是让我给她涂抹香皂洗澡搓背的…… 洗完澡之后,凤娇放下蚊帐,我们裸睡在床上,继续说着我们刚才的话题。 凤娇轻声的对我说:“国勇,明天是逢集,咱们先到猪行去探探方会计的口风,如果有希望,咱们明天晚上就逮两只老母鸡,再送点香油什么的到她家里去说说,事不宜迟,别让人家给承包走了,你看可以吗?” “可以啊,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俗话说兵贵神速,明天见到方会计咱就问她。”我见凤娇已经把明天的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了,我在心里感谢我娶了一个聪明贤惠的好妻子。 我抚摸着她光滑细腻的玉体,心里忍不住又要蠢蠢欲动…… …… 第二天早上,我跟凤娇早早的就起床了,我们依然是重复着往日的家务活。 我跟凤娇看着几间新盖的猪圈和两只待产的小母猪,对未来的好日子充满了无限的期望。 吃过早饭后,我跟凤娇就来到了猪行里等着方会计了。 没过多久,方会计和另一个工商所的工作人员小高,就来到了猪行的那两间小瓦房的办公室里。 见方会计她们来了,我连忙上前笑着搭讪道:“来了方会计……” 方会计掏出钥匙一边开着房门,一边问我:“小余,今天没做生意啊?” 我笑着回答道:“没有,我跟凤娇找你有个事情,请方会计帮帮忙。”随即,我们跟着方会计也走进了这两间小办公室里。 方会计听说我找她有事情帮忙,她就看了一眼身边的那个女同事没有说什么。 那个女同事见方会计示意她回避一下,她就知趣的出去了。 方会计40多岁,中等身材,她穿着朴素,慈眉善目的面容让人感觉到和蔼可亲,她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农民的气息,给人一种很随和的样子。 方会计的丈夫10多年前是另一个公社,另一个大队的民兵营长,那一年上面从大队民兵营长中选拔一批干部,她丈夫就被选拔成了吃商品粮的干部了。经过几次调动后,他就当上了余寨公社的工商所的所长。 方会计原来是她们生产队的妇女队长,几年前才被安排到余寨公社工商所里,当了猪、牛羊,交易市场,管理部的开票会计。 见我跟凤娇有事找她,她就热情的给我们搬了一条板凳让我们坐下说:“小余,你两个找我有什么事啊,请说吧。” 我看看凤娇,意思是想让她先说。 凤娇笑着望着方会计说:“方姨,我们想请你跟胡叔说说,我们想承包猪行的事情,要不,我们晚上到你家里去细说也行。” 方会计听了以后,看看我跟凤娇说道:“你胡叔昨天从县里开会回来,说外面有些地方在搞市场管理承包试点的。我听你胡叔在说,也有人给你胡叔打招呼想承包咱公社牛行和猪行的。要不,你们晚上到我家去直接给你胡叔说说还好些,具体的事情我也搞不清。” 我一听方会计的语气很亲近,并没有直接拒绝我们,而是让我们晚上到她家里去找所长细说。我就对这事充满了希望,想到这里我高兴的对方会计说:“方姨,这段时间你也看到我跟凤娇的为人怎么样了,还是想请你跟胡叔叔替我们说点好话。” 方会计笑着点头答应了。 我跟妻子从方会计的办公室里出来后,看到猪行里买猪娃儿和卖猪娃的人们心里充满了感慨:我如果能把猪行给承包下来了,这个猪行以后就是我的了,我一定要把猪行给管理好,吸引更多猪娃贩子过来贩卖猪娃,把猪娃行的生意给做活、做好…… 这样我不仅可以赚到行费钱,当地老百姓也不愁猪娃的销路问题了。 这时,陈少兵和我弟弟,以及我们都比较熟悉的几个猪娃贩子,就过来问我今天怎么不买猪娃儿了。 我就对他们说这两天我在办事,没有时间贩卖猪娃儿了,让他们好好的做生意 我跟凤娇在猪行里转了一圈后,我对妻子说:“凤娇,咱们先到工商所去打探一下胡所长住在哪里,好吧,省得晚上到他家里去的时候,再问别人显得招摇过市的影响不好。” 凤娇同意了我想法,并对我说,等会到爷爷的木匠修理摊那里去,给爷爷说说这事,让他给咱参考参考。 我们走着说着,凤娇把我领到一个烟酒门市部里,说爷爷喜欢喝两盅,她就给爷爷买了两瓶“抱村流”白酒带着了。 我们两个高兴的来到了爷爷的木匠修理摊位前。 今天,爷爷和奶奶他们两个都在出摊。 爷爷奶奶跟我和凤娇一样,经常是出双入对的,爷爷年轻的时候,外出做乡活,奶奶在家里操持家务,没法跟爷爷出双入对的生活。他们现在老了,爷爷赶集出摊,奶奶哄大了我们后,没有什么事做,她就跟着爷爷一起赶集来了。 爷爷修理农具,再卖点晒耙子、小凳子和菜板子以及木锅盖之类的小东西,不管赚钱多少,对他们来说是一种锻炼和快乐。 凤娇看到爷爷和奶奶,远远的就笑着喊道:“爷爷,你孙子说你喜欢喝两盅,就让我给你买两瓶酒解解乏了。” 爷爷和奶奶看到我跟凤娇,总是喜笑颜开的,奶奶接过凤娇递过来的酒笑着说:“我知道这都是孙子媳妇的一片孝心,给我孙子装光的,我这个孙子才没有那么心细呢。” 奶奶说着又用手抚摸凤娇的肚子关切的说:“凤娇,要经常到医院去检查检查胎位,一定要少干活知道吗,大勇要是惹你生气了,你就给奶奶说,奶奶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的。” 凤娇拉住奶奶的手笑着说:“放心吧奶奶,国勇要是欺负我了,我一定会向你告状的。只是你孙子太懂事了,总是让我们家开心,找不到让我们生气的地方。” 我们又说笑了一会后,我就蹲下身子,对爷爷说:“爷爷,我想承包猪行,但是,在工商所里没有熟人,我刚才虽然给方会计打过招呼了,她晚上要我到她家去找胡所长细说,但我们跟她没亲没故的,我心里就是没底。” 爷爷听了以后,就问我:“你们的猪行是不是归工商所管,你们的所长是不是叫胡中琨啊。” 我说:“是的,集贸市场的交易都归工商所管,所长就是叫胡中琨,爷爷你认识所长?” 爷爷说:他早年跟胡中琨的父亲胡明章是一个老木匠教出来的师兄弟,两个人的关系很好,经常在一起搭档给人家做家具、盖房子,两个人经常来往做客。胡中琨住在王堂公社的胡岗大队,他是胡家中的独子,是六几年的高中生。毕业后到大队当了几年民兵营长,在七0年前后,那一批提拔民兵营长时,他被提拔到公社当上了干部,前年调到咱们余寨公社当工商所当了所长,现在见面时还经常问他喊“余叔。” 我一听爷爷跟胡所长还有这层关系,就兴奋的想请爷爷帮忙说说这事。 爷爷听完我的意思后,就语重心长的我说:“大勇,过去就有牛行夫和猪行夫这些行当,他们在猪牛的买卖中,就是个一手托两家的中间人。不偏袒买家,也不偏袒卖家,本着公平交易的原则促成买卖的,要做到童叟无欺。你想承包猪行,你就是那个猪行夫了,做事要对得起天地良心,把猪行的生意做兴隆。反正啥事都得有人做,你不承包,别人也会承包的。回头我到胡中琨家里去给他说说,人家是官员,咱是老百姓,成不成就看你的运气了。” 这时,来了几个修理农具的人,我们见爷爷忙着做事,就告别了爷爷和奶奶回就去打探胡所长的住址去了。 ……… 吃了晚饭后,凤娇让妈妈逮了两只老母和两只老公鸡,我们又掂了4斤小磨油,走到街上又买了一条“春雷”烟和两瓶宝丰大曲,我跟凤娇一起来就到了胡所长的家里。 胡所长就公社家属院里,中间的那排瓦房里,走到门口,我敲了两声大门后,就有一个中男子给我们打开了过道大门。 我心想他可能就是胡所长了,于是,我就恭恭敬敬问道:“请问,这是胡所长的家吗?” 这个男子疑惑的看着我们问道:“你们是……” 凤娇笑着说:“你就是胡叔叔吧,是方姨叫我们过来的。” 方会计听到门口有说话声,她走过来一看我们两个,她接过凤娇手里的小磨香油高兴的说道:“是小余跟凤娇你们两个呀,来就来,还带那么多的东西干啥呢?” 我笑着说“:这鸡子和油是自己家里养的,也不值什么钱。” 胡所长接过装鸡的袋子放在了一边,就把我们领进了屋里。 言谈举止之间,我看到胡所长平易近人,一点官架子也没有,我们很快就唠起了家常…… 方姨说她也是农村的,跟我们是邻邦公社,她有三个儿子,老大和老二都在部队里当兵,大儿子是连级干部,小儿子还在上高中,她们还想要个女儿,后来就实行了计划生育…… 当听到方姨她们要个女儿时,凤娇就笑着说:“方姨和胡叔你们是三个儿子,想要一个女儿,我爸妈是三个女儿想要一个儿子,国勇是男到女家的上门女婿。胡叔和方姨如果不嫌弃我们的话,我想给你们当干女儿,咱们将来像亲戚一样,热热火火的走下去。不知道二老嫌弃不嫌弃我们。” 方姨和胡叔看着我们这对男才女貌的小夫妻,憨厚纯朴、他俩相视一笑后,方姨热情的说:“我们都是农村出来的人,怎么会嫌弃你这么懂事的孩子呢,你两个如果愿意,今天我跟你胡叔就收下你们这对干闺女和干女婿了。” 听到这里,凤娇拉着我的手“扑通”一声,我俩都跪在胡所长和方会计的面前了,给方姨和胡叔磕着头,嘴里甜甜的说道:“女儿闫凤娇和女婿余国勇给干爸干妈磕头,将来跟三个哥哥一起给二老养老送终。” 干妈和干爸连忙起身把我们给拉了起来。 凤娇笑着说:“我跟干爸干妈也是有缘分的,我爷爷说他跟干爸家的胡爷爷还是一个木匠师傅教出来的师兄弟呢,他们两个的关系很好。” 干爸一听,惊讶的说道:“那个修理农具的余师傅是你们的爷爷?” 凤娇说:“是我婆爷爷,过两天请爷爷主持个认亲仪式,让我们三方的爸妈都见个面认识一下,好吗?干爸。” 干爸说:“长辈都坐在一起认识一下也可以,但是,不要对外声张和张杨。” 又唠了一会家常后,干妈方会计就对胡所长说:“中琨,两个孩子今天过来就是承包咱公社的猪娃儿行,看看你能不能帮忙给他们办一下呢?” 干爸听了之后就对我说:“把集贸市场交易收费工作委托给第三方代收,外地已经在搞试点了,咱们县里也在开始实施了,咱们的鱼行就承包出去了。你想承包猪行收费的事情,你干妈上午回来给我说了这事后,今天下午我已经跟主管市场服务部的彭主任说好的了,第一届委托收费期限为20年,三年交一次承包费,每年往余寨工商所交承包费500元,具体的事情这两天你去找他办理委托手续吧…… 最后,干爸提醒我们,以后要好好的经营管理猪行,切不可搞欺行霸市和打架斗殴的事情。” 听着干爸的安排和嘱咐,我跟凤娇激动的难以言表,没想到我们这次夜晚之行,不仅承包猪行的事情会办的如此顺利,而且还认下了身份和地位,都比我们高贵的干妈和干爸。 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上辈子老人的积德,让我们遇到了命运中的贵人吧。 第25章 当上老板后,我做了三件事情之,妻子陪着妹妹去相家 1985年7月28日逢集吃了早饭,因为有个好消息等着我们了,所以,我跟凤娇匆忙的做完了一些家务活后,早早的就来到了猪娃儿行里。 刚上满集的时候,干妈方会计和市场服务部的彭主任就来到了猪行里。 干妈方会计就对我说:“国勇,你去把那些买卖猪娃儿的农户和商贩往这边喊一下,集中集中,彭主任要给群众宣布一件事情。 听着干妈的吩咐,我心中激动不已,看着干妈和彭主任的表情,我猜想她们肯定是来宣布我承包猪娃儿行的事情的。 于是,我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到牛行的大门口,把买卖猪娃的农户和商贩,甚至连赶闲集的群众,都喊到那两间办公室附近,包括那些牛贩子也喊到了这里。我想的是看到工商所的人宣布我承包猪娃儿行的人越多,对我的宣传也越有利。 赶集的人们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和各种猜测中,都来到了方会计和彭主任的面前。 彭主任看着这些群众,他清了清喉咙说道:“各位乡亲大家上午好,现在给大家宣布一件事情,经余寨工商所研究决定,报上级批准,从今天起本工商所决定,把猪行市场交易税费的收取工作委托给余国勇同志代收,希望大家积极支持配合余国勇同志,谢谢大家……” …… 彭主任宣布完通知后,又把我介绍大家认识,并递给我一份委托收费的合同书,并让我在上面签字画押。 只见合同书上的大致内容是:委托收费时间为1985年8月24号至2005年8月24号截止,委托收费时间为20年。收费标准不得超过交易金额的3%,被委托收费者每年要向工商所交纳500元的税费…… 彭主任宣读完通知,又给我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他和干妈方会计就回去了。 这时,陈少兵和几个猪娃贩子走到我跟凤娇身边高兴的说:“国勇哥和凤娇姐你们办事挺保密的,我们没有听到半点风声,你们就把猪行给承包下来当行夫老板了。” 凤娇笑着说:“事情没有办成就咋呼出来了,万一办不成,多丢人呢,所以,没有把握的话我们不敢轻易的说出来。” 听到猪贩子对我们的恭贺声,我跟凤娇心里感到无比高兴和自豪。 能承包到猪娃儿行,对于我和凤娇以及我这个上门女婿的家庭来说,就是一件出人头地的事情。岳父岳母也会因为我们承包了全公社的猪行而感到高兴和自豪。一个余寨乡有几万人,只有我女婿承包着猪娃行了,显得他们的女儿女婿有点小本事了,他们在村子里地位又可以提升一点。 我把凤娇拉到了一边商议了一些事情后,又回到了刚才彭主任宣布通知的那个土包上,我大声的对大伙说:“各位老 少爷们和兄弟姐妹们,我是大闫湾的余国勇,也是承包了猪行收费的行夫,保证不会向大家乱收费的,请大家放心。现在我宣布三件事情:一是免收三个集的行费。 二是鼓励做猪娃生意的客商到咱猪行里来买猪娃到外地卖,免收他一个月的行费。 三是明天中午我跟妻子,在咱街南头的福满楼食堂里,请做猪娃生意的客商聚餐聊天,请大家到场赏光捧场。” 我宣布完这三件事情后,有好多猪娃贩子和群众拍手鼓掌说我做事爽快,义气,是个办事的人物。 在大家的称赞声中,我跟凤娇就开始行使行夫的职权了,给买卖猪娃儿的农户称猪娃儿、抓猪娃儿了。买卖猪娃的农户都夸奖我们两个热心、能干,比工商所的人服务态度好多了,工商所的人只管拿秤称猪、收钱,他们根本不帮你抓猪娃儿、拴猪娃…… 快到赶集结束的时候,凤娇到街里面去买了一把扫帚和铁锹回来,准备打扫一遍猪娃儿行的卫生。 猪行看着像是一年半载都没有打扫过了,场地上到处都是干粪和湿粪坨子,一片片尿泥凼子,一个挨着一个,搞得人们非得立着脚走路……,看着到处都是猪屎牛粪,脏兮兮的。 我跟凤娇干到买卖猪娃儿的人都走完了,累的是满头大汗的,才把猪行打扫的像个样子,下午我们还要继续来打扫卫生。 从此,我跟凤娇就把猪行看成我们的房子一样,每集都把它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我在因为承包猪行的事情,没有时间做猪娃生意了。 当天中午回家的时候,我跟凤娇到“福满楼”食堂里给老板预订了三桌的明天的饭菜,另外再备用两桌应急的食材。 当时,给饭店老板谈的价格是不含烟酒,每桌的饭菜钱是80块钱一桌。 当天晚上回家,我跟凤娇就到学德小爹家里去看望的幺爷和幺奶,并给他们说了,我们承包猪行和认下胡所长和方会计为干妈干爸的事情。还告诉幺爷和学德爹,我们明天上午在福满楼食堂的请猪贩子的客,请他们也一起过去吃饭。 小爹和幺妈听了以后都非常高兴,夸我跟凤娇真会办事,没有什么靠山和背景,竟然不声不响的就把公社的猪行给承包下来了,而且还认下了一门好干亲。 我说是凤娇平时在猪行里的表现,让方会计她们看着很顺眼,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才有了这个好结果的。 而凤娇则夸我志向远大、有抱负,以她的妇人之见还不一定敢承包猪行。承包猪行虽然微不足道,但他可以提高我们老闫家的名声,也说明我们老闫家的这个上门女婿还是挺有能力的。 凤娇说着用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问道:“当家的,我说你是我的上门女婿你不会生气吧。” 在灯光下,我看到凤娇隆起的肚子和充满幸福的漂亮脸蛋,高兴的说:“我知道你是话赶话说出来的,又不是你刻意说出来的,我怎么会生气呢。” 这时,70多岁的幺爷在一边开始敲打我们了:“你们两个的为人处世,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可,说明你们还是很不错的孩子,但你们不能翘尾巴,有些小成就,就不知道东南西北、自己几斤几两了,千万不能干那些给我们老闫家丢人抹黑的事情。” 幺爷说到这里,他把话锋一转说道:“国勇,前天,你幺爹还在给我说,准备把你推荐到大队去当民兵营长呢,国勇,你要好好的表现表现。” 我们知道幺爹现在已经当上村长了,在村委里说话也有一点分量。 当凤娇听了幺爹准备把我推荐到大队去当干部时,她连忙羞涩的说道:“幺爷,我才不让国勇到大队去当什么干部呢,我还想给咱老闫家多生几个孙子呢,他当了大队干部,一超生,肯定要被开除,与其丢人,还不如不去当呢。” 幺妈笑着说凤娇:“你这个猴妮子想的挺远的呢,说的也有道理,明天我跟你小爹都去福满楼给你捧场,行了吧。” 我们跟小爹又拉了一会家常就回来了。 回到家里,凤娇就给爸爸妈妈说了我们认了干爸干妈和承包了猪行的事情,并让他们看了猪行承包合同。 妈妈显得很平静,她的意思是我们学会了溜须拍马巴结人的花招。 凤灵在一边说妈妈是个老古董,她说我国从古至今都是讲究人情世事的社会,一个人在世上如果把自己封闭起来,不结交一些朋友,就很难遇到贵人。姐姐和哥哥都是用自己的为人打动人家的,又不是用卑躬屈膝巴结来的。 爸爸也支持我们承包猪行和宴请猪贩子的事情,他说宴请猪贩子是我们年轻人的事情,他和妈妈就不去参加了。 当天晚上,我跟凤娇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还在商议明天要不要给雷心正说一下,请他也来参加宴请。 因为再过两天,凤灵就要到雷心正家里去相家了,给他说不合适,不给他说也不合适,毕竟那次他热心的去解救了凤娇。 最后,我们商定明天见到他了就给他说一下,碰不到就算了,因为派出所跟福满楼是门对门,中间只隔了一条马路。 第二天吃了早饭,我跟凤娇做完了家务,就来到了福满楼食堂里安排中午酒席的事情。 之后,我跟凤娇又来到干妈、干爸家里请她们到福满楼去吃饭。 干爸说他和干妈是公职人员去了不合适,他从衣兜里掏出100块钱给我,说是祝贺我承包到了猪行。 我跟凤娇搞的很不好意思,说什么也不收。 干爸说:“你们就是不来给我说这事,过几天我们也会送点钱表示一下心意的,你们要是不收,就是嫌干爸给的钱嫌少了。” 见干爸和干妈说的很真诚,我们就收下了那份心意。 中午时分,陆陆续续的来了10多个猪贩子和一些不认识的群众,坐了满满的三八仙桌子客人。 那些猪贩子每人送了30块钱表示祝贺,我跟凤娇坚决不收礼金,我们说今天请大家来吃饭只是相互认识一下,大家以后要好好的团结做生意就行了。 他们看我跟凤娇坚决不收礼,才勉强的收起他们准备的份子钱。 快开饭的时候,凤娇站在门口准备往饭店里走,这时,她听到有人在喊她:“大姐,今天你家是不是有事在待客呀?” 凤娇扭脸一看正是雷心正走过来了,她连忙对里面喊道:“国勇,你出来一下,心正过来了。” 我听到凤娇的喊声,连忙走出来了,看到雷心正,我觉得特别有缘,就热情的把他领进了屋里。 看到屋子里的几桌客人,雷心正又问凤娇:“大姐,你家有什么事啊,怎么提前没有给我说一声呢。” 凤娇笑着说:“不是待客,心正,是你大哥承包到了猪行,请那些做猪娃生意的朋友在一起坐坐,大家相互认识认识。” 雷心正转脸笑着对我说:“恭喜大哥,有了一份自己的事业。” 我不好意思的说道:“不是什么事业,就是一个得罪人的差事。” 雷心正说着就从衣兜里掏出100块钱,递给凤娇说:“大姐,这是我对大哥承包到了猪行表示一下祝贺。对了,大姐,8月初2,凤灵到我家里去相家,这事你们没有忘吧,我爸妈他们都准备好了,到时候就盼着你们过去了。” 凤娇看着英俊帅气穿着警服的未来妹夫她心里非常高兴,但她觉得亲事还没有做成,不合适收雷心正的礼,她就笑着说:“心正,今天是我们请猪行的朋友在一起认识一下,不收礼金,你的心意我们领了,钱,我们就不收了。” 雷心正笑着说:“大姐,别人的礼金不收可以,但我的这份礼你一定得收下,不收的话,你们就是没拿我当凤灵的男朋友来看待。” …… 日子很快来到了8月初2,这天我跟凤娇起来的很早,我们每天清早起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到猪圈去看看猪娃,然后就出猪圈,喂猪。 我翻到猪圈去出猪粪,凤娇就去拌猪食,我们每次配合的非常默契。 等我们收拾好了猪圈的事情,爸妈也把早饭给做好了。 ”我们刚吃了早饭,爷爷就来到了我们家里。 爷爷是雷老师聘请的媒人,今天他就是领着凤灵她们到雷心正去相家的。 爸妈见爷爷来了,都非常热情的接待了他,并张罗着要给爷爷打碗鸡蛋茶喝。 爷爷说他刚吃了早饭肚子饱饱的,什么也吃不下了,他就示意我们坐下来说几句话。 爷爷首先说我:“大勇,听说你承包了街上猪行当上了行夫,说明你跟凤娇很会来事,比我们强。但是,爷爷走南闯北几十年,经历了很多不同的人和事。爷爷给你几个忠告你要记住:一、做人办事不要太死板,要知道能伸能屈,能大能小是条龙,只大不是条虫的道理。你给人家称猪打价钱又和稀泥,为他们服务,适当的收点行费也是应该的。 不过,你向人家收行费,可能会碰到好说话和不好说话的人。如果碰到不讲理的刺头了,你的态度就放软和一点,说你收费是在有关部门允许的范围内的,不是私自乱收费的,让他多少给一点意思一下就行了,实在不给咱就不要了,只算是给他白帮忙了,那种不明事理的人毕竟是少数。 二、碰到好说话的老实人了,咱也不能向人家多要行费,行费要在圈里面,不能要到圈外面了。 三、给人家称猪娃的时候,要做到公平十六两,一手托两家,不向着买家,也不偏向卖家。 四、对那些做贩卖猪娃生意的贩子,要少收一点,要知道薄利多销的道理,是那些猪娃贩子把猪行的生意给拉活的。” 我们听着爷爷说的几个忠告,爸妈都说爷爷说的很明事理,凤娇更是夸赞爷爷是大智若愚,也要让我们能够学会随机应变,八面玲珑…… 我陪爷爷又说笑了一会儿,眼看快到上圆集的时候了,我该到猪行主持交易了,就跟爷爷告辞推着自行车就向街上走去。 凤娇随后就跟了出来,她有点担心的说道:“国勇,今天是你第一次向人家收行费,你要记住爷爷说的话,要学会见风使舵。人家还是不放心,我不陪妹妹去相家了,还是跟你一起去猪行,好吧。” 我用手捋了一下凤娇额头上的秀发,看着她担心的样子就笑着说:“没事,我一个人可以的,咱已经当了两个集的行夫了,我们和那些猪娃贩子都熟悉了。再说还有陈少兵和国耀他们也在猪行里买猪娃,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今天还没有够三个集,下集才开始收行费,你就安心陪凤灵去相家吧。” 凤娇目送我走出了村口她才回到院子里。 随即,凤娇就开始帮妹妹挑选衣服,给她穿戴打扮。 凤娇说凤灵是学生、是少女,扎两个羊角辫,显得活力四射。穿一件短袖粉红色的碎花衬衫,搭配一条白色的绿花短裙,再穿一双白色的凉鞋和丝袜,这样更显得青春靓丽…… 这些衣服都是凤娇给妹妹买的,她帮妹妹打扮好了之后,就让妹妹扭转身子让她看看。 凤娇看了之后,得意洋洋的笑着说:“妹妹保准能把雷心正给迷倒,嘻嘻……” 这时,幺妈也来了,她跟爷爷打过招呼后,看到凤灵高兴的说道:“我们家二小姐比港台明星还要漂亮,要身材有身材,要文采有文采,大哥大嫂生养的闺女个个都像仙女那样漂亮。” 凤娇连忙给幺妈搬了一个椅子过来笑着说:“幺妈给我生的两个弟弟也很帅气呀,将来说小花妮儿了,可以挑着说。” 一阵笑声过后,爷爷说:“凤娇,咱这边准备去几个人呢,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凤娇数数屋里的人后,对爷爷说:“我跟凤灵、幺妈和我妈,再加爷爷你,一共是5个人,这是个单呀,应该是好事成双呀。” 妈妈说她不去了,爷爷说:“你当妈的不去不合适,相家去的人太少了,也不好看,数六个人最好。” 这时,凤娇让幺妈回去把闫帅弟弟领过来,刚好是6个人。 幺妈说让小凤巧去,闫帅就不去了。 凤娇说:“我们姊妹三个都去相家不太合适,再说,去个男孩儿还是好一些,幺妈,你就赶快回去把闫帅领来吧。” 幺妈回去把10多岁的闫帅领来后,爷爷就领着凤娇她们一行人,向雷心正的大雷营走去。 大雷营坐落在淮河岸边,是我们余寨公社的外边哨,是一个有300多户的平原大村庄。 丘陵地区的地貌很是独特,靠近淮河岸边4、5里地的地方都是平原,过了这个区域就是延绵起伏的山丘,和高低不平的旱地及水田了。 爷爷他们还没有走到大雷营,只见雷老师和雷心正,就站在村子南面的一个路口那里等着他们了。 雷老师父子看到爷爷和凤娇她们,远远的就迎了上去。 当雷心正走到凤灵跟前时,他被凤灵的身姿和容貌给深深的吸引住了。 凤娇看雷心正想拉凤灵的手,但是害羞,手又缩回去了,凤娇看着雷心正如此的痴迷妹妹,她一直在一边抿嘴偷笑着。 随后,凤娇示意爷爷他们走快点,把凤灵和雷心正撇在后面,给她们留点说悄悄话的机会。 路上,雷老师热情的给爷爷他们拉着家常,没有一点知识分子的架子。 在凤娇和妈妈的心里,她们闫家的门户,没有他们雷家的门户高,心里总有一丝卑微的感觉。 好在雷老师很知书达理,他说他们两家是爱亲做亲,根本不讲门当户对的。 快走到雷心正家里的时候,妈妈就悄悄的问幺妈说:“没有见到他们村子里的大塘和水库,他们栽秧在哪里弄水呢?” 幺妈指着远处的大沙河说:“那沙河里的水多的是,再说,他们打的都有机井,有用不完的插秧水。” 爷爷也在一边说:“凤灵将来大学毕业了,一分配工作,心正又在派出所里工作,你说他们家还要田地干啥子呢,她们不要田地就比咱们过的好。” 听到门口的说笑声,雷心正的妹妹雷心雨和她妈妈及几个婶婶姑姑等亲戚,连忙从院子里跑出来了。 雷心雨笑着给爷死他们点点头后,就兴冲冲的跑到凤娇跟前,拉着她的手问道:“凤娇姐,你真漂亮,我嫂子和哥哥呢?” 凤娇看着心雨可爱的样子,嗔怪的笑着说她:“凤灵还没有过门,你就喊姐姐,过门了再喊嫂嫂,知道吗,心雨。” 雷心雨有点委屈的说道:“我不,凤娇姐,我就喊嫂嫂,反正早晚都是我嫂嫂,早喊,我心里舒服些。” 雷老师住的是新盖的三间红砖瓦房,两间偏房和一间过道。 整体来看,大雷营比我们山上富裕一些,村民住的都是水泥墩盖起来的茅草屋或瓦房。 因为靠近沙河,用河沙制作成水泥墩方便,所以,村子里大部分农户都是用水泥墩盖的房子。 当然,也有少数住的是用板打墙盖的茅草屋。 雷心正的爸妈和几个婶婶姑姑,热情的把爷爷和妈妈她们一行人迎接到堂屋后,就端着果盘让爷爷他们吃。 不大一会儿,雷心正就跟凤灵回来了。 雷心雨一看到凤灵,先是一愣,随即她就跑了过来,拉着凤灵的另一手甜甜的说道:“嫂嫂,你真漂亮,考上了新阳师范,明年我也考这个学校,天天就能见到嫂嫂你了。” 凤灵被雷心雨喊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她绯红着脸说:“你要好上学,将来考一个比我这个还要好的学校。” 爷爷和妈妈他们看到这两个年龄大小差不多的女孩,心想:凤灵和心雨好真有姑嫂缘分。 第26章 当猪行老板第一次收钱,就碰到了硬茬 看看雷心正和凤灵站在一起就像是郎才女貌,非常般配,妈妈和凤娇她们心里都无比高兴。 此时此景,妈妈和凤娇不再为凤灵配不上雷心正,而有许多隐形的压力了。之前她们觉得雷家愿意跟她们家接亲,雷家除了爱亲做亲的因素外,最主要的就是因为凤灵年轻貌美,又有些文化。 而今,凤灵考上了大学,将来大学毕业了,她肯定会安排工作,肯定也会吃商品粮的,这样,凤灵与雷心正之间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差距了…… 妈妈和凤灵这样想的时候,她们心里也有了一些底气了。 但是,勤劳和热情也是凤娇的天性,此时的凤娇,她也顾不上她今天是尊贵客人的身份了,她在堂屋里没坐多久,她就走到厨房里帮忙烧锅去了。 因为在交粮的时候,凤娇就认识了雷老师夫妇和雷心雨了,所以,今天她也不带什么拘束的。 热心帮忙的人,总是掩饰不住那颗乐于助人的内心,她不忍心坐在那里看着雷家人,全家上下忙碌着招待她们。 雷心正的几个婶婶和一个姑姑,见凤娇进到厨屋里想烧锅,连忙说厨屋里烟秌人,又把她给让到了堂屋里去了。 雷家的家人和亲戚,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笑容,可以看得出来,她们对凤灵这个未来媳妇儿,和侄媳妇儿都是非常满意的。 雷家人从上到下快到中午的时候,饭菜已经做好了,准备开饭了。 雷老师虽然公立教师,但他住在农村,很知道农村招待贵客的习俗和礼节,爷爷跟凤灵、妈妈和幺妈他们,今天来相家的闫家人,就是他们雷家最尊贵的客人了。 为了显示诚意和尊重,坐席之前雷老师亲自动手打来一盆清水,请爷爷他们擦手。 像打洗脸水和擦桌子这些小事事情,他并不是坐在那里指挥家里的孩子干,凡事他都亲身亲为,才显得他的诚心诚意,和对凤灵这个未来儿媳妇儿的满意和重视。 爷爷跟妈妈他们都洗了手后,雷老师就根据当地的习俗,开始安排坐席了,他把爷和妈妈安排在正上席的坐位上,爷爷坐正上席、妈妈坐副上席,然后按照辈分开始安排两边的副席…… 客人就坐后,雷心正拿着抹布把桌子擦了一遍后,然后,就用条盘子端上了7、8碗荷包蛋让爷爷他们享用。 喝了鸡蛋茶后,雷心正收走碗筷,又擦了一遍桌子,然后就端上来16个盘子菜,全都是好菜,烟酒都是当地流行的好烟好酒。 喝酒之时,雷心正又端上了10多碗烫菜,烫菜也全是硬菜。 吃的是三道饭:水饺、馍和干饭。 今天招待爷爷和妈妈凤灵他们用的烟、酒、菜,都是当地最高的,礼仪也是最客气、最热情的,整个酒席的气氛虽然有些拘束,但却充满喜悦和融洽…… 面对桌子上的好烟好酒,爷爷和妈妈他们也表现的非常矜持、客气,并没有那种胡吃海喝的…… 吃饭的时候,凤娇一直在偷看雷心正跟凤灵的举动。 原来,雷心正端完酒菜后,凤娇就让他坐在凤灵旁边,给他俩制造一些机会让他们近距离的交流一下感情。 凤娇看着雷心正经常给凤灵夹菜吃,眼里对凤灵充满了挚爱和真诚…… 凤娇看到雷心正如此的喜欢妹妹,她心里也是乐滋滋的。 酒席之间,雷老师跟爷爷和妈妈也大致的谈了一下,雷心正跟凤灵亲事的问题,爷爷和妈妈都说既然双方都没有什么意见,就按照当地习俗,一步一步的往下走吧,等到凤灵大学毕业后,她们就可以完婚成家了…… 雷老师夫妇和雷心正他们也表示同意爷爷和妈妈的安排。 临走的时候,雷老师的妻子拿出了几个红包,她给了凤灵一个红包笑着说:“好闺女,你是婶婶千里挑一的好媳妇,请安心上学,我们家心正等着你大学毕业。这是婶婶和叔叔对你表示的一点心意,请收下吧。” 之后,她把其余的几个红包都交给爷爷了,请爷爷把红包发给妈妈她们。 爷爷、妈妈他们还在客气的跟雷家的亲戚道别的时候,凤娇就示意雷心正和凤灵先在前面走。 雷心正跟凤灵并肩向前走着的时候,他对凤灵说:“凤灵,咱们明天到新阳去吧,我给你买身衣服,顺便再熟悉熟悉学校,过两天开学了,我送你去上学,你看可以吗。” 凤灵看着雷心正一往情深的样子,温柔的说道:“到新阳去熟悉熟悉学校也可以,但是,不能花你的钱给我买衣服,我姐给我买的有开学穿的衣服,学费书钱什么的,我大姐都给我准备好了。” 雷心正看着凤灵羡慕的说道:“凤灵,你姐姐对你真好。” 凤灵笑着说:“是的,姐姐不仅对我好,而且她还很幸福,姐夫对姐姐是掏心掏肺的爱她。心正,我也希望我能够像姐姐那样命好,嫁给一个疼我爱我,而且还有担当的好男人。” 雷心正看着小鸟依依的凤灵,发自肺腑的说道:“放心吧,凤灵,我也会掏心掏肺爱你的,我虽然有时有任务出警,不能日日夜夜的陪伴你,但我会把我的所有都给你的。” 凤灵说:“我知道,你的职业注定要使你舍去一些儿女情长,我已经有了这个思想准备,一定要当好你温暖的大后方。” …… 凤灵从雷心正那里相家回来的第二个集的8月初4,是我承包猪娃儿行后,到了收行费的日子了,当时,我跟凤娇的心情都非常激动而紧张。 这天,我跟凤娇吃了早饭就来到了猪行里,把秤和零钱账本什么的,提前都做好了准备。 我们刚到不久,就有农户赶着老母猪带着猪娃,挑着小猪槽和猪食桶来到了猪行里等待买家了。 随后就陆陆续续的来了一些买猪和卖猪娃的群众,那些猪娃贩子见到我就喊余老板,见到凤娇就喊老板娘。 “老板,”和“老板娘”这些时髦的词语,当时才刚刚流行下来,只能在收音机里听到。 我跟凤娇才22、3岁,被他们喊的有点不好意思,但我知道,这是人家对我俩的尊重和认可。 陈少兵在猪行里,依然问我们喊“国勇哥”和“凤娇姐。” 听到他这样的称呼,我跟凤娇觉得非常顺耳亲切。 我跟凤娇不像是之前工商所的方会计干妈她们那样,坐在办公桌旁,等着群众来喊她们过去称猪娃,算账收钱。 我跟凤娇就在猪行里转悠,有人买猪娃了,我就帮他们抓猪,拴猪,称猪,然后收取行费钱。 今天我收的第一笔行费是,一对夫妻买的两个黑猪娃儿。 这两个猪娃是我帮买家抓的,买家指哪一个,我就给他抓哪一个。 拴猪、称猪一气呵成。 算了账之后,那两头猪娃总共60多斤,交易额是70多块钱。 我问那对买猪娃的夫妻要了1块钱的行费,那对夫妻很爽快的给我了。 因为他们也知道在猪行里买卖猪娃,买家有给猪行的行夫交行用钱的规矩。 猪行的行夫帮你称猪算账付钱,这看似简单的交易主持,但他的身份却代表着官方的委托和是有效交易。 这也就是民间所说的你的买卖是同着行夫交易的,你的交易就是合法有效的。假如绕开猪行行夫的主持,私下自己交易的,就是黑市交易,他的交易就不受法律保护。 所以,行夫在买卖双方交易中,给买方增添了一道保险,行夫向买方适当的要点手续费也是应该的。 因此,当我给那买猪娃的农户称了猪娃儿,算了账后,问他们要个一块两块的行费时,他们都爽快的给我了。 一二家……一上午都很顺利的收到了行费。 快到散集的时候了,来了一对40多岁买猪娃的夫妻。 当时,我和凤娇正在跟那10来个猪娃贩子,商谈着他们想长年包行费的事情。 那些猪娃贩子的意思是,他们想一次性的给我交一年的行费,看我们能优惠他们多少钱。 我就给他们算了一笔账:他们每人一集可以买6个猪娃,平均一个猪娃的重量为30斤,当时的猪娃价格在一块钱一斤上下浮动,就按1块钱算,一个集是180块钱左右的交易额,按照之前工商所3%的收法,一个集最少要收他们5块钱的行费。 这样算下来,他们每个人一年得出多少钱的行费,我让他们自己给我出多少钱的包年费。 那几个猪娃贩子到一边商量了以后,走过来对我说:他们每人一年给我280块钱的包年费,明年的这个时候随行就市再给我加点,要是同意的话,现在就把钱给我,余下的钱下集补齐。 他们还说,他们赚钱了,我这个当行老板的生意才会更加兴隆。 我听了之后,看了看凤娇。 凤娇知道我是让她表态,她笑着对他们说:“我们也是做猪娃生意的,知道大家赚钱都不容易,反正我们也不指望包这个猪行发财。280就280吧,只要把咱这猪行的生意做活,养猪的农户跟你们贩卖猪的老板都有钱赚了,我们也可以跟着你们喝点肉汤了。” 那些猪贩子都说我们两个豪爽,好说话,值得交往,他们虽然知道我不抽烟,但还是客气的给我敬烟。 随后,他们每人先给我100块钱的包年费,余下的180块钱,下集再给我补齐。 当时我就收了1100块钱。 我把钱递给了凤娇,让她给那些贩卖猪娃的打个收条,他们都说不用打的,相信我们都不会扯皮。 陈少兵见他们给钱,也要给我钱,凤娇看看我说:“咱们是一个村子里邻居,我怎么能要你的行费钱呢。” 我们这边刚谈论好包年费的事情,那个买猪娃的女的,跑到那两间办公室里见没人值班,就在大声喊道:“这行夫,死哪去了,怎么不见人了。” 听到不太入耳的喊声,我连忙跑了过去,笑着问她:“大姐,我就是行夫,你是不是想买猪娃呀,你指哪一个猪娃,我去帮你抓。” 那个女的和她丈夫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见我身上搞的脏兮兮的,还有一点臭味,她说:“你是个猪贩子,啥时候变成个行夫了?” 凤娇也赶了过来,她笑着说:“大姐,是我当家的前几天承包了猪行,你就说要哪头猪娃吧,我当家的给你抓好、拴好称好,保证公平,你们就放心买吧。” 男的就问我猪娃多少钱一斤。 我对他说:“今天有一块二的,也有一块一的,具体的价格你和卖家自己谈。 那个女的望着卖猪娃的夫妻说:“罢集了,没人买猪娃了,你们的猪娃一块一斤我买两个,卖不卖?” 卖猪娃的也是一对40多岁的夫妻,男的说:不卖,还说他的猪娃大小匀势、苗好,还不挑食,今天赶来的一窝13个猪娃,卖了8个,都是一块二卖的,这5个猪娃,别人出一块一毛五,分完他没有卖的,猪娃儿贩子还在一边等着要呢。 见他们两个僵持在那里,我就问那对夫妻是不是真心想买。 男的说价格便宜他们就要。 随后,我就走到那个买家那个男的跟前,趴在他的耳边小声对他说:“这猪娃苗的确不错,一块一一斤你要不要?你要是不要,那几个贩子准要,他们就在边上等着了。” 那个男的点点头说他要买两个。 给买方说好后,我又走到那对卖猪娃的夫妻跟前对他们说:“大哥,我家养的也有老母猪和仔母猪,也有快要卖的猪娃,知道养猪不容易。我爸妈经常说我们卖不尽的血财,猪娃卖到手里才是钱,他要两个,剩下的三个猪娃,我给那些猪娃贩子说下,让他们给你带着,咱剃头图凉快,你看怎么样啊?” 那个卖猪娃儿的妇女对丈夫说:“咱就听行夫兄弟的话吧,一块钱一斤全卖掉,自己老母猪生的,卖多少是多呀。” 在我的撮合下,双方顺利的谈好价格。 那个买猪娃的男的就用手指了两个猪娃,我三下五除二的就把猪娃给他逮住拴好了。 随后,我就给他称重算账,两个猪娃63斤,将近70块钱。 当她向卖猪的夫妻付了买猪娃儿的钱后,我向那买猪的夫妻要一块钱的行费钱时,那个女的却说:“你不是工商所的人,凭啥要钱呢,不给!” 我一看这个女的不想给钱的架势,心想:坏了,开始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今天第一次收行费,本来顺顺当当收完了,没想到快罢集了,怎么碰上了一个硬茬不想给钱的呢。 一块钱的行用钱是小事,但是影响却是大事,今天她不给钱,以后如果有人效仿她也不给我行用钱,当我这个行夫还干得下去吗…… 想到这里,我和颜悦色的掏出那份委托书给她解释说:“大姐,你看这是我的承包合同,我还得往工商所所里交钱,如果没有这个合同书,谁敢问你要钱呀。再说,你买的这两头猪娃儿,要是放在前几天,工商所的最少要收你二块钱的行费,我只收你1块钱你还不给。大嫂,我这可是合理合法的收费,你如果不给我一块的行用钱,这两头猪娃儿你们就别想带走,你到哪里去告都可以,我陪着你。” 那个买了猪娃儿的妇女一看我不让她带走猪娃儿,她没想到我会给来个釜底抽薪不让她把猪娃儿带走。 她生气的说:“你不让我带走猪娃儿,我就不要她的猪娃儿了。“ 说着,她伸手问那个卖猪娃儿的妇女要她买猪娃的钱。 那个卖猪娃的男的一看这个妇女想退货要钱,他就说那个女的:“俗话说,做过的买卖,休过的妻,你吐口吐沫掉地上,你能把它给添起来不?那两个猪娃是同着行夫卖给你的,你不要了就扔掉,我也不退你钱。人家行夫两口子慌的给你抓猪娃儿,拴猪娃,还称猪娃儿,问你要一块钱的行用钱,你还想撒赖不给。人家朝廷佬还不白用人呢,人家行夫两口子给你帮忙了,身上搞的猪屎溜溜的,你连一块钱的行用都舍不得给。你这俩猪娃儿放在前几天工商所的人,最少也得问你要两块钱行用钱,你这么会算计不发财,才亏呢。” 那个买了猪娃儿的妇女,本想用退猪娃儿的事情要挟一下我的,她一看人家卖猪娃儿的不仅不同意退货,还把她奚落的无地自容,她一时骑虎难下了。 那个妇女的丈夫一看事情闹僵了,没法收场的,真是到了公社,到了派出所,自己的老婆耍赖不给行夫一块钱的行费钱,他肯定也会被判无理的…… 想到这里他瞪了老婆一眼,眼神充满了埋怨和怒气。 这时,那卖猪娃的妇女,看他们进退两难,她就在一边说道:“看人家小伙子,浑身弄的脏兮兮,人家给抓猪称猪,给你打圆弧,让你买个便宜猪娃,要是工商所的人,才不管你这事呢,她们只管称猪娃,按3%收你的行费。你就别因为块把钱难为人家了,你要知道大个子男人伸手容易,回手难,再说人家还要向工商所里交钱呢。” 这时,凤娇也看到了那对夫妻的窘境,她走过来拿出刚才那些猪娃贩子,给她的包年的行用钱笑着对那个妇女说道:“大姐,这些都是那些做猪娃生意的老板们,刚才给我们交的包年的行用钱。他们都亲眼看到工商所的彭主任来宣布让我们承包猪行的,不然,他们也不会给我们钱的。你要是不给一块,就给五毛也行,古话说,朝廷姥也不会白用人呀,你要是实在不给,我们就不要了,就算是我们给你们家孩子买几颗糖块吃算了。” 听到凤娇笑容满面说的这番话,那个男的脸都红了,他随即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递给了凤娇。 凤娇接过那一块钱,又递给那个女的说:“大姐,你们可能是今天上午最后一个来买猪娃的人了,就当我们优惠一次,这一块钱我们就不要你的了,你拿回去给孩子买几个糖豆吃吧。” 俗话说:人是打不怕,敬怕。 那个买猪娃儿的妇女听到这里,她见凤满脸笑容的看着她,并没有一点责怪她的意思,她被凤娇的大度和宽厚感动的彻底破防了。 只见她走到凤娇跟前惭愧的说道:“好妹子,你真贤惠,刚才让你见笑了,这个小伙子娶到你,真的是捡到宝贝了。” 我站在一边看着那个妇女真诚的给凤娇道歉,心里也感到一丝慰籍。 我用刚柔并进的方法,成功收到那个硬茬的行用费钱,也为我以后的猪行管理,也总结了一点经验。 …… 猪娃儿行里的人都走完后,凤娇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我到猪行的那两间办公室去了。 我跟着她来到了那两间小办公室里,凤娇关上门后,又从窗户往外面看了看,确定没有别人后,她就兴冲冲的对我说:“当家的,快来数数今天收了多少钱的行用钱。” 说着,她就把衣兜里的钱都掏出来放在桌子上清点。 只见桌子上一小堆零钱只有一张是5元的,其余的都是2块、1块和5毛的。 凤娇说:“除了我带来的50块零钱,其余的都是今天上午收的行费。” 凤娇拿起来50块钱后,桌子上还剩下41块钱。 凤娇兴奋的说道:“当家的,一集收41,10集收410,一个月是15个集,就可以收600多,一年就可以7000多块钱,再加上猪贩子的2800,咱们就快成万元户了。” 说着说着,凤娇就激动的在我脸上,连亲了几口接着说道:“还是我男人有胆识承包了猪行,不然咱哪能不费多大的力气就能赚这么多的钱呢。” 我被凤娇的热烈也燃起了激情,我们狂吻了一阵后,凤娇望着这两间红砖瓦房羞涩的说道:“当家的,我想在咱新瓦房里生毛娃儿,让儿子一出生就住在新瓦房,你看行吗。” 我松开手,抚摸着凤娇隆起的肚子问道:“你啥时候生啊?” 凤娇不好意思的说:“人家给你说过,我是洽门槛怀上的,如果不研月的话,9月底就能生,今个不是8月初4吗,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咱的新房子能盖起来吗。” 我双手捧着凤娇的脸颊说:“能,我现在就写个《建房申请书》,回去就找陈天达签字,然后到大队盖章,再到公社房管所去报批。” 第27章 我跟妻子去办手续 在猪行的那两间办公室里,我趴在办公桌上,专心致志的写着《建房申请书》。 凤娇高兴的欣赏着我写字时的姿势和字体,她忍不住的笑说道:“我当家的,是最帅、最有才气的男人,写的字跟你长的一样漂亮。” 我笑着收拾着本和笔说道:“凤娇,你别把我给捧晕了,咱家里有多少钱呢,我想一下子盖通脊六间红砖瓦房,给两个儿子一人盖三间,不知道钱够不够呢。” 凤娇听我一下子盖六间瓦房,她笑着点点头说:“差不多,够的。” 我俩个一边商议着盖房子的事情,一边往屋外走着,我锁上了办公室的房门后,就跟凤娇向街道走去。 路上,我对凤娇嘱咐我道:“凤娇,咱们每天收了多少钱的行费钱对谁也不要说,知道吗,省得传出去了人家嫉妒咱。” 凤娇看着我认真的样子说:“知道了。” 我们回到家里的时候,妈妈和凤灵已经快做好晌饭了。 凤娇匆匆忙忙的跟妈妈交待了一句:“妈,我们出去有点事,等会就回来吃饭。”说着,她就拉着我向陈天达家里走去。 陈天达也是在街上接他父亲陈奉魁卖豆腐刚回到家里不久。 他的妻子牛培英和大女儿陈少萍正在厨房里做晌饭。 我们刚走进他家的过道大门,凤娇就甜甜的对着他家的院子大声喊到:“表爷、表叔,你们做好饭了吗?我跟国勇,撵你们的晌饭来了。” 此时的陈奉魁正站在堂屋里,看着陈天达在收拾换回来的黄豆和其他的东西。 听到凤娇的喊声,陈奉魁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只是微笑的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两个来那么齐备,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说话间,我跟凤娇就走到了堂屋门口,凤娇看着陈奉魁说:“还真叫表爷说着了,我们来就是想请表叔帮个忙的。” 陈天达一听我们想请他帮忙,他的脸上瞬间略过一丝得意的神情后,看了一眼我跟凤娇,继续干着活说:“我能帮你们什么忙呢,上次你们盖猪圈我不同意,你们不是给硬盖起来了吗?” 我一听陈天达话中有话,阴阳怪气,就勉强的赔着笑脸说:“表叔,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们现在住的茅草房子已经几十年了,到处漏水。你看,这不是快割稻子、薅花生了吗,下雨的时候,屋里没有放粮食的地方,我们就是想把老房子扒掉,再盖几间瓦房,想请你签个字。” 陈奉魁和陈天达几乎都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们,心想:余国勇这货怎么能有钱盖瓦房呢。现在村子里连他只有两三家住上瓦房的,而他是起早贪黑的磨了几年豆腐才盖起了这几间瓦房,而你们没有外财,在哪里弄的钱呢。 陈天达胡思乱想了片刻后,他就问道:“你们怎么个盖法,准备盖几间呢。” 凤娇连忙笑着说:”我们还在老宅子上盖门朝西的,借到钱了就盖通脊六间,借不到钱就盖三间。” 我暗自佩服凤娇的头脑灵活,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说的是想申请三间房子的宅基地,实际是想盖六间房子,而我家明明有用不完的盖六瓦房的存款,她却这样说,意思就是让陈天达知道,我们就是盖起三间瓦房也不少欠账,让陈奉魁父子觉得我们远远不如他们家有钱。 陈天达听了之后依然板着脸说:“你们的小爹是村长,你直接叫他给你弄好建房手续不就好了吗,你们何必跑这来找我说好话呢。我还是那句话,只要群众没有意见,你想咋盖就咋盖,不用我签字的。” 听着陈天达的讥讽和奚落,我心里也非常气愤,但是想着他现在还是队长,盖房子这么大的事情如果队长不同意的话,他再跑到上面去告黑状,说你这不合格那里违反政策了,到中途再让我停工,事情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我还想给他说好话,让他签字,但是,我看他那副傲慢和故意想刁难我的嘴脸,我就更加愤恨他了。我知道像陈天达这种人他就是属油条的,你越呼拉他,他就越粗,你越向他说好话求他办事,他就越拿捏你,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和适可而止的意思一下……,我知道我们老家有很多邻居在自己的宅基地上翻盖房屋,什么手续也没办就盖起来了,我来找你签字是给你面子的,你用得着给我们拽这么大的架子吗…… 想到这里,我扭头就想回去,凤娇急忙用手拉了一下我,笑着对陈天达说:“是这样的表叔,我们那是属于扒旧盖新,在老宅基地上盖房子,办手续不办手续,都不算违反政策。我们看你是个队长,给你说一下,面子上大家都好看。我跟国勇还是想请你行个方便,签个字,请你别为难我们,可以吗,表叔。” 凤娇的语气里说出了正当理由和恳切哀求,但陈天达依然无动于衷,反而转身装着要出去干活的样子离开堂屋,想把我跟凤娇晾在那里。 这时,陈天达的大女儿陈少萍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堂屋门口,她听到我们跟她爸爸的对话,似乎知道了我们的来意。 她看了她父亲一眼,就走到我跟前问道:“国勇哥,签什么字啊,让我看看。” 我看了一眼陈少萍,她虽然没有凤娇长的漂亮,但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善良和纯真…… 我随即就拿出那份《建房申请书》对陈少萍说:“就是在这个地方写上同意建房,落上队长的名字就可以了,我就拿着这个申请书到大队去加章,然后再到公社去办理建房手续。” 陈少萍拿着我的建房申请书,随即她就在屋子里找出一支钢笔,趴在桌子上,刷刷的写上了“同意建房,陈天达”几个字。 然后递给我说:“国勇哥,我爸不会写字,是他让我给你签的,你们拿去办手续吧。” 我们就借着个台阶下坡,凤娇笑着对陈天达说:“谢谢表叔的帮忙。” 凤娇说着拉着我的手,就往门外走去。 这时,陈少萍的妈妈走过来要留我们在她家里吃晌饭。 我说下午还要去办手续,就走了。 刚离开陈天达的大门口,我小声的对凤娇说:“陈天达虽坏,他的大儿女陈少萍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咱盖猪圈和这申请书签字都是她巧妙的帮咱们办的。不知道她有没有对象,有合适的男孩了,咱给她介绍一个。” 凤娇扭头看了一陈天达的院子,说:“陈奉魁和陈天达的口碑不好,估计她还没有对象。” 我们走后,陈天达的妻子牛培英瞪了一眼陈天达说:“人家国勇凤娇,能把咱公社的猪行给承包下来,说明人家有本事,身里面有人,你去包个东西试试?凤灵的对象又是咱派出所的警察。人家来请你签个字是给你个面子,你还真是摆起谱了,不知好歹的东西。” 随后,牛培英连忙从屋里喊着我跟凤娇的名字追了出来,然后,她拉着凤娇的手说:“凤娇,国勇,你们两个是多懂事还义气的孩子呀,你们可别生我那倔老头子的气啊。以后你们有啥事了,就别来求他了,明个我就不让他当什么队长了,你看他那摆谱的雄样,我看着就生气。” 凤娇赔笑着道:“我表叔也是为队里负责,我们不生他的气,倒是国勇的脾气倔,肯惹你们生气,还请表婶你们以后别跟他一般见识。” 这时,陈少萍也跑到我们身旁,她看着我笑笑,就对凤娇说:“凤娇姐,你不仅人美,心也美,命也好,嫁给了那么优秀的国勇哥。” 凤娇望了一眼我,说道:“少萍,等会你把他夸的,他还不知道哪个脚朝前走了呢。” 我们都被凤娇的这番话给说笑了…… 这时,牛培英拉着凤娇的手羡慕而真诚的说道:“凤娇,你跟凤灵的命都好,你嫁给国勇这么好的丈夫。凤灵又考上了大学,对象还是个警察,现在你们又包了猪行,村子里的人都羡慕你们姊妹两个呀。唉……你看我们家少萍都21、2了,还没有说到称心的对象呢,你们手里有合适的男孩了,给她介绍一个,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家少萍不光长的漂亮,心地也很善良,婶婶先谢谢你们了。” 听了陈少萍的妈妈想托我们给她大女儿说媒的这番话后,凤娇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表婶,你还真别说,我手里还真有个不错的男孩,可能比你大一二岁,他也在做生意,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对象,回来我去给你问问,成不成只看你们的缘分了,不过,少萍的眼光也不能太高了啊。” 少萍羞涩的说道:“我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像国勇哥那样,精明能干,通情达理,对我好就可以了。” 凤娇笑着拍了一下少萍的肩膀说:“好,那就说定了,下集我去给你问问。” 陈少萍和她妈妈说了一些感谢我们的客气话之后,我们就各回各家了。 陈少萍和她妈妈转身回去后,我就问妻子:“凤娇,你说你手里有一个合适的男孩可以介绍给少萍,是哪个小伙子呀,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呢。” 凤娇说:“我也是临时才想起来的,你忘了,咱之前卖给他黄豆的,那个在余寨水库东头三岔路口收粮食的梁群。前几天我还听人说,他还没有找到对象,估计他也有22、23岁了,怎么了,当家的,他不好?” 我一听妻子想把陈少萍介绍给梁群,就提醒她说:“凤娇,你知道吗?梁群弟兄四个在街上很浑,爱打架。上次跟顾小同弟兄几个和八大金刚打架就像亡命之徒样的。他们跟吕猛、吕强弟兄两个因为争着承包街上的鱼行也打过架。最后,工商所给他们调解,他们吕梁两家一对五年轮流承包鱼行。” 凤娇说:“这个我听你说过啊,咱们赶集过去过来的,我看他在那里收粮食,说话做事,也挺义气的,不像那种蛮横不讲理的人呀。他们弟兄四个打架抱团,说明他们弟兄几个团结的好,只要他对老婆好就可以,有的女孩还专门找弟兄多的男孩嫁呢。” 见凤娇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又对她说:“凤娇,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你没有看到刚才,陈奉魁和陈天达他们那副傲慢、摆谱的样子吗,他们实在是太坏了。你把陈少萍说给梁群,将来陈天达还不仗着他女婿的势力,在村子里更加肆无忌惮的放肆呀。凤娇,我也跟你说过,我就是在等机会把陈天达的队长给他干掉,把他霸占咱队里的北大塘给收回来,少萍跟梁群如果联姻成功了,这事恐怕就更难办了。” 凤娇站在那里望着我,停了一会儿,她才说道:“当家的,你心思缜密,未雨绸缪,事事都想的细致。不过,陈奉魁再坏,他已经70多岁了,还能坏得几年呢。陈天达虽然心术不正,想欺负咱们,还贪占生产队里的便宜,但他老婆和女儿却很通情达理,是非分明,少萍跟我一样心地善良,乐于助人。陈天达如果不改,继续卡咱生产队里用北大塘的水灌溉田地,咱就和群众团结起来把他的队长给干掉,再把北大塘给收回来归公,我想,陈少萍和她妈妈也不会恨你的。 因为,她们也都知道陈天达的为人,他北大塘的承包本来就是来路不正的。特别是那年发天干,他为了养鱼不让群众放水救稻子,最后,他让生产队赔他2000块钱,他才逮鱼放水,他们已经触犯了众怒。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的。成人之美也是积福行善,陈少萍跟梁群如果真的有缘,成了,日子过幸福了,以陈少萍的为人,我想她是不会忘记咱们的,咱们一码归一码,肚量再放大一点,好吗,当家的。” 听了凤娇的一席话,我也豁然开朗,没想到凤娇的格局比我还大,比我想的还远,分析的还透彻…… 善良的人,总是爱找机会成人之美。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对凤娇说:“好吧,凤娇,咱下集赶集回来早点,在路口那里问梁群有对象没有,如果没有对象,咱就把陈少萍介绍给他。” 凤娇拉着我胳膊笑着说:“这还差不多,知道吗,当家的,做大事的男人,心胸就得放大点。有机会了,咱再承包点东西,我已经尝到甜头了。” 看着善良单纯的凤娇,说出了她的美好愿望,我就对她说:“你给我想的一样,该是你的财,自然就会来的,就像咱承包猪行的事情,陈少强那天晚上给我提了一下,我当时没当回事。过几天试了一下居然成了,还认了个当所长的干爸和当会计的干妈。走吧,凤娇,咱赶快回家吃晌饭,下午还得到大队和公社去办建房手续呢。” 回到家里,妈妈和凤灵已经把饭菜都端到堂屋桌子上了,等着我们回去吃晌饭呢。 凤娇先拉着我进了卧室里,打开箱子,在箱子底下拿出一个用花布缝制的包包,从里面拿出一沓现金和一些存款单让我们清点。 清点之后,加上我们今天带回来的行费钱,总共是11000多块钱,凤娇兴奋的对我说:“当家的,咱是万元户了,这些钱盖六间瓦房还有用不完的。” 我们从卧室里出来,凤娇对正在吃饭的爸妈说:“爸、妈,我跟国勇想把这房子扒掉,盖六间通脊瓦房,我想在新房子里生毛娃儿。说不定这两天就去买砖头,扒房子,你们看行不行啊。” 爸妈和凤灵都停下了吃饭,疑惑的望着我跟凤娇。 爸爸问道:“丫头,一下子盖六间瓦房,咱有那么多的钱吗?要不,先盖三间,步子别跨那么大。” 凤娇端起饭碗说:“钱够,爸,之前妈妈给我的就有好几千块钱,加上咱们卖猪娃儿和国勇做生意赚的钱,还有用不完的,这个你们就不用操心的。” 妈妈没有吭声,连忙起身走进了她的卧室里,然后拿出来几个红包递给凤娇说:“丫头,这是上集你妹妹相家,雷心正打发给她的1001块钱,和我的600块钱红包,还有之前对象时打发的钱,我准备留着给你妹当书钱的,你先拿去盖房子吧。” 我连忙起身挡着妈妈的手说:“妈,这是凤灵婆婆给她的钱我们不能用,我们手里有10000多块钱,盖六间房子4000多块钱就够了。凤娇的书钱开学的时候,我们给她弄,屋里开销什么的,都不用你们管的。” 凤娇看着爸妈他们惊讶的样子,就站起来说道:“爸、妈,国勇刚才说的钱数,你们在外面千万不要说,省得人家嫉妒咱。你们尽管放心,这钱都是我跟国勇挣的,干干净净的。” 停了一会儿,妈妈说:“丫头,稻子快黄了,下午咱跟国勇得把稻场给返返,人家都在返稻场了,搞晚了恐怕耽误打稻子。” 凤娇说:“好吧,吃完饭了,我先套耙,把稻场耙几遍,咱跟凤灵先把稻场给锄一遍,国勇要到大队和公社去办盖房子的手续,还要联系买砖,买瓦和拉沙的事情。” 这时,爸爸说:“国勇,再有10多天就要割稻子了,如果把老房子扒了,新房子再盖不起来,咱打下来的粮食可没哪放的呀,还不如种完麦再盖。” 还没等我说话,凤娇就嘟囔着说:“爸,那要到10来月间了,可我9月底就要生了,我可不想让儿子一出生就住在这破房子里。” 最后,我说:“吃了晚饭,我去找闫凤良问问他的建筑队,咱的房子,连扒带盖,八月底之前可以盖好不。” 这时,凤娇突然说:“对了,国勇,陈少兵跟咱老姑是9月初8结婚, 8月初8他们得起媒呀,不知道陈少兵准备好了没有。” 我说:“他们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今天是8月初4,还有4天起媒,回头我再问问。” 吃了晌饭,我骑着自行车子就到大队去盖章,凤娇不顾大肚子,她说我才到大闫塆,对大队干部不熟,非要我带着她一起去。 路上,我骑的很慢,恐怕颠簸着她了。 到了大队办公室,支书和我学德小爹以及会计他们正好都在那里开会。 小爹知道我们的来意后,就把《建房申请书》递给了支书。 支书看了之后,就让会计在上面盖个公章。 整个过程,还没有10分钟。 我跟凤娇走出办公室后,小爹也跟了出来,他对我说:“国勇,房管所的所长是咱大队的叫黄国超,是我的同学,关系还不错,你顺便提一下咱们的关系。对了,他认识凤娇,这事应该好办。” 凤娇一听黄管所的所长,是他同学,她就对小爹说:“小爹,你给我们办一下可以吗。” 小爹说:“还是你们自己去办吧,这样可以锻炼你们的办事能力,办不顺的时候,再给我说。” 到了街上,凤娇让我买了一条“春雷”烟装在书包里。 我们到了公社的房管所,我看到见到一个3、40岁的中年男子锁门后正准备外出。凤娇连忙甜甜的喊了一声:“黄叔叔好,我想请您帮帮忙。” 黄叔一看是凤娇,连忙笑着喊她的小名:“丫头,有什么事,快进屋里说。” 黄叔开门把我们领进了办公室里,凤娇见没有外人,就麻利的拿出那条香烟放到办公桌上,笑着说:“是我小爹买的,他说你烟瘾大,让我顺便带给你。” 黄叔笑着说:“这个学德,真是的,到处说我的烟瘾大,你小爹现在好吗?”说着,他把那条烟放进了抽屉里。 我见黄所长跟小爹的关系真的很好,我对办建房手续也充满了信心,我恭敬客气的回答道:“我小爹很好,他正在大队里开会,是他让我跟凤娇过来找黄叔的。” 黄叔看了我一眼,问凤娇道:“丫头,这位是……” 凤娇笑着用手指着我说:“黄叔,他是我当家的叫余国勇。” 说着,凤娇从我手里拿过《建房申请书》递给黄叔,笑着说:“黄叔,你也知道,我那三间土墙茅草房子,还是我幺爷抗美援朝复员那一年给我盖的,30多年了,漏雨漏的要倒,我们想扒掉盖六间瓦房,想请您帮忙给我们办个建房手续。” 第28章 即将拿下仗势欺人的队长 黄叔看了一下我的《建房申请书》对凤娇说:“丫头,我今天先给你办个准建证,你们先动工,房权证过几天我们到现场量了尺寸后才能办理。” 我跟凤娇感激不尽的接过了准建证,就在我们走出他办公室的时候,我又对黄所长说:“黄叔啥时候到我家去办房权证的时候,最好跟我学德爹说一下,我们好准备准备。” 黄所长自然明白“准备准备”的意思,他在锁门的时候对我们说:“我们去的时候肯定会你小爹说一声的。” …… 告别了黄所长,走出余寨乡政府的大门,我骑着自行车带着凤娇就向余寨砖厂走去,准备先去问问砖头的价格,做到胸中有数。 路上,我想起凤娇刚才给黄所长送烟的那个潇洒自然的动作,和她对黄所长说的那番话。从这个细节上可以看出,凤娇的情商有时比我的还高,既让人看不出她请人办事送礼的意思,又用小爹拉近了我们跟黄所长的距离。 所以,才使黄所长感到亲切,仿佛就像学德爹跟我们一起来了一样,使我们的建房手续办的如此顺利。 想到近期有很多事情都挤在了一起,我就对凤娇说:“这段时间太忙了,又要给陈少萍说媒,还要给陈少兵和老姑起媒。再加上咱自己盖房子,晚上还要请闫凤良给咱做个盖房子的预算,逢集还得主持猪娃儿行的交易,这些事情都挤在了一起,把人忙死了。” 凤娇搂着我的腰,笑着说:“当家的,咱们办的都是成人之美的喜事,是在给咱们的儿子架桥铺路,忙点、累点值得。” 这时,我想起刚才黄所长喊凤娇的小名,喊的非常亲切随和,就像长辈喊自己的孩子那样亲昵温和,我就好奇的问她:“凤娇,刚才黄所长怎么只喊你的小名,他不知道你的大名吗?” 凤娇笑着说:“我小时候到小爹家里去玩,经常碰见黄国超到小爹家里去做客,黄国超见我乖巧活泼他就非常喜欢我,还逗我玩。 黄国超跟咱住在同一个大队,他跟咱学德爹是小学一直到高中的同学。他爸爸是公社中学的公立教师,退休后,他就让黄国超接班当了一个初中老师。因为他的教学成绩突出,几年后,他就被抽到公社教育辅导站里工作,后来,一步步的就当上了房管所的所长。” 听着凤娇的介绍,我恍然大悟的说道:“怪不得,黄所长喊你的小名哟,原来他跟咱学德爹就像铁哥们一样的好哟。真是熟人多吃二两盐,咱们办建房手续在大队没有用到几分钟,在乡房管所里,也没有用到十分钟,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吉人自天相吧。” 凤娇笑着说:“这也许就是好人,有好报吧。” 我跟凤娇说说笑笑的来到了余寨窑厂。 余寨窑厂在余寨街的东南,离主街道有二里多地,在余寨水库南边的一个山丘脚下,有20多亩地那么大。 这个窑厂是六十年代末建立的,他的前身是社办厂,最初是有两个土闷窑烧制青砖的,供应余寨公社的建设使用。 在七十年代中后期,余寨公社从外地引进了用吊丝窑烧制红砖的技术,最后,建造了一座双门吊窑烧制红砖。 到了分田到户后,随着农村扒旧屋盖新房的农户逐渐增多,红砖也出现供不应求的现象,砖头从7块钱一个垛子,也涨到了8块一个垛子。 我跟凤娇走到办公室里去问开票的会计红砖的价格时,她告诉我们:现在开票是八块五一个垛子,再过一段时间可能还要涨价了。 我跟凤娇商量了一下,准备明天带钱过来开票。 在窑厂打探了一番行情后,我跟凤娇就准备回家了。 我们回到家里已经是半晚上了,我跟凤娇放下自行车,扛着锄头就上稻场里,跟妈妈和凤灵一起锄稻场里的野草了。 妈妈心疼凤娇,让她坐下歇歇,别跟我们一对一趟的锄了。 凤娇说妈妈:“我没有那么娇贵,当年你生二妹凤灵时,不还是在砍柴禾的地埂子上生的吗。” 我们一家4个人说说笑笑的,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就把那块半亩地的稻场给锄完了。 稻场就是农民打小麦和打水稻的场地,一年返两次,夏天割小麦之前返一次,秋天割水稻之前再返一次。 返稻场就是把稻场的表皮耙碎,用锄头把野草锄掉,然后用牛带着石磙,拴着一大把野刺把稻场碾几遍放在那里,等下雨后,稻场干了再用石磙碾几遍轧实,就可以打庄稼了。 这时,我们听到东边田冲里传来了吵架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是陈天达和郭金富在田埂上吵架,听他们吵架的原因好像是因为稻田的排水问题。 现在的水稻,稻穗已经在黄梢了,稻田里不需要水了,大家都在挖田豁子控水,省得以后割稻子、捆稻子的田塌,担稻挑子累人。 只听郭金富说陈天达仗着当队长看水的权力,把往南淌的水豁子堵住,把上游田冲放下来的水,都改到淌进他那块稻田里去了,使他田里的水深的跟塘一样的。不仅以后没法割稻子的,而且把昨天上午,刚撒进稻田里的草籽种也都给冲走了。 他掂着铁锹要把陈天达堵的那个水沟给挖开,把水往南边分流。 而陈天达则掂着铁锹站在那条水沟那里,不让郭金富挖田豁子改水。 他两个人,僵在那里,一个要挖,一个不让挖,看样子还要动手打架。 由于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雨,田冲的水还很大,人们都纷纷的乱改水路,为了好割稻子,把本应该往自己田里淌的水,非要改到别人田里去。 我的一块田,正在郭金富那块田的下面,他田的水多了正好排进我那块田里,我那块田里本来就是块塌田,如果再过一段时间的水,将来担稻挑子就更塌了。 我虽然入赘到凤娇这里才9个多月,不知道她这队的排水情况,但农村“水行旧路”和“两边分水”的规矩还是知道的。 于是,我就扛着锄头要去看看,陈天达如果把水改到郭金富田里去了,也等于改到我的稻田里了,他破坏规矩我也是不愿意的。 我刚走了两步,凤娇就对我说:“国勇,别急,我跟你一起去,咱们去了之后,搞清楚情况了再说话,知道吗?” 我看着凤娇挺着大肚子过来了,就放慢了脚步,对他说:我知道。 看着越来越多的邻居,听到吵架声都围过来了,有空手的,也有扛着铁锹的…… 邻居看我跟凤娇来到这里,纷纷给我俩让开了一个小路。 我到现场一看,陈天达做的事情,果然跟我预料的一样,大水通过郭金富的那块田,正好淌进我那块塌田里了,当时我没有吭声。 郭金富对我说道:“国勇你是行夫,一手托两家,你看看队长是不是在欺负人呀。这个地方之前没有田豁子,水一直是顺着水沟是往南淌的。他当上队长后,发水时他就从这里挖个豁子,把水改到我田里来,把这个水沟给堵住,不叫往他田里淌水,怕淹他的庄稼。他的庄稼是庄稼,我的庄稼就不是庄稼了?他这样自私自利的人竟然还能当上队长!” 我对郭金富说:“表叔,别急,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看了一遍再说吧。” 随后,我对凤娇说:“田埂子太滑了,你就站在这里别动,我到刀把田去看看。” 凤娇笑着点点头:让我小心一点。 “刀把田”是一个像菜刀形状的,东、西长田,它连接着西冲和东冲淌下来的水。 也就是说东冲和西冲这两条田冲淌下来的水,都汇集在这块刀把田里了。 然后再从刀把田里往两边分流。 这块田的“刀把”就在田的西头,在刀把的下面有一块5分小长田,这个小长田被村子里人称为“过水丘。” 在过水丘的北头,有一个田豁子接着刀把田里的水。 在过水丘的南头也有一个田豁子,在这个田豁子下面有一条,长10多丈、宽3尺左右的“葫芦沟。”在这条“葫芦沟”的南头,有20多亩的膀子田,陈天达的田就挨着那条水沟。 这20多亩膀子田,栽秧和其他时期的用水灌溉,都是通过这条葫芦沟和过水丘接那块刀把田的水栽秧灌溉的,离了这个地方,那20多亩田是放不进去水的。 我一看就明白了:陈天达害怕大水泡他的麦田,他不用水了,就把那条葫芦沟的接头用泥巴给堵住了,然后,把大水改到郭金富田里去了。 我从刀把田埂子上看了一遍,发现有的田豁竟然堵住了,把水都改到别人的田里去了。 这时,围来看热闹的邻居也越来越多,老队长闫凤启也过来了,有几个平辈的女邻居还在给凤娇开玩笑,说她怀的肯定是个龙凤胎…… 我转了一圈田埂,看到了排水情况后,我就走到那个田豁子那里大声说道:“咱们大闫湾跟我老家那个庄都是归余寨公社领导,可规矩怎么就不一样呢。我们那边讲的是水行旧路,从哪个豁子进水,就从哪个豁子排水。你看看咱这队里的邻居有几个讲这个规矩的?比如这个水沟,南边那20多亩麦田,栽秧、救秧用水了,你把过水丘的水挖开顺着葫芦沟往南淌。发大水了,不用水了,你就把葫芦沟堵住,把洪水改到人家田里去了。这就像你饿了,想起做饭的锅了,吃饱饭了,用不着锅了,你就把锅给砸了。这给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又有什么区别呢?我老家是我小爹在看水,放水了他一个人放水,发水了也是他一个人挖田豁子,邻居们都是把老田豁子挖开,从来没有人乱挖新田豁子乱改水路的……” 听到这里,陈天达打断我的话,气愤的骂道:“余国勇,你这个外来的野货,这哪有你说话的……” “陈天达,余国勇是我的合法男人,是咱大闫湾的社员,他咋没有权利监督你呀?我不许你侮辱他!你看你哪里像个队长的样子。咱生产队的账,4、5年了,你没有跟社员算过一次。集中地的承包费都搞哪里去了,钱都花到哪儿了,社员都知道吗?还有咱北大塘,你说你承包了,你开过社员会吗?社员都同意吗?大队干部都知道吗?你那不是承包,你那是利用职权霸占集体财产、侵占集体财产,你不要以为你糊弄几个人签字就算是什么合同了,只要社员反对你,那个北大塘随时随地都可以收回来归公的。” 我没有想到,一向温顺的像个小猫咪一样的凤娇,还劝我要忍耐着陈天达,不要跟他发生正面冲突和矛盾的,现在她为了维护我的尊严,她会如此怒不可遏、提名道姓的揭穿陈天达的老底,直击他的要害。 她的这番话也一下子点燃了群众的怒火…… 这时,闫凤启大声的说道:“明天咱大闫湾的社员都到大队和公社去,把咱的北大塘给要回来归公,让陈天达把生产队的账算清楚。” 郭金富说:“支持国勇和凤娇,听老队长的,明天谁不到大队和公社去,谁就是孬种。” 大家都说:“好,我们都去,谁不去,谁是龟孙,今天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这时,传来了一个姑娘的声音:“大家哪都别去了,你们刚才说的,我跟我妈都听到了。咱大闫湾的事情咱自己解决,先别惊官动府的,如果解决不好了,你们再去上告,可以吗?” 我们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陈少萍和她妈妈来了,说这番话的是陈天达的大女儿陈少萍。 陈少萍来到这里一看我跟凤娇都满脸怒气的在跟她父亲吵架,她心想:国勇是个上门女婿,父亲一直在刁难他、打压他,是想让他在大闫塆对他服服帖帖的,国勇在心里反感父亲、不服父亲,跟他吵架她可以理解。但,凤娇从小到大,都温柔善良,从不跟邻居争强好胜,甚至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性格。今天对她父亲却是出言不逊,不仅侮辱她父亲,而且还揭她父亲的老底、翻她父亲的旧账,挑起村民对她父亲的怒火和怨恨,看样子,父亲是把她给逼急了。 昨天国勇和凤娇还在操心准备给她介绍对象呢,经父亲这么一吵架,给她介绍对象的事情可能要泡汤了…… 想到这里,她就走到我跟凤娇跟前问道:“国勇哥,凤娇姐,我爸怎么你们了,使你们生那么大的气,你们可以给我说一下吗?我去劝劝我爸。” 我看着陈少萍一脸诚恳的表情,就把她领到被她父亲改水的那两个田豁子旁边,对她说:“少萍,你爸平常对我排挤打压,我估计你也胸中有数,但我不跟他一般见识。可他做事实在是太霸道了,发水了,他把往你们家田里淌水的豁子给堵住了,把水改到人家田里去,郭金富如果是个浑头的话,你父亲这样做事,他俩非打架不可。你父亲是队长又是看水员,他不知道水行旧路的道理吗?他做事硬把石磙往眼窝里推……” “少萍,我不知道你爸凭什么骂国勇是个野货,他可是我的合法丈夫!不是我爸妈的命不好,生的都是妮子,没生到儿子,我们家才招了国勇这个上门女婿。我们家放水你爸狭磨我们、我家盖猪圈你爸还卡我们,就连我们家盖房子你爸还想为难我们,你说,国勇才来几个月,哪里得罪他了,你爸却这样刁难我们。” 陈少萍看凤娇说到这些伤心的地方想哭了,她就连忙劝慰道:“凤娇姐,请你别伤心,你跟国勇哥都是好人,就是我爸太自私狭隘了,虚荣心还强,回头我好好的劝劝他。” 凤娇掏出手绢擦了一下眼噙的泪水,她看了一眼陈天达和来看热闹的群众继续对陈少萍说道:“少萍,我刚才是揭你爸的老底儿了,我承认,你也知道咱队20亩集中地的承包费和北大塘的承包费,都在你父亲手里,几年了,他都没有跟群众算过账。还有你们家承包的北大塘,生产队的群众都不知道是咋回事,去年生产队里用水救稻子还赔你们家2000块钱,生产队的群众对你爸的意见很大,都说你们家霸占着生产队的集体财产,要国勇带头去乡政府告你们的,我劝国勇不要做这一人打虎,百人吃肉的事情……,可你爸还处处的针对我们,刁难我们。” 陈少萍听到这里,她走到她爸跟前,夺过她爸的那把铁锹说道:“爸,你怎么能出口伤人呢,国勇哥是凤娇姐的合法丈夫,是咱大闫湾的合法社员,你怎么能那样骂人家呢。你的做的事情已经引起民愤了,你知道吗?这块田如果是咱的,金富叔把水改到咱田里你愿意吗。这几年因为这个田豁子,咱两家总是闹矛盾。这里原来没有豁子,你为啥非要开个豁子呢,发水的时候还把那个沟堵住,不让水往咱田里排。爸,你看你当队长,得罪了一个村里的邻居,你听我妈妈的,赶快把队长给辞掉吧,别等着社员把你选掉了自找难看。” 陈少萍一边说着,一边把她爸堵的那个水沟给挖开了,并用泥巴把郭金富的那个田豁子给筑起来了。 她擦擦脸上的汗,喘着气说:“刚才我也听到了,大家说,明天要到大队、公社去,把我们家承包的北大塘给收回来归公。当初我爷爷给我爸出主意承包北大塘时,我和我妈就不让他们那样做,爷爷骂我们是妇道人家,结果现在就遭大家反对了。 刚才来的时候,我跟我妈是这样商议的,请大家容我们这十来天的时间,八月十五之前我们把北大塘里的鱼捞出来卖掉,八月十六那一天,我们把北大塘交给生产队里,把那个合同给撕掉,你们也别到大队和乡里去告状了,你们看行不行啊?” 看着通情达理的陈少萍和在场的邻居,我大声的说道:“还是少萍和培英婶明白事理,把北大塘归回给生产队里,再等你们十来天的时间,我跟凤娇举双手欢迎。” 在场的邻居也都纷纷表示同意。 看着一呼百应的群众,牛培英走到陈天达跟前瞪了他一眼说道:“明天你把队长给我辞掉,别再当啥队长了,得罪了一个生产队的邻居。” 陈天达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向很尊重他的凤娇,今天会毫不留情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揭穿了他的老底,把他搞的是哑口无言,灰头土脸的。 女儿和老婆来了不仅不帮他说话,老婆还说他不配当队长的,让他辞职,而且还要他退出当年费尽心机弄到手的北大塘。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大闫湾他已经镇不住了,如果真闹到大队和公社去,北大塘和队长不仅保不住,而且还会更加丢人…… 他正在想的时候,凤娇走到了他的跟前给他道歉来了:“表叔,我跟国勇今天犯浑了,说话不讲方式,请你别生我们晚辈的气,我替国勇给你说声对不起。” 陈少萍连忙走过来扶着凤娇说:“凤娇姐,不怪你跟国勇哥,是我爸做事太自私自利了,得罪了村子里很多人。村子里的邻居问我爷喊老猴精,刁德一,我就知道大家对他们都没有好感。老人们的过错只有我们晚辈来慢慢弥补了,请你们也不要记恨他们好不好。” 凤娇拉着陈少萍的手,感动的说道:“少萍,你真是个是非分明的好姑娘,哪个小伙子娶到你了,真是他的福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一定要促成你们。” 陈少萍听到凤娇说的“促成你们”,她小声的说道:“凤娇姐,你再说什么呀,我可听不懂。” 凤娇神秘的笑着对她说:“天机不可泄露,国勇,天黑了咱们回家吧。” 这时,陈少强的妻子王晓琴,大声的问陈天达:“幺爹,我听少强说,咱们80年分田到户时候写的有合同,田地是10年一大动,5年一小动。今天是85年的8月份,到了小动田地的时候了,你怎么没有给我们新增人口分田地呀。你看,我们家,我和女儿都没有田地,国勇哥的也没有田地,还有其他增加人的都没有田地。咱们分田地时,可是都摁了手印的呀,说好的是5年后,添人的分田地,去人的退田地,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呀。” 陈天达最怕别人问他要田地了,因为分田地太难了,分到好田好地的和那些往外退田地的农户是不愿意动田地的。 只有进田地的农户一个劲的在问他要田地。 他卡在进田地和退田地的两者之间,是两头受气、闹心,加上刚才的事情把他搞的无地自容的,他憋了一肚子气。 当他听到他侄媳妇问他要田地时,他大声吼道:“王晓琴,你别在这里加劲了,想要田地,你们找下一任队长要,老子不干了,你们去找大队干部来选队长吧。” 第29章 我被选上队长后,还背上了前任的一堆糊涂账 王晓琴的性格也很刚烈,有个性,上次她跟凤娇在土龙山上放牛,被那两个看山的流氓扣下后,那两个流氓软硬兼施要那个她俩,王晓琴就以死相逼,誓死不从,从这一点上来看,她的性格也相当泼辣,不畏强者…… 当她看到陈天达在往她身上撒气时,她才不吃他那一套呢,她随即回怼道:“你只能给陈少萍、陈少梅和你的那个傻儿子铁牛当老子,除此,你还能给谁当老子呀。你别给我装赖卧泥,没那个能耐动田地,你现在就辞职,别占着茅坑不拉屎。惹毛了,我现在就去找咱这的包片干部,闫学德来选队长。” 牛培英最不喜欢谁说她的傻儿子铁牛了,铁牛就像是她心头上的一个伤疤,谁要是拿她的铁牛说事,就是在揭她心头上的伤疤,并在往上面撒盐。 因此,当她听到王晓琴提到她的儿子铁牛时,她就气的想指责王晓琴笑话她的傻儿子。但她知道王晓琴也不是好惹的,弄不好她俩再吵起来了,村子里的邻居又该说她跟陈天达两口子没有一个是好货了。 想到这里,她只有拿陈天达出气了,只见她用手指着陈天达指桑骂槐的骂道:“陈天达你这个驴雄,你当啥队长啊,你不干好事,生个傻儿子,遭人家笑话你,你赶快把队长给我辞掉,谁有本事谁来当……”牛培英说着就把陈天达往村子的方向推着走。 陈天达被牛培英推着,他扭头对王晓琴赌气的说道:“你去吧,我回去就喊社员到老槐树那里来开会选队长,我说话算数……” 王晓琴听着牛培英的话有点刺耳,但她看着牛培英已经走了,又加上天快黑了,所以,她也就不再跟牛培英和陈天达计较了,她就真的向闫寨大队的包片村长,闫学徳的家里走去。 学德小爹,见王晓琴天黑来到他家里,就疑惑的问她有什么事情。 王晓琴就把刚才在过水丘那里吵架的事情全都跟学德小爹说了。 学德小爹听了之后,也想趁机把陈天达的队长给他拿掉,因为那次我盖猪圈的事情,陈天达卖的太硬了,连他的面子也不给一点。 但学德爹知道王晓琴的丈夫陈少强,跟陈天达还是没出五服的叔侄关系,他摸不清王晓琴的意图和虚实。 所以,他试探着说道:“陈队长可能是在气头上说的赌气的话,他未必是真想辞职不干了,还是过段时间看看再说吧。” 王晓琴见学德爹不想去,就有点急眼了:“闫村长,你不知道,大闫湾的群众对他的意见很大,国勇和闫凤启准备领着群众到大队和公社去,把陈天达承包的北大塘给收回来归公呢。” 学德爹思考了片刻,他见王晓琴不像是那种有心机的女人,就对她说:“天黑了,你就在我这里吃晚饭吧,吃了饭我跟你一块过去看看吧。” 王晓琴听学德小爹说吃了饭就过去,她就高兴的要回家。 幺妈正好从厨房里出来拦着她了,一定要留她吃了晚饭再走。 王晓琴见幺妈拉着她的衣服不让走,幺爹和幺爷他们也都留的热情实在,她就留下吃晚饭了。 吃饭的时候,学德爹就问王晓琴:“晓琴,依你之见,你看谁当大闫湾的队长比较合适呢。 王晓琴不假思索的说道:“我感觉余国勇可以,他到大闫湾虽然不到一年的时间,我看他说话做事,还挺公道的,人也很正直,现在又是咱街上的猪行夫。你那个侄女凤娇通情达理,人缘也好,他们两口子在大闫湾的人缘都不错,所以,我觉得国勇当队长最合适。” 小爹和幺妈、幺爷她们听了之后心里都很高兴,他这个侄女婿还真的给他们老闫家长脸了。 学德爹笑着说:“等会开会投票选举时,选到谁了,谁当。” 吃了晚饭后,她们没敢停留,学德小爹拿着手电跟着王晓琴就来到了大闫塆。 到了大闫塆,王晓琴就回到了家里,学德爹就来到我的家里。 凤娇和爸妈见小爹来了她们都非常高兴,她连忙给小爹搬了把椅子请他坐下,并问小爹摸黑到家里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学德小爹说:“我听王晓琴说,陈天达被群众怼的不想当队长了,我是来主持你们大闫塆选队长的。“ 学德爹见我不在家里,就问凤娇:“丫头,国勇呢,没在家里吗?。 凤娇说:“我们这两天想盖房子,他到闫凤良那里去问盖房子的事情了。” 小爹听后“哦“了一声,转身要走。 凤娇随即就搬了两把椅子,对小爹说:怪不得刚才陈天达过来通知说,现在都到老槐树那里去开会选队长哟。 小爹把手电递给凤娇让她照亮,他接过两把椅子,就问凤娇:“丫头,群众如果选着国勇当队长了,你让他干吗?” 凤娇停住了脚步,望着小爹问道:“小爹,国勇是个上门女婿,才来一年多,怎么可能选着他呢。假如真的选着他了,我也不想让他干,太怠慢人了,这队里都是侯爷王爷的,国勇他也摆治不了。” 小爹听了之后“哈哈”的轻笑了两声说:“丫头看的挺透彻的,我听说国勇有一定的办事能力,人缘也不错,假如群众相信他,选上他了呢。” 凤娇说:“真选上了就让他干着试试呗。” …… 凤娇跟小爹说着笑着就来到了老槐树那里。 老槐树离郭金富的门口不远,郭金富拉亮了门口的灯泡,他已经搬了一个茶几放在那里了,茶几上放着一个茶瓶和茶缸。 茶几的正位上,有一把椅子放在那里,陈天达见小爹来了,连忙从一边的椅子上站起来,让小爹坐在那个正位上。 凤娇见我没来,拿着手电准备到闫凤良家里去喊我。 这时,陈天达问她:“凤娇,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快开会了,你还到哪里去呀?” 凤娇说:“国勇,在请闫凤良给我造盖房子的预算,我去催他们一下。” 凤娇的话音刚落,我跟闫凤良就来到了会场上。 我走到茶几旁边给小爹和陈天达打过招呼后,跟着凤娇准备找个地方坐下来。 这时,有人喊我一声:“国勇,凤娇,凤良你们到这来坐。” 我一看是陈少强在喊我们,在他旁边还坐着陈少兵和红霞几个年轻人。 凤娇见到陈少兵就问他:“少兵,初八的起媒,你准备的咋样了,今天初四都快过完了。” 陈少兵说:“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凤娇姐,你看大礼啥时候送过去呀。” 凤娇想了一下说:“下集吧,下集初六,女家是初七的待大客,提前一天送过去,人家可以少割点猪肉。” 这时,王晓琴笑着说陈少兵:“少兵,到时候你可别新媳妇上床,把媒人撂过墙呀,人凤娇两口子给你说一家人。你们可得一辈子记着人家的好呀。” 少玉拉了一下凤娇的手说:“那是肯定的,凤娇姐,你们在当行夫认识的人多,有合适的男孩了,给我少萍姐也介绍一个。” 凤娇笑着说:“少玉,放心吧,姐操着心呢,我们已经有了目标了,下集就去问话。” 接着,凤娇又说:“唉,少玉,我跟国勇这段时间都忙死了。你看,我们最近要盖房子,下集还要给你哥送大礼,还要给少萍去问话,初八的又要给你哥起媒,我们还有猪行的生意,家务活和田地活就不说了,你看我们得有多忙啊。” 王晓琴说:“你做的都是积福行善的好事,到时候你这一胎肯定能生两个大胖小子。” “晓琴姐,我真要是一胎生俩儿子,我们请你坐上席,喝好酒……”凤娇开心的看着王晓琴笑着说。 这时,陈天达咳嗽了两声说道:“今晚耽误大家少睡一会儿瞌睡,还有没有到齐的群众,咱们开着等着。这位是村委的闫村长,不用我介绍大家都认识吧。” 这时,学德爹站起来,向会场的人们鞠了一躬说道:“大家晚上好,请继续听陈队长讲话。 陈天达说:“咱们长话短说,今天开会的事情有四个,一,我当队长期间做了很多对不起大家的事情,我向大家道歉,决定辞去队长的职务,让有能力而且大公无私的同志来干。 二,有群众说我的账目一直没有公布过,是一个糊涂账,的确如此,从分田到户到现在已经5年了,一次也没有跟大家算过。不过,小队的收入、开支和义务工等账目,我都记在本子上了,等会移交给新队长清算。” 三,有群众说北大塘我承包的来路不正,没开社员会同意,这点我承认,我女儿今天下午也说了,大家容我十来天的时间在八月十五前把塘里鱼打完,八月十六日鱼打完打不完连塘带鱼全部归生产队所有。 四,有群众说咱从80年伏天,分田到户第一年,写的有合同,大闫湾每户的户主都同意签字画押了。就是土地10年一大动,到了第10年,把土地打乱重分。5年一小动,就是到了第5年,小范围的调整土地,进地的农户,进退地农户的,不够进的,就把小队的集中地给补上。今年,刚好是第五年,我没有能力调整土地,今天辞去队长的职务,交给有能力的队长来办。这个是生产队的账本,先放在闫村长这里,等会移交给新队长。请大家投票选举新队长吧,我以后完全支持新队长的工作。 尽管陈天达说的情真意切的,但他讲完辞职感言后,没有一个群众挽留他继续当队长的。 学德爹挽留了他几句后,见他去意已决,就不再勉强他了。 随后,学德又问群众有没有人毛遂自荐担任队长的,他见没人回复,就问陈天达大闫塆有多少家农户,他要发下去多少张选票。 所谓的选票,就是用材料纸裁的一小片,一小片的白纸片。 选票弄好后,学德小爹站起来说:“今天我代表闫寨村委会来监督大闫塆生产队长的选举工作,本次选举采用无记名的投票方式选举,选举结果合法有效。请户主上来领取选票,希望大家对大闫塆负责,选出一个正直、且大公无私的队长出来,带领大家勤劳致富。” 之后,学德小爹就跟老队长闫凤启和陈天达他们三个人唱票。 大家领了选票后就开始选举了。 全队65户人家,实发选票60张。 选举结束后,进入计票阶段时,余国勇得票45张,高票当选大闫湾的队长。 学德小爹说:“有请新队长余国勇同志过来给大家讲几句话。” 我就像做梦一样,稀里糊涂的被陈少兵和闫凤良他们推到了茶几旁边。 学德小爹走过来让我站在茶几旁边的正位上,给大家说下当选队长的想法。 我心里紧张的“砰砰“直跳,哪有什么感言啊,要说有感言,就是该怎样处理那些糊涂账,怎样给那些新增人口分地,这些事情简直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被我捧在手里。 我拘束的看着下面的群众,心里记住了:1985年8月初4晚上,23岁的我,被大闫湾的群众选上了生产队长。 这时,凤娇挺着大肚子走过来对我说:“国勇,过来,这一堆乱账和分田地的事,都是得罪人差事,咱干不了,也别干了。” 陈少强说:“凤娇,这是男人的事情,你就别管了,他没有干过,你怎么知道他干不了呢,他能当好行夫,也能当好队长。” 郭金富也在一边说道:“干吧,国勇我们都支持你。” 闫凤启也说:“没事的国勇,有我们跟你扶台呢。” 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要我先干干试试。 陈天达坐在一边,用手指着茶几上的一张纸和那个账本说:“国勇,那张纸就是我那个北大塘的承包合同,你现在可以当做大家的面把他撕掉。另外,那个账本今晚肯定来不及算了,你先拿回去看看,咱明天再算也可以。” 这时,会场上有很多群众质问陈天达:“陈天达,我们在生产队里干的义务工钱,你咋不给我们呐?” 陈天达说:“生产队里没钱,我用啥东西给你们呀,这些账我都交给新队长了,你们找他要吧。” 四周的群众对陈天达又是一阵阵吵吵嚷嚷…… 我这才感觉陈天达并不是真心不当队长了,他是想让我知难而退,还想捡个队长当当。 我正在思考的时候,学德爹鼓励我道:“国勇,年轻人应该敢想敢干,希望你不要辜负群众对你的信任和希望。” 我看了看学德爹和在场的群众,我决定接下这个队长。 于是,我就对大家说:“感谢老少爷们对我的信任,以后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请大家指出来,我及时改正。” 停顿了一下,我就按照刚才的思路继续说:“我现在说几个想法说出来,看大家同意不同意: 一,北大塘的事情就以我天达表叔说的,咱给他十来天的时间,让他把鱼捞完,八月十六收回生产队里所有,生产队在八月十七准时往北大塘里放鱼苗养鱼,为了大家用水方便,北大塘不再对外承包了。 二,生产队的义务工和账目,改天我跟天达表叔给大家算清楚,然后向大家公布。 三,有群众说,到了5年一小动田地的年限了。但是,大家知道,我那房子几十年了,漏水,我准备这两天就盖房子,我又有猪行和给邻居说媒的事情,我实在是忙不过来。再说,再有十天八天的就要割稻子了,现在有人已经在薅白茬花生的了,时间太紧,大家都很忙。今年再调整田地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我准备在明年伏天再调整田地,伏天没有什么农活,我们都很清闲,如果调整不了,我就自动辞职,下面说说你们的意见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在下面争论起来了。他们都表示支持我的工作,明年伏天再调整田地也可以。 最后,我把陈天达分地账本,清理到一边后,就对他说:“表叔,现在你把账本念一下,我交接时,先让大家心里有个数,你写的笔迹我认不到。” 陈天达说:“夜里天黑我也看不清,密密麻麻的,还是明个白天再给大家公布吧。” 下面有很多群众说:“不行,今天晚上就得让大家知道生产队的账目。” 见大家非要现在就把账目搞清楚,学德小爹就让我念,认不出来的字再让陈天达自己认。 就这样,我按照账本上的数字念了一遍后,下面的群众立刻就炸锅了:有人说陈天达的义务工,为什么比别人的多出那么多。 陈天达说:生产队的义务工他干的最多。一冬一春,他给生产队做了很多次垮掉的田埂、地埂子,打了好多次田豁子,为生产队里省水。踩漏子,踩塘楼都是他一个人干的,有的他还没有记工要钱呢。 有人说他动弹一下就要工,还有生产队集中地的承包费,和北大塘的承包费怎都对不上。 他说,那些钱有的兑付他的义务工钱和他的看水费了,有的钱给生产队里买东西了,有时没记账,他忘记了。 总之,他说公家的钱,他根本没有贪污过。 郭金富说:”陈天达,公家的钱你说你没有贪污,鬼都不相信。” 大家在下面吵成了一片,把陈天达怼的是哑口无言。 有人说把他今年看水的工钱,给扣下来抵生产队的账。 …… 见大家吵成了一锅粥,我就大声的对群众说道:“大家冷静一下,陈大达好歹也为咱大闫塆服务了5年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最错的做法就是这5年之中的义务工,他没有跟群众算清生产队的账,收支账还基本持平。唯一不足的是,咱们队里每年的看水费没有定死,他说二百就是二百,他说五百就是五百,而他自己又是队长兼看水员,所以,这个就有点说不清了。” 我也想平掉陈天达撇给我的烂账,我走到陈天达跟前,对着他耳朵小声说了一会儿后,只见陈天达点点头答应了。 见大家还在忿忿不平的指责陈天达,我又接着说道:“我给你们的建议是,大家怀疑陈天达的义务工有水份,就把他的义务工以咱们社员最高的算,多余的给他砍掉不算了。然后,把咱们生产队5年的义务工核算在一起算个总数,一个工按三块,或二块算,折合成钱数,转到我这一任上,算是生产队欠你们的钱,让生产队慢慢的还你们,你们看怎么样?” 大家一听我的处理意见,都说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可生产队里哪有钱呢。 听到大家情绪有点缓和,我对他们说:“大家不要担心生产队里没钱。咱生产队里不是有20多亩集中地承包出去了吗,还有咱北大塘公家可以养点鱼卖呀,承包费和卖鱼的钱,慢慢的就可以还上你们的义务工钱了。我现在保证,以后每年都要把生产队的账,一年一算清,让大家知道生产队里一年收入多少钱,开支了多少钱。” 大家听了之后,觉得工钱有点希望了,有两个社员还笑着说我:“国勇,只是委屈你了,刚上任就背了一屁股的债。” …… 我跟大家又说笑讨论了一会后,就宣布散会了。 我拿着账本跟凤娇回到家里,爸妈和凤灵他们都还没有睡觉,她们也想知道今天开会选谁当的队长。 凤娇高兴的对他们说:“爸妈,国勇被选上队长了,咱们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爸爸说:“那好呀,国勇终于给咱们撑起门面了。不过,你们以后做事要稳重、公道,可不能像陈天达那样自私自利的,还想欺负人,处处都遭大伙的反对。” 我说:“放心吧,爸,我们会大公无私,低调做人的,以后生产队的事,我还要请你给我参考参考呢。” 凤娇看着我说:“爸爸是在提前给我们上政治课,打预防针了。” 我跟凤娇往卧室里走的时候,凤灵说洗澡水给我们烧好了。 …… 我们又说笑了一会儿,我提着水桶就去舀水洗澡了。 洗完澡后,我们躺在床上,凤娇温柔的对我说道:“我男人也当个芝麻小官儿……” …… 之后,凤娇问我盖房子的事问的怎么样了,工钱什么的都谈好了没有。 我见凤娇很关心盖房子的事情,我就对她说:“闫凤良说在外面给人家盖6间瓦房的工钱,最少也得450块钱,还得管三顿饭(动工饭、上梁饭、完工饭)。咱是一个队的邻居,又有亲戚,只要360的工钱,不过,三顿饭不能给你省。他说,只要天气顺当,材料备齐,他们建筑队把别的活压在一边,先给咱盖,10来天,就可以让咱们住进新瓦房里。” 第30章 妻子给“仇家”的女儿去说媒 初夜的窗外一片静谧,无数颗星星汇聚的光亮,使报纸糊着的窗外,看着有一片朦胧的光亮。 妻子还沉浸在愉悦之后的幸福中,她眼睛看着窗外朦胧的光亮,高兴的对我说:“当家的,看来咱家真的要时来运转了,咱认下了干爸和干妈,还承包了猪娃行每个集可以赚几十块钱。又加上咱跟雷家联姻,我又怀的是双胞胎儿子,再加上你又当上了队长、咱又要盖新瓦房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到我家里来,给我们带来的好运气。” 我用手轻轻抚摸着妻子光滑细腻的身体说:“凤娇,我也是一样的,我如果娶不到你,也不会拥有这些美好的一切,咱们只要好好的干,说不定以后还有更好的事情等着我们呢。” 我俩躺在床上正在卿卿我我的时候,凤娇突然说:“当家的,你听老鼠在咬东西。” 我屏声静气的一听,在房间西北角落的麦缸上,有老鼠在“咳吧、咳吧……”的咬着锅盖的声音。 凤娇吓的紧紧搂着我,她胆战心惊的说道:“当家的,咱这房子的老墙根脚到处都是老鼠洞,梁檩上的老鼠咬架咬的’叽叽’的乱叫。“到时候孩子生了,老鼠还敢咬孩子呢,所以,咱得抓紧把新房子盖起来。对了,你跟闫凤良谈扒这老房子的工钱没有?咱把扒这老房子的活儿,也一起包给他的建筑队算了,咱自己也没法扒的。” “哎呀,急忙急事的等着开会,扒房子的事情,我忘记给他说了,这不要紧的,明天见到他了,再给他说吧。“ 一想到扒房子,我忽然感觉这两天盖房子时间有点太仓促了,扒房子盖房子总得请老先生选个日子,眼看八月十五前后就要割稻子了,万一房子盖不起来,不仅人没哪住的,粮食也没有地方放了。 于是,我就跟凤娇商议:明天先准备材料,等割完稻子再扒房子、盖房子,凤娇也同意了。 房子的事虽然安排好了,但我躺在床上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瞌睡,想想陈天达甩给我的那5年义务工的账就不能入睡了。 于是,我就拉亮电灯,下床翻看起他给我的那个账本子。 凤娇见我起来了,她也坐起来帮我一起算账了。 只见陈天达记的义务工,有的有日期,有的没有日期,非常混乱不堪…… 我跟凤娇用了好长时间,才把总工给合计起来了。除去陈天达他自己含有水分的义务工外,还有400多个工,按照2块钱一个工来算,折合成工钱也有900多块钱,生产队现在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再说生产队那20多亩集中地,每亩一年30块钱的承包费,5年的总承包有1500多块,也没有去向,北大塘总计千把块钱的承包费,也不知道陈天达都花到哪里去了…… 凤娇见我愁眉苦脸的,她对我说:“当家的,集中地和北大塘的承包费,你不是给他平掉了吗?生产队现在不是只欠群众的义务工的工钱吗?“ 我看着肌肤白皙的凤娇点点头说:“是啊,你有好办法吗?” 凤娇用手指轻轻的戳了一下我的额头笑着说道:“当家的,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不会按生产队的分地人口,把这些义务工平摊到每一个分地人的头上,看看一个人合多少个工。再算算他一家有几口人,应该出多少个工,他实际又出了多少工。如果没有出够工的话,就让他按工往外打钱。最好是让他今年做工顶工,你让他往外打钱,他该心疼钱了,这样生产队就可以省下那笔钱了。” 听着凤娇说出来的方法,我豁然开朗,高兴的说道:“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呢。” 凤娇笑着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事事你都想到的话,你就是神人了。” 随后,我就对凤娇说:“明天得从生产队转一圈,看看哪里的生产路需要修,就修一下,快割稻子了,人们拉车弄庄稼好走一些。” 凤娇看着我,她眉眼含笑的说道:“这才是大闫塆的好官。”说完她就躺下了。 第二天我跟凤娇早早的起床,依然重复着每天早晨,出猪圈喂猪的事情。 今年已经卖了三窝猪娃了,小仔母猪生的9个猪娃再过几天也可以卖了,还有一头过年杀的肥猪也有100多斤了。 等我们收拾好猪圈的时候,爸妈也已经做好早饭了。 吃饭的时候我问爸爸:“咱扒房子,盖房子动工时,还要不要请个老先生看看。” 爸爸说:“扒房子,盖房子一般不用请人看的,选个双日的上午动工就行了,要是重扎新宅就得请老先生看看,挑个日子。不过,咱还是请个老先生看看,选个日子,定个门向,心里踏实些。” 最后,凤娇要爸爸吃了饭后,去请个老先生来看看。 吃了早饭,我扛着铁锹沿生产队的田地转了一圈,凤娇非要跟在我的身后一起看路。 在田间地头碰到干活的邻居时,有的笑着说我们:“人家城里人压马路,你们两个却压田埂。” 凤娇笑着说:“我们不是压田埂,是想看一下,哪里有垮塌的路,想派人修一下,割稻子拉庄稼好走一些。” 有几个邻居说:“国勇,你们别新官上任三把火,以后老是这样积极的为生产队里着想,就算是我们选对队长了。” 凤娇笑着说:“放心吧,我当家的除非不干,干,就要把工作给干好。” 转了一圈后,我发现有几个田埂和路埂垮塌了,需要几个人出工修一下。 我回到家里就翻开那个账本看看谁的工少,就选了4个义务工最少的邻居来修路。 我拿着名单一家家的找人,让他们吃了晌饭出工修路,并给他们说明了用工顶工的事情,这样他们就省得往外打工钱了。 那几个邻居听了之后,都说这个办法不错,他们吃了晌饭就去修路。 我安排妥当后,就准备到公社窑厂去开砖票买砖头,顺便再联系一下拉沙的。 凤娇就像个离不了的孩子一样,非要跟我一起过去。 我见她月份大了,不能骑车,只有地走上街了。 路上,凤娇问我砌哪种墙,是卧砖的、还是一八墙或是二四的空斗墙,得用多少个砖头垛子。 我对她说:闫凤良说的现在外面最流行的就是“三斗一卧”的二四空斗墙,这种墙既省砖、又厚实,6间正房加2间偏屋得240个左右的垛子。 凤娇点点头说:“请师师为主,斗墙就斗墙吧。” 我们说着笑着来到了窑厂里,见窑厂的砖头也不是太多,有用手扶拖拉机拉的,也有用半截驴(二五拖拉机)拉的,还有用架子车套牛拉砖的。 我们走进会计办公室里,开了245个砖头垛子,花了近2100块钱。 会计递给我砖票时说:”这段时间的砖头紧张,得一个星期左右才能给你发货。” 我看看凤娇说:“幸亏把扒房子的时间,往后推迟了,不然的话,房子扒了,没有砖头盖房子我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我们从会计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正迎面碰到上次给我们拉砖的那个开手扶拖拉机的司机,他是进来找发货员的。 我一看正是顾小同,他看到我跟凤娇也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我就对他说:“顾师傅,停几天把我的240多个砖头垛子送过去好吗,我急着用。” 顾小同说:“你要是急着用,我二三天就可以给你送过去。” 我一听他可以提前给我送砖,我非常高兴,并请他给我联系一下,彭新店公社砖瓦厂的一级挂钩瓦多少钱一块,我想买3000块左右。 顾小同说:“你找我算是找对人了,我跟彭新店砖瓦厂的发货员,会计都很熟。别看彭新店的红瓦也很紧张,开后门买瓦,只要我去了,当天开票,当天就可以拉货。他的一级挂钩红瓦是三毛二一片,我昨天才给别人买了1200片挂钩瓦。” 凤娇笑着说:“那就谢谢顾师傅了,明天给我也买3000多片,你是在街南头住是吧,明天我当家的把瓦钱给你送去,你多少赚一点就可以了,别赚我的太多了。” 顾小同说:“做人得讲信用,我只挣30块钱一趟的运费,红瓦有发票,我一分钱也不赚你们的。” 最后,我们连拉沙的事情也都交给他了,他高兴的答应了,对他来说,他又意外的接了一桩生意。 走到街上,我们找到了那个代卖石灰的老曾。 老曾40多岁,专门帮北方做石灰的客商,代卖石灰的,一车他抽几十块钱的跑腿费。 我们在老曾那里订了一车石灰后,就急忙的往回走,因为下午生产队里还要修路。 我们刚走不几步,凤娇突然说:“对了,当家的,我想起来了,咱既然走到这里来了,干脆到梁群家里去问问他的亲事定好了没有,如果没有定好,咱就把陈少萍介绍给他。你看明天逢集,咱还有猪行的生意,还要给陈少兵送大礼,没有时间呀,正好咱拐个弯去问句话就行了,你看可以不?” 我想了一下说:“咱跟梁群不是太熟,只是咱卖给他几次黄豆,才认识的,我只知道他住在猪行附近,贸然的去他说媒合适吗?他会不会认为咱俩是骗吃骗喝的人呢。” 凤娇说:“我想,他是不会这样想的,咱们赶集过去过来的都是熟脸,去试试吧。” 我看了一下太阳,离晌午还得一会儿,我跟凤娇就向猪行的方向走去。 走到猪行门口,我看了一眼我熟悉的猪行,继续往街北头走去。 这时,迎面过来一个1、20岁的小伙子,凤娇连忙笑着问他:“同志,你知道梁群住哪里吗?” 那个小伙子一看我跟凤娇说道:“你们不是承包咱猪行的老板和老板娘吗?我大哥正在屋里跟调粮的老板算账呢,我是他二弟梁兵,走吧,我领你们回去找他。” 梁兵把我们领到一排通脊六间茅草屋前,向里面大喊一声:“大哥,有客人找你。” 听到喊声的梁群,连忙从屋里走了出来,他一看是我跟凤娇,就客气过来给我握手,并把我们让进了屋里。 那个调粮的老板,一看来客人了,就要回家,梁群再三挽留,那个调粮的老板说急着赶路就走了。 我们客气的聊了一会儿后,凤娇笑着直奔主题:“梁老板,我跟当家的过来就是想问问你结婚了没有,想给你介绍一个对象,如果有了,那就算了。” 梁群跟我虽然只是面熟,没打过交道,但他却打听到我承包猪行的事情了,他心想:“这个余国勇人脉不错呀,能把猪行给承包到手了,自己去了两趟都没有承包下来的。现在他们夫妻两个,到我家里来问我结婚了没有,是啥意思呢,难道是想给我介绍女朋友?俗话说:择亲不择媒,来者是客。 想到这里,梁群笑着说:”我家姊妹多,家境贫寒,哪个女孩愿意给我当对象呀,现在还是一个光棍呢。哥哥、嫂嫂手里有合适的女孩给我介绍一个吧,我感恩不尽,真的。” 我跟凤娇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说的不像是假话。 于是,凤娇就对她说:“梁老板今年多大了,我们手里可真有一个跟你大小差不多的女孩。” 梁群一听凤娇手里有个合适的女孩,他就客客气气的说道:“谢谢哥哥嫂子为我操心了,我今年23岁,在街上做点粮食生意赚点零花钱,我有3个弟弟1个妹妹,加上父母一共7个人,家境一般般,之前有人给我说过两次媒,因为没有缘分都没成。” 听到这里凤娇自我介绍道:“我们是大闫湾的,我有个磨豆腐的邻居,他有个女儿21岁,叫陈少萍,漂亮贤惠,她还没有说好婆家,我们想把她介绍给你。” 梁群高兴的说:“那就太谢谢哥哥嫂嫂了,如果成了,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们的大恩大德。” 这时,梁群的父母也从外面回来了,听说我们是给他们的儿子说媒的,高兴的留我们在他家吃晌饭。 我对他们说:我家里有事,得赶紧回家。 梁群和他父母热情的拉着我们,就是不让走,非要留下我俩吃了晌饭再走。 我跟凤娇见梁家盛情难却,就留下吃午饭了。 梁家父母人知道我们是给他们介绍大儿媳妇儿的媒人,就用当地最高的礼节招待了我们。 席间,梁群笑着对我们说:“哥哥嫂嫂,我知道你们能把猪行给承包下来也是个人物,你们不知道吧,我去了两次都没有搞成的。” 我心想:原来胡所长说的有人想承包猪行,原来就是梁群啊,怪不得哟,他承包的有鱼行,尝到了甜头…… 想到这里我对他说:“梁老板,你不会生我们的气吧?” 梁群笑着说:“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啥虫拱啥木,咱们都算是同道中的朋友,相互尊重才对。我和陈少萍的亲事,还靠你跟和嫂子多替我说些好话,成全我们呢。” 凤娇对他说:“我们晚上就到陈少萍家去问话,明天赶集的时候就给你回话,如果同意了,再定个日子你们见见面。” 梁群高兴的同意了。 …… 因为队里要修路,我们又说笑了一会,就赶紧回去了。 走到村口,我看我派的那四个社员已经在那里修路了,我心里非常高兴,第一次行使队长的职权就有群众响应、服从了,一种骄傲和自豪的心情在心里油然而生。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这个23岁的上门女婿,到大闫湾还没有10个月,就被群众选成了队长,有的人在村子里干了一辈子,也没有当过队长。 当我跟凤娇走到他们跟前时,他们都笑着跟我们两个打招呼。 我对他们说:我们上午到街上办事,碰到熟人了,非要留我在他家吃饭,今天第一次干活我就迟到了。等会我来干活,下午干活我就不算工了,只记你们四个的每人半个工,你们把干活的日期都记好,过年算账时,咱们再对账。 我跟凤娇回到家里后,三妹凤巧对我们说:“妈妈和二姐在下冲的稻田里起田沟,铁锹都被她们拿走了。” 随后,我拿个镢头扛在肩膀上,嘱咐凤娇要她在家里好好的养胎,千万别下田干活了。 说完,我扛着铁锹就修路去了。 太阳落山的时候,那几个垮塌的地方都被我们修好了。 临放工的时候我对那4个村民说:以后村子里哪个地方有需要修的路和修塘什么事情的给我说下,我年轻没有经验,你们多给我指导指导。 这时,有一个村民说老观塘西头的一个塘楼在漏水,得修一下,那是咱跟小闫湾伙的观塘,他们也得出人搭伙修。 我对他们说:“我现在就去看看漏的啥样,回头我跟学德小爹说一声,让他们队也派几个人来修。” 来到观塘埂上,我眼前立刻浮现出凤娇给我讲的1977年,大闫湾与小闫湾因为争水打架的场景。 在那次械斗中,陈少兵的两个哥哥都被小闫湾的人给打死了。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但却历历在目。 我走到西头的塘楼脚下,看到那个塘楼的确在漏水,可能是谁放水的时候塘楼没有踩实。 老观塘里还有大半塘水,现在天快黑了,只能等到明天中午天气热的时候再派人下去踩了。 我看到老观塘上下田冲的水稻都在黄梢了,心里激动不已,再有10天8天的就可以开镰收割了。 我刚走到家门口,正碰到陈天龙来请我跟凤娇,到他家去吃晚饭,明天跟陈少兵到余家馨那里去送大礼起媒。 听到我们说话声的凤娇,从院子里走出来了,她笑着:”表叔,我们搞错了,我爸说,明天不用单独去送大礼的,到初八上午起媒的时候连大礼带催嫁衣什么的,一起送过去就行了,省得你们两家都再破费了。” 陈天龙说:“你婶和小玉把饭菜都快做好了,不吃也是浪费了,赶快走吧。”他说着就要伸手拉我。 见他盛情难却,我对他说:“表叔,你先回去吧,我把东西弄了等会少兵从新阳南卖了猪娃回来我再去。” 陈天龙想了一下说:“那好吧,等会让小兵来喊你,你们可不许在家吃饭呀。” 我们点点头答应了。 随即我对凤娇说:“凤娇,咱现在就到陈少萍家里去,问下她跟梁群的亲事可以吗。” 凤娇说:”也行,问好了,明天就可以给梁群回话了。” 我们来到陈少萍门口,见她正在往屋里牵驴,这头驴是她们家磨豆腐用的。 陈少萍见到我们高兴的说道:“是哪阵香风把国勇哥,凤娇姐,都吹到我这里来了。” 凤娇走到陈少萍跟前小声的说道:“少萍,我跟国勇想给你介绍了一个男朋友,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陈少萍一听说我们是来给她介绍男朋友的,她心里又惊又喜,随即,她的脸颊上就泛起了阵阵红润,然后,热情的把我们领进了屋里。 陈天达和陈奉魁正在豆腐店,收拾着今天磨出来的豆腐,陈少萍那个痴呆的弟弟铁牛正拿着一张千豆腐吃。 我们走到了堂屋里,陈少萍的妈妈也带着围裙从厨屋里走过来了。 凤娇就开门见山的对陈少萍母女说道:“少萍,你看在咱那个三岔路口收粮食的梁群怎么啊?他23岁,弟兄4个,1个妹妹,他爹妈40多岁,住六间茅草屋,没有外债,不穷也不富。你如果同意了咱就定个见面的日子,我们明天逢集就去给他回话,我跟国勇上午去给她说的这事,反正梁群是同意了只看你了。” 陈少萍羞涩的勾着头说:“人家是街上做生意的,能同意咱乡下的丫头呀。” 见陈少萍没有信心,我就对她说:“梁群愿意,我跟凤娇上午在他家里说的这事,他还请我们在你面前,多替他说点好话,成全你们呢。” 陈少萍的妈妈笑着说:“国勇,凤娇,我们两个没有意见,你们等一下,我去问问她爹。”说着,她就向那两间豆腐店里走去。 不大一会儿,陈少萍的妈妈和她爸爸、爷爷,都喜笑颜开的来到了堂屋里。 陈天达要陈少萍的妈妈去炒几个菜,跟我喝两盅,还感谢我和凤娇给少萍操心了。 看着陈天达和陈奉魁对我少有的笑容,我心里也有些高兴,就对他说:“表叔,你的心意我们领了,别让表婶再炒菜了,我妈做好饭等着我们呢。吃了晚饭,我还得到我小爹家里去一下,让他明天也派几个人过来,把老观塘的塘楼踩一踩,塘楼在漏水。” 第31章 上任后第一次给村民断官司 陈天达是生产队的看水员,当他听我说老观塘的塘楼在漏水的时候,他以为我要指责他放水的时候没有踩紧塘楼。 所以,他连忙解释说:“我放完水,把塘楼踩的很实呀,怎么会漏水呢,可能是小闫湾的人放水后没有踩实塘楼吧。” 凤娇心想,我跟国勇过来是给陈少萍说亲事的,并不是来责怪你踩塘楼的,于是,她就对陈天达说道:“表叔,咱先不说塘楼的事情,你看少萍和梁群的亲事,你们如果没有什么意见,咱们就定个日子,让她两个见见面,把这个事给定下来,你们看行不行。” 陈少萍的妈妈看了陈天达一眼,热情的对凤娇说:“凤娇,感谢你和国勇为小萍的亲事操心了,对于这门亲事我们都没有意见,那就定在8月初10,让她们两个见见面吧。” 凤娇高兴的说:“8月初8,陈少兵起媒,8月初10陈少萍对象,真是好事连连,可以,我们明天就给梁群回话。” 陈少萍跟梁群对象的日子定下来以后,我们就要回家吃饭了,陈少萍她们再三挽留我们在她家里吃饭,我们说家里真的有事,还是回来了。 回到家里,陈少兵正坐在我家里等着我跟凤娇到他家去吃饭呢。 我跟凤娇见推脱不掉,就跟他一起过去了。 在去陈家兵家里吃饭的路上,凤娇对陈少兵说:“少兵,明天你跟家馨一起去买衣服和催嫁衣什么的,让她自己买,穿着合身些。” 陈少兵连声说:”好、好……” …… 8月初8的逢集这天,我跟凤娇早早的来到了猪行里。 路上,我们正好碰到了梁群,梁群在他收粮食的摊位前,看到我跟凤娇过来了,他连忙走过来客气的说道:“国勇哥,凤娇嫂,你们来那么早呀,你们帮我问的事情怎么样呢,有回话吗?” 凤娇高兴的对他说:“恭喜你呀梁老板,陈少萍她们家回话了,你俩对象的日子定在8月初10,你就好好的准备吧。 梁群听后高兴的说道:“谢谢哥哥,嫂嫂的成全,改天我请你们喝酒下馆子……” 停了一会儿,梁群给我商议道:“国勇哥,凤娇嫂,你看快到八月十五了,我是想,见面和相家,两事做一事给办完,该花的钱,我们一点也不少。这样的话,8月14我就可以到少萍家里去送节礼,接她来过八月十五了,你们看行不行呢。” 凤娇说:“这样也行,你先准备着吧,我们晚上回去把你的意思给她们说说,我想,她们也会同意的。” …… 告别了梁群,我和凤娇就来到了猪行里主持交易。 没过多久,陈少兵也来到了猪行里,他问我们大礼需要买啥东西。 凤娇对他说:割几十斤好肋条肉,但不要带猪奶头的,买一挂猪肺、一只羊腿、买2斤红糖,两条大活鱼,弄一枝柏树枝,再弄一点生大米…… 见凤娇给他说的那么细碎,我对凤娇说:“你不用给他说那么细的,他爸妈他们都懂。” 今天有事,猪娃儿交易结束后,我跟凤娇就离开了猪行。 我跟陈少兵约定在爷爷的木匠摊位那里汇合,只见陈少兵挑了满满两竹篓子礼物,用红纸盖着放在爷爷的摊位上。 陈少兵让我们看看遗漏的有没有什么礼物。 凤娇掀开红纸问他:“少兵,怎么只有催嫁衣,没有衣服和鞋袜呀?” 陈少兵说:“我们在新阳买了衣服之后,怕今天带不下,直接就送到家馨屋里去了。” 凤娇竖起大拇指连声笑着说:“做的好!” 爷爷抬头看看太阳说:“走吧,快晌午了。” 陈少兵就挑着大礼和催嫁衣,我们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向老姑家里走去。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跟凤娇和陈少兵在爷爷的带领下,挑着大礼来到了老姑的家里。 起媒,在我们这里就是男方到女方去送大礼、衣服鞋袜和催嫁衣之类东西的一个仪式。起媒就是结婚成家的最后一个步骤了,一般都是起一个月的媒。就像老姑这样,8月初8起媒,9月初8她就出嫁。 我们几个刚走到老姑余家馨门口的时候,老姑的两个哥哥就热情客气的迎接了我们,老姑的小哥余家合就接过陈少兵肩上的大礼挑子。 听到说话声,老太儿、老姑和她的两个嫂嫂,也连忙迎了过来。 老太儿拉着凤娇的手高兴的问道:“还得多长时间生啊,重孙媳妇?” 凤娇用手抚摸了一下肚子笑着说:“可能下月底吧。” 老太儿高兴的说:“我快见到我们老余家的第四代人了。” 我们一群人笑声郎朗的走进了堂屋里。 这时,爷爷指着那一挑竹篓子对老太儿说:“幺婶,你看看东西齐不齐,如果有遗漏的回来再给小妹补上。” 老太笑着说:“你家安办事稳妥,不用我们看的。” 随后,老姑和老太儿她们都喜笑颜开的到厨屋里做饭去了。 老姑的两个哥哥,热情的给我们又是递烟,又是端瓜子的…… 老姑的大哥余家兵问我:“国勇,听说你承包着咱街上的猪行了,是不是啊?” 我喝了一口茶说:“是的。” 老姑的小哥余家合说:“可以啊,国勇,挺会来事的,可能是孙子媳妇给你点拨的吧。” 凤娇连忙摆摆手说:“不是我点拨的呀,是国勇自己想承包的,你不知道吧,少爷,我们家国勇前几天还被选为我们大闫湾的队长了,可为我们家长脸了。” 余家兵高兴的说:“那好呀,说明在大闫湾没人欺负你呀。” 陈少兵说:“凤娇姐的妹妹考上了大学,她妹妹的对象又是咱派出所的公安,又加上国勇哥的确会来事,根本就没人欺负他。”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我说的挺不好意思的。 这时,凤娇说:“国勇,老太儿还没有做好饭,咱正好回老塆了,现在去看看奶奶她们好不好?” 我笑着说:“可以呀,也隔的有几天没去看奶奶了。” 我们给老太儿和陈少兵他们打声招呼,就回到了我们家里。 奶奶看到我跟凤娇回来了,高兴的合不拢嘴,她依然是摸着凤娇的肚子,问她还得多长时间生,并嘱咐她要好好的养胎。 妈妈在厨屋里做饭,听到我们的说话声连忙跑了出来,用手揉揉被烟熏的眼睛,把我们让进了堂屋里。 弟弟和妹妹也跑过来围着他们的大嫂说说笑笑。 这时,爸爸从外面干活也回来了。 我见到爸爸就问他:“爸,我们过几天盖房子,檩条不够用的,我把咱水塘里那些杀水的檩条捞回去用可以吗?” 还没等爸爸开口,凤娇就对我说:“咱自己有檩条,不够用的话咱再买。你看咱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他们都需要盖房子,那些檩条留着他们自己用吧。” 妈妈笑着说:“还是凤娇懂事,你要是不够用的就来捞一点吧。” 凤娇说:湿檩盖房子不能用,肯生虫、裂口。 我们又玩了一会儿,就给奶奶和爸妈一家告辞了,向老姑家里走去。 刚走到老姑门口,正好碰上老姑的余家兵来喊我们吃饭了。 今天起媒,老姑家里也来了其他的亲戚,一共有两桌左右。 吃饭坐席的时候,老太儿把我跟凤娇、陈少兵和爷爷我们几个单独安排一桌,以示对这个准女婿和我们几个媒人的尊重。 酒菜和礼仪依然是当地最高规格的。 因为这门亲事进展的一直非常顺利,所以,酒席桌上的氛围始终都充满了喜庆和欢快。 …… 酒席很快就结束了,因为接近农忙,又加上我在筹备盖房子的事情,所以,吃了饭我们就要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凤娇对老姑说:“老姑,你看什么时候你跟少兵到民政所,把结婚证给领了。” 老姑勾着头说:“你问少兵啥时候去呀。” 陈少兵听后,高兴的说道:“家馨,我现在就想跟你去领证。” 老姑连忙说:“不行,不行,哪有下午结婚的,明天上午你来接我,可以吗?” 陈少兵高兴的说道:“可以啊,我明天早早的来接你。” …… 跟爷爷分手的时候,爷爷把我拉到一边问我:啥时候把国耀跟少玉的事情给办一下。 我对爷爷说:她们才20岁,只能等到明年了。 因为事情办的顺心如意的,我跟凤娇和陈少兵走路的脚步特别轻盈、欢快。 没过多久,我们就走到了村口,还没有走进村子,就听到村子里有吵骂声。 我们三个就加快了脚步向吵架的方向走去。 这时,我看到陈天富从我家里走了出来。 我估计,他可能是想到我家里找我的,没找到我,他又折回来了。 他看到我们几个后,就连忙迎着我们走了过来。 还没走到跟前,陈天富就气呼呼的说道:“队长,闫学宽把我的老母猪给打流产了,你看咋处理吧?” 凤娇连忙说:“表叔,他把你的老母猪给打流产了,你找大队,找公社处理呀,你找国勇,他哪有那个权利处理得了呀。你说下,他因为啥把你的老母猪给打流产的。” 陈天富说:“我先找队长处理,队长处理不了,我再往大队公社里告,这个规矩我懂。凤娇,你不知道那个闫学宽有多黑,有多狠。我那老母猪快要生猪娃了,今个上午天热,我把它幂在门口塘坡里卧泥,幂猪的绳子被老母猪给拧断了。老母猪在他稻田里卧倒了两片稻子,他就用尖头铁锹,对我老母猪的腰连拍了两锹,现在老母猪正在生猪娃子,12个猪娃落地没多久,全都死了,心疼死我了,你看这事怎么处理吧。” 凤娇一听是闫学宽,就把我拉到一边对我说:“闫学宽是老队长闫凤启的幺爹,是生产队出名的老硬怼,而且还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 凤娇还说:“这个人很难说话,还是把他交给大队里处理算了,你如果处理不好,会把你搞的灰头土脸的。” 我小声的对凤娇说:“你没听他说,先经队长处理,说明他心里还是有我这个队长的,如果把这个事情处理好了,威望自然就提升了,放心吧,我会见机行事的。” 想到这里我就让陈天富领着我去看看母猪的情况。 凤娇不放心,她就跟我一起过来了。 我们走到现场一看,的确很凄惨,血水淌了一地,10多个死猪娃横七竖八的摆在老母猪周围…… 凤娇看了以后,情不自禁的说道:“嗨……多可怜约……” 陈天富的妻子也眼泪汪汪的看着那些死猪娃儿,还在跟闫学宽争吵。 闫学宽看我跟凤娇过来了,就说道:“过来了国勇。” 我恭敬客气的问闫学宽道:“幺爹,我听天富表叔说,这老母猪是你给他打流产的,我想想问你一下,是不是你失手打给打流产的呀?” 闫学宽脖子一别,脸一仰,振振有词的说道:“是啊,大丈夫敢做敢为,是我失手给他打流产的,谁叫他的老母猪害我庄稼的!” “这样,幺爹和天富表叔,你们都消消气,事情已经发生了,吵骂都解决不了问题,我听说你们两家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可能是个意外。天富表叔,你是不是故意把老母猪放出来赶到我幺爹秧田里霍霍庄稼的呢?” 陈天富听我这么一问,他就有点急眼了:“队长,我刚才就给你说了,是我幂猪的绳子断了,老母猪才跑到他秧田里去的,都是种田人,我怎么能干那缺德事呢。” “那就好,你跟我幺爹你们两个都不是故意祸害对方的。幺爹可能看着老母猪在秧田里卧泥,他一怒之下用铁锹对着老母猪拍了两锹,谁知他随手拍下去的两锹正拍着老母猪的要害了,把老母猪给拍流产了。而天富表叔也没想到他拴猪的绳子会断,他如果知道绳子会断的话,他肯定会换根新绳子的。所以,以我的意思是,你们锣照锣打,鼓照鼓敲。天富表叔的猪毁坏了我幺爹的庄稼了,咱去看一下你赔我幺爹的多少庄稼。我幺爹把你的老母猪打流产了,看你要他赔你多少钱的损失。你们两个赞同我的处理方案不。” 闫学宽虽然是老硬怼,但他也是一个能听出好歹话的人,他听出我暗示他“失手”把老母猪给打流产了,他也明白我这个老闫家的女婿是是相着他了,自己把人家老母猪给打流产了,做的的确有点过分。既然老闫家的女婿处理这件事情了,肯定得给国勇讲个面子。 想到这里他对陈天富说:“陈天富,国勇说的也有道理,你的猪祸害我的庄稼了,你得赔我,我把你的猪打流产了,你看要我赔你多少钱。” 我一听闫学宽认账了,我心里也十分高兴,于是,我就对他俩说:“走吧,表叔和幺爹咱先到秧田去看看,之后再去看看老母猪,咱们再商议赔偿的事情可以吗?” 我见他俩都默认了我的提议,他俩就跟在我的身后向秧田走去。 到了秧田那里一看,秧苗祸害有两个木床那么大一片,我就说闫学宽:“幺爹,你看要天富表叔赔你多少粮食呢?“ 闫学宽看看被毁坏的秧苗,对我说:“国勇,你是队长又是猪行夫,你一手托两家,你说要他赔我多少稻子吧。” 我又看看那片秧苗,就对闫学宽说:“幺爹,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他的老母猪损害了你的稻子,你可以要他赔你的庄稼,你把他的母猪给打流产了,本来你是有理的,却搞成没理的了。这样吧,你那两片稻子我看了,我看了多少还可以收一点,让他赔你我80斤稻子可以吗?” 闫学宽想了一下点点头说:“好吧,既然你说了,就以你说的数吧,你看他的猪娃儿要我赔多少。” 我又对陈天富说道:“表叔,我幺爹也赞同了你赔他80斤稻子,你看让他赔你多少钱。 陈天富心想:国勇是老闫家的女婿,多少肯定会偏向闫学宽的,老母猪既然被打流产了,赔再多的钱,猪娃儿也不能死而复生了,让他多少赔点钱算了,证明我也赢了“官司“。 想到这里,陈天富说:“队长,你养的也有老母猪,你是猪行夫,也知道猪娃儿的行情,你一手托两家,你说让他赔我多少钱吧。” 我听了之后,就对陈天富说:“表叔如果相信我的话,我给你算算账你听听:你这12个猪娃全都成活的话,一般都是长到2、30斤就卖了。12个猪娃是360斤,按照1块钱1斤的价格,也就卖360块钱左右。吃的饲料也140块钱左右吧,净落也不过只有1、200块钱,再说猪娃儿从出生到能卖钱,最少也得两个月的时间,我觉得还是你说让他赔你多少钱合适些。“ 陈天富想了一会,说:“让他赔我180块吧。” 听了陈天富说的赔偿数额后,我就把闫学宽拉到一边轻声的对他说:“幺爹,他让你赔他180块的损失你看怎么样?如果赔的太少他不愿意的话,陈天富就会把你告到大队,告到公社,公社肯定交给派出所处理,派出所万一下来抓人,这事就更不好看了,你说呢。” 闫学宽也想到了里面的利害,他说:“赔点也可以,但,180块钱太多了,一窝猪娃子都成了,他才赚200块钱左右,我最多赔他100块钱。这,还是看在你的面子才赔他的,现在没钱,秋里割完稻子再给他。” 我把闫学宽的话转给陈天富后,他说“我不愿意,100块钱太少了,他还欠账,到时候他又该扯皮了。” 这时,凤娇看着陈天富笑着说:“表叔,都是邻居早不了面晚见面的,这样吧,我替我幺爹先垫100块钱赔给你算了,只算是咱背时了……” 陈天富没有吭声。 随即,凤娇掏出自己口袋的钱数了一下只有50多块钱,她叫我赶快回去拿50块钱过来。 我跑回去拿了50块钱过来,递给凤娇说:“你给天富表叔吧。” 凤娇看着闫学宽笑着说:“幺爹,我先给你垫上,你啥时候有钱啥时候给我,可以吗。” 闫学宽说:“丫头,你幺爹还不值那100块钱吗?我卖了稻子和花生就还给你。” 说完,他就走了。 凤娇又满脸赔笑的对陈天富说:“表叔,你也看到了,这钱还是我替他给你垫的,100就100吧。你还算是幸运的,老母猪万一跑丢了,你连个老母猪都落不到了。” 陈天富接过钱说:“凤娇,你给国勇都会办事,就以你说的吧,100就100吧,等会我背80斤稻子赔给他。过两天我也像你家那样盖砖头猪圈,不把猪拴在外面了。” 我处理好闫学宽把陈天富的老母猪打流产的事情后,我扛着铁锹就到南边稻田里起田沟去了。 因为我们这个队里白田塌,所以,在割稻子之前,人们都要把稻田里起一圈田沟控水,这样,担稻子的时候田里就不会有那么塌了。 由于稻子还没有熟透,我们在起田沟之前,要把起田沟的那一趟的稻子连根拔起,这样,稻子的根茎带的有泥巴坨子,稻子靠茎杆的营养还可以生长,它就不影响水稻的落黄成熟。 凤娇要下田帮我一起薅稻子,我说你的月份大了不能干这样的活,你去帮妈妈薅麦茬花生地里的野草吧。 她说她不去,非要跟我在一起干活,有说有笑的不觉得累。 于是,我在前面薅稻子,她就在后面的用铁锹挖田沟。 我怕累着她了,我薅了一截后,就过来接过她的铁锹挖沟,让凤娇坐在田埂子上歇着。 天黑的时候,我们把这块稻田的田沟给起好了。 吃了晚饭,我到陈少萍家里对陈少萍和她爸妈说:“梁群的意思是快到八月十五了,他想到你家里来送节礼,认认门。按照咱这的习俗,不相家他没法来送节礼的,他的意思是对象和相家,两事合在一起,一下子办了,钱,他该咋花的,还是一样的话,你们同意吗?” 陈少萍的爸妈听了之后,他们商议了一会就同意了。 8月初10大那天吃了早饭,我对凤娇说:我先到猪行去给人家称猪娃,你到半晌午的时候,领着陈少萍她们再去相家。 凤娇答应之后,我骑着自行车就先走了。 我走到那个路口那里,梁群已经出摊在那里收粮食了。 梁群看见我们之后,老远的就走过来给我打着招呼。 我对梁群说:”陈少萍今天到你家里来看家,你出摊做生意来得及吗。” 梁群笑着说:“我妈妈上集就把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今天再买点新鲜的菜就可以了。再说,我在这里收粮食可以提前收摊回家。” …… 告别了梁群之后,我到了猪行后发现:今天买猪娃儿和卖猪娃儿的人比较多,猪娃儿商贩和一些自养户,已经在猪行那里等着我了。 第32章 第一次到村里开会,遇到了好心人 我匆匆忙忙的走进猪行大院里,那些等着买猪娃儿的商贩和自喂户,就向我走过来询问今天猪娃儿的价格。我对他们说:上集猪娃儿的价格在8、9毛至1块钱一斤左右。至于今天的价格应该跟上集的价格差不多吧,你们去问问那些卖猪娃儿的农户就知道了。 说着我就走到那两个办公室的门前,开锁进屋后,我就换上了逢集抓猪娃的那一身工作服,就开始帮人家抓猪娃儿称猪娃儿了。 快到晌午的时候,凤娇领着陈少萍和她妈妈、姑姑来到了猪行里跟我汇合。 陈少萍看着我忙碌的身影,她就羡慕的对凤娇说:“凤娇姐,咱村子里以后,肯定数你家最有钱,你养的有3头母猪,还有肥猪,又加上你猪行生意赚的钱,村子里哪一个也比不上你。” 凤娇心想,我可不能当被别人认为我有钱的出头鸟,不然会遭人嫉妒的,想到这里她笑着说:“少萍,你的家底儿厚,你爷爷和你爸爸妈妈都很能干,村子里还数你家最有钱,开的有豆腐店,养的还有大肥猪,而且还住上了大瓦房。你家不仅豆腐店赚钱,而且养猪也赚钱,所以,咱这队里谁也比不上你家有钱。” 陈少萍笑着说:“我家磨豆腐起五更睡半夜的,一家人忙的团团转,也没见赚到啥钱,也就落个吃盐灌油的零花钱方便而已。” 我看陈少萍跟凤娇聊的挺热火投缘的,我就走过来把凤娇拉到一边问她:“凤娇,陈少萍今天连对象带相家,她的老妈和二妈她们怎么一个没来呢。” 凤娇说:“陈少萍的爷爷说,少萍老妈的儿子淹死了,她爷爷嫌她不吉利。她二妈和她二爹没有生个一男半女的,还是捡了一个女弃婴当女儿的,她爷爷也是嫌她不吉利,她老妈和二妈的命都不好,所以,她爷爷没有叫她们来陪少萍相家。” 我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陈少萍,忽然有点同情她们一家的遭遇了…… 也难怪村子里有人在背地的议论,说陈奉魁的心机太深了,总是想着法的坑人,结果使他的三个儿子的家庭没有一个是称心如意的。 猪娃儿行的交易结束后,我到办公室里换好衣服后,就领着陈少萍她们来到了梁群的门口。 梁群今天已经提前收摊回来等着我们了,梁家人见我们来了连忙高兴的走过来迎接我们。 梁群修着平头,上身穿着紧身夹克服,下面穿着藏蓝色的的确良裤子和一双黑色的三接头皮鞋…… 一米七多的身材,显得他阳光帅气。 梁群的父母和他的弟弟妹妹,以及亲戚都热情的从屋里出来迎接我们。 从他们灿烂的笑容中,可以看出他们对陈少萍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儿,和嫂嫂侄媳妇儿都是很满意的。 只见陈少萍的齐耳秀发和刘海式的短汗帘,使她的圆脸显得更加贤淑和端庄。她粉红色的纱巾,搭配她合身的衣着使她显得善良朴素和稳重成熟。 梁群走过来热情的跟我握了手之后,他就走到了陈少萍的身边。 我指着凤娇对梁群笑着说:“梁老板,不好意思,你看我们两个都来了。” 还没等梁群说话,有一个他家女亲戚笑着说道:“在我们那里,对象,相家这样的喜事都喜欢女方有一个带有身孕的女客陪着,意思是早得贵子。” 众人听了之后,都看着凤娇和陈少萍笑着,凤娇和陈少萍都被羞得是脸颊泛红…… 梁群和他的亲戚客气的把我们请进屋里落着后,梁群就热情的给我们倒茶,端瓜子吃…… 有一个梁群喊着姑姑的中年妇女笑着说:“在我们街上的人家里,看不到多大稻穴子和麦穴子。我们的田地少,没有你们打的粮食多,但我们也有吃不完的粮食。我几个侄子都在做着小生意,他们赚的钱交给我大嫂,我大嫂不要他们的,说你们自己攒钱、自己娶媳妇。我这个大侄子准备买手扶拖拉机呢,他说做粮食生意方便些。” 梁群听他姑姑在向客人和陈少萍炫耀家境,他不好意思的说:“别听我姑姑瞎吹,我没有那么多的钱。” 这时,他姑姑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说:“大兄弟,我这个大侄子谦虚,你们到这屋里来看看就知道了。” 我示意凤娇和少萍她们也过来看看。 几见他那两间小屋里,码的有百十个麻包粮食,有大米,稻子、小麦和油菜籽等粮油。 他姑姑说,这些粮食和油料,她侄子三四个集就可以收这么多。 梁群走过来笑着说他姑姑:“姑姑,别在这显摆了,这才值多少钱呀,走吧,国勇哥,咱们到堂屋里去坐。” 我们说笑了一会儿后,梁群的妈妈和亲戚已经做好了饭菜。 开席之前,梁群先端了一盆温水上来,让我们洗脸擦手。 因为我是媒人,我和陈少萍的妈妈被安排在正上席的座位上,凤娇和少萍她们被安排在两侧的正位上。 饭菜上来之前,梁群给我们每一个客人先上了一碗荷包蛋,随后,梁群就端上来一大桌子的硬菜,招待我们的烟酒也都是好烟好酒…… 酒席之间,梁群的父母就客气的问少萍和她妈妈有什么要求和条件,请尽管提出来。 陈少萍的妈妈说:“只要两个小孩没意见,我们当大人的什么话也不说,彩礼多少,只要你们端出门能带客就可以了,我们不提要求,但,得给小妮儿盖三间瓦房再结婚。” 我看坐在梁群身旁的陈少萍,一直勾着头,羞涩的一句话也不敢说。 我就问坐在她身边的梁群道:“梁群,少萍的妈妈说,彩礼你们凭意思给,但你得三间瓦房结婚,怎么样啊,你们做到了吗?” 梁群拉着陈少萍的手说:“放心吧,国勇哥,我保证盖起瓦房再给少萍结婚。” 停了一会儿,梁群有点害羞的说道:“国勇哥,我也有个要求想说。” 陈少萍的妈妈和姑姑她们听到梁群,有要求要说,都疑惑的望着他。 我对梁群说:“咱今天就是谈事的,你有什么意见和要求请你说到桌面上吧,只要少萍她们能满足你的,一定会答应你的。” 梁群看着陈少萍说:“国勇哥,我的房子盖起了,少萍就得嫁给我。” 我跟陈少萍他们都没有想到,他提的竟是这样的要求。 凤娇连忙拉了一下陈少萍的手小声说道:“答应他,少萍,他跟国勇是大小差不多的,他肯定是看国勇快当爸了,他也急了。” 凤娇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的“噗呲”一声笑了。 少萍唯唯诺诺的说道:“凤娇姐,我也不当家,得我妈妈同意才行。” 凤娇就对陈少萍的妈妈说道:“表婶,少萍同意了,她说得你点头才行。” 陈少萍的妈妈笑着说:“你这两个孩子,把得罪人的事,都推到我头上来了,她的事我们管得了吗。” 我一听话音,就明白陈少萍的妈妈同意梁群,提的要求了。 于是,我就笑着对梁群说:“梁群,刚才你也听到少萍妈妈的话音了,只要你把房子盖起来,少萍就跟你结婚成亲。” 梁群深情的看着陈少萍说:“少萍,我今年种麦前后,就准备盖房子,到时候你可不许反悔哟。” 凤娇笑着说:“梁群,以后你可得对人家少萍好点哦。” 众人听后,屋子里就传出阵阵的欢笑声…… …… 我今天来赶集的时候,爸爸对我说,大队来通知了,要我下午一点半到村部去开队长会。 眼看快到1点了,我也坐不住了,就对陈少萍的妈妈说:“表婶,我现在得去开会,先走一步,你们再坐一会,可以吗?” 陈少萍的妈妈说她家里也忙的很,也得赶紧回去。 随后,我们客气的跟梁群他们道别。 梁群的妈妈拿出几个红包递给我说:“他大哥,这个大点的红包是少萍的,余下的4个,你们一个人一个。” 我拿出一个普通红包递给梁群的妈妈说:“表婶,我跟凤娇是一家的,只能拿一个红包,这个红包我们不要。” 梁群的妈妈说:“这孩子,不懂规矩呀,相亲这事,发出去的红包,哪有退回来的道理呢,赶紧收下别客气。” 谦让了一会儿后,我就接下了红包。 临分手的时候。我对梁群说:“八月十四我带你到少萍家里去认门,你把她接过来过八月十五。” 梁群听后高兴的答应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把那几个红包发给陈少萍的妈妈的时候,我就问她:“表婶,你感觉梁群家怎么样呢。” 陈少萍的妈妈说:“也差不多吧。”她嘴上虽然说的轻描淡写的,但她的心里却是百分之百满意的。 随后,我对凤娇说:“凤娇,你先回去,我得到大队去开会。” 我骑着自行车子到了大队后,开会的人到的差不多了,我是最后一个进入会场的。 大队会议室是一个4间屋的青砖旧瓦房,里面的陈设非常简陋,主席台上只有几张破旧的书桌一字摆在那里,上面坐着我学德小爹和董支书等4个人。 会场上只有一些旧凳子和几条要掉腿的大板凳。 开会的队长们就坐在那些凳子上听干部们讲话。 我今天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开会,心里非常紧张。 主席台上除了认识学德小爹和董支书外,其余两个人我都不认识。 学德小爹见我拘束的进来了,就用手指指会场那里,示意让我随便找个地方坐下。 支书简单的说了一些开场白后,她就说道:今天召集大家来开会,主要有三个议题:1、抓紧搞好秋收和秋播的生产,确保颗粒归仓和明年粮棉油的增产。 2、要保质保量的完成,公余粮的征收工作和乡统筹,村提留的收缴任务。 3、要长期不懈的抓好计划生育工作,关于这个问题,请咱乡里计生专干和小分队的队长陶乡长给咱们讲话,大家鼓掌欢迎。 会场上响起一阵掌声后,只听3、40岁的陶乡长说:大家好,我叫陶俊,是乡政府分管计划生育的乡长。 前段时间乡里成立了计划生育工作小分队,主抓全乡的计划生育工作,乡里就委任我为小分队的队长,成为计划生育的专职干部。大道理我就不讲了,现在我只讲一个问题:育龄妇女的孕检将成为常态化,凡是育龄妇女都要参加孕检…… ……… 最后,只听陶乡长说:明天上午8点,乡计划生育小分队将派医务人员到咱村部来给育龄妇女孕检,请大家回去要通知到位。 没过多久,妇女主任就送给我一张大闫塆育龄妇女的孕检名单,并嘱咐我今天晚上要通知下去,明天上午8点到村部来参加孕检。 我接过妇女主任递给我的那份孕检通知名单后,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里面不知道有没有妻子闫凤娇的名字。 我心里在胡思乱想着东西,也不知道陶乡长后来又讲了一些什么内容。 只听学德小爹做了总结性发言说:刚才董支书和陶乡长已经全面的讲述了当前的生产和工作任务,并把工作都布置下去了,希望大家回去后要把工作落实到实处。把粮食生产和秋收、秋播都要抓好。大家如果没有什么要发言的,咱们现在就散会。 …… 之后,大家都先后走出了会议室。 这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我扭头一看,是一个40多岁的男子,有点面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见我不好意思的在尴笑,就笑着对我说,他是大王庄的队长,叫王忠良,今年春上的时候,我到他家里去买过猪娃。 我这才想起来是有那么回事。 随后,他就对我说,他的这一窝猪娃也快卖了,到时候他到猪行里去找我,还把猪娃卖给我。 我说了几句感谢他信任我的客气话之后,就要分手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兄弟,这个名单你拿回去挨家通知一下就算了,谁去不去你就别管了,别太积极了。还有一个就是秋里收提留款的时候,你也不要太积极了,你只管通知下去就行了,剩下的都是村干部的事情了。 我感激的说道:”谢谢大哥的指点,我刚上任不懂得里面的规矩,以后还请你多帮我指点指点。” 王忠良又走到我跟前小声的对我说:“每次孕检下来时,你只管传达送信就可以了,抛头露面的事情咱别做,做事头脑得放活络一点,不要听风就是雨……” 看着这比我大10多岁老大哥真心实意的教我为人处世的方法,我感激的对他说:“大哥,谢谢你教我这么多,改天我请你喝酒。“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骑在自行车上,反复琢磨王忠良说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人,工作再积极,但得分是啥事…… 我回到家里后,见凤娇正坐在门口的一个椅子上织着毛衣。 我见她织的毛衣很小,就问她给谁织的。 她羞涩的笑着说是给人家织的,随后,她就问我开的是什么会。 我就把开会的主要内容给她说了一下,然后,又把那份孕检名单递给她了,随口说道:我还没有细看,这上面不知道有没有你的名字。 我跟凤娇连忙回到堂屋里,打开那张名单,反复看了几遍还是没有凤娇的名字。 我说:“是不是咱小爹没有往上报呀。” 凤娇说:“可能是的,之前几次孕检我都没有去,村里肯定知道我怀的是第一胎孩子。” 我们正在说这事的时候,爸爸放牛回来了,他可能听到我们说话的内容了。 他就对我说:“国勇,我看咱这房子还是先别盖了,还不知道丫头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我想咱们还是先住在破房子凑合凑合,看看丫头生的是啥孩儿再说。” 其实,凤娇知道自己怀的是双胞胎儿子,她就是想给爸爸妈妈一个惊喜。 所以,凤娇看看爸爸说:“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总不能住在这破房子里一辈子呀。何况,我们的砖头票已经开好了,瓦钱也付了。” 爸爸说:“我说的意思是,你们的事情稳定之后再盖,现在别急着盖。几十年的茅草屋都能住了,也不差这几年,你们把票保存好,先把砖别拉回来就行了。” 天快黑的时候,趁着村子里的人都在家的吃晚饭的空档,我就按照名单上的姓名挨门的通知她们。 每到一户我都会给她们解释,这上面的名单都是我没有当队长的时候,村部里就有的,不是我跟你们报上去的。 有的邻居说:我们知道,这不怪你。 当我送到陈少强家里去的时候,吕大为也在他家里玩。 吕大为比我们大几岁,他的一胎和二胎都是女孩,他的第二个女儿寄养在亲戚家里了,他们夫妻对外面说第二个女儿夭折了,所以,他妻子红霞也没有做结扎手术。 我给他们说了明天到村部孕检的事情后,陈少强问我这次紧不紧。 我说听领导讲的挺紧的,具体啥情况我也不知道,你们如果不想孕检了,现在到妇女主任家里给她说说,看看能不能想点别的办法。 陈少强说:“谢谢你了国勇。” 我又给他两个说了一会去,我就走了。 还有北边几家没有通知到,我往北边走的时候,正好碰到陈奉魁和陈天达父子在门口坐着吸烟。 我就对陈天达说:“表叔,我表婶明天得到村部去孕检。” 陈天达说:我知道了,随即就把我喊到他屋里来坐一会儿。 我跟他一起走到了他的堂屋里,陈奉魁也跟了进来。 只见陈少萍的妈妈在纳鞋底子,陈少萍在织毛衣。 陈少萍热情的给我搬了一把椅子让我坐下。 我们闲聊了一会儿后,陈奉魁对我说:“国勇,北大塘的鱼,我们不打了,把塘底卖给生产队里可以吗?” 我没想到陈奉魁会这样说,把北大塘里面的鱼卖给生产队里,怎么卖,要多少钱?他这样说是不是还想赖着北大塘,不往生产队里交呢。 想到这里,我对他说:“表爷,那天晚上开社员会的时候,当做村长的面可都是说好了的,八月十五之前你们把鱼捞完,八月十六生产队就收回北大塘。鱼苗我已经联系好了,八月十六那一天,就当着全队社员的面,往北大塘里放鱼苗呢。” 陈奉魁“嘿嘿”的笑了两声说:“那我要是不捞鱼呢。” 我一听陈奉魁的意思,果然是想赖着北大塘不想往生产队里交,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想了想就对他说:“八月十六那一天,北大塘里的鱼你打完,打不完,生产队都要往里面放鱼苗。到时候,北大塘里面无论是家鱼,还是野鱼,黄鳝泥鳅和蚂虾等等都是公家的,你一家最好别给跟整个生产队的群众打官司。” 陈奉魁没想到,我会说的那么强硬,他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这时,陈少萍停下手中的毛衣,笑着对我说:“国勇哥,别听我爷爷的,他老糊涂了,我们明天就打鱼,绝对不会为难你的。 第33章 我上任后,就收回了被私人霸占的公家鱼塘 我给邻居送孕检通知的时候,陈奉魁和陈天达父子两个在门口玩,他们就请我到他家里来坐一会儿。 因为我跟陈奉魁和陈天达面和心不和的的不是一路人,所以,我是不想到他家里去玩的,但是,出于礼貌和看在陈少萍的面子上,我就跟着他们走进了他的家里。 我们闲扯了几句家常后,陈奉魁就对我说:他不想打鱼了,他想把北大塘的塘底儿卖给生产队里。 我听他的语气他就是想赖着北大塘,不想交给生产队里。 我听了之后,就果断的拒绝了他的无理要求。 我对他说:“你们之前的承包合同已经作废了,被我撕掉了,你一个人也别给大闫塆的群众打官司……” 陈少萍的妈妈害怕问题搞僵了,她见公公出尔反尔,不讲信用,她就说她公公:“少萍她爸在社员会上已经保证过了,再做那囫而倒囵的事情有啥用呢。人家国勇还在给你孙女说媒,你这边就拆人家的台,做事总得讲点人情世事吧。” 陈奉魁见没人帮他说话,就气呼呼的出去了。 我也站起身来对陈少萍说:“少萍,明天是十一,背集,打鱼的时候,你给我说一声,我请几个人帮你搭伙捞鱼,也可以把鱼拉到我老家的那几个村子帮你卖掉,八月十五这几天,估计可以把北大塘里面的鱼给你卖完。” 说完,我就走了,陈少萍她们把我送出了门口。 然后,我继续通知北边那几家女邻居,明天到村部去孕检。 我按照孕检名单上的名字,通知一遍后就回到了家里。 正在我转身准备插着过道门栓回家睡觉时,做水产生意的陈少强却来到了门前。 只听他小声的对我说道:“国勇,我想请你帮帮忙。” 我这才看到他胳膊窝里夹个什么东西。我连忙把他让进了堂屋里,搬了把椅子让他坐下慢慢的说。 陈少强看我屋里的人都睡了,只有我的卧室里还亮着灯,他就对我说:“国勇,我跟妇女主任不太熟,我想请你跟我一起到你小爹家里去说一下,我不想让晓琴明天去孕检。” 这时,凤娇穿着一件汗衫和一个碎花的白裙子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她掀开门帘靠在卧室的门口问陈少强:“是不是晓琴姐怀上了?” 陈少强点点头“嗯”了一声,随后,他又嘱咐道:“请你们替我保密。” 我向他保证说:“请放心吧,少强,我跟凤娇的嘴都很紧,是不会泄露半个字的。” 凤娇走到门口看看夜色对我说:“国勇,你就跟他一起去吧,去晚了小爹别在睡了。” 我跟凤娇都是软心人,见陈少强有难求着我们了,我们就想尽力而为的帮他一下,于是,我拿起那把三节手电领着陈少强就走了, 我们很快就来到了小爹的家里。 小爹和幺妈刚收拾完从塑料大棚里摘回来的秋豇豆和西红柿等蔬菜,他准备让幺妈明天带到街上去卖掉。 此时,小爹和幺妈正对面坐在一个瓷盆子旁边洗脚。 小爹今年春上搭了一个蔬菜大棚,他说种菜成功了,可以让邻居跟他学着种菜卖。 小爹见我们两个来了之后,连忙穿着拖鞋给我们搬椅子让我们坐下。 我们闲聊了几句其他的话题后,我就对小爹说了王晓琴明天不想到村部孕检的事情。 小爹一听就知道王晓琴怀孕了,他正在思考着怎么解决时,只见陈少强把胳膊窝里夹的那条香烟放在桌子上了,随后又掏出一块钢洋放在那条香烟上,说:“闫村长,请你帮帮忙明天别让晓琴去孕检了,这块钢洋还是我爷爷留给我的最后一块了,我们对你表示一点心意。” 小爹连忙站起身拿起那条烟和银元,放到陈少强手里严肃的说道:“赶快把这些东西拿回去,能帮忙的我一定帮忙。这样吧,明天早上我跟妇女主任打个招呼,看看能不能把她的名字给销掉,你这段时间就别让王晓琴露面了。” 陈少强让了好几次,小爹就是不收他的香烟和银元。 见夜色已晚,我们又说笑了一会就回去了。 第二天,我跟凤娇从街上赶集回来,听说吕大为的妻子在村部做孕检时被流产了。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心里非常沉重,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两个孕妇,吕大为的妻子流产了,陈少强的妻子却安然无事…… 事后,我偷偷的问小爹是咋搞的回事,小爹对我说,乡里这次分下来的流产指标还没有完成,村里商议后,只能从她们两个当中,先去人流一个,我已经尽最大努力了,不然的话连王晓琴都保不住。 小爹最后嘱咐我:这话对谁都不能讲。 吃了晌饭后,陈少萍到我家来请我下午帮她把北大塘的鱼给打出来。她说八月十六公家就要收回北大塘了,所以,这几天要抓紧把鱼打出来卖完。 这天下午在塘埂上看打鱼的人很多,我看陈天达打鱼的人手不够,我又帮他请了几个男邻居,还把陈少萍的男朋友梁群也请来了。 那天晚上一共打了三网,总共打的有2000多斤鲢鱼,都是3、4斤的大鲢子。 那天晚上在我们村子里卖的有400多斤,在邻邦几个村子卖的有千把斤,还剩下的几百斤鱼,梁群跟陈少萍拉到街上去卖的,没过多久就都卖完了。 当天晚上,陈少萍的爸妈做了两大桌子菜,请我们打鱼人的吃饭喝酒,临走的时候,陈少萍还送给我们每人一条大鱼,说让我们过八月十五尝尝。 我们都没想到陈天达会那么听他女儿的安排,事情做的那么敞亮。 八月十四那一集,是我们最忙的一个集,那天早上我跟凤娇比平时起来的要早一些,因为有一个仔母猪要生猪娃儿了。 我先从鸡笼里抓了四只仔公鸡,让凤娇拴好,中午给干爸和干妈送去当节礼。 夜里,我起来看了好几次仔母猪都没有生,天麻麻亮时,第一个猪娃出生了。我小心翼翼的把猪娃逮起来放到一个筐子里,用破衣服盖好。 到吃早饭的时候,这个仔母猪就生完了,一共生了9个猪娃。 眼看时间不早了,我跟凤娇要到猪行去主持交易。 临走的时候凤娇递给妈妈一些钱说:“妈,等会把猪娃弄好了,你还到街上去买点菜回来准备做饭,今天雷心正要过来送节礼。我跟国勇还得到猪行里去称猪娃没有时间,我们还得给干爸干妈送节礼,还得陪梁群来接陈少萍过节季,总之,今天的事情太多了。 给妈妈安排好了之后,我们掂着四只仔公鸡走在路上,正好看到梁群已经在那个路口收粮食了,我就过去对他说:“梁群,今天上午我的事情太多了,错不开,中午的时候,还是你自己过来接陈少萍可以吗?你也知道她住在哪里了。” 梁群连忙笑着说:“可以,可以……” 到了街上,见爷爷已经在那里摆木匠修理摊了,凤娇就让我把鸡先放在爷爷那里,我们害怕过节季猪肉块,好肉卖完了,就先割了两个5斤多一块的好肋条,给爸妈和干爸干妈每家一块。我们给爷爷交待好之后就到猪行去了。 因为最近是割稻子的季节,猪行里卖猪娃和买猪娃的人都不多,所以,今天比往常散集的要早一些。 离开猪行后,我跟凤娇就到商店里买了糖和几样点心之类的配礼来到了爷爷的摊位前。 我对爷爷说:“爷爷,我们今天的事情太多了,我跟凤娇就没时间去给你们送节礼了,这些礼物你自己带回去吧。另外,国耀今天来接陈少玉去过八月十五,让他自己来接吧,我也没有时间陪他一起去接陈少玉了。” 随后,我就把干爸和干妈以及凤灵的对象这些事,都给爷爷说了。 爷爷听了以后高兴的说道:“大勇跟凤娇真会来事,认了个好干亲,还找了个好妹夫。” 凤娇笑着说爷爷:“这都是爷爷和奶奶你们积德的好呀。” 我跟凤娇掂着小公鸡和那些礼物就来到了干爸和干妈家里。 干爸和干妈见我们来了都非常高兴,干妈就张罗着要做晌饭吃。 我连忙站起来拉着干妈说:“别忙了,干妈,我跟凤娇坐会还得回去,凤娇的妹夫今天第一次到我们家里来认门,我们得回去招待一下。” 干爸就问道:“凤娇的妹夫在哪里工作呀。” 凤娇说:“就是咱派出所的雷心正。” 干爸听后笑着说:“凤娇,你妹妹的眼光不错啊,小雷这个小伙子很好,刚提拔为指导员。” 凤娇笑着说:“那都是缘分,没想到那次交公粮,我给妹妹找了个对象。” 我不知道指导员是啥职务,也不好意思细问干爸。 眼看时间快到晌午了,我们跟干爸干妈又说唠了一会家常后,我们起身就要回家。 干爸和干妈见我们实在要走,就不再挽留了。干爸到卧室里拿了两瓶四特酒放在我们的竹篮里,要我拿回去跟爸妈尝尝。 凤娇连忙说:“干爸,我们家都不喝酒,这酒太贵了,我们不要。” 这时,干妈拿着几件旧衣服递给我说:“那酒是人家送给你干爸的,你就拿回去喝吧。这有一套是你永国换下来的军服,你拿回去穿,这几件是我跟你干爸的旧衣服洗的干干净净的,拿回去给你爸妈干活时当工作服穿。” 我接过那两瓶四特酒和衣服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临走的时候干妈一再叮嘱我们:凤娇生孩子了,一定要跟她们说一声。 我跟凤娇刚回到家里不久,只见雷心正骑着自行车子,后座上带个大皮包向我们家走来。 雷心正之前虽然来接凤灵到新阳师范学院上学到我家里来过,但那不算是正式的认门。今天八月十四来他接凤灵到他家去过八月十五,送节礼,才算是正式的认门仪式。 所以,他今天就是我们家的贵客。 看着雷心正走到田冲了,我跟凤娇就连忙走出去迎接。 雷心正见到我们,他老远的就下了自行车子,并客气的问候我跟凤娇:大哥、大姐好。 凤娇笑着对雷心正说:“心正,凤灵今天不在家里,不知道她们学校里放假不放假。” 雷心正说:“大学可能不放假。” 我们说着走着,只见上下田冲已经有人在割稻子了。 快走到我们门口的时候,只见几个小孩指着身穿制服的雷心正说:“警察来了。” 然后都跑开了。 我们几个说说笑笑的走到家里的时候,我指着幺爷对雷心正介绍说:“这是咱幺爷,老志愿军,肚子上现在还有一块巴掌大的伤疤呢。” 只见雷心正恭恭敬敬的给幺爷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握着幺爷的手说:“幺爷好,祝幺爷健康长寿。” 随后,院子里传来一片祥和的笑声。 进屋之后,我对凤娇说:“要不要把闫凤启也请来陪客。” 凤娇说:“可以的,他也是咱们亲份上的,平时对你都很支持。你顺便把陈天龙也请来,他是你弟弟未来的岳父,咱们今天正好有客,趁客待客,好拉近关系。” 见凤娇想的面面俱到,我心里非常感激,我娶到了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妻子。 我把闫凤启请来之后,我去请陈天龙的时候,正碰上弟弟国耀到他家里去接陈少玉去过八月十五,我就顺便把弟弟和陈少玉也都请来了。 这样,我们家上午就坐了满满一大桌子客人。 中午时分,妈妈和幺妈她们就做好了饭菜。 雷心正今天认门,是我们家的贵客,我们招待的规格也是当地农村最高的。 首先,让他和幺爷坐在上席的位置上,其余的客人分主次落坐后,我就给每人先端上了一碗荷包蛋。 荷包蛋,是我们这里招待贵客的一个重要标志。 然后,我就端上了满满一大桌子盘子菜,这些菜全是硬菜。 随后,凤娇就把那两瓶四特酒拿来放在桌子上了,并笑着说大家今天别客气,尽情的开怀畅饮。 只听闫凤启开玩笑的说:“凤娇今天咋舍得买那么好的酒喝呀。” 凤娇说:“是我干爸送给我的。” 小爹随口问道:“你哪来的干爸呀,凤娇,我怎么没听你们说过呀。” 凤娇看看我,笑着说:“是工商所的胡所长,他不让我们在外面说他。” 雷心正说:“哦,是胡乡长啊,一个星期前,他调到乡里当乡长了。” 我跟凤娇一听干爸当上乡长了,我们心里也是暗自高兴,乡长的官职肯定要比工商所的所长大一些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夸我有了个好亲戚,比爸妈他们会为人处世的多了。 我笑着说:“这些都是缘分。” 妈妈看客人在喝酒,她就在院子里磨了两把镰刀,准备下午就割稻子。 因为是割稻子的大忙季节,大家都没有过多的饮酒,没过多久,酒席就结束了。 客人们说笑了一会后就陆续的回家了。 凤娇在给雷心正腾皮包的时候,发现里面除了猪肉和糖果等礼物之外,还有一瓶好酒和一条好烟。 她把猪肉和糖果等几样礼物收下来以后,又把烟酒放进皮包里了,不能让人家空着包回家。 雷心正看到后,对凤娇说:“大姐,这些东西你请都收下,我一样也不会往家里带的,我看妈妈在磨镰刀,我跟你们一起去割会稻子。” 我对雷心正说:“你工作忙,回去上班吧,稻子我们慢慢的割。” 雷心正一边脱着制服,一边说:“我已经请了半天假了,我割一会稻子再回去。” 凤娇见雷心正真的要下田割稻子,她就笑着说:“心正,你干过农活吗,你会割稻子吗?” 雷心正说他10多岁的时候,就帮妈妈干过很多农活,他说,割稻子比割小麦好受的多了。 见他执意要帮我们割稻子,我跟凤娇就领他下田割稻子去了。 别看雷心正很少干活,但他割稻子的速度却很快,在太阳落山之前,那块二斗田的稻子就割完了。 我看着这个有着体面工作的连襟,非常朴素能干,在我们面前没有一点架子,我对凤娇说:“将来凤灵嫁过去了,肯定也会像咱们一样恩爱幸福的。” 凤娇看着正在田沟里洗脚的雷心正对我说道:“但愿如此吧……” 雷心正坐在田埂上,把脚在裤卷上来回擦干水后,说他要回所里值夜班,我跟妈妈和凤娇留他吃了晚饭再回去,无论我们怎样挽留,他还是没吃晚饭就回去了。 …… 八月十六的上午,我在街上找到了一个放鱼苗的熟人,对他说:下午往我们北大塘里放点鱼苗,以鲢鱼和花鲢鱼为主。 猪行的事情罢集后,我就赶紧回家了。 吃了晌饭,那个卖鱼苗的熟人就把鱼苗挑到了北大塘埂上。 我挨门挨户的喊村子里的社员,到北大塘埂上去看看生产队往北大塘里,放鱼苗的事情。 人都快到齐的时候,我对大家说:“现在正值农忙时节,我长话短说,从今天起,北大塘收回归生产队里所有了。今天就是当着全生产队社员的面,队里要往塘里放鱼苗了,鱼长大了,生产队里打出来每家都可以分两条鱼吃,多的咱就卖掉,当着生产队的收入。以后没有经过生产队的允许,起任何人不能私自在北大塘里打鱼,如果有人偷鱼,逮住了就按偷盗罪,把他交给派出所处理,请大家说一下自己的看法吧。” 这时,陈天达对我说:“国勇,你说北大塘收回归生产队里所有,我也没有意见,虽说塘里面还有没打尽的鱼,我也不要了,算是送给生产队了,我现在就是想说,把那两间看鱼盖的瓦房,卖给生产队里你看行不行。” 大家都看看陈天达,又看看那两间小瓦房也没有说什么。 我就问陈天达:“表叔,这两间瓦房卖给生产队里看鱼也行,趁大家都在这里,你看要多少钱呢。” 陈天达说:“这两间房子盖的时候花了300多块钱,我用的有两年多,就做200块钱卖给生产队的吧。” 还没等我表态,有几个跟陈天达有过节的社员说:“算了,让他自己扒回家吧,生产队里不收他的破烂。” 我又问大家谁还有不同的意见。 大家有同意的,也有不同意的,众说纷纭…… 有一部分社员就是想看陈天达的笑话,让他把那两间房子给扒回家。 但是,我总不能站在个人恩怨的立场上,让他把那两间房子,扒成碎砖烂瓦拉回家,这两间房子留着生产队里以后看鱼还是有用的。 再说,我心里也非常清楚,别说是200块钱了,就是400块钱也值得。因为,他打鱼的时候我在现场,塘里面的杂草多,没有打尽的鲢鱼也有个千儿八百斤的,也不值卖500块钱。 为了平拟众议,按照讨价还价的买卖规则,我想了一下,就对陈天达说:“表叔,你那200块钱烂个角算了,你再让一点,生产队里给你190块钱,你看怎么样呢。” 随即,我又走到那几个跟陈天达有过节的社员跟前,就把塘里还有没打尽的鱼,跟他们说了一下,他们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最后,生产队里以190块钱的价格,买下了那两间房子。 房子的事情解决好了之后,我就问陈天达这个大塘放多少个鱼苗比较合适。 陈天达说:“这个塘有130多亩,最多可以打出来2万斤左右的鱼,按4斤一条计算,得5000多尾鱼苗,除去损耗和里面的塘底鱼,放3000多尾最合适。” 最后,我就让那个放鱼苗的熟人,往里面放3500尾鱼苗, 只见那个放鱼苗的熟人,拿出着一个洋瓷碗子,在那个用塑料薄膜围起来的竹篓子里,一边舀着鱼苗,一边“十五、二十、二十五三十的……数着。 他一边数着,一边往塘里倒着鱼苗。 数到3500个够数时,我对那个熟人说:你再往塘里面饶两碗鱼苗,不然的话,你穵的鱼苗肯定不够数。 那个放鱼苗的熟人爽快的说道:“好吧,我再饶给你们一点,到时候打鱼了,你们给我送两条鱼吃,就可以了……” 第34章 妻子让我偏向她的救命恩人 1985年8月16的吃了晌饭,那个卖鱼苗儿的熟人,也如约来到了北大塘的塘埂上。我就把生产队里的社员,一家喊一个人到北大塘埂上,来见证生产队往北大塘里投放鱼苗的过程。同时,我还趁着这个机会跟群众们讲了几件事情,也算是开个短会。 人快到齐的时候,我就让那个卖鱼苗的老板开始往塘里放鱼苗,当他数够3500尾鱼苗的时候,他就说够了,他说鱼苗放稠了生长的慢,最后我又让他饶了几百尾鱼苗放在塘里。 然后,我给他算了账,付了钱,并让他给我开了一个收据,留着生产队里算账用。 卖鱼苗的熟人走后,我看着还有大半塘水的北大塘,心生感慨:这个北大塘曾被陈天达霸占了4、5年,大闫塆的老门老户的人家,就没法咋着陈天达的,没想到被我这个入赘到大闫塆还不到一年的上门女婿,就把北大塘收回来归生产队所有了。 这时,闫凤启、闫德成、陈天富和高明远等邻居走到我跟前高兴的说道:“国勇,还是你有办法,不仅把陈天达的队长干掉了,而且还把他霸占的北大塘给收回来了,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强的多了,好好的干,我们都支持你。” 看着他们真心实意的拥护我,我也感动的说道:“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和鼓励,我还年轻,以后我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请你们给我指出来,我好及时改正。” 我看陈天达和陈奉礼向我们跟前走过来了,我就转移了话题对塘埂上的群众说道:“现在正是秋收大忙季节,我简单的跟大家说三件事情:一是:北大塘从今天开始,已经收回来归生产队里所有了。 二是:今天生产队里往北大塘里放了4000个鱼苗,待鱼长大了捞出来大家分着吃,剩下的鱼卖钱,当做生产队的集体收入,任何人不准私自偷北大塘的鱼吃或捕捞卖钱。 三是生产队里买下了陈天达的那两间看鱼塘的小瓦房,忙完这一阵子后,生产队就按户编班,每户都轮流夜守护北大塘。 大家听说北大塘收回来归公家所有了都非常高兴,都纷纷表示北大塘以后谁出的钱再多,也不能往外面承包了,省得用水灌溉的时候,水塘承包户跟群众扯皮,不让群众用水救秧。 这时,就有社员就问我:“队长,咱本队的社员,到北大塘里来下网逮黄鳝泥鳅和蚂虾总该允许吧?” 我对他们说:“只要别逮家鱼,下网逮黄鳝泥鳅和蚂虾这些小东西,卖点零花钱随便逮,但是,得注意安全,掉塘里淹坏了,生产队可是不负责的。” 大家听后都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还是国勇会来事儿,刚当上队长不久,就把陈天达给治趴下了,不仅搞掉了他的队长,还把北大塘给收回来了…… 凤娇听着邻居们在议论我的事情,她心里荡漾着幸福和甜蜜的美意,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别人夸赞自己的丈夫呢…… 凤娇笑着走到我跟前趴在我的耳朵旁,轻声细语的对我说:“国勇,你今年春上说的,把陈天达的队长给干掉,把他霸占的北大塘也给收回来归公,这两个计划你都实现了。但你也得小心,陈奉魁和陈天达的坏点子多的很,小心他们在背地给你使绊子。” 我笑着说:“我知道他们的阴谋诡计多,我小心点就是了。” 我看着陈天达在一边强颜欢笑的跟邻居说着话,我心想:我准备用两年或更长的时间,把你的队长给干掉,并把北大塘给收回来,没想到只用半年的时间就搞定你了…… 使我能够提前完成这个计划的原因,除了我跟凤娇能够赢得村民们的好感外,还得益于闫凤启和大多数群众对我的大力支持。 不过,为了搞定陈奉魁和陈天达,我也是动了一番脑筋的,首先,我给陈天龙的儿子介绍对象,把他从陈天达身边争取过来,使陈天达失去左膀右臂。 然后又给陈天达的大女儿陈少萍,介绍了一个比较称心的婆家,使她们家对我心存感激,又加上陈少萍和她妈妈本身就很明白事理,所以,才使我顺利的收回了北大塘,搞掉了陈天达的队长。 此时,闫凤启正嘲笑的看着陈天达,对付陈天达他没有完成的事情,我替他给完成了,他那种复仇的快感使他满面春风,洋洋自得。 闫凤启走到我和凤娇面前,笑着说:“好好的干,国勇,我们都支持你。” 凤娇笑着说:“哥,再好好的干,不还是个小小的队长吗,还能会有多大的出息啊。” 闫凤启说:“凤娇,你可别看不起队长,有的人想当队长,可一辈子都没有当过呢。” 自从收回了北大塘和断了闫学宽打掉陈天富的老母猪窝子的官司后,村子里邻居都对我刮目相看了,有的邻里之间发生了矛盾或小纠纷,他们在第一时间就有人说去找队长评评理。 就在前不久,有一个姓闫的邻居,逮住一个姓高的邻居,偷摘了他菜园的一个大冬瓜炒菜咽了。姓闫的那个邻居就仗着我是姓闫的女婿,凤灵的对象又是派出所的,学德爹又是大队的村长。所以,就想把姓高的那个邻居,抓到派出所里拘留起来。 我对姓闫的邻居说:“正因为我是姓闫的女婿,凤灵的对象又是派出所里警察,我学德爹又是村长。所以,咱们做事才更得低调,不能让人家说咱是仗势欺人。你说你那个冬瓜值多少钱,我让他赔你就是了。把人家拘留起来,就毁坏了人家的名声,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凤娇知道这事后,她就到我自己的菜园里摘了一个大冬瓜,送给了那个姓闫的邻居,并对他说:是姓高的邻居赔给他的。 事后,那个姓高的邻居知道我帮他化解危机后,他非常感动,为了表示感谢,他就掂了20个鸡蛋送给我,说是给凤娇补补身子的。 我们知道姓高的那家孩子多,家庭比较穷困,又把鸡蛋退给他了。 我跟凤娇的人脉和口碑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积攒起来的。 …… 八月二十四的吃了晌饭,我跟村子里的邻居在稻场里翻叉晒稻草。有一个40多岁的男子,到我们村子里来帮他亲戚找老水牛。 他对我们说:他亲戚今天早上用老牯子带着石磙打了一遍稻子,他翻了叉回去吃早饭的时候,就把他家的老牯子放在地埂上吃草。他准备吃了早饭后打了第二遍起场的,他来到那个地埂上一看,不知道老牯子跑到哪里去了,已经找了一上午了,还是没有找到。 我们在稻场里干活的几个邻居,都说没有看到,就对他说,要他到村子北头去问问看有人见到没有。 那个找牛的男子顺着我们指的方向就往村子北边走去。 进了村子后,他在村子北半截的东门上,他看到一个40多岁的妇女正在关堂屋门,看样子是要下坡干活。 这个妇女虽然穿的不是很洋气,但她长的却很漂亮,这个找牛的男子看到后,就想多看她一眼,就径直向她的房子走去。 只见这个男子上前搭讪道:“大姐,你看到有老水牛过来没有?” 这个妇女一看有人向她询问老水牛的事情,她心里就“咯噔”一下子有点慌了:她丈夫今天在她的秧田里逮住了一头正在吃她秧苗的老水牛,他就把牛牵着犁地去了。 她见失主找牛来了,她担心失主诬赖她丈夫偷牛,她就想给失主说明情况的,于是,她笑容满面的对找牛的人说:“是啥牛呀大兄弟,先到屋里喝口水再找吧。” 找牛的男子一看这个妇女不仅人长的漂亮,而且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还热情的要他到屋里去喝水,这让他听着心里痒酥酥的…… 于是,他就毫不犹豫的走进了院子。 只见这个女主人进了院子后,就关上了过道大门。 她把找牛的男人领进了堂屋后,就给找牛的男人倒了一茶缸开水,端到他跟前笑盈盈的说道:“大哥,先喝点茶。”随后,她又问道:“大哥的老水牛是老牯子还是老傻子呢?” 找牛的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女主人说:“是个老牯子。” 女主人笑着说:“老牯子可能找老傻子去了……” 找牛的男人不好意思的笑着说:“也有可能,这个老牯子六个牙了,它经常跟村子里的老傻子混着玩,亲戚准备明年再骟的,结果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漂亮的女主人对他说:“大兄弟,我去换件衣服,你在外面先等着,等会儿我领着你到坡里去问问,看看别人看到了没有。” 女主人说完,她掀开门帘就到卧室里换衣服去了。 坐在外面的找牛的男人,他的眼睛从门帘缝隙里一直跟着女主人走到了床边,然后,他又目不转睛的看着女主人脱衣服…… 找牛男人根本不知道女主人使的是美人计,好事进行到激情的时候,那个女的突然说:“你的老牯子吃了我的庄稼,我当家的把牛给逮住了,你是要牛,还是我告你强奸罪,你去坐牢呢……” 刚才还激情满满的找牛男,瞬间他就吓的直冒冷汗的说道:“大姐,你说什么……,那牛不是我的,是我亲戚的呀,你说这可咋办呢。” 找牛的男人一听女主人要告他强奸罪,他顿时就吓的魂不附体,他语不伦次的连连求饶,并慌里慌张的穿着衣服…… 这时,只听过道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正是女主人的丈夫回来了。 只见他径直走到卧室里一看眼前的场景把他惊呆了。 原来他犁地的时候等着妻子跟他送水喝的,她见妻子送水那么久了还没有下坡,他就自己回来喝水,正巧碰到眼前的这一幕。 那个找牛的男子“扑通”一声跪在女主人的丈夫面前,磕头求饶的说:”大哥,我是来找牛的,大姐说她帮我去找牛,我就一时糊涂……请你们饶了我吧。” 女主人连忙把丈夫拉进卧室里急切的问他:“牛还在那吗,我如果不想出这个办法,他再告咱偷牛,事就大了。” 丈夫并没有责怪妻子的行为,他对跪在地上的找牛男说:“你敢强奸我老婆,你就等着坐牢吧。你在哪里住,还不赶快滚出去。” 找牛的男子说了住址后,女子的丈夫就让他在门口等着别动,他说他去找队长回来当个证明人。 这个男子叫高明远,漂亮的女主人就是他妻子叫吴艳梅,他们都40多岁了,他们生育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高明远勾着头走在路上,他在心里盘算着怎样张口跟我说这事呢。 不觉不余的他就来到了稻场里,他走到我跟前,显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他犹豫了一会,对我说:“国勇,我今上午在我秧田里逮住一头吃我秧苗的老牯子,那个找牛的人,找到我家里,他看我老婆一个人在家里,他就强奸了我老婆。我想请你去给我当个证明人,一证明我没有偷牛,二是证明他强奸我老婆了。” 我听后,心里一愣,心想就刚才那个找牛的男人,能有那个胆子和心情敢强奸妇女…… 想到这里,我对他说:“你在秧田里逮住的牛不算是偷牛,可是,你怎么让我怎样证明他强奸你老婆了呢,你现在就赶快到派出所去报案。” 高明远露出一副难言之隐的样子说道:“国勇,你到我卧室里去看看就知道了,报案,我肯定会去的。” 有几个社员不知道高明远来找我干啥事,也过来看热闹了。 我不想把高明远的事情搞得满城风雨的,我就对那些看热闹的邻居撒个谎道:“刚才那个来找牛的人诬赖高明远偷他的牛了,我不相信,他跟吴艳梅今天砍了一上午芝麻,咱们都可以作证,他哪有时间偷牛呢。走吧,我跟你一块回去看看。” 凤娇见我要走,她放下手里的杨叉来到我跟前,她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高明远是我的救命恩人,等会儿去的时候说话要相着高明远,如果不是高明远救了我一命,你也娶不到我了,更没有现在的幸福家庭了。” 凤娇接着就讲起了她小时候的那段往事: 那是1966年春上的一天,我在2、3岁的时候,接连发烧、拉了好几天的肚子,在大队卫生所和公社卫生院里治疗了好几天,还是没有治好,身体虚脱的瘦成了皮包骨,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几乎是半天一口气。 有邻居看我奄奄一息的样子,就在背后议论说:这个丫头说不定撑不到明天,就要扔到乱岗子里喂狗了…… 爸妈听到后,哭的更伤心了。 这天晚上,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村子里来了一对20多岁的年轻夫妻,女的挎着一个黄书包,男的担一挑被子之类的东西。 看样子他们是一对逃荒的夫妻。 他们虽然穿的破烂,但长相都很清秀,特别是那个女的,一双大眼睛和一对小酒窝,她笑起来时候显得非常甜美动人。 这对夫妻看我院子里围了一堆人,就走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邻居们见一对陌生的夫妻走进了院子,就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他们。 只见男的微笑着问道:“叔叔婶婶,发生什么事情了,围这么多的人?” 爸爸连忙上前说道:“我女儿发烧拉肚子好几天了,眼看就快不行了。” 那个男的走近我跟前,掀开我的小兜肚用手指轻轻弹了几下肚子,然后又看了看我的舌苔和眼睛等地方。 妈妈抱着我,看着这个年轻人手法娴熟的给我查看病情,她焦急而又恳求的说道:“大兄弟,你看我女儿得的是什么病,请你帮帮忙,救我女儿一命吧……” 那个男的一边给我检查病情,一边说道:“我先试试看吧。” 说着,他就示意他妻子把那个黄书包递给他。 他又让我爸爸去拿块生姜过来,又让妈妈调整好抱我的姿势。 只见他用嘴把生姜咬烂,在我的肚子上来回的擦拭了一遍,然后又用手来回擀了好多次…… 我的脚板儿和手掌、手指,及太阳穴等地方,他都用生姜涂擦了一遍后,用手仔细的擀擀捏捏,包括我屁股上面的尾骨他都用生姜擀擦了一遍。 之后,他又从那个黄书包拿出一个竹筒,从里面拿出一些银针,在我的头上、脚上都扎了好几根银针,并把我的手指头都放了一遍血。 做完这些之后,他又对我妈妈嘱咐道:今天晚上和夜里不让孩子吃东西,明天早上才能喝点姜汤充饥。 爸爸和在场的邻居看他行云流水的治疗手法,都赞叹他的医术高超。 爸爸这时才听出他们的口音是北方的,就问他们是做什么的,有这么好的医术怎么会像个讨饭的。 那个男的说他叫高明远24岁,他爷爷是个老中医,他10多岁的时就跟着爷爷学习中医挖草药、治病。长大后爷爷就教他人体身上的穴位,用银针给人治病的方法。 20岁的时候,他又拜师学会了理发的手艺。 这几年,他们北方的盐碱地,收成不好,没有吃的,他就带着妻子吴艳梅一边要饭,一边给人理发、治病。没想到今天流浪到这里了,正巧碰上你女儿生病了。 这时,给人家盖房子的黑活掌线的爷爷也回来了,当他知道高明远给我治了病后,他就对他说:“高医生,你今天哪也别去了,就住在我家里吧,等会吃了晚饭,我去跟队长说一下,你就在我这队落户算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高明远一听说爷爷准备让他们在这里落户安家时,他就高兴的拉着妻子就要给爷爷下跪谢恩。 爷爷赶紧扶着他说:“下跪谢恩的应该是我们,你救了我孙女一命。” 爷爷连忙拿出一些钱让我爸爸到街上去买点烟酒回来,并让我奶奶和妈妈杀鸡做点好饭菜,招待一下这两个贵客。 吃晚饭之前,爷爷还把生产队的队长和副队长请来吃饭,给他们商议一下,让高明远夫妇在我们大闫湾落户的事情。 大闫湾的队长叫陈奉坤,40多岁,有妻儿老小,是个积极分子,土改前后他就是大闫湾的队长了。 陈奉坤被爷爷请到我家里来后,当他看到吴艳梅时,他的目光几乎没有离开过吴艳梅的身体…… 今天,我们家也算是尽了最大努力,做了一大桌子丰盛的饭菜,招待高明远夫妇和生产队里正副两个队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爷爷就把高明远的医术,给两位队长说了,然后,他又把想让高明远落户在大闫塆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爷爷的话音刚落,陈奉坤就爽快的同意高明远夫妇在大闫湾落户的事情了。 另外,他还表示最近几天,他要把高明远推荐到大队去当赤脚医生。 第35章 妻子说:逃荒的艺人,救了她一命 爷爷见高明远有一定的医术和会理发的手艺,就想把他们夫妻留在大闫塆给社员们看病、理发。所以,他就买些酒菜回来,一是感谢高明远给我治病。 二是想宴请生产队的队长陈奉坤和副队长他们,想把高明远夫妻留在大闫塆。 在酒席上,爷爷把想收留高明远夫妻的想法给陈奉坤说了以后,陈奉坤见高明远的妻子长的漂亮,他就爽快的同意了,还表示要把高明远推荐到大队里当个赤脚医生。 爷爷和爸爸听了之后都非常感激陈奉坤。 高明远夫妻听到陈队长对他们如此关照,心里对他更是感恩戴德。他们虽然不知道赤脚医生是个什么差事,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们再也不用过那种以乞讨为生的,颠沛流离的日子了,他们也将成为大闫塆的群众了。 因此,高明远夫妻表示就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陈队长的收留之恩…… 爷爷和爸爸不停的给陈奉坤敬酒以示感谢。 这时,我在卧室的床上也被外面的说话声给吵醒了,在卧室的床上大声哭了起来…… 爷爷和爸爸妈妈高兴的几乎都往卧室的跑着要来看我,毕竟我的哭声比之前哭的更响亮了。妈妈说我肯定是饿了,随即她就拿着碗准备给我盛饭吃。 这时,高明远又给我把把脉,说:“大姐,心要狠一点,别让她吃饭,你先给她熬半碗姜汤喝,让她再饿一夜,明天早上再给她吃点稀饭。” 我喝了妈妈给我做的那半碗葱花姜汤后,浑身都在冒汗,那位高医生就是不让妈妈给我掀开被子。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的病情有了好转,高明远夫妇落户的事情也安排妥当了,所以,今天晚上大家都吃喝的特别高兴,晚饭吃到小半夜里,才散席结束。 陈奉坤也被爷爷和爸爸妈妈恭维的心发怒放的,他也喝醉了,临回家的时候,他口齿不清的对我爸爸说道:“学才,你这里没地方睡觉了,可以让高医生他们两个在我家里睡……睡觉。明天我就派人先清两间牛屋让他俩先住着。过段时间,生产队就给他们盖三间房子起来……” …… 就这样,高明远顺利的在我们这里落户了,那一晚上,他们就在我家里睡了一夜。 临睡觉的时候,爸爸妈妈跟高明远唠家常的时候得知,他们夫妻有一个儿子,3岁的时候掉水塘里淹死了,现在妻子怀了3个多月的身孕…… 陈奉坤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第二天吃了早饭上工时,他就派了两个社员,把生产队的牛屋腾出来两间,并打扫的干干净净的让高明远夫妇先住下,还给他们分了200多斤口粮让他俩先吃着。 之后,队长就让吴艳梅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一天记9分,这个工分是生产队里妇女最高的整工分。 另外,他对高明远还放宽了政策,准许高明远走村串户的包乡活理发。就是给附近生产队的社员理发,一个人的头,理一年的头发收3斤大米,半个月理一茬,一个月理两次头发。 高明远包了10多个生产队的男社员的理发“工程”,一个生产队他一年可以收理发米200斤左右的大米,他一年就可以收2000斤大米,这个收入是非常可观的。 而陈奉坤让高明远每个月象征性的往生产队里交两块钱的管理费,生产队就给他记整工分。 这样算下来,高明远基本得的是双份的工分。 这个待遇是相当不错的。 几天之后,我的病彻底好了,我一辈子都记得是高明远叔叔救了我一命。 高明远妙手回春的医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大队。 陈奉坤也没有食言,他通过关系真的把高明远推荐到大队里当了一个赤脚医生。 当时的赤脚医生就在大队部的两家房子里,给群众坐诊,有时他们还下到大队的辖区内巡回给群众看病。 在那个贫穷的年代,高明远夫妇的日子也过的安稳幸福,也相当于上等农民的生活了。 …… 1967年正月,高明远的大女儿出生了,他给女儿取名叫高庆娥,寓意跟嫦娥一样漂亮美丽。 当年秋天,在生产队和我爸爸妈妈的帮助下,高明远也盖起了三间茅草屋和一间厨屋,她们总算是有了自己的房子。 高明远和吴艳梅能够顺利的落户,住进公家的牛屋,并当上大队的赤脚医生,生产队还帮他们盖房子等等优惠的条件,都是陈奉坤垂涎吴艳梅的美色,才会如此顺利的。 陈奉坤曾有好几次偷偷的笑着问吴艳梅道:“艳梅,我对你那么好,你用什么报答我呢。” 吴艳梅也知道队长对她们家关照的太多了,她们也不少欠陈奉坤的人情。她不知道陈奉坤说的“报答”是什么意思,她和丈夫只有请陈奉坤多吃几顿饭。 但陈奉坤对喝酒吃饭并不感兴趣,他就是想得到吴艳梅,他就想把她当做美人鱼放在网里给养起来。 为了讨好吴艳梅,他不仅让生产队给她们盖房子住,还允许高明远下队剃头挣点外快,他又把高明远推荐到大队里当上了赤脚医生。 他所处心积虑做的这些好事,其实都是为了得到吴艳梅所做的铺垫。 陈奉坤就是在50年代,靠着自己的能力,当上大闫湾的第一任队长的。 其实,陈奉坤也有一个长相不错的老婆,不过,他老婆是他的亲表妹,他们生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就是陈天龙,二儿子陈天保,三儿子有点傻傻的,陈儿子叫陈天河,外号老九。 这次,他看到吴艳梅高挑的身材和一双明媚的大眼睛,特别是她那对迷人的小酒窝,更使他想入非非。 他想跟她共度良宵,但一直没机会,有了那次地主婆的教训后他也不敢硬来了。 他只能等待时机了。 1970年春末,红石山那里要修建铁路大桥,闫寨大队给大闫湾分了两个民工的指标去修铁路。 于是,陈奉坤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高明远。 那次,他派高明远和我爸爸去修铁路的。 临走的时候,陈奉坤对高明远和我爸说:“你们出工修铁路虽然也是劳动,但你们就像工人一样是按时间上班下班的,不像是在生产队里起早贪黑的劳动。另外,你们吃的是生产队里粮食,挣的却是自己的整工分。很多人想去,我没让他们去的,所以,你们两个在那里要好好的干。” 他又对高明远说:“你是赤脚医生,可以给民工看病,被领导看中了,说不定还可以被提拔呢,屋里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的了。” 高明远和我爸爸都很感激陈队长给他们谋了一个这么好的差事。 就在高明远和我爸爸修铁路走后不久,有一天下午放工的时候,陈奉坤偷偷的对吴艳梅说:“艳梅,今天晚上你别睡太早了,生产队里照顾你一点大米我给你送去。” 当时,正值青黄不接的时候,有很多农户家里已经没有粮食吃了,但吴艳梅有高明远收的理发粮食,她家并不缺粮。 陈奉坤今天夜晚来给她送照顾粮就是一个幌子,他的目的就是想得到吴艳梅。 当吴艳梅听说队长要给她送照顾粮时,她在心里感激不尽,那天晚上她特意到生产队的豆腐店里,找豆腐员陈奉魁赊了2斤千豆腐,又给他说了很多好话,要了两碗豆腐渣回来。 回到家里,她和了一锅面糊涂,炒了一盘千豆腐,又拿出过年时,留的半瓶散酒,等着招待给她送照顾粮的队长陈奉坤来吃饭。 她把女儿喂饱放在床上睡着后,她就坐在厨屋里等着陈奉坤。 她肚子饿的咕咕噜噜的直叫,也没敢先吃饭,这样会显得很不礼貌的。 眼看饭菜都凉了,给送她照顾粮的陈队长还没有过来,她又等了好长时间,瞌睡和饥饿让她实在困的受不了了。她就吃了两碗面糊涂,但那盘千豆腐她始终没有舍不得咽一口。 她又等了一会,眼看快半夜了,送照顾粮的人还没来,她心想:队长肯定是骗她的。 她就准备端着煤油灯到堂屋里去睡觉。 这时,她听到过道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黑影掂着一个东西,迅速的走进了院子里。 那个黑影见厨屋亮着灯,就快速的走了进来。 吴艳梅一看这个鬼鬼祟祟的人正是队长陈奉坤。 昏暗的灯光下,吴艳梅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还没等吴艳梅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只见陈奉坤把东西往地上一扔,跑上来就搂着吴艳梅说:“想死我了,宝贝。” 吴艳梅想急忙挣脱,但他搂的太紧了挣脱不掉。 吴艳梅见挣脱不掉,就对他说:“陈队长,你再不松手,我就喊人了。” 陈奉坤并没有放弃亲吻,他对着吴艳梅的耳朵说:“宝贝,我这几年对你那么好,你就不能报答我一下吗,这次我给你弄了30多斤大米,吃完了我再给你送。” 随后,陈奉坤又用双手捧着吴艳梅的脸威胁道:“你要知道,我能让你在这里落户,也能把你从这个队里给赶出去的,只要你顺从我了,以后会有你的很多好处。”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吴艳梅的衣服里乱摸…… 吴艳梅一听说队长可以把她们一家赶出这个生产队,她害怕了,随即,她就放弃了抵抗…… 她漂泊了好几年,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安身落脚的地方,才使她们有了一个稳定的家。这个村子虽然不多富裕,但比起老家和居无定所的要饭,好的太多了。 …… 陈奉坤第一次得逞后,就有了以后的很多次的便宜。 一晃3个多月过去了,这天下午,高明远跟工地上的领导请假,说他的衣服干活时弄破了,想回去换两件衣服。 领导让他快去快回。 那天晚上,高明远走到家时,妻子刚刚睡下,他们缠绵之后,高明远就问妻子这些天过的怎么样。 吴艳梅只是偷偷的抹眼泪,一句话也不说。 高明远追问了许久,吴艳梅说:她两个月没洗身子了,可能是有了。 高明远是个赤脚医生一听就知道妻子怀孕了。 但他又非常纳闷:自己出工走的那几天,妻子一直在来喜,他们没有行过房事,这个孩子是谁的呢。 他再三追问,妻子只哭不说,高明远宅心仁厚,见跟随自己要饭几年的妻子,哭湿了枕头,他也不忍心再追问了。 但是,吴艳梅又不忍心欺瞒跟他同甘共苦的丈夫,于是,她就委婉的对丈夫说:“咱们在这个村子里是个无依无靠的外来户,只要有吃有喝的,能忍的还是忍忍吧。” 高明远猜想妻子可能被人占了便宜了,他只是不想说破,使两个人都很难堪…… 于是,他仰脸看着漆黑的屋顶,长叹了一声说:“明天我不去出工了,在生产队里上工。” 吴艳梅担心的说:“不服从领导,会被扣工分的,如果把咱俩赶出这个生产队了,咱们又得去要饭。” 高明远亲吻了一下女儿,又是无奈的叹了一个口气,妻子怀了别人的孩子,他只能打掉门牙往肚子里吞了…… 吴艳梅搂着高明远说:“只是委屈你了。” 第二天,高明远早早的就起床了,他要到工地上修铁路。 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陈奉坤霸占吴艳梅的事情,后来就成了大闫湾的公开秘密,村民们基本都知道了。 大部分村民都说是吴艳梅想得到好处,故意勾引队长的,还在背地骂她……。 高明远上次回家知道妻子被人占了便宜,还怀上了别人的孩子后,他到修铁路大桥的工地上整天心神不宁的,挂念家里的妻子。 没过几天,他的心事就被我爸爸看出来了,有一天吃了晚饭,我爸爸把他拉到了一边,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我爸爸的紧逼下,他才说出吴艳梅怀了别人孩子的事情。 爸爸听后也非常气愤,他对高明远说:你越是忍气吞声,他们就会越欺负你妻子。要不,咱俩明天晚上回去早点,看看能不能抓住那个奸夫。 第二天晚上,爸爸和高明远跟领导请了半天假,趁着夜色就回去了。 他们两个紧赶慢赶的,在半夜时分,赶回到了村子里。 高明远和爸爸也没有敲他的过道大门,他们直接从院墙上翻了进去,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堂屋门口。 高明远猛地一推堂屋门,门是虚掩着的,他冲进里房打开手电一照,陈奉坤光着身子搂着吴艳梅睡着了,有人开门他竟然没有听到。 高明远见此情景,他怒发冲冠,一把抓住陈奉坤就把他拽到床地下,对着他的裤裆就踹了一脚,当时就把陈奉坤疼的嗷嗷直叫…… 我爸爸也跑过去把他给架了出来,并扔给他一条裤子,让他穿上。 陈奉坤跪地求饶,往日的威风不见了踪影。 爸爸和高明远拉着陈奉坤就在村子里大声喊道:都来看欺男霸女的陈奉坤啊,仗着权势霸占民妇…… 夜里的应声很大,经他俩个这么一咋呼,村子里的人几乎都跑出来了,民兵队长闫凤启,也急匆匆的跑到高明远的门口。 那些平时受过陈奉坤欺压的社员,更是觉得出气的时候到了。 他们用麻绳拴着陈奉坤的双手牵着。 有人用麻绳拴两只破鞋挂在他的脖子上…… 30多岁的闫凤启用手指着陈奉坤对大家说:“走,咱们现在连夜就把这个欺男霸女的队长拉到公社去。” 一群人拉着光着上身的陈奉坤吵吵嚷嚷的就往公社走去。 …… 爸爸和高明远这次回来为啥捉奸在床捉的那么准,爸爸就是发现高明远回家里一趟后,来到修大桥的工地上成天魂不守舍的样子,就猜想他家里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把他拉到没人的地方一问究竟。 高明远顾及家丑不可外扬,就不想给爸爸说什么,在爸爸的再三追问下,他才说他妻子被别人给占了,还怀了人家的孩子。 爸爸觉得高明远救过我一命,我们一家欠他天大的人情,所以,就想替他出这口恶气。 于是,他们就在那天夜里偷偷的回家,正好抓住陈奉坤霸占吴艳梅的把柄。 …… 高明远和爸爸跟民兵队长闫凤启,连夜就把陈奉坤往公社大院押去…… 天亮的时候,陈奉坤的妻子王新云来到了丈夫身旁,她气愤的说:“谁叫你发贱呢………,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太欺压人家了,你总是不听,活该你在这里喂蚂蚁、喂蚊子。” 陈奉坤流着眼泪说:“新云,我知道错了,现在后悔也晚了,求你给他们说说好话,别把我捆在这树上了,我的那东西可能被他们踢坏了,疼死我了。” 王新云见陈奉坤脸色苍白,她猜想陈奉坤的那东西可能真的被人给踢坏了。 想到这里,转身走到闫凤启、高明远和我爸爸他们三个跟前说:“闫队长,请你们三个高抬贵手,把他放下来拴住吧,你们也都听到了,他的那东西可能被踢坏了,他都4、50岁的人了,在这上面喂蚂蚁、喂蚊子,肯定是受不了的。” …… 高明远知道是他踢坏了陈奉魁,他对闫凤启和我爸爸说:“凤启,学才,已经把他给惩治了,把他给放下来吧,别弄个三长两短的了。” 第36章 恩怨情仇 高明远看陈奉坤疼的脸色苍白,他是医生,他知道自己的那一脚使陈奉坤不死也残。 于是,他就跟闫凤启和我爸向陈奉坤求情,把陈奉坤给放下来。 陈奉坤的大儿子陈天龙虽然是个浑头,想替他父亲出头,但他父亲在大闫塆仗着手里的那点小权力,做的不光彩的事情太多了,这次又被人捉奸在床,更是引起了公愤众怒。 所以,他根本不敢出面阻拦,只是看着群众羞辱他父亲…… 陈奉坤,刚放下来不久,公社干部和大队支书也连夜赶来了。 一位公社干部说:“先把陈奉坤交给公社处理,回头看你们社员有什么意见,我们再另行处理。” 闫凤启说:“我们就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罚他的劳役,让他到大队去推油榨,做义务工,不然的话,难以平民愤。” 大队支书也走过来对闫凤启说:“不光他要罚他做义务工,他的队长职务也被开除了,这样吧,你是民兵队长,你就接着大闫湾的队长先干吧,把生产队的生产搞上去,回头我去宣布一下。” 闫凤启和我爸他们都没想到支书会让闫凤启当大闫湾的第二任队长。 陈奉坤被带走之后,我爸爸和闫凤启高明远他们三个就回到了生产队里。 当天上午,大队支书就来到了生产队,召开了一个社员大会,通过提名,大闫湾的社员选举了闫凤启担任大闫湾的生产队长,并暂时兼任民兵队长。 闫凤启当上队长后,就把高明远换了回来回来,又派了另外一个社员跟我爸去修铁路了。 一个星期后,公社就把陈奉坤移交到大队处理,大队就把他移交给大闫湾生产队让其自己处理。 闫凤启看到身体虚弱的陈奉坤,他也动了恻隐之心,只是让在分工时让他干些脏活,比如,派他在生产队里打大粪…… 他从“显赫”的生产队长,一下子变成了声名狼藉乱搞男女关系的败类。 他的身体也因那东西的损坏而每况愈下,弯腰驼背,干活无力。 之前,他在生产队不用干活,就能吆五喝六的拿着整工分,现在只能按评分记工。 在一次队委会的评分中,他之前一天10分的整工分,被评为7.5分。 他老婆之前的8.5分,被评为7分。 他们两个的工分如果不是看在他当了10多年队长的份上,他们连这些工分都不值。 他的一个傻女儿和一个傻儿子,给生产队里放牛,依然是一天5分半。 队委会的成员并不是对他们家落井下石,而是他们夫妻两个在生产队的劳动表现,也只值那么多的工分,他之前那么高的工分都是他当队长以权谋私弄来的,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高明远从工地换回来后,吴艳梅对他说想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因为这个孩子是陈奉坤的。 高明远问她陈奉坤知道吗。 吴艳梅说:“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事。” 高明远沉思了一会儿,缓慢的说:“算了吧,孩子也是一条命,留着吧,打胎你也受罪,生下来就是我的孩子了,把他养大跟小庆娥也是一个伴,这事就算过去了,对谁也不要说……” 高明远为了吴艳梅他决定忍辱负重的接受这一切…… 吴艳梅点点头答应了。 第二年正月底吴艳梅生了个女孩,高明远给孩子取名叫高庆莲。这个孩子虽然不是他的血脉,但他看是吴艳梅10月怀胎生出出来的,一切也都释然了,就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来养。 日子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和温馨,在生产队里上工挣工分,一年一年的重复着。 1974年8月,吴艳梅给高明远生了个儿子,高明远给儿子取名叫高庆福,儿女双全他们也是一个有福的家庭。 随着三个孩子的越长越大,村子里的人看到除了小庆娥和小庆福长的像高明远外,高明远的二女儿,长的一点也不像高明远,倒像是陈奉坤。人们联想起前些年的事情,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再说高奉坤自从那次被人踢坏了之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一年不如一年。 有一次,闫凤启连续派他给生产队里打了几天大粪,他心里非常窝气,打大粪这个活是社员都不喜欢干的活。 之前他当队长时,看谁不顺眼,或是想惩治哪个人了,他就派谁去打大粪。 没想到现在世事弄人,他竟成了被惩治的对象了。 那天,他担着一挑粪桶在跨一个地豁子时,脚下打滑,一下子从地埂上摔下去了,粪便水泼了他一身。 他气火攻心,又加上重重的摔了一跤,他就一病卧床不起了。 王新云曾请高明远给陈奉坤去治过病,高明远看着躺在床上的陈奉坤,给他把把脉,又看看其他地方,发现他已气精殆尽,无力回天了。 他对眼前这个既是贵人,又是霸占他妻子的仇人,心里是感慨万分…… 陈奉坤也觉得自己做了太多的亏心事了,他有气无力的对高明远说:“你给我配副药,扎一针,让我死快点吧。我就是担心我死后,我那一双痴傻的儿女,受人家的欺负,嘲笑……” 高明远说他:“你以为别人都像你的心眼那么坏吗?你呼风唤雨的时候欺男霸女,就没有想到会被报应吗,你的病我没有能力治了,让你老婆把你送到医院去治吧。” 陈奉坤的老婆把他拉到公社医院去治疗了一次,医生说医院治不了,要他转到新阳中心医院去治疗。 但她家里有一双不会做饭的傻儿女,离不开她,她又要上工挣工分,所以,她又把陈奉坤拉回家里听天由命了…… 陈奉坤躺在床上被病痛折磨了几个月后,在75年的6月初6病死了。 因为久病卧床,加上天气炎热,他没有咽气的时候身上就长满了蛆虫,死后,给他装棺的邻居都恶心的直吐…… 大闫湾曾响当当的人物陈奉坤,竟以这样被蛆打的凄惨结局,走完了一生。 后来,陈奉坤的女儿嫁人后,因为智商痴傻,被丈夫和婆家嫌弃。生了一双儿女后,在一次放牛的时候,她把老水牛拴在手脖子上怕搞丢了,老水牛到塘里去卧泥,她没来得及解开牛绳,就被老水牛带到水塘里淹死了。 他的傻儿子跟邻居一起出去放牛,看到两个老牯子在抵头,别人都吓跑了,他却拿着棍子去打老水牛,想把两个正在抵头的老牯子给打开。 结果,那两头抵红眼的老牯子,扭头把他给抵死了。 失去了儿子和女儿,以及丈夫的王新云,因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整天郁郁寡欢,她在60多岁时得了一场急病险些丧了性命…… 我听妻子讲述陈奉坤和高明远的恩怨情仇,也深有感触…… 那时候有些生产队里哪个社员如果跟队长吵架了,队长就说他们不服从领导,破坏生产。轻者就扣工分,重的就是送到大队副业组里去罚劳役,干那些推油榨、摔砖坯子的重活。 干这些活不但没有工分,还得自己带粮食吃。 我爷爷看高明远救活了我的一命,有妙手回春的医术,就跟队长陈奉坤商议想把高明远夫妻留在我们生产的队里,给社员剃头、治病。 陈奉坤看高明远的老婆吴艳梅长的漂亮,顿时就打上了她的主意,二话不说他就同意了,而且还给高明远很多的优惠条件。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见没有机会得到吴艳梅,他就把高明远和我爸爸,派到30多里地以外的地方去修铁路大桥。 陈奉坤如愿以偿的霸占到了吴艳梅之后,还把她给弄怀孕了…… 高明远是个外来户,孤立无援,有点权势的男人,都想占他老婆便宜…… 这些年高明远他们一直是忍气吞声的生活着,直到田地到户后,各种各的田地了,他们才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今天早上高明远在地里干活,看着一个老牯子在吃他田里的秧苗,他走过去一看,这是一个没人看管的“流浪牛”。只见老水牛的牛绳在地上拖着了,牛绳上面粘的都是泥巴。 他吆喝了两声:“谁的牛在吃我的秧苗……“ 他连喊了两声见没人认牛,他就把牛牵回去犁地去了。 他当时想着:你的牛吃我的秧了,我用牛犁地就是牛主人来逮住了他也没啥说的。他用牛正在犁地的时候,找牛的人来到了村子里。 找牛的人进村子找牛时,正巧碰到吴艳梅下地干活。 当吴艳梅得知这个中年男人是来找牛的时候,她就担心失主说他是偷牛的,她就把失主领到家里让喝点茶,说她看着一个牛不知道是不是他要找的那头牛。 失主跟着吴艳梅进屋里,吴艳梅说她换身衣服后,就领着他去看看。 吴艳梅走进卧室里换衣服的时候,那个坐在外面找牛的男人,看到漂亮的吴艳梅换衣服没有穿内衣时,他再也忍不住兴奋了,他跑进卧室里,抱着吴艳梅就把她放到了床上…… 正在犁地的高明远回来掂水喝,正逮了个正着…… 当那个找牛的人,见高明远领着我们一群人,来到他面前时,他害怕挨揍,又吓的跪在地上向我们求饶了。 我就问他是哪的人,叫什么名字。 他吓的结结巴巴的说他是街西边的,叫李海进,今年45岁,是帮亲戚来找牛的,一时糊涂就犯下了大错,请大哥大姐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我肯定会向着我妻子的救命恩人高明远说话的,于是,我就对他说:“你的胆子挺大的,找牛找到人家屋里来了,竟然在人家屋里就敢强奸人家的老婆,你真是胆大包天了。” 随后,我就让高明远到派出所去报案。 李海进一听公安要来,吓得差点尿裤裆了。他连声说:是这位大姐勾引我的,我是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的…… 吴艳梅气愤的骂道:“你放屁,你的牛自己跑来吃我的秧苗了,是我当家的帮你逮住的,又不是我到你家去偷的,怎么能是偷牛呢。就你这个贼眉鼠眼的样子,值得我去勾引?我好 心领着你到屋里喝杯茶的,你见我一个妇道人家在屋里,你就对我耍起了流氓。” 在场的群众也都相着高明远和吴艳梅说话,都七嘴八舌说他别再狡辩了,强奸就是强奸了,等会你去跟公安说吧…… 不大一会儿,雷心正和另一个警察骑着偏三摩托车来了。 雷心正见到我跟凤娇,很客气的给我们打了一下招呼,他大致的了解一下情况后,就让另一个同事把李海进给铐起来了。 随后就拿出笔和本子,开始询问李海进和吴艳梅夫妻事情经过,他们一边询问,一边记录着。 他们还到里房里用照相机拍了一些照片,并让吴艳梅到公社医院去检查一下,留下证据。 最后,雷心正让高明远先把那头牛拴好,等会让失主来牵。 随后,他们就把李海进给带走了。 …… 自从凤娇跟我说了高明远的医术后,我就特别留意他了。 我没想到憨厚朴实的高明远不仅会用单法治大病,还会用针灸治病和挖中草药治疗妇科病和蛇伤等医术。 有一次,一个邻居在田里捆稻子,抱稻铺子时,他的手头被卧在稻铺下面的一个红三杆子毒蛇给咬了一口。 那个邻居的手没过多久就肿了,他连忙去请高明远给他挖草药治疗。 高明远知道后,立刻放下手里的农活,扛着铁锹就到地埂子上给他挖药去了。 只见他先用嘴把那个邻居手头上的蛇毒吸吸,然后把挖的几样草药捣碎敷在上面,并让邻居连敷7天。 一个星期后,那个邻居的手头上的蛇伤竟然神奇的好了。 事后,我觉得高明远的人品不错,我就跟妻子商议,想让高明远在街上开个诊所,给人看病。 当时余寨街上虽然开的有两家诊所,但那都是西医诊所,给人看病打针挂水再加吃药,都比较贵。 他如果能开一家中西医相结合的诊所,生意肯定可以,病人看病不仅可以省点钱,他自己也可以赚点钱,总比他农闲的时候,在家里没事做要强的多。 那天吃了晚饭,我跟凤娇一起来到高明远的家里想给他说说这事,让他在街上开个中西医相结合的诊所给人看病,也算是报答一下他对凤娇的救命之恩。 我们到他家里后,高明远和吴艳梅都很热情的给我们搬椅子倒茶。 他们的大女儿庆娥和二女儿庆莲,都甜甜的喊我们“国勇哥,凤娇姐。” 他们10岁的儿子小庆福,正趴在桌子上写作业。 电灯下,我看小庆莲长的,的确跟她的姐姐和弟弟不太一样。 我们寒暄了一会儿后我就对高明远说:“表叔:听凤娇说她小时候你救过他一命,你用单法和针灸治病的医术很高,还会挖草药治疗妇科病和蛇伤。你如果在街上开个中西医诊所,生意肯定不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开个诊所?” 高明远有点惊讶的说:“我怎么没想到在街上开诊所的事情呢,不过,不知道开诊所都需要些什么手续,得多少的本钱。” 我对他说:“你如果想开诊所,明天我问问干爸需要什么手续,至于本钱问好了再想办法。” 吴艳梅感激的说:“谢谢你的指点,国勇,你们两个真是好人呐,我的诊所如果开起来了,真的得好好的谢谢你们。” 只见高明远跟吴艳梅简单的商量一下后就同意了,他们说,割了稻子种完麦就开诊所,有空了先到街上去看看在哪里租房子合适,并请我替他问问开诊所都需要什么手续。 帮高明远开诊所的事情,定下来以后,我跟凤娇就回去了。 …… 转眼到了8月底,稻子基本快割完了,我盖房子的砖头和瓦都拉回来了,盖房子的日子也请老先生看好了,定于9月初2动工扒房子。 8月28的吃过晚饭,学德小爹来到我家里,让我通知社员这几天要到粮库去交公粮。 第二天早上,我跟凤娇依然的是早早的起来收拾完猪圈再喂猪。 我赶忙做完这些事情后,我让凤娇她们先吃饭,我要趁吃早饭人都在家里的时候,去挨家挨户的通知一下社员到粮库去交公粮。 我去通知他们最近要交公粮的时候,有的说社员说稻子还没有割完,有的说稻子还没有晒干,等稻子晒干了就去交。 当我走到闫学宽门口通知他最近要到去交粮的时候,他却带着气说:“事情不给我处理好,我什么都不交,连看水费都不兑,我让他要个球。” 凤娇之前跟我说过,她说闫学宽是生产队里出了名的老硬怼,专给人家抬硬眼子扛,而且还得理不饶人的主,在村子里也算是个刺头,就连生产队的队长见到他都觉得头疼。 我被他这几句粗鲁的话,搞的莫名其妙的,我就笑着问他:“小爹,是谁惹着你了,你又是不交粮,又是让人家要个球的。” 只见他往陈天达住的地方瞪了一眼对我说:“你去问问陈天达就知道了,他栽在地里秧都收了,我栽在正儿八经麦田里的稻子却给我干死了,我的庄稼都干死了,你让我拿什么交粮?他还想要看水的工钱,我给他个鸡巴。” 我所知道的,今年的雨水还算凑合,白田和麦田的稻子没有缺什么水,基本都丰收了,他哪里的稻子被干死了呢。 于是,我就问他是哪里的稻子被干死了,怎么又怨上陈天达了呢。 他气呼呼的对我说:“是东岗上瓢把子塘那里的 ,陈天达把他的塘窝子地改田,破坏了用水规矩,他的三亩多水稻丰收了,把我们的正而八经的麦田稻子却干死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就到陈天达家里去核实情况,没想到陈天达却要来跟他当面对质。 陈天达端着稀饭碗就来到了闫学宽的门口。 他两个一见面就像是仇人一样的吵起来了。 陈天达带气的喊着闫学宽绰号说“:老硬怼,你又找我啥鸡巴事呀你说!我不就多收那块塘窝子地的稻子吗你就眼红了,谁不让你地改田了?有本事你也改呀。” 只见闫学宽往陈天达那里走了两步也喊着陈天达的绰号说:“刁老二,你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你仗着自己是队长和看水员以权谋私,把瓢把子塘里的水,放到你塘窝子地里改成田了,却把我们按麦田分的稻子给干死了,你还想要看水钱,你要个鸡巴。” 我连忙跑过去站在他俩中间,害怕他们打起来了。 陈天达说:“老硬怼,你不要胡绝乱骂的,我那塘窝子我们一家从下面白田里凫水栽上秧的,根本不是放瓢把子塘里的水栽的,队长也知道。你如果不相信,现在就可以去看看,那个凫水的凼子还在那里。” 见他们两个针尖对麦芒的吵架,我对他们说:“我到咱这队才8、9月,对哪个塘管哪一片的水,都不太熟悉,要不,咱们到瓢把子塘那里去看看?” 这时,凤娇挺个大肚子喊我回去吃饭来了,听到吵架声的邻居也越来越多了。 闫凤良也走过来对我说:“国勇,不用去看的,你不知道,我们分地时生产队写的有用水协议,北大塘的水只要能放到地方的,全队都可以用水,但,就是不准用塘里水地改田的。像那些偏塘,哪一个水塘就顾哪一片的麦田,禁止地改田栽秧,旱地想栽秧也可以,但你不能用塘里的水栽。陈天达说他是凫水栽的秧没错,但他中途打小欠放水救秧,用的可都是瓢把子塘里的水,不然的话我们那一片的稻子也不至于干的严重减产,他那么的自私自利,你说,谁还给他兑看水钱呢。” 只听陈天达说:“你们兑不兑看水钱我不管,反正我是找队长要钱,我如果要不到看水钱,我以后啥也不交了……” 第37章 妻子怒怼,那个侮辱我的邻居 这时,凤娇走过来一看情况,这一片还有几块麦田没有插秧呢,陈天达却利用当看水员的便利,他就把刀把塘里不多的水放到他那块麦地里,准备搞旱地改成水田插秧。 凤娇对陈天达的做法也有很大的意见,但她还是很客气的对陈天达说:“表叔,你也当过队长,你也知道咱这队里的用水规矩就是塘里的水,只能用于栽白田秧和栽麦田秧的,根本就不允许把塘里的水用于旱地改水田插秧用的。你这样做不是在卡我们家国勇吗?你做的的确不对,你凫水栽秧大伙没有意见,瓢把子塘里水如果有多的,你用点也可以,别人也不会说二话的。 可那塘里的水,还不够救那一片麦田的,你硬往你地改田里放,把那片麦田都快干死了,人家牢骚你两句不行吗,国勇又没说不给你看水的工钱。你就说你要不到看水钱,就不兑村提留,不交农业税的。你不交这、不交那的,我们不管你,自然会有人找你要的,你还能要挟住了余国勇吗。” 陈天达看凤娇说话虽然客气,但话里却透露着强硬的语气,他也不知如何答复是好。 我见陈天达有点骑虎难下的尴尬,我又继续给他施加压力道:“表叔,凤娇说的很对,没有规矩成不了方圆,你违反用水规矩群众不给你兑看水钱,我也没办法。再说选你当看水员的时候,我也不是队长,你想要看水钱就去找上一任的队长要。” “余国勇,你这个外来户的野货,还挺有能耐的,你怼掉了天达的队长,收走了我们家承包的北大塘,又想赖掉天达的看水钱,你嗤鳖总不能这样嗤法吧,你觉得你能当一辈子队长?” 我扭头一看,是陈天达的父亲陈奉魁在一边奚落我,我知道他对我一直有很大的嫉妒恨。还没等我说话呢,凤娇听到陈奉魁又像上次那样的辱骂我,她立即就火了,她气愤的回怼他:“陈奉魁,我喊你声表爷是尊重你,你那么一把年纪了,就不会说句人话吗?国勇是我男人,谁是外来的野货呀。你儿子的队长是国勇怼掉的吗?是他自己自私自利,理不服众干不下去的,还有咱那北大塘是你们害怕群众告状自己退出来的,咋啥事都诬赖到国勇头上来了呢。国勇说的也对,谁叫陈天达当的看水员,就让他去找要看水钱。” 陈奉魁被凤娇噎的干气没话说,脸上火辣辣的发烧,他心想:这个余国勇和闫凤娇越来越难对付了,说话会抠理的很。天达的看水员,是他自己当队长时,他自告奋勇当的,群众根本就没有选他,现在天达下台了,这两口子让他天达问他自己要钱,这不明显是在捉弄人吗。天达的看水钱,秋里还真是个扯皮的样子了,如果要不到工钱了,他们在大闫塆肯定会成为笑话的…… 想到这里,他心想:以后对这两口子还真得改变策略了,不能跟他硬杠了,要采用“智取”的方式对付他俩了。 陈天达也被凤娇的这番话说的有点害怕了,秋里余国勇如果推脱说不是他经手找的看水员,不给他收看水的工钱,指望他自己一家一户的向邻居们收钱肯定是不可能的。 陈天达不敢再想下去了…… 我见陈奉魁和陈天达都进退两难的样子,不知道他俩心里想的都是啥东西,先把陈家稳住,大闫塆的局面才容易控制。 想到这里,我笑着对陈奉魁说“:表爷,凤娇刚才说的话没有方式,你别放在心里。我从来没有什么城府和心机,我如果像你想的那样狭隘,我是不会把你孙女陈少萍介绍给梁群的。梁群是个做生意的料子,他准备盖几间瓦房,还准备买摩托车呢,少萍将来嫁给他了,肯定会有享不完的福。” 这时,陈少萍的妈妈也过来数落他公公:“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能有几年的天下,操那么多的心,啥事你都想插上一手!” 随即,陈少萍的妈妈又对我说:“国勇,别听少萍她爸的,公粮我们忙罢了就去交,村提留到时候我们一分不少的都交给你。” 我笑着说:“谢谢表婶的支持。” 随后,我又对在场看热闹的邻居说:“大家回去请相互转告一下,就在这两天开始交公粮了,希望大家把稻子晒干,扬净,灌上风头儿的饱稻子,交粮顺利一些。” 这时,陈少萍过来搂着凤娇说:“凤娇姐,你们啥时候交粮呀,我跟你们一起去,你们认识的有熟人,我们想借点光。” 凤娇笑着说她:“就今天把稻子再晒一遍,明天就去交。如果按照国勇刚才说的方法去交粮,粮库没有熟人,一样会顺利验上的。嗯,对了少萍,你让你家的梁群给你去交粮,一样的粮食保准能验个好等级。” 少萍羞涩的笑着说:“梁群又不是验粮的,凤娇姐又拿着人家开心了。” …… 1985年8月29日的大清早上,我挨门给生产队里的社员转达了,上级通知交粮的事情后,吃了早饭我跟妻子和妈妈就把稻场清扫了一遍,就是想把之前晒干的公粮再晒一下,恐怕回潮,害怕验粮时麻烦。 稻子铪开后,我们又回去搬家,因为我们家定于9月初2扒房子盖新屋,所以,我们要提前把房子里面的东西搬出来。 幸好有两间新盖的猪圈还没有养猪,我跟妻子睡一间,妈妈跟爸爸和小妹他们三个人睡一间。 厨房就门口临时搭了个窝棚做饭,稻子和其它秋粮就用茓子,存放在稻场里用稻草盖好,我就睡在稻场里守场。 闫凤良说了:我那 6 间瓦房连扒带盖,最多不超过半个月就可以给我盖好。 所以,我们全家就临时窝居在猪圈里,将就 10 天半个月的。 经过一天的忙碌,我那三间草房子里的东西基本都搬出来完了,初 2 的上午就可以扒老房子了。 盖房子的事情都包给闫凤良的建筑队了,连扒带盖, 6 间瓦房的工钱是 800 块钱。我们管四顿饭:扒房子的动工饭、挖基础的开工饭、上梁饭和完工饭,安全之类的事情都是由闫凤良的建筑队负责。 …… 半晚上过后,稻子已经晒干了,我们就开始收稻子了。 收交粮 的稻子跟收交粮的小麦一样的,我们用的是白田的饱稻子,依然是把稻场上面的一层单收,单扬,再单独的装起来,底下一层差点的稻子留着自己吃。 我们家的秋季公粮任务是 900 多斤稻子,我装了 15 袋子上风头的饱稻子当做交粮的任务数。 第二天一大早,我跟凤娇就从稻场的窝棚里起床了,今天是交公粮的特殊日子,屋里的其他农活都压到交完公粮以后再干,了。 陈少萍和陈少玉跟其他的几邻居过来问我啥时候去交粮,好一起去做个伴。 我对她们说咱赶紧吃了早饭就走越早越好。 然后,我又对陈少萍说:“昨天我碰到梁群时,我给他说了你今天交公粮的事情,他说明天过来帮你去交粮。” 陈少萍脸色绯红的说:“谢谢国勇哥的好意,交粮也不是什么重活,他来不来都没事。” 我笑着说:“梁群做粮食生意的经常跟粮管所的人打交道,人熟些,说不定交粮的时候方便一些,再说,他还可以帮你往粮仓里背稻子呀。” 还没到吃早饭的时候,梁群就开着他的手扶拖拉机,来帮陈少萍家里帮她交公粮了。 他把手扶拖拉机停稳后,就不费什么吹灰之力的就把她的 10 多袋子稻子,都装到手扶拖拉机上了。 梁群说他的手扶拖拉机可以拉3、4000斤粮食,他就跟少萍一起把手扶拉机开到我们门口,连同我的10多袋稻子也一起拉去交粮。 陈天达夫妻看着这个开着手扶拖拉机未来的女婿,干活如此麻溜,心里都有说不出的欢喜。 陈奉魁看着孙女婿开着手扶拖拉机来帮我们交粮,他心想充满了骄傲和自豪…… 梁群开着手扶拖拉机来到粮库门口的时候,他对我们嘱咐道:“余老板,等会验质员来验粮的时候,你们都别说话,也别夸自己的粮食如何如何的……” 我跟凤娇都笑着点点头说:“知道了……” 快到粮库门口的时候,只见粮库院子里排了两队交粮的农民,在我们前面排的有 2、30 个 架子车,看样子他们比我们来的还早。 梁群停下手扶拖拉机后,凤娇偷偷的去买了几盒阿诗玛的香烟,她递给了梁群一盒后,把另两盒香烟悄悄地装进了我的裤兜里,让我见机行事。 梁群见凤娇给他买了一盒香烟,他说:“凤娇姐,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赶快把烟拿回去,我自己带的有烟。” 我见梁群要给凤娇退烟,就对他说:“梁群,凤娇既然买了,你就拿着抽吧,反正我也不会抽烟。” 陈少玉见凤娇给梁群买了一盒烟,她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她也要去给梁群买盒烟吸,但她却被凤娇和陈少萍给劝阻过来了。 停了一会儿,验质员上班了,梁群对陈少萍和凤娇说:“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是谁在验粮。” 陈少萍点点头。 我心想:梁群如果认识验粮员,我们几个的公粮也许会好交一些。 只见梁群走向一边那个卖汽水和香烟的摊贩前,买了 10 来瓶子汽水和两盒香烟,向验粮员走去。 我们几个人就跟在他后面看着热闹。 今天粮库里安排了两个验质员,一个长队一个验质员。 梁群走到我们那个队的验质员跟前笑着说说:“王辉,开干了,来先喝瓶水润润喉咙。” 随即,他把两个汽水瓶子盖对着盖,斜着一撬,他把那个撬掉盖的汽水瓶递给了那个叫着“王辉”的验质员。 我一看那个叫做王辉的人,正是今年给我们验麦的那个验质员。 只见他把探钎往往胳膊窝里一夹,笑着接过汽水瓶问他:“梁群,你怎么到粮库里来了。” 梁群又递给他一支烟,用手指着我们那几个交粮的架子车说:“我今天是过来帮女朋友交粮的,她爸爸年纪大了上不了票板。” 随后,梁群就从王辉手里拿过探钎说:“王辉,你先喝水,我帮你捅几袋子,你来验。” 只见梁群用探钎对着第二辆架子车的稻子袋子捅了进去,有的捅一钎,有的捅二钎…… 他的动作跟验质员的一样娴熟,几乎每个探钎都捅在袋子的底部。 然后,他把每次探钎里的稻子,当着验质员的面倒在手上,并用探钎赶开,让王辉看看。 王辉开了几架子车的验质单后,梁群就把探钎递给他了。 梁群随后又到另一个验质员那里,给他聊天开汽水。就连过磅的女会计,梁群也给她们开了汽水喝。 从整个过程来看,梁群跟粮管所的验质员和过磅员的关系都很熟悉,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很会办事的生意人,他的目的也是想把我们几家的公粮给顺利的交上。 今天验稻子挺顺利的,几乎没有什么过震动筛和晒的,那些围在验质员周围的农民,都卑微讨好的恭维着验质员。 有争着给验质员提桶的,有给验质员递烟吸的…… 总之,他们这样讨好验之质员的,都是希望自己的公粮能够交的顺利一些。 很快就验到我们这几家的粮食了,我们心里都有些紧张,并在心里祈祷我们的粮食能够顺利的验上。, 这时,梁群又开了一瓶汽水递给了王辉,并从他手里接过探钎把我们的稻子捅出来让王辉给我们验。 只见王辉轻声的问梁群:“哪个是你女朋友啊,梁群,到时候结婚了,我去讨杯喜酒喝。” 梁群用手指指站在不远的陈少萍。说:“那个就是你未来的弟妹。” 王辉笑着说:“嗯,长的漂亮,你很有眼光的。” 梁群指着凤娇说:“是这位大姐给我介绍的,是她的好姐妹。” 验质员看着大肚子的凤娇,他觉得非常眼熟,他就笑着说:“想不到,你还会当红娘啊,” 这时,凤娇趁势把我衣兜里两包阿诗玛的香烟,掏出来放进了验粮桶里,并笑着对王辉说:“大哥,我今年的麦就是你给我验上的,你当时说的麦跟人一样漂亮,收了,别提我当时有多高兴了。” 凤娇的这番话引起了一片笑声…… 听凤娇这么一说,王辉拿着探钎问道:“是吗?你的稻子在哪呢?” 凤娇用手指了一下马车上的粮食对王辉说道:“王大哥,这一车都是我们的,这些稻子都是白田稻子,而且灌的都是上风头的饱稻子,你验下就知道了。” 王辉看看凤娇和梁群我们这几个俊男靓女,他拿着探钎对着我的袋子就挨个的捅了下去。 然后,把稻子倒在手掌上,用探钎赶开仔细的看了一下后,然后,又用嘴咬了几粒稻子,就对周围看热闹的人们说:“你们稻子,如果都像她的稻子这样干净和干燥,也就不会说我们验粮的刁难你们了。” 说道,他就把手掌里的稻子,伸出来让众人观看。 我这一马车稻子又验了个当地的一等价。 就在我们准备往磅秤上放粮食的时候,我们听到那一个队的交粮人在吵架。 他们都在指责那个验质员,撇下他们的粮食不验,跑到一边去给一个开手扶拖拉机的粮食贩子验粮。 听到吵架声凤娇也走过去看热闹,她一看那个粮食贩子身边有一个穿着很时尚的女子。这个女的就是她同学余燕的嫂子,有 30 多岁,她们两口子在乡下做收粮食生意的。 …… 我们几个邻居,在一起帮忙上磅下磅,往粮仓里背稻子,今年的秋季的公粮顺利的交完了。 交完了公粮,也了却了我们的一桩心事,我就可以安心的盖房子,做生意了。 …… 1985 年 9 月初 2 的 清晨,我跟凤娇吃了早饭准备到街上去营业我的猪行,凤娇又给妈妈一些钱,让她到街上去买点菜回来,今天要管建筑队的开工饭。 爸爸忽然喊住了我:“国勇,你今个赶集去晚点可以吗?等会建筑队来动工扒房子时,你给这老宅烧点纸,磕几个头,保佑咱家风调雨顺,平平安安的。” 我看了看凤娇,就对爸爸说:“爸爸是长辈,俗话说:有老不显少,你烧点纸不就代表我了。” 爸爸说:“我是长辈的不错,但我早就说过了,这个家已经交给你了,我跟你妈都是吃粮不管事了,所以,你这个少当家的烧纸磕头最为合适。” 凤娇拉了一下我的手说:“就依爸爸的意思,这老宅是在咱们手上去旧盖新的,你跟爸爸都烧纸磕头。” 这时,爸爸已经拿出了火纸和鞭炮。 我把八仙桌子搬出来放到院子里,摆上了香炉,又斟了三酒盅白酒,做好这些后只等闫凤良的建筑队了。 没过多大一会儿,闫凤良的建筑队来了。 凤娇笑着对闫凤良说:“凤良哥,你也过来烧纸磕头吧,保佑咱们一帆风顺,马到成功。” 闫凤良笑着说:“那是肯定的,我给姜太公磕几个头,祈求他保佑我们施工顺利,皆大欢喜。” 说罢,我跟爸爸和闫凤良同时对着堂屋门口烧纸磕头,我在心里祈祷儿孙满堂,幸福吉祥,拆旧建新顺顺当当…… 开工仪式结束后,我拿出 10 多盒“芒果”香烟递给闫凤良,让他给每个师傅都发一盒。 之后,我跟凤娇就赶集去了。 到了街上,只见爷爷已经在给人家修理农具了,因为到了种麦时节,所以,修理犁子、耙的人比较多了。 奶奶也在爷爷旁边打着下手。 我跟凤娇来到爷爷的农具修理摊前,对爷爷和奶奶说:“爷爷,我们今天请建筑在扒房子,你去看一下扒下来的大梁,做门窗户扇可以吗,把奶奶也带着一起过来。” 爷爷奶奶高兴的答应了。 奶奶见到凤娇依然是关切的嘱咐道:“孙子媳妇,这么大的月份了,可要照顾好自己呀,快落月了吧。” 凤娇拉着奶奶的手笑着说:“快了,奶奶,就在这个月底吧。” 告别了爷爷奶奶,我们急急忙忙的向猪行走去…… 第38章 盖房子挖出来的宝贝,引出童养媳的家史 我跟凤娇到猪行去的时候已经是半上午了,因为是农忙季节,卖猪娃和买猪娃的人都不是太多,几个卖猪的农户,他们的几窝猪娃,就被我弟和陈少兵那些猪娃贩子成窝的给买走了。 然后,我跟凤娇陪着爷爷奶奶就回到了家里。 我们赶集回家的时候,建筑队的师傅们已经把堂屋上的茅草什么的都扒完了,只剩下被烟熏黑了的梁檩八子孤零零的矗立在两个屋山墙上。 看样子有两天就可以扒完房子了。 中午,妈妈和我幺妈做了一大桌子丰盛的饭菜招待建筑队的师傅们。 只可惜他们下午还 要爬高上低的拆梁檩八子,闫凤良不让他的工人们喝酒。 看到工人们不能尽兴的喝酒,闫凤良笑着对我说:“国勇,凤娇,你们下次管饭了,就安排在晚上,这样的话师傅们就可以多喝两杯了。” 这时,凤娇把我们买的散装啤酒掂出来了,对闫凤良说:“凤良哥,让师傅们喝一点啤酒可以不?。” 闫凤良接过酒壶,给坐在上席的爷爷倒了一杯后,他又把酒壶放起来了,他说为了安全起见,师傅们啥酒也不能喝。 吃了饭后,我跟凤娇领着爷爷和奶奶看了看我们房前屋后的场地,他们高兴的连声说:“中、中……” 临近半晚上的时候,爷爷奶奶他们要回去了,我跟凤娇送出了很远,爷爷说他会木工,懂得盖房子,以后他会经常来当“监工。” 凤娇牵着奶奶的手笑着说:“奶奶,我们的房子盖好了,就把你和爷爷接过来住。” 奶奶拉着凤娇的手笑咪咪的说:“好、好、我跟你爷爷会经常来住的。凤娇,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我们家大勇娶到你,真是烧到高香了。” …… 开工第四天基础就挖的差不多了,这天下午我拉着檩条到街上的带锯那里,锯好门窗户的材料后,就帮建筑队的师傅们清理杂物。 在房子的东北角里,一个师傅挖着地基说:“这个地方挖那么深了怎么还是那么泡呢。” 我就走过去接过铁锹挖了两锹,一试,土壤真的很疏松,已经比别的地方多挖了两锹深了还没有见到老底。 我对凤娇说:“凤娇,这地底下是不是埋的有宝贝呢,这个地方咋那么泡呢。” 凤娇笑着说:“你是做梦娶媳妇儿,尽想好事。只听村子里的老人说四几年的时候,老日在这附近修过炮楼。” “怪不得,这附近有那么多的碎砖烂瓦哟。” 我说着又使劲的往下挖了两锹,只听“嘎嘣”一声。 有两个邻居听着我挖的声音不一样,就围过来好奇的看着我挖。 我心里一阵狂喜,难道底下真的有宝贝。 我小心翼翼的往下面挖着,慢慢的我发现地下埋着一个像是酒坛那样的乌红色的小坛子。 在小坛子的口上倒扣着一个绿豆色的陶瓷碗,碗里碗外用黄泥巴糊的严严实实的。 我慢慢的搬出那个小坛子,又小心翼翼揭开那个绿碗,正要抠开封口的泥巴,凤娇趴在我耳朵上小声说道:“这里人多嘴杂,赶快搬回家再看。” 我也小声的对凤娇说:“偷偷的搬走恐怕不中吧,那两个邻居都在这里看着呢,他们如果要是看稀罕硬看,不是显得咱太那个了吗。这东西不是咱偷的,也不是咱抢的,让大家都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怕啥呢。“这不是咱偷的,也不是咱抢的怕啥呢。” 凤娇说:“好吧,你就倒出来让大家看看是什么东西,都开开眼界。” 这时,整个建筑队的 10 多个人都围过来看稀罕了。 只有闫凤良还在那里挖着泥巴,他对我笑着说:“国勇,如果是一罐子钢洋,你跟凤娇可得多管我们几顿酒喝呀。” 凤娇激动的说:“放心吧,凤良哥,要真是袁大头的话,我管你们喝个够。” 我抱着那个沉甸甸的坛子找到一个平坦的地方,往地上一倒,果然是白花花的袁大头。 我跟凤娇激动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我们数了一下,一共是 59 块钢洋。 众人都大呼小叫的惊叹不已,有人就咋呼着说:“国勇,你拿起一块银元对着它吹一口气,放在耳朵旁边听听,如果有嗡嗡的响声,就证明是真钢洋,如果不响证明就是假货。” 闫凤良也走过来看热闹说道:“不用试的肯定是真钢洋,谁能费尽心机的埋假货呢。” 我就随手拿起一块钢洋对着它吹了一口气,然后放到耳朵旁边一听,果然有“嗡嗡“的响声。 我还让凤娇听了听钢洋的响声。 闫凤良的建筑队工人也都争着听了听钢洋的响声,他们都笑着说我们盖房子盖到风水宝地上了,该发大财了…… …… 兴奋之后,我收起银元就发愁这些东西藏在哪里最安全呢。 我看着那个与众不同的坛子和绿豆色的大碗,小声的对凤娇说:“这个坛子和绿碗肯定也是宝贝。” 凤娇眉眼含笑的对我说:“管他是不是宝贝,先把他藏好再说。还是你的手气好,一下子挖出了一坛子钢洋,看样子咱们该时来运转了。” 众人散去干活后,我跟凤娇就发愁这些钢洋放在哪里最安全呢。 想来想去,我们准备把钢洋藏在猪圈后面的粪堆底下比较安全。 …… 第二天早上,我们盖房子挖出钢洋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当天中午吃晌饭的时候,郭金富的妈妈就来到了我家里,问我是不是挖了一罐子银元,她说那银元可能是她公公在 60 多年前埋下的。 爸爸妈妈一听就反问她说:“秋婶,话可能乱说呀,啥事都是讲证据的呀,你怎么证明钢洋是你家的呢?再说,你今年70 多岁了,60 多年前你才多大一点呀。” 郭金富的妈妈说:“我那时候是当童养媳嫁给郭金富他爹的。” 说着,秋婶就给我们讲述了,她是怎样嫁到郭家当童养媳的: 秋婶的原名叫秋兰英,她是在民国二年,刚过完百天就被郭金富的爷爷和奶奶“娶”回来给郭金富的父亲郭昌泰当童养媳的,当年郭金富的父亲比她大两岁。 几十年前,也就是清末年间,秋婶的爷爷是个生意人,他在余寨街上开了一个染坊,家里还有织布机给人家加工布匹。 秋家有染坊和织布的作坊,他们靠这两个生意加她们勤劳吃苦,家庭过的比较殷实富裕。 秋家虽然不是名门望族,但在余寨也算是个大户人家,在当时是衣食无忧的。 后来秋婶的爷爷因为一场急病突然离世,秋家失去了掌舵人,她父亲和几个爹爹们没有守住家业,败光了爷爷的所有基业,至此,秋家败落的一塌糊涂…… 等到秋婶出生的时候,她父母除了有几个孩子外,已经是一无所有了,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几乎到了卖儿卖女的地步。 之前,郭金富的爷爷跟秋婶的爷爷都是余寨街上的生意人,两个人的关系也相处的不错。 郭金富的爷爷和奶奶是做挂面、炸油条的,生意也不错,他爷爷还开设了一个“阚案子宝”,押大押小的赌场。他特别擅长掷骰子,而且他掷的还特别神。后来他就在家里开了一个小赌场,专门抽头,有时他也当庄家陪赌客们下注。 郭金富的爷爷声誉很好,威望也高,他用竹子制作成竹签,做上自己的标记,就可以当着钱在当地流通。 比如,你拿他的竹签子,可以在他的赌场里兑换成钢洋,也可以在余寨和王堂两个集市上买东西,之后,那些商家就可以拿着郭家的特制竹签子到郭家换取银两。 因此,郭家靠做挂面炸油条以及开设赌场,成了余寨街上的有钱人。 民国前后,郭金富的爷爷看昔日好朋友的后人,秋婶的父亲已经贫困潦倒了,他也动了恻隐之心,想帮一下秋家。 于是,在民国二年,他就托人到秋家说亲,想把秋婶娶给他小儿子郭昌泰为妻。 当时,秋婶的父母,正在在为一大家子人的生计发愁,她看着被饿得面黄肌瘦的小兰英,她们也担心这个女孩成不了人,想把她卖掉或送人,让孩子逃个活命。 可是,那个年代人都是民不聊生,谁家愿意收养她呢。 正在这个时候,郭金富的爷爷托的媒人带着聘礼上门给小兰英提亲来了。 媒人也转达了郭家的意思:在秋兰英百天前后,把小兰英当童养媳“娶”回去,给小儿子郭昌泰当妻子。他们会把她当女儿一样的养大,供她读书识字,等到她 长到 16 岁的时候,再让她跟昌泰圆房…… 说完,就拿出的郭家的银元和其他的聘礼。 秋家父母一看不到百天的女儿,竟有这么好的婆家看上,还下了比较丰厚的聘礼,他们不仅喜出望外,而且还感激不尽,当下就满心欢喜的答应了这门童养媳的亲事。 然后,双方又商定了一个大喜的日子:待小兰英过百天的那一天,就同意郭家把秋兰英给“娶”回去。 秋兰英过完百天,“娶”到郭家之后,郭金富的奶奶就开始用裹脚布给她包脚,那个年代女人的脚越小,越说明女人高贵漂亮,后来,秋婶就成了一个小脚媳妇。 郭家也没有亏待小兰英,从嗷嗷待哺的小婴儿,一直精心养育成一个婷婷玉立的少女,并教她识文练字。 在她 16 岁的那一年,她跟郭金富的父亲郭昌泰圆房了。 圆房后,她跟郭昌泰生了 五 个女儿 两 个儿子,郭金富最小。 其中,郭金富的哥哥在两岁的时候生病夭折了。 秋婶的 7 个子女成 人了 6 个,郭金富就成了郭家唯一的男孩。 郭昌泰跟秋婶圆房后,也继承了他父亲做挂面、炸油条和“阚案子宝”的家业。 在那战乱的年代中,因为郭家勤劳、节俭,他们的日子过得也算殷实,后来还在大闫塆盖了一处宅子。 没过多久,日本鬼子要在大闫塆修建炮楼,看中了他的那个宅子,就给占用了,他又在村子的别处盖了一圈房子。 新中国成立后,也就是土改前夕,那时候农村的土地多,人口少,鼓励街上的居民到乡下去种田,支援农村建设。 郭金富的爷爷年事已高,郭家也响应政策,关闭了赌场,回到了大闫塆居住。 大闫塆知道根底的人,都猜测郭家攒了不少银元,因为邻居们看到郭金富小时候,经常拿着钢洋出去跟村子里的小伙伴玩,还玩丢了好几块呢。 至于郭家有多少钢洋,谁也没听说,谁也没见过。 也许是郭金富的爷爷,吸取了秋家败落的教训,对谁也没有说家里有多少钱财,就连郭金富和秋婶都不知道。 有一年,郭金富的爷爷突然病逝了,还没来得及交待后事,就找他老伴去了。 郭昌泰也猜测父亲留下的有钢洋,父亲去世后,他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 他还在院子里和房前屋后值得怀疑的地方都刨了个遍,连个钢洋的影子也没有见到…… 50 年代末,我们这里闹荒年,没有吃的,村子里的男人都到北方去捡红薯回来度日。 临走的时候,秋婶偷偷的给郭昌泰几块块钢洋当盘缠,并嘱咐他要小心一点。 在村口,郭昌泰笑着对同行的邻居们说:“别看咱们一起出去的这么多人,到时候回来的齐不齐,还不一定呢。” 大家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是:我带的有盘缠,可以买饭吃,你们什么也没带,别被饿死在外面了…… 谁知几天之后,跟他一起出去捡红薯的人都回来,就他一个人死在外面了。 据同行的邻居说:别人在外面饿了,不是要饭吃,就是吃自己捡的红薯,而他要不到饭的时候,他又舍不得吃捡的红薯,更是舍不得花他带的钢洋去买饭吃,他饿的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在扒荒车回家的时候,他没有力气扒火车,失手掉到火车轮子下面被压死了。 后来,村子里的人都说他是个守财奴,带着银元,背着捡的红薯,竟然被饿死在外面了。 …… 所以,当村子邻居知道我们盖房子挖出的有钢洋后,秋婶就在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到我们家来,说我们挖出来的钢洋是她公公或婆爷几十年前埋下的。 面对秋婶这样的说辞,我们都感到有些疑惑:她没有什么信物和证人,怎么说是她家的父辈埋下的呢…… 我安慰了一下秋婶,就把爸爸喊出来了。 我问爸爸,这些钢洋是不是我爷爷或老太儿他们埋下的。 爸爸说:他们家过去是从北方逃荒过来安家的,很穷,钢洋不可能你爷爷他们埋下的。 我想了一下,就问爸爸这事该咋办是好。 爸爸说:“今天她来说是她家埋的,明天再来个人说他家埋的,咱岂不成了冤大头!别急,先看看她怎么说吧。” 这时,凤娇也在一边埋怨我道:“当初不叫你让别人看,你非要光明磊落,这事现在该咋办呢。” 爸爸看了一眼凤娇说:“丫头,好了,别在抱怨国勇了,你就是不让人家看,你挖出来一个坛子,能瞒得住人呐?” 我们回到屋里后,爸爸客气的对秋婶说:“秋婶,今天你说钢洋是你们家公公他们埋的,明天别人再来说是他父亲埋的,叫我们该咋办,这些空口无凭的事情,换着是你,你该咋办呢?” 秋婶被问的一时答不上来了。 这时,凤娇不知道啥时候出去把郭金富给请来了。 我们客气的打了招呼后,郭金富就过来拉着秋婶的手说:“妈,回家,咱不要冒认桩,说明这不该是咱的财,我爷爷他们之前咋没有跟我们说过呢,国勇如果不盖房子挖脚,咱们都不知道那里埋的有钢洋。” 秋婶心有不甘的叹了一口气,起身要走。 凤娇看了看爸爸妈妈后,就把我拉到了一边轻声的对我说:“国勇,小时候,我听村子人议论秋婶的公公过去很有银元,他埋藏的可能有钢洋。再说,很久之前她就住在咱这附近,是日本鬼子修炮楼,才把他赶到现在那个地方住的,要不,咱给她分点,心里安宁一些。” 我看了看小脚的秋婶和憨厚的郭金富,又望了望老实厚道的爸爸妈妈,就对凤娇说:“钢洋兑钱的比例我也问过了,一块银元可以兑换50多块钱,要不,咱给她对半分?” 凤娇笑着点点头,拉着我的手就喊住了秋婶:“表奶,表叔,你们等一下,国勇有话要对你们说。” 凤娇总是把好看的事让给我来做,我俩相视一笑,我就对秋婶说:“表奶,我跟凤娇也商议好了,既然你开口了,不管有没有证据,我们多少分给你一点吧。总共挖出来 59 块带着袁大头的钢洋,分给你 29 块,你看怎么样?” 秋婶仿佛听错了一样,片刻之后,她又做出要下跪感谢的样子。 我赶紧上前搀扶着她说:“表奶,请你别嫌少,我在街上也问了一个收古董的老板,他说普通钢洋一块可以换 30 块钱左右,带袁大头的可以换 50 块钱左右,这些钢洋你们可以盖三间瓦房,我现在就去给你拿。” 我刚把 29 块 钢洋递给秋婶,闫凤良的建筑队师傅们也来干活了,他们目睹了这个场景后,都说我们做事够意思。 …… 这时,陈少兵过来了,他高兴的对我说:“国勇哥,凤娇姐,你们今天晚上在我家里吃饭,我下集娶亲,还要劳累你们给我跑腿接亲,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办的再给我说一下。” 第39章 我婉拒了,支书要我到村委任职的邀请 1985年的9月初8,是邻居陈少兵的大喜日子,今天他将迎娶新娘余家馨。 陈天龙夫妇为了表示对这个儿媳妇的满意和重视,他们还花了几百块钱请了一个八抬大轿来迎娶我老姑余家馨。 按照我们当地的习俗:男方去接亲的人得是有儿女的有福之人,接亲和送亲的人还得是双数。 因为我是媒人必须得去,凤娇虽然没有兄弟,但她怀孕了,陈天龙说她是个有福的人,执意要她也去接亲。 这边男方,花轿那边连乐队一共来了 9 个人,加我跟凤娇和陈少兵的姑姑,一共 12 个人。 9月初8的这天早上,我跟凤娇早早的起床做了部分家务后,就被陈少兵喊去吃早饭了。 吃了早饭,我们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接亲的礼物是否够数后,娶亲的八抬大轿,在接亲的鞭炮声和乐队的乐鼓声中,就向着新娘余家馨的家里走去。 临走的时候,陈天龙给我们三个接亲的媒人每人一个红包。 没过多久,我们一行人吹吹打打的就来到了老姑余家馨的家里。 老太儿和老姑的两个哥哥嫂嫂,站在门口热情的接待了我们。 爷爷年纪大了,昨天他没有到男方去,他作为女方的媒人检查了一下聘礼后,看着各种礼物都很齐备,就笑着对老太儿说:“幺婶,礼物和催嫁衣都够数,时晨也差不多了,就让小妹出阁吧。” 老太儿高兴的说:“好吧。” 老太儿看着虽然很高兴,但她的强颜欢笑,并掩饰不住她眼噙的泪水和心中的不舍…… 老太儿的屋子里摆满了嫁妆,有红色的大木箱子,写字台、梳妆台、洗脸盆架和被子等等。 只见老姑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头戴鲜艳的红花,她今天打扮的格外漂亮。 当她戴着红盖头,被她大哥从卧室的床上背到花轿旁边的红布上,就在她抬腿跨进花轿的那一刻,老太儿过来搂着她家馨哭了…… 众人劝说了一会儿后,老太儿才捂着眼睛走到了一边。 花轿在老板的指挥下缓缓起轿,一行抬嫁妆的送亲人,跟在后面也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按照习俗:接亲和新娘子不能从同一条路走到婆家。 所以,我们临回的时候得走另一条路到陈少兵的家里。 当娶亲的队伍吹着唢呐、敲锣打鼓的走到离家还有 2 里多路时,发现迎面来了一支披麻戴孝,抬着棺材的送葬队伍。 我们都感到非常意外,谁都不喜欢红事与白事相遇,可事已至此,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随即,我们就放慢了脚步,缓缓前行。 可是这条路很窄,只比架子车宽一点,等会抬花轿的人,跟抬棺材的人相遇时,两家同时是走不过去的,只能两家停下一家,让另一方先过。 爷爷走到花骄的老板跟前,就问他:“白事与红事相遇时该咋办呢。” 花骄的老板说:“我们在外面遇到这种事时,通常是红事让白事,死者为大吗。” 爷爷点点头,他又走到花骄旁边,对着花骄里面问道:“小妹,前面有一个送葬的队伍,等会相遇时,路窄,不能同时走,只能让一家先过,你看该咋办呢?” 只听老姑在花轿里说:“你们看着办吧,大哥,要不,咱先停会儿,让他们先过吧,毕竟是死者为大。” 爷爷说他到前面去看看,跟那家送葬的人商议商议。 爷爷是当地出名的木匠师傅,经常下队做乡活,又在街上摆摊修农具,认识的熟人也不少,他走到送葬队伍跟前一看,送葬的人他大部分都认识。 但他还是不好意思开口,问他们:咱们两家谁先过。 这时,从队伍里走出一个 4、 50 岁的男子,他也看出了爷爷的意思。 他就对爷爷说:“余师傅,你们那是百年好事,你们先过吧,我父亲说他舍不得走,想停下来再看一眼家里的田地。” 只见那个男子向队伍招招手,让他们把棺材放在大板凳上歇歇再走。 这时,花骄的吹鼓手也放小了敲锣打鼓声。 当我们走到棺材跟前时,只见爷爷深深的向棺材鞠了一躬。 见此情景,我跟凤娇和花骄的老板也向棺材鞠躬致哀…… 就这样,红白喜事和谐的擦肩而过。 花骄还没有走到陈少兵的门口,迎亲的鞭炮就噼里啪啦的点响了。 陈家迎亲的人,老远就过来从送亲的人那里接过了嫁妆。 用八抬大花轿娶媳妇是大闫塆 3、40 年来的第一次出现。 因此,村子里的邻居差不多都来看热闹了。 陈天达和陈奉魁他们亲近家族的自家,都被陈天龙请来帮忙招待客人了。 陈少萍她们这些女眷也帮着厨师择菜洗碗,忙的是不亦乐乎,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待花轿走到门口时,陈天达就端着一簸箕花生、红枣、糖果和花馍等喜糖,对着花轿附近就撒了下去。 抢花馍的人嘻嘻哈哈的一拥而上的抢了起来。 这时,只见陈少强的妻子王晓琴对着陈天达的簸箕底,猛地往上打了一拳,说道:“小爹,你这样撒的急人……” 簸箕和里面的喜糖一下子被打飞了。 陈天达也被人群挤的踉踉跄跄的险些摔倒了…… 与此同时,聪明的人赶紧过去摸新娘子的嫁妆。 因为,包被子的红包袱里不仅有花馍和喜糖,还封的有红包。 有个狡猾的大嫂直接跑到花轿里,在新娘的口袋里摸出来好几个红包。 她嘻嘻哈哈的拿着红包举手向大家炫耀。 有一些闹房的邻居,也被她招摇到花轿这里来了。 有个大嫂没有抢到红包,她就把新娘子的裤腰带给抢下来了,她哈哈大笑说:“新娘子的裤腰带是辟邪的……” 在我们这里的习俗是:闹洞房和喝喜酒这天,不论辈份和男女老少都可以参与。 因此,老姑余家馨被众人连推带抱的推进了洞房,尽管她的手乱抓乱挠的反抗,但也无济于事。 此时的新郎陈少兵也被众人堵 在了洞房里戏闹。 没过多久,陈少兵的妈妈笑着挤进了洞房,她满面笑容对闹房的邻居说:“大家热闹一下就差不多了,别累着家馨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不知谁跑了进来,用香油拌的黑锅烟泥,把她给抹了个大花脸。 在外面的陈天龙也早已被人抹的满脸都是黑锅泥。 我虽然在另一个房里陪着我老家过来送亲的娘家人说笑,但我也担心他们闹房过度,就走进去看看。 只见老姑手里拿着一只鞋子,靠墙站在床上,谁上来她就打谁。 事后,我说她挺聪明的,她对我说:是她临走时,大嫂偷偷教给她的防身招数。 …… 中午,村子里的邻居都来送礼祝贺了,陈少兵连邻居和亲戚也待了 10 来桌酒席。 我们家也送了 15 块钱的贺礼。 吃了晚饭,陈天龙还请人演了一场电影表示庆贺,今天是他们陈家近 10 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自从大龙和老虎因为 77 年 堵塘楼,被小闫塆的人打死后,他们家一直没有翻身过,一直都是死气沉沉的,从来都没有今天这么喜庆过,没想到他们今天也娶到了一个漂亮的儿媳妇。 在演电影的同时,陈少兵他们家还在喝着喜酒,因为家馨是我老姑,我不方便喝她们的喜酒。 我就陪着凤娇坐在外面看电影,在换片子的空档,这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扭头一看是邻居高明远的妻子吴艳梅。 她笑着对我说:“国勇,谢谢你的点拨和帮助,你明远叔的诊所下集开业,我们明天想请你吃顿饭,感谢你托人帮我们办的开办诊所的手续,你和凤娇可一定要来呀。” 我看吴艳梅是诚心诚意的邀请我,我就对她说:“表婶,我这段时间盖房子忙的够呛,还不知道你的诊所开在哪里呢。” “就在刘铁匠的对面,房租一个月 一间 80 块钱。”高明远在一旁给我们说道。 凤娇抚摸了一下肚子,羞涩的说道:“明远叔,到时候我们的孩子如果有个头疼脑热的,你可得用真本事给我们看呀。” 高明远笑着说:“那里肯定的,我家里挖了很多的中草药晒干了,到时候我就用中西医结合的方法给人看病,给病人能省则省。” 我跟凤娇都高兴的祝贺道:“希望明远叔能够妙手回春,药到病除。” …… 我跟凤娇看完电影就回来睡觉了。因为房子还没有盖起,我俩就暂时住在一间闲置的猪圈里。 我像往常一样,到厨房里舀一盆热水端到床边让凤娇洗脸洗脚。 之后,我们就上床睡觉了…… …… 第二天早上,我们仍然是早早的起床了,出猪圈,喂猪是我每天必做的事情。 凤娇行动不方便,我就让她多睡一会儿,但她执意要起来,说是看着我干活,她心里高兴。 我们刚吃了早饭,闫凤良的建筑师傅就来上班了。 他们干的挺快的,6 间房子已经垒了一票墙了。 看样子再有 10 天 8 天的,我们就可以住进新房子里了。 我对他说需要什么材料,让他提前说,省得耽误事儿。 之后,凤娇走过来对我说:“现在没有什么事情,咱去看看老姑吧。” 我俩来到陈少兵的门口,他们一家正在送走最后的一波客人。 陈少玉连忙从一边跑过来,笑着拉着凤娇的手说:“凤娇姐,昨天晚上你跟国勇哥咋没来喝我哥的喜酒呀?” 凤娇笑着说:“你嫂子是国勇的老姑,哪有孙子喝姑奶奶的喜酒呢。” 她这番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这时,我发现老姑余家馨虽然也在笑,但她看我的眼神有点怪怪的,里面带着一丝抱怨和责备。 我有点莫名其妙…… 于是,我就把凤娇拉到一边,对她说:老姑好似有点责怪我的意思,我哪里做错了? 凤娇又看了看老姑,就笑着走过去把她拉到了一边。 陈少兵不知凤娇因为啥事,把余家馨拉到一边说悄悄话去了,随即,他就热情的把我让进了屋里。 屋子里还充满了浓郁的烟酒味,门上的大红“喜”字和洞房门上的红对联,让人心潮澎湃,浮想联翩…… 陈少兵热情的给我倒茶递烟,还问我盖房子需不需要他给我帮忙。 我对他说:“我们的房子都包给建筑队了,不需要自己帮忙的,你只要好好的做猪娃生意就行了,现在你已经结婚了,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了。” 陈少兵连声说:是的,是的。 凤娇把家馨拉到一边,小声的问她:“老姑,国勇说他看你有心事,是真的吗?” 老姑看了看四周无人,脸上泛起一阵红晕,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凤娇又催促了一遍说:“老姑,现在就咱两个女的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我保证不对外人说。” 老姑又往凤娇跟前走近了一步,压低声音说:“凤娇,我现在还是女儿身……陈少兵是不是身体有问题呢,我真羡慕你,跨门槛就怀上孩子了。” 凤娇惊讶的说道:“我跟少兵是从小玩到大的孩子,但也没听村子里人说他身体有病呀,只听说他那个在煤矿上遇难的三哥是个气蛋,他的身体并没问题呀。” 凤娇想了一会儿,就对她说:“对了,老姑,今天高明远要请我跟国勇去吃饭,说是感谢国勇托人帮他跑下来了开诊所的手续,他的诊所 9 月初 10 开业,也就是明天。他的医术可以,会挖草药,治疗妇女的月经不调,男子不孕不育很有一套,我小时候病的要死,邻居说我准备扔乱岗子上喂狗的,他用银针给我扎扎,用生姜什么的给我推推擀擀就把我治好了。要不,我让他给少兵把把脉,有病没病他检查检查也不要钱,你看咋样啊。” 老姑看着凤娇一口气说那么多,心里非常感激,于是,她就对凤娇说:“谢谢你呀凤娇,让他去检查一下也可以,但你们别声张呀,知道吗?” 凤娇拉着家馨的手说:“放心吧,老姑,我跟国勇的嘴都很紧,明远叔更不会乱说的。” 我们回到家里后,凤娇就给我说了老姑的事情。 我听了以后,心里觉得挺内疚的,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真的对不起老姑和老太儿她们一家。 凤娇安慰了我几句后,说:“等会高明远来请你吃饭时候,把这事跟他说一下。” 快 到11 点的时候,高明远来请我去吃饭了。 我跟他客气说了几句后,就对他说:“明远叔,谢谢你的盛情相邀,我只是请我干爸帮你弄好的手续,今天我想请你帮帮忙,去给陈少兵看着他的身体情况,这事别在外面声张可以吗?” 高明远看看我跟凤娇满脸诚恳的样子,点点头说:“可以,走吧。” 我跟高明远就来到了陈少兵的家里。 老姑和陈少兵热情的把我们让进了屋里。 从陈少兵的表情上来看,他已经知道我们的来意了。 我们几个闲聊了几句后,陈少兵就把高明远领进了卧室里。 我示意老姑也进去听听,我就在外面等着。 只见高明远用手把了一会儿陈少兵的脉搏,小声的说道:“可能是肾虚引起的……,这跟你长期用腿蹬自行车到新阳南卖猪娃劳累的有关,回头我给你挖几副草药调理调理,你再好好休息休息就好了。” 只见老姑高兴的从卧室里跟了出来。 我一看情景,就猜想陈少兵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 老姑和陈少兵她们热情的留我和高明远在她这里吃午饭。 高明远说家里有客人,他得赶快回去招待,并要陈少兵陪我一起过去喝两杯。 陈少兵婉言谢绝了。 路上,高明远说他今天请的还有几个大队干部,他在办诊所手续时,大队干部也没为难他,很顺利的给他出具了证明材料。 到了他家里,只见学德小爹和支书及几个大队干部也在他家里聊天。 我拘谨的跟那几个大队干部都客气的打了一遍招呼。 然后坐在了学德爹的身边。 支书对我说:“国勇,现在公社改成乡政府了,大队改成村民委员会了,也就是行政村。” 他停了一下,看了看学德爹,接着说道:“国勇,听说你这个村民组长干的不错,咱乡里成了计划生育小分队,咱村委会也准备成立一个治安小组,想把你抽到这个小组里来。这个小组就是负责催缴公粮和村提留等各项工作,再配合小分队的计划生育工作,你愿意干吗?” 我一听这是个得罪人的差事,又不好直接拒绝,就笑着对支书说:“谢谢领导看得起我,只是我的事情太多了,我承包的有猪行交易,逢集得支集,背集还得领着猪娃贩子下队买猪娃,成天忙的昏天地黑的,怕干不好工作给领导抹黑,胜任不了。” 学德爹也不想让我去干这种差事,他在一边替我打圆场说:“支书,他家的事情的确太多,忙不过来,再说,他还缺少魄力,恐怕不适应治安小组的工作。” 有个大队干部也开玩笑的说道:“看看,国勇,你小爹也让你错失了一个锻炼的机会。” 这时,高明远端了盆洗脸水放在了桌子上,说饭做好了,请大家擦手吃饭。 之后,高明远端上了一大桌子丰盛的饭菜,让客人们享用。 席间,我作为最年轻的晚辈,经常给领导们敬酒。 喝到高兴的时候,支书和村干部还要我学德爹多帮帮我,说我有发展前途。 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作为农民的我,要种好田地,作为猪行夫的我,要经营好猪行。作为村民组长的我,要管理好村民组,搞好邻里关系,在家里更要担当起男人的责任,照顾好家人。 …… 散席后,大家都客气的告别,都各自走了。 回到了家里,建筑师傅已经在干活了,爷爷领着两个木匠在给我做屋架和门窗。 只见郭金富愁眉苦脸的在我家里等着我了。 他对我说:他那 29 块钢洋,除了留一块当纪念外,28 块 总共兑换了 1650 块钱。他准备盖 3 间瓦房,他给吴三羊买挂勾瓦的 500 块钱,被吴三羊赌博输光了,问我咋办。 吴三羊是村里一个开手扶拖拉机搞运输的男子,30 多岁,他专门从彭新店砖瓦厂里,往我们余寨周边运红瓦的。 我想了一下,对郭金富说:“管他是不是输了,还是被他挪用了,你就让秋婶整天住在他家里堵他,直到 500 块钱的挂勾瓦给你送回来为止。” 随后,我又嘱咐他道:“金富叔,以后买东西,没打个交道的人,尽量别把钱给别人,自己亲自开好票后,再请人帮你运。” 这时,凤娇走过来了,对郭金富说:“金富叔,你的其他东西如果没买,信得过国勇的话,就让他帮你一起买,行吗?” 郭金富连声说:“好的,太感谢你们了,你们如果不给我那些钢洋,我根本盖不起瓦房。” 送走了郭金富,我对凤娇说:“高明远的诊所明天开业,咱给他送面锦旗好不好,你小时候他不是救过你的命吗?” 凤娇高兴的说:“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咱们现在就到街上去定做一个吧,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临走的时候,我又问闫凤良还有什么东西没有买够。 闫凤良看了看院子的东西说:“差不多了,就是后天上梁用的对联、鞭炮和烟酒之类的还没有买回来。” 爷爷笑着说:“闫老板,还没到上梁那一天呢,那些东西买回来早了,没地方放呀。” …… 第二天吃了早饭,我跟凤娇到街上去做我们的猪行生意。走到东街的时候,我看到高明远诊所开业已经准备好了,门旁贴上了喜庆的红对联,还有一挂鞭炮缠在大竹杆上了…… 第40章 邻居诊所开业第一天,就使小女孩起死回生 村子里的赤脚医生,高明远在我的建议下,在余寨街上开了一个中西医相结合的诊所今天开业。 高明远的诊所在东街南侧门朝北面,与铁匠铺隔路相望,离十字街口有50多步远。 我跟凤娇到猪娃儿行里去主持交易时,正好路过他的诊所门口,我们准备先到诊所里给他打他打个招呼。 只见诊所的门楣上方挂着一个“明远中西医诊所”诊所的牌匾非常醒目。 诊所里面收拾的很整洁,也很简易,一个办公桌,一个旧药柜,还有4张小木床。 高明远夫妇见到我跟凤娇来了非常高兴,我对他们说:“明远叔,我们给你做了一个锦旗,等会给就送过来。” 高明远高兴的说道:“太谢谢你们了国勇。” 走出了诊所,我们就到裁缝店里,裁缝师傅刚刚开门营业。 我就问他:我要的锦旗做好了没有。 他说:锦旗昨天加夜班已经做好了。 我们看看锦旗做的很漂亮、精致,上面绣着“药到病除、妙手回春”八个大字,下面署名“余寨乡大闫塆闫凤娇”。 我给裁缝师傅付了钱之后,我们拿着锦旗就先到了猪行。 因为是种麦时节,农户都比较忙,猪娃行的交易也不多,10 点 多就罢集了。 我清理一下猪行的场地,就跟凤娇准备把锦旗送给高明远。 来到高明远的诊所里,看到前来就诊的人并不多,有两个老人只是简单的询问了一下头疼脑热的事情就走了。 人们对他这个新开张的诊所可能还不太信任。 高明远夫妇看我跟凤娇进来了非常高兴。 我随即就把锦旗拿出来和高明远一起,把它挂在诊所里一个最醒目的地方上。 凤娇对一个前来看病而又半信半疑的中年妇女说:“大姐,这面锦旗就是我送的,这个高医生跟我是一个村子里,他是祖传的医术。我小时候病的奄奄一息,就是他给我治好的,那时候他才 20 多岁。这些年他一直是我们大队的赤脚医生,给老百姓看病,他治病挖药样样精通,时间长了,大家就相信了。” 那个妇女听了以后,犹豫了一下,就对高远说了一下她的病状。 高明远认真的给她把了一会儿脉后,说她是血脉不和,就给她配了几种草药,让她回家熬熬喝调理调理。 然后,又给她嘱咐了一下注意事项。 临走的时候,那个妇女问他多少钱。 吴艳梅走到她跟前笑着说:“她姨,我们诊所开业头三天,看病,拿药都不要钱,是免费的,有效果了你再来。” 那个妇女的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我看着有些冷清的诊所对他说:“明远叔,要有耐心,万事开头难,你的口碑出去了,就有病号来你这里看病了。” 我们聊聊着聊聊着,不知不觉的快到 12 点了。 就在我们准备回家的时候,一对跟我们年龄大小差不多夫妻,抱着一个婴儿走了进来。 只听那个女的说:“大夫,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女儿才 90 多天,拉肚子发烧已经 20 多天了。在县城的大医院都看一遍了,还没有治好,医生让我们转到武汉或郑州去治,可是我们没有钱,就把她抱回来听天由命了。” 高明远赶紧过来看看孩子,只见孩子面黄肌瘦的皮包骨,半天出一口气,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看看孩子眼睛、舌苔,又用手指弹弹孩子的肚子,甚至连孩子的尾巴蹶子他都仔细的看看,他又给孩子号了一会脉。 检查一遍后,他就拿出了一些大银针和小银针,在孩子的头上、鼻子下面,脚上都扎的有银针。 大约几十分钟后,他才把那些银针先后都拔出来了。 然后,他又把孩子的手指、脚指包括尾巴蹶子他都放放血、揉揉擀擀。 整个治疗过程,孩子只是偶尔的哭了几声,而且声音很微弱,让人不忍直视。 做完这些后,他又用生姜、大蒜把孩子的眉头、肚子,手心、脚心等地方都用手推推擀擀、辣辣…… 之后,他对那对夫妻说:“孩子在晚饭之前不要喂她,五更前后再喂她,一顿只能喂个半饱。” 高明远交待清楚之后,那对夫妻抱着孩子要走。 吴艳梅走过来对孩子的妈妈说:“你最好抱着孩子在这里住一晚上,观察观察,让孩子的爸爸先回去看家,你看怎么样啊?” 这对年轻的夫妻一看诊所的大夫,不仅治病的手法娴熟,而且还热情周到,他们就连声感谢的同意了。 孩子的爸爸临走的时候,他问高明远:“多少钱呀大夫,我给你。” 高明远说:“我的诊所是今天才开业的,头 3 天看病拿药,不要一分钱,免费的。” 孩子的爸爸千恩万谢的走了,他说夜晚再来接孩子。 下午 5 点左右的时候,孩子有了哭声,而且哭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两 只小手和两条小腿乱抓乱蹬的,小嘴不停的在寻找妈妈的蜜头儿。 孩子的妈妈高兴的哭了,她流着高兴的眼泪笑着问高明远:“大夫,我女儿饿了,现在可以喂她吗?” 高明远和吴艳梅也高兴的笑了。 只听高明远说:“别急,狠狠心,天黑的时候再喂她,记住,只能喂个半饱。” 孩子的妈妈眼含热泪的说:“大夫真是好医术,等孩子好了,我一定给你送面锦旗宣传宣传。” 吴艳梅说:“谢谢小妹,我去给你买碗饭吃。” 吴艳到街里面给孩子的妈妈买了一碗面条端给了她,只见孩子的妈妈狼吞虎咽的吃着,完全不害怕烫嘴。 女子见高明远和吴艳梅笑着看她吃饭,她自己也觉得吃相难看,就尴尬的笑着说:“孩子这段时间病的让我操心死了,没吃过一顿饱饭了,孩子现在好一点了,我才觉得饿的难受。” 天黑的时候,女子见孩子手挠脚蹬的哭着,她心疼女儿就央求高明远让她喂一下孩子。 高明远见女子爱女心切,就同意她给孩子喂奶了。 但他又嘱咐道:“孩子病久了,消化机能减弱,第一次喂奶只能喂个小半饱,以免消化不良引起积食。” 看着起死回生的女儿,那个女子在女儿瘦俏的脸上高兴的不断的亲吻着。 不大一会儿,女子的丈夫来接她和女儿回家了。 临出门的时候,女子感激的说:“谢谢大夫的好医术,我女儿在县城大医院里都没有治好,你就给她治好了,过两天我们一定给你送面锦旗感谢感谢。” 高明远又嘱咐她路上小心点,别让孩子着凉了,明天把孩子抱来让他再继续治疗一下。 看着那对夫妻消失在夜幕里的背影,高明远夫妻两个也欣慰的笑了,没想到诊所开业的第一天,就创造了一个奇迹,救了小女孩一命,虽然没有收钱,但也算是开业大吉了。 经过 3、4 天的治疗,小女孩渐渐地好透了。 第 4 天逢集上午,这对夫妻买了一挂长鞭炮,在高明远的诊所门口燃放着,并给送来了一面锦旗。 赶集的乡亲有不少人围过来看热闹,那个女婴的妈妈就给围观的人们,讲述了高大夫给她女儿治病的过程和医术。 从那天以后,到高明远诊所里来看病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 再说吴三羊接到郭金富 500 块钱买瓦钱的当天,他就在彭新店砖瓦厂跟那些司机赌博输了个精光。 他原本是准备拆东墙补西墙,把他手里客户的货款,上家挪到下家的来补窟窿,再把自己赚的运费填进去,慢慢的就可以周转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郭金富要瓦要的特别急,他只有推托说红瓦卖的紧张,缺货,用这来敷衍郭金富。 过了两天之后,郭金富听一个熟人司机说,吴三羊前几天在砖瓦厂赌博输了不少钱。 于是,他就想:吴三羊敷衍他,肯定是把他的货款给输了。 他听了我让他的老母亲住在吴三羊家里,堵他要瓦的建议后,当天晚上他就让他妈妈住在了吴三羊的家里。 吴三羊的家就住在村部附近,他住的是一圈茅草房子,其中有一个屋山墙歪了还用一个檩条给顶住了。 他有两个孩子,妻子在家里种田养猪,照看两个孩子,她还指望吴三羊在外面开手扶拖拉机跑运输发家致富,赶快盖三间瓦房呢。 当吴三羊的妻子听秋婶说:吴三羊把她儿子给他买瓦的 500 块钱输光了之后,气的责骂了丈夫一通。 之后,她又安慰秋婶说:“大婶,俗话说,欠钱不欠饭,给钱就滚蛋,你今天就住在我家吧,他晚上回来了,我再问他是咋回事。” 吃了晚饭很久,吴三羊“咚咚”的开着手扶拖拉机回来了。 他刚停稳拖拉机,见妻子迎面走过来了,他就急切的问道:“留的有饭吗,赶快给我端来,我饿的要死。” 妻子瞪了他一眼说:“吴三羊!你咋死性不改呢,你看咱家的房子就要倒了,你起早贪黑、累死累活的挣钱容易吗?你看看咱村子里还有多少像我这样年轻的女人,穿着满身补丁的衣服啊,你觉得你丢人不丢人呀。快说,大闫塆老郭家 500 块的瓦钱是怎么回事,人家老母亲今天就住咱们家了,她说不给钱,就给瓦,你啥时候给,她就啥时候走。你说,咱离村部这么近,这事要是传出去了,以后谁还敢托你买东西呢,你不是在砸自己的饭碗吗。” 吴三羊往堂屋里望了望,把妻子拉到一边小声的说:“我已经戒赌了,那天在砖瓦厂几个好朋友碰在一起顶着面子了就玩了几局,没想到点儿背,会输那么惨。他的瓦没事,明天我把别人的挂勾瓦给他送 500 块钱的过去,放心吧,我以后保证不会再赌了,你如果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去剁个手头发誓。” 妻子连忙制止他,说:“谁让你剁手头保证了,有用吗?要不,明天我跟你一起跟车收钱付钱,还可以帮你装车卸车。” 吴三羊连连点头说:“可以、可以。” 我盖房子上梁的那一天,郭金富到我家里来高兴地对我说,谢谢我给他出的主意,昨天吴三羊给他送了 1400 块的一级挂勾瓦。 他还问我盖三间红瓦房需要多少砖头和其它的材料,有空了帮他一起去买。 我对他说:“盖三间房子用多少东西,闫凤良他最清楚,不如问他,至于买东西的事儿,我可以跟你一起跑跑腿。” 他说:“我也准备请闫凤良给我扒房子,盖房子呢,一个塆的邻居,工钱便宜贵不说,起码房子的质量盖的要好一点吧。” 我指着房子说:“那是的,你看我这墙砌的横平竖直、墙的里外灰缝都很饱满,挑不出什么毛病。” 此时,闫凤良正在墙上跟工人一起立最后的一个屋架,四个大梁上和门窗及堂屋的正中墙上都贴上了喜庆的红色对联。一挂长鞭炮已经缠在大竹杆上了,一竹蓝子花生和喜糖,雷心正正在帮二妹凤灵递给站在墙上的闫凤良。 二妹凤灵听说今天新房上梁,又逢星期天,她就特地从学校赶回来了,并把雷心正一起请过来庆贺喜上金梁。 我对郭金富说:“金富叔,你今天中午就在我家吃饭吧,那个屋架立好就要放鞭炮了吃饭了,等会让闫凤良给你造个预算,省得浪费材料。” 快到 12 点的时候,最后的一个屋架校正好了,闫凤良就让下面的人把缠着鞭炮的大竹竿递给他,他让墙上的一个师傅给他点着火后,并大声的嘱咐道:撒喜糖的时候往房子外面撒,小心鞭炮炸着人了。 只见闫凤良一个人举着“噼里啪啦”的鞭炮竹杆,沿着后墙在六间房子的墙上来回 走着, 鞭炮在屋子内炸的是香烟缭绕。 也许是我跟凤娇人缘比较好的原因吧,村子里的大人和小孩来了很多,她们老早的在那里等着放鞭炮抢喜糖的那一刻呢。 我看着抢喜糖的邻居们非常开心。 这时,凤娇挺着大肚子又端过来一筛子花生和喜糖递给我说:“有来晚的邻居抢不到,你把这一筛子也撒了吧。” 我接到筛子递给雷心正说:“心正,这一筛子你撒吧。” 雷心正还没有接住筛子,被一个大嫂一拳给打翻了,她哈哈大笑说:“你们弟兄两个到一边歇歇吧,撒着累人,还慢……” 人们嘻嘻哈哈的一拥而上,把我两个挤的踉踉跄跄的,险些摔倒了。 凤娇在一边笑的直捂肚子…… 热闹的“哄抢”过来,邻居逐渐散去,闫凤良和墙上的师傅们也陆续的走了下来。 我对师傅们说:“今天中午是顿便饭,管饱,晚饭时咱们酒菜管好,因为你们下午还要爬高上低的干活,不能喝酒助兴,师傅们将就一下吧。” 一个师傅笑着说:“还是国勇、凤娇会来事,我给那么多人盖房子,你们还是第一家上梁管两顿饭的。” 大家说说笑笑的就准备到洗脸盆那里去洗手。 正在大家高兴的说笑时,只见秋婶气喘喘吁吁的跑到了我跟前,她喘着粗气说:“国勇,不好了……陈天虎在西坡跟吕大为打起来了,陈天虎弟兄三个打吕大为一个,你们过去看看,别出人命了……” 我听了之后,没有片刻犹豫,对着闫凤良一挥手说:“走,咱们过去看看……” 话音刚落,闫凤良和几个师傅就跟我一起向西坡跑去。 雷心正见状,也要过去,凤灵一把拉着他说:“心正,你去就意味着是出警了,还是别去为好,大哥他们已经去了那么多人,应该可以控制住了局面,看看事态发展再说吧。” 凤娇也被这突然的一幕给惊呆了,她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我的背影,她真的是担心我的安危。 因为她知道:陈天虎和吕大为都不是善茬。在大闫塆,姓闫和姓陈的是两个抗衡的大家族,只有几户外姓。陈天虎的性格浑头、爱打架斗殴,跟前些年被打死的大龙和老虎的性格差不多,他老婆吴玉英第一胎给他生了个儿子,他好像有了不少的优越感,还仗着弟兄多,想在村子里横着走。 而性格倔强的吕大为虽然是孤门独户,就他一家姓吕的,而且还是他弟兄一个。但他也算是个狠人,打起架来也是个不要命的主儿。只因他妻子红霞连生了两个女儿,第二个女儿寄养在别人家里了,他被计划生育压着头了,他想再生个儿子。 这几年他忍让了很多,害怕别人揭发他,所以,他尽量多维持维持村子里的邻居们。 我边跑边想:去了以后该怎么劝说,又该怎样处理这件事呢。 同时,还在心里分析陈天虎和吕大为他们两个人的性格,以便想出最好的调解对策。 陈天虎仗着弟兄多,有点浑,爱惹事,还做事霸道…… 吕大为像个愣头青,性格倔强还不怕事,他的优点就是:别惹我,我也不欺负你。不过,他也听人劝,可以分得出好歹来…… 俗话说:人要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是到大闫塆还不到一年的上门女婿,在有些村民眼里属于外来户,还根基不稳。 我虽然是他们选出来的村民组长,但有些陈氏家族的人,多少都有点面服心不服的样子。 不过,他们表面上并没有给我出啥难道,我又用给陈少兵介绍了新媳妇,和跟陈天达的女儿陈少萍介绍对象的这两件事,使他们两家对我产生的好感。 陈天龙和陈天达也算是他们陈氏家族的领头羊,只要他两个不出来搞事,其他的人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不管怎么说,得从气势上镇住他们……,想着想着,我就跑到了他们打架的现场。 只见吕大为一个人掂着尖头铁锹,站在那里给陈天虎弟兄三个对峙,一副拼命的样子。 他的额头有一丝鲜血流了下来,陈天虎的头也在流血,只不过陈天虎流的血多一点。 他弟兄三个都拿的着尖头铁锹和镢头等农具,站在那里防卫,随时还击吕大为的进攻。 在吕大为右边的不远处,还站着一头母老水牛,一头刚落地不久的小牛犊正在蹒跚着脚步,在它妈妈身上找吃的。 我气喘吁吁的对他们说道:“83 年的严打刚过了两年,你们都忘了?你们不知道打赢了,钱吃亏,打不赢,人吃亏的道理吗?都是吃一口水井里的邻居,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打的头破血流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他们几个没想到,平时看着面善温和的我,会说出这么掷地有声的话来,都把目光集中到我身上来了。 只见吕大为用手指着西北方向的那块红薯地气愤的对我说:“国勇,你看,陈天虎的牛把我那块红薯秧子吃了一大片,我在这边犁地也没有看到。我准备把这块地犁了种麦的,地刚犁完,我的老傻子就生牛娃了,我害怕垡子头晒干了,晚上耙不动,就把他的老水牛牵来耙了一遍。他当时没有在这,我心想停两天,我的老傻子硬实了,让他也用一套,还他。 可他不愿意,说我欺负他,偷用他的牛了,非要现在用我的牛犁地。他来拉我的牛,我就不让他拉,他就打了我一拳,他打第二拳的时候我才还的手,陈天虎就把他的 两个弟弟喊来打我一个。” 我听了之后,见陈天虎伤的重些,就掏出手绢走到陈天虎跟前递给他说:“天虎,你们打架是他说的这样的吗?来,先把伤口包住,到医院去看看再说吧。” 陈天虎推开我的手,用胳膊擦了一下伤口说:“别听他瞎编,我也不是故意让牛吃他红薯秧子的,我卸了牛就把它放在地埂子上吃草,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把牛撵到他地里去的呢。” 我一听陈天虎想耍无赖,他说吕大为故意把牛撵到红薯地里吃他红薯秧子的,是想借口用他的老水牛耙地的。 我暂时没有急着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他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各自说辞…… 只见,陈天虎又用手指着那块地说:“国勇,你看,他这块地就天黑再耙也干不了呀,他偷我的牛用,不是在找事欺负我,还是在干啥呢!” 吕大为见陈天虎强词夺理,他们说着又吵起来了…… 我仰脸看看太阳已经正午了,闫凤良他们都还饿着肚子,就对他俩说:“天虎,大为,你们两个在这里争吵也解决不了问题,现在你们都到医院去治治伤,牛和红薯秧子以及药费的事情,等你们治好伤了再处理好不好?” 闫凤良也在一边说:“你们听国勇的没错,先治好伤再说,药费什么的 以后再处理。” 陈天虎弟兄三个商议之后,老二陈天雄说:“大哥,我们先把你送到医院去治伤,然后,我们再找吕大为给你出药费。” 第41章 我被女邻居温柔沦陷了 陈天虎被他的两个弟弟,搀扶着往余寨卫生院的方向走去,我看陈天虎的精神状态和伤势估计他有一半是装的。 如果是伤情严重的话他就会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鲜血也会顺着他捂着伤口的手指缝里血流不止的。 而他现在还能站着跟吕大为争吵、放狠话……,头上的伤口就像是树刺划的严重不了多少。流淌下来的鲜血虽然映红了他的半边脸颊,细心一看就是他故意用手涂抹来显示伤情严重的。 我看着他们弟兄三个老大和老二都挂彩了,看情形论打架的狠劲他们还真不是吕大为的对手。 吕大为虽然也受伤了,头上也在流血,走后,我问他要不要也去住院治疗一下。 吕大为看了一眼陈家三兄弟,他鄙夷说道:“我不要紧的,不像陈天虎想讹人,我的牛娃儿刚出生,这块地又等着种麦,红薯又不会使唤牛,我才没有时间去住医院呢。” 我看看吕大为的那块地后,就对他说道:“你们两个打架都受伤了,谁住院就显得谁的伤重,就会显得有理,到时候真打起官司了,你不住院可能要吃亏的。” 吕大为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我,他心想:这个余国勇当队长还差不多,说话还是偏向我了。 想到这里,他就对我说:“余队长到时候请你替我说点好话,是陈天虎的牛吃了我的庄稼,我的老水牛刚生完牛娃儿,就借他的牛耙了一遍地,他弟兄三个就来打我一个。再说,用他的牛耙一遍地,算是抵着牛吃我庄稼的损失也不算犯法吧。” “他的牛吃你的庄稼,你用他的牛耙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自己的伤情看着办吧。” 我对吕大为说完,就领着闫凤良他们回去吃饭了。 当天吃晚饭的时候,吕大为到我家里来说:“陈天虎想讹我,他要转到县城去,他要他老婆来问我先要 1500 块的医药费,不给,他就去告我。1500 ,盖 3 间瓦房也用不完的钱呀。其实,他只是被铁锹尖子划了一下,并不严重,这个我是知道的。” 此时,闫凤良的建筑队师傅正在我家里吃上梁饭。 我见他火急火燎的过来了,我跟建筑队的师傅们都请他过来喝两杯。 吕大为心里有事根本没有心思吃喝。 雷心正听了他的讲述后,就对我说:“大哥,你现在陪这个邻居,再找个能说得进去话的人,最好把村干部请着到医院去看看他,说些好话,低个头认个错。再问问医生他的伤情如何,最好是调解解决。他如果报案了,我们就要抓人,如果他鉴定成轻伤了,这个邻居可能要判刑,这样的案子我们办的多了。” 吕大为也知道雷心正是凤灵的男朋友,在派出所里当警察,对打架斗殴的抓捕最熟悉办案流程了,他听了这番话后,突然感到事情严重起来了。 无论我们怎样劝他喝酒,他就是没有心思坐下。 大家也都劝他想开点,既然出事了,就得硬着头皮顶着…… 看着吕大为无助沮丧的样子,我在仔细的琢磨着雷心正的那番话,突然,我想出了一个比较合适人,可以当他们的调解人。 我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抓住吕大为的一只手说:“陈天虎还在咱余寨医院里吧,走,咱现在把陈少萍喊着,他们两家的关系不错,让陈少萍把他的男朋友梁群也喊着,咱去看看他的态度。要不,把村长我学德小爹也喊着一起过去,他是这几个队的包片干部。” 说完,我就给在坐的师傅们和雷心正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尽情的喝酒吃菜,随即,我起身就要往外走。 凤娇看我急匆匆的样子,她嘱咐我道:“这事最好瞒着陈奉魁父子两个,他们两个爱在背后挑事。你还没吃饭,我去给你拿点东西吃。” 说着,她转身到厨房拿了 4 个馍过来,给我和吕大为每人两个。 我跟吕大为摸黑很快走到了小 闫塆,到了学德爹家里,我简单的给他介绍陈天虎跟吕大为的纠纷经过后,学德小爹问我们:“你们确定他还没有转院?” 学德爹见我们没有把握,就说:“走吧,咱现在过去,只算是空跑一趟了。” 我们三个人走到大闫塆,急忙的喊着陈少萍,路上,我把陈天虎跟吕大为的事情给陈少萍介绍后,就对她说:“等会到了街上,你把梁群也喊到医院去吧。” 陈少萍也点头答应了。 走到街上,吕大为走的匆忙没有带钱,就在一个熟人的商店里,赊了一条好烟和几样礼物,我们就来到医院了。 那时候我们医院里还没有救护车,只有一辆班车一天往县城来回跑 四趟。 到了余寨医院,我向医生打听到陈天虎的病房后,就向病房径直走去。 到了病房门口,我听到里面在商议事情,当我敲开病房的门时,只见陈天虎用手捂着头,直叫唤着说:“头疼的厉害,要不是没有车,就转到新阳县医院去了,这咋办呐,疼死我了……” 吕大为把礼物放到他的病床上低头说了一声:“对不起呀,天虎,让你受疼了,医生说伤的怎么样啊?” 陈天虎怒气冲冲的说:“对不起有个屁用啊,反正受疼的是我,不是你。” 这时,陈少萍走过来说:“大爹,你看吕大为头上也有一个口子,虽然没有你的口子大,人家是真心实意给你赔礼道歉来了。咱有事好好说事行吗,你看这大夜晚的咱村长、队长还要我们都来了,就是来商议一下你看这事咋解决为好。” 陈天虎说:“少萍,这黑更半夜的你来干啥,这也没你的事。” 梁群说:“你是她大爹,她听说你受伤了,她这个当侄女的来看看你,还不是应该的呀。” 趁着她们说话的空隙,我跟学德爹找到了给他包扎伤口的医生,问了一下陈天虎的伤情。 医生说:他的额头上是划伤,有一个 2 指多长的 口子,不深,缝了 4、5 针,治疗几天应该没啥问题了。 听了医生的介绍,我们心里也有底了。 回到了病房,我看看学德小爹,意思是让他先说,学德爹看看陈天虎的二弟和他的妻子说道:“我们现在摸黑过来就是看看你的伤情怎么样,你请安心的治疗,药费由吕大为出。我的意思是能在咱余寨医院治的还是在咱医院里治,这样方便家里照看。当然,在哪里治疗还是你自己定。” 这时,陈少萍说:“大爹,你在医院里治疗就是挂水消炎,药费还贵,你先住两天看怎么样,恢复的差不多了,看看让吕大为赔你多少钱,咱到高明远那里去治。一个队里,药费肯定要比医院里便宜。咱省点钱买点好吃的补补,身体还是好的快些,省得把钱都浪费在医院里了,你看行吗?” 陈天虎的妻子吴玉英接过话茬说:“少萍说的也有道理,治两天看看情况再说,要是没大事,就按你说的让他赔咱 1800 块钱了事算了。” 这时,陈天虎的二弟陈天雄说:“咱医院的条件不好,明天得到新阳县医院去检查检查,看看伤没伤着大脑。” 眼看协商的有点曙光了,经陈天雄这么一搅和,问题一下子就僵住了。 大家都没有说话了…… 沉默了一会后,我看陈家弟兄想讹人的那副嘴脸,就心生厌恶。 我就对陈天虎说:“天虎,你现在的伤口怎么样,你心里最清楚,大家都是早不见面,晚见面的邻居,你看吕大为头上的口子也不小,他只在高明远那里缝了几针拿点药喝。他如果说头疼也要到县城去检查,那就花钱多了。 这样给你说吧,你俩都受伤了,是你的牛吃人家的庄稼有错在先,又是你先动的手,而且还是弟兄三个打人家一个人。你们如果协商不好,你们就先各出各的药费,打完官司了,再看谁赔谁的药费。咱们都知道打赢官司,打不赢钱的道理,所以,我劝你们还是要仔细想想。” 我的话音刚落,吕大为好像是悟到了什么,他突然用手捂住他头上的伤口,痛苦的说道:“哎呀,国勇,我的头这会咋那么疼呀,赶快给我请医生看看,你回去给红霞说下,我今天要在这里住院了,明天我要到县城去检查一下大脑,请她给我借点钱来,我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了。” 陈天虎弟兄三个听吕大为叫唤着头疼,也要到新阳医院去检查大脑,而且手里连一分钱也没有,他们突然一惊,傻傻的看着吕大为…… 只见陈天虎的妻子吴玉英狠狠的瞪了陈天雄一眼,她小声的呵斥道:“谁让你多嘴多舌的。” 我连忙跑出病房给吕大为请医生去了,心想:不知见好就收的家伙,后悔了吧…… 刚才还在给陈天虎赔礼道歉的吕大为正忍受着疼痛,站在病房里等着陈天虎放话呢。 在我的暗示下突然叫唤着头疼,而且还让我去给他请医生,也要到新阳去检查大脑…… 我在找医生的时候心里想笑:吕大为也挺聪明的,一点就透。 我连忙在医院给他找了个医生,这个医生还是给陈天虎包扎伤口的那个医生。 那个医生把他的伤口清理了一下,换上药,又重新包扎好了,然后,就给他挂水消炎。 之后,我就跟着医生走出了病房,又问了一下他两个的伤情。 那个医生笑着说:“他俩都是一些划伤,没什么大碍,农村两家人打架,不管伤的怎样,他看你住院了他也住院,好像是谁住院,谁就占理似的,这样的事情我们见多了。” 医生给吕大为包扎好了伤口,给他挂水消炎后,眼看已经夜深了,我对陈天虎和吕大为说:“你们既然不想接受调解,就先各出各的药费吧,真调解不好了,你们到法院打官司处理吧,我们先回去了。” 吕大为看我转身要走,他对我嘱咐道:“国勇,你别忘了回去跟红霞说下我在住院,请你借点钱给她,我明天也到新阳去检查大脑。“ “好吧,你的话我给你带到,你就安心住院治疗吧,钱的事你就不用操心的。“ 说完,我跟学德爹和陈少萍就从医院里回去了。 回到了村子已经快十一点了,我把陈少萍送到她家门口后,我就来到了吕大为的门前,想转达吕大为对他妻子交待的事情。 吕大为住的是三间茅草堂屋和两间偏屋,他没有院墙也没有过道。 从窗户里透出来的灯光看,她那一大一小的老水牛就拴在窗户外面。 当我走近窗户时,他家的电灯突然熄灭了。 我站在窗户边上犹豫了一下,轻声的喊了两声:“红霞、红霞……” 红霞在里面问道:“是国勇吗?” 我说:“是的,吕大为让我给你说个事。” 屋里的电灯又重新亮了。 红霞打开堂屋门,伸头向外面看了看没有别人,她就把我拉进了屋里,说:“有什么事到屋里说,外面冷,别冻凉了。” 然后,她就关上了房门。 还没等我开口说话,红霞就在我脸上狂吻起来,她气喘吁吁的说道:“国勇,我暗恋你好久了,你是咱大闫塆最有能力的人。你做猪娃儿生意,承包了猪行,当上了队长,又盖了几间瓦房,还帮高明远开了诊所等等……总之,你是咱这塆最有本事的好男人,我心甘情愿的跟着你,什么也不图,只要你别嫌弃我就行了……我真羡慕凤娇命好,嫁了个好男人……” 别看红霞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但她只有 26、7 的年纪。 此时,她穿着一身红色秋衣,蓬松着长发,隆起的胸部在她窈窕的身材上更加迷人。她俊俏的脸庞使她显得更像是一个美少妇让人心动。 我被她这突然的举动搞得不知所措,只见她突然关掉了电灯,我想挣脱,但黑灯瞎火的在她家里我摸不着东西南北,只有任她牵着我向她卧室的床边走去。 然后,她温柔的说道:“赶快躺下,让人家给你暖暖身子,被窝还是热的。” 在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夜里,我没能经受住红霞温柔的投怀送抱,我们就行了夫妻之事…… …… 完事之后,我一边摸黑穿着衣服,一边对她说:“红霞,我不能给你承诺什么,凤娇是个好妻子她快生了,我不能再辜负她了。她一家曾被村子里人瞧不起,我不能再她抬不起头来。以后我有能力了帮你,就拉你一下,尽力而为吧。吕大为现在也在住院,他让你明天送点钱过去,他要到县城去检查检查大脑。” 红霞一边帮我穿着衣服,一边说:“嗯,我是心甘情愿的跟你的,不会破坏你的家庭的。我听吕大为说:他们要讹我 1800 块的药费,我哪有那么钱呢, 家里只有几十块钱了。国勇,上面以后来调查这事了,请你多帮我们说点好话,你是队长,说一句顶我们说 十 句的……” 在红霞的搀扶下,我一边摸黑往外面走着,一边对她说:“我心中有数了,你如果没钱,就找凤娇借点。” 路上,我一直在回味着刚才的画面。 我回到家里,凤娇还没有睡觉,她正拿着手电,对着街上的方向张望。 她的手电光照在我脸上,我用手挡着电光问道:“还没睡呀凤娇?” 凤娇向我走着说道:“你没回来,我怎么能睡得着呢。” 此时,我内心无比愧疚,我连忙走到她跟前搀扶着她说:“凤娇,我去给你弄热水洗脚,赶快到屋里去吧,这地上到处都是砖头,木块的,小心把你给绊倒了。” 我把热水端到床边,一边给凤娇洗脚,一边给她解释说:“吕大为也在住院,他明天也要到县城去检查一下大脑,他让我回来给红霞说一下,让她明天找你借点钱送去,我刚从红霞那里给她说了这事,看架势陈吕两家之前好像就有深仇似的。” 凤娇正享受着我给她洗脚带来的幸福和喜悦,她仰脸叹了一口气说:“他两家之前就积攒了很大的矛盾了,陈天虎和吕大为都是在1980 年为了多分一个人的田地,赶在同一天结婚的。按照当地的习俗说:两个新娘谁先进村,谁就有福气。娶亲的那天,陈家以为娘家住的近的吴玉英先进村的,结果还是娘家住的远的红霞抄近路先进村的。 第二年吴玉英给陈天虎生个儿子,而红霞给吕大为生个女儿。所以,陈家人就在村子里说先进村的新媳妇不一定有福,搞不好就是个绝户命。这话传到吕家耳朵后,两家就吵了一架,后来他们两家就杠上了,他们两家因为田边地角的事情经常吵架。吕大为的父母也在 前年腊月和去年正月因病去世了,他们的日子一下子变得更清苦了。” 我给凤娇洗完脚,然后,轻轻的把她平放在床上,凤娇的月份大了行动不便,有些事情我给她配合,她才能完成的快些。 躺在床上,我搂着凤娇问她:“这次他们两家打架,你看是怨谁呢。” 凤娇说:“依我看这事怪陈天虎,你的牛吃人家的庄稼了,人家把你的牛用一套作为处罚,也很正常,为啥还要弟兄 三个打人家一个呢。况且,吕大为也承认,将来用他的老傻子还他一套呢。” ……… 眼下正是种麦时节,农户都在犁地种麦,我逢集到街上去支个集后,罢集就赶紧回来犁地种麦。 我每次犁地耙地的时候,凤娇都会站在一边给我说怎么使唤牛,妈妈还教我怎样撒麦种…… …… 再说陈天虎和吕大为两人都住进了医院后,陈天虎的麦由他的弟弟帮他种,而吕大为的小麦就没人帮他种了,红霞不会使唤牛,只能看着地在慢慢的跑墒,地干了,麦就种不进去了。 有一次我在用犁子号地沟时,凤娇指着红霞的那块麦地说:“国勇,你号咱的地沟,顺便把红霞的地沟也给她号了吧,她的麦都快出芽了,麦地里还没有开沟呢。” 凤娇放话后,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帮红霞的一个小忙了。 第三天吃了晚饭,吴玉英和红霞突然不约而同的到我家里来了。 她们就是来找我商议一下,怎样处理她们两家打架的事情的。 看着红霞我就想起前天夜里,我们两个风花雪夜时的场景,红霞的房事方面经验丰富,让人销魂…… ……… 看来她们两家都不想再在医院里耗了,村子里都在热火朝天的种麦,两个男劳力在医院里住着,特别是吕大为他心里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煎熬的难受。 原来陈天虎他们见吕大为也住院了,觉得事情不妙,又感觉自己没啥问题,就没有到县城去检查大脑了,一直在余寨医院里住着养伤。 见吴玉英和红霞主动来找我调解她们两家的矛盾了,我就直来直去的问吴玉英:“玉英,你们想要吕大为赔你多少钱的医药费呢。” 吴玉英还是坚持要 1800 块的药费。 我对她说:“你们如果真想调解解决的话,明天上午就把村干部请来,你们两家把自己看病的单据带好到医院去协商处理,也不用你管饭吃了。” 第二天上午,吴玉英就把包片干部村长我学德爹,和我请到了医院的病房里,当着陈天虎和吕大为的面协商他们打架的事情。协商好的话,今天就签字画押都出院各自回家,谁也不找谁的事了。 简单的开场白之后,学德就爹让他们两家都把各自的药费条子拿出来算算。 经过核算,陈天虎的药费比吕大为的多了 300 多块钱。 学德爹说:“像你们这种情况都是各出各的药费,伤势轻的再给伤势重的赔点钱了事。当然,也要分事情的起因和谁有理谁没理,陈天虎,你说你要多少钱的药费吧。” 陈天虎想了一下说:“就以我老婆说的赔我 1800 吧。” 红霞看了我一眼说:“陈天虎,就是把我的牛和房子都卖了,也赔不起你呀。” 一时间病房里又吵起来了。 劝说了他们的争吵声后,我看看学德爹,意思是他是我的长辈,又是村干部让他出处理意见。 可小爹却示意我说。 于是,我就来趟这趟浑水。 我想了一下就对陈天虎说:“你们要想调解,就要拿出诚意,我谁也不偏袒谁,你的药费只比吕大为多了 300 多块钱,说明你俩的伤势基本差不多。也就是说他赔你的药费只能在几百块钱以内协商,看看几百块钱之内能不能协商。如果协商不好的话,那你们只有打官司了。” 屋里又是一阵吵吵嚷嚷,陈家不同意几百块钱了事,只有吴玉英没有说话。 吵声消停下来后,我就把吴玉英喊出了病房,对她说:“我到大闫塆虽然不到一年的时间,但我也听说了你们之间的恩怨了,陈天虎总是仗着弟兄多一直想欺负吕大为。这次是你的牛吃了人家的庄稼,在我老家,像这事,人家用你的一套牛,你根本没有话说。本来就是你们陈家有错在先,又是弟兄三个打人家一个人。这次,吕大为如果下手再重点儿,陈天虎不死也残。所以,人,得饶人处且饶人,让他多少赔你点钱算了,也证明你们陈家赢了,你看怎么样呢。” 吴玉英想了一会儿问道:“你看赔多少钱呢。” 我干脆利落说:“就是让他赔你 300 ,他不一定拿得出来,说不定还得欠着。” 吴玉英连忙说:“都是一个村的邻居,300 就 300 吧,得给现钱,他这边给钱,我们这边就签字画押。” 陈家和吕家经过激烈的争论后,最后,还是以吕大为赔偿陈天虎的 300 块钱医药费了解了此事,双方都在调解协议上签字画押,以后谁也不能再纠缠此事了。 吕大为没有钱,想请我做担保,红霞就在凤娇手里借了 300 块钱,赔给了陈天虎。 第42章 我巧用“阴招”,成功调解了两家邻居的斗殴纠纷 凤娇见陈天虎原本问吕大为要1800块赔偿钱的,我用300块钱就给他搞定了,她就问我是用什么方法说服陈家的。 我笑着对凤娇说:我用的是“两面敷“和一边“和事儿”,一边“挑事儿”的方法,利用吴玉英来瓦解陈天虎的。 话说陈天虎在医院住了两三天了,这天,陈天虎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跟他二弟陈天雄盘算着:让吕大为赔他1800块的损失钱,除掉他花的3、400块钱的药费外,还剩余1400块。这些钱扒掉他的茅草屋,盖成三间大瓦房,多少还能剩下一点。想到他的皮肉之疼能换来三间大瓦房时,他的心里就有点得意洋洋的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在医院里调解的那天晚上,他们两家在村长和我这个村民组长的调解下,以我提出的要吕大为赔他 300 块钱医药费,结束了他两家这场打架的纷争,他盖大瓦房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起初,他还心中不服,毫不让步,非要坚持要吕大为赔偿他 1800 的那个数额。 我看吴玉英是个见好就收,还识点大体之人,就从她身上入手,再给她施加点压力,让陈天虎松口。 于是,我又把她喊到病房外面对她说:“你再劝劝陈天虎,别让他一条路走到黑了,如果单挑,他还不是吕大为的对手。他弟兄几个的名声在村子里本来就不咋的。如果打起了官司,公安下来调查,有几个邻居能帮你们说话的?这次是你们有错在先,又是弟兄 3 个打人家 1 个人的,再说, 吕大为的伤并不比他的轻多少。你的药费有人赔你,那人家的血就该白流了?人家的庄稼就是该被你的牛白吃的?你的牛如果不吃人家的庄稼,能出这档子事儿吗?所以,我让他赔你一点钱还是相着你的,真打起官司了,还指不定是个什么结果呢。就在,你以后还得多劝劝陈天虎,让他收敛一点,不然的话,他会吃大亏的。” 吴玉英听我说的话句句在理,就连连点头的笑着说:“别看国勇你年轻,说的是入情入理的,我再劝劝他,就以你说的办。他要是不听,我就抱着孩子回娘家,让他住死在医院里,我也不想落下个讹人的臭名声。” 我跟吴玉英回到了病房,我看看陈天虎和吕大为说:“你们两家同意不同意用 300 块钱了结这事?” 这时,红霞突然说:“队长,我听你的,赔他 300 块钱我们认了。但他也得赔吕大为 200 块的药费,再赔我 2000 斤红薯,不然的话,官司打到哪,我就奉陪到哪,我男人也受伤了,凭什么不给我赔药费。” 红霞这话一说出口,我暗自高兴,这是我昨天在地里干活碰到她时,偷偷告诉她的,这也算是一个以毒攻毒、既和事儿,又挑事儿的小“阴”招吧。 红霞的这番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一样,一下子就把陈家和吴玉英给炸懵了,就连吕大为也感到意外。 反应过来之后,吕大为也随声附和的说:“对,咱锣照锣打,鼓做鼓敲,我赔他药费,他也得赔我药费,另外,他还得赔我庄稼的损失!” 陈家人见红霞“反咬一口”他们就不同意,他们又在病房里吵了起来…… 这时,医生过来说:禁止在病房里大声喧哗。 学德爹不好意思的向医生点点头,然后他对着陈天虎和吕大为说:“今天我跟国勇是代表村里和组里来调解你们纠纷的,你们如果不接受这个调解,只有转给上级政府让公安和法院来处理了,我们现在就回家不管了。” 我看小爹起身要走,就接着小爹的话说:“公安如果插手调查的话,你们最好都没有其他的案底,如果被公安翻出别的案底了,你们的麻烦就大了。” 陈天虎和陈天雄听了我的这番话后,都有些惊慌…… 我看他弟兄两个,这一个细微的变化,我估计他们弟兄两个可能有些灰色历史。 这时,吴玉英赶忙过来对学德爹说:“闫村长,我们也不想惊官动府的打官司,你先别走,咱们再商议商议。” 学德爹看看我,示意还是让我说。 我看看红霞,装着和稀泥的样子就对她说道:“算了,红霞,你和大为都给我个薄面,你们就赔给陈天虎 300 块钱两清算了,都别再争了。他的牛吃你的红薯秧子,使红薯减产,到时候你把我的红薯刨点儿算了。你们没有钱赔他,你就找凤娇借300块钱赔给他算了,啥时候有钱了,你啥时候再还给我们。” 红霞知道,这是我给她安排好的说辞和套路,她就故做人情的说道:“好吧,我给队长一个面子,就赔他300吧,红薯我也不让他赔了。” 红霞对我言听计从,她就按照我的意思给陈天虎摊牌了。 陈天虎他们看到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他也害怕事情闹大了,把前年他弟兄俩偷鱼打人的事情被公安给扒出来了…… 于是,他就同意了300块钱的赔偿协议,他们两家当时就同意了调解协议,并签字画押。 通过这件事情,陈天虎兄弟也领教了我处事的魄力和手段…… 吕大为夫妇也知道了我的睿智和机智灵活,他们也对我心存感激。他们原本想用 千儿八百来解决此事的,没想到被我用 300 块钱给他们搞定了,细算起来陈天虎基本是他自己出的药费。 通过这件事情,我也总结了一个经验:在农村处理那些难缠的纠纷事件,如果不采取一点手段和谋略,再加上以毒攻毒的小“阴”招,是很难完美解决的。 ……… 这天下午,我准备种西坡七亩地的小麦,我把化肥、麦种、犁子耙和镢头铁锹等农具装了满满一架子车。 我把老傻子套在架子车上拉着,牛绳拴在右边的车把上,我掌着车把赶着老水牛就向西坡走去。 刚走不两步,凤娇在后面喊住了我,她要给我牵牛。 我说她:你都快生了,不能再跟我下地奔波了,她还是那句话“我和孩子没那么娇贵,看着我干活,她心里高兴。” 看着凤娇充满甜蜜、幸福的笑容和跟我形影不离的恩爱,我才知道相亲相爱的牵绊是多么的宝贵和幸福。 此时,妈妈正看着那头刚上笼头的小牛娃儿在地埂上吃草,她一边放牛,一边在那块麦地里用镢头搂着地沟。 当她看到麦地里有大坷垃时,她立马就用镢头给打碎了。 当我们拉着农具走到郭金富门口时,我看到陈天虎的二弟陈天雄和另一个小伙子在一个小桌上下象棋,旁边还有几个看棋的老少爷们。 在另一旁的一个稻草垛头上,有两班坐在稻草上打扑克的年轻男女,她们有的脸上贴满了小纸条。 我看着他们在那里无忧无虑的玩耍,就小声的问凤娇:“像陈天雄这样 24、5 岁的大小伙子了,他们怎么不帮父母干农活呢,都在这里下棋打牌。” 凤娇说:“他们这些人都是家里的剩余劳力,紧张的庄稼收割结束后,像播种这样的农活一般用不了那么多人。所以,他们这些闲人从现在一直玩到开年春耕,一年只干几个月的农活,剩余的时间都用在打牌、下棋中消遣了,你那村子里也应该有这种情况吧。” 我们说说笑笑就来到了七亩地里。 到了地边上,趁我卸犁子耙和撒化肥的空档,凤娇又把牛牵去放了一会儿,让它吃点青草。 凤娇和爸妈他们都很心疼牛,像闷田、种麦这样的重活,爸爸就给老傻子加料,就是在用稻草包把子喂牛时,每个稻草把子里都会夹一小撮黄豆给牛吃增加营养。像今天,爸爸已经包了好多稻草把子放在鸡罩里了,就等晚上卸牛后给老傻子吃呢。 俗话说:一年学个庄稼汉,10 年学个买卖人,对于犁田耙地这样没有什么科技含量的农活,我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学会了。 比如,像种麦犁地,就是采用起弧子,分分子那种大绞边的犁法种麦,这种犁法就是使分子沟和弧子脊,脊沟分明,容易排水,四周的地边沟也犁到了地埂子脚下,它不仅犁断了地埂子脚的野草根,同样也有利于排水。 如果麦收了种黄豆等秋粮,就采用大铺边的犁法,正好跟种麦的犁法相反,这样的种法使地犁耙的比较平整,也有利于排水保墒。 这块亩半地的墒情刚好,犁了就可以撒种耙着了。 我犁了撒上麦种,耙好,直到号完地沟,太阳还没有落山。 我看天色还早,就把这块麦地的地沟全都用镢头给搂好了。 凤娇看我今天下午干了那么多的活,累的是满头大汗的,她就走到我身边掏出手娟给我擦汗。 然后,对着我汗湿的脸颊亲了一下,甜甜的说道:“我男人最棒,搁哪儿哪中,做生意种田,样样精通。” 我用手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高兴的地说道:“你比我更优秀,你不仅美丽漂亮,还心地善良,善解人意,是个十全十美的好妻子,我在你身上挑不出一点毛病。” 这时,红霞不知道啥时候扛着铁锹路过这里,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她笑着说道:“哎约,队长小夫妻恩爱秀的,让人眼气的眼睛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我看着红霞那诱人的眼神,联想起前天夜里我俩那个时,她的动作和姿势是我跟凤娇爱爱时所从来没有过的,我的脸红了…… 凤娇也羞涩的笑着 说:“红霞姐,啥时候过来的,也不咳嗽一声,让人家丢丑了。” …… 在回家的路上,凤娇在前面牵着牛,我在后面拉着架子车上的农具,红霞就跟在我的后面。 碰到村子里的邻居,不等对方张嘴,我们就先向他们打招呼了。 我是跟随着凤娇称呼邻居的辈份喊称呼的,该喊叔的喊叔,该喊婶的喊婶,语气里充满了亲切和善意。 特别是对那些对我有点不冷不热的邻居,我跟他们碰面时,总是先热情的给他们打招呼,让他们觉得他自己心胸狭隘…… 就像我刚才碰到陈天虎一样,他是从另一个土路上岔到这个主路上回村的。 我俩四目相对的时候,我看他有意的把脸转向一边去了不想理我。 我知道他因为我在处理他跟吕大为打架的事情上,想着说我偏向吕大为了,有些生气。 于是,我连忙笑着喊道:“天虎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呀,你想想看啊,我如果不让你对我有意见,你和吕大为现在可能还在医院里躺着,因为打官司的事搞得焦头烂额,心烦意乱的呢。哪有你现在悠闲自在的种着麦,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时光呢。” 陈天虎比我大 3、4 岁,他听了我说的话后,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国勇,我没有生你的气……哎……” 接着,他叹了一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有点纳闷,就问他:“天虎哥,遇到什么难事了,可以说出来,让我给你参考参考吗?” 他就站在那里等着我,说:“是这样的,陈天富的弟弟陈天堂 30 多岁了, 上个月跟他亲戚一起在云南领到了一个 18 岁的 老婆。他老婆的表妹今年 16 岁,他昨天托人捎信回来,问天雄要不要,如果要,就给他寄 1200 块的彩礼过去,他就把人给领回来跟他过日子。 自己过去领的话,连盘缠彩礼什么的估计得 1、2000 块,所以,我们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还害怕人来了,过不多久,人就跑了,落个人财两空。再说我们手里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来。” 凤娇一听,立马牵着牛站在那里笑着说:“当然得要了天虎哥,这两年咱村子周围也有不少人,从云南那边领回媳妇的,有的都生孩子了,只要对人家好,谁也不会跑的。” “凤娇说的也有道理,领回得对人家好,我老家就有一个邻居今年八月十五从云南领回一个媳妇,比他小 13 岁,还喝喜酒带大客了呢,依我说还是自己去一趟见见面好些。” 红霞张张嘴想说什么,又没有吭声。 陈天虎说:“国勇,我们回去再商议商议,钱不够的话……我知道你们正在盖房子需要用钱,也不好意思找你张嘴借的……” 我看了看凤娇,意思是让她放话。 凤娇笑着说:“天虎哥,国勇的意思是,也想让咱大闫塆多个人多份力量,这是好事,钱不够的话,我们没多有少,你真需要的话,我们多少可以帮你一点。” 陈天虎感激的说道:“我们回家商议商议再说吧。” …… 我和凤娇,跟陈天虎和红霞他们从村子岔开后,我拉着架子车就回到了家里。 我正在从架子车上往下卸农具时,妈妈走过来对我说:“国勇,你现在骑车子到街上去买点菜回来,闫凤良他们今晚上加班粉墙,咱管顿饭尽点心意吧。” 我点头答应了一声,就准备去推自行车子。 凤娇从衣兜里掏出几十块钱递给我,说:“把衣服换一下,走吧,路上小心点。” 我接过钱说:“忙时候,哪有那么多的讲究啊,这身衣服就行。” 我穿着那身使唤牛的泥巴衣服,骑着自行车就向街上走去。 就在我家上梁的第二天,闫凤良对我说:国勇,你光盖这六间瓦房不太好看,不如再盖 6 间小瓦房当过道、厨房和牛屋盖成一个大院子,这样,既气派,又好看。凤娇如果生双胞胎儿子了,正好一个孩子,给他一个处宅子。 我笑着说:“凤娇一胎如果生俩小子了,你这当舅舅的得一人给他们一个红包哟。” 闫凤良笑着说:“外甥是舅舅的狗,吃了摇摇尾巴就走,红包没大有小。” …… 我跟凤娇商议了之后,我就给闫凤良加了 500 块的工钱,又买了一些材料,等 那 六间主宅盖好后,再盖前面的 六间过道和院墙。 后来,每当我回忆起跟闫凤良说话的那个场景时我就想笑。 菜买回来后,我又把老姑余家馨请来帮妈妈做晚饭。 在老家,我跟余家馨是南北院的邻居,她嫁给陈少兵后,我们又成了前后门的邻居了。 陈少兵这些天,一直在喝高明远给他挖的草药调理身体养精蓄锐,他停掉了做猪娃儿的生意在家里休息备孕。 这两天种麦,建筑队的人少,陈少兵一直在帮我盖房子。 这段时间,闫凤良接的盖房子活比较多,为了赶工期,他让工人们轮流请假回家种麦,而他自己的麦,则是他请他岳父来给他种的。 今天晚上,他计划加个班把最后的一间多房子粉完,明天就可以把那 六间房子的地坪给打好,这样,我们就可以搬到新房子里面了,再也不用蜗居在猪圈里了。 晚上 8 点多的时候墙就粉完了,我把妈妈做好的饭菜都端到新房子里的桌子上了。 建筑队的师傅们说:他们今天要在新房子喝个痛快。 大家落坐刚准备端杯喝酒的时候陈天虎来了。 尽管他说他吃过饭了,我还是把他拉到旁边的一个空位上,让他坐下喝两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我就问陈天虎:“你们商议的怎么样了?” 陈天虎说:“我爸他们说把钱寄给陈天堂请他把人给领回来算了,省得让天雄过去还得多花路费。” 闫凤良他们听了以后才知道,原来是让陈天堂从云南给陈天雄领个媳妇回来。 陈天雄 24、5 岁了,因为他们家的人缘不咋的,所以,一直没人给他介绍对象,他还有一个弟弟陈天鹰也 21、2岁了,也是没人上门给他说亲。 眼看陈天雄在当地说不到媳妇了,就在上个月,他父亲听说陈天堂要跟着亲戚到云南去领媳妇,所以,他就托陈天堂在南方给他物色一个姑娘,花多少钱他都会给的。 这时,闫凤良说陈天虎:“无事不登三宝殿,陈天虎这个时候过来肯定有啥事呀。” 陈天虎不好意思看着我尴尬的笑着,我知道他是来借钱的。 我知道张嘴容易,合嘴难的滋味。 于是,我对凤娇说:“添丁加口是好事,咱紧紧手,多少帮他一点吧。” “当家的都放话了,我去拿呗”。 凤娇说着,挺着大肚子就出去了。 不大一会儿,凤娇拿着钱过来了,她把钱递给我,说:“这是前天咱家卖两头大肥猪的钱,我留点给建筑队的工钱,余下的都拿来了。” 凤娇今天晚上穿着一件蛋黄色的高领毛衣,头发挽了一个光滑的发咎,瓜子脸上那对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似的,让人看了就忍不住的想多看几眼,也许是孕妇特有的韵味更让人想入非非…… 从她给我拿钱的时候,陈少兵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以至家馨有意无意的碰了他一下,他才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吃。 我接过钱数了一下,就递给陈天虎说:“天虎,别嫌少,这只有 400 块钱了,不够的话你再想点别的办法,你也看得着的,我盖房子花钱的地方还有很多。” 陈天虎双手接过钱,感激不尽的说:“不少、不少,加上我们自己的已经够了,真的谢谢国勇跟凤娇你们,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大家又推杯换盏的喝了一会儿,我们就散席了。 再说陈少兵跟余家馨回到家里后,他已经有些醉意了。 余家馨给他打来了热水,给他洗洗脸和脚,然后帮他脱掉了衣服后,就把他放进了被窝里。 新婚的红色缎子被服和鸳鸯枕头,还散发着新婚燕尔的气息…… 余家馨躺在陈少兵的身边静静的等着,干柴遇烈火般的那种新婚的狂爱。因为她想尽快的要个孩子,来体验一下当妈妈的喜悦和幸福。 可是,新婚 10 多天过去了,她一直没能等来幸福的那一刻。 看来,今晚她又要失望了。 半夜时分,只听陈少兵连喊了两声“凤娇、凤娇……” 然后,他猛地趴到了余家馨的身上…… …… 起初,余家馨也朦胧中听到了陈少兵喊了两声凤娇的名字。女人的本能使她非常生气,他丈夫把她当做凤娇的替身了。她想把丈夫给弄下去的,但她转念一想,结婚 10 多天来丈夫始终不行,今天这次好不容易恢复了功能…… 陈天龙老夫妻在这头房间里睡着,听着儿媳妇房间里传出来的床衬子的声,他们也非常高兴…… 自从儿子入洞房的那一夜开始,他们就在这头房间里竖着耳朵,听儿媳妇那边是否有动静。 他们失望的等待了 10 多天后,没想到今夜终于听到了儿媳妇房间的房事声,因为他们也想早点抱上孙子。 …… 天刚放亮,陈少兵还没有起床,余家馨就起来梳洗打扮了一番,然后,就掂着一个红包袱准备去走娘家。 第43章 妻子顺利生下了双胞胎 天亮时分,余家馨想着陈少兵喊着凤娇的名字跟她完成了房事这事,她就心气难平。如果不是看在陈少兵在高明远那里喝了半个多月的中草药,才有了功效,她当时就跟陈少兵翻脸了。 所以,天刚麻麻亮,余家馨起床梳洗打扮了一番后,就掂着红包袱到妈妈家里去消消气。 陈少兵的妈妈刚刚烧开稀饭锅,她就看到儿媳妇的脸色不对,一副要离家出走的样子,她劝慰了一番后,就赶紧到堂屋里走进儿媳妇儿的房间,对着床上喊道:“小兵,小兵,你跟家馨吵架了?赶快起来给她赔礼道歉。” 这时,公公从外面走进了院子,他看着家馨掂着包袱阴沉着脸,知道情况不妙,他小心翼翼的说道:“家馨,就是走娘家也得吃了早饭再去呀,再说,你也不能空着手去啊,吃了饭后让小兵给你抓个母鸡带着。” 余家馨头也不回的说道:“我不饿……” 这时,陈少兵衣服不整的从房间里跑出来,就去追赶余家馨。 在门口的不远处,他撵上了余家馨,他就满脸赔笑的拉着余家馨回家…… 余家馨生气的不说话了,只是用手掰着陈少兵抓她包袱的手。 只见她生气的一松手,把包袱丢给了陈少兵,她两手空空向她娘家的方向走去。 陈少兵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余家馨的身影,他不知道哪里惹着新婚的妻子了。 只听婆婆说:“小兵,赶紧跟家馨一块到你妈那里去看看,家馨因为啥子生气的。” 余家馨也不管陈家兵和公婆的挽留,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着。 陈天龙和刘玉珍看着儿媳妇的背影,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个家馨的性格还挺要强的呢…… 随即,他们就催促儿子赶快跟她到娘家去看看啥情况,才娶回来的新媳妇就离家出去,传出去了邻居肯定会笑话他们一家的。 家馨赌气走的很快,吃早饭的时候,她就走到了大余庄。 当她走到她妈妈的门口时,正碰到我爷爷,她强颜欢笑的跟爷爷打过招呼后,就径直向她妈妈家里去了。 此时,她妈妈正在扫院子,看着女儿大清早的过来,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她就迎上前去,关切的问道:“咋了贵珍,你们生气了?” “我不想跟他过了,离婚。”余家馨伤心的说道。 老太儿听到女儿大清早的就说离婚这样不吉利的话,她就呵斥道:“胡说,哪有刚结婚就离婚的道理呀,快说是因为啥事过不下去了?” 在老太儿的再三追问下,余家馨才说出了她们房事时,陈少兵喊着凤娇名字的事情。 老太儿听了以后淡然一笑道:“我说是什么大事呢,陈少兵喜欢凤娇的事情国勇之前也给我说过。他说陈少兵跟凤娇都是 63 年冬月初 9 出生的,她俩是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 陈少兵心里喜欢凤娇,想倒插门娶凤娇,因为她们两家早年曾有过节,凤娇不喜欢他。 陈少兵就属于那种漫天地里烤火一面热,他虽然喜欢凤娇,但凤娇并不喜欢他,再说人家凤娇马上就要生孩子了,他不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吗。” 这时,老太儿把话锋一转说道:“对了,贵珍,前天你小哥回来说他隔壁有个卖肉的屠夫想回老家东五县做生意,想把他的这个摊位给转让出去。你小哥他想让你和少兵把摊位接手过来跟他学卖肉,你们如果离开村子到县城去做生意,让陈少兵远离凤娇,时间长了,你们有了孩子,他也就没啥念想了。” 余家馨听了之后她眼前一亮,惊喜的说道:“到县城去跟我小哥学卖肉,太好了,等会少兵来了我问问他。” 不大一会儿,陈少兵掂着两只老母鸡来到了老太儿家里。 余家馨也知道陈少兵和公婆都喜欢她这个媳妇儿,她看到陈少兵气就消了一半。 但她还是板着脸,劈头盖脸的就问他:“陈少兵,你是不是暗恋着凤娇了?昨天晚上做梦的时候你还喊着她的名字,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过了?” 陈少兵这才知道妻子生气的原因,他连忙向前走了两步,对余家馨说道:“俗话说,会当媳妇儿的两头瞒,不会当媳妇儿的两头传,咱也没吵架生气的,你就往妈妈这里跑,不是让妈妈也生气吗。自从凤娇把你介绍给我以后,我就对她断了念想,真心实意的对你好,昨天可能在她家里喝醉了,产生的幻觉,以后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 余家馨见陈少兵说的很真实,不像是撒谎和欺骗,她心里虽然不生气了,但她依然是板着脸,对陈少兵说:“你现在就跟我一起到新阳去,找咱小哥接过摊位,咱也学做卖猪肉的生意,你去不去?” 陈少兵没想到妻子会让他改行,当屠夫卖肉,他看着妻子不容置疑的神情,他向妻子保证道:“家馨,以后你指哪,我就打哪,保证听你的安排,决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余家馨依然没好气的对陈少兵说道:“赶快去把脸洗洗,我再做点饭吃了,等会咱就到县城去找小哥,看看那个卖肉的摊位,咱去把他接手下来。” …… 余家馨和陈少兵吃完早饭后,立即骑着自行车往余寨街上赶去,她们准备坐车到县城去看看她小哥给她说的那个摊位。 因为公共汽车少赶不上车,他就骑着自行车带着余家馨往县城里赶。 临近中午,在新阳的新建市场上,余家馨找到她小哥余家合卖肉的摊位。 哥哥和嫂嫂看到妹妹和妹夫来到这里,心里都非常高兴。 休息了一会儿后,余家馨就问嫂嫂:“嫂嫂,小哥上次回家给妈妈说,你这附近有个屠夫的摊位要对外转让,你们想让我们给接手过来,那个摊位在哪呢。我们想跟着你学卖肉,我不想让少兵蹬着自行车子做贩卖猪娃儿的生意了,太伤身体。” 嫂嫂用手指着南面的一个摊位说:“就是那个摊位,你小哥已经给你们交了 1500 块钱的定金了,就准备这两天抽空回去问你们要不要呢。不要的话,你小哥准备把它转给另一个熟人,他多少还可以赚一点摊位转让费。” 余家馨连忙高兴的说道:“太谢谢哥哥嫂嫂了,替我们想的周到,连定金都替我们交了,这个摊位我们一定要,下趟过来了,我们就把定金给你带来。” 嫂嫂又接着说:“你们要是确定要,就让你小哥带着你们先去看看摊位。” 小哥把陈少兵和余家馨领到那个摊位旁边,对那个卖肉的老板说:“这是我妹妹和妹夫,她们想接手你的这个风水宝地,沾点财气。” 那 个 30 多岁的老板,上下打量了一下陈少兵和余家馨他们两个,说:“这个摊位的地理位置的确不错,你们年轻漂亮,好好经营的话,一年挣个 3、5 万块钱不成问题。” 听到一年能赚这么多的钱,陈少兵和余家馨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第三天,在她小哥的撮合介绍下,余家馨用 5 500 块钱的价格,跟市场管理部和那个老板办理好了各种交接手续。 从此,他们就接手了这个 只有 3、4 米长 、几十公分宽、还配有一个 10 来平方米小屋的卖肉摊位。 第四天陈少兵跟余屠家馨就正式开业了。 在开业的前几天里,陈少兵和余家馨就在小哥的摊位上学习卖肉,切肉的各种技能,并跟他一起到生猪屠宰场上学习辨别猪肉,进肉的一些知识,哥哥嫂嫂也真心实意的教他们一些经商之道。 余家馨和陈少兵在哥哥嫂嫂的帮助下,依靠自己的热情经营,她们的卖肉生意逐渐有了起色。 当村子里人听说陈少兵和余家馨,到县城去卖肉的事情后都有些意外。 因为之前都没有听说他们要去卖肉的消息。 有 一次,凤娇问陈少玉:“你哥哥嫂嫂怎么突然到县城卖肉去了?” 少玉诡秘的一笑说:“我嫂嫂说在县城做生意赚钱快些,不过,这也跟你有关呀……” 凤娇再问陈少玉,她就笑着跑了。 ……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 9 月底,小麦基本都种完了,剩下还有少量的湿麦田没法播种的。 我堂屋前面的 六间小过道和院墙都盖好了,我们家已经搬到新房子住了 八九天了, 闫凤良的建筑队正在给郭金富的盖房子。 1985 年 9 月 28 的吃了晚饭,凤娇总是觉得肚子一阵阵疼厉害,她感觉到可能要生了。 我说把凤娇拉到医院去生,妈妈说:“现在的计划生育那么紧,咱医院里没熟人,万一医生偷偷的给凤娇做了结扎手术咋办呀,还是请接生婆郑老妈儿到屋里来接生好些,她接生几十年了,有经验,凤娇和凤巧就是郑老妈儿给接生下来的。” 爸爸也担心凤娇在医院里生孩子,被人做了结扎手术,他说把屋里的东西都准备好,万一不顺当了再赶紧往医院里送。 半晚上的时候,妈妈就把郑老妈儿宾客相待的请来吃晚饭了。 郑老妈儿来了之后就仔细检查了一遍凤娇的胎位,她对妈妈说:“你们得准备两套小衣服,这孩子怀的肯定是双胞胎。” 妈妈和爸爸一听女儿怀的是双胞胎,他们心里都非常高兴。 凤娇肚子疼疼停停,一直折腾后半夜,郑老妈儿和妈妈我们三个,一直在我的卧室里守护凤娇。 此时,爸爸也烧了一大火盆火炭子给房间里加温。 当凤娇的肚子再一阵疼痛时,郑老妈儿就让她仰脸躺在床上……并把手伸进去摸了一下孩子的胎位,鼓励凤娇说:“凤娇,女人生孩子就像鸡下蛋一样稳着使劲,孩子快露头了,是顺产……” 当看到孩子的头发时,郑老妈鼓励着说:“孩子的头下来了使劲……” 凤娇疼痛的直叫唤,头发都被汗湿了,我站在她的旁边不停的给她擦汗,她的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我的手,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床单…… 当郑老妈儿又一次要凤娇使劲的时候,只听“哇”的一声婴儿啼哭,第一孩子落地了。 只听郑老妈儿高兴的说:“恭喜你凤娇,第一个孩子是个放牛孩儿。” 郑老妈儿说着熟练的给孩子剪断脐带,收拾好胎盘,把孩子包好就递给了妈妈,并让妈妈给孩子左手系个红线绳当做记号。 妈妈热泪盈眶的在孩子湿漉漉的脸蛋上亲了几口,高兴的说道:“我们家终于出生了一个男孩……” 第一个儿子的出生时间是 9 月 29 日凌晨 3点多。 然后,妈妈把孩子抱到我跟前说:“让你爸爸妈妈看看你,给你取个名字。” 我看着毛茸茸的儿子,高兴的说:“快,喊爸爸,喊妈妈。” 凤娇有气无力的笑着说:“傻瓜,他那么小,会喊吗,别吓着孩子了……” 凤娇刚想伸手去抱孩子,突然一阵疼痛,她痛苦的呻吟着好疼呀…… 郑老妈儿,说:“凤娇,再使把劲第二个孩子也快下来了。” 只见郑老妈儿一只手托着孩子的头和后背,另一只扶着孩子顺劲往外面牵引…… 不大一会儿,第二个孩子也降临了,郑老妈高兴的说道:“恭喜你凤娇,你生了个双胞胎儿子。” 第二个孩子落地后没有啼哭,只见郑老妈用手掂着孩子的双腿倒立,对他屁股轻轻的拍了一下,孩子“哇”的一声哭了…… …… 良久之后,凤娇喜爱的看着两个儿子说:“两个孩子都是 9 月 29 日过生日,好日子。国勇,你是孩子的爸爸,你给他们取名字吧。” 我擦了一下凤娇脸上的汗水,心疼的对她说:“孩子是你生的,你受苦了,还是你给他们取名字吧。” 凤娇虚弱的笑着说道:“谢谢你,国勇,因为那次孕检做 B 超,医生说怀的是双胞胎男孩儿时,我就给孩子想好名字了,一直没给你说。咱大儿子叫余延(闫)根,二儿子叫余闫茂,这两个名字你觉得好听吗?” 我高兴的说:“根茂盛,人丁旺盛,把我的姓和你的姓,都带在孩子的名字上了太好了。” 凤娇幸福的笑着说:“根、茂、盛,你还想叫人家给你生啊。” 妈妈在一边抢着说:“趁年轻,只管生,多子多福,一个孩子头上一个露水珠儿,怕啥呢,有我们帮你带孩子呢。” 凤娇笑着看看妈妈,她心里也明白妈妈的苦衷:妈妈一辈子没能生到儿子,曾被邻居讥笑过和瞧不起,女儿替她实现了心愿,一胎就给她生了两个外孙子,她们一家以后在村子里也有底气了。 …… 凤娇生了双胞胎儿子的消息,不到半早晨的工夫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这天早上,妈妈一改往日低调和卑微的性格,开始在村子里炫耀女儿生了双胞胎儿子的事情了…… 她见到邻居就喜笑颜开的说道:“我看着丫头肚子圆溜溜的,就知道她怀的是男孩儿,没想到她一胎生俩带把的……” 想想1、20年前,村子里曾有人耻笑她生的都是妮子,今天女儿着实给她扬眉吐气了一把。 于是,她早早的起床把两个孩子送到我们的房间递给凤娇喂奶,又给她嘱咐了一下别让被子捂住孩子的口鼻后,就匆忙的到厨房里做饭去了。 这时,我担着水桶准备到井里去担几挑水回来。 妈妈抢下水桶,高兴的说道:“国勇,你去出猪圈喂猪,我到井里去挑水吃。” 路上,妈妈碰到挑水的邻居不管人家说没说那句话,她逢人就说“她大婶、大嫂……你看的真准,说我家丫头怀的是双胞胎男孩,还真是金口玉言,我家丫头今个五更果然生了双胞胎儿子……” …… 妈妈挑水回来还自言自语的说道:“咱大闫塆几十年来,还没有一个妇女生过双胞胎孩子的,特别是丫头还是第一个,一胎生了两个儿子的有福之人。” 我正在猪圈里出着猪粪时,先后就有好几个女邻居到我家里来道贺了,想必是她们听到妈妈放出去的风声就打早过来看看凤娇和孩子的。 她们有空着手来的,也有拿 10 个 8 个鸡蛋或一包糖的…… 其中,陈少萍和陈少玉她们拿了 10 来个鸡蛋,红霞和闫凤良的妻子她们一人拿了一包红糖。 红霞还到我们房间里看看室内的布局,她走到床边,看看床铺,还特意看了看两个孩子,并用手指头轻轻刮着孩子的鼻子连声说:“像、像,简直跟国勇像是一个脸抠下来的一样。” 凤娇热情的把她拉到床上坐下。 有几女邻居还来回打量着我的新房子说:我们家啥时候也能盖上这样漂亮的大瓦房呀…… 我笑着对她们说:“大家只要勤劳不仅能盖起瓦房,还能盖起楼房呢。” “是盖塘楼吧。”几个女邻居打趣道。 红霞走到我出猪圈这里深情的看了我一眼,说:“看人家国勇真是有本事的男人,来咱大闫塆还没有一年就盖了这么多的瓦房,还养了这么多的猪。” 我笑着说:“这是爸妈和凤娇她们攒了几十年的家底,我只不过是把他们攒的钱拿出来花了而已。” 有两个女邻居说:“看看人家国勇说话多好听,真是逗人喜欢。” 早晨的时间不长,那些热心的女邻居来看看,说几句恭喜的话都陆续回家了。 出完猪圈后,我赶紧回去问问凤娇饿不饿,我准备给她杀只老母鸡补补身子。 妈妈端着一碗葱花面条走进了房间,说:“她现在身子弱,吃老母鸡烧劲大,吃点面条容易消化,你等会到街上去买点鲫鱼回来给她熬汤喝,溢溢奶水。” 我掀开被子想亲亲两个襁褓中的儿子,凤娇连忙伸手挡住了,笑着说:“你的胡子扎人……” 吃早饭的时候,我们坐在一起商议啥时候报喜,啥时候待客的事情。 爸爸对我说:“明天是十月初一是鬼节气,晦气,你今上午就到你妈那里去报喜。给她说 10 月初 8 待客怎么样。” “我不懂得,你们看着安排就行了。” 我匆匆忙忙的吃了早饭,到卧室里给凤娇商议了一些事情,就准备到猪行去主持交易。 走到街上,我先到爷爷的摊位前,我对他说:“爷爷,凤娇五更里生了两个双胞胎男孩儿,我等会就到你家去报喜。” 爷爷听了之后高兴的说道:“我跟你奶奶终于看到重孙子了。” 告别了爷爷我就向猪行走去。 路上,我又碰到了在街上买菜的干妈方会计。 我就把凤娇生孩子的事情也给干妈说了,干妈听了高兴的说:“恭喜你们呀国勇,等会买完菜了,我就去看看凤娇。” 到了猪行,有几个猪贩子问我怎么没看到凤娇。 我说凤娇在家坐月子,带孩子呢。 他们听后笑着说,到时候过去喝杯喜酒。 快到 11 点的时候,我就提前结束了猪行的交易,买了些礼物回来了。 回到家里,妈妈已经逮了两只老公鸡,拴在院子里的树上了,这是妈妈叫我到那边爸妈家里报喜用的。 我回到家里先到卧室里看看凤娇和孩子。 我们说笑了一会儿后,眉头用红头巾包住的凤娇含情脉脉的对我说:“孩他爸,赶快给孩子的爷爷奶奶报喜去吧,等下就晌午透了。” 我点点头就走出了卧室。 我拿着一包红糖,掂着两只老公鸡就走出了院子。 我刚走出门口,迎面碰上了干妈骑着自行车来了。 我连忙折转身要回去,干妈急忙用手制止着说:“报喜不兴走回头路,赶快去吧,我看看凤娇和孩子后,也得赶紧回家。” 到了爸妈家里,爷爷已经提前回来,我们全家人知道凤娇生了双胞胎儿子后,都高兴的合不拢嘴,特别是奶奶她急切的要去看看两个重孙子。 吃了午饭后,妈妈就慌忙的给我装东西,只见她拿出我家的那两只竹篓子,在每只篓子底都装了一些挂面、鸡蛋和红糖,上面装满了油条,并用红纸盖好了,旁边树上还拴了两只老母鸡…… 然后,妈妈就催我赶紧回去,要我好好的伺候凤娇,还嘱咐我,说:“那两只老母鸡是孩子的长命鸡,只能卖,不兴杀,最好是养着,我们就10月初 8 的就去送筐子了。” 路上,我挑着重重的两竹篓子东西,心里感到很好笑:别人报喜都是到岳父岳母家里去的,而我这个上门女婿却到我爸爸妈妈家里来报喜了。 第44章 女邻居说她怀上了我的孩子 凤娇第一胎生了双胞胎的儿子,这两个孩子在爸妈眼里,就像是要为闫家扬眉吐气似的将一雪前耻。 他们商量着要大摆宴席,好好的庆贺庆贺。 10月初2的那一天,妈妈就让我提前预约给我待客做饭的厨师。 我预约的厨师就是我老家齐庙大队的周师傅。 周师傅七十年代就是在修水库、修铁路的工地上给民工做饭的炊事员。 分田到户这几年,他一直在齐庙大队周围,给红白喜事的邻居们当大厨做饭。 10月初6的那天逢集早上,我骑着自行车就把周师傅请来吃早饭,给我列菜单到街上去买菜。 这天早上我请来吃的还有给我帮忙买菜的闫凤启、闫学家和支客师学德小爹。 吃了早饭,我要到猪娃儿行里去主持交易,我就把买菜的钱交给学德小爹,让他领着周师傅和闫凤启、闫学家他们拉着架子车和竹篓子到街上去买菜,周师傅要买啥菜,学德爹他们就给买啥菜。 周师傅在列菜单时,问我需要待多少桌客,我跟爸妈和凤娇商议了之后,对周师傅说:我没有什么亲戚朋友,最多有12、3桌客人。 周师傅说:宽打窄用,就买18桌的食材吧。 待客用的桌子板凳、碗筷盘子和篷布等用具,都是买一个熟人商店里的烟酒免费提供使用的。 初7的晚上,我把大闫塆的闫姓自家,每户都请一个人过来吃饭,让她们初8的待客正席给我帮忙。 学德爹家里的我幺爷和幺奶和闫俊闫帅也都请来吃饭了。 10 月初 8 的待客那天上午,喜气洋洋热闹非凡,村子里的邻居几乎都来送礼祝贺了。 干爸胡乡长和干妈方会计也抽时间过来祝贺了,他们不仅送的有厚礼,还给孩子买的有衣服和一个大摇篮,给两个孩子还有见面钱。 雷心正也以孩子姨夫的身份,不仅给两个孩子有见面礼,也有丰厚的礼金。 新阳南的两个朋友和那些做猪娃儿生意朋友们也都过来送礼祝贺了。 那天我待了20多桌客人,场景和规模是大闫塆几十年来最大的,酒席也是最好的。 幸亏周师傅给我准备了20桌的食材,才使得饭菜不算太丢人。 特别是干爸干妈和雷心正他们的到来,给我衬了很大的门面,村子里的邻居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们能有这样的好亲戚。 小延根和小延茂兄弟俩的到来,给我们两边的爸妈都带来了无比的喜悦。 为了表示庆祝,那天晚上我爸爸妈妈(孩子的爷爷奶奶)还出钱演了一场电影。 …… 我待了客的第二天下午,吕大为对红霞说:“咱的麦都种完了,家里没什么事了,我得出去打工挣点过年钱花。上次赶集我碰到了一个初中同学,他说他分开队第二年,就到山西那边煤窑里挖煤去了,一年可以挣 一两万块钱,是种田地 1、20 年也难以赚到的。这年里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过年,我先去探探路子,如果赚钱的话,明年咱都到煤矿上去,你就在那里躲计划生育,咱们啥时候生到儿子,就啥时候再回来,你看行不行呢。” 红霞看看自己的茅草房子说:“你出去先探探路子也行,村里大部分人都在准备盖瓦房了,咱不仅没有攒到钱,还欠了凤娇的300块钱的外债,你先去看看,如果真的挣钱了,明年我就跟你一起去。” 夫妻两个商议好了之后,红霞就给吕大为准备行李。 第三天,天刚麻麻亮,吕大为就跟他同学,从余寨坐早班车到县城,然后坐火车到山西那边挖煤去了。 …… 10 月中旬的一天早上,我接到村部的通知,说是下午在村部召开村民组长和党员会议,接到通知务必参加。 我接到通知后,吃了午饭,给凤娇交待了一些事情后就准备到村部去开会。 凤娇的身体在妈妈和我的精心照顾下,恢复的还算不错,生了孩子第二天就能下地走路了。 孩子的尿布什么的凤娇都不让我洗,包括她的衣服也不让我洗,都是妈妈给她洗的,她跟妈妈都说男人摸那些脏东西容易晦气。 凤娇生了两个儿子,在爸妈眼里就像是闫家的功臣一样,爸妈什么活也不让她干,只是让她专心的养好身体。 凤娇的奶水还是挺旺的,足够两个孩子吃的。 爸爸妈妈也很疼爱两个外孙,从孩子出生的那一天晚上开始,妈妈就把孩子抱到她房间里搂住睡了,孩子饿了,妈妈就抱过来让凤娇喂喂,喂饱后,妈妈又抱过来搂着睡了。 都说生养过小孩的床上骚砰砰的,可我们床上并没有什么尿骚味,凤娇爱干净,她把床铺整理的干干净净的,床上和她身上时刻都散发着淡淡的雪花膏的香味。温馨的房间里,凤娇看着虽然很性感,但她告诉我:她坐月子期间,我俩必须得忌房,不能让她害上月子病…… …… 我骑着自行车子到了村部的会议室,参加会议的队长和党员基本都到齐了。 主持会议的是村长我学德爹,他简单的讲了几句开场白之后,就请村支书布置工作。 村支书姓董,他简要的讲了几句后,他就请驻村干部宣讲会议精神和文件…… 最后,董村支书做了会议总结,他把今天的会议概括为两个主要任务: 1.农忙已基本结束了,各村民组要积极配合村里落实清理拖欠公粮、农业税,村提留等各项欠款的任务。 2.年关将近,要建立机动的联防机制,各村民组要做好治安防控工作,注意防火防盗,各组要组织民间的夜间巡逻队(打更队)。 最后,支书强调:村民组长和党员在执行这些任务中要起到带头示范作用。 回到家里后,我把今天会议精神给妻子说了一遍,妻子听后,心情立刻变得沉重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停了一会儿,她问我:“国勇,咱家拖欠的有公粮农业税没有啊?” 我对她说:“咱的公粮交超的有 100 多斤,农业税从公粮票上直接就扣走了,三统五筹什么的,村里还没有开始征收呢,咱队里可能有几户拖欠的有公粮,他们到时候补点粮差款就行了。” 凤娇忧心忡忡的问我:“国勇,咱一胎生俩儿子,会不会要我也去结扎呀,我还想跟你生儿子呢。” “这个你不用担心的,咱属于男到女家落户的,政策上有优惠,孩子到了间隔年龄后,准许生育的,你这次可能得上环。” 凤娇一把搂住我,喃喃的说道:“上环不要紧的,可以偷偷的取环,咱就是托点关系,也不能让我去结扎了,我还想跟你生孩子呢。” 我拍了拍凤娇的肩膀,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安慰她说:“放心吧,没事的,就算是多花点钱,我也能让你生二胎。” 这时,妈妈一手抱着一个孩子,抿着笑嘴过来了,说道:“你们的儿子饿了,赶快喂喂。” 妈妈递过孩子后,转身就出去了。 我帮凤娇解衣喂奶,看着两个小家伙甜甜的吸吮着凤娇的蜜水,我感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不大一会儿,妈妈进来把两个吃饱饭的孩子又给抱走了。 凤娇脱着衣服对我说:“你累不累呀,要不,也躺下来睡一会儿吧。” “不累,妈妈在哄孩子,我去做晚饭,吃了晚饭还得通知社员到郭金富门口去开会,传达今天开会的精神。” 说完,我给凤娇掖掖被子就走出了卧室。 从卧室里出来后,我先从村子南头往北挨门的通知了一遍邻居:吃了晚饭,一家来一个人,到郭金富门口去开会。 通知了一遍后,回到家里,我匆忙的把擀面条的面先和好兴着,随即就出猪圈喂猪。 然后,就匆匆忙忙的擀面条做饭,面条做好后,我先给凤娇盛了一碗,凤娇看我风风火火的样子,她愧疚的说道:“就是我的身体恢复的太慢了,让你一个忙里忙外的。” 我笑着说:“看到你和孩子,我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我连三赶四的吃了晚饭后,我拿着村民组的那个账本和笔就往郭金富的门口走去。 到了郭金富的门口,只见郭金富已经搬了一个茶几和椅子放在门口了,在茶几上面还放了一个茶瓶和茶杯。 他还在茶几腿上拴了一根竹杆,在上面挂了一个电灯泡给会场照明,有两个邻居正在茶几上下象棋。 我给到场的邻居打了一下招呼,见开会的人还没有来到一半,我就放下账本准备再去喊一遍。 当我走到红霞门口喊她过去开会时,只见红霞正在锁门。 红霞听到我的声音后,连忙走过来说:“他打工去了,我去开会。” 我就站在那里等她一会儿。 红霞走到我跟前,看看四周没人,就小声的对我说道:“国勇,我怀上了你的孩子。” 我突然一愣:“胡扯,就那么一次你就怀上了,有那么巧?” 红霞拉着我的手,柔情似水的说:“嗯,就是那么巧,咱们那一次是 9 月 11 的,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洗身子了,咱那次正好是我洗完身子的第三天。那段时间吕大为因为跟陈天虎打架的事情心情不好,我们20多天都没有过房事,孩子肯定是你的。不相信的话,孩子出生了,你们可以做滴血认亲,把你的血跟孩子的血弄点放在水里,是你的孩子,你们的血就会融在一起。不过,你别害怕,我是不会赖上你的,也会死守这个秘密,这事只有咱俩知道,谁让我那么喜欢你呢,人家只是想让你常来陪陪孩子。” 我听了红霞的这番话,心情非常复杂,是喜,是忧,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心想: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甘心给我生孩子的女人,我真的有那么好吗…… 想到这里的时候,凤娇搂着两个儿子喂奶的画面立刻浮现在我的眼前,我对不起凤娇,对不起儿子,对不起那个家,但也不能亏待这个对我痴情的女人。 可眼下一个最棘手的问题就是:这三二天全乡可能要开始大孕检了,如何能让红霞避开这次孕检,这离生孩子还有 8、9 个月的时间,又该如何避开下几次的孕检呢? 红霞见我为难的样子,她摇了一下我的手说:“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养大成人,我是不会向你要一分钱的,只要你心里装着我们娘俩就行了。” 我呆呆的看着这个比我大 3、4 岁的痴情女人,心想:我只能慢慢的想办法,让她躲过层层孕检顺利的生下孩子的。 我抬手捋了一下她的头发说:“我会记住你们的,去开会吧,让人看到了不好,我还得去喊别人开会。” 我又喊了一遍后,开会的人基本都到齐了,有的一家还来了两个人,闫凤启和陈天达这两个老队长也来开会了。 开会前,我先给大家互动了一些家长里短的话题后,就切入了今天开会的主题。 我对会场的群众说:今晚召集大家来开会,主要是传达一下,今天村里开队长、党员会的会议精神,主要有 4 个议题,有遗漏或不足的地方希望大家和两位老队长批评指正。 1,还是老话题,政府鼓励开展多种经营,搞种植养殖和农产品加工业,发家致富。或者是外出务工、经商都可以,这样就可以解决农村剩余劳动力的问题。 就像我,既种田,又做猪娃儿生意,还在养猪,虽然赚不到大钱,但咱可以细水长流,积少成多。 比如,像高明远利用会医术的一技之长,在街上开的诊所,现在的生意也很不错呀。 还有闫凤良组织的一班建筑队在下面盖房子,搞建筑;陈少兵夫妻到新阳做猪肉生意去了,还有吕大为利用农闲到煤矿打工挣钱去了…… 这时,有人议论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题:下煤窑挖煤虽然挣钱,但风险太大,我是不去的,陈少兵的三哥前年不是被塌方埋在井下了吗……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了一番后,我接着说: 第二个议题就是,现在农忙基本结束了,上级在催交清理拖欠公粮,农业税和乡统筹村提留款项的事情。 关于拖欠公粮的事情,粮库已经封库停收了,谁家的公粮没有交够的话,可以按拖欠的斤数折价补粮差款。 比如,你欠 500 斤公粮了,咱公粮的平均价格是三毛钱一斤了,那么,你补交 150 块钱的粮食差价款就可以了。 还有就是油料、棉花等没有完成任务的农户,也是要补交差价款的。 至于农业税这一项,咱交粮的粮食票据是村里从粮库统一结算的,从卖粮款上就已经扣掉了。 关于乡统筹这一项的税收,它是属于地方的财政收入,用于地方的财政开支和建设。 村提留就是农户向村里应交的款项,它是用于村里的开支和建设的。 我讲到这里的时候,下面的群众议论声一片。 …… 等大家交头接耳的议论了一阵之后,我对群众说,下面讲第三个问题: 最近三二天,全乡可能要开始大孕检了,已婚的育龄妇女都要到指定的地点去接受孕检。 至于谁是计划怀孕的孕妇,这要以村里下的通知为准,通知谁去做,谁就得去做。 会场上又是一阵交头接耳、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等大家平静后,我又接着说:最后的一个议题就是,防火防盗,人人有责。年关将至,偷鸡摸狗的事情频发,前天夜里,咱队北头谁家的 30 多只鸡不是被小偷给偷的一干二净吗。 所以,上级要求各村组要建立机动的联防巡逻队,俗称夜晚打更队。 这个打更队的巡逻是没有报酬的,都是义务巡逻,为邻居们的财产,提供防盗保障的。 现在请大家议一下,咱们怎样组建打更队。 群众又是一阵七嘴八舌的议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起来了。 议论声小点之后,闫凤启说:“国勇,咱们还像前几年一样,一家参加一个人,分成班,每天夜里轮流巡逻,大家看看怎么样呢。” 我说:“可以呀,我老家就是这样的,咱们一班分成四个人,每班再分成二个人一组,分成上半夜和下半夜两组轮流巡逻,发现小偷了就敲锣,然后大家都起来捉贼。咱们看是自由组合成班,还是组里编排成班呢,请大家说一下,这事定好之后,咱们今夜就开始打更巡逻。” 这时,陈天达说:“还是自由组合吧,谁跟谁对脾气,谁就跟谁一班。上半夜从吃了晚饭开始巡逻,到 12 点交班,下半夜从 12 点接班巡逻到天亮结束。 但是,谁也不能偷懒睡大觉,得不停的走动,谁那班巡逻,万一有人被盗了,他那班巡逻队就得负责。” 我说:“可以,谁先报名组班?不合适的话咱这小调一下。” 我的话音刚落就有好几个人愿意跟我一班,其中就有红霞,她说她替吕大为巡逻。 我一看,我的一班多了 5、6 个人,我也不好意思提名叫谁下去。就笑着说:“谁跟我一班可能要吃亏,我值下半夜的班可能要多些。”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笑了一阵后,多的那几个人自己退出去了,剩下陈少强、闫凤良和红霞我们 4 个人一班了。 陈少强说:“国勇,我之所以愿意跟你一班,就是因为我做水产生意起来的早,上半夜不休息可以,但,下半夜得休息好。” 闫凤良也笑着说:“我也是想着国勇愿意包涵值下半夜的班,我才想跟他一班打更的。” 人们都知道下半夜巡逻比上半夜巡逻要辛苦一些。 最后,大家经过谦让协商全组 65 户人家, 每户参加一人,4 个人一组 ,正好编了 16 个组。剩下陈天堂一个人落单,他到云南领媳妇正在回家的路上,到家后他再另作安排。 这时,有几个群众提议:巡逻也不用抓阄排号的,国勇,你是组长今天就开头炮先巡逻,其余的班组就按照房子的坐落位置循序编号,每天大家都相互提醒一下打更的编号就是了。 我又问大家有什么意见要说的,他们都说我讲的已经够全面的了没什么可说的,随后,我就宣布了散会。 临走的时候我对陈少强和闫凤良说:你们到 11 点 40 左右就得喊我一声,我们接班。 回到家里,妈妈刚把凤娇喂饱的两个孩子抱走,我就简单的给凤娇说了一下今晚开会打更的事情。 我洗脚的时候对她说:12 点前后我跟红霞得去接班打更,一直到天亮才能结束回家。 凤娇说:“那你赶紧休息吧,现在都 10 点多了。” ………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凤娇动了我一下说:“国勇,有人喊你接班。” 我连忙起身穿衣,拉亮了电灯,我给凤娇捋了捋头发,又给她掖了一下被子,拿着手电和一根短木棍就出去打更了。 我一个人掂着棍子先沿村子仔细的巡逻一圈后,见没有什么异常,才过来喊红霞起来巡逻。 红霞听到我的喊声,她连电灯也没有拉亮,她悄悄的打开房门,把我拉进了屋里,我俩亲热过程跟上次几乎是一样的…… 我被她摸黑搀扶到了床上,她呼吸急促的说:“国勇,这段时间凤娇坐月子,你一定憋坏了吧……” ……… 结束之后,我用手来回捋着红霞的头发说:“你们之前孕检是不是人工检查的呀?” 红霞枕着我的胳膊说:“是的,像我这刚上身的,她们应该检查不出来。” “嗯,如果月份大的话,我再想法让你避开。” 红霞温柔的说:“你真好,我愿意一辈子跟着你。我什么也不图你的,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心里装着我们娘俩我就知足了。” 我俩浓情蜜意了一会儿后,我对她说:“走吧,得去转转,万一来小偷了,还真的不好交差。咱村子大,人多嘴杂,以后咱俩要注意点,别让人家起疑心了。” “嗯,我知道,我女儿在她姥姥家里玩,家里就我一个人在家。” 我俩摸黑走出了房门,红霞到牛屋去看老水牛就出来了。 当我们走到村子北头陈天富那里时,我看到一个黑影从他的泥巴院墙上,一跃翻了进去。 我立刻知道村子里又来小偷了,我快步跑过去翻进了院墙。 那个人正撅着屁股在鸡笼里面偷鸡呢,也许他听到了我翻墙落地的声音,他连忙从鸡笼里往外面缩头。也许是他心虚慌张,刚站起身就被他装鸡的袋子给绊了一跤,我趁机抡起木棍子,对着他的胳膊猛的打了下去…… 只听他“哎哟”一声惨叫,他知道他不能再翻墙逃跑了,他就跪地求饶。 与此同时,红霞也在外面大声喊道:“都来抓贼啊,都来抓贼啊……” 陈天富也拉亮了院子里的电灯,村子里的狗也被奔跑的人们惊动的嗷嗷直叫。 第45章 我第一次深夜巡逻,抓住了小偷,村干部登门拜访 陈天富听见院子的打斗声,他用脚蹬了一下妻子,随即他就爬到妻子这头小声的对她说:“我听到院子里好像有动静,是不是有人翻进院墙偷鸡来了。” 妻子迷迷糊糊的说道:“不是有打更的夜晚巡逻吗,小偷真的有那么胆大?”妻子嘴上这么说,但她立刻就警觉起来了。她平心静气的一听,院子里好像有人惨叫一声,她就让陈天富赶紧起来看看。 陈天富40多岁,他胆小怕事,他们有一个儿子两个闺女,儿子陈少华18、9岁,两个女儿最小的闺女只有12、3岁,为了节省被子小女儿还跟母亲睡在一起。 儿子小时候因为生了一场大病,被一个医生打针失误,打着坐骨神经了使他变成了一个瘸腿。 他虽然也姓陈,是陈氏家族的成员,跟陈天达还是一个辈分的,就是因为他胆小的有点木讷,被陈奉魁他们排斥在族员之外,只有生产队里开会投票选举,或举手表决之类的事情时,陈天富才被陈奉魁父子两个想起来有他这个自家屋的族员。 比如,那次陈天达承包北大塘,想在承包合同上多找几个人签名增加承包的真实性,陈天达拿着合同找他签字时,才喊他一声弟弟…… 还有一次就是去年清明前夕,他们陈氏家族想给祖坟立碑联户按家兑钱时,陈天达因为每户姓陈都得兑钱,他才到他家里去过,平时用不上陈天富的时候,他是不会理睬他的。 …… 陈天富喊醒妻子后,妻子仔细一听果然有打斗声,他俩摸黑披上棉袄然后就蹑手蹑脚的下床。凭着他们熟悉的屋子,他俩摸黑穿上鞋后,又悄悄的走到堂屋门后边。他俩一人拿着一个木棍后,陈天富突然拉亮了院子的电灯,随即,他俩披着棉袄掂着木棍子就开门跑出来了。 在15瓦灯光的照射下,陈天富跑到鸡笼那里仔细一看,他惊讶的说道:“这不就是前段时间跟白庆发,一起来我家吃饭的那个人吗?” 我一听陈天富认识这个偷鸡贼,随即我就问他:“天富叔,这个人在你家吃过饭?白庆法又是谁呀?” 陈天富说:“白庆发是我一个远房姑奶的孙子,跟这个人的年龄差不多,都 30 多岁。大约一个星期前,白庆发领着他到我家里来玩,我们还杀了一只老母鸡招待他们,没想到他今天却来偷我的鸡,真是忘恩负义的东西。” “真是远贼少不了近脚,那次你姑奶的孙子领着他到你家里来做客,他们可能就是来踩线的。你好吃好喝的招待他,没想到他却来偷你的东西,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没想到这些货连兔子都不如。” 随后,我又继续问那个偷鸡贼:“你在哪里住?跟白庆法前几天过来是不是踩线的,白庆发今天来了没有?快说!前天闫学宽的鸡被人偷了 30 多只,是不是你们干的?” 那个偷鸡贼一看今天失手了,又被东家认出了自己,知道无法抵赖了,就如实的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个偷鸡贼叫康贵忠,他在王堂公社的一个林场里当护林员,白庆法就住在林场附近,他两个熟识以后就成了朋友。 之后,他们就和林场附近的一些村民喝酒赌博,林场给他看山的工资不够他挥霍的,所以,他就想用偷鸡摸狗来增加收入。当地民间曾流行一种“偷鸡摸狗不为贼,逮住不定谁打谁,”的说法。 鸡狗都不太值钱,当地人都把偷鸡摸狗的人当做小偷小摸来看待,所以,康贵忠他们认为偷鸡摸狗不算犯法,于是,他就跟白庆法他们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了。 前几天白庆法领着他来走亲戚,就是来踩点的,这个村子北头的 35 只 鸡的确是他们偷走的。白庆法的亲戚在这个村子里,他不好意思下手,他就在村子东头的那个小树林里接应,他一个人过来偷鸡。 他们前天过来的时候,还没有打更的,没想到今天就有打更的了,碰上这个身手敏捷的小伙子,我就栽了。 深夜的应声很大,红霞一边敲着锣,一阵大声的呼喊“村子里来小偷了,都快来抓贼呀……,” 听到锣声和喊声的村子,每家每户都亮起了电灯,邻居的呐喊声和村子里的狗叫声混杂在一起,使整个村庄都沸腾了,愤怒的邻居们手里拿着木棍或铁锹之类东西,都向着陈天富这里跑来了。 大家看到这个耷拉着臂膀的偷鸡贼,都愤恨的说道:真是远贼,少不了近脚,人家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你们却忘恩负义反过来偷人家的东西,走,咱们到小树林里去把白庆法也给抓过来…… 这时,闫凤启走过来对我说:“国勇,干脆你派人把他捆起来送到派出所里,给雷心正打个招呼狠狠的判他几年。” 邻居们听了闫凤启的建议后,也都随声附和的说把他捆起来打一顿,然后送到派出所里去…… 那个偷鸡贼一听人们要把他送到派出所里去,他害怕他干的其他坏事,再被公安给扒出来了,那就麻烦大了。 所以,他吓的又是磕头,又是作揖的连连求饶,哀求我们放过他,他再也不干偷鸡摸狗的事情了…… 我看那个偷鸡贼一边捂着那只受伤的胳膊,一边磕头求饶的那副可怜相,心想:得饶人处且饶人吧,那一棍子够他长些记性了,教育教育放他回家算了。 想到这里,我对那个偷鸡贼说:“想让我们饶你也可以,但你得把前天偷人家的鸡卖的钱送来赔给人家,以后你在别处偷抢我们不管你,但不许到这个村子来祸害我们了。你现在就写个认罪书,把偷鸡的前后过程都写下来,把白庆发也写进去,再把手指咬破按个手印,我们就放你回去。” 这时,有人说:这种货,逮住是死的,放了是活的,如果把他放了,他赖账不还钱咋办呢…… 我见大家不放心,我就给他们解释说:“咱有这么多的证人逮住他偷鸡了,又有他写的偷鸡过程,还有他的同案犯白庆法。他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就是不来,咱们照样可以给派出所说,让他们到林场去抓他坐牢。” 邻居们听了之后,都说我说的也有道理,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也行。 随后,我又对陈天富说:“天富叔,天亮了你就到你姑奶家里去,跟你老表说下他的同伙把他给供出来了,让他看着办。” 于是,我就让陈天富的女儿陈少英拿来笔和本子,让那个偷鸡贼写下了认罪书。 就在偷鸡贼康贵忠写好认罪书,我准备给大家念一遍放他回家时,闫学宽气呼呼的赶来了,他走到我跟前对我说道:“国勇,对这种不知根底的家伙不能贸然放他回家,你把他放了,他以后不认账了咋办?我被他们偷走的3、40只老母鸡又该咋办呢?” 偷鸡贼康贵忠一听有人不同意放他回家,他又吓的魂飞魄散的了,他看我是个做事灵活,懂得变通的队长,他“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磕头如捣蒜似的求情道:“队长,请放我回去吧,我保证以后不再偷盗了,这位大叔的鸡子我也一定赔他。” 我连忙把康贵忠搀扶起来说道:“你先起来,我跟这位大叔再商议商议。” 随即,我把闫学宽拉到一边对他说道:“学宽,他的手胳膊可能被我打坏了,让他回去治伤吧,你看你的那些鸡子你要多少钱,我让他赔你。” 闫学宽想了一下说道:“我那35只老母鸡,让他赔我400块钱,你就可以放他回家了。” 我听了之后,点点头,就走过来对康贵忠对他说道:“康贵忠,这位大叔要你赔他800块的损失,我跟他说了一火车的好话,让你赔他500块钱,你同意吗?同意的话你就重新写一份认罪书,并把自愿赔偿500块钱的金额写上” 康贵忠心想:你们用手掐着我的脖子了,我还敢讨价还价吗…… 想到这里,他连连点头道:“我愿意赔偿这位大叔的500块钱,我现在就从写认罪书。” 偷鸡贼康贵忠,重新写好了认罪书,递给我让我看看中不中。 我看了一遍认罪书,就给邻居们念了一遍: 认罪书的大意是:1985年10月*日,夜晚一点多,由同伙白庆法放风,我偷偷溜进大闫塆的一个农户家里偷鸡,被大闫塆打更巡逻的队长和群众逮住了。 这是我第二次潜入大闫塆偷盗,第一次偷了公鸡母鸡40只,我愿意赔偿失主500块钱的经济损失。 我对两次潜入大闫塆偷盗的事实认罪、悔罪,从今以后我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认罪人:康贵忠、白庆法 1985年10月*日凌晨3点。 大伙听了也觉得写的差不多,我就让他咬破手指按上血印。 之后,我让他脱掉一件褂子和裤子,又脱掉一只鞋当作证据,又对他说:“限你明天上午 12 点之前,把卖鸡的 500块 钱送到余寨东街 “高明远中西医诊所”里去。” 他没带现钱我就让他写了一个500块钱的欠条,然后,我把欠条递给闫学宽,对他和康贵忠嘱咐道:“学宽爹,明天上午你就拿着这个欠条到高明远的诊所里等康贵忠,这个欠条就像是你们接头的信物,康贵忠见这张欠条付钱,他把500块钱给你了,你就把欠条还给他,明天上午他如果不来送钱,咱就报案让派出所抓他们。” 康贵忠连忙点头哈腰的说:“谢谢队长和老少爷们的高抬贵手和宽大处理,我明天一定把那 500块钱送来。 ” 放走了偷鸡贼后,大伙都高兴的说:幸亏国勇说干就干今晚上就打更,不然的话陈天富的鸡今天又被偷光了他也不知道,明天闫学宽也可以要回他的鸡钱了。 闫学宽高兴的对我说道:“国勇越来越会办事了,这次我彻底服了,我原本要400的,国勇又巧妙的替我多要了100。” 红霞笑着说:“国勇那是替你连打带罚的,国勇就是咱大闫塆的英雄。你们当时没看到国勇翻墙、跳墙那麻利的像猴子一样透溜,我还害怕他打不过那个偷鸡贼呢。” 有几个女邻居走到红霞跟前笑着说:“红霞今晚上表现的也很勇敢,又是敲锣,又是喊人的。国勇今晚上是个捉贼英雄,红霞跟队长一班,也沾上英雄的光了。 我跟红霞打更偷情的苟且之事,被这抓贼英雄光鲜亮丽的外表,遮盖的严严实实的…… 大家说说笑笑的都各自回家了,邻居们走后,我跟红霞继续巡逻打更一直到天亮…… 天亮回家后,我把昨夜翻墙抓偷鸡贼的经过给凤娇说了一遍。 凤娇听后,猛的从床上坐起来搂着我的脖子担心的说:“国勇,你怎么那么冒失呢,你不会站在外面吆喝一声把他给吓跑算了,非要跳墙去抓,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跟孩子和这个家咋办呐。再说,你去抓贼,他要是认出你了,以后报复你该咋办呢?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我看看伤着了没有。” “凤娇,这事你不用担心的,我处理的很圆满,偷鸡贼康贵忠也恨不了我什么,依那些邻居的意思想把他交给派出所的,是我做主把他给放了,还向他要回了闫学宽那次被偷走的鸡子折价的500块钱。” 我看到凤娇担心的样子,我就想到我跟红霞的出轨之事,我觉得我辜负了凤娇对我的掏心掏肺,愧对她对我的恩爱和貌美如花…… 中午的时候,闫凤宽从高明远诊所里拿回了康贵忠和白庆法赔给他的500块钱。 他还特意给我的两个孩子,每人买了一身衣服送来表示感谢。 他对我说:“国勇,我的鸡最多能卖 300多块钱,你替我多要了100多块,你真是个处事周全的好队长,只要我活着,我就拥护你当一辈子队长。” 我谦让着那两身孩子的衣服说道:“学宽爹,你给孩买衣服的心意我领了,这衣服我不能要,你拿回去给凤鼎哥的孩子穿吧。” 闫学宽的“硬怼”脾气上来了,他瞪着眼睛说:“国勇,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是不知道人情世事的人,连两身小衣服都买不起了?” 这时,凤娇头上围着头巾从卧室里走出来,笑着对闫学宽说:“谢谢爹爹的心意,我替闫根闫茂谢谢他们的姥爷了。” 凤娇的这番话和举动,把我们都逗乐了…… 我刚送走闫学宽,老姑余家馨来了。 余家馨走进堂屋门后,她就径直向我们的卧室里走去,她一边走,一边笑着说:“我听说凤娇生了双胞胎儿子,我没赶上吃你们的喜酒,现在特意抽空从新阳回来看看两个小家伙和凤娇。” 家馨穿着时尚的女装,烫着港台女明星那样卷发,她跟城里人一样涂口红,描眉毛,像个贵夫人那样的气质。她从乡下到城里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就已经完全融入了城里人的生活。 老姑出手很大方,她问了两个孩子叫什么名字后,她就给两个小孩每人 50 块的见面钱,衣服和玩具买的都是双份的。 她还送给了凤娇一些口红,眉笔,她还教凤娇怎样抹口红,怎样描眉。 凤娇见着老姑的到来她连忙下床迎接,她笑着说:“老姑就像电影明星的那样漂亮,还是城里的生活好呀。” 老姑笑着说:“凤娇,你比我漂亮的多了,只是你没有精心的打扮自己而已。” 老姑说完就示意我离开卧室,她说她喊我的时候我再进来。 我不知道老姑和凤娇在卧室里搞什么明堂…… 停了一会儿,老姑把我喊进去了。我看到被老姑化过妆的凤娇,比录像厅里面港台明星还要漂亮,原来美女少妇就在我的身边,就坐在我的床上…… 我敢说,此时的凤娇如果走在大街上,她的回头率绝对是杠杠的,女神级别的。 我冲动的想拥抱她,但老姑在旁边我只能压抑着兴奋…… 老姑也看出了我的心思,她旁敲侧击的说道:“凤娇你是百分之百的美女,你以后不要只顾埋头干活,要知道打扮自己,保养自己,不要把自己糟蹋成了黄脸婆。男人都有喜新厌旧的本性,还容易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不过,国勇跟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我知道他很诚实,我想他是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的。” 凤娇看看我的说:“老姑,我们农村妇女,喂孩子养猪干农活,烟熏火燎的做饭,哪有时间抹口红,画眉毛昵,一出汗就搞成大花脸了。再说,我把心和肺都掏给国勇了,他如果做对不起我的事了,我想,他的良心也会不安的,是吧,国勇。” 我眼睛闪躲的看着凤娇,想找个地缝给钻进去…… 我用右手梳理着凤娇的头发浓情蜜意的说道:“凤娇,等满月了,我把你带到街上去把头发烫成秀发飘逸的长发女郎,眉笔口红什么的我都给你买最好的,衣服也给你买最时尚的,我变成黄脸男不要紧的,绝不能把你变成黄脸婆,我陪着漂亮的老婆赶集我脸上也有光彩。” 老姑笑着说:“好了,你俩也别秀恩爱,表决心了,你们就是一对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夫妻,好好的过日子吧。” 随后,老姑对着凤娇的耳朵小声的说道:“我也怀孕了。” 凤娇笑着说:“恭喜老姑了,也希望你生个双胞胎。” 老姑笑着说:“能像你们的命那么好就行了……” 停了一会儿,我问老姑的生意怎么样,老姑说:“不瞒你们说,生意非常不错,就是太辛苦了,少兵每天清晨 2、3 点,就得蹬着三轮车到屠宰场去批肉。 回来清理肉、剁肉,还要给客户送肉,每天忙的像陀螺一样的,跟干农活没什么两样。” 我笑着说:“你们赚钱快,马上就成了村子里的首富了。” 老姑说:“将来村子里的首富肯定是你跟高明远,我们只是陪跑的。” 坐了一会儿后,老姑要回去了,临走的时候,我对老姑说:“有合适的生意让国勇也去学着做,蹬自行车贩卖猪娃儿的确太伤人了。” 老姑说:“我跟少兵也商量过,想让国耀跟少玉到新阳来开个小吃店,不知道他们喜欢不喜欢。我们菜场的那两个小吃店的生意非常好,场地我们也给他们物色好了,就是他两个还没有结婚,在一起开小吃恐怕老家的人说闲话。” 凤娇接过话茬说:“这样吧老姑,国耀和少玉也都 20 岁了,先让他们去做小吃吧,我这两天让国勇到你家去,给你公婆商议一下,看看明年二月花早她俩能不能结婚。” 老姑笑着说:“这话最好你们去说,我如果说了,好像是我急着赶小姑子出嫁似的。” 凤娇说:“嗯,老姑说的有道理,明天我让国勇买点礼物到你家去,跟少玉的爸妈商议她两个结婚的事情。” …… 人们常说: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我本以为夜晚打更抓贼,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没想到却引来了村干部的登门拜访。 就在我昨天夜晚打更抓住偷鸡贼,并成功追回邻居上次被偷走的,那几十只鸡款的第二天下午,村里董支书和村长我学德爹、村会计和妇女主任汪家莲他们4个村干部却到我家里来表扬我了。 董支书说:国勇是咱闫寨行政村最年轻、最出色的一个村民组长,你深夜勇抓盗贼,圆满的处理了现场事件,还成功追回了上次邻居被偷走的鸡钱,可谓是处理的比较完美。希望你再接再厉,积极向党组织靠拢,闫村长可以当你的入党介绍人,争取早日加入党组织,带领村民脱贫致富。” 那几位村干部也纷纷表示对我的认可和期待…… 但,我在心里却给我的政治生命判了死刑,因为我在抓贼的前几十分钟经不住诱惑,还在跟别的女人偷情,背叛妻儿,背叛家庭,我没有资格加入组织给他抹黑…… 那天晚上我把幺妈请来帮妈妈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招待贵客。 这个几个村干部的来访,爸妈和凤娇她们都觉得脸上特别增光,有一种扬眉吐气,拨云见日的感觉。这几十年来没有一个干部到她们家来做过客,吃过饭的。 而我入赘到她们家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扭转了局面,我结识了“上层”领导干爸胡乡长和余寨派出所的雷心正,还承包了猪娃行。不仅给她们家添丁加口传承了香火,还提升了她们家在村子里的地位,当上了村民组长。 村民组长虽然是个不入流的小芝麻官,但我却是村民选出来的…… 第46章 被表扬的上门女婿 岳父岳母见董支书和村长,以及村会计和妇女主任,这些大队的一二把手,亲自到家来表扬他们的上门女婿。 董支书还夸他们的上门女婿是全大队最年轻有为的村民组长。能让大队一把手青睐的生产队长,这传递出来的信号是不是想把这个他们的上门女婿,拉到大队里当个一官半职呢。 岳父岳母此时心想:在过去陈天龙对着我门口挖粪凼、盖厕所,我们家如果有个人在大队当干部,陈天龙也不敢如此的欺负我们了。 如今,爸爸妈妈看着村干部夸赞他们的上门女婿时,他们心里乐滋滋的。 他还客气的给领导说:“各位领导,俺家的国勇还很年轻没有经历过什事情,也没有工作经验,有些事情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你们多多的给他指点指点。” 董支书笑着说:“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做事的,都是在生活中摸爬滚打时学会的,国勇头脑灵活敢闯敢干,是个当基层干部的料子。像他处理前天夜晚打更时抓住的小偷就非常合乎情理。” 凤娇听着董支书夸我是个当基层干部的料子,她心里高兴,就推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国勇,快给支书和这些领导敬酒,他们都是稀客贵客。” 支书和樊会计他们连忙摆摆手说:国勇,已经敬了好几圈酒了,我们都不少喝了,再喝就喝醉了。天已经不早了,我们吃了饭还得回家…… 凤娇笑着说:“支书,国勇给你们敬酒了,但我还没有给你们敬酒呢,我也得给每个领导敬杯酒来表示一下我的心意。” 凤娇说着就拿起一个酒杯笑对我说:“国勇,给我倒点酒我涮涮杯。” 我笑着拿起酒瓶就往酒杯里倒了一点酒,凤娇把酒在酒杯里来回荡荡递给我说:“国勇,替我喝掉呗。” 我端起酒杯就喝完了那点涮杯酒,随后,我就拿着酒杯把杯口朝下倒倒让客人们看看,意思是我把酒都喝完了,没有一滴嘴把子酒,然后我就把酒杯递给了凤娇。 凤娇笑盈盈的双手捧着酒杯看着我往酒杯里面斟酒…… 董支书知道这杯酒肯定是先敬给他的,只见他连忙站起来,用双手制止道:“好了,好了,我已经喝醉了,别再斟了……” 凤娇笑着说:“酒七杂八,越喝越不辣,董支书海量,这点儿八兮的不在话下。” 酒桌上的客人都被凤娇这番“劝酒辞”说的开心大笑起来…… 凤娇给每位客人都敬了一遍白酒后,她又拿着一瓶小香滨敬给汪家莲,笑着说:“汪主任是女客不喝辣酒,我就敬你一瓶小香滨。” 汪家莲笑着接过小香滨说:“凤娇跟国勇你们真是珠联璧合,能干又会说,真是年轻人的榜样,这瓶小香滨我接下了。” 爸爸看着我和凤娇把几位村领导招呼的开怀大笑,他也跟着“嘿嘿嘿……”的笑着…… 此时,我这个入赘她们闫家不到一年的上门女婿,用我的实际行动和表现在外面聚集了一些人脉,还有了承包猪娃儿行的事业,在爸妈心里我是他们最优秀的女婿、最优秀的半个儿子,他们甚至以我为傲…… 在凤娇心里我是她最优秀的丈夫,是她和孩子们的天,是她们的家顶梁柱。我可以给她们家遮风挡雨,还可以把她们家带向一个美好的未来…… 但她们却不知道我的情感已经出现了污点,出轨了女邻居,还使女邻居怀上了我的孩子。尽管两次出轨都是女方的勾引和她自己投怀送抱造成的,但这并不是我出轨的借口和理由。 主要的责任还是我自己把控着自己,让自己做到坐怀不乱…… 我常常在想:我没有权势,也没有金钱,只是一个普通平凡的农民,不知道我吸引红霞的魅力到底在哪里…… 今天晚餐的氛围和谐愉快,董支书不止一次高兴的说:“今天喝酒真对脾气,我比平时多喝了好几杯。” 酒席中间,我和凤娇给董支书和会计敬了好几杯酒,学德爹是自己屋里的爹爹怠慢不了的。所以,我跟凤娇都把热情和恭敬的重点,都放在董支书和妇女主任汪家莲她们这些客气身上了,…… 董支书和汪家莲总是不断夸我跟凤娇热情好客,做事有板有眼的,是当村干部的好苗子。 董支书喝到尽兴的时候,曾对汪家莲说过:“家莲,把凤娇好好的培养一下将来当你的接班人。” 汪家莲看着凤娇笑着说:“董支书,你不知道现在当妇女主任太得罪人了,凤娇如果当妇女主任的话,我随时就辞职不干了。” 不等我跟凤娇说话,学德爹就替我们婉言拒绝了董支书的提议,不想让凤娇当这个得罪人的妇女主任。 …… 酒席结束后,我热情的给客人们倒了一茶缸热茶,他们在说笑聊天…… 他们说笑了一会儿后,董支书和樊会计说:天不早了,客走主人安,他们就要回家了。 临走的妇女主任临走的时候,妇女主任递给我一张表格纸说:“国勇,这是你们大闫塆明天上午 8 点, 要到村部去孕检的妇女名单,你要通知到位。 这上面没有你妻子的名字,因为她还没有满月,孩子又没上户口,所以,年里这次孕,我们没有报上去,她就不用去参加孕检的,开年的时候再说吧。” 我跟凤娇都很感激的说道:“谢谢董支书和汪主任对我们的照顾,你们的好心好意,我们一辈也忘不了。” 我在接过名单时,对汪家莲说:“好的,汪主任,我明天早上就按照名单上的人名去通知她们。” 快速的扫描一眼,一看上面有红霞的名字…… …… 送走了支书、学德爹和樊会计、妇女主任他们以后,我跟凤娇就连忙的收拾着桌上板凳和洗涮碗筷,我俩忙活了好大一阵子才厨屋的活搞利索。 凤娇想着今天酒席上,支书想提拔她到大队当妇女主任的那些话,她兴高采烈的哼着“花儿香,鸟儿鸣,春光惹人醉……”她掂着水桶到厨房里给我打热水去了。 我连忙跟在她身后说她:“凤娇,你还没有满月,赶快到房间去休息吧,我给你打水洗脚。” 凤娇笑着说:“你伺候我那么长时间了,我该伺候你一会了吧。” 我跟她到了厨房,凤娇突然一把搂住了我…… 厨房的那个25瓦的白炽灯泡,表面上粘了一层黑黄黑黄的烟油子,灯丝发出的光亮透过那层灯泡玻璃和那层烟油,照射下来的光亮虽然有些昏暗,但对我跟凤娇来说却显得非常的柔和温馨…… 凤娇一边亲吻,一边高兴说道:“我当家的真的太优秀了,你不仅有做生意的头脑,还有敢翻墙抓贼的胆量,你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连村支书和樊会计妇女主任这些村干部都把你看成一份人了,你没来的时候,从来没有干部到咱家里吃过饭呢,我觉得就跟做梦似的……” 我俩亲吻了一阵后,我贴着她的耳朵问她:“凤娇,今晚上可以那个了吗?” 凤娇松开手,用双手捧着我的脸颊温柔的说道:“才 1、20 天恐怕不行,妈妈也跟我交待过不满月同房,女人容易得月子病……” ………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起来匆匆忙忙的出了猪圈,把猪喂饱后,我就去传达孕检通知了。 临出门的时候,我对凤娇说:“饭做好了,你们先吃饭,不用等我的。 说完,我拿着孕检名单就出去了。 我按照通知单的人名,挨门通知一遍那些育龄妇女今天吃了早饭到村部去孕检。 …… 中午散集的时候,我看猪娃儿的已经没有多少买猪娃儿的贩子和自买户了,只有几个窝猪娃没有卖完了。 没有卖完的猪娃儿大都是猪娃儿苗不好的垫窝,它比同一窝猪娃儿小一半还多。 所谓的垫窝,民间传说,就是最先生出来的第一个猪娃儿。说是猪娃儿在老母猪的肚子里快要出生的时候,猪娃儿都想争先恐后的出来,再老母猪肚子里最外面的那个猪娃儿,被排在后面的猪娃儿当着“垫脚石”踩着它身上生出来的,所以,它就是垫窝儿。 因为出生时,它可能被猪娃儿踩伤了,所以,在生长的过程中,它就生长的很慢而且越长就越给同窝猪娃儿的差距越来越大…… 因此,买猪娃儿的农户都不喜欢买这种小垫窝猪娃儿。这种猪娃往往都是农户自己留着喂养了。 不过,也有垫窝儿长成大肥猪的,它通常都是长到100多斤时,才生长的快些,就像人们常说的那样:有的早长,有的晚长…… 因此,也有人专买这种垫窝喂养的,一般来说这种苗色不好的猪娃,它的价格非常便宜,往往是你稍微给卖家一点钱,他就会把这个小垫窝儿便宜卖给你。 今天碰巧就有两三个农户,专挑快散集的时候来买那种小垫窝的。 有六七个小垫窝,就被这三个人给分完了,他们说,他们的槽头好,这号蹩蹩抖抖的猪娃儿,他们也可以喂养成3、400斤的大肥猪…… 今天的猪娃儿都卖完了,猪娃儿行的人都走完后,我猪娃儿行的场地都清理了一遍后,就准备回家了。 儿从猪行里出来走没多远,在卫生院的门口正好碰到了吴玉英。 只见她脸色沮丧、无精打采的走在街道上。 我看她不太高兴,也不好意思问她是怎么回事,作为邻居我只是给她打了一下招呼,我就在前面走了…… 第47章 邻居因为流产的事情,互撕互咬 吴玉英神色黯然的跟着我推的自行车并排走着,我怕在街道上被熟人看到了影响不好,为了避嫌我就对她说:“等会我到我爷爷的木匠摊那里给他说个事情,你先在前面走着,好吧。” 吴玉英“嗯”了一声点点头。 农村集市的特点是:隔一天是一个逢集,隔一天是一个背集,有的集市逢单日为集,有的集市逢双日是集。 像我们余寨乡是逢双日是集的。 农村集市最大的特点就是,逢集只是一上午的时间,有很多人上街赶集购物或卖东西,下午街上就没有赶集的人了。 此时,正是秋高气爽的农历10月底,也是进入农闲的时节,临近中午的时候,街上赶集的人们才逐渐散集回家,只有少许做生意的商贩还在他们的摊位前,等候着零星顾客的光顾。 我来到了爷爷的木匠摊前,见爷爷还在给一个大叔修理木犁子,我跟爷爷打个招呼后,就对爷爷说:“爷爷,你回去了给我爸妈商议一下,让他们准备准备,我们想让国耀跟少玉在明年二月花早结婚。年里想让他跟少玉到新阳去开个小吃店,家馨和少兵已经给他们物色好了开小吃店的地方。干小吃肯定要比他蹬自行车贩卖猪娃儿赚钱些,你回去问问国耀看他愿不愿意开饭馆。” 爷爷停下手中的活,高兴的说道:“好呀,国耀跟少玉能在二月花早结婚的话,你们弟兄三个已经完成两个了,只剩下小立一个人了,我跟你爸妈也可以喘口气了。我回去就跟你爸妈说说这事,让他们准备准备。你们跟家馨想让国耀改行开饭馆是个好营生,他们肯定愿意干的。晌午回家我连这事一起跟他们说说。” 爷爷接着又问道:“大勇,凤娇跟两个孩子都很好吧?” “都挺好的。”随即我又跟对爷爷嘱咐道:“爷爷,你回去跟国耀说一下,让他 10 月 28 的来接凤娇和孩子过去走满月,我之前给他说过,恐怕他忘记了,我现在得赶紧回家,我家里忙的很。“ 爷爷想到二孙子媳妇也快接到屋了,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他连声说了几个“中、中……” 告别了爷爷,我骑着自行车就往家里走去。 路过东街时,我看见高明远的诊所里出出进进的人们,心想:有这么多的人进出,他的诊所已经打开局面了。 当我骑车走到余寨水库坝埂上时,看见前面有个女的走走蹲蹲,像在用手捂着肚子,样子很是痛苦,我看着背影好像是刚打了堕胎针的吴玉英。 我连蹬了几下自行车,走到近前一看果然是邻居吴玉英。 看着吴玉英痛苦不堪的样子,我连忙停下自行车下来问她:“怎么样,玉英?要不要现在还折回去到医院看看。” 只见吴玉英脸色蜡黄,右手捂着小肚子声音微弱的说道:“可能是医生加大了药量……,孩子要提前堕胎了,请你把我送到医院去吧。” 说着,她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有几个赶集的人回家路过这里的时候,他们都停下脚步看着我俩,以为我们是两口子生气打架了。 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还在劝我:“年轻人,别跟女人一般见识,居家过日子都不容易,没有钱咱慢慢的挣,家和才能万事兴,好好的哄哄老婆吧。” 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婶看着有个老头在劝我们了,她就走到吴玉英的身旁劝她道:“姑娘,使人劝吃饱饭,我看你当家的也不像那种浑头浑脑的人呀。有啥想不开的事,也不能在漫天坡里呕气呀,煞气低的人容易被那些邪气扑到身上兜灾星的。牙跟舌头恁么好,还经常咬架呢,哪有锅底不冒烟的呢,赶快跟你当家的回去吧。” 吴玉英看着眼前这个面善的老大娘误会我俩是夫妻了,她苦笑着说道:“谢谢大婶的开导,他要是我当家的我就烧高香了。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两口子,是一个队的邻居,我被流产了,走不了路了,是他想把我送到医院去的。” 那个大婶一听我们不是夫妻,她不好意思的说道:“年轻人,我们搞错了,别生气哈,现在真是造孽呀,小伙子,赶快帮忙把她送到医院去吧。” 我也被热心的大叔、大婶的误会搞的尴尬的笑着,我笑着看看两个善良的大叔大婶给他们点点头,算是礼貌的回应他们。 之后,我就弯腰问她:“玉英,你还能坐自行车吗?我把你带到医院去看看,不能耽误了病情。” 吴玉英缓慢的站起身来,她弓着腰、咬着牙道:“我坚持一下试试吧。” 我搬着自行车子调整好方向,大叔和大婶也走过来帮忙搀扶着吴玉英,使她稳稳的坐在自行车的货架上。 大婶嘱咐吴玉英道:“孩子,你就抓紧他的衣服吧,都这个时候了保命要紧,别顾及这,顾及那的了。” 我跟吴玉英对热心的大叔大婶,说了一些感激的话语后,我骑上自行车子,带着吴玉英就向着医院的方向跑去。 路上,我感觉吴玉英的一只胳膊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腰上,脸颊也贴在了我的后背上…… 我怕被熟人看见了影响不好,想让她端正身姿的坐在货架上,不要接触到我的身体。 但想着她疼痛的难以支撑,如果不靠着我的身体,可能会摔下倒地的,因此,我就任由她靠在我的后背上了。 在路过高明远的诊所时,吴玉英疼痛虚弱的对我说:“国勇,孩子可能要下来了,赶紧把我送到高明远那里去算了,我……坚持不住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知道事情的严重了,如果送到余寨医院最快也得五分钟,八分钟的。 时间就是生命,于是,我就急忙转向高明远的诊所那里。 到了诊所门口,高明远一看我扶着吴玉英进来了,他连忙过来问是怎么回事。 我就对高明远说:“吴玉英说她今天在村部大孕检时,怀孕两个多月就被孕检出来了,刚才在医院里打了堕胎针,孩子现在可能就要下来了,想请你她治疗一下。” 高明远看着吴玉英脸色面黄苍白,弯腰双手捂着小腹、步履艰难的行走,他就把正在做饭的吴艳梅喊过来,把吴玉英领到里面的小屋里去了。 我看着几张病床上都睡着挂水的病号,就对高明远说:“明远叔,让吴玉英先在你这里治疗,我回去把吴玉英的事情给陈天虎说下,让他过来看看吴玉英。“ 高明远说:“你请放心吧,国勇,都是一个塆的邻居,我会尽力给她治疗的。” 我又给高明远交代一番后,骑着自行车就往家里走去。 回到村子里,我先到家里去看看凤娇和孩子。 我推着自行车刚走进院子里,凤娇接过自行车后,就把我拉到厨房里,掀开锅盖从锅里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肉面条对我说:“这是妈妈给我做的小饭我吃不完,你把这碗吃掉吧。” 凤娇每次都是这个样子,妈妈给她做的小饭贴补身子,她都舍不得吃,非要给我留点尝尝。 说着,她就从碗里翻出来一个鸡腿,用筷子夹着送到我嘴边让我吃掉。 我用手挡着她的筷子说:“你身子弱得长奶水喂孩子,你吃,妈妈在午饭了,你要是不吃,就给小妹凤巧吃吧。” 凤娇说:“那个鸡腿已经给凤巧吃了,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了。” 看着凤娇挚爱情深的样子,每次不吃一口就是不行,于是,我就咬了一口鸡腿说:“你吃吧,我去给陈天虎捎个信,她妻子吴玉英人工流产了,住在高明远的诊所里,让他去看看。” 凤娇一听吴玉英被人工流产了,她就急切的问我:“国勇,村子里就她一个人被流产了?别人没事吧?” “别人有没有流产,我还不知道,我是从街上回家时走到余寨水库埂上碰到吴玉英的,我看她走不了路了,就把她送高明远诊所里去了。” 凤娇听了之后,她沉默了一会儿,忧心忡忡的说道:“陈天虎是个浑货,有点不讲道理,,你去给他说这事,他不会认为是你把他老婆的名单报上去的吧。” “怎么可能呢,我当队长才多长一段时间呐,他老婆已经参加几年孕检了,他怎么赖到我头上呢。” 凤娇又嘱咐道:“就那你也得注意点。”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应付他。”说着,我就向陈天虎的家里走去。 陈天虎住在村子东南的三间茅草屋里,就在他父亲陈奉礼的附近,也是他们陈氏家族最偏东南的地方。 陈天虎的房子坐北朝南,他跟陈奉礼门朝西的过道大门口,几乎是挨住了。 我去的时候,陈天虎正在门口焦急的等着吴玉英回来做午饭吃昵。 他一会儿走到他家的西屋山头,往赶集的方向看看吴玉英回来了没有…… 陈天虎在家里就属于那种不烧锅、不洗碗,不喂猪、不做饭,家务活一点也不干的一家之主。我经常听村子里的人说,他说我这个上门女婿活的窝囊,里里外外啥活都干,换着是我,那么会挣钱,我比甩手掌柜的还逍遥自在,让老婆把饭菜端到嘴边来伺候我,说我活的没有一点男人的样子。 我听了邻居传过来的话时,我就不以为然的笑着说:哈哈,陈天虎活的倒像个男子汉,大丈夫的样子,在家里啥活都不干,像个甩手掌柜的,成天就是打牌,赌博。可惜,我没有他的命好,我天生就是个劳碌命,也不忍心让老婆一个人累的腰弯弓背的。我里里外外啥活都干的时候,凤娇和她爸妈也没闲着,她们也在干其他的活昵。 我看陈天虎正在门口进进出出的往西北张望,我就对他说:“天虎,你咋那么大意呢,吴玉英既然怀孕了你就别让她去孕检了,今天被孕出来了已经做人工流产了,现在正在高明远诊所里治疗,你要不要去看看。” 陈天虎听后,只见他两眼一瞪对我说道:“既然不让她孕检,你就别给她送孕检通知呀?咱队里那么多的妇女就她一个怀孕了?她一个被流产了?她的名单是不是你报上去的?“ 陈天虎的恶劣态度让我万万没有想到,村子人传言陈天虎蛮横,没想到他还会如此的蛮横不讲理。换作是别人,就是看在我前几天借给他 400 块钱,让他弟弟到云南去领老婆的份上,他也该懂一点礼貌和人情世故吧,总不能跟我大呼小叫的吧…… 想到这里,我也不对他客气了,如果被这种人的气势压倒,以后他就会肆无忌惮的不把你放眼里了,该有的气场,必须得拿出让知道我也不是个善茬。 于是,我就大声怒斥他道:“陈天虎你怎么不懂一点人情世事呢,吴玉英已经孕检几年了,村里和计生办里都有她的名单,我当队长才几个月怎么可能是我报上去的呢。别人的老婆怀孕了想要孩子都知道跑出去躲起来,你怎么不让你老婆躲起来呢,你还怨住我了吗?前几天我还借给你几百块钱,让你弟弟到云南去领老婆,你现在转脸就跟我翻脸,你还对得起你的良心吗。” 陈天虎依然瞪着眼睛跟我吵道:“凭什么我老婆怀孕了,就去孕检,就得躲出去?还去做人流?他闫凤鼎的老婆就大明大摆的大肚子怀孕,咋不去孕检?你借给我 400 块钱,是因为你在处理我跟吕大为打架的事儿,偏向他了,你心里有鬼,又想讨好我们,才借给我的。” 陈天虎对我不仅没有一点感恩之心,反而倒打一耙。 我跟陈天虎吵架的声音很大,半截庄子的邻居就能听得到,不多大一会儿,陈天虎的门口就聚集了不少来看热闹的邻居。 老二陈天雄一看门口围过来越来越多看热闹的邻居,他就用手指着那些邻居大声吼道:“你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跑来看笑话的?” 这时,陈天虎的父亲陈奉礼看着门口围了这么多的邻居过来,他正想借此机会好好的治治我的难堪。 于是,他走过来阴阳怪气、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余国勇我看你也是能过界了,我们老陈家的队长被你怼下去了,你上台就想拿我们老陈家开刀是吧?陈天达当队长五六年,我们老陈家没有一个妇女做人工流产的,你刚穿了几天的刹裆裤子呀,就想欺负我们陈家的人,在大闫塆你觉得你一个外姓人能干得下去吗?” 老谋深算的陈奉礼这番煽风点火的挑事,和羞辱我的话语是我没有想到的,他一下就把矛头都转向我一个人了。 看着围着一大片的邻居中不仅有陈氏家族家的人,也有闫氏家族的人,其中,闫氏家族的代表人物,闫凤启也在人群里面,现在闫氏家族的人还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我说话。 陈奉礼看着这个场景他在心里冷笑:“闫氏家族的人都是稀屎鸭子,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们的上门女婿被我羞辱的下不了台了,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 我知道闫氏家族的人还没有发话,他们是想考验一下我的驾驭能力,我如果搞定不了陈奉礼,我在大闫塆的队长是干不下去的,他们虽然给你扶台,但是,如果你没有能力,你也是坐不住台上的…… 就现在的情形我必须先制造矛盾,挑起事端,转移矛盾让陈氏跟闫氏的人“火拼”起来,然后我再见机行事,力挽狂澜。 想到这里,我大声的对群众说道:“大家刚才也许都听到了,陈天虎在咬闫凤鼎的老婆怀孕了没有去参加孕检,他如果去举报了,闫凤鼎的老婆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可不能赖在我到头上了。 闫凤鼎是“老硬怼”闫学宽的小儿子,他有三个儿子三个闺女,闫凤鼎跟陈天虎吕大为,王家奎和那 六个女孩是同一年出生的。巧的是他们 4 个男孩还是同一年结的婚,只不过是闫凤鼎的妻子第一胎生的是个女儿。 经我这么一挑事,老硬怼闫学宽的火气立马就点起来了,只见他气冲冲的走到陈天虎跟前,用手指着陈天虎破口大骂道:“陈天虎你老婆流产,你扯闫凤鼎干啥?我们闫家是屙你锅里了,还是尿你锅里了,你咬我的几八。闫凤鼎的第一个女儿间隔五周岁了,他老婆怀孕二胎是政策允许的,我们是有准生证的,你是瞎咬的。” 陈天虎见在大庭广众面前,而且还是在他自己家门口,被闫学宽指着鼻子破口大骂的侮辱了一顿,他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呢。 于是,他就想跟闫学宽死杠到底,只见陈天虎跳马将军的说道:“老硬怼,你说闫凤鼎的老婆有准生证,你拿出来亮亮梢,让大家看看真假。你不要仗着第一胎生个妮子,就想生二胎,生成是绝户头的命,生再多,也生不到儿子。” 闫学宽一听陈天虎辱骂他儿子是绝户头的命,他立马就火冒三丈,他怒气冲天的走到陈天虎跟前,破口大骂道:“陈天虎,你如果不是你妹子跟你换笔考,你这辈子连笔都考不到,你也不尿泡尿,照照你的雄样子!你这种像疯狗一样乱咬的东西,要是放在过去,早晚会被黑枪打死的货!” 闫学宽这番揭老底的辱骂,把陈奉礼、陈天虎和陈天雄父子三个辱骂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因为,陈天虎的老婆就是陈天虎的妹妹跟他换亲才娶到的。 陈天虎气的咬牙切齿的他紧握拳头,对着闫学宽想打下去的,但他看着闫凤鼎的弟兄三个都怒目圆睁的瞪着他了,还有闫学功、闫学成和闫学铭以及闫氏的后辈人,都做好了跟陈天虎弟兄两个决战的架势,陈天虎和陈天雄才没敢轻举妄动。 而陈氏家族的年轻人,都不喜欢陈天虎跟陈天雄弟兄两个的霸道,他们也不想趟这趟浑水…… 这时,闫凤启、闫凤良和闫德成等等,这些闫氏家族有威望的几个人走到我跟前笑着说:“国勇,你真是好样的,是我们闫家的好女婿,你能逢凶化吉,应对自如,通过这事我们看出来了你很有一套,谁以后想找你的事,欺负你,我们决不会答应的,你就放心吧,好好的干。” 我感激看着闫氏家族的这几个领军人物,对我由衷的夸奖和支持,我笑着对他们说:“谢谢你们对我的支持,咱跟陈天虎他们还是一个村子里的邻居,在一个水井里吃水,早不见面,晚见面的,这事吵了以后就算过去了,大家都别往心里去。你说对吗,表叔和天虎。”我转身对陈奉礼和陈天虎说道。 闫凤启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道:“国勇,能大能小是条龙,只大不小是条虫,别看你年纪轻轻的,做事比我们还要老道。” 这时,听到争吵声的凤娇和爸爸妈妈她们都担心我会吃亏,就跑过来拉我回家吃饭,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凤娇还没有满月不兴到人家门口来,她就站在路边上骗我道:“国勇,赶快回来吃饭,爷爷到咱家里来了。” 我正好借着凤娇喊我回家吃饭的机会转身要走,临走的时候我对陈天虎说:“天虎,你到高明远那里见到吴玉英,就知道是咋回事了。” 说着,我就向着凤娇她们跑去,有几个婶婶嫂嫂也跟在我的身后,她们说要去看看凤娇和两个孩子。 这时,凤娇用手指指着村子西边老槐树的那个路口说道:“你们看,我看像是陈天堂从云南领两个媳妇回来了。” 众人扭头一看,果然是陈天堂背着皮包,领着两个女的从西边往村子走过来了。 我们也高兴的迎了过去。 我把小孩递给凤娇一个,伸手握着陈天堂的手笑着说:“恭喜你呀天堂叔,这两个美女中,哪位是你家的我婶婶呀?” 陈天堂用手指指那个身材稍高的女子说:“这个就是我家的,那位就是陈天雄的女朋友。” 陈天堂用手指着凤娇和我手里抱着的孩子惊讶的说:“这是凤娇生的双胞胎?” 一个大婶笑着说:“是她们的双胞胎儿子。” 陈天堂一边说着恭喜,一边从口袋里掏出 20 块钱,往两个襁褓里塞着说:“这是表叔给两个孩子的见面礼,表叔的手头短,表示一点心意。” 我笑着说:“让天堂叔破费了,你有什么事请说一声,我们一定帮忙,最近两天可以喝你们的喜酒吧。” 陈天堂满面春风的说:“可以,可以……” 第48章 人走屋空 陈天堂从云南领到老婆的消息,趁着我跟陈天虎吵架的热度,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村子里的邻居有的端着饭碗,一边吃饭,一边闲聊的来看热闹,也有吃了饭,专门来看看陈天堂领回来的云南媳妇到底长的什么样子的。 毕竟他们是大闫塆第一个从外地领回老婆的人家。 陈天堂是陈天富的弟弟,31、2岁的年龄,他的青春大好时光就是大集体的时候,他常年在外地当民工、开山修水库或修铁路的工地上度过的,生产队邻居几乎把他给遗忘了。 因此,也就没人给他介绍对象。 按说生产队时代,能常年在外地当民工的社员,大都是生产队长看着顺眼的贴身人。 修铁路、修水库或开发矿上,生产队按照上级要求,派出去支援国家建设的社员,他们都享受着生产队的全勤、而且还是整劳力工分的待遇,吃的是生产队送去的粮食。 他们干的虽然也是体力劳动,但他们也像工人一样,到点上班,到点下班,不像在生产队里参加生产队劳动的社员那样,起五更,摸半夜的,没有上下班时间。 因此,那个时代有很多社员都很向往到外地参加建设的民工职业。 其实,工地上也有女民工,有的男民工跟女民工也偷偷摸摸的谈起了恋爱,然后,就托人到女方的去提亲,之后就结成了夫妻。 陈天堂在外面当了10多年的民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硬是没有谈到对象。 当年闫寨大队跟陈天堂一批到一个矿山上支援建设的三个民工,有一个民工当上了电工,另一个民工跟着一个师傅当机修学徒。 八十年代前后因为改制,这个矿山被纳入了一个军工后勤部所属,那个电工转成了正式工。 那个机修学徒也因为聪明好学成绩突出,被转成了枪械师,并发有持枪证,进入了军队编制。 这个当年民工出身的枪械师,如今已经78岁了,他也退休多年了,他老伴也在他退休那一年去世了。 今年清明,他回来上坟祭祖时,他跟村子里的老人聊天时,也想找一个老伴儿,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 当然,这是后话…… 陈天堂也在那两个民工转正之后,他因为没有技术就被矿山精简回来了。 陈天堂从矿上精简回来后,就在家里种地,一直跟他父母在一起生活。 此时,他哥哥陈天富早已经结婚成家跟他们分开单过了,他父母也在几年前先后去世了,他就一个人住在父母撇下的三间茅草房子里。 …… 当哥哥嫂嫂的陈天富夫妇,看到弟弟从云南不仅领回了一个弟媳,还给邻居也领回来一个女朋友时,心里都非常高兴,就杀鸡做饭的招待他们,请他们在家里吃住几天。 陈天堂一边给来看热闹的邻居发着香烟,一边给邻居们介绍这两个云南女孩。 他指着那个身材较高的女孩,“嘿嘿”一笑说:“她叫阿荣,今18 岁,是我老婆,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这个叫阿莉,17 岁,她俩住在一个村子里,她是我给陈天雄领回来的女朋友。 邻居们都七嘴八舌的问陈天堂:“到云南去领老婆挺容易的呀,你一下子领了两个回来,阿荣还比你小了10多岁。” 陈天堂看看阿荣和阿莉笑着说:“她们住的村子四周都是大山,离集市和县城都很远。别看我的年纪在咱这里看着有点显老,但在阿荣和阿莉那里,跟那些同年龄的男人相比,我还是年轻漂亮的。” 有的邻居就半信半疑的说陈天堂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阿荣和阿莉穿的衣服虽然没有补丁,但看着已经褪色的显得破旧了,她们脚上穿的黄球鞋,不仅褪色成黄白色的了,而且还不合脚,一看就是捡别人的旧鞋…… 阿荣和阿莉虽然听不懂我们说的话是啥意思,但她们看着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也在心里猜想我们对她们并没有恶意,还是很喜欢她们的。 红霞看着阿荣和阿莉,偷偷的对闫凤鼎的老婆姚启红笑着说:“启红,你看阿荣和阿莉虽然也是17、8岁,但比咱这17、8岁的女孩儿看着大多了,她们看着像20多岁的样子。她们虽然个头矮,脸黑黑的,长的也挺耐看的。” 姚启红笑着说:“别看她俩没有当地的女孩儿长的白,但她俩长的也眉清目秀的。只听说她们云南那边离赤道近,被太阳晒的有点黑,不过,听说那边的女孩儿,特别吃苦能干。不管怎么说,她们既然被陈天堂领回来了,她们就是咱大闫塆的人了,希望村子里的邻居对她俩跟咱们都一视同仁,也希望陈天堂和陈天雄对她俩好点,不要跟她俩生气,打架。” 邻居们又七嘴八舌的向陈天堂询问了一些阿荣和阿莉,那里的吃住情况和风俗习惯等问题后,就都陆续的回家了。 临走的时候,我对陈天堂说:“天堂,阿荣和阿莉从千里迢迢的云南嫁到咱这了,人家离爹妈兄弟远,你们不要欺负她们,要跟人家真心实意的好好过日子。” 陈天堂连连点头说:“好不容易领个老婆回来了,肯定得对她好呀。” 陈天堂说着就把我介绍阿荣和阿莉说:“他是咱们的队长余国勇,他要我对你们好一点。” 阿荣和阿莉都站起来对我笑笑没有说话。 …… 当天下午,陈天堂就把陈奉礼、陈天雄和陈天虎他们父子三人,请到他哥哥陈天富家里来商议,陈天雄跟阿莉成亲的事情。 按照正常的人之常情来说,当天下午陈奉礼应该做顿饭菜,请陈天堂和阿荣、阿莉到他家去吃顿饭答谢一下的,毕竟陈天堂从云南给他领个二儿媳妇回来了。 在陈天富家里商议事情时,眼看到了做晚饭的时候了,陈奉礼家里还没有动静。 陈天富只有让妻子又准备晚饭了。 今天下午做晚饭的时候,陈天富到我家里想把凤娇请来帮她妻子做晚饭。因为凤娇还差两天没有满月,是不兴到邻居家里去的,她就没来,陈天富就把我请来吃饭了。 因为今天上午,我跟陈奉礼、陈天虎和陈天雄三父子,因为吴玉英流产的事情,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所以,我就不想与他们在一起吃饭喝酒。 既然陈天堂盛情相邀了我就来了。 …… 吃饭坐席的时候,我跟陈奉礼被陈天堂安排到坐在上席的位子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陈天堂对陈天雄说:“天雄,原本计划是让你们寄了1200 块钱的彩礼过来,我就把阿莉领回来给你成亲的。就在我们准备回家的那一天,阿莉的妈妈突然生了一场大病,住了几天医院,花了 7、800 块钱,她们家没有钱治病,介绍我到云南去的那位亲戚就跟我商议说:阿莉家里实在没钱了,看看让阿莉的婆婆能不能拿点钱出来,帮她妈妈把病给治好。当时如果给你写信商议这事,再加上你回信来回就得 1、20 天的时间。 所以,我也没来得及跟你们商议,我就借我那个亲戚和几个老乡的钱,给阿莉的妈妈结清了医药费,临走的时候,又给她爸妈留下 500 块钱,这总共又花了 1500 多。也就是说你们再拿 1500 块钱出来,把我亲戚和老乡的钱还完算了,这是医院的药费证明。” 陈天堂说着就掏出了一把药费条子。 陈家三父子听完,相互对视了一下,他们就出去商议事情去了。 他们在外面商议了一会后,又回到了屋里。 只听陈奉礼阴阳怪气的说道:“陈天堂,你吐到地下的唾沫能舔起来吗,咱可是讲好的,我给你 1200 块钱,你给我领个儿媳妇回来。可是人领回来了,你却坐地起价,你是不是靠给人家领媳妇赚钱呢? 亏咱还是自家屋的呢,你就是领人赚钱也不能赚到我头了吧。这样吧,天堂,这个阿莉长的又黑又矮的,我们家天雄高大帅气,他才 24、5 岁,有那一堆灰,不愁驴打滚。如果还是 1200块钱天雄就跟 阿莉结婚我们就同意。要是涨价让我们陈家再拿1500的话,你就把那 1200 块钱退给我们,阿莉我们不要了,我们也不知道你在哪里弄的一把药费条子。” 我听了陈奉礼说了这番不讲理的牛血话,就心生怒气,但我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了,先看看陈天堂的态度再说吧…… 还在等着听陈奉礼三父子给他说些感恩戴德话语的陈天堂,听了陈奉礼这番牛血话后,犹如对头浇了一盆冷水下来,他当时就蔫了。心想:自己好心好意给陈天雄领了一个姑娘回来,他竟然怀疑我从中赚钱了,阿莉眼看就要砸在手上了…… 陈天堂不善言辞,他气的浑身哆嗦,他只有让陈奉礼再看看那些药费证明,并发着毒咒道:“谁要是骗你钱,谁就活不到腊月 30,死谁一家老少……” 陈奉礼皮笑肉不笑的说:“哎呀,诅咒不灵,放屁不疼,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来拿钱。” 说完,陈奉礼起身示意两个儿子回家…… 陈天虎和陈天雄是一对酒鬼,他俩看着一桌子丰盛的酒菜舍不得动身…… 阿荣和阿莉虽然听不懂陈奉礼说的啥意思,但她俩从他们说话的语气和表情上可以看出来,陈家可能不要阿莉了…… 只见阿荣紧紧的搂住了阿莉,两眼祈求和恐惧的看着我们…… 这时,我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如果把阿莉介绍给他的话,比她跳进陈天雄这个火坑里好上万倍万万倍。 想到这里,我客气的对陈奉礼说:“奉礼叔,你确定让你再拿1500块钱,陈天雄不要阿莉了吗?” 陈奉礼看看我,想到上午我巧妙的挑起了他跟老硬怼的“战争”,让他们陈家受尽侮辱,他也知道我不是个善茬。况且还有老闫家的百分之百的支持着我呢,他也不想再跟我发生正面冲突了…… 想到这里,他没好气的说道:“余队长,真加1500块钱我们确定不要了,这个蛮妮儿,你把她送回去也行,留在这里也罢,反正与我无关了。” 见陈奉礼的态度如此坚决,我心想:就你这种人品和家风,即使陈天雄愿意要,阿莉还不一定愿不愿意跳进你这个火坑呢。 为了把陈家的后路堵死,让阿莉嫁一个好人家,我又确定一次陈天雄道:“天雄,你也确定不要阿莉了?” 陈天雄站起身来说道:“我大嫂是个矮个子,这个蛮妮儿又黑又矮,我跟她在一起走着丢人。” 陈奉礼看二儿子要走,他就用手指了一下大儿子陈天虎…… 陈天虎最后瞄了一眼丰盛的酒席,恋恋不舍的跟着他父亲走了。 陈天富、陈天堂兄弟俩和阿荣阿莉呆呆的站在屋里,看着他们父子出去的背影…… 这时,陈天堂问我:“国勇,你看这事咋办呢,好端端的一件喜事,被陈奉礼这个牛血肉拧给搅巴黄了。不过,阿莉如果嫁给了陈天雄,就像吴玉英嫁给陈天虎一样,跟跳进火坑没啥区别。 我看了一眼陈天堂和屋子的人,对他们说:“天堂,别着急,有女不愁嫁,他不要阿莉就算了,把钱退给他的。阿莉就是嫁到他们家里她也享不到福,我已经想好了一个人,让阿莉嫁给他算了。” 陈天富愁眉苦脸的说:“可是,国勇,哪户人家能一下子拿出2200块钱呢。” 我对陈天富和陈天堂说:“钱的事儿你们不用操心的。” 我对陈天堂说:“天堂,你现在去把苏发友请来吃饭,就说我有事找他商量。” 陈天富和妻子杨秋菊,以及陈天堂她们听了如梦初醒,高兴的说道:“对呀,我们怎么没有想到他呢……” …… 再说,陈天虎在他父亲的催促下,带着遗憾的离开了陈天富的家里,路上,他的脑海里都是那桌丰盛的酒菜。这些酒菜就勾起了他的酒瘾和馋虫,使他心里痒痒的难受。他就埋怨父亲道:“就是吃了饭再说不愿意也行呀,到嘴的酒菜吃不成了,又饿着肚子回来了。” 陈奉礼瞪了他一眼骂道:“没出息的东西,你就像八辈子没吃过衣老(方言)似的,自己的老婆在诊所里治病,你还有心在这里吃喝?” 挨了一顿臭骂的陈天虎,回到家里就拉着架子车到高明远诊所里接吴玉英去了。 到了诊所,高明远对陈天虎说:“孩子基本流产干净了,我正在给她消炎补水,这两瓶水挂完后,她就可以回家了,我再给她配点草药熬着喝,身体慢慢就可以恢复了。” 此时,陈天虎的心思并没有在吴玉英的身体伤害的怎么样上了,而是在感觉到自己好像是被挤了瘪子似的。 他上午就打听清楚了,今天大闫塆有 20 多个参加孕检的妇女,就他老婆吴玉英一个被做了人工流产手术。 陈少强的老婆王晓琴,她们的第一胎女儿不到两岁,现在她又怀孕 7 个多月了,连孕检都没有参加,还大摇大摆的在家干活做饭…… 闫学鼎的老婆姚启红也快生了,她们两个都平安无事,怎么就我的老婆被人流了呢…… 他越想越窝气、越想越气愤难平……,他又问了一下吴玉英今天孕检的情况后,他以为是有人在包庇王晓琴,他要去举报她。 吴玉英一把拉住他的手说:“天虎,咱千万不能做那些得罪人的事情?我今天被人流那是我大意了,我不去孕检就不会被发现,咱还年轻的很,以后有机会生孩子。” …… 陈天虎闷闷不乐的把吴玉英接回去以后,他正好碰见陈少强做生意回来了。 看到了陈少强,他就想到了大肚子的王晓琴,再想想他的老婆,他感觉村子里的人都在讥笑他无能没面子似的…… 于是,他回家就写了一封举报信,趁着天黑塞进了乡政府门口墙上的信箱里。 第二天上午逢集,我早早的就到了猪行里,主持猪娃儿交易的事情了。 学德小爹也很早的到乡政府开会来了,他刚走进乡政府的大门,他那个在乡政府当秘书的朋友就把他拉到一边去了。 他对学德爹说道:“学德,这里有一封举报信,说是闫寨大队的大闫塆有一个叫王晓琴的怀孕 7 个多月了,这事你看怎么办……” 学德小爹听了之后,他找了个借口出来后,就赶紧到猪行里找我来了,他把刚才的事情给我说了一遍。 我立即想起了在鱼行里做收黄鳝、泥鳅生意的陈少强,心想:他们是夫妻,他回去说比我更合适。 我跑到了鱼行,连忙把陈少强拉到一边急切告诉他说:“晓琴暴露了,你赶紧回去把她给藏起来,实在没地方躲的话,就让她穿上男装到我那去躲过一劫再说,凤娇在坐月子,应该没事,尽量别让人家发现了。” 陈少强听了以后,也顾不上他收的黄鳝泥鳅等水产了,骑着自行车子就向家里狂奔……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一辆旧解放车拉着 10 多个计生办的工作人员开进了大闫塆的村子里。 汽车开进了村庄刚刚停稳,学德爹就捂着肚子,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自言自语的说:“早晨吃的都是剩饭剩菜,现在肚子疼的难受,就要拉裤裆了……” 他艰难的爬下汽车后,捂着肚子就找厕所去了…… 计生办的工作人员都下了汽车后,他们不知道王晓琴住在哪里,就站在那里抽烟,等着学德爹过来领路。 他们等的快有一根烟的时候了,还没有见他过来…… …… 学德爹借口拉肚子躲到一边正好碰到闫德成放牛,他们就在那里聊起天了…… 他俩聊了一会儿后,学德爹看他们没走,他就过来领着陶乡长他们来到王晓琴的门口。 学德爹他们趴在门缝里一看屋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他们就开着汽车走了…… 中午,我回到家里,刚把自行车推到院子里,凤娇就慌慌张张的把过道大门给关上了。 只见她又神神兮兮把我拉到了卧室里,然后关上了房门,用手指着那个红薯井小声的说道:“这事来的太突然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晓琴姐女扮男装,跑到咱家说是躲难来了,我就把她藏在咱红薯井里了。你忘了,我跟晓琴姐在土龙山上放牛,险些被那两个看山的流氓给糟蹋了,当时晓琴姐的勇气实在让我佩服,她就是我的偶像,有她在,我就不那么害怕了。” 这个红薯井是 60 年代的时候,爸爸挖的储藏红薯的,盖新房子的时候正好赶在我们卧室的一个角落里了。 我看妻子那副天真可爱样子就夸赞她说:“凤娇,你真聪明,快把红薯井打开让她上来透透气。” 我跟凤娇挪开了那个大缸,就把王晓琴给拉了上来。 王晓琴上来后,一把搂着凤娇声音哽咽的道:“谢谢凤娇跟国勇的帮助,在红薯井里我都想好了:这个孩子如果是个男孩,我跟少强就把他认给你们当干儿子,跟闫根、闫茂当干兄弟。如果是个女孩,长大了就让她给你们当儿媳妇,嫁给闫根或闫茂都行,不知道你们嫌弃不嫌弃呢。” 凤娇用手掌擦了几下王晓琴的眼泪,笑着说:“晓琴姐,只要两个孩子有缘分,我跟国勇就认下你这门亲戚了。” 第49章 两个单身汉,因争夺女朋友打起来了 话说陈奉礼因为陈天堂要他加1500块钱的彩礼,就让他二儿子陈天雄跟阿莉拜堂成亲。 尽管陈天堂发誓诅咒说,这1500块钱是阿莉的母亲生了一场大病花掉的医药费,作为即将远嫁的阿莉为了尽孝,让婆婆给她拿1500块钱的彩礼来还掉那些药费。 可是陈奉礼就是不愿意出这笔钱,他硬说是陈天堂坐地起价想赚他的钱,他就“悔婚”不让二儿子娶阿莉了,又加上陈天雄很自信他的年轻和帅气,就嫌阿莉又黑又矮他就看不上阿莉了,他们父子三个就回家了。 我在确定陈家父子不要阿莉后,就让陈天堂去把苏发友请来,我想把阿莉介绍给苏发友。 陈天堂到苏发友家里给他说了事情的原由之后,苏发友高兴的带着钱就来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老母亲。 苏发友看着一大桌子酒菜,笑着对我们说:“谢谢天富老表,让你跟表嫂破费了,今天我要好好的陪队长喝两杯。” 看着苏发友的母亲过来了,我连忙站起身来走到一边说道:“表婶,快到这上面来坐下。” 苏发友的母亲被我和陈天堂客气的让到了上席上。 此时,苏发友的双眼一直在偷看阿荣和阿莉,他不知道哪一个女孩儿将是他的老婆。 我们都客气的说笑了一阵后,杨秋菊就给阿莉介绍苏发友的情况: 她对阿莉说:苏发友虚岁 28,因为性格憨厚老实,不善言辞,只知道埋头干活,心眼实诚,他的腿小时候因为生病落下了一点疾害,腿有点瘸,不过,不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所以,就因这点小毛病,一直没有谈到对象。他姊妹三个,一个哥哥和姐姐,他们都结婚成家了,他父亲早年病逝,现在他跟老母亲在一起生活,他忙时种地,农闲时就在闫凤良的建筑队里给人家盖房子,是个掂刀的师傅。 他家里养的有一头老水牛和两头猪,家里经济条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住三间茅草堂屋和两间偏屋,手里多少也有点钱,准备翻盖瓦房的。 阿荣和阿莉听的虽然不是全懂,但她们看到苏发友长的就像那种宅心仁厚的好人,比刚才陈家那父子三人看着顺眼多了。她们两个就用当地的语言商量了一会儿,阿荣就对陈天堂说,让苏发友站起身来走几步看看。 苏发友听后站起来就走到门口,走了几圈,只见阿莉和阿荣都笑着点点头。 杨秋菊一看阿莉和阿荣满意的点点头笑了,她就用手拍了一下阿莉的肩膀对苏发友介绍说:“她叫阿莉今年 17 岁,是阿荣的表妹,她们是一个村子的,她也想跟表姐嫁在一个村子里,她们两个表姐妹也相互好有个照应。只要男人真心实意的对她好,不打她,别给她气受好好的跟她过日子,她就会在这里好好的过一辈子,男人比她大 10 来岁,她也不在乎。” 我想着陈天富既然请我过来吃饭,看我是队长,又有一些办事能力,肯定是想让我过来撮合事情的。 于是,我看着苏发友跟阿莉他们两个彼此都没有意见,我就对苏发友说:“发友你也知道,阿莉是从云南远嫁到咱这的也不容易,咱就是娶个当地的媳妇也得花钱。天堂到云南跟你领老婆,去的车费和吃喝盘缠就不说了,他开始给阿莉家的1200块钱彩礼,又加上给阿莉母亲治病花了1500块的医药费钱。这2700都是陈天堂借他亲戚和老乡的,你如果愿意出这2700块钱的彩礼,阿莉就是你妻子了。” 苏发友听后二话不说,只见从衣兜里掏出一沓钱,数了一遍,然后抽下去3张,递给杨秋菊说:“秋菊表嫂,这是 3000 块钱,除了那2700,余下的一点钱就算是给天堂老表买盒烟吸吧,就这我还得感谢天堂老表和你们的帮忙。” 杨秋菊笑着接过钱,只收了2700,把剩余的300又退给了苏发友道:“我把这2700拿去还账,这300块钱你收回去吧,下集,也就是10月28的你买点酒菜回来,请我们跟队长和阿莉到你家去吃顿定亲饭,明天晚上你跟阿莉就圆房,你看看怎样呢。” 苏发友的母亲高兴的说道:“好呀,阿莉跟发友早一天圆房,我就能早一天抱上孙子,但是,300块钱你一定得收下,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苏老太太的这句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苏发友跟阿莉定亲圆房的日子定好后,当天晚上苏发友就把阿莉领到他家里去了…… …… 再说,学德爹给我说了王晓琴怀孕七个月,被人举报到乡政府的这天吃了早饭,凤娇刚喂了两个孩子,妈妈还在收拾屋子,只见一个身穿蓝色旧大衣,头戴劳动布帽子的男人从过道里匆匆的闯到了我的堂屋里。 她见凤娇就急切的说道:“凤娇,救救我,等会儿计生办的人就来抓我去流产,我想在你家里躲躲,可以吗?” 凤娇一看是神情慌张的王晓琴,不知道她为何会这般女扮男装的打扮,她也没来得及问她是什么原因,就把她拉到了卧室里,随后就跑出去插上了过道门,然后,又回到了卧室里。 凤娇的目光在卧室里扫视着可以藏身的地方,忽然,她发现了屋角里的那个红薯井。 她对王晓琴说:“晓琴姐,你就先躲在红薯井里吧,等国勇回来了咱再想想办法。” 王晓琴也顾不上许多了,先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再说,她答应了一声,就跟凤娇走到了红薯井旁边。 当时,红薯井上面还盖着几块木板,在木板上面还有半缸没有种完的麦种。 凤娇就把妈妈也喊过来,先把缸里的小麦灌进袋子里,然后,她们三个一起把那个麦缸挪到一边去了。 凤娇揭开了木板,拿着手电往红薯井里照了照,见里面没有什么异物,她就顺着井壁上的脚窝梯子,慢慢的下到了红薯井里。 然后,她就在下面接着王晓琴安全下井。 之后,她对王晓琴说:“晓琴姐,你就先在这里躲躲,等晌午国勇回来了咱再想想办法。” 王晓琴感激的说道:“谢谢你,凤娇,我也不知道说啥好的感谢话是好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小人告的黑状,他害人将来不得好死。” 凤娇看着王晓琴落魄模样,非常同情她,她忿忿的骂着告密的小人,她就爬出了红薯井。 然后,她就把木板留点缝隙的又盖到了井口上,随后她就跟妈妈又把麦缸挪到了红薯井上面。 最后,她又把孩子的尿布和脏衣服扔在红薯井那里当作掩护,她又给妈妈嘱咐了一番要保密的事情。 妈妈说:“不用你教的,我就知道让你爸爸和妹妹,咱们都要严守保密,人在落难的时候帮她一下,也是在为自己积福积德。” 当天夜里,陈少强掂了一大兜子礼物来到我家里表示酬谢。 随后,他又拿出几百块钱递给我说:“国勇,谢谢你给我通风报信,不然的话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我家没有可靠的亲戚,我想让晓琴躲在你们家里一直躲到生,不知道你跟凤娇同意不同意,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们以后再慢慢的回报,这是我先给你的一点生活费请你收下。” 我看了看凤娇和王晓琴,又把钱退给他说:“凤娇已经腾了一间房子出来,让晓琴住在里面。我在想:既然有人举报你们了,证明咱村子里肯定有小人了。咱们在一个村子里太近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怕对不起你们。至于,她在我们家里吃住,都是家常便饭,我们是绝不会要你钱的,就怕是委屈了王晓琴。” 凤娇一听惊讶的说:“晓琴姐,你果然是被人举报的呀,是谁那么缺德呀。” 他们几个都在挨门挨户的猜测着谁是那个举报的小人。 …… 见他们没有猜测出来,我就对陈少强说:“举报你们的那个小人,肯定是你们自家屋里的叔叔陈天虎。那次吵架时,我听他的口气就像是在咬你们。不过,没有证据咱不能胡说,心里有数就行了。” 陈少强气愤的说:“我也感觉是陈天虎,m的,我要是掌握到证据的话,非用刀剁了他不可。” 听着陈少强要对陈天虎动刀,我就安慰他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们先别惹他,忍忍再说,等晓琴把孩子平安生下来再从长计议。” 凤娇看着王晓琴的大肚子,就问她:“晓琴姐,你赶到啥时候生呐?” 王晓琴说:“腊月底或正月初几吧。” 最后,我们商议:王晓琴就住在凤娇给她清理的那间屋子里面,一天到晚的都不出门,吃住都在那间屋子里。我跟凤娇轮流给她送饭吃,再给她买个尿桶,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把尿桶掂出来倒进厕所里,孩子生下来之前,我们两家都互不来往,避免被别人看出了破绽…… …… 10月28的这天逢集正好是凤娇满月,国耀来接凤娇到他家里走满月的日子,也是苏发友跟阿莉吃定亲饭和圆房的日子。 逢集散集后,我买了几样礼物,送到了陈天龙的家里,来给他商议让少玉跟国耀开年二月花早成亲,和让她们现在一起到新阳开餐馆的事情。 刚到他们家门口,陈少玉和她爸妈都热情的把我们请到了屋里。 我们寒暄了一会儿,我就客气的说道:“表叔,表婶,我今天来的意思就是给你们商议一下国耀跟少玉的婚事。” 陈少玉一听是有关她亲事的事情儿,脸“刷”的就红了,她低头用手抠着衣褊也不说话了。 陈天龙说:“嗯,你说吧国勇,我跟你表婶听着呢。” 我对他们说:“是这样,表叔,你们看少兵跟我老姑结婚后,她们跟着她小哥在县城里做卖猪肉的生意,也很赚钱。前天老姑到我家去玩,我就让老姑给少兵和国耀也找一个合适的生意,让他跟少玉也到新阳去学着做,总比在家里种田强的多吧。 老姑说她们看菜市场附近有两个小饭馆生意很红火,她就想让他俩去开个小饭馆,场地她们也给她俩找好了,国耀也同意开饭馆,就等你们放话呢。你们看,她们姊妹几个在一起做生意,相互能有个照应,这是多好的机会呀。” 陈天龙听了以后就在想着小玉跟国耀到新阳去开餐馆是件好事,可是他们还没有成亲,如果住在一起小玉丢人了咋办呢…… 我看出了陈天龙的心事,我笑着对他说:“表叔和表婶,我知道你们担心少玉还没有出嫁就怀上了……这个方面的事情我们已经想好了,让少玉跟国耀现在去开饭馆,年里只两个月的时间了,就是在一起了,她也不会出怀的。就让他们明年二月花早结婚,该过的礼,我爸妈一分钱都不会省的,当初承诺给少玉盖的三间瓦房,来不及盖的话,就折合成钱给少玉她俩,你们看这样办好不好。” 陈天龙看了看少玉的妈说:“女孩儿早晚都是婆家的人,你想的也挺周到的,处处都替弟弟着想,这样吧,你今上午就在我这里吃晌饭,我跟你婶商议商议,改天再答复你怎么样” 我连忙站起身说:“好吧,国耀今天就过来接凤娇去走满月,你们今天就别做饭了,我把你们都请到我家去边吃饭,边商议。” 陈天龙和陈少玉他们在我热情的相邀下,来到了我的家里。 散集不久,国耀就来接凤娇走满月来了…… 我到堂屋里来喊凤娇做饭,看着她在卧室里收拾着东西,看着她飘逸的长发和婀娜的身姿,我禁不住的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腰,趴在她的耳朵旁笑着问她:“凤娇,你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情吗?” 凤娇转过身来温柔的笑着说道:“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那个馋样……” …… 自从有了两个孩子后,妈妈就不让我们插着卧室门睡觉了,她说她夜里抱送孩子喂奶方便些。 因此,我跟凤娇亲热时,常常会被妈妈撞到…… 我跟凤娇从妈妈表情可以看出,妈妈也是希望我跟凤娇永远都是如漆似的恩爱…… 凤娇看我如此的黏她,她嗔怪的小声说我:“客人都在堂屋当门坐住了,还不赶快出去陪人家聊天,我把东西收拾好了,就出去帮妈妈做饭。” 我跟凤娇正在卿卿我我的时候,听到邻居陈天富慌慌张张从外面跑到院子,对着堂屋说道:“国勇,你赶快到我家里去看看,陈天虎和陈天雄,把陈天堂和苏发友都打了一顿。” 我连忙从卧室里跑出来问他:“他们因为啥打的架呢?” 陈天富喘着气说:“陈天雄说苏发友跟他抢女人,把他的阿莉给抢走了,还说我天堂弟,拿一个馍哄两个狗,说他是贩卖人口,要告我们。” 我说:“陈天雄不是不要阿莉了吗,他怎么不让人家娶呢。他们打的啥样啊,送到医院了没有,报案没报案呢?” 陈天富说:“陈天堂的头打破了,苏发友的腿也被打瘸了,我们怕是他们诬赖我,我才没有报案的。” 我对陈天富说:“你现在就到派出所去报案,别听他乱扣帽子,啥事真是赶的得劲,我今天有客人咋办呢……?” 我怕事情闹大了,随即,我跟陈天龙他们打了一下招呼,就准备过去跟陈天富一起过去看看。 原来,就在苏发友跟阿莉的亲事定好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村子时,陈奉礼父子三人知道后,当时就后悔了。陈天雄没有想到,自己看不上的阿莉很快就被苏发友给搞跑了,而且还多出了几百块钱。 陈家三父子觉得阿莉就像块骨头,含在嘴里的时候,她是块骨头,吐出来了,她就像是一块肉…… 陈天虎和陈天雄就赶在苏发友和阿莉今天吃定亲饭,晚上圆房的这个日子上门找事,他弟兄两个怒气冲冲的就去质问苏发友,为什么要去抢他的女人…… 苏发友看着两个浑头,他是一脸发懵,他说:“是你不要的,我才捡着的。” 陈天雄上前一步出口骂道:“放你m的屁,我啥时候说的不要了。” 他们三个人一路争吵着要去找陈天堂对质。 到了陈天堂门口,陈天虎就大声吼着:“陈天堂,你敢耍我,你拿一个馍哄两个狗呀,我给你付了 1200 块的定钱,让你去跟我领个弟媳回来,你倒好,你把人领回来了,转手卖给苏瘸子赚了 1000 多,你如果不把人还给我,我就告你拐卖人口。” 苏发友最恨谁喊他苏瘸子了,特别是陈天虎他们,他气得怒发冲冠,三步并着两步的走陈天虎跟前,就骂他“虎兄狗弟。” 膀大腰圆的陈天虎和陈天雄两兄弟,根本没把苏发友放在眼里。 只见陈天雄对着苏发友的右腿就跺了一脚,随口骂道:“他 m 的,还是嫌你的腿瘸的轻了。” 苏发友当时就被他踹翻在地…… 陈天堂一看陈天虎和陈天雄,一点也不顾及本家的情分,恶言相向,他再也忍不住气愤了,他准备顺手摸一个木棍,想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两个浑头。 他还没有摸着棍子,就被陈天虎捡的半截砖,把头给砸开了,鲜血顺着眉头就淌了下来。 陈家兄弟一看流血了,就对捂着头的陈天堂说道:“不给人也可以,但得赔我 5000 块钱,不然,我就告你拐卖人口,走着瞧吧。” 说完扬长而去…… 我看着陈天虎和陈天雄弟兄两个,目中无人的嚣张样子非常生气,我对陈天富说:“你赶快到派出所报案吧,看公安怎么处理另外,把陈天堂和苏发友领到高明远那里去看一下。” 凤娇听说陈天虎弟兄两个把陈天堂和苏发友给打伤了,她跟陈天龙他们都过来看热闹了。凤娇今天走满月,她打扮的特别漂亮,看着比电影明星还要好看,很快就引来了众多的目光。 我经常对她说:凤娇,我累点、苦点、穿差点不要紧的,但一定要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除了干农活的时候外,其他的场合你一定要穿得体面一点,你漂亮了我的脸上才有光彩。 我们今天美好的心情,被陈天虎这场突如其来的打架给破坏的无影无踪了,我心想:陈天虎兄弟这次如果不好好整治一下,他们以后能把整个村子都给搅浑水。 凤娇急急忙忙的来到苏发友的门口,看到满桌子饭菜刚吃个开头,就被陈天虎他们给打搅了…… 见此情景,我跟凤娇就安抚阿莉和苏太太她俩…… 没过多久,一辆偏三摩托就向苏发友这里跑来了。 他们走近一看,是余寨派出所的三个警察,其中,有一个警察就是雷心正。 雷心正见我跟凤娇在这,他就笑着说:“大哥大姐来了。” 凤娇问他:“心正,事情严重吗?” 雷心正说:“听报案人说的情况,陈家属于故意伤害致人受伤,我们准备把肇事者带回所里调查。” 一个警察拿着手铐准备去铐陈天虎。 这时,吴玉英慌慌张张的向我走过来了,她拉了一下我的胳膊说:“国勇,你是队长,你给警察求求情,别把天虎他们给铐走了,我们不想留下案底,我们愿意赔偿他们的药费。别听他两个瞎胡咧咧,陈天堂他们不属于拐卖人口,人家都是自愿嫁咱这的。” 面对明晃晃的手铐,陈天雄和陈天虎也失去了往日嚣张跋扈的神情,他们低声下气说道:“请余队长替我们求求情,我们一定会痛改前非,不再惹事了。” 我也知道他们的本性难改,但,这件事并治不了他们太大的罪,送个顺水人情,能让他们知道我有个派出所的亲戚,以后不敢在我面前放肆了就行了。 想到这里,我对雷心正说:“心正,让他们积极赔偿受害人的药费并赔礼道歉,给他一次机会,以后不能再犯了,你们能不能网开一面呢。” 雷心正给那两个警察商议了一下后,就过来对陈天虎他们说:“既然队长给你们求情了,你们也不能给他抹黑,你们现在就去给人家赔礼道歉,积极赔偿药费,取得受害人的谅解,今天就不拘你们了。你俩记住:事件没有了结之前,你们是不能走远的,要随传随到。” 陈家人连连点头说着:一定,一定。 雷心正临走的时候,我对他说:“心正,你姐今天走满月,我家有客人,你留下来吃了晌饭再回去吧。” 雷心正说他现在是出警,回到所里后,再过来吃饭。 警察走后,陈家人也对我表示感谢,我让他们先到医院去看看陈天堂和苏发友的伤情,然后妥善处理以后的事情。 看着身体虚弱的吴玉英,在给她丈夫和小叔子求人补锅,我心想:女人嫁给了这样惹是生非的男人,真是她的悲哀。 第50章 妻子走满月嘱咐我:不要打女邻居的主意 骄横犯浑的陈天虎和陈天雄弟兄两个,打伤了陈天堂和苏发友后,见余寨派出所的民警,拿明晃晃的手铐要铐走他们,他两个顿时就蔫了。并低三下四的求我在雷心正面前给他们打个圆弧,他俩表示他们一定要痛改前非,积极赔偿陈天堂和苏发友的药费。 刚流产不久吴玉英,她拖着虚弱的身体,也来请我替她丈夫求情。 雷心正看在我跟凤娇的面子上,才没有把他陈家两兄弟铐走。 雷心正和余寨派出所的民警骑着偏三摩托车回家后, 我跟凤娇就来到陈天堂家里安抚阿荣来了。 陈天堂住的三间茅草屋,由于年久失修已经破烂不堪,当着厨房和牛屋的两间房子也基本垮塌了。门上头的土坯都被雨水淋垮了两个豁子,豁子上茅草和八薄都怄烂了,露出了黑黑不溜秋的檩条。 堂屋房坡上的茅草也沤的是坑坑洼洼的,有几处还是用稻草给补上的,破旧的院墙早已成了残垣断壁。 可能因为他是一个单身汉,由于自身的懒散和得过且过混日子的原因,才使他父母撇下的房产败落到了这种境地。 走进陈天堂的家里,映入眼帘的是中堂上面的那些被烟熏的黑黄黑黄的年画,看着有七八十来年没有换过新年画了。 空荡荡的破屋里可以说是家徒四壁,除了中堂那里那个像是土改时,分的一个老供柜和几个缺靠少腿的椅子外,堂屋里再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东西了。 看到那两个云南女孩,杨秋菊给凤娇介绍了谁是阿荣,谁是阿莉后,她又把凤娇介绍给了阿荣阿莉了。 阿荣和阿莉穿的都是旧棉袄和旧棉裤,鞋子也是不合脚的旧鞋子。 她两个穿的衣服和鞋子,一眼就能看出是捡别人的。 特别是她们两个用羡慕的目光看着穿的好看凤娇的那一刻,我心里感到阵阵酸楚:我们这里17、8岁的女孩,有的在上学,有的还在父母身边劳动。而阿荣和阿莉却离开父母和兄弟姐妹,远嫁到千里之外的新阳。 让人想不通的是,阿荣面对陈天堂这种穷困潦倒的环境,竟看不出看不出一点悔意和嫌弃的样子,满脸都是新鲜和期待…… 阿荣和阿莉也真够不幸的,她们刚嫁到这里,她们的丈夫就被人打伤住进了医院里,在这举目无亲大闫塆,这对17、8岁的妙龄女郎她们将过得怎么样,她们早在千里之外,就把自己的未来和幸福赌在了陈天堂和苏发友身上了…… 想到这里,我小声的对凤娇说:“凤娇,咱给她俩每人 100 块钱,让她们明天到街上去买身衣服,好吧。” 凤娇二话没说,就从衣兜里拿出 200 块钱,准备给阿荣100,给阿莉100。 这时,杨秋菊笑着一把拿过了那 200 块钱,把凤娇拉到一边小声的说道:“凤娇,她们才来还没有孩子拴着心,不能给她们现钱,万一她们跑了咋办呢。我明天领着她们用这钱给她们买衣服,放心吧,我一分钱也不会落她们的。” 凤娇点点头说:“嗯,也行,咱别亏待了人家。” 然后,凤娇走过去拉着阿荣和阿莉的手笑着说:“咱们都是女人,只要男人对咱好,咱就实心实意的给人家过日子。日子穷点没啥,咱都有一双手只要好好的干,慢慢都会富裕的。” 阿荣和阿莉虽然不全懂凤娇说的意思,但她们也看得出来凤娇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都连连点头。 这时,苏发友的母亲来请阿荣和阿莉到她们家吃饭来了。 凤娇笑着对她说:“表婶,我今天走满月,等会回去了,我把我的旧衣服清理几件让我妈妈晚上送来给她俩穿,你们可得好好的对待人家呀。” 苏发友的母亲拉着凤娇的手连连点头说:“知道、知道,凤娇好有福气呀,第一胎就生了双胞胎儿子,你真是人美,心也善良。” 我跟凤娇又劝慰了一番阿荣和阿莉后,就告别了她们和苏太太,就向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妈妈跟少玉已经把饭菜做好了,因为我刚才被陈天富喊去调解纠纷去了,所以,少玉跟国耀开饭馆和明年二月花早她俩结婚的事情还没有商议。 我看少玉爸妈的情绪不错,我就他们:“表叔表婶,我上次说的让少玉跟国耀到新阳开小吃的事情,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 陈天龙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不管,只要他两个愿意去开饭馆就让他们去吧,不过,年前你们是不是还要往前走一步啊。” 我知道陈天龙说的走一步,就是当地的订婚习俗,喝订婚酒和作揖。 想到这里,我就笑着说:“年里肯定得喝订婚酒和作揖呀。我跟我那边的爸妈都说好了,腊月间挑过日子把他们的定婚酒和作揖这两件事儿给办办,咱明年正月 25 起媒,2 月初 5 的小花早就让她们结婚,你们怎么样呢。” 少玉的爸妈高兴的说:“可以呀,我们没有什么意见,你们就看着办吧。” …… 开饭之前,我把学德爹也请来吃饭了,就是向他了解一下,相关的农村政策什么的。 学德爹说:“年里还有两个月了,上面也没有布置什么重要任务要完成,计划生育年里可能要告一段落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在清理拖欠公粮,和征收乡统筹和村提留款的事情。这段时间村委干部都在东半部征收那些拖欠的款项,过两天就会轮到咱西半部了,大闫塆也有拖欠的农户,你提前给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准备准备。” 这时,陈天龙问我:“国勇,陈天虎和陈天雄他们打苏发友和陈天堂的事情,最后是怎么处理的啊?” 我还没有开口,陈少玉的妈妈就说:“这个陈奉礼牛血,教育的两个儿子也不是好货,他们要是不改的话早晚都会吃亏的。要不是国勇在民警面前给他们打圆弧,上午他们就被警察给抓走了,我在那看的清清楚楚的,他们这次总得不少赔人家的药费。” 学德爹听后就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就把事情的经过和起因给他说了一遍。 学德小爹听后笑笑对我说:“这个陈天虎还爱干些小人的勾当,你们以后要注意点……” 小爹不说,我也知道他指的是那封举报信的事。 陈天龙他们都莫名奇的看着我们。 这时,国耀端着一盆洗脸水过来对我说:“大哥,饭菜做好了,请客人擦手吃饭吧。” 说着,他又拿着条盘到厨房里端菜去了。 小爹开玩笑的说:“国勇,人家是来接凤娇走满月的客人,你怎么能让人家端菜呢。” 我望着陈天龙笑着说:“他是我亲弟弟,弟弟到哥哥嫂嫂这里来就不算客人,帮我端盘子倒水那也是应该的。” 陈天龙笑着说:“那是应该的,弟弟到哥哥家里哪有当客人的道理呢。” 一桌子丰盛的酒菜在说笑声中,端到了桌子上。 我们在推杯换盏的时候,妈妈就在一边默默的给凤娇收拾着走满月的东西。 只见她拿出两只花筐,在一只花筐里围好了一个被窝,准备把两个孩子放在被窝里面。 然后,她又把一只竹篮子里面装一点鸡蛋、挂面和红糖之类的礼物,又用一张红纸盖好…… 席间,国耀跟我一样,也是一个暖男,关心妻子。吃饭的时候他经常给少玉夹她喜欢吃的菜,总是劝她多吃一点。 少玉的爸妈看着国耀对女儿那么好他们也暗自高兴。 …… 吃了饭后,小爹说下午村里还要开会,大家就散席回家了。 眼看妈妈收拾好了走满月的东西,我就问国耀和少玉:“你们的店铺弄好了没有,还要不要我去帮忙的。” 国耀说:“店铺已经租赁好了,明天我跟少玉就去清理房子,购买一些炊具和食材,你的事情那么忙,就不用你去帮忙的,过几天开业了,你给大嫂过去凑凑热闹就行了。” 这时,凤娇也已经梳洗完毕,她化好妆,换好了衣服走了过来。 少玉猛地站起来,上前拉着凤娇的手说:“大嫂真是太漂亮了,大哥也太有福气了,娶到了一个这样的美女。” 少玉第一次改口问凤娇喊大嫂,问我喊大哥。 凤娇把两个孩子喂饱后,妈妈就接过孩子,一只筐的被窝里围着一个孩子,并在孩子的头上都放一块尿布说是辟邪的。妈妈又对凤娇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后,就对凤娇说:“丫头,走吧,孩子走满月不兴摸黑。” 我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花筐上的绳子和扁担,跟国耀交待一番就让他挑着孩子先走了。 随即,我掂着竹篮就送凤娇向门外走去。 我送到田冲西边了,凤娇就让我回去。 临分手的时候,凤娇的对我说:“国勇,我不在家的这两夜,你可不许对王晓琴动歪心思,知道吗?卧着咱的宅子了,对咱一家都不好!” 我知道凤娇说的歪心思是啥意思,我就用手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说:“都说女人的心眼细,一点也不假,人家在咱家里避难,我怎么能干那事呢。要不,我明天吃了早饭就去接你回来,可以吗?” 凤娇高兴的点点头…… 跟凤娇告别后,我回到了家里,孩子的姥爷放牛去了,姥姥也下坡薅棉材去了。 我走进院子,插上过道门,把饭菜又重新热了一下,然后端给了王晓琴。 我对她说:“晓琴,今天有客人,没办法,才让你饿了这么久的。” 王晓琴接过饭菜,感激的说:“没事的,真的麻烦你们了,国勇,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报答你们才好。” “都是一个塆的邻居,你有难处我能帮,就帮一下,还说什么报答不报答呢。” 说完,我就锁门出去了。 吃晚饭的时候,我又给王晓琴送去了饭菜,并给她烧了一茶瓶开水让她洗脸洗脚。 王晓琴每天都是把洗脸水和洗脚水,都倒在我们给她准备的便桶里,然后在当天夜里由凤娇或我,给她掂出去倒掉。 因为我的厕所在院墙外面,让她自己出去倒,万一被打更的人碰到就露陷了。 不光是粪便和洗脸洗脚水是我们给她倒,就连衣服和鞋袜也都是凤娇给她洗的。 …… 今天半晚上的时候,我在村子里转坡时碰到红霞,红霞含情脉脉的对我说:“国勇,凤娇今天走满月去了,吃了晚饭,我在家等你,你能来陪陪我吗?” 我明白红霞说的是啥意思,但我害怕被打更的邻居发现,就对她说:“红霞,我晚上看事吧,现在有打更的,万一被邻居发现了就完了。 …… 晚上9 点多的时候,我对爸妈说:“我得出去抽查一下打更的情况,看看是不是有人偷懒。” 之后,我拿着手电,掂着那根顺手的短木棍子,锁着过道门就出去了。 因为是“微服私访”,我也没有打开手电惊动别人,就沿着村庄里的小路摸黑的走着。 我转了半个村子,除了有狗子的叫声外,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当我走到红霞的房子那里的时候,我看到她家里还亮着灯,而且房门还开着了。一束电灯泡的灯光从屋子里照到地上,呈现出一道梯形的光亮。 我心里纳闷:难道是吕大为回来了? 但,也没听村子邻居说过呀。 既然开门亮灯,说明即使有人去了,也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就准备到她家里去看看,即使吕大为回来了,我也好说:“我是出来抽查打更情况的……” 走到暗处,我听到一个男人在给红霞说话。 这个男人并不是吕大为。 我细听了几句,这个男人是村子里的王家奎,听着好像是在跟红霞倾诉衷肠,语气里充满了暗恋和思念。 王家奎也是有老婆的人,还有一个几岁的儿子,只不过是他老婆有只眼睛是白眼珠,身材和五官虽然都比较完美,但那颗白眼珠就把她的颜值拉到了脚下。 我不想被人发现,使人家怀疑我是偷听墙根的。 于是,我咳嗽了一声,就走了进去。 红霞一看我进去了,她心想我是晚上跟她约会来了,于是,她喜出望外笑着说:“国勇,你怎么过来了。” 我看着王家奎说:“我是出来检查打更的,刚才已经转大半圈了,还没有碰到打更的人呢。” 王家奎连忙站起身来,尴尬的说道:“队长,是我在打更,我也是刚坐下不久。” 我又打量了一下他,又问道:“今天晚上,就你一个人在打更?” “不是的,我们 3 个人,我跟陈天富打上夜的更,他被陈天虎打伤了,在住医院里,所以,就我一个人打更了。”说着他就走了出去。 “那你辛苦了,家奎。”我看着王家奎的背影,就安慰他一下。 王家奎走远后,红霞就迫不及待的要关门拉灯。 我也知道红霞是什么意思,但我跟凤娇昨天夜里做了几次,现在也没有那个兴致了…… 于是,我就温柔的对红霞说:“红霞,今天晚上没有机会了,王家奎他暗恋你,他打更的时候肯定会偷听你的墙根的,万一被人发现了就麻烦了。” 看着红霞有点失望的样子,我就问她:“红霞,王家奎怎么那么的喜欢你呢,他刚才到你这里来干什么呢,可以给我说一下吗,不说就算了。” 红霞听我这样问她,她觉得我撞见了她与王家奎的深夜聊天,以为我说她两个是在谈情说爱,就连忙给我解释说:“国勇,咱俩在一起的时候都是黑灯瞎火的,王家奎打更到这里的玩一会儿我都开着门,亮着灯了,能有啥私情呢,从我怀上你的孩子后,我的身子就属于你一个人的了,请你相信我。” 听着红霞这样说的时候,我惭愧的对她说道:“对不起红霞,我不值得你为我守身,我听到王家奎给你说那些话,我以为你们两个有私情呢。” 红霞见我一直在追问王家奎,她就笑着说:我跟王家奎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王家奎的姥姥朱婶就住在她那个村子里,大集体的时候,王家奎的姥姥是生产队里哄小孩的红婶。就是哄10来个小孩,从满月后的婴儿开始,一直哄到6岁结束,生产队一天给她记7分。 红霞满月后,她父母上工的时候就把她送到了朱婶家里让她哄着,那个月王家奎的妈妈正好带他来走满月,也就是说红霞跟王家奎是一个月出生的。 有 一次,红霞的妈妈把她抱到朱婶家里来哄,正好碰到王家奎的妈妈抱着王家奎来走满月。 两个年轻的妈妈借着孩子的话题,就唠了一会家常,都互夸对方的孩子长的水灵好看。 王家奎的姥姥一看她们两个聊的挺投缘的,趁机就笑着说:“两个孩子长大了,你们两家就结成儿女亲家算了,你们虽然住在两个大队,但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挺合适的。” 红霞的妈妈笑着说:只看两个孩子的缘分了。 有了这个念头之后,王家奎的姥姥对红霞也就格外偏爱了,为红霞跟孙子的姻缘做好铺垫。 长大后,王家奎来姥姥这里走亲戚了,都会找红霞玩,两个人就跟青梅竹马一样的。 俗话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之间红霞和王家奎都长到15 岁了,这一年,有人给吕大为的姑姑做媒,把他姑姑就嫁到红霞这个队里了,而且跟红霞还是门挨着门的邻居。 三天回门的时候,15 岁的 吕大为跟他爷爷一起来接姑姑回门。 那天中午,吕大为的姑父就把红霞的爸爸请来陪客,顺便把红霞和她小弟也请来吃饭了。 没有吕大为的姑姑一看红霞跟吕大为就像一对龙凤胎,天生的一对,突然,她灵机一动,冒出了一个美好的想法:为何不把红霞介绍给大为,将来做我的娘家侄媳妇呢? 于是,她就把丈夫拉到卧室里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他,并商议如何运作这个事情。 丈夫听了也挺高兴的,两个孩子也都 15、6 岁了,先说个话放在那里也行。她们都认为要想让侄子娶到红霞,首先得赢得红霞和她爸妈的好感。 于是,当天吃饭的时候,吕大为的姑姑和姑父就把招待的重点都放红霞父女身上了,敬酒夹菜,客气的有些讨好。 酒席吃得兴起的时候,吕大为的姑父端着酒杯给红霞的爸爸敬酒说:“表叔,我家内侄想攀你家红霞这个凤凰,不知道你跟表婶愿不愿意成全。” 红霞的爸爸接过酒杯高兴地说:“好呀,俗话说,一家有女,百家问。我看你内侄也不错,我没意见,只是两个孩子还太小了,到了 17、8 岁再说媒还差不多。” 吕大为的姑姑也殷勤说:“表叔,他们也都 15、6 了,先说个话放那,17、8 岁的时候就去你们家里提亲,你看怎么样。” 红霞的爸爸看女儿说:“只要两个孩子没意见,我没有说的。” 吕大为的爷爷和他姑姑的公公也在一边敲着边鼓,都夸吕大为跟红霞是天生的一对。 ……… 没过多久,吕大为的姑姑也听到了风声,说红霞跟王家奎定了娃娃亲。 听到些个风声后,吕大为的姑姑就到红霞家里向她爸妈套口风来了。 红霞的妈妈说:“哪来的娃娃亲呀,王家奎来走满月的时候,她姥姥只是开句玩笑话,这些年他们也没有正式提过,王家奎虽然很喜欢红霞,但这层窗户纸还没有捅破。” 听到红霞的妈妈说出这番话后,吕大为的姑姑就觉得很有希望了。 她随后就说:“表婶我家娘家侄吕大为,跟红霞同岁,家里就两个姐姐和他姊妹三个,没有什么负担,我大哥大嫂也都很能干。他们虽然不是大贵的人家,但吃喝不愁。我侄子长的亮堂,我表叔也看到了,还夸他两个很般配呢。”红霞的妈妈说:那就看她两个孩子的缘分了。 得到这个可靠的信息后,吕大为的姑姑就开始做功课了:她一方面和丈夫主动帮红霞一家干点农活拉近关系,另一方面还故意在红霞和王家奎的姥姥两家之间制造矛盾,使他们两家产生积怨,把王家奎跟红霞的青梅竹马给搅黄。 有一次,吕大为的姑姑趁人不注意,就把红霞妈拴在塘坡的老母猪的木桩给摇松了。老母猪连挣了几下,就把猪桩给挣出来了,随后,它就跑到一块秧田里卧泥打滚。 老母猪在秧田里连滚带拱的折腾了半天后,把秧苗卧倒了一大片,这块秧田正是王家奎他姥姥的。 老母猪拱秧田的这一幕,正好被扛着铁锹巡坡的王家奎的小舅看到了。 他小舅本身就是个暴脾气,一看秧苗被糟蹋成这个样子,就把老母猪给撵起来,他越看越来气,就把铁锹对着正在慢条斯理走路的老母猪掷了过去。 第51章 男子的姑姑用雕虫小技,挖走了别人的女朋友 吕大为的姑姑跟红霞是一个村子里,王家奎的姥姥跟红霞也是一个村子里。 也就是说吕大为的姑姑是从大闫塆嫁到红霞那个村子里,而王家奎的妈妈是从红霞那个村嫁到大闫塆的。 当吕大为的姑姑听说王家奎小时候,到他姥姥家里来走满月,王家奎的母亲跟红霞的母亲在朱婶家里曾有戏言:这两个孩子长大后如果有缘就让她俩结为夫妻。 因此,自从王家奎走过满月之后,到他1、20岁时,王家奎的父母为了能把红霞娶回来当他们的儿媳妇,他们一直红霞父母那里不遗余力的维护着他们两家的关系。 眼看红霞跟王家奎她俩到了婚嫁年龄了,两家即将确定成亲家关系了。 这时,吕大为的姑姑知道了这事,她见红霞越长越漂亮,而且还勤劳能干,心灵手巧,各种针线活和织毛衣都做的很好,她就想把红霞介绍给她的娘家侄子吕大为。 为了戳掉红霞跟跟王家奎的亲事,她就悄悄的在红霞的父母跟王家奎的姥姥之间制造各种矛盾,使她们两家反目成仇。 其中,最明显的一次,就是吕大为的姑姑,偷偷的把红霞母亲拴老母猪的木桩摇摇弄松,使老母猪把木桩挣出来跑到王家奎的舅舅家里秧田里去了。 老母猪卧泥把他舅舅的秧苗破坏了一大片,这正好被王家奎的舅舅发现了。 王家奎的舅舅看到老母猪把他的秧苗毁坏了一大片,他当时怒火中烧,举着铁锹对着老母就扔了过去。 那把铁锹正落在老母猪的屁股上,当时就把老母猪的屁股给斩了一个大口子,鲜血顺着老母猪的屁股就淌了下来。 红霞的妈妈就跟王家奎的姥姥一家大吵了一架,两家从此就结下了积怨。 吕大为的姑姑听到他们的争吵后,就好心好意的拿点药,给老母猪的伤口连涂了几遍,老母猪的伤口就慢慢的痊愈了。 她的这一举动使红霞一家对她感激不尽。 还有一年发天干缺水,吕大为的姑姑偷偷的用铁锹,把王家奎他舅舅那块秧田的田豁子给挖开了,下面那块秧田正是红霞的,水都淌到红霞田里去了。 王家奎的舅舅一看气的直蹦,他说红霞一家偷挖他的水,缺德,他又跟红霞的爸妈吵了一架,两家的积怨就越积 越深。 这时候,吕大为的姑姑就在红霞和她爸妈跟前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就说王家奎姥姥一家的人品极差,王家奎的母亲和王家奎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吕大为的姑姑和姑父,一边在红霞和王家奎的姥姥之间制造矛盾,另一边则一直在帮红霞一家干活,有时她还要吕大为过来给红霞帮忙,为讨她们一家的欢欣。 吕大为经过他姑姑和姑父的不懈努力和撮合,她们用一些小伎俩终于戳掉了红霞跟王家奎的亲事,吕大为跟红霞顺利的定下了亲事, 在 1980 年的时候,吕大为终于抱得美人归,在姑姑和姑父的操作下,他把堪称村花的红霞娶了回来。 王家奎虽然非常喜欢红霞,连做梦都想跟红霞结婚成亲,但他在跟吕大为争娶红霞的过程中,他还是败给了吕大为。 他至今都不知道他输的原因在哪里,就连红霞她们也不知道,吕大为的姑姑为了让她嫁给吕大为,用了哪些下三滥的小伎俩。 看到貌美如花的红霞嫁到了同一个村子里,王家奎失魂落魄、心里难受。好在他的一个亲戚也给他介绍了一个眼睛有残疾的女孩周小玲。 周小玲小时候放牛,被牛抵坏了眼珠子,医生就给她换了一只狗眼珠子。 这些年,王家奎虽然在跟周小玲过日子,但他却一直暗恋着红霞,想跟她共度良宵,但他一直未能如愿。红霞的身体就像是嵌入他骨子里一样的…… 今天夜里他想趁着打更的机会,跟红霞共度一刻良宵,但红霞却不给他机会,一直开着门,亮着灯。 我听了红霞讲着她跟吕大为和王家奎她们三个之间的情缘故事后,我对她也产生了一些敬意和同情。 同情的是她放弃了一个深爱她的人没嫁,却嫁给了性格倔强爱给呕气的吕大为。 那天晚上她主动的拉我那个,又加上她刚才想对我投怀送抱,我还以为她是一个轻浮、不检点的女人,原来她是被吕大为的家庭冷暴力压抑的无处发泄,当他遇到我这个阳光帅气,又有“能力”挣钱的暖男时,她被我的魅力征服了。 红霞见我没有说话,一直在想着心事,她眼噙泪水的说道:“国勇,你在心里是不是瞧不起我,认为我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啊?那我实话告诉你吧,无论是 现在还是将来,我的身体只有两个男人能碰,一个是我女儿的爸爸,另一个是这个孩子的爸爸。” 说着,她用手指了一下她的肚子。 听到这里,看着楚楚动人的红霞,我禁不住的用手擦拭一下她的泪水说:“红霞,我没有你想像的那样优秀,我不是一个好男人,咱们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太出格了让人戳脊梁骨就不好了。以后要做的时候,还是等机会吧,我现在不能停的时间长了,等会王家奎打更就转过来了,你赶快休息吧,我得回去了。” 说着,我转身就要走。 红霞见我要走,她又拉我一下说:“国勇,你知道吗,吕大为虽然能干,但他有点愣头青和倔强,我俩因为吵嘴磨牙的一点小事,他就跟我欧气,分床睡,这些年我过的非常压抑。咱从你到大闫塆来没多久,我发现你是个很优秀的好男人,我就暗暗的爱上你了……” “嗯,我知道了,你赶紧睡觉吧,下次打更的时候有机会再说吧……” 说完,我转身就走了。 我知道,红霞又该掰着手指头数着我俩下次打更的日子了,对这个痴情的女人,我心里也难以割舍…… 我回到家里刚打开过道大门,正碰上爸爸拖着假肢牵着老傻子出来把尿。 为了不使老水牛尿在牛栏里,即使是数九寒天的夜晚,爸爸也会在 10 点前后, 把老水牛牵到院墙外面的粪凼里尿尿。 我接过牛绳说:“爸,你回去睡吧,外面冷,我把它尿吧。” 爸爸“嗯”了,就到牛屋里睡觉去了。 我把牛拴到牛栏后,就摸黑到王晓琴那间屋子里,把她的尿桶掂出来倒掉了。 我给她送尿桶的时候,王晓琴拉住我的手,只是默默的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 我想起凤娇跟我交待的话,我锁着门就出来了。 就在刚才我往厕所里倒便水的时候,正好碰上王家奎打更过来了,我心想:如果是王晓琴自己出来倒便水碰上才露馅了呢。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我就赶紧起床,出猪圈喂猪…… 之后,洗脸刷牙,换了衣服推着自行车就要出门。 妈妈见我火急火燎的样子,她带着围裙从厨房里追出来问道:“国勇,你连早饭都不吃,大清早的去干啥呢。” 我说:“我去把凤娇和孩子接回来,撵我妈那去吃早饭。” 只听妈妈抿着嘴笑对爸爸说:“这孩子,才隔了一夜,就要去接……” 我走到妈妈家里的时候,他们正在吃早饭,只见两个妹妹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在地上来回的走着哄着小孩。 凤娇跟妈妈和奶奶她们她坐在堂屋里吃饭。 凤娇见我进来了,喜出望外的说:“国勇来那么早呀,还没有吃饭吧,我去给你盛饭。” 爷爷和奶奶知道我是来接凤娇和孩子回家的,他们就说我:“大勇,凤娇和重孙子才住一夜你就急着往屋里接呀,重孙子我们还没有抱过瘾呢。” 我笑着说:“奶奶,你今天一起跟我过去,我让你天天抱。明天是冬月初一了,你也知道孩子头一趟走满月是不兴隔月的。” 之后,我就问爸爸:“国耀跟少玉,明年二月花早结婚,他们的东西你都准备好没有。” 妈妈走过来问我:“大勇,你看他们这事总共下来得多少钱呀。” 我想了一下,就问凤娇:“你看得多少钱呢,凤娇。” 凤娇停下筷子说:“三间瓦房折成钱最少得 2000 吧,彩礼得 800 吧,再加上催嫁衣,和礼物总共得 4000 左右。” 停了一会,爸爸面露难色的说:“凤娇,钱本来就差一点,你弟弟开饭馆又花了一部分,钱不够了咋办呢。” 凤娇见公公婆婆都是满脸愁容的样子,她看看我道:“爸,你们别着急,钱不够的话,我给你们拿点。” 爸爸高兴的笑着说:“中、中。这下我心里有底了。” …… 告别了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他们,我挑着花筐里的孩子,凤娇推着自行车带着妈妈给孩子买的东西,说说笑笑的就向家里走去。 刚走到村口就碰到了陈少萍和吴玉英她们两个,看样子她俩是来找我的。 陈少萍夸赞了一番凤娇后,她又掀开被子看看两个孩子,她就笑着对我说:“国勇哥,我跟玉英嫂是想请你调解一下,天虎跟苏发友打架事情的,劝劝陈天堂和苏发友他们能不能出院到高明远那里去治伤。咱不能把钱都扔进了医院里,咱省点药费,把赔的钱买东西吃不是更好吗。” 吴玉英也充满怨气的说道:“国勇,我摊上了这个爱惹事的男人,我跟孩子算是瞎了眼了,请你给他俩说点好话,让他俩高抬贵手咱到高明远的诊所里治伤好吗?” 我看着面黄肌瘦的吴玉英说:“玉英,陈天虎摊上你这个好女人也算是白瞎了,好吧,等我把孩子送回去后,咱们就过去。” 我担着两个孩子回到堂屋里,小心翼翼的放下花筐,妈妈就迫不及待俯下身子去抱孩子,嘴里还高兴的说着:“来,让姥姥看看闫根和闫茂长高了没有。” 凤娇嗔怪的说道:“妈,他们才隔一夜,哪能长那么快呀。” 妈妈抱起孩子又说道:“来,让姥姥看看,你们的爷爷奶奶打发的耳巴子重不重,再看看你们屙臭臭了没有。” 说着,她就从孩子的襁褓里摸出了一个红包递给了凤娇。 凤娇拆开红包一看,都是 60 块钱,就递给我道:“妈妈出手挺大方的,给孩子那么多。” 我笑笑没有说话,示意她把钱收起来。 安顿好孩子后,我就对凤娇说:“我先到苏发友家里去,看看他母亲的口风哈,凤娇。” 说着,我就向苏发友家里走去。 …… 苏发友虽然也是个身汉,住的也是三间茅草房屋和两间偏屋,但他有一个5、60岁的老母亲给他帮衬,拨教他,他的房屋虽然陈旧,但不破败。 几间茅草屋和院墙过道,虽然也修缮过好多次,但不细看,就看不出来哪个地方是修补上去的茅草。 就像一个心灵手巧的女人,缝补了一件破衣服一样,补丁和衣服几乎是同样颜色的,不仅看不出多大的色差,而且针脚也很平整,让人看着顺眼、舒服。 苏发友不仅养的有一头母老水牛,还喂了两头 100 多斤的肥猪,日子看着比陈天堂的要殷实的多了。 到了苏发友的家里,见阿莉没在家里,我就问他妈妈道:“表婶,陈天虎打伤苏发友的事情,你看怎么样处理是好呢?” 苏发友的妈妈说:“自古以来就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把我儿子打伤了,他给我出药费,把伤给他治好为止,我也不讹他的钱财。” “那好吧,等会我到医院去看看他们伤的怎么样了再说。” 说完,我就离开了苏家。 再说,凤娇昨天下午走满月的时候,妈妈就把凤娇清理出来的两身旧衣服和鞋子,送到苏发友家里让苏婶给阿荣和阿莉每人一身。 这两身衣服都是六七成新的,且都散发出淡淡的香皂味。 这是凤娇洗衣服的习惯,她每次最后一遍清洗衣服时,都会用香皂再涂抹一遍,这就是增加衣服的香味,这样衣服晒干后穿在身上,就会散发出浑身的香皂味。 阿荣和阿莉接过衣服时,就放在鼻子上闻闻,然后,都对视着笑了。 妈妈和苏婶看她们两个笑的都很开心,就让她两个穿着试试。 “人是衣服,马是鞍”这话一点也不假,凤娇本身就会挑选和搭配衣裳,阿荣和阿莉穿上凤娇的衣服后,两个人立马就显得光鲜靓丽了。 凤娇的身材比她两个高一些,衣服穿在她俩身上显得稍大一些,但衣服的色泽和款式已经掩盖住了那些不足。 阿荣和阿莉穿上就不愿意再脱下来了。 苏婶说了一些感激凤娇赠送衣服的话语后,就张罗着要杀只老母鸡招待妈妈和阿荣阿莉她们。 苏婶也让妈妈拿着一个耙子,帮她在院子里一起逮鸡。 她们撵了几圈后,在一个墙角终于逮住了一只大老母鸡。 然后,妈妈拍了拍手上的鸡毛,就对苏发友的妈妈说:“发友他妈,你把鸡烫烫,我得回家干活了。” 说着,妈妈跟阿荣阿莉告别回家了。 …… 我从苏发友家里回来后,就问凤娇:“我到医院去调解陈天虎打陈天堂和苏发友的事情,要不要把支书和村长一起喊着呀。” 凤娇说:“把村干部喊着合适些,支书和村长代表村委会,你呢,代表村民组,这是两个基层组织调解纠纷有信服力些。” 凤娇说着就把我拉进卧室里来换衣服了。 凤娇给我找出了一件藏蓝色的坦克服褂子,和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裤,然后,又给我找出一个淡黄色的鸡心毛衣和一件白衬衫,那双三接头皮鞋她又给擦的铮亮。 凤娇一边给我找着衣服,一边对我说:“当家的,给邻居断官司,穿的体面一些可以增加你的气场。” 凤娇帮我穿着好衣服后,又把我的三七分头发梳理的平平整整的,之后,用双手把头发给我轻轻的挠开,使头发显得蓬松自然。 她反复的打量了我一番后,就高兴的在我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幸福的笑着说:”我男人最帅了……” 我忍不住的把凤娇抱起来放到了床……” …… 我跟凤娇先后走出了卧室,只听妈妈对凤娇说:“丫头,过两天你去上个环吧,万一再怀上了,孩子稠,你的身体吃不消啊。” 我看看凤娇,对视的笑了一下都心领神会…… 只听凤娇笑着对妈妈说:“怀上更好,反正有你帮我带孩子……” 妈妈看看我,她抿嘴笑笑就走出了堂屋。 就在我准备推着自行车子走的时候,凤娇对我说:“国勇,等会我到南坡地埂上去刨点树兜子回来晒干烧锅,咱的柴禾快烧完了,晌午你回来早了,去接我一下。” “好的,你才满月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你干干歇歇,别累出残疾了。” 我嘱咐完凤娇后,骑着自行车子就来到了村部。 学德爹看我过来了,就起身走过来问我:“国勇,你到村部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我看看董支书,就对学德爹说:“我想请你和支书到医院去,调解陈天虎打陈天虎弟兄两个,打苏发友和陈天堂的事情。看看能不能把他两个弄到高明远诊所里来治疗,医院是最喜欢治疗打架斗殴的病人了,陈天虎本来就穷,他俩住院再花一笔医药费,我怕他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了。” 小爹听了以后,也愤恨的说:“这个陈天虎就不是个雄货,以他弟兄两个的雄样,判他们几年才解气。” 随后,小爹又对我:“你等一会儿,我去跟支书说一下。” 董支书听了学德爹的介绍后,他就向门口看看,对我说:国勇,让闫村长跟你一起去吧,我等会儿还要下队…… …… 我跟学德小爹骑着自行车到了余寨卫生院,先到病房去看了看陈天堂和苏发友的伤势,只见阿荣和阿莉都在照顾她们的丈夫。 我们大致的了解了一下他俩情况后,就找到了给他们包扎治疗的医生,向他们了解他两个的受伤情况。 医生说苏发友的腿疼需要拍片子检查,咱余寨医院里没有机器,拍不出来。依我们的临床经验和结合他腿疼的情况来判断,他的腿应该没有骨折,不然的话他那受伤的部位是不能触摸的,即使拄着拐杖也不能行走的。而他呢不仅可以用手触摸伤的部位,他拄着拐杖还能够行走。 最后,医生又介绍了陈天堂的伤势,他说陈天堂右额头上侧有一个深有 1 厘米,长约 5 厘米的口子,我们缝了 7、8 针,现在伤情平稳,我们正在给他们消炎治疗…… 听了医生的介绍后,我问小爹怎么办。 小爹说:“他们受伤才第二天,伤情的发展还不太明朗,现在调解是不是有点早呢,现在调解好了,万一伤情转变了怎么办呢。” 我想了一下对小爹说:“像他们这种情况,农村经常会出现打的头破血流的现象,伤口休好就没事了。再说,他两个都是从云南才领回来的老婆,领到家里才一二天的时间,他们如果住院时间长了,会不会节外生枝呢。” 学德爹说:“你说的也有道理,要么,先问问陈天堂和苏发友的意见再说。” 于是,我们又回到了病房,我关上了病房的门就先问苏发友的腿伤。 我对苏发友说:“发友,伤在你身上,我们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只要没有骨折就没有大问题,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你的阿莉准备今天跟你圆房的,结果出了这档子事,你们还没有圆房,你如果住院时间长了,阿莉万一被别人拐走了怎么办呢,你想过没有?” 陈天堂和苏发友听了我说的这番话后,一下子都紧张起来了,他两个都目瞪口呆的望着我们,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村长、国勇,陈天虎还没有赔我们的药费呢,我们总不能自己回去吧。” 第52章 女邻居,屈膝卑躬的求两个男邻居谅解 陈天堂和苏发友听了我说的这番话后,一下子都紧张起来了,他两个都目瞪口呆的望着我们。 特别是苏发友最担心阿莉,阿莉前天才领到家里,本来是昨天晚上该圆房的,结果他被陈天虎打进了医院。他在医院里住院,阿莉万一被人拐走了岂不是鸡飞蛋打了。 男人被别人打伤住进了医院,这本来就是一种懦弱无能的表现,这样的男人怎么能为女人遮风挡雨呢,阿莉如果认为他是个窝囊的男人,他这一辈子可能就会在阿莉心里贴上无能的标签。 想到这里,苏发友就对我们说:“村长、国勇,陈天虎还没有赔我们的药费呢,我们总不能自己回去吧。“” 学德爹见苏发友有出院回家的意思,就对他说:“你们两个请放心,陈家不仅要赔你们药费什么的,还得赔你们的误工费、护理费和营养费的。依我跟国勇的意思,你两个如果觉得没有什么大碍的话,就出院到高明远那里去治疗,可以省点钱你们自己花。吴玉英今天托我们过来就是想和解你们的,听听你们的想法。” 陈天堂和苏发友相互看了一下,似乎都在等对方开口表态。 停了一会儿,苏发友说:“上次陈天虎给吕大为打架,他问人家要 1800,那次打架吕大为也受伤了。可是这次是陈天虎打我们,他自己好好的却把我们打受伤了,这次他赔我们每人2000算了,给钱我们就出院回家L我们每人问他要 2000 算了,给钱我们就出院回家,不赔钱我们就继续住院治疗F。” 说实话,我听了他们的要价的确有点高,我的预期赔偿数额是千儿八百的了结此事。 但反过来一想,陈天虎和陈天雄在村子太霸道了,这次让他们多赔点给他们长点记性也可以。 于是,我就出来把陈少萍和吴玉英喊到了病房里,让她们自己讨价还价。 这时,学德爹问道:“陈少萍,吴玉英你们能做得了主吗,还是把他弟兄两个喊来吧。” 我看陈少萍和吴玉英相互看看,没有底气表态,犹犹豫豫的不敢做主,我就让陈少萍骑着我的自行车子回去,把陈天虎陈天雄二兄弟喊来,并嘱咐她把钱随身带来,协商好了今天就签字画押了结这个事情。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陈天虎和陈天雄就被陈少萍领到了病房里。 学德爹是村长,我让他先发表意见。他却说:“国勇,你是村民组长,掌握第一手资料,对这个事件了解的比较清楚,你先说,我最后补充。” 我猜想小爹可能是想锻炼我的处事能力和应变能力,于是,我就让陈天堂和苏发友的药费条子什么的都拿出来算算,看看花的有多少钱了。然后,我又出去找向医生了解了一下他俩的伤情还需要多长时间治疗。 给他两个治伤的医生对我说:“如果是严重的话,肯定会转到新阳大医院去治疗了,在余寨医院治疗主要就是治疗消炎加康复。他两个的伤情三两天出院也可以,再住个月儿四十的出院也行。至于再住多长时间出院,你们自己协商,反正医院不往外撵病人。” 回到病房里我跟小爹算了一下他们药费条子,他两个每人花的有300多块钱的药费。按照医生说的情况,再结合他两个具体伤情和后续治疗,让陈家兄弟每人再赔他500块钱左右就差不多了。 我心中有数后,就对陈天堂和苏发友说:“今天我跟村长来调解你们的纠纷,事已至此,咱长话短说,你们看让陈天虎和陈天雄赔你们多少钱吧。” 这时,陈天堂突然用手捂着头说:“我的大脑这几天一直疼的很,我得到新阳大医院去检查检查,转到新阳去住院治疗。” 苏发友看着陈天堂痛苦难受的样子,知道他是装的,意思就是想让陈家兄弟多赔他一点钱。 苏发友用指着他这条受伤的腿说:“我这条腿里面还疼的很,这样吧都是一个村子里的邻居,早不见面,晚见面,让陈天虎赔我2000算了,我以后死活,都不找他的事了。” 陈天虎一听要他赔那么多,他气的一下子蹦了起来说道:“上次我跟吕大为打架,他才赔我 300,你要我赔你们 2000,你是不是在抢劫讹人呢。” 陈天雄也随声附和说:“你到哪里去住都行,实在不行咱们就打官司,判多少我们赔多少。” 双方又是一阵激烈的争吵,直到医生来前来制止,他们才停了下来。 …… 我看了,小爹今天又不想表态了,这个黑脸还只有我来打吧。 于是,我心平气和的对陈家兄弟说道:“那次赔你 300 是你们双方都受伤了,现在的情况不同,是你们好好的,却把他两个打伤了。 你们也知道,前天上午如果不是我替你们说几句好话,警察就把你们给铐走了。铐走以后往拘留所一关,然后让你们家里协商赔偿的事情,协商不好的话,就做伤情鉴定。陈天堂头上伤口如果构成轻伤的话,你们最少是 1~3 年的有期徒刑。你们算算 2000 块钱与 1~3 的牢饭相比哪个值得?你们想清楚,今天如果调解不好的话,你们就打官司吧,我也省得怠慢你们几个了。” 我的话音刚落,吴玉英一下子跪在苏发友病床哭诉道:“我们家的茅草房子要倒,实在赔不起那么多钱,请发友哥高抬贵手,让我们一点吧,我们实在是拿不出那么的钱……” 随即,吴玉英又双腿跪走到陈天堂的床哭诉道:“天堂哥看在一笔难写俩陈字的份上,你也高抬贵手,没有大碍你就让我们一点吧……” 吴玉英跪着声泪俱下的哭诉,她凄惨和哀求无助的哭声,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 我看着她娇小的身躯和一耸一耸的肩头,又看了看陈天虎,我气愤说道:“陈天虎你这个没有能力的男子汉,在外面惹是生非,让你的贤妻良母屈膝卑躬的跪地求人,你心里感到耻辱吗。” 说着,我和众人就把吴玉英给搀扶起来了。 大家劝慰了一阵后,我对苏发友说:“发友,刚才你也看到了,人不到了无路可走的时候,谁愿跪地求人呢。干脆你让一步,让陈天虎赔你 800,陈天雄赔天堂 1000,你们看怎么样呢。你们如果同意的话,今天就签字画押,不同意的话我们也不管了,打官司上法院你们随便,我们现在就回家。” 说完,我示意小爹回家。 这时,吴玉英走到我跟前,眼噙泪水的说道:“队长,我家里只有这 600 块钱了,还是我背着陈天虎攒下的,请你再替我说几句好话……” 我接过吴玉英递过来的手绢打开一看,里面最大面值的 是10 元的,5 元 、2 元和 1 元的占一大半,还有不少毛票…… 见此情景,我连数都没数的,就把钱递给了苏发友说:“发友,多少就这么多了,你要是不愿意话明天找凤娇要 200 块,给你补齐 800算了,我强勉给你当个家怎么样?” 随即,我又趴在苏发友的耳朵旁边轻声的对他说道:“发友,你住院时间再长,你自己得先拿钱垫药费,打了官司后人家才赔你药费,打官司是最熬人的了,你不如要这600块钱干脆利落。” 苏发友想了一下接过钱说:“谢谢队长的调解,都是一个塆的邻居,算了,600 就 600 吧,但是,花的药费他得给我出呀。” “肯定是陈天虎跟你出啊。”说着,我又转身又问陈天雄:“你的呢,天雄怎么办呢。” 只见陈天雄从衣兜里掏出一沓钱递给我说:“队长,我就这 750 块钱了,都拿来了。” 我接过钱,连数都没数就递交了陈天堂,说:“天堂,苏发友是外姓,人家就同意了,你跟陈天虎和陈天雄还是本家,还不好说呀。” 陈天堂接过那750块钱,说:“好吧,看在村长和队长的面子上,我们又是弟兄的,只要他把医药费给我,750就750吧。” “那300多的医药费就是陈天雄给你出啊。” 陈天虎和陈天雄都没钱给医院结那600多块钱,最后,还是陈少萍回家拿她的私房钱,借给他弟兄两个垫付给医院的。 他们签字画押后,我又对陈家弟兄说:“你们要记住,没钱就别打架,让女人屈膝卑躬的去求人,丢男人的脸面。” ……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在心里总结着成功调解陈天虎和苏发友他们纠纷事件的经验,经验一:我连提醒带吓唬陈天堂和苏发友:你们两个的媳妇才领回来一天多,你俩在医院里住的时间长了,你们的老婆万一被别人拐跑了咋办?这就使他们产生顾虑,想赶快出院回家守着老婆,这就为以后的调解打好了基础。 经验二:我吓唬陈家兄弟:陈天堂如果鉴定为轻伤,你们可能要坐 1~3 的大牢。在 2000 块钱和 1~3 年的牢饭之间,看你们选哪个。 …… 学德爹看我轻车熟路的调解好了他的纠纷案,他笑着说我:“国勇的年纪不大,套路挺多的,很会调解民事纠纷,是块基层领导好料,也难怪支书要培养你了。好好干,我把你推荐到村委会任职,下届村委选举中,你就会进入村支两委了。” 听了小爹准备要我当村干部的这番话,我笑着对小爹说:“谢谢小爹和支书的抬举,我不想当村干部,我只想做好猪行的生意,有合适的东西,我再承包点别啥,好好的做生意赚钱养家就好了。” 小爹也高兴的说道:“你真是我们闫家的好女婿,你就脚踏实地的干吧,以后的事,走一步说一步。” …… 苏发友回到家里后,看到满身都散发着香皂味的阿莉,他心中荡漾着迫不及待的冲动,目不转睛的看着阿莉…… 阿莉虽然没有当地女孩的身材高、长的白皙,但她那张稚嫩的少女脸上,配着凤娇给她的那身衣服,看着也是很漂亮的。 这个 30 多岁的男人,一直没有摸过女孩子的手,他看到自己屋里终于有一个给自己当老婆的女人了,他心情激动就拉着阿莉的手走进了他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只有一张旧木床和一个旧木箱子。 床上凌乱的放着两床旧被子,在上面还堆的有衣服。 那个旧木箱子就放在两摞土坯上了。 靠着窗子的那两个墙角各放着一个大缸,一根麻绳一头拴在梁上,另一头拴在屋山墙上,当着晾衣服的绳子。上面搭满了破旧的衣服,房间里还散发着一种霉潮味…… 就在苏发友一边吻着阿莉,一边用手解她衣服的时候,陈天堂的大嫂杨秋菊给阿莉送衣服来了。 这还是前天,凤娇给阿荣和阿莉每人 100 块钱,让她们买身衣服和鞋袜的,结果这 200 块钱被杨秋菊拿去了,她说害怕阿荣和阿莉拿钱跑了,她说她给她俩买。 可是,杨秋菊给阿荣和阿莉买的衣服和鞋袜,总共还没有花到 180 块钱,她自己赚了 20 多块钱。 苏发友跟阿莉正准备亲热时,被杨秋菊喊出去试衣服了。 杨秋菊对阿莉说:“你们的两身衣服和鞋袜,一共花了 200 多块,衣服如果穿着不合身,还可以到卖衣服那里去换换。” 阿莉换上新买的红格子的翻领褂子和黑色的喇叭裤,穿上那双黑色的晴雨鞋后,显得也很漂亮成熟了。 苏婶和阿莉她们都很感谢杨秋菊买来的新衣服,就热情的留她在这里吃晌饭了。 杨秋菊也毫不客气的留在这里吃了晌饭。 此时,苏发友的心情只是想着赶快吃完晌饭,然后,再天黑。 俗话说:天长,长不过五月,天短,短不过 10 月。 10 月的天气是一年中最短的一个月。 苏婶是过来人,她也知道儿子的心事,又加上冬天没有什么农活,所以,她今天晚上早早的就做好了晚饭。 苏发友和阿莉今天一下午都没有出门,她俩一直在她们房间里收拾着衣物,打扫卫生,把自己的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的,衣服和鞋子也分门别类的放好了。 同一间土屋子,经她们这么一收拾就焕然一新,看着舒服多了。 苏发友感慨的说:“还是有个女人好呀。” 苏发友一边干着活,一边看着阿莉收拾着东西,心里甜蜜蜜的,他心想:这个娇小的女人如果踏踏实实的跟我过日子,我把我的心都可以扒出来给她。 想到这里,他一把搂住正在干活的阿莉说:“阿莉,你如果安心的跟我过日子,给我生儿育女,我把我挣的钱都交给你保管。” 阿莉停下手里的活,静静的看着这个比自己大 14、5 岁的男人,说:“我如果不是真心实意的来过日子,我干嘛要跑几千里地到举目无亲的地方来找你呢。” 阿莉说话音虽然带着蛮腔,不太好懂,但让人听着感动无比。 于是,苏发友就掏出 650 块钱递给阿莉说:“这是人家赔给我的药费,这钱你给我保管着,咱看看明年能不能盖起 3 间瓦房。” 阿莉接过钱,又仔细的看看苏发友,她想起在没有到这里之前,老家就有人说过:这边女人到外地的婆家后,有很多男人都不给女人钱,就是害怕女人拿着钱跑了。可眼前这个男人却如此的相信我,人,以心换心,我就更应该跟他过日子了。 这时,妈妈喊她们出去吃晚饭了。 吃了晚饭后,天还没黑,苏发友就端着一盆热水,到他们房间里给阿莉和他自己洗脸洗脚了。 之后,苏婶也准备插门睡觉了。 洗漱完毕后,苏发友连洗脚水也没有倒,就迫不及待的把阿莉抱到了床上。 苏发友高大的身体抱着阿莉就像是掂只小鸡一样,很轻松的就把她仰面朝天的放到了床上…… …… 从医院回来,我跟学德爹分手后,连家都没有回,推着自行车子我就急急忙忙走到南坡,去接刨树兜子的凤娇回家。 10 月底的田野一片荒凉,只有一块块土地里刚长出不久的麦苗和油菜,显得大地还有一些生机。 远处的地埂子和荒坡上,也有三三两两的人们在捡着柴禾。 我们这的人们烧锅做饭,一天三顿烧的都是柴禾。人均 只有 1、2 亩地,种出来的粮食主要就是小麦和水稻这两种庄稼,稻草留着喂牛,做饭就只有烧麦草了。 麦草没有火焰,一捆麦草连一天也烧不下来就没有了,就连麦影壳子农户也都装回家烧锅用了。 田地埂子上的柴草,还没有老的时候,早已被村子里的牛给放吃完了。 因此,那个年代我们这里不仅缺粮食吃,而且还缺柴禾烧。 所以,在春冬农闲的时候,我们这里几乎家家户户都要捡柴禾烧。 我们家里烧柴禾更是厉害,光 4 头老母猪煮猪食一天得两锅,别说还有大小肥猪呢。 冬天给牛烤火取暖,也都需要硬实柴禾。 再说,今年冬天又要给两个孩子烤尿布和粑片,这又加大了柴禾的用量。 因此,凤娇才说要多捡点柴禾准备着。 我来到了南坡,只见凤娇不停的挥舞着手里的镢头,在刨着树兜子。 今天早上我接她回来走满月的时候,她还是一个穿着时尚的美女少妇,这会儿却变成了一个土里土气的农家妇女了。 真是装龙像龙,装虎像虎。 见此情景,我心里突然涌上了阵阵酸楚…… 我连忙跑过去夺下她手里的镢头就刨了起来。 凤娇看看是我在替她刨树兜子了,她开心的笑了。 随即,她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又拿走我的镢头说:“你的衣服没有换,别弄脏了,弄破了,还是我来刨吧,你把我刨的那些树兜子往一起,捡一下,晒一晒,天黑的时候再拉回去。” 我掏出手绢给她擦了一遍汗水,心疼的说:“凤娇,咱别捡柴禾了好吗?没有烧的咱去买煤烧,你刚满月别累出残疾了。” “买煤烧多贵呀,这些柴禾只要出点力气,就不用花钱的。哎,好树兜子都被人家刨完了,就剩下这些野刺兜子了。” 凤娇刨了一会儿,她抬头看看太阳说道:“走吧,不刨了下午再来刨。” 看着扛着撅头的妻子,我对她说:“凤娇,我想跟他们一起到南方去进点衣服和电子表什么的回来卖咋样呢,这些东西肯定能赚钱。” 凤娇站在那里看着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做买卖,万一被人骗了咋办呢,再说,咱猪娃行的生意也不错呀,还有几十年的合同才到期,丢了多可惜呀。” “凤娇,你看这样行吗,你在咱街上开个小吃店,我罢集和背集的时候,咱就可以一起干了,咱不指望它挣大钱,能赚点零花钱就行,主业还是靠咱的猪娃行和养猪。”我一边用柴绳捆着刺兜子,一边对凤娇说着我的计划。 凤娇说:“我看咱街上那两家小吃店的生意还不错,开餐馆行是行,就怕针没有两头快,咱们忙不过来,回家给爸妈商议一下再说吧。” 不大一会儿,我跟凤娇就捆好了两捆刺兜子,我用铳担挑着就往家里走去。 在回家的路上,凤娇问我他们打架的事情是怎样处理的。我说:让陈天虎赔苏发友 600 块钱的药费,陈天雄赔陈天堂 750 ,他们两个收到了赔偿款后就签字画押了,死活都不找陈家兄弟的事了。 凤娇说:“你让人家赔的是不是有点多呀,不过,依陈家兄弟那个德行,让他们多赔点长长记性也不亏,就是苦了吴玉英了。” 第53章 妻子学艺回来,只等吉时开业 1985的冬月初1,我跟凤娇早早的就起床了,妈妈搂着两个孩子睡觉,凤娇负责做饭,我就出猪圈,喂猪,然后又把牛栏的粪便清理干净了。 村子里的邻居都羡慕凤娇的命好,她不仅嫁给了一个疼她爱她的好丈夫,而且还摊上了一个好妈妈。她生了孩子还跟当姑娘一样,不搂孩子睡觉,也不用给孩子洗尿布的,这一切都是妈妈替她做的,她只负责喂孩子的蜜水就好了。 妈妈心疼外孙,自从两个孩子落地的那一天,妈妈说我跟凤娇年轻没服侍过小毛娃儿,害怕被子捂住孩子的嘴了,她就把两个孩子抱走她搂着睡了,这一搂,妈妈就搂习惯了,每天夜里都是如此…… 再说,我跟凤娇昨天在南坡刨了树兜子回来,吃中午饭的时候,凤娇就把想在街上开个热干面小吃店的想法给爸妈说了一下。 爸妈听后也都同意了,她们说你们有了两个儿子,负担就加重了,趁年轻多挣点儿钱攒在那里没错。再说,小吃就是上午半天忙些,下午半天就可以回来干农活了,一家人赶赶忙就可以干得过来。 我们开小吃店的计划得到了爸爸妈妈的支持后,昨天下午,我带着租金骑着自行车子,带着凤娇就到余寨到街上去寻找开小吃的门面房了。 因为我承包着猪娃儿行了,几乎每天都要到街上去,所以,对余寨街道还是比较熟悉的,为了找到一理想的门面房,我跟凤娇就在余寨街上转悠。 余寨街道是一个南北走向的长形街道,在街道往南是一条通向新阳县城的石子公路。 街道往北是通向余寨北边4、5个行政村乡村公路。 一条东西走向的公路横穿余寨街道,连接着东西10多个行政村,在街道与这条东西公路的交汇处就形成了一个十字街口。 因此,这个十字街口就属于余寨街道上最繁华的地段了,这里人口密集流动量大。 我跟凤娇在余寨街道上转了一圈后,我们选中了高明远诊所斜对面,坐落在十字街口一户人家的四间门面瓦房了。 这是一座由两排门朝南的红砖瓦房组成的庭院,前面一排房子的径步有5米左右宽,像是当于农户的过道,也是临街的门面房。 院子里面是四间门朝南的主宅,房子的径步有七八米那么宽。 整个庭院长约13、4米,宽约22、3米。 我清楚的记得这个庭院是去年秋天才盖起的。 在当时的那个年代,能有这么一个豪华的庭院,一看就是很有钱的家庭。 这个庭院地处十字街口,人流大,离集市菜市场又很近,是个开小吃店的好地方。 我跟凤娇相中这个庭院后,就是担心他的房租贵不贵。 我们是余寨东边的人,能在这个地方开小吃店,就可以招揽东路的一些熟人顾客过来吃饭。 目标确定后,我跟凤娇见前面的过道开着一个门,我就边喊边往院子里面走着:“老乡,人在家里吗……?” 这时,从院子里走出一个戴着眼镜的50多岁的大叔,看着很斯文,而且还彬彬有礼。 他见我跟凤娇这对年轻靓丽的小夫妻进来后,他就很有客气的问道:“请问,二位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就笑着跟他介绍道:“我是闫寨村大闫塆的余国勇,这位是我的妻子闫凤娇,我们今天来找你,就是想租赁你的房子开个小吃店,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租赁?” 这位中年大叔一听我们是租他房子的租客,他脸上就露出了左右为难的表情。 凤娇见他面露难色,就笑着问道:“大叔,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呀?” 这时,从堂屋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老唐,你在跟谁说话呀……” 话音未落,就从堂屋里走出一个50多岁的中年大婶。 这位姓唐的大叔就对他妻子说:“他们两个想租咱的房子开小吃店。” 那位中年大婶就问丈夫:“他们租几间呢。” 我连忙答应道:“我们想租赁西头的两间。” 那位大叔说:“上午来了一个租客,也说租西头两间,但是还没有确定。” 我一听也有人要租西头两间门面房,我心里一惊,心想:无论如何今天也要把这两间房子给租赁下来。 我心里虽然是一副志在必得的焦急,但我表面还装着很淡然的样子,我笑着对他说:“唐叔,我跟妻子今天是带着诚意来租房子的,只要谈好价格后,我们现在就付租金,咱们就可以签订租赁合同了。” 那位大叔一听我做事果断,他就高兴的说道:“这小伙子雷厉风行,当机立断,这才是办事的人,那好吧,这房子我们就租给你们了。” 随后,我们就开始商谈房子的租金了…… 交谈之中我们得知,这位姓唐的大叔他们夫妻都是公立教师。唐老师的小爹在四几年的时候被国民党抓壮丁当兵去了,后来跟着部队溃败到了台湾…… 去年春上,他小爹费尽周折从台湾回来探亲了,他小爹为了报答唐老师的爸妈,照顾他们父母的赡养之恩,他小爹就给唐老师一笔钱,唐老师就用这笔钱在他们的祖宅上盖起了这座庭院。 唐老师夫妻也是比较大度的人,经过协商,我和凤娇跟唐老师顺利的谈好了租赁价格。一间房子一个月的房租是 90 块钱,我们租赁西头两间,租期为10年,先预付半年的房租,以后每年的租金随行就市的涨浮,电费什么的我们自理…… 我跟凤娇做事果断力量,不拖泥带水的,看准的东西说干就干,我们当时就付了半年1100块钱的房租。 唐老师见我们多付给他20块钱的房租,他高兴的说道:“小伙子办事豪爽大方,将来小吃店的生意肯定会红红火火,日进斗金的。” …… 今天吃了早饭我就准备用自行车子,带着凤娇到新阳去拜师学习烫热干面的手艺,顺便再看看国耀和少玉的餐馆装修好了没有。 凤娇又喂了一遍孩子后,我俩就换上了体面的衣服,推着自行车子正准备出门时,正好碰到了学德爹和村里的樊会计来了。 我一看他们阵仗就是来算账,催缴农业税、村提留以及乡统筹等款项的,尽管他们是来要钱的,但我们还是热情的把他两个请到了屋里坐下了。 我给樊会计和小爹倒茶递烟一阵忙碌之后,樊会计就拿出几张票据对我说:“国勇,这些都是你的农业税票和乡统筹村提留、及棉油差价款 的票据,你看一下,今天我跟闫村长就是来收这些款项的。” 我拿着票据看一下:其中农业税 350 多块,乡统筹各项合计起来有 300 多,村提留有 200 多。油料的差价补交款 100 多,棉花的补交款有 100 多,农林特产税 200 多…… 这些款项加起来总共有 1250 多块钱,这是我们 5 个人的田地,总共有 10 亩多田地的上缴费用。 我夏季交公粮的小麦有 800 多斤,按照收购价卖了 300 多块。 秋季交公粮稻子有 900 多斤卖的将近有 300来 块钱。 这两项总卖粮款加起来有600 多块钱。 我看了票据上的金额,粗略的计算一下后,我对樊会计说:“樊会计:也就是说我今年的各项摊派是 1250 多块, 除掉 我交公粮的 500,我还应该给你们交 700 多块是不是呀?” 樊会计笑着说:“是的,不过,不是交给我们,是交给国家的。” 凤娇接过话茬:“樊会计,粮食差价、油料差价和棉花差价款是啥意思呀?我们老百姓种田累死累活的劳累了一年,白交了 1000 多斤粮食不说,还得倒找你们 700 多块钱,我们的化肥种子都算是白瞎了,找谁说理呀。” 樊会计笑着说:“粮差款是没有交够公粮斤数的农户,按照议价粮的价格,把少交公粮的斤数补交成钱款上交给政府,这就是粮食差价款。油料和棉花的差价款跟这也是一样的道理,任务数完不成的就用钱补上。” 樊会计合上账本又笑着说:“公粮农业税和棉花油料,这些都是皇粮国库自古以来都有的谁也不能抗拒,我跟村长种田同样也得交呀。不过,你的公粮都完成了,不用交粮差款的了,你的棉花和油料没有完成任务,这两项你得交差价款。” 凤娇笑着问道:“樊会计,我们交的那些差价款都搞哪去了,你们知道吗?” 樊会计说:“村里把收的差价款什么的,都上交给乡财政所里了。” 凤娇又笑着问道:“樊会计,那些村提留和乡统筹,你们大队干部是不是可以私分一点呀。” 樊会计被凤娇问的不好意思回答了,他看看学德爹说:“大队干部私分不私分,你问问你小爹不就知道了。” 学德看看凤娇说道:“你这个丫头说的好像是没人管我们似的,乡财政所每年都会到村里清账,谁敢分钱呀,村干部大不了,就是吃点,喝点。” 屋子里的人都被他们几个说笑了…… 最后,樊会计说:“说归说,笑归笑,国勇一年的工资是50块钱,除掉他50块钱工资,你再给我拿我650块钱就够了。” 凤娇笑着说:“樊会计,国勇当队长,一年才50块的工资呀,这么少啊,可怜不。” 凤娇说着就到卧室里拿钱去了。 凤娇拿出了 650 块钱交给了樊会计,樊会计给她开了好5、6张票据,这些票据中除了农业税是正规发票外,其余的几张都是盖着闫寨村委会印章的普通收据。 我们交清所有的款项后,樊会计和我学德爹就到下一家农户去算账收款去了。 我骑着自行车子带着凤娇也向新阳走去。 …… 经过3 个多小时的骑行,11 点多的时候,我跟凤娇来到了陈少兵和余家合他们卖肉的新建农贸市场。 老姑的小哥余家合看到我们后也非常高兴,又是给我倒茶,又是给我递烟的,尽管他知道我不会抽烟,他也谦让我一下,以示礼节。 我们客气的说笑了一会儿后,我就把凤娇想学烫热干面,开小吃店的事情跟他们说了。 余家合听后想了一会说:“在这个菜场头上有一家热干面烫的不错,生意也很好,老板就是本地人很热情,等会我把你们领过去跟她俩拜师学艺,看他还收不收徒弟。” 听他愿意帮我找个师傅,我就高兴的说道:“谢谢少爷的帮忙,我们的小吃店开起来了,我请你们喝酒。” 这时,凤娇把我拉到一边说:“国勇,咱拜师学艺,总得得买点礼物吧,总不能空着手去吧,你看买点啥东西合适呢。” 我说道:“咱先买一条大前门烟吧,其余的以后再说。” 趁我去买烟的空档,余家合打了几斤排骨,陈少兵也掂了一个猪腿过来,对凤娇说:“等会你把这些排骨和猪腿掂着,当做拜师的见面礼吧。” 凤娇要付给他们肉钱,余家合跟陈少兵他俩说啥也不要,他俩说到时候回余寨了,请他们多吃几顿热干面就行了。 我和凤娇掂着礼物跟在余家合的身后,看着车水马龙的县城和川流不息的农贸市场,心里羡慕不已。城市里的繁华景象是我们余寨街上所望尘莫及的。无论是小吃还是其他生意,一天到晚都可以开门营业,不像是乡村集市,还分逢集和背集、上午下午,城市真是淘金赚钱的理想之地。 我和凤娇在余家合的领路下,没用多长时间就来到了那家热干面的店里。 这对夫妻有 30 多岁的样子,热情大方干活也非常麻利。 女老板见我们一行几个人,走到她的摊位前以为我们是来吃饭的,就热情的请我们到屋里坐下。 只见余家合把我们带来的礼物,递给男老板说:“黄老板,这两位是我老家的孙子和孙子媳妇,我孙子媳妇想在我们老家集市上开个热干面小吃店,想跟你们学点手艺,这是她们给你表示的一点心意。” 黄老板上下打量了一下我们,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凤娇就笑着说:“黄师傅好,我们想学烫热干面的手艺,我少爷说黄老板的热干面烫的热干面好吃,人也热情豪爽,他就把我们领到你这来了。请原谅我们的冒昧打扰。” 黄老板见我们恭敬客气,他又打量了一下我们说道:“做小吃起早贪黑的很辛苦,虽然赚点钱也把人累的半死,你们真想学呀。” 我从黄老板的语气里听出了他没有拒绝我们的意思,我就高兴的说道:“我们是真的想学,我们在老家干,就是想挣点零花钱。” 黄老板说:“那好吧,看在我跟余老板是好朋友的面子上,就实打实的教你吧,其实,烫热干面很简单,只要用心学,三二天就学会了,这个关键就是熬汤和配料。” 我跟凤娇一看老板愿意教我们了,都喜出望外的笑了。 这时,凤娇笑着说:“黄师傅,你看怎么做,我现在就洗手跟你学着做。” 黄老板一看凤娇不仅长得的漂亮甜美,说话还好听,就拿着烫瓢和热干面演示了起来,他一边演示,一边给凤娇讲着操作要领和火候。 他演示了两碗后,就把烫瓢递给凤娇说:“你按照我的做法,烫 6 碗面条给咱们几个吃。” 凤娇也不怯场,她接过烫瓢,按照黄老板的做法,右手抓面条,左手掌着烫瓢。她抓了一份面条放进了烫瓢里烫着,然后,又抓了一份放进了烫锅里煮着,她见面条在烫锅里翻滚了几次后,就用烫瓢把烫锅里的面条捞起来控干汤水,随后就是出锅把面条放进碗里,然后抓放葱花香菜,又把案板上的几种调料,每一样调料都用小勺子舀一点儿浇在碗里的面条上。 之后,就把面条碗递给了我们。 烫前几碗面条的时候,凤娇虽然有点生疏,后两碗就熟练了,黄老板见凤娇上手很快,他就问她:“你之前做过热干面?” 凤娇说:“没有。” 黄老板说:“你的悟性还挺高的,我今晚把煮面、拌面条,和熬汤配料的技术都教给你,你后天就可以开门营业了。” 我们听后都高兴的说:“谢谢黄师傅的真心传教,你就是我们发家致富的贵人。” 吃了午饭后,我请黄师傅给我列了一个烫热干面用的炊具单子,我拿着单子就到市场上去买那些炊具。 我让凤娇留在店里跟黄师傅学习烫热干面的那套技术,天黑之前我来接她回家。 我跟着余家合陈少兵又回到了他们的肉铺那里。 之后,我让少兵把我领去看看国耀和陈少玉的小吃店弄的怎么样了。 国耀和少玉听说我们要开小吃店的事情后也很高兴,他说他们的小吃店准备明天开业。 随后,国耀就跟我一起买炊具去了。 炊具买齐后,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我跟国耀交待一下:让他明天把我的炊具运到汽车站里,用公共汽车给我托运回去,我就到黄老板店里接凤娇回家。 我到黄老板的小吃店的时候,黄老板夫妇两个正在教凤娇熬制料烫的技术,我就笑着问凤娇学的怎么样了。 凤娇高兴的说:“黄老板教的很真心,我学的也差不多了,明天还得过来再学一天。” 临走的时候,我要给黄老板学费,黄老板他们不要,他说:你的小吃店开业了,觉得合适的话在我这里买调料食材就可以了。不过请你放心,我是不会赚你钱的,只是走个量就可以了。 我对黄老板说:“请放心黄师傅,我的小吃店开业了,肯定在你这里买东西的,如果有不懂的地方,还来请教你呢。” 告别了黄师傅,我骑着自行车子带着凤娇就向家里赶去。 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两个孩子饿的嗷嗷直哭,妈妈说凤娇:“这两个孩子磨人的很,一点也没有你们小时候乖,你们小时候缺奶水,我就给你们打米糊子吃,这两货就是不吃。” 我用手轻轻的揪着儿子小脸蛋说:“不吃,是没有饿很,饿很他就吃了,小时候就不能把他们养成挑食的习惯。” 妈妈看我在揪孩子的脸蛋,她心疼的笑着说:“你的手没轻没重的,把孩子揪哭了,他们不是不吃米糊子,是没有吃惯。” 凤娇抱着两个儿子心疼不已,随即就解开衣服喂奶,她一边喂奶,一边亲吻着孩子说:“是妈妈爸爸不好,想学个手艺给你们挣点家业,让你们饿一天了,明个你们还得饿一天,明天你们得吃米糊子哈。” 我逗完孩子后,则马不停蹄的喂猪干这做那的。 吃了晚饭,我跟凤娇到王晓琴的房间里给她送饭时,告诉她我们这两天准备开小吃店的事情特别忙,以后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请她不要生气。 王晓琴听了既高兴,又愧疚的说:“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们宽慰她说:“等你生完孩子就好了。” …… 第二天,一大早,我把凤娇送到了街上的公共汽车站,让她再去学习一天,我们的小吃店准备在冬月初六的上午开业。 冬月初二的那天逢集,我到猪行里去主持交易,走到爷爷的木匠摊那里,问他能不能在冬月初六之前,给我做出几张开小吃店的小饭桌和大板凳,我初六的开业要用。 爷爷一听我要开小吃店,他高兴的说道:“我帮你请几个人,可以做得出来,你的饭馆开起来了,我跟你奶奶吃饭就不用出钱的了。” 我笑着说:“爷爷奶奶,你们就是给钱,我们也不能要呀。” 中午的时候,我买的那些炊具,国耀也从新阳给我装在余寨的公共汽车上,给我托运回来了。 我把那些炊具弄到小吃店里后,又赶紧清理那两间房子。 由于是刚盖起不久的房子,墙壁都还是洁白,房间里也是空荡荡,基本不用怎么清理的,把房间打扫一下就可以开业了。 太阳落山的时候,红娇坐着公共汽车回来了,只见她带了一个新买压面条机回来,还有黄师傅配好的调料什么的。 凤娇回来后,我俩就规划着小吃店炊具的摆放,在哪里烫面条,在哪里放案板…… 小吃店开业之前的这几天,我们一天三顿吃的都是热干面,为的就是让凤娇练练手艺,王晓琴吃了以后,也高兴的说:“凤娇手艺真好,味道和口感都不错,小吃店开业了生意一定能红红火火的。” 8 张小桌子和 10 来条大板凳,在爷爷和几个师傅的赶工下也都做好了, 烫面条用的煤球也都买好了,真是万事俱备,只等冬月初6开业的东风了。 第54章 妻子想请女邻居,跟我合伙开店 我跟凤娇在余寨街上开小吃店的门面房、炊具和部分食材,以及桌子板凳,煤球等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到冬月初六这一天就开业的。 到了冬月初四这一天,眼看下集小吃店就要开业了,这才想起小吃店的名字还没有取好。 大部分的商人或老板给自己的店铺、工厂或公司取名都是寄托一种希望,或有一定寓意的名字,并不是胡乱取一个名字的。 冬月初四的那一夜,我跟凤娇躺在床上,因为给小吃店取名字的事情,冥思苦想了很久,始终没有想出一个称心的名字。 我对凤娇说:“杨山红油热干面”是咱新阳热干面的招牌面,名声好,影响大,咱就用“杨山红油热干面”这名字算了。 凤娇说:“不行,这个名字有点庸俗,没有创意,再说用这个名字的店铺也太多了。” “要不,用你的名字,或咱俩名字的最后一个字。” 凤娇还是否定道:“咱开店就是给儿子打拼基业的,要把基业交给儿子,所以,小吃店名字要把儿子的名字都给带上,而且还是 4 个孩子的名字。” 我看了看妻子,讽刺的说道:“凤娇,你想的挺疯狂的呀,现在生俩孩子就很困难,你还想生 4 个孩子。” “这个你别管,你比我的学问高,你尽管取名我来给你生孩子就是了。” …… 我跟凤娇又取了一堆名字,她竟然没有一个称心的。 最后,我也泄气了就随口说了一句:“就叫’根茂满堂小吃店’算了。” 凤娇听了我说的这个名字后,她猛的坐起身来,对着我的脸颊热烈亲吻了几下高兴的说道:“就叫根茂满堂小吃店,这个名字真好,咱已经有余闫根、余闫茂两个儿子了。咱再生两个孩子,老三叫余闫满,老四就叫余闫堂。当家的,咱以后就以这四个孩子为目标,想七法,打八法的生吧。不过,这个店名的秘密只有咱俩知道,对谁也不许说知道吗。” 看着凤娇激情四射的样子,我一语双关的对她说:“凤娇,咱要想多生孩子,你得好好的配合我。“ 凤娇听后,她转身伸开双腿仰面的平躺在床上,娇媚的望着我笑意迷人的说道:“当家的,你说我哪次没有配合你?除非是我做月子的时候……“ 我看着凤娇白皙诱人的身体…… …… 甜蜜过后,我搂着凤娇说道:“明天我去找人做一个’根茂满堂小吃店’的牌匾,初六的开业那天,就挂在小吃店的正上方。” 随后,我俩又商议着明天夜里守店的事情。 凤娇说:“明天就是冬月初五了,咱的桌子板凳什么的,都应该拉到店里面去摆好了,还那些炊具都要接好电,调试好,省得明天开业时误事。还有那些食材和调料,明天夜里店铺里肯定得有人守店,开业头一天晚上就得把面条煮熟用油拌好,第二天用着方便一些。咱俩如果都在家里睡,没人守店,万一店里的东西被盗就完了。再说,早晨从家里往那赶,时间也来不及呀,你看咱的店怎么守呢。” 我想了一下,明天守店的确是个问题,我在那守店吧,早晨又不会煮面拌面,耽误事。再说,让凤娇大冷天的一个女人起五更到街上来我也不放心,我俩都在那守店吧我又不会带孩子的。 最后思来想去,还是让凤娇跟妈妈在那里守店合适,妈妈带孩子还可以打个下手,帮点小忙。 于是,我就把这个想法跟凤娇娇说了。 凤娇开始也同意了,谁知过了一会她突然又不愿意了。 她嘟囔着说:“不行,我跟妈妈在街上守店,你在家里我不放心,王晓琴就住在咱的隔壁,你夜晚给她送饭,倒便桶什么的我不放心,王晓琴长的也很有姿色,才比咱才大一二岁,你要是跟她扯上了,我才不愿意呢。” “王晓琴怀孕 8 个多月了,还能那个吗,再说她也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呀,你俩在土龙山上被扣押,那两个看山的人要那个她,她不是誓死不从吗,你就放心吧。” 凤娇不相信我的话,她继续说道:“怀孕 8 个多月 怎么了,我快生的时候你还那个人家呢。你是没看到那两个看山的老男人,长的呲牙咧嘴的,恶心人。而你呢,长的就像白马王子一样,让人家痴迷,咱今天给她送饭的时候,我看她看你的眼神就不一样,早知道就不让她躲在咱家里了。” “人家在咱家里躲难,我怎么会趁人之危干那种缺德事呢,你要是不放心,我现在就把她给送回去。”我见凤娇已经怀疑我跟王晓琴眉来眼去的事情了,我就赌气的说道。 凤娇连忙制止着我说:“黑更半夜里把她往哪里赶呀,万一碰到打更的人不就完了吗。算了,我也是个软心人,希望你不要背叛我跟孩子。” 我搂着她说:“放心吧,凤娇,你是我心目中最漂亮的女人,我是真心爱你和孩子的。请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要不,这样吧,明天你教我怎么煮面、拌面,我一个人在街上守店,你跟妈妈在家里带孩子,每天的天亮你再过来,干一会了我再到猪行去,你看这样可以吗?” 凤娇笑了,她说:“这也是个好办法,先这样办吧。” 第二天清晨,我跟凤娇起来的很早,起来后,她就到妈妈房间里去喂的孩子了,她去的时候孩子还没有睡醒,她就把孩子逗醒喂着他们。 我依然是出猪圈喂猪,清理牛栏,爸爸烧锅做饭,凤娇炒菜刷锅,我们三个人配合的默契、和谐。 吃早饭的时候,凤娇给王晓琴送去了饭菜和一瓶开水,让她洗脸吃饭,并对王晓琴说:“晓琴姐,我跟国勇今天往小吃店里搬东西,下集开业。以后对你可就照顾不周了,请你不要生我们的气。“ 王晓琴感激的说道:“凤娇,你能收留我,就是对我最大的恩情了,你就安心的做你的小吃店吧,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耽误了你们的生意。“ 我们吃过早饭,村子里的邻居陈天龙、闫学家、苏发友和闫凤启他们听我要往街上小吃店里搬家,他们都热心的过来给我帮忙。陈天龙和苏发友见我的架子车装不下,他们跟闫凤启回去把他们自己的架子车也拉来给我装东西了。 我今天往街上搬家的事情,不大一会儿的工夫就传遍了大半个村子,就有很多邻居跑过来跟我帮忙凑热闹。 冬月农闲,大家都没有事情做,都知道我跟凤娇热情好客,跟我帮忙搬家,晚上肯定能混顿酒喝。 因此,有好几个邻居把他们的架子车都拉来了,闫凤良看有很多邻居跟我帮忙搬家,他羡慕的对我说:“国勇,我如果不是领人盖房子,今天也来给你帮忙搬家了,到时候去吃热干面你肯定会给我烫的满一点吧。” 凤娇高兴的说道:“有小哥的这句话,我们心里就高兴的多了。” 因为事先没有打算请邻居帮忙搬家,没想到村里的邻居,却自发的给我帮忙搬家来了,我的香烟还不够抽的。 看着热心帮忙的邻居,我对凤娇说:“你带点钱咱搬家的时候到街上买点菜回来,再请几个人帮你做饭,今天上午估计得有好几桌吧。” 陈天虎站在远处,看村子里有很多邻居在往架子车上装着床铺、桌子和板凳等东西,他也想过来凑热闹。 吴玉英看出了陈天虎的心思,她就呵斥他道:“你也想去呀,人家没有请你,你脸上带着驴蒙眼去吗?你平时总仗着浑劲儿想跟国勇对着干,就凭陈奉魁和陈天达都不是他的对手,就你这个没有头脑的二杆子,总是想在他面前逞能呲牙,就前几天你们跟陈天堂和苏发友打架,他如果不在警察给你打圆弧,你肯定被铐走喝稀饭去了。” 陈天虎不屑一顾的说道:“我刚才也问了,那些货没有一个人是国勇和凤娇请去的,是他们巴结着讨好自己要去的。” 吴玉英听了这番话,她心里稍微平衡一点,他说陈天虎道:“他们即使不请的,人家也是人对脾气,狗对毛衣,你说说你弟兄两个跟谁对脾气……” 村子里的男女邻居知道我们家的小吃店明天开业的消息后,有的邻居就到我家里取经,有羡慕,有崇拜的,当然也有嫉妒的。 有的女邻居就说:看人家国勇凤娇小两口真是发家致富的好手,人家承包的有猪行,养的有猪,种的有田地,又要开小饭馆,人家真是越有钱越能挣,我们怎么就想不到挣钱的门路呢…… 我听着她们在议论着这事,对他们说:“其实,现在挣钱的机会有很多,只不过你们都不敢尝试而已。” 我对陈天富说:“天富叔,你的儿子陈少华也 17、8 了吧,你把他留在家里干农活不是耽误孩子的前途吗,你还不如让他学习美发美容的技术呢,到时候在咱余寨街上开个美容美发店,本小利大,还好娶媳妇。” 陈天富听后一拍脑袋,如大梦初醒道: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就按你说的,我就让他去学习理发烫发的手艺吧。” 我又接着说:现在快到年关了,置办年货的人多了,贩卖点瓜子糖果,门神画之类的这些东西。俗话说,锯响就有沫,这些小生意多少都能挣点儿钱补贴家用。还有:现在又流行用捆窑烧砖头的了,自己开点泥巴摔砖坯子,请个师傅帮你烧捆窑,一窑可以烧 2、300 个垛子,盖一圈瓦房和院墙都用不完的…… 苏发友说:“我明天就去开点土垃,让泥巴在年里凌凛,开年就摔砖坯子烧捆窑。” 帮忙干活的邻居见红霞像给干自己的活那样的卖力,他们就笑着说她:“红霞,都像你干活这么猛的话,这些活一会儿就干完了,晌午咋好意思在国勇这里混酒喝呢?” 红霞害怕她干活快,邻居们怀疑到她跟我的私情,她就大大咧咧的说笑着他们:“哦,合着你们这样慢腾腾的是磨洋工呀,干完了早了,不好意思在这里混酒喝了是不是呀?请放心吧,人家凤娇和国勇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国勇已经在安排凤娇买菜做饭了。“” 凤娇看着红霞忙前忙后的帮我们搬东西装车,她感动的对红霞说:“红霞姐,晌午你跟王楠就帮我做饭吧。我的小吃店开业了,国勇要照顾猪行的生意,逢集的时候我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我想请你在小吃店里给我帮忙,赚 10 块我给你分 3 块,你看怎么样呢。” 红霞连忙摆摆手说:“不行,不行,凤娇,你给我的太多了,你们开店扎的本钱大,你赚钱了,凭意思多少给我一点就可以了。” 凤娇见红霞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女人,对她也就更加敬佩了。 床铺和桌子板凳以及粮食等东西,装了满满的几架子车。 我们往街上小吃店里走的时候,凤娇对红霞说:“红霞姐,你也知道我的菜园在哪里,就去到我菜园去薅点萝卜葱和蒜苗回来择择,再逮两只老公鸡杀了烫烫,我买了菜回来就开始做饭。” 凤娇跟红霞和王楠交代好做饭的事情后,她就跟我一起领着拉着家具的架子车队,浩浩荡荡的向余寨街上走去。 …… 中午的时候,陈天虎还是背着吴玉英,偷偷的跑来吃饭了,坐席的时候跟我搬家的邻居做了挤挤巴巴的三张桌子。凤娇跟红霞和王楠每桌都炒了10多个盘子菜和10多碗烫菜,热情的招待给我帮忙搬家的邻居们。 我也买了充足的烟酒,为了让邻居们尝尝鲜,虽然是冬天,我还是特意灌了20多斤散装啤酒给邻居们喝。 散装啤酒是今年夏天第一次在余寨街上卖的,有很多邻居还没有喝过呢。 这顿酒席邻居们吃喝的都很开心,一直喝到半晚上才结束,陈天虎跟几个爱喝酒的男邻居都被喝醉了…… 邻居们散席回家后,我跟凤娇和红霞又到小吃店去,清理桌子板凳和锅碗瓢盆和筷子等餐具。 经过我跟凤娇红霞,我们三个人紧张的忙禄,傍晚的时候,小吃店的所有事情都做完了。 煤球,煤炉,鼓风机和煮锅都调试好了,就连在灶炉后面,隔的一个小单间的床铺也都弄好了。 我先把小吃店的门匾拿回来后,又买了一挂鞭炮和对联回来,凤娇要我去跟雷心正和干爸干妈说一下,明天咱们的小吃店开业,请他们来尝尝咱们的热干面。 从雷心正和干妈那里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们三个人就回家吃饭。 凤娇也把红霞喊到家里一起吃饭,她笑着对红霞说:“红霞姐,咱们就吃上的剩菜,把剩菜倒掉了怪可惜的。” 红霞心想:只要跟我在一起吃饭,剩菜剩饭吃着也香甜无比…… 吃了晚饭后,我一个人到街上守店去了。 …… 第二天五更,凤娇早早的就起床,她洗漱完毕,喂饱孩子后,她就喊红霞跟她一起到小吃店里来了。 她俩来的时候,我也是刚刚起床,凤娇就把红霞领进卧室里,让她坐在床上,她还还拿出了自己的口红和眉笔,给红霞画妆描眉,她还把这套东西送给了红霞。 凤娇给红霞画好妆后,笑着问我:“国勇,我画妆的技术怎么样?” 红霞虽然没有凤娇长的甜美,俊俏,但她圆形的脸蛋上,镶嵌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加上那对浅浅的小酒窝,和她窈窕微胖的身材,更能显现出成熟女人的韵味。经过凤娇的一番化妆后,她就更显得妩媚动人了。 我看着凤娇给红霞化妆打扮,真不敢想象,当凤娇知道红霞怀了我的孩子后,她该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伤心、崩溃和愤怒,我真的不敢想象下去了…… 而红霞也知道我爱的是妻子凤娇,并不能承诺给予她什么,她还是那么痴情的暗恋着我…… 我虽然没有一丝欺骗和玩弄她感情的意思,但心里还是过意不去的。 我尽量要做到不伤害这两个女人,使我们三个之间保持着和谐与完美,至于以后的事情只能顺其自然了…… 凤娇给红霞画了妆后,她就手把手的教我怎样煮面条,怎样给面条拌油,紧接着她又教我怎样熬汤,配料。 第一次开业不知道生意怎么样,今天只准备了 30 斤的湿面条,反正是冬天,面条今天卖不完明天还可以卖,如果不够卖的,明天再加量…… 天刚麻麻亮,我们的一切都准备好了,由于是昨天我就把“根茂满堂小吃店”的门匾就挂出来了,我跟凤娇在贴开业红对联的时候,没想到就来了第一波客人,他们是几个来卖菜的老人和做生意的商贩。 我高兴的对凤娇说:“这几位顾客是第一波给咱们捧场的客人,全都免单,给他们烫满一点。” 说完,我就点燃那挂长长的鞭炮。 清脆的鞭炮声,响彻了余寨街道周围…… 鞭炮的硝烟散去后,陆续就有人过来吃饭了。 第一波来吃饭的那几个顾客,吃完饭临走的时候高兴的对我说道:“你们的热干面是咱街上最好吃的,回去我给你们传传名。” 我开心的说:谢谢你们的夸奖,欢迎下次再来。 红霞也忙碌不停的帮忙收碗洗碗,擦桌子…… 凤娇一边烫着面条,一边收着饭钱,今天第一天开业,我们每份大碗面只收 5 毛,小孩的面条全都免费。凤娇忙不过来的时候就让顾客自己放钱,自己找钱。 顾客也都挺自觉的,他们放钱,找钱的时候,都喊凤娇看看。 没过多久,雷心正跟几个同事和干爸干妈先后也都过来了。 他们看着小吃店里有那么客人在排队等饭,干爸高兴的说:“国勇,凤娇,你们的小吃店今天第一天开业,势头还不错呢,好好的干,生意会一直红火的。” 我跟凤娇都笑着,说:“谢谢干爸的夸赞,我们一定会好好干的。” 雷心正看我们忙不过来,也走过来帮忙收碗擦桌子。 快到 8 点的时侯,我对凤娇说:“我得到猪行里去了。” 凤娇看看小吃店里有那么多的客人在等着吃饭,她开心的说:“猪娃儿行的事情比这重要,你去吧,有红霞给我帮忙,没事的。” 我走到雷心正跟前对他说:“心正,你先吃饭吧,等会儿你还得上班。” 干妈要帮忙洗碗,我没让她干,她在乡政府里上班,也是不能迟到的。 我看到进进出出的顾客,心里非常高兴,证明我开小吃店的这一步又走对了。 到了猪行,有几个卖猪娃的农户急着要找行夫称猪娃儿,我抱歉的对他们说:“今天我妻子的小吃店开业,我来晚了,耽误大家的事情了。” 他们就问我小吃店在哪里,我对他们说,在十字街口那里,他们说等会就去尝尝…… 冬月的集市上的晚,罢集的也晚,等猪行罢集的时候,已经快 12 点了,我担心妻子的小吃店忙不过来,就匆匆忙忙的打扫了一下猪行的场地,就向小吃店那里走去。 我去的时候,妻子小吃生意已经结束了,她跟红霞正在盘点。 凤娇高兴的对我说:“那 30 斤面条 9 点多就卖完了,卖的有百十碗,除了本钱赚的有 20 多块钱,如果按照人家的价钱,大碗 8 毛,小碗 5 毛,咱今天可以赚 3、40 块钱,因为小孩的饭咱今天都没有要钱。” 我看看凤娇和红霞开玩笑的说道:“你们都累坏了吧,有的来吃饭是不是看你们两个年轻漂亮呀。” 红霞望着我说:“还真让你说着了,我就听到有几个男人在议论:她俩不知道哪个老板娘,都挺漂亮的。” “你就说两个都是老板娘。”我开了一个玩笑。 凤娇笑着说:“你想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呀,小心咱儿子修理你。” 大家都哈哈的笑了。 停了一会儿,凤娇拿出 6 块钱递给红霞说:“红霞姐,我今天给你 6 块钱,你嫌少吗?” 红霞用手往外推着钱说:“今天第一个集,我不要一分钱也不要你的,等你们投资的本钱赚回来了再多少给我一点吧。” 凤娇说:“那不行,时间太长了,我不能白用你,赶紧把钱收起来。” 红霞还是不要,说着就要起身回家,我就说她:“你就收 5 块吧,回家给孩子买点东西吃,不然,凤娇心里会不安的。” 凤娇递给红霞 6 块钱,她就拿了 5 快钱走了出去。 这时,凤娇又喊住了红霞:“红霞姐,你看这样行不行,今天来吃热干面的人,还有想吃小笼包子和混沌、豆浆的。我想让你做小笼包子和混饨,豆浆,在我这里卖。你单独算账也行,咱们合伙也可以,为的就是想增加点人气和客流量,你看怎么样呢。” 第55章 二货邻居制造了流血事件,他被抓走了 自从那次去看望红霞碰到王家奎后,我再也没有去过她家了。 红霞的日子过的还是比较清苦,欠的还有些外债,她的三间茅草屋和两间厨屋都很破旧、漏水,唯一值钱的就是那头母老水牛和出生不久的小牛娃儿。 她曾对我说过,这头老水牛还是小牛娃的时候她买她妈妈的,现在还没有给她妈妈的牛钱…… 我的条件比红霞的好多了,我逢集在街上猪行里主持交易时,收的交易费,每个集都可以收三百两百的。 我在主持交易向买方收取费用的时候,按照工商所规定的不得超过交易额的百分之五的收费标准,实际上我只收了交易额的百分之三左右。 也就是说,假如一头猪娃有30多斤重,按照猪娃儿市场价每斤在一块钱一斤左右,一头猪娃的交易额就是30多块钱,每头猪娃儿我就收取1块钱的行费钱。 对于20多斤重的猪娃,我每头猪娃儿就收取5毛或8毛的行费。 每个集在猪娃儿行里成交的猪娃儿都在200头以上,这就意味着我每个逢集收的行费钱都会在200块钱以上,这个收入在当时绝对是一流的。 面对红霞的贫穷,我想帮助她、接济她,但又要做到不能伤害我的妻子和我的家人,这个万全之策我一直在寻找机会。没想到我跟妻子开的这个小吃店,却解决了这个问题。 小吃店今天第一天开业就旗开得胜生意红火,赚了几十块钱。 凤娇看红霞今天真心实意的在店里帮忙,再加上她们平时在村子里相处的也不错,所以,她就付给了红霞的工钱。 凤娇是个善良的女人,也是嗅觉灵敏的生意人,当她听吃饭的顾客想吃小笼包子、馄饨和豆腐脑时,她就觉得只卖热干面有点太单一了,于是,她就想让红霞到我店里来蒸小笼包子、下水饺、卖豆浆。 这种多品种经营的模式,不仅可以增加小吃店的收入,还可以带来更多的客流量。当红霞听到凤娇要她来店蒸包子,卖豆浆,下水饺卖时,她心里非常惊喜和高兴。 于是,她转过身来笑着问道:“凤娇,你是想让我在你这店里蒸小笼包子、卖豆浆,下水饺卖是吗?咱各做各的可以,伙在一起合伙做也行,是这个意思吧。” 凤娇点点头说:“是这个意思,我的热干面的钱我单收单算,你的包子馄饨和豆浆,你单收单算,咱这也算是抱团取暖,有钱大伙赚,我也是想带带你,只看你愿意不愿意做了。” 红霞听到这里,她感激的说道:“凤娇,我知道你是好心,想帮我一把,可这房子是你租赁的你出的房费,还有就是煤、电什么的也是你出钱买的,我怎么好意思跟你合伙做呢。你要说想扩大经营范围蒸包子、磨豆浆、下水饺馄饨等等,你说做啥我就帮你做啥,赚多少钱都归你。你给我开点工资就可以了,只要我好好的干,你永远也别辞退我,好吗?” 听了红霞说的这番话,我在心里替她着急:红霞,你咋就那么傻呢,在一起合伙做生意总比你的工资挣的多些呀。这个小吃店只要好好的干是只赚不赔的,你怕个啥呢,再也没有你这么傻的女人了…… 凤娇看看我,意思是想征求我的意见,我觉得我说不合适,我就对凤娇说:“小吃店交给你了,你就看着办吧,你说的扩大经营是个好事,红霞觉得合伙不合适,她愿意跟你打工,你就给她开工资吧,只要她好好的干,你就让她跟你干一辈子也可以。” 凤娇也没有弯心绞肚的心机,红霞越是谦让,她心里也越是感动,于是,她对红霞说:“红霞姐,咱俩从今天开始就以姐妹相称,只要我这个店开着,你不嫌弃,好好的干,我一直请你帮忙。你不合伙也可以,我给你百分之三十的工资分红。 比如,我今天除了本钱一天赚 100了,就给你分 30,赚 1000 就给你分 300 当工资,我管你一天 3 顿饭,你看这样行不行。” 红霞依然说工资有点高,可凤娇说:“我这两天就让国勇再买点炊具回来,咱就蒸小笼包子,包水饺,卖豆浆。只要咱店里生意做好了,年底还可以给你一点分红,你也知道我跟国勇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红霞说:“请放心吧,凤娇,我会把你们的小吃店当做自己的店来做的。” 说完红霞就回去了。 看着红霞远去的背影,我思绪万千:红霞也是一个不图名利的好女人,任劳任怨,甘心一辈子给我们打工。 不管怎么说,她能跟我在一起,又在我的小吃店里打工,凤娇给她日薪 30%的分红当工资, 这也算是比较优厚的了,她的生活还是有保障的。 想到这里,我心里也有了一些慰籍,凤娇和红霞都是我遇到的最好女人…… 我跟凤娇抓紧收拾了一下小吃店就关门回家了。 回到家里凤娇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喂两个孩子。 妈妈也心疼的说:“这样饥一顿,饱一顿的会把孩子给饿坏的。” 凤娇也发愁的问道:“妈,你说那咋办呢。” 妈妈说:“明天我把孩子带到街上去,咱俩就住在店里看店带孩子方便些,国勇白天到店里去帮忙卖饭,夜里再回来守家。年底了,小偷小摸的人多了,咱养了那么多的猪和鸡,家里没个男人守家不行,你爸是残疾人守家就像个摆设。” 于是,我对凤娇说:“从今夜里开始咱俩自己搂着孩子睡觉,都到街上去守店,妈妈她们在屋里看家,白天她再到店里去帮咱们带孩子,这样总可以了吧。” 凤娇看着我笑着说道:“这个办法不错,夜晚咱俩就不用分开的了,就是苦了妈妈得做那么多的家务,还得照顾王晓琴。” 妈妈笑笑:“只要你们过得好,我们累点苦点没啥。” 吃了午饭,我跟凤娇准备带着孩子到店里去准备明天的食材,这时,陈天雄和另一个邻居到我家来对我说,有人在北大塘里偷鱼,问我管不管。 我连忙把孩子递给凤娇,问他:是谁偷大塘鱼呀,走去看看。 说着,我就向北大塘那里走去。 只听凤娇在后面对我嘱咐道:“国勇,去了给人家好好的说,人家走了就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知道吗。” 我答应了一声,继续往前走着。 路上,正好碰上了红霞和闫凤启几个邻居,她们一听说有人偷北大塘里鱼,就一起跟过来了。 我们到了北大塘一看,的确有两个人在那里用网捞鱼。 我走近一看是董支书 50 多岁 的哥哥董先培和他嫂子杨梅,他们 两口子在用那种老母猪兜网,在北大塘里捞蚂虾和鲫鱼等野鱼。 我又看了一下他们鱼笆篓,只见笆篓里捞的都是些鲫鱼和蚂虾泥鳅之类的野鱼,并没有一条家鱼。 因为是董支书的大哥和大嫂,所以我就客气的给他打着招呼道:“董叔,这塘里的水太深了,捞到鲫鱼了吗?” 我董先培夫妇看着我们队里这么多人来了,心想,我们肯定是不让他们捞鱼的,于是,他就连忙陪着笑脸给我们解释道:“我们捞的都鲫鱼和泥鳅蚂虾这些野鱼,家鱼我们一个也没有捞到。” 我看董先培的鱼笆篓都是鲫鱼和泥鳅蚂虾等水生物,并没有一条家鱼。 为不得罪董支书的哥哥,把陈天雄推出去,我就问陈天雄:“天雄,你说偷鱼的人在哪呢?” 陈天雄说:“他们到咱这塘里来捞鱼,给你说过吗?社员都知道吗?群众都同意吗?既然都不知道,他们这不是偷鱼又是算啥呢。偷鱼的人明明在这里站着了,你却问我在哪里,你难道是想包庇他们吗?” 听着陈天雄说的话,我感觉他今天是来者不善,看我敢不敢处罚董支书的哥哥和嫂子,是对他们公事公办,还是对他们徇私舞弊,不管不问,就是想让我得罪董支书…… 我感觉陈天雄也没有这个脑袋想出这个阴招,肯定是有人想利用董支书的大哥捞鱼说事,利用陈天雄这个二货故意给我做局…… 可他们捞的鲫鱼、泥鳅蚂虾之类的野鱼,在民间这些野鱼是不分边界随便逮的,无论是哪个村子里的人,不分地域,都可以到处捕捞的。 于是,我就说陈天雄:“都是邻邦队的熟人,人家也没有捞咱家鱼,就是捞点泥鳅蚂虾的算了,何必一点人情世事都不讲呢。” 陈天雄说:“看样子你是不管了,那好,你不管我管,反正这北大塘也有我的一份,把他的鱼网没收,捞的鱼也给没收了。” 说着,他就去没收董先培的鱼网,掂他们的鱼笆篓。 我跟红霞和闫凤启都说陈天雄:算了,把网和鱼还给人家的,让他以后别来捞鱼就是了。 我们越这么说他,陈天雄就越是强硬和威风。 他在这边拉网,董先培的妻子就在这边护着鱼网不让他陈天雄抢网。 拉拉扯扯时,只见陈天雄猛地一甩,他就把杨梅给甩趴下了,她的右眼睛正好戳在一个树茬子上了,脸上顿时鲜血直流。 在场的人都吓坏了,杨梅的眼睛可能也被戳瞎了。 红霞用眼睛狠狠的瞪了一下陈天雄道:“陈天雄,这次你惹祸了吧,纯粹是二敢子加二货,队长和老队长都在这里,都说是野鱼,让人家走算了,显得你能耐似的,这回看你就赔人家的眼睛吧。” 陈天雄虽说是个二货浑头,很反感红霞指责他的这番话,但他看到杨梅的眼睛被树茬子戳的鲜血直淌,他也被吓的惊恐万分的…… 我跟闫凤启连忙把杨梅扶了起来,并用我的手绢把她的眼睛给系着,防止出血过多。 随后,我们准备把她医院里,闫凤启对陈天雄说:“陈老二,赶紧给人家送药费吧,不然的话,你就准备戴银镯子吧。我能不知道你心里面的小九九,咱队塘的野鱼你不让人家捞,其实都让你给捞走了,你是害怕人家野鱼捞完了,你就捞不到了,你撅屁股屙啥屎,谁不知道呢。你屁的维护集体财产,都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利,这次,你可不许说是为公事造成的哈。” 面对闫凤启一针见血的指责,陈天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也不知道哪个邻居说陈天雄:你那一门的陈家尽出些二货和敢子熊…… 我一看不能送凤娇了,就对红霞说:“红霞,请你跟凤娇一起把孩子给送到店里去,我把杨梅送到医院后我再到店里。” 红霞爽快的答应了一声就走了。 我跟闫凤启把杨梅送到医院后,医生一看情况危险,就不敢收留,进行了简单的应急包扎后,就让我们立刻把她送到新阳大医院去治疗。 当时,没有汽车,只能从县城那边要救护车过来接人。 大家在度日如年的焦急等待中,救护车终于过来把杨梅给接走了。 杨梅刚接走不久,董支书也赶到医院来了,与此同时,派出所的警察也过来把陈天雄给铐走了。 我对闫凤启说:“哪个村子里如果像陈天雄这样的人多了,能把大家都搅的不得安宁。” 闫凤启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说:“不说他了,糟心,走,陪我到你那店里去看看。” 我们走进了小吃店里,红霞在洗刷大铁盆里的碗筷,凤娇在喂两个孩子,她说喂了孩子后就准备拌面压面条,明天背集也是准备 压30斤干湿面条。 闫凤启在小吃店里走走看看,他又到门口看看街道,连声说道:“这个地方不错,十字街口的交汇点,客流量大,只要好好的经营,小吃店的生意一定会红火的。” 凤娇“嗯”了一声道:“差不多吧,昨天开业30斤面条老早就卖完了,我准备蒸小笼包子,下水饺,磨豆浆卖,这样小吃店的收入就会更多一些。”凤娇喂饱了的两个孩子,把他们送到里面的小床上睡觉。 这时,吴艳梅也过来了,她笑呵呵的:“我家明远在对面开诊所,凤娇在这里开小吃店,我们又多个熟人,邻居都夸她烫的热干面好吃呢。” 闫凤启羡慕的说:“你们都能做生意赚钱,我们能做点啥呢。” 我对他说:“听说你的毛笔字写的不错,快过年了你写点春联,再进点门画卖也可以赚点钱呀。” 闫凤启说他也有这个想法,回去考虑考再说。 我自言自语地说:“前天我说让陈天富的儿子去学习美发美容的手艺,不知道陈少华愿不愿意学,他的腿有点瘸,学门手艺不仅可以挣钱养家,还容易娶到媳妇。” 闫凤启说:“他去了,在唐河镇上跟一个师傅在理发手艺。” 我准备洗手拌面压面条,凤娇说面条儿她压,她要我回去把小磨子带来,明天先磨点豆浆试试看。 我给凤娇他们打了声招呼,推着自行车就回去了。 带石磨来的时候,我就顺便的带了 10 来斤黄豆,凤娇让我先泡 2~3 斤黄豆试试,看明天豆浆好卖不好卖。 这时,一个名叫杜老歪的猪娃贩子来找我,他说:他湖北的一个朋友开着一辆柴油三轮,想买几窝猪娃回去做生意,请我下队帮他买几窝。 我一听是一个比较大的客户,如果能跟他建立了合作关系,我们余寨的猪娃就不愁销路了。 于是,我立即放下手里其他的事情,给凤娇交待了一下,就跟杜老歪去见到了那个湖北的朋友。 那个湖北的朋友姓洪,他说他跟一个朋友承包了当地的几个乡镇猪行的交易所,他们那里人不喜欢喂养母猪,所以,猪娃儿的需求量比较大,想给我们建立供销合作关系。 我一听非常高兴,当场就给他们谈好利润分成,价格跟农户随行就市的再谈。 当天晚上,我跟他一起走村串户买了 110 多头 30 斤左右的 猪娃儿,洪老板给我 100 块钱的行费。 在回家的路上,我路过一个村庄时,看到一户人家门口站了几个人在议论着什么。 我走过去一看,原来是这户人家的一头 200 多斤的肥猪病的奄奄一息了,这家主人正在发愁没法把它卖掉呢。 前几天我到新阳去学热干面时,余家合曾给我说过,有病猪死猪,也可以带到县城来卖,这里有人专门收那种猪的,如果便宜能买得到的话,一头 200 多斤的猪可以卖百十块钱,膘情好点的新鲜猪还可以卖 100 多。 想到这里,我就想把这头猪买下来带到县城去卖。 于是,我就问他们要多少钱,众人扭头一看,有几个认识我的人说:“这不是猪行的余行夫吗?怎么你想买?” 我心想:只要有人认识我,这头病猪就好买一些。 我点点头说:“是的,只要价格合适的话,我买着也可以,你们就说要多少钱吧?” 他们几个七嘴八舌的议论起价钱来了。 最后,这家主人说:“既然是余行夫,那就牛死不开口了,你给我 50 块钱算了。” 我围绕着这头仔细看着,又用手摸摸膘情说:“既然是熟人,你再让 10 块,40 怎么样?愿意的话 现在就付钱,同意了请用架子车帮我送下。” 那家主人犹豫了一下:“40 就 40 吧,我帮你送过去,有多远呢。” 我对他说有 4、5 里地,帮我送到余寨街上就可以了。 随即,我就向这家主人找了一把尖刀刀,先把猪血给放放。 那家主人也挺好说话的,当他帮我把猪送到街上小吃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凤娇和红霞见我买了一头病猪回来都非常纳闷,凤娇就问我:“你买这头病回来该不会弄到新阳去卖吧,明天可是逢集,你有猪娃行的生意,又有咱小吃店的生意,你那有时间去卖呀。” “我想请闫凤鼎帮我弄到新阳去卖掉,他能卖给我 80 块钱就行了,超过 80 块钱,剩余的钱都归他。” 红霞关切的问道:“那他要说没有卖够 80 块钱或是说猪搞丢了,你该怎么办呢?” 凤娇也在担心这个问题。 我对他们说:“以我对闫凤鼎的了解,他是不会干这种事情的,他也知道我是在教他做生意。” 随后,凤娇就问我:“国勇,刚才你把杜老外和那个湖北那个洪老板领他们下队买猪娃,收没收他们的行费。 我看看红霞,屋里就我们三个人,就对凤娇说:“洪老板给我 100 块钱的介绍费,这头病猪是 40 块钱买的,如果能卖到 80 块钱了,我今天一下午就赚了 140 块。” 凤娇一听立马扔掉手中的水瓢,也不顾红霞站在那里,高兴的说道:“我当家的太有本事了,一下午就赚了100多块……” …… 停了一会儿,我对凤娇和红霞说:“你们两个是我最信任的人,我给你们说的这些都是商业秘密,对谁也不许说知道吗,这容易遭人嫉妒,再说,也不是每天都能赚到这么多钱的。” 凤娇和红霞都郑重的点点头说:“知道了。” 随后,我就把 洪老板给我的那 110 块交给了凤娇让她保管好,并对凤娇说:“我现在就回去把闫凤鼎喊过来看看这个猪,再给他商量一下请他卖猪的事情,你别等我回来吃晚饭了。” 说着,我就推着自行车就要回去。 红霞看我要走,就对凤娇说:“凤娇,趁国勇回家,带着我先走好吗,等会吃了晚饭回家,我一个人摸黑走路害怕。” 凤娇看看外面已经上夜影了,就给我交待道:“当家的,你带红霞先回去吧,路上骑慢点……” 第56章 深夜,我跟妻儿险些中毒 我领洪老买了一三轮车猪娃儿,在回家的路上眼看天色已晚,又碰到一个农户的一头200多斤肥猪病的只剩下一口气了。 这家农户看治疗无望就准备卖掉它,多少卖点钱总比自己吃了强一点,只要能换回一头猪娃儿钱就可以了。 但是,眼看天黑了没有买猪的商贩了,恰好被我碰到了,农户张嘴问我要50块钱,我就用40块钱买下了这头病猪。 之后,并用刀子把当场给病猪放血杀死,这样出了血的病猪肉跟好猪肉没有什么区别。 这里顺便说一下:请不要用现在的食品安全法去看待八九十年代的农村,那时候农村病死的鸡猪羊牛等家禽牲畜,只要没有发臭的都被农户吃掉或卖钱了,几乎没有进行无公害处理。 因为那时候的农村还比较贫穷,农户养一头猪、养一只鸡都不容易,所以,这些鸡猪等家禽牲畜从生到死都是农户的财富…… 那头病猪我用40块钱买下后,那家农户又帮我送到了余寨街上。 因为我没有时间到新阳去卖这头病猪,我就想把这头病猪转给闫凤鼎卖,赔钱算我的。卖够40块钱的本钱,赚到钱后,他有意思给我一点利润,不给我也行,我主要是看他是闫学宽的小儿子,又是闫凤启的堂弟。 而闫学宽和闫凤启在大闫塆是最支持我的,所以,出于这些关系,我就是想教闫凤鼎学做贩卖肥牛猪的生意。 于是,我就准备趁天黑透之前,回去给闫凤鼎说,让他明天起早到小吃店里来,坐第一趟公共汽车把这头病猪带到新阳去卖掉。 凤娇见我一个人空车回家,她就让我用自行车子把红霞给带回去,她怕红霞等会回家害怕。 红霞假装矜持了一下,就坐在了我的自行车子上了。 在街道上的时候,红霞坐在我自行车的货架上,她的两只手笔直的撑在货架上,身体端正,跟我的身体还保持一点距离。 当走过余寨水库的坝埂,到东边那一个较为“荒凉”的小山坡那段路时,她的两只手突然紧紧的搂住了我的腰,脸颊还在我的后背上蹭来蹭去的,嘴里还娇滴滴的说道:“国勇,咱到稻草垛那里去暖和一会好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用两只手在我身上抚摸着……我看看四周漆黑一片,就把自行车藏在路边,就跟着红霞去了那片稻草垛那里。 这是街东队的一个稻场,我们看看稻场里没人,红霞就在稻草垛头上扒了一个简易的床铺,然后…… …… 亲热过后,我们穿上了衣服,红霞摸黑给我禅着身上的稻草影子,并嘱咐我把身上的稻草影子弄干净别让凤娇看见了…… 同时,她也仔细的梳理着她的头发和身上的稻草影子。 临走的时候,她胡乱的把那个床铺又拢成了一堆稻草,然后,对我的脸颊上满足的亲吻了几下。 ……… 走近村口的时候,红霞说她自己下来地走,让我骑着自行车子在前面,说是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我刚走进村子正好碰到闫凤启去喊闫凤鼎打更,我就跟他一起去了。 到了闫凤鼎的家里,我开门见山的就对闫凤鼎说:“明天早上 4 点 我想请你到新阳去卖一头 200 多斤的 病猪,卖够 80 块钱,多少就是你的,赔钱了算我的。你坐公共汽车到咱新阳汽车站后,请个三轮车把猪拉到新华市场,去找余家合或陈少兵都行,他们知道在哪里卖病猪。说不定你下车就会有猪贩子给你买走了,人家问你要多少钱,你就说是 100 多买的, 让他看着给钱,全程不要多说废话,也可以说你亲戚在新华市场卖肉,起到提醒他的作用。总之,一切要见机行事,话不能说漏汤了,这头猪卖了之后,你就可以学做猪生意了。我是有好事就想到你了,你干不干,你要是不干,我就去找别人。” 闫凤鼎一听,急忙的说道:“我正想做买猪卖猪的生意呢就是没有人带我,谢谢你国勇,教我做猪生意呀,赚钱了我请你喝酒。” 我跟闫凤启交待了一下打更的事情,就带着闫凤鼎先回我家里看看情况。 回到家里,我在院子里转了一下,又到牛屋和猪圈那去看看。我见牛屋里没有铡碎的稻草了,就连忙到稻场里去背了两捆稻草回来,对爸爸说:“先给牛喂点长草吧,我跟凤娇抽空再回来铡草。” 爸爸说:“没时间铡,我就包把子喂。” 我又给爸妈交代一下其他事情后,就带着闫凤鼎到我小吃店里去了。 凤娇看我带着闫凤鼎那么快的就回来了,问我吃饭没有,我说没吃,她连忙给我下了两碗鸡蛋面条。 我领着闫凤鼎看看那头病猪,并给他交待明天得来早点,最早的一趟公共汽车可能是 5 点之前,来晚了就赶不上早班车了。 之后,我让他骑着我的自行车子回家,明天赶车来的早些。 闫凤鼎也挺准时的,他第二天早上 5 点就来到了我的小吃店里。 他来的时候我跟凤娇早已起床了,凤娇在熬烫配料,我在磨豆浆,用包袱过滤豆浆,准备加水煮开。 我放下手里的活,就跟闫凤鼎用三轮车把猪送到了余寨汽车站里,之后,我骑着人力三轮就回到小吃店里了。 闫凤鼎坐上班车后,经过 2 个多小时的颠簸,9 点前后,班车就到了青龙街车站。 班车停稳后,就有一个身穿的比较油腻的中年人,来到驾驶室前问司机:“师傅,有货吗?” 司机一看是那个收病猪的瘸腿儿,就对他说:“有一头大家伙。” 那个瘸腿高兴在汽车周围喊着:“是那位老板的货呀,过来帮忙卸下。” 闫凤鼎第一次单独来做生意,害怕他的猪被人给抢走了,因为在村子里他经常听别人说城里很乱,偷、抢、混、骗等等五花八门的骗术很多,让人防不胜防。因此,他今天想一直盯着那头猪,不能让它离开自己的视线。 当他听到有人喊时,一看这个贩卖病猪的老板竟然是个又矮又瘸的邋遢人,心里还有点瞧不起人家,为了卖猪他就来到汽车的屁股后面。 只见司机顺着汽车后面的爬梯,爬上公共汽车的车顶解开网子,那个买猪老板先热情的给闫凤鼎递了一支好烟,客气的说道:“老板你上去帮师傅往下面续猪,我一个人在下面可以招呼着。” 闫凤鼎顺着爬梯到了车顶,他跟司机往下递猪时,只见猪老板用人力三轮车熟练的接住了那头死猪。 闫凤鼎害怕猪老板把他的猪给混走了,他慌忙的顺着爬梯下车,以致险些摔倒了。 那个买猪的老板也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对他说:“看样子,老板是第一次做生意,你别担心,猪放在我车上安全的很。” 闫凤鼎坐在他的人力三轮上,没走多远就来到了一个小院子里。 虽然是冬天,但也压不住臭气熏天的味道。 进了院子,闫凤鼎被一个身穿黑呢子大衣,烫着羊毛卷的漂亮少妇给吸引住了。 他心想:老板又瘸又矮还邋遢,老板娘长的还挺漂亮的。 闫凤鼎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买猪的瘸老板把猪卸到地上,用右脚踩着猪屁股来回摇着说:“老板,想多少钱呢?” 闫凤鼎放下了戒备心反问“:我要的不如你给的,你出多少钱呢。老板。” 那个老板说:“咱今天第一次打交道,我也不懵你,想交个朋友,让你长期给我送货,你这猪是出血了,我最多给这个数。” 老板说着,伸出一个右手的食指,紧接着又伸出了一个大拇指和一个小拇指。 闫凤鼎不知道他比划的是多少钱。 “你这是出血了,最多给你 160,如果没出血就卖不到这个钱了。”老板娘在一边给他解释说。 闫凤鼎心里一惊,差点没叫出声来,他做梦也没想到这头病死猪能卖 160 块钱。 那个老板见他发愣的瞬间,知道闫凤鼎没少赚钱,给他数够160块钱后,又递给他一个名片,笑着说:“我这个人喜欢结交朋友,有钱大伙赚,希望你常来送货,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闫凤鼎客气的感谢了一番后,又询问了一下识别病猪的知识,和基本行情就坐车回去了。 …… 话说,闫凤鼎到小吃店里看了病猪回家后,凤娇看到我头发上粘的有稻草影子,她就问我身上怎么搞那么多的稻草影子。 我心想:坏了,刚才我跟红霞在稻草垛头上偷情的时候,身上的稻草影子还是没有清理干净…… 我心想:幸亏我刚才跟爸爸背了几捆稻草,我就凤娇说:“刚才接闫凤鼎时,回家给爸爸背了几捆稻草。“ 凤娇并没有生疑,她把两个孩子安顿好了之后,就给我找了一身衣服让我明天换上…… 看着娇媚柔情的凤娇,我目光躲闪的看着她,她为这个家和对我的恩爱,她总是不辞辛劳的付出着,而我却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着实是个渣男一枚…… …… 店里的小床没有家里的那个床大,又加上两个孩子在这里睡着了,所以一头睡不下 4 个人,凤娇就让我睡床的那头。 凤娇看我不情愿的样子,心里明白是咋回事了,她笑着给孩子掖好了被子,就脱掉了衣服钻到了我的被窝里…… …… 半夜时分,我隐隐约约的觉得憋的难受,以为是在做噩梦,就下意识的睁开眼睛想挣扎一下,忽然觉得有很浓的煤烟味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我猛的一惊,不好了,摸黑爬到凤娇那头抓着被子摇着她急切的喊道:“凤娇醒醒,凤娇醒醒,小心中煤毒了,快看看孩子怎么样了……” 我连摇了几次,凤娇才醒,她有气无力的说道:“快……看看孩子……” 我摸黑抱着两个孩子,拉亮了电灯,赶紧打开了房门。 我看着两个孩子紧闭着眼睛,把我吓的要哭,此时,凤娇也蹒跚的走了出来,说道:“赶快把孩子抱到高明远那里去看看……” 我们连门都没有关好,就抱着孩子急急忙忙的跑过去喊开了高明远的诊所。 高明远没来得及穿好衣服就拉灯开门,我急忙的对他说:“明远叔,孩子可能是中煤毒了,你能不能治呀。” 高明远走到孩子跟前,只见他用手指先后掐了几下两个孩子的鼻子下面,只听两个孩子都哭了。 听到孩子的哭声我们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随后,高明远说:“我用针灸给孩子疏通疏通筋络,慢慢就会好的。不过,你那个大煤炉子不能再 放在屋里了,应该放在门外,你那烧 9 个煤球的大炉子,做饭的时候要排出很多的二氧化碳,白天门窗都开门着通风透气,你感觉不到什么,你夜晚肯定是把门窗都给关住了。” 我连忙说:“可真是那样的,我害怕猫进去偷吃东西就关了门窗,现在我就回去把煤炉子搬到外面去。” 凤娇和孩子在高明远那里挂水解毒,我一个人回到店里收拾东西。 不知不觉的我忙和了一夜,天还没有麻麻亮,妈妈就来到了店里,她没有看见凤娇和孩子就急切的问我:“凤娇她娘三个搞哪里去了。” 当她听我说凤娇和孩子中了煤毒在诊所的时候,就心疼的埋怨道:“看看你们年轻人带孩子就是不中,刚带一夜就出事了,孩子怎么样了?明个还是我带算了。” 妈妈跑走进了诊所,看着虚弱的凤娇心疼而又埋怨的说道:“你们的瞌睡就那么大,屋里的煤烟气就闻不出来?我今个在家里睡瞌睡总觉得不得劲儿,结果还真出事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要我们怎么活呀。”妈妈说着走到孩子跟前,心疼的说道:“乖,姥姥来看闫根和闫茂了……” 妈妈说着就一手抱着一个孩子,仔细的端详着他们。 经过一夜的治疗,凤娇和两个孩子都没有什么大碍了。 凤娇虽然有气无力,但她勉强的还能做些事情。 我让她躺下休息一天,她说:“没事的,锻炼锻炼还好些,等会有人来找你下队买猪娃儿了,红霞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哪有心躺在床上休息呢。” 天亮的时候,我正在煮着豆浆,红霞也来到了店里,我俩的眼神相视的瞬间,我看她还沉浸在昨夜晚的喜悦中。 当她听说我们一家昨天夜里都中煤毒的时候,她也紧张的问凤娇和两个孩子怎么样了。 得知孩子住在诊所里后,她就要过去看看孩子。 凤娇连忙喊着红霞说:“红霞姐,我和孩子都没事了,孩子有他姥姥带着没事,今天你掌勺烫面,我给你打下手,等会我教你怎样烫面,我今天的身体太弱了,就有劳你替我干了。” 红霞说:“好的,你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做。” 因为汤锅挪到了外面,烫面很不方便,每烫一碗面条,还得从屋里把面条端出去。 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就有几个人来过来吃饭了,那几人见我把汤锅挪到了外面,就问我是咋回事。 我对他们说:“烫锅在屋里煤味有点重,下午就从窗子这里扒个门,再盖一个小屋子专门放烫锅和蒸小笼包子的蒸锅。” 凤娇问我今天怎么收钱,我说咱也跟别人一样:小碗 5 毛,大碗 8 毛,豆浆 2 毛钱一杯,咱只要烫实惠一点,味道好一点,就对得起顾客了。” 雷心正和昨天一样来的很早,他说趁上班之前可以给我帮一下忙。 我对他说:“你来帮忙正好,昨天夜里我们一家中煤毒了很危险的,要不是我迷迷糊糊的醒了,今天这个店就开不了门了。” 雷心正关切问,大姐和孩子都没事吧,又嘱咐我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今天虽然不是逢集,但我们的 30 多斤湿面条不到 10 点就卖完了,豆浆也卖的精光,还有一些想吃小笼包子和水饺的顾客人走了。 从趋势上看每天卖4、 50斤干湿面条和 5、6 斤黄豆的豆浆是没有问题的。 小吃结束后,我给凤娇说了扒门盖屋的事情,她也同意了。之后,我和房东商议得到房东的许可后,我就准备找闫凤良的建筑队,请他这两天加班加点的给我盖好,还不影响每天的营业。 我骑着自行车准备出门的时候,闫凤鼎从新阳回来了。 他高兴的对我说:“国勇,你猜下那头猪卖了多少钱。” 我想了一下说:“卖了 120。” 他看看红霞,我对他说:“没事的,红霞的嘴紧,你就说卖多少钱吧。” 只见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卷钱,放到桌子上说:“卖了 160 块,除了车费还剩 150 了,这钱都给你。” 凤娇和红霞都围到了桌子旁边,惊讶说道:赚那么多呀! 我拿起了那卷钱,留下了 80 块钱,把剩下的 70 块钱递给他说:“凤鼎,我说过了,只要能卖够 80 块钱,赚多少都是你的,我一分钱也不会要的。” 闫凤鼎说什么也不要,他说:“你让我替你卖猪,使我找到了做猪生意的小门路,还结识一个老板,换做是别人,连这个机会也不会给我的,所以,你给我报销车费已经很不错了。” 我两个谦让再三,他还是不要。 凤娇看闫凤鼎是真心的不要,她就拿起钱递给闫凤鼎说:“凤鼎哥,这猪我们已经赚钱了,我再拿回来 20,那 50 你要着,好吧,别再让了。” 闫凤鼎看看凤娇说:“这样吧,我拿 20 ,下余的你都要着,你赚多少那是你们的本事,以后有啥好事还请国勇给我说一声。” 闫凤鼎拿着 20 块钱就走了。 凤娇和红霞呆呆的看着闫凤鼎的背影,没想到他还真是个实在人。 我骑着自行车就追上了闫凤鼎,我对他说:“凤鼎哥,我正好回家请人扒门盖小屋,你坐我的自行车子上面,我顺便把你给带回去。” 我带着闫凤鼎,走到村口的时候,正碰上去给别人放线的闫凤良,只见他自行车的货架上带着一个灰桶和一个黄色的工具包,在工具包里竖着一个平水尺。 我们彼此摁了一下铃铛算是打个招呼。 随即,我就喊了他一声,听到喊声后他也减速停了下来。 之后,我就把想请他帮我扒门盖小屋的事情给他说了。 闫凤良听了以后,说现在就到现场去看看,以便好安排他的师傅干活。 到了小吃店,闫凤良听了我们规划后,他说:“你先把门窗做好,砖和其它的材料备齐,我们加班加点的干,最多一天半就可以给你盖好,不耽误你们做生意赚钱。” 我听后心中一阵欢喜。 凤娇笑着问他得多少工钱,闫凤良笑着说:“这点小活要啥钱呀,盖好了管一顿热干面吃就可以了。” 之后,闫凤良就调转自行车头对我说:“国勇,我得去放线了,材料备齐了给我说一声。”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扒门盖小屋也是一样,砖头,石灰、水泥,檩条门窗盒等等,面面俱到,我骑车子奔波到黄昏,才基本办齐了那些材料。 我回家的时候,凤娇跟红霞正在盘点,今天的热干面和豆浆赚了 50 多块钱。凤娇给红霞 16 块钱的工资,红霞嫌多不要,她说:“在建筑队打工一天也赚不了这么多钱,你给我 10 块就有多的了。” 凤娇说:“我不是把你当做打工人请的,是把你当做合伙人看待的,过两天我的包子和水饺做起来了,你就更累了,你实心实意的给我干,我也得真心实意的给你发工钱。” 看着这两个爱着同一个男人的女人,在这里相互谦让,和睦相处,我心里也有一丝欣喜。 凤娇是纯洁善良的好女人,她看到红霞为这个小吃店忙前忙后的操劳,她心里只是感动,她认为红霞的付出就值她 30 %的日薪分红,但她做梦也没想到红霞怀上了我的孩子。 而红霞也是一个分得清主次和不图贪婪的好女人。她虽然觉得对我投怀送抱,对不起凤娇,也知道勾引别人男人的女人是个坏女人。但她对我的痴迷使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只有在店里默默的付出,才能弥补她对凤娇的亏欠。 太阳落山的时候,妈妈抱着两个孩子从高明远的诊所那,来到了店里。她要凤娇今晚回家睡觉,不能把孩子留在店里睡了,害怕再中煤毒了,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看店,夜里把煤炉子搬出去。 妈妈还说如果不是孩子夜晚需要喂奶,她就让凤娇跟我一起守店。 临走的时候,凤娇和我一起把大煤炉子抬出去了,还嘱咐我夜晚不要把窗户关的太严,明天早上 4 点回去接她。 我也小声的对凤娇说:“你回去看看咱的东西还在没在那里。” 凤娇说:“明天你 4 点回家时再看吧……” 第57章 寅时过后,我跟妻子救人一命 因为昨天夜晚,我跟凤娇和两个孩子在小吃店里险些中煤毒出大事后,妈妈就不让两个孩子和凤娇睡在小吃店里了。 凤娇跟妈妈抱着两个孩子走后,我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小吃店的床上,梳理着我入赘到大闫塆当上门女婿近一年的生活历程。 我跟妻子凤娇结缘于猪行,又在猪行里认识新阳南的猪娃贩子??孙有良和李康福二人。 之后,凤娇怀孕后担心我爬高上低的干建筑危险,她就让我辞去建筑队的工作,跟着新南的两个朋友学做猪娃生意。 在做猪娃儿生意的过程中,我遇到了人生的第一个贵人,工商所的方会计和所长胡中鲲。因为投缘,凤娇跟我就认她们为干妈干爸,我们也顺利的承包了余寨乡的猪娃儿交易市场的经营权和管理权,成了一个年轻的猪行夫,使我们有了第一个小“事业”,成为人们口中的“能人“。 在夏季交公粮时,我帮助了一个摔倒的老人往粮仓里背小麦,没想到这个老人就是余寨乡中学的雷老师,他非常感谢我。也许是因为缘分,在得知他有一个从警校毕业的儿子在余寨派出所当警察时,我就把妻子的妹妹闫凤灵介绍给他儿子雷心正了。 雷心正跟凤灵也是有缘,他们就建立了恋爱关系,成了一对挚爱的恋人,我跟雷心正也就成了连襟关系。 我的人脉和地位在跟凤娇的婚姻中,通过我自己的努力和付出,正在悄然提升…… 想当初,我入赘到大闫塆两三个月的时候,曾受到大闫塆的队长陈天达的歧视和下马威,也就是说他想欺负这个上门女婿。 妻子凤娇不仅长的漂亮,而且还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她在我心中的形象就像一个女神一样完美的无可挑剔,她劝我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终于有一个次,我抓住了陈天达徇私舞弊的机会,在闫家和村民的支持下,我成功逆袭,被村民选成了村民组长拿下了陈天达的村民组长,并收回了他霸占村民组的北大塘。 从此,我这个上门女婿就得到了大闫塆群众的认可,也就慢慢的站稳了脚跟,给凤娇和她爸妈也挣足了面子。 特别是凤娇给我生了双胞胎儿子后,我的事业就像开了挂似的一帆风顺,我不仅开了一个前途一片光明的小吃店,猪娃儿商贩杜老歪,还给我引来了一个湖北的猪娃儿商贩洪老板。 洪老板的交易量是当地猪娃儿商贩的好几倍。 余寨街上如果多几个像洪老板这样的大客户,我就可以躺着数钱了…… 在家庭副业上,我的老傻子(母水牛),一年可以给我生一头牛犊,家里还养的有几头老母猪…… 我家有娇妻和通情达理的岳父岳母,更让我干劲和底气十足的是凤娇跟我生的双胞胎儿子,我真可谓是家庭事业双丰收。我用了一年的时间,就完成了有些同龄人三至五年甚至是更长时间才能完成的事情…… 事实证明,要想得到别人的认可,你自己做的事情就得让人家信服你。 村子的邻居都夸凤娇的命好,嫁给了一个疼她、顾家,还有能力赚钱的好男人。他们见我的“事业”风生水起的,也非常羡慕和敬佩。 而我也是那种赠人玫瑰,手留余香的好心人。 邻居们都知道死守那一点田地很难发家致富,但他们总有些当局者迷的样子,就是看不到自己的长处,而且不会利用这个长处为自己增加收入。 就像高明远自己精通医术,会用针灸和中医给人治病,他就没有想到在余寨街上开个诊所,在给更多的人救死扶伤的同时,也给自己创造一些财富。 他在我的指点下,利用他的一技之长在余寨街上开了一个诊所,现在也步入了正轨,未来可以成村子里的有钱人。 我让腿有残疾的陈少华学美容美发的手艺,他已经在拜师学艺了。 我带着闫凤鼎学做猪生意,他已经在学着做了…… 还有陈少兵也是我带他做猪娃生意起步后, 转入县城改行卖肉的。 未来我想让村子里邻居,都学做小生意,或从事种田以外的第三产业增加一点收入。 人们常说:当你手捧鲜花送给别人的时候,闻到花香的首先是你自己。 当你用泥巴砸向别人的时候,弄脏的先是你自己的双手。 所以,这也是民间常说的:人,要多种花,少栽刺的原因吧。 不知不觉的,我睡到了凌晨 3、4 点钟了,今天是逢集很忙,我得回去接凤娇到小吃店里来准备早餐的事情。 我穿衣下床,到外面去给煤炉换了几个煤球,随后,我锁门骑着自行车子就往家里走去。 黎明前的冬夜虽然有些寒冷,但归心似箭想接回妻子的我,趁着星光拼命的蹬着自行车子前行,刚骑不多远,就觉得浑身热呼呼的。 当我骑着自行车走过那个荒凉的小山坡时,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我跟红霞偷情的那一幕…… 我又骑行了一段路,在路过那个名字叫天塘的塘埂时,我看到路边上有个自行车子扔在那里,我就刹闸减速,心想:谁一大早把自行车扔在这里干嘛呢。 趁着朦胧的月色,我在四处张望,就在这时,我看到路边上躺着一个人,我就急忙从自行车子上下来走过去查看情况。 我仔细一看是邻村那个杀猪的屠夫陈有典。 只见他直挺挺的躺在那里,头挨地的地方还淌了一片血,一个大竹篮子歪倒在不远处,里面的砍刀和千刀等各种杀猪卖肉的刀具洒落了一地。 陈有典 4、50 岁,他 膀大腰圆,很有力气,他既然带的有老千刀,为什么还被人打伤在地了呢…… 说明他可能是被人突然袭击打了闷棍才倒在地上的。 我连喊他几声见没有动静,就掏出我的手绢,在月色和无数颗星光的照耀下,把他的伤口先给系住止血,我用手摸摸他的脉搏还在跳动,就继续大声喊他的名字。 连喊了几声后,他终于有了动静,只见他的身体抽搐了几下,微弱的说道:“我被人打了……闷棍……快救……我……” 当时的情况虽然万分危急,但在这个漫天坡的地方四处 一个人也没有,我一个人也没法弄的,我想把他背在身上把他送到余寨医院去,但这里刚发生的“凶杀”案,也使我更担心妻子路过这里的安危…… 正在这时,我看远处有一个人打着手电向这里走过来了。 那人走到跟前,我一看,正是妻子凤娇。 她用手电一照,惊讶的说道:“这不是杀猪的屠夫陈有典吗,他年轻的时候一根扁担打半截街,他今天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被人暗算了?” 我对凤娇说:“他就是被人偷袭打了闷棍“。 凤娇听了之后,她就对着陈有典的耳朵喊道:“表叔,你坚持一下别睡着了,我俩把你送到余寨医院去。” 于是,我跟凤娇就准备把陈有典送到余寨医院去。 陈有典受伤严重,神志不清,他不会配合我们,我跟凤娇努力了好几次,都没能把他扶到自行车子上去…… 我对凤娇说:“他不会坐车子,这样弄的话,肯定会耽误咱们做小吃的,如果不管他,他可能会被冻死在这里的。” 凤娇喘着气说:“人命关天,先救人要紧,今天做小吃,不做小吃的都无所谓。” 陈有典被人打倒的这个地方正是个慢山坡,自行车子很难扎住,我只好把自行车子推到坡上平坦的地方去扎住。 我想背着他走,但他太重了,我背着有些吃力,我就准备用自行车子把他驮着送到医院去。 于是,我就抬着他的上半身,凤娇抬着他的两条腿,我俩一步挪四指的把他抬到了坡上。 我跟凤娇也没来得及喘气,就把他抬到自行车的后座上了,我怕自行车被弄倒了,我就用两腿夹着货架,抱着他的上半身,凤娇抱着他的腿慢慢分开…… 陈有典在我们的折腾下慢慢的恢复了一些意识,他这才开始配合我们的救治动作,只见他摇摇晃晃坐在自行车子的后座上,两手有气无力的耷拉在自行车的坐垫上。 凤娇掌着自行车的车把,我在后面连扶带推的艰难前行…… 渐渐的,天已经大亮了,路上已经有了赶集的行人。 这时,有一个人撵了上来,他一看我跟妻子身上都弄了一身的血,一看这阵势,他上来瞅瞅满头是血的陈有典说:“哟,这不是陈有典吗,想当年他一个人打半条街的老典,昨弄到这个境地了。” 我一听他跟凤娇说的一样,我就知道陈有典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立马就来了好奇心,就小声的问那个人:“老乡,他打半条街是怎么回事呀,可以给我讲讲不。” 那个人一听,看了一眼陈有典说:“反正这是真事,又曾轰动过一时,我就给你们说说也不算是卖他的赖话。” 原来在大集体的时候,陈有典是余寨公社搬运队的副队长,六七十年代的时候,没有汽车搞运输,公社就成立了一个搬运的运输队,这个搬运队就是人工用毛驴拉着架子车组成的。从县城往余寨公社里拉布匹鞋帽,和缸碗盆糖等等所有的生活用品以及生产资料。 同时,他们也把余寨公社收购的鸡蛋生猪和粮棉油等等农副产品,都拉到县城相应部门去卖掉。 他们通常都是来回带货。 有一次,他们往我们余寨公社里拉煤油和布匹,那时候点灯的煤油和布匹都是非常紧俏的商品,需要用油票和布证才能买得到的。 县供销社的一个副主任是王堂公社的,在发货的时候,他让发货员给王堂公社的搬运队多发了 3 桶煤油和几匹布。 上面分下来的总数只有那么多,王堂公社多分了,那其它公社就要少分了。 于是,余寨公社就少分了 1 桶煤油和 2 匹布。 每个搬运队的人都想多要一点东西拉回去,使本公社的社员可以多买一点东西。 陈有典也不例外,他拿着提货单对着自己搬运队领的货物进行清点,他反复数了好几遍还是少了 一 桶煤油和 两匹布。 他就去问发货员为什么少给我们发了这些东西。 发货员说今天缺货,以后再补…… 陈有典不相信,他也知道县供销社的副主任是王堂公社的人,平时都会给王堂搬运队多发一点货,但他没有像今天那样来克扣别人的货物。其它搬运队的人也都知道人熟多吃二两盐的道理,也就没有跟他们计较。 可是,今天就不同了,他们却克扣别人的货物,照顾自己的老乡。 陈有典就到王堂公社搬运队里去看看,是不是克扣我们的货物。 可王堂公社搬运队的人,说他没有资格和权利清点他们的货物。 他们越是不让清,陈有典就越觉得他们心里有鬼。 于是,陈有典就把我们搬运队的人都喊来查货了。 双方一个要查,一个不让查,开始是拉扯,最后升级为打群架了…… 当时,陈有典 20 多岁,满脸横相正值身强力壮的时候,他打架凶狠,三下五除二的就把王堂公社的人给打趴下了,其中有两个人的头也被打出血了。 事情闹大后,惊动了县委,领导派人下来调查处理,结果查出了王堂公社多领的那些东西。 处理的结果是,王堂公社退出多领的货物,副主任也被撤职了…… 这事在陈有典的心里就算是翻篇过去了。 当年腊月,陈有典生产队里打鱼卖,队长就派他和另外两个社员到王堂街上去卖鱼。 真是冤家路窄,他们刚卖了没几条鱼,就被王堂公社搬运队的人给逮住了。 王堂搬运队的人认为今天是在他们的一亩三分地上,可以好好的出气报仇了,为了稳操胜券,他们又请了 1 、20 个人 过来助威。 陈有典一看对方是来找事的,他就用眼睛快速的踅摸一下周围环境,大声对两个邻居说:“不要怕,他们的人多,咱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就赚一个……” 随即,他就手握扁担,怒目圆睁,满脸横肉的摆起了一副亡命之徒的样子。 只见他靠着一个一道墙,扎着进攻的架势,他用扁担指着对方大吼一声:“不怕死的先上,让老子在新阳碰到你了我活剥你!” 当时陈有典的气场威风的简直是无法形容…… 那几个人在县城已经领教过陈有典的凶狠了,他简直就是一个亡命之徒,又加上害怕以后到新阳进货的碰到陈有典报仇,所以,都吓的纷纷后退了。 前来助威的人见主心骨都退了,干嘛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呢,于是,他们也都纷纷的走了。 那个人一口气讲完了这些,对我说:“这就是陈有典不动枪刀,一个人打半条街的故事。” 随即,那个人又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陈有典从那两次打架出名后,就有点飘了,说话的口气就大了,还肯出口伤人。这次可能是他得罪谁了,人家明着搞不赢,就来暗地里搞他。打他的凶手,可能是瞄住他这个点到食品去杀猪,才打他闷棍的。” 我点点头说:“可能是的,人再有本事,也不能太张扬了,别再到死也不知道是谁搞的。” 我跟凤娇推着陈有典走到我小吃店门口时,有几个人站在那议论着什么,估计他们几个是来吃早餐的,心想:天大亮了,老板怎么还没开门呢。 于是,我就停下了脚步,对那个人说:“老乡,请你帮忙跟我一起把他送到医院去好吗?人家吃饭的来了,我妻子先开门营业。” 那个人抬头看看“根茂满堂小吃店”的匾额带着惊讶的语气说:“怪不得你俩那么眼熟哦,你是猪行夫是吧,我在这吃了两次了,很好吃的,老板跟老板娘帅气漂亮,还救死扶伤,心好,你们的生意肯会红红火火的。” 我就把钥匙递给了凤娇让她先开门营业,远处,红霞正在向小吃店里跑来。 我跟那个人把陈有典送到医院,给医生说明了情况后,我就对那个人说:“既然都是熟人,我的事太忙了,你先在医院照顾他一下,有啥事,你就到小吃店来找我。” 那个人点点头,我就急急忙忙的回到了小吃店里。 我在小吃店里刚忙了一会儿,吴玉英就气喘吁吁的走到店里对我说道:“队长,陈天雄把董支书嫂子的眼睛给搞瞎了,他哥哥要 4000 块钱的赔偿,不然,陈天雄就得坐牢,我们两家加起来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求你给我们想想办法吧。” 我看着身材娇小的吴玉英,真为她可怜,她不仅为丈夫背锅,还得为小叔子扛事。 …… 这天下午,陈奉礼在南坡里起田沟,他并不知道他家的老二陈天雄??给他惹了那么大的一个谱出(闯祸)。 他是村子里种田最为精致、也是一个很会算计的一个老农,你如果有兴趣的话,沿着他家田地转一圈就会发现他地里的草锄的很干净,田里也没有杂草,就连最难清除的游子草和稗子也没有一根。 他经常对他的子女说“秧擂三遍草,稻子就没有糠。”意思就是秧苗栽上以后只要擂三遍秧草,稻子的米粒饱满,外面的稻壳就很薄了。 所以,他地里的庄稼从出苗到没法下锄的时候,就要锄好几遍。水稻也是一样,从秧苗栽上到合林,最少要用秧耙子擂三遍秧草,合林后还得薅几遍稗草。 特别是他的田地边的地埂子脚连杂草都没有,只要一有空,他就扛着铁锹来切他的地埂子脚。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切,他家的地埂子脚就像一个防空洞样的,雨水一淋冲或被牛一踩,那些被他用铁锹切过的地埂子就会往他田地里垮塌,他把垮下来泥土一清走,他的田地就会变宽了…… 与邻居相交界的小地埂也是一样,他每次犁到地埂那里的时候,就会把犁子歪着往里面犁,时间一长那条埂子犁的就像弯弓一样,连续如此的耕作,他的地也就变大了。 他这种种田“精致”的老农,使村子里的邻居都烦透了,都说他是小鸡蛋壳里剥出来的人,爱占人家的小便宜。 今天吃了午饭,他扛着铁锹就到这块麦田里起沟来了。 这个块麦田在种麦的时候上边有点湿,还有 2 尺多宽没有耙好,都是铧子头。 于是,他今天又带点麦种,撒在上面补苗,准备起好田沟后,再用镢头把坷垃打碎掩着麦粒就可以了。 他像往常起沟一样,在靠近埂子脚的那一锹他往里面使劲的倾斜,这样地沟就吃到地埂里面去了,这样一番操作下来,地沟就可以少占他的一点麦田,他这一趟就可以多收 个 10 斤 8 斤的小麦了。 今天还有点意外的小收获,他在起田沟的时候,还挖出来不少的泥鳅和黄鳝。 他后悔今天没有带个水桶过来装这些东西,只好掐了几根没有被冻死的野草从泥鳅、黄鳝的腮 帮子上穿着它们。 他看着那两串泥鳅和黄鳝心里美滋滋的:天黑的时候拿回去让老婆给他整干净,就可以炒两个下酒菜了。 正在他憧憬着晚上酒局的时候,他老婆慌慌张张的来喊他了,要他赶紧回去,说董支书的大哥和大嫂在北大塘里偷鱼,被老二天雄给逮住了,老二在没收他们鱼网的时候,他们发生了拉扯,他大嫂摔倒地上眼睛被树茬子给戳瞎了一只,老二就被派出所的人给抓走了。 陈奉礼听了老婆语无伦次的这番话后,也理出了头绪,他自言自语的反问道:支书的大哥大嫂来偷北大塘里鱼,我家二儿子为保护集体财产,没收他的鱼网,他大嫂的眼睛是被树茬给戳瞎的,又不是我儿子拿棍子戳的,凭什么把我儿子给抓走呢,就因为他弟弟是支书,他们偷东西还有理了? 陈奉礼看看还有半截没有起到头的田沟,他拿起铁锹在地埂子的草茬子上,胡乱的戳戳上面粘的泥巴,就心有不甘的扛着铁锹和镢头回家了,她老婆掂着两串泥鳅和黄鳝,一摆一摆的跟在后面。 从南坡到村子里有半里多路,他一边闷声不语的走着路,一边思考着托谁出面来解决这个问题。 上次老大跟老二把吕大为给打了,结果他儿子还得到了 300 块钱的赔偿。可他这次惹的是支书的大哥和大嫂,碰上茬子了。 他反过来一想:你的后台硬该咋着呢,你不到我这队来偷鱼,你的眼睛会弄瞎吗……不管他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切顺其自然…… 刚进了村子他看到门口有一片人站在那里比比划划的,不用说,他就知道是邻居看他笑话来了,顺便再打听一下他儿子的问题严重不严重,如果坐牢才称他们的心意呢…… 那些看热闹的邻居一看陈奉礼回来了,都悄悄的离开了,他们都知道陈奉礼是个热屁脸子,谁也不敢去宽慰他,或是给他出谋划策。有哪一句话劝的不得劲了,他就会把你怼的下不了台。 这时,陈天虎走过来了,他对父亲说:“爸,老二被派出所的抓走了,该咋办呢?” …… 第58章 女邻居托我捞人,她想以身相许,被我婉拒了 陈奉礼听着大儿子催促他赶快想办法,把老二给救出来,他正心烦意乱着呢,最近这段时间他们这一支的陈家,总是隔二连三的出事,把他搞的焦头烂额的。 他见儿子遇到一点事情就毛里毛糙的沉不住气,他就教育大儿子陈天虎道:“他们前脚把人抓走,你现在就能把人给要回来?别急,咱以静制动,先抻抻劲再说。你现在去低头求他,他就该更硬了,药费什么的咱都不管,让她使劲的住,住的他付不起药费了,她自己就该出院了。 再说,他们是偷鱼,老二是保护集体财产,为公事,她的眼睛又不是老二拿东西亲自戳的,怕啥呢,不管是家鱼还是野鱼,只要是咱大闫塆塘里的蚂虾泥鳅都是咱集体的,只要没有通过村民同意,私自下网捞鱼都属于偷鱼行为。” 吴玉英见公公又拿出了牛血和论堆的看家本领,她就对陈奉礼说:“爸,你知道事情的原委吗?人家根本就不是偷鱼,董先培和杨梅是用捞网子捞鲫鱼泥鳅和蚂虾的,人家捞的是野鱼,不是家鱼。 天虎和天雄不是经常扛着捞网子在外队塘里捞鱼吗,人家咋没有没收他俩的鱼网呢。那天,队长和闫凤启还有好几个人都在塘埂上,队长他们都放话了,说是不让人家捞鱼,人家就走,都是熟人,别没收人家的鱼网了。 可老二就是不听,他在夺网时,猛的一推,就把杨梅推倒在树茬子上了,他别去推她,她也摔不倒呀,现场的目击证人有好多呢,你说老二咋就没有责任呢。咱现在去看看人家,起码有个态度,对以后处理这事还是有好处的。” 陈奉礼听了吴玉英的这番话后,顿时觉得事情严重了,他狠狠的瞪了老婆一眼,心想:老婆子也不把话说清楚,我以为是偷家鱼呢,这个老二也是的,何必破裤子乱伸腿呢,你不知道你自己还扛着捞网子在人家塘里捞鱼呀。 想到这里,他语气软和了很多,他看着大儿子和大儿媳说:“咱也没有当官的亲戚朋友,家里也没钱,就是求人,我这张老脸也不值钱呢,你们当哥嫂的有能力呢就帮一下弟弟,没能力,要杀剐只看老二的造化了。” 说完,他就走进了院子里。 吴玉英看着论堆的公公,她无奈的摇摇头:大哥、大嫂哪有那个本事把老二给捞出来呢。 陈天虎垂头丧气的说:“咱大队里就没有熟人,更别说是乡里,县里了……” 吴玉英狠的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们既然知道咱们要人,没人,要钱,没钱,你们还那么横,好像村子里装不下你们似的。看看人家国勇,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人家还承包个猪行,又开个小吃店,家里的副业还好,人家还是队长,见了村子人,该喊叔的喊叔,该喊婶的喊婶,人缘还好,还有本事挣钱。人家就不像你们一样,吆五喝六的,成天惹事生非,我嫁给你这样男人,算是瞎了八辈子的眼了!” 陈天虎的浑脾气又上来了:“余国勇好,你就嫁给他呀,何必在我这里受罪呢!” “他要不是有老婆了,我就嫁给他……”陈天虎气急败坏的反击吴玉英:“你就是嫁给他,人家还不一定要你呢!” 因为没人又没钱,陈家对于打伤杨梅的事情,一直是只字不提,按兵不动,就让陈天雄在拘留所里喝着稀饭。 这天早上,我跟凤娇把挨了闷棍的陈有典用自行车子驮到了街上,并把他在医院里安置好了以后,我刚到小吃店里帮了一会忙,吴玉英就气喘吁吁的来到我店里,对我说:董先培问她要 4000 块钱的赔偿,她们两家都拿不来那么多的钱,请我去替她们家求求情少要一点钱。 我停下手中的活对吴玉英:“只要是用钱能解决的事,都不是事儿,她要 4000 你就给她 4000,还有啥讨价还价的呀。她一得钱,就证明协商好了,公安可能就不立案了,这事就算是解决好了。你听谁说的她要 4000 块的赔偿啊。” 吴玉英说,她刚才赶集时碰到董先培的儿媳妇,是她儿媳妇儿说的。 我把吴玉英喊到了一边小声的对她说:“董先培的儿媳妇可能不知道案情,杨梅的眼睛如果是真瞎了,失明,那就构成了重伤,最低也要坐三年以上的大牢。既然她说要 4000,你们现在就是剜窟窿打洞也赶紧凑齐 4000,别在再夜长梦多了。我先跟你说到这儿吧,你看今天逢集,小吃店的生意很忙,我现在还得到猪娃行里去,就不给你多说了。” 说完,我转身笑着对凤娇说:“你喂孩子吃奶的时候别让顾客看到了。” “怎么,你吃醋啊”凤娇笑着回应我。 “我是怕人家看到了嫌弃不卫生”。 凤娇说:“我也不换尿布,尿布都是妈妈在小屋里换的。他们就想看我给孩子喂奶,我还不让他们看呢,就让你一个人看。” 我对她笑笑点点,就准备到猪行去了。 我刚出门,正好碰到过来给我帮忙的雷心正,我连忙把他喊到了一边,小声问他:“我那塆的陈天雄,他的案子现在走到哪一步了?他的问题严重不严重啊。” 雷心正看看四周,说:“伤者的眼珠子坏死,失明,今天做伤情鉴定,估计 90%的以上是重伤,可能要判 3~10 年的有期徒刑,他不是你那队的混混吗,给他整个 5 年的材料怎么样。” “不、不,我们之间还没有那么大的仇恨,我也不希望他坐牢,能让他长点记性就行,他们家如果积极赔偿,他就不用坐牢的吧!” “他们如果在报捕之前能达成调解协议的话,有可能不用审查起诉的,当然,这个还要看上面怎么处理,这些话别在外面说。” 我点点头说:“嗯,我知道。” 告别了雷心正我就到了猪行。 虽说还没有上圆集,但买猪娃的商贩和卖猪娃的农户都来的不少了。那两个信南的朋友和湖北那个洪老板,也开辆柴油三轮车来了,其余的小商贩也有 10 来多个。 我给贩卖猪娃的商贩打过招呼后,又对卖猪娃的农户说:“这段时时间猪娃走的比较快,行情也差不多,你们下午和这两天有卖猪娃的给我说下,我做个登记,下午到你们家里去买。” 那些近期有卖猪娃的农户都过来做了登记。 看着交易那么好的猪行我心里则非常高兴,我本着一手托两家的初心,公平的主持着双方的交易,我收的行费也会随着猪行交易的繁荣水涨船高的。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的就过去了,罢集后我就领着新南的两个朋友和杜老歪,及洪老板他们到我小吃店去吃饭,吃了饭后就下队买猪娃。 在路过医院门口的时候,我到医院去看看陈有典的伤势如何。 医生说他已经转到新阳中心医院去了,没有生命危险。 下午,我领着那几个猪娃商贩买了 170 多头猪娃,他们给了 150 块钱的行费。 忙完猪娃儿行的事情,我回到店里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凤娇和红霞也收拾好了店里的东西准备回家。 凤娇笑着伸出右手掌,把四个指头往手心里来回勾着。 我知道她是让我交钱,我就把那 150 块钱,和收的 40 多块散养户买猪娃的行费钱 都交给她了。 我也说凤娇:“你把今天小吃店赚的钱也得让我看看吧。” 凤娇高兴的说:“我们今天除了本钱赚了 95,我给红霞 30,我还有 65。” 妈妈抱着两个孩子看我们一天赚了 250 多,她笑着对两个孩子说:“闫根、闫茂快快长大,将来比你们的爸爸妈妈还有本事挣钱。” 屋子里的人都妈妈说笑了。 这时,红霞也弯腰对妈妈笑着说:“婶,我也得感谢凤娇妹妹对我的提携,像今天这样的收入,我有 2、3 个月也能盖一栋瓦房了。” 凤娇接着说:“包子和水饺开卖了,保证比这挣的还多,加油!” 凤娇和红霞给我们每人烫了一碗面条儿吃了以后,她们几个就回家了。 临走的时候,凤娇又转回到店里,对着我的耳朵说:“明天我买奶粉,让孩子夜里吃奶粉,我也在这里陪你睡觉,人家好几夜没有跟你睡了……” 我亲吻着她凤娇的嘴唇说:“好的,明天你带点钱过来,我到新阳去买蒸笼什么的,连奶粉一块买回来,再给凤灵送点生活费过去。” 凤娇点点头出走走了。 凤娇走后,我又把面条煮好,拌上油,然后又把煤炉搬了出去。 我洗漱完毕后,就躺在床上睡觉,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有人在敲门。 我拉亮灯,披上褂子就来到了门旁,我问了声:“谁呀,这么晚了有事吗?” “是我。”只听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 我打开门一看是吴玉英,一股香气和寒凤也迎面扑来。 我把门随手关了一下,就问她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说句话呀,国勇哥。”吴玉英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我的床边,她毫不客气的坐了上去。 然后,用手摸摸被子,柔声柔气的说道:“被窝还是热的,被子也是新的睡着一定很舒服吧。” 随即,娇媚的看着我,含情脉脉的说道:“国勇哥,这么冷的天,你一个人睡在这里也暖不热呀……” 说着,她就开始脱衣躺下了…… 我愣愣的站在床前轻声的说道:“玉英,深更半夜的你睡我的床上不好吧。” 吴玉英双眼火辣辣的看我,她柔情蜜意的看着我,说:“国勇哥,我是不是很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哪个女人不喜欢呢,人家以身相许你不愿意吗,你过来坐下呀,站哪干嘛呀……” 吴玉英虽然没有凤娇长的完美,但她长的小巧玲珑,一对浅浅的小酒窝配着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足以让人神魂颠倒,魂不守舍的,她浑身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韵味。她虽然有一个几岁的孩子,但她跟我们却是同岁。 她用一只手撑着脸颊,斜躺在床上,另一只手放在肚脐下边,暗送秋波的两只眼睛微笑的看着我,与其说的看着我,倒不如是她故意的挑逗我…… 我看着吴玉英侧身斜卧的躺在我的床上??????,两只清澈明亮的眼睛向我发射着深情的光亮,一双浅浅的酒窝微微上扬。她左手托着脸颊,右手放在小腹下面,一缕秀发遮挡着右耳,与其下垂到左边脸颊的飘逸长发浑然一体,她那小巧玲珑的身体在灯光的映衬下,使她更像一副楚楚动人睡美人躺在那里。 看着这个迷人的睡姿,我轻轻的抿了几下嘴唇,良辰美景的美妙画面,使我不由自主的向她走去。 这时,突然从外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噗哒”声,我立马转身向门口走去。 吴玉英也慌忙的穿衣下床,她一边向外走着,一边用手梳理着头发。 我打开虚掩的房门一看,是两只叫春的猫咪在咬架时,撞倒了我靠在墙上的火钳,星光点缀下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一场虚惊过后,我撤回身体,打开房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直接的问吴玉英:“玉英,今晚到这来有啥事儿呀,请说吧。” 吴玉英低下头说:“今天因为老二的事情我跟陈天虎吵架时,我说了一些仰慕你的话,他说我,你就是没有结婚也不会要我的。 我对他们陈家掏心掏肺的,这不,我今晚上到你这来,就是想用身体回报给你,请你帮帮忙。你是队长,凤灵的男朋友在派出所里工作,你小爹又是村长,他跟支书的关系很好,你又有亲戚在乡政府里当官的。 而我们家四方黑五方的,一个面上的人也没有,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所以,就请你帮帮忙看看能不能把老二从轻处理。” 我没想到,我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种地老百姓,竟然还有几个漂亮的女人崇拜我,仰慕我,我连自己都不知道我的亮点在哪里。我平时只是做了一些平凡而普通的事情而已,就像昨天五更我跟妻子,把被人打伤的陈有典送到医院里一样…… 我看着吴玉英在陈家那种自私、狂傲和蛮横的家庭环境下,即使是逆来顺受的生活着,也要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来拯救家风不正的陈家时,我也对她肃然起敬。她这种心地善良,明白事理,且为家庭勇于付出的女人,如果嫁给了一个吃苦耐劳而又通情达理的男人和家风正派的婆家,她会生活的很幸福美满的,可惜她是遇人不淑。 只是她太高估了我的能耐,我哪有那么大的能力去给她办成这么大的事呢。 于是,我对她说:“我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哪有什么面子呀,凤灵跟雷心正只是恋人关系,我也不好意思找他办这事呀,再说他也不是领导。我小爹跟支书也不一定能说得进去话,你还是按照他儿媳妇说的先准备 4000 块钱吧。你要想捞人,就得在批捕前捞,如果批捕以后在检察院里就更难捞了,也就是说最近这三五天就得把他给捞出来,不然,就更麻烦了。 吴玉英一听,紧张起来了,她就问道:“捞人是不是要花很多钱呀,可是捞人我们也不知道找谁呀,你能不能帮我一起捞呀,国勇,事成之后我放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我看着吴玉英那充满期待和乞求目光,顿时有些怜香惜玉了,于是,我就想帮她一下:“要不,你回去跟你公公说一下,让他买点礼物,明天晚上我跟小爹和支书先到董先培家里去探探口风之后再说,你看 怎么样呢?” 吴玉英见我愿意帮她跑事了,她高兴的笑着说:“太谢谢你了国勇,走吧……” 说着,她要拉我向里面走去,我忽然想起她流产的事情了,又加上她的家庭复杂,陈家属于小人级别的,即使吴玉英没有歹意,但她的家人就不一定了。 所以,不是任何女人都能碰的,我暗自庆幸刚才那两只猫咪帮了我一个大忙。 她点点头 想到这里,我就对她说:“今个不行,你流产还没有满月吧,我不能害你……” 说“是的” 我对她说,你赶紧回去吧,一会儿半夜了。 吴玉英深情地看着我,说:“国勇,你真是个好男人。” 说完,她就忧心忡忡的走了。 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我知道她的内心一定很复杂:不管吧,于心不忍,管吧,不知道公公愿不愿意出钱,再说,还不知道得花多少钱,家里有没有钱…… 吴玉英走后,我把床铺又重新整理了一下,我怕她落下的有东西被凤娇给发现了生气。 这天夜里,我三点多就起床了,因为要回家接凤娇,今天还得到阳去买蒸笼和奶粉之类的东西,吃了午饭闫凤良的建筑队还要来给我扒门盖小屋,今个一天的事情都很忙碌。 我换好了煤球,洗漱完毕,锁上小吃店的门,骑着自行车就向家里跑去。 我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子在撒满星光的土路上一路狂奔。 但有了陈有典被挨闷棍的心理阴影后,我走到那个路段时,就头皮发麻,身上发紧,尽管不断的给自己鼓气壮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还是情不自禁的往两边张望,心里发怵。 走到村头,听到狗叫声后心里才觉得像到了家一样的踏实。 没走多远就碰到了两个打更的邻居。 自从有了打更的巡逻队后,村庄里再也没有听说谁夜晚没见东西了。 走到家门口时,我家的大黄和灰豆听到动静就叫了起来。 当我下了自行车按了两下铃铛后,那两只狗子就不叫了,只听它们的爪子在里面扒着过道铁门的“呲啦呲啦”的直响。 与此同时,卧室的电灯也亮了,凤娇穿着一身红色的秋衣,披着一个粉红色的腊花袄给我开门来了。 屋门口射出的灯光照在凤娇的身上,使她性感无比,我想抱她,搂她,但还有几步距离。 刚进了院子,那两只狗子一前一后的就往我身上乱扒,动作就像久别的故人重逢那样亲密。 我急切的关门上栓,走进卧室后,凤娇先坐到床上,掀开被子笑着说:“路上冷不冷,快上来我给你暖暖。” 说着她就脱掉了身上的秋衣…… …… 鱼水之欢过后,我搂着凤娇问她:“咱的东西还在那吗。” 凤娇说:“是不是那 30 多块钢洋和坛子、碗呐,都在那里埋着了。” 我对她说对谁也不要说,只有咱俩知道。 凤娇点点头。 随后,凤娇用手轻轻的刮着我的鼻子说:“没想到你还会金屋藏娇呢。” 我猛地一愣:“我哪里金屋藏娇了,凤娇。” 凤娇笑着说:“就是王晓琴呐。” 我以为她发现了我跟红霞的事情呢,随即松一口气说:“收留王晓琴那天,我可没在家,她可是你收留的,你可不能诬赖我呀。” 凤娇看我认真的样子,又轻轻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逗你玩的。” 停了一会儿,凤娇说:“我去给孩子喂奶,你去把王晓琴的便桶弄一下,等会咱得赶紧上街,钱在床头这里,临走的时候带着,连凤灵的生活费都在里面。” 我俩赶紧穿衣起床…… 我摸黑打开了王晓琴住的那个房间,王晓琴突然一把搂着了我,她呼吸急促的亲吻着我,说:“国勇,在这段时间里我已经爱上你了,怎么办。刚才给跟凤娇做的房事声,把我羡慕死了,我一直想给你做就是没有机会……” …… 看着王晓琴的投怀送抱,我对她说:“你的月份太大了,我不能趁人之危,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我跟凤娇这段时间特忙,照顾的不周,请你多担待。” 王晓琴说:“你们一家把我照顾的很好,我就是欠你们的太多了,我不知道该怎样报答你。” “当初收留你就没想让你报答我们什么,度过难关就好了。” 说完,我把她的便桶倒了之后,我又赶紧把猪圈的猪粪弄干净用水冲洗一遍,又把猪给喂饱后,就带着凤娇到我们小吃店里来了。 到了小吃店里,我跟凤娇依然分工明确:她熬汤配料,我磨豆浆煮豆浆,之后又烧了几瓶开水给顾客喝。 东西都准备好了之后,我对凤娇说:“我得坐早班车走,早餐结束后,你把厨房的东西收拾收拾,闫凤良的建筑队今天下午要来扒门盖屋,我到新阳去买完东西就回来了。” 第59章 女邻居为了捞人,跟婆家人商量对策 这几天发生的两件事情诡异的难以让人置信,首先是董支书的大哥和大嫂到我们北大塘里来打鱼摸虾,有人想用这事将我的军,让我处罚董先培两口子,想以此来得罪董支书。 陈天雄这个二货跳出来,去没收董先培的鱼网和捞出来的杂鱼,在拉扯中他把杨梅甩趴在地上了,眼睛也被树茬子戳伤了。 余寨派出所的警察就以故意伤害罪把陈天雄拘留起来了。 陈奉礼就让他的大儿媳妇儿吴玉英,托人把陈天雄从派出所里救出来。 吴玉英知道雷心正是余寨派出所的警察,他又是凤灵的男朋友,所以,吴玉英就在昨天晚上,到我小吃店里想对我投怀送抱,托我找雷心正把陈天雄从派出所里放出来。 面对小巧玲珑和颇有几分姿色的吴玉英的勾引,我想到了她的公公陈奉礼、叔公陈奉魁和她的丈夫陈天虎,这些阴险狡诈和二货的陈家人,我就拒绝了她想跟我肌肤之亲的挑逗…… 另一件事情就是 屠夫陈有典,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在凌晨过后,被人突然袭击,打的昏死在了路边,我跟妻子把他送到余寨医院去救治后,现在不知生死如何…… 妻子见我的小吃店只做热干面,有点品种单一,她想扩大小吃品种,以满足顾客的用餐需求,她就想蒸小笼包子卖。 于是,这天早晨我准备到新阳去买些蒸笼和调料回来,顺便再给凤灵送点生活费过去。 汽车经过 两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到了新阳。 下车后,我请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先到炊具市场,买齐了蒸小笼包子的蒸笼和铁锅等用品,然后送到余寨汽车站里。 之后,我又到市场上去看看余家合跟陈少兵他们,他们见到我都很高兴,要我在他们那里吃了午饭再走。 当我问到陈少兵的生意时,家馨老姑说她们卖肉的生意也走上了正轨,之前的老板很好,把他的客户都推荐给她们了,她俩现在每天可以卖 300 斤左右的猪肉,利润有 300 多块。 我笑着对余家合和陈少兵说:“你们现在都是腰缠万贯的大老板了,哪一天我要是缺钱了找你们借点周转一下,你们可别说:没钱不借我呀。” 余家合说:“我听少兵和家馨说你跟凤娇,在余寨混的风生水起的,快超越我们了,你如果真有缺钱的那一天给我们说一声,没多有少,绝对支持你。” 跟余家合和陈少兵见了面之后,我又买了一条烟送给了黄老板,对他传授给凤娇烫热干面的技术表示感谢。 黄老板见我去答谢他,他高兴的说道:“我这半辈子只教了两个徒弟,你比你大师兄会做事的多了。” 随后,他又给我传授了调配包子馅和水饺、馄饨馅的配方,还说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过来问他。 拜访了这几个熟人后,我又坐辆人力车到新阳师范院校给凤灵送生活费去了。 传达室的门卫把凤灵喊了过来,凤灵跟凤娇长的一样漂亮甜美,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芬芳四溢…… 凤灵见到我高兴的喊道:“大哥,你怎么来了,两个外甥都很好吧,我们还没见过面呢,这个星期我就回去看看两个小家伙。听心正说你跟大姐开的小吃店,生意很红火,是吧。” “也差不多吧,就是你大姐嫌热干面的品种太单一了,我今天就是来买炊具,准备蒸小笼包子和馄饨水饺卖的。” 说着,我就掏出 200 块钱递给凤灵说:“这是给你的生活费你先用着,过段时间我再给你送来。” 凤灵说什么也不要,她随即掏出50 块钱让我看,她羞涩的对我说:“这是雷心正前几天给我送来的生活费,他说我上学的费用他全包了,就连我穿的衣服也是他给我买。” “这钱你就拿着,你总是花雷心正的钱,现在还不太合适。” 凤灵听我这么说她,她就嘟囔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也没有问他要,钱,都是他心甘情愿为我花的。” 我说:你不要 200 ,要 100 总可以吧,她说一分钱也不要,拿回去给两个外甥买奶粉吃。 告别了凤灵后,我又到国耀和少玉的饭馆去看了一下。 只见他们在新华市场一个街口租了两间门面,临近市场和火车站。 少玉说她们的顾客主要就是那些来卖水产的鱼贩子,和新华市场的坐地贩们,餐馆刚开业不久,来吃饭的顾客还在稳步增长。 少玉高兴的说:“咱余寨街上的水产贩子都在这里吃饭,陈少强也经常来吃,他说你跟凤娇嫂开的小吃店生意很好,我跟国耀都高兴透了,我们想回去看看就是没有时间。” 看着聪明伶俐的陈少玉,我又把国耀喊过来敲打他道:“国耀,城市的诱惑大,你要对少玉好一点,别让她生气。就像我对你大嫂一样,不让她受气,让她衣食无忧的笑口常开。” 我又对少玉说:“他如果有不良恶习,你就跟我说,我来收拾他。” 少玉笑着说:“大哥,你放心吧,国耀跟你一样,也是一个很顾家的人,对我很好。” 我说:那就好。 最后,我到亚细亚商场买了 3 桶奶粉就回到了我的小吃店里。 我回到店里的时候,闫凤良的建筑队正在给我扒门盖屋。 门已经按照我的规划扒好补齐,也粉刷好了,小屋的门窗和墙也都给垒好了。 闫凤良对我说:“明天上午你们营业,我们就不来了,明天下午再来给你上檩散瓦粉墙,你请给我们吃热干面就可以了。” 凤娇笑着说:“热干面的档次不够,我们买的有肉和鱼,明天我让妈妈再杀两只鸡,做一桌子酒菜好好的招待你们。” 闫凤良笑着说:“真的呀,凤娇,我明天把我们的师傅全都喊来喝酒,吃你们的大堆呀。” 凤娇说:“我就是那样准备的。” 苏发友打趣的说:“凤娇,你这样的招待我们,可比要工钱还合的贵呀。” 凤娇往屋里搬着东西说:“我多花钱值得,我落下有人情。” …… 深夜,吴玉英从我小吃店里出来,她无精打采地走在撒满星光的土路上。??没有虫鸣,没有花香,只有冬夜里的寒风席裹着她的全身,使她身心寒冷。 刚才她躺在我床上的时候,还是一个楚楚动人的睡美人,而此时的她却像一个失魂落魄的流浪者,有气无力走着。 眨着眼睛的星星好像是在可怜她,又仿佛是在劝慰她:没有辛酸的生活就换不来未来的美好。 人们都说家是温暖的港湾和幸福的巢穴,而吴玉英在这个家里却没有体验到港湾的温暖和巢穴的幸福,反而是无数的辛酸和忧愁…… 她是在 1980 年 18、9 岁的时候,转亲嫁给比她大 四五岁的男人陈天虎的。 而当年村子里跟陈天虎同一年出生,同一年结婚的闫凤鼎、吕大为和王家奎 他们 4 个人,闫凤鼎,队长在带他做猪生意赚钱。吕大为在煤窑挖煤挣钱,王家奎也在建筑队里打工挣钱,这三个同龄人,都在农闲的时候出去挣钱补贴家用,而陈天虎却在家里跟村子里的闲人在稻草垛头上下棋打牌…… 他们 4 个人现在住的虽然也是茅草房,但可肯定是,他们三个人一定会比她们早日住上瓦房的。 而陈天虎虽然去人高马大,有一身的蛮力的年轻人,但他却不愿意趁农闲的时候出去挣钱补贴家用,一年到头死守在他们 两个人 3、4 亩的田地上,这样的穷日子还遥遥无期。 他吃了饭嘴一抹,碗一推,就出去找村子里的闲人,坐在稻草垛头上,不是打扑克就是下象棋。没钱,就打输赢不要钱,往脸上贴纸条的扑克,不到吃饭的点他就不回家。 没有钱花,他就背点米或背点麦去卖。 有一次,家里没有猪油吃了,吴玉英让陈天虎背点米去卖,割点猪油回来吃。 陈天虎背了 30 多斤米到街上去卖,他把卖米的钱转手买了一副象棋和两条烟吸,连一两猪油也没买回来,把吴玉英气的偷偷的直哭,最后,还是她擦干眼泪,拿着碗厚着脸皮向邻居借点油吃。 分田到户已经 4、5 年了,村子里的邻居都在悄然的发生着变化,有买自行车的有盖瓦房的,而她们家则一直是原地踏步走。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她分家时,公婆分她的那头小傻子娃(小母水牛)现在长成的那头大老水牛。 吴玉英要陈天虎也出去打工挣钱,可他总是说外面不是黑厂、黑矿,就是干活不给工钱的黑心老板,不如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稳。没有钱,少花点,吃赖点,日子过一天,算一天。 所以, 26、7 岁的他就开始摆烂躺平,得过且过,浑浑噩噩的过着安逸的日子了。 别看陈天虎在家里摆烂躺平不思进取,但他在村子里与邻居吹牛聊天时,经常炫耀:“我怀里有娇妻,膝下有儿,此生足矣……”话里话外透露着满满的幸福感和优越感。 陈天虎膘肥体壮,精力充沛,收拾着家里的 3 亩多田地根本不在话下。 今年麦收期间,有一天夜晚,她俩在夜里加班割麦,明亮的月光洒在身穿单衣的吴玉英身上,陈天虎看着妻子优美的线条,随着割麦的动作一动一动的非常性感,他顿时来了兴致,他要跟妻子那个。吴玉英说地上都是麦茬、蚊虫,而且满身的汗液,累的腰酸背疼的哪有心思做这个呢,就拒绝他的要求,继续割麦…… …… 此时,吴玉英一个人摸黑走在路上,她想起跟陈天虎结婚(去年才补的证)五年来的日日夜夜,没有一点幸福快乐可言,反倒是经常给他补锅擦屁股。 陈天虎他们父子的口碑和人缘在村子里是最差的一个,吴玉英嫁过来后就想极力改变这个现状,尽量跟邻居保持和睦相处的关系。 邻里之间有什么事情了,她就会热心的帮忙,邻里之间相互借用农具、耕牛使用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有一次,一个邻居正在耙田,他的牛腿被耙钉给扎破了,不能干活,这个邻居看陈奉礼的老水牛闲在那里了,他就去找他借牛用一套,把那没耙好的田给耙好。陈奉礼对那个邻居说:“我的牛认生,万一翻套了,把你给抵死了,我赔不起,不借。” 这话听着好像是没啥毛病,但让人听了就是非常生气,就像是在咒人家似的。 吴玉英当时就在一边放牛,她听公公说话那么难听,也很生气,看那个邻居难为情的样子,就把她的老水牛借给那个邻居用了。 村子里的邻居都说吴玉英做事比公公和丈夫敞亮多了…… 这也是陈天虎每次向邻居借东西的时候,都是让吴玉英出面去借的原因,如果他自己去借,邻居肯定不会借给他的。 吴玉英想着想着就走到家门口了。 她就站在窗户前面喊她儿子:“望远,望远,起来给妈妈开门。” 她虽然是喊儿子的名字,实际是想让丈夫起来给她开门的。 陈天虎拉亮电灯,打开房门,问道:“深更半夜的你到哪里去了,也不说一声。” 吴玉英没有吭声,径直向里房走去,她想搂着儿子睡觉。 陈天虎插上门后,见妻子今天穿着一件双排扣的红色腊花袄,和黑灯芯绒的裤子,还带着一个白色的纱巾,扎着两个长散发辨子,打扮的非常漂亮,身上还散发着雪花膏的香味…… 他连忙把吴玉英抱到他这头来,要脱她的衣服时,吴玉英就想到了我刚才给她说的“你还在流产的月子里,我不能害你”这句话。她突然伤心的哭了:“你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发贱,人家还在月子里,你就不管人家的死活,你还没有别的男人心疼我……” “哪个男人心疼你,快说!”陈天虎打断吴玉英的话,厉声的问道。 吴玉英也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她哭的更伤心了,她不管陈天虎怎么想了,只是一个劲的哭诉:“陈天虎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这次流产还不到 20 天,你又要发贱…… 我这次流产,你贴补我什么吃的了,我妈妈和我姐姐给我逮的几只补养身体的老母鸡,都被你卖钱交提留款了,100 多个鸡蛋也卖了一大半,割点猪油回来。 没有菜咽,我陪你咽辣椒稀饭,吃咸干饭,我见过肉腥味吗?我走路都没有力气你的眼睛瞎了。 是高明远给我交待的,流产就是坐小月子,给生孩子是一样的贴补,不满月就不能同房。我嫁给你 4、5 年了,你给我买过一身衣服了吗? 我穿的这身衣服还是我姐姐给我买的,连雪花膏都是姐姐给我买的,看看人家的老婆坐月吃的啥,再看看你老婆坐月子吃的啥,你也不出去挣钱,你除了发贱,还能干点啥……呜呜……” …… 吴玉英悲悲切切的哭诉把儿子也给吵醒了。 吴玉英紧搂着儿子眼泪禁不住的往下流淌,把儿子的脸蛋上也浸满了泪水。 陈天虎的兴致也被吴玉英的哭诉,搞得兴趣全无…… …… 人们常说:日子再苦也得继续,鞋子能穿在脚上再紧也得前行。 第二天一大早,吴玉英就起床收拾着家务,烧锅做饭仍然是她的第一任务。 牛屋里的老水牛听到主人的开门声,它也站起来了,也许是卧了一夜,四肢有些麻木,它先弓起脊背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放松放松筋骨。 之后,它就叉开两个后腿,尾巴开始慢慢的翘起。 吴玉英一看,老水牛 要屙尿了,于是,她就把牛牵到粪凼里把尿去了。 做完这些后,她就给牛上草饮水,随后,她就拿着扫帚把门口,扫的干干净净的,她家没有院墙,还省了一道打扫院子的工序。 她把菜炒好后,装在菜盆里就放在锅里用锅盖阚住。 孩子,她等会回来再穿起来,至于陈天虎,他爱睡,就让他睡吧,睡死过去才好呢。 然后,她就来到公公的院子里。 公公陈奉礼正在打扫院子,婆婆在厨房里做饭。 陈奉礼见大儿媳妇儿进来了,就停下手里的扫帚,开门见山的问道:“他大嫂,老二的案子现在是啥情况啊,你打听到消息没有。” 吴玉英走到他跟前说:“爸,老二的情况是这样的,我昨天赶集碰到董先培的儿媳妇,她说她公公要 4000 块钱的赔偿费。 后来我又 问了一下国勇,他说,杨梅的眼睛如果瞎了,法医鉴定成了重伤,那老二就得判三年以上的有期徒刑。他说老二这种情况无论是属于故意伤害罪,还是属于过失伤害罪,也就是说不管你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只要你把人家的眼睛给弄瞎了,你就得负法律责任。 他让咱今天买几样礼物,他跟你和村长、支书,你们几个人到董先培家里去赔情道歉,争取董家人的谅解……” 陈奉礼在村子里虽然精明老道,占尽便宜,但他对办案流程却是一窍不通的,他听吴玉英说了这么多,他根本就不相信吴玉英说的这些话。 他听了之后不假思索的说道:“他国勇在家里种田懂得过屁,如果严重了公安就下来通知咱了。” 这时,吴玉英的婆婆从厨房里掂着火钳来到了这里,她正好听到陈奉礼说的话,她瞪了陈奉礼一眼说:“人家国勇的连襟在派出所里你以为他不知道呀,就你聪明,把咱一家在村子里搞的跟臭狗屎一样的,不受人待见。” 陈奉礼狠狠的瞪了老婆一眼,他转脸又问吴玉英:“你问没问国勇,真是让咱赔钱了,咱生产队里是不是也应该摊点钱呐。老二毕竟是为了保护集体财产,才出的这个事呀。” 吴玉英一听这话有点急了,她就反问公公:“爸,你也不分是啥事,是生产队让他把人家的眼睛给弄瞎的吗?人家是打鱼摸虾,队长和社员都说没事,你一个平头百姓非要去逞二杆子。如果你是队长,你同意生产队赔吗?换做是别人,你这个当社员的会同意吗?现在是非常时期,这话你连提都不能提,不相信的话,你说下试试,全队的社员都会恨你,这会引起众怒的。” “对,我大嫂说的有道理,就依国勇说的,咱今天买点礼物让爸跟国勇和村长支书到董先培家里去赔礼道歉顺便探探董家的态度,回来之后咱抓紧把我二哥给捞出来,砸锅卖铁也得捞,只要她要 4000 ,咱就给她 4000。” 大家往屋里 一看是 20 岁的 老三陈天鹰,不知道他在外面干建筑啥时候回来的。 陈奉礼用眼睛翻了一下三儿子说:“你上嘴唇往下嘴唇一碰,哦,砸锅卖铁也捞,口气还不小!咱身里没人,人托人的往上打点,你知道咱得多花多少冤枉钱吗?4000, 包不包括药费,你知道吗?” 这的确是一个现实问题摆在陈家面前,大家对于未来的变数谁也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他们也都被思维老道的父亲问的哑口无言了…… 停了一会,吴玉英说道:“爸,凡事都有变数,绝处逢生的例子也不在少数,不试,你怎么能知道呢,前怕狼后怕虎的什么事也办不成。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们晚辈的都知道这个道理,你还不知道吗,怕花钱,咱就别惹事。” 陈天鹰被大嫂这番话给打动了,他对父亲说:“爸。就按大嫂的意思我给大嫂负责跑这事,等会买点礼物,下午我跟大嫂就请国勇和村长到董家去探探路,以后的事咱们回来商议再说。” 吴玉英看着相貌帅气的老三,心想:陈家三兄弟总算是有一个懂得事理的人。 第60章 我受女邻居之托,在调解现场打头阵 啥虫拱啥木,四两拨千斤,再坚固的堤坝也会被弱小的蚂蚁给掏出窟窿。 陈奉礼虽然精明老道,固持己见,但在“儿大不由爷”的叛逆之下,他不得不默认小儿子的决定是有些道理的。 他可以不听从大儿媳妇的意见,也认为我是“狗屁不懂”,但他得认真考虑小儿子砸锅卖铁也要捞出他二哥的决心。三个儿子如果有一个坐牢的,不仅他这个当爹的脸上无光,就连老二将来娶媳妇就更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他就在心里估摸着可以筹措到的钱款。 吴玉英见公公没有反对意见,她就跟陈天鹰商议好了,准备吃完午饭到街上小吃店里找我,一同到董先培家里商议调解的事情。 吴玉英和陈天鹰到我小吃店里来的时候,我领着杜老歪和洪老板他们几个商贩下队买猪娃去了。 凤娇就让她两个在店里等一会,并对她们说,说我已经安排好了,下午天黑之前就跟村长支书到董先培家里去。 当时,闫凤良的建筑队正在给我盖外面的那间小厨房今天下午完工。 他们建筑队不要工钱,为了表示答谢,我跟凤娇今天晚上准备管他们一顿饭吃。 凤娇和红霞一边清理着明天蒸小笼包子的用料,一边在张罗着晚上的饭菜。妈妈趁两个孩子睡着的空档,在烫她早晨杀的两只老母鸡。 陈天鹰也是干建筑的,他现在没有事做也在帮闫凤良他们砌砖垒墙。 吴玉英见凤娇她们很忙,也帮着凤娇洗菜洗碗准备晚饭。 凤娇把蒸小笼包子的炉子弄好后,先把 10 多个蒸笼放在锅里添水蒸一下消毒。 随后,她就清洗剁包子和馄炖的馅料,明天第一次卖包子馄炖,一定不能搞砸了。 吴玉英见凤娇井井有条的忙碌着,她就笑着说道:“凤娇姐,你的小吃生意越做越大,以后忙不过来,明天我也来给你打工可以不,工钱你随便给点意思一下就行。” 凤娇见吴玉英自告奋勇的给我帮忙,她就在心里盘算着成本。一个小吃店,就起个五更,半晌午就结束了,给的工钱少了人家说我坑人,给的工钱多了,我又划不着……本来就是小本生意,只有看看情况再说。 想到这里,凤娇就笑着说:“玉英,咱们之间称呼,如果以余家馨的辈分来称呼的话,陈少兵我跟国就得问他喊姑爷的,陈家“天”字辈的我跟国勇就得问他们喊表老太儿的了。 所以,我跟国勇就说咱各以各叫,我跟咱这边的还是以村子里的邻居为称呼,国勇以他那边的辈分,他问余家馨就得喊姑奶的。但问陈少兵只是在心里面问他喊姑爷,见面了还是喊他的名字。 按照咱这边的邻居辈分关系,我问你们陈家’天’字辈的是该喊表叔的,所以,我们应该问你喊表婶的。你想来我店里打工的也可以,我明天看看情况再说吧。国勇逢集在猪娃行里,背集又领着贩子下队买猪娃,小吃店的事他也帮不上忙,我跟红霞也的确忙不过来,我跟国勇商议商议之后,再给你回话好吧,只要我店里请人帮忙,我一定请你来干活你看好不好。” 吴玉英听着凤娇说的模棱两可的话,对她到小吃店里打工的事情,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但她心中还是充满着希望的。 她洗着萝卜时说道:“凤娇姐,不管他们男人怎样称呼,反正你比我大一个多月,你就是当姐姐的,打工的事我就等回话了。” 红霞在一边笑着说:“邻居之间也没有亲戚关系,见面时喊个名字,仰脸说话也可以。” 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凤娇跟红霞和吴玉英她们三个说说笑笑的边干活,边说笑着,小吃店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 我们余寨乡总共有 28 个行政村,800 多个村民组,我承包猪行这大半年来,我带着猪娃贩子跑遍了每一个村民组。哪个村子喂的有多少个老母猪,我心里也有一个大致的数目,那些常喂老母猪的农户我基本上都认识他们。 我们领着杜老歪和洪老板下队买猪娃儿,在路过刘塆大队的时候,碰到刘家和李家这两个大家族,因为争河砂塘子的承包权和管理权时准备打群架。 其中,有几个人我还认识,他们就是陈少强的老表,有一个叫刘震威的老表,打起架来特别凶悍,就像一个亡命之徒那样的不要命。 我听陈少强说过这几年盖房子的人多了,对沙子的用量特别大,每天都有拖拉机到沙河里来拉沙。他们装一拖拉机沙最开始的时候 要 3 块钱一车的沙钱,现在涨到到 5 块钱一车了,还不算装一车沙的工钱。每天都有百十辆拖拉机下河拉沙,另外还不算那 三二块钱一车的手扶拖拉机和 10 块钱一车 的汽车,因此,他们每天都有成百上千的收入。 所以,承包村子里的河砂塘子是一个非常的赚钱的生意,家族势力小的村民根本沾不上边,只有刘家和李家这两个势力旗鼓相当的大家族才能有资格争夺承包权。 今天这次打架就是因为姓李的家族没有承包到河砂塘子,他们就找借口把进入河沙塘的路给挖断了。 李氏家族的人说:这条下河拉沙的路是他们责任田的地埂子,死活不让汽车拖拉机从他们的地埂子上下河拉沙…… 拉沙的路一挖断,拖拉机和汽车就下不了沙河了,这就断了刘家的财路。 刘家里不愿意,刘家的人说:这条地埂子就是生产队的一条生产路,是公家的路随便通行…… 老李家的人说:这条路是让全刘塆的社员群众共用的搞农业生产的路,并不是让汽车拖拉机下河拉沙的路…… 他们刘李两家各持己见,双方就掂着猎枪和棍棒在村口对持,一场械斗一触即发…… 这一幕让我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那一次,凤娇和王晓琴在土龙山上放牛,被那两个看山的流氓,扣在山上想强奸她们的事情,当时陈少强就是请他的几个老表来搭救的。那几个老表当时也拿的有几个双管猎枪,阵势非常吓人,直接就把那两个看山的流氓给吓怂了…… 我们正想看看这种火拼的场面,杜老歪说:别看了国勇,咱赶紧走,枪子不长眼睛,小心枪子子打到咱身上了,我们害怕挨枪,就开着三轮走了。 今天驻马店那边也来了一个开着三轮车买猪娃的贩子,他跟洪老板总共买了 200 多头猪娃,他俩每人给我 100 块钱的行费。 临回来的时候,我在大王庄又碰到了一个 1、200 斤的 病猪,我准备回去告诉闫凤鼎,让他下午来买。 我回到小吃店里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闫凤良的建筑队也把那间小厨房盖起粉刷好了,并给我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此时,他们都在小吃店里打牌喝茶。 凤娇见我回来后非常高兴,她让我赶紧洗漱换衣服跟村长和支书,一起到董先培去调解陈天雄的伤人事件,说人家陈天鹰和吴玉英等我一下午了。 我热情的给师傅们打过一遍招呼后,就到卧室里换衣服去了。 我看到吴玉英停下手里的活,她的目光一直跟随我到了卧室里,这让我想起了前天夜晚,她为了捞她的小叔子甘愿对我献出她身体的那一刻,像这样有情有义的女人真的不多…… 凤娇给我找出来我最喜欢穿的那身军绿色的坦克服套装让我换上。 之后,她又弯腰把那双黑色的三接头皮鞋擦的铮亮铮亮的,然后她又用梳子把我的三七分头发梳理了一遍,还用手给我蓬松蓬松,看着自然帅气。 最后,凤娇往后退了二步,仔细的端详端详后,满意的笑着说:“嗯,帅气。” 然后对我亲了一下说:“别喝醉了,晚上我来陪你睡觉……” 之后,她又给做出了一个让我交钱的动作。 我用手指了指换下来衣服说:在那裤兜里,你自己去拿吧。 凤娇拿出那 200 块钱后,又拿了几十块的零钱递给我,说:“也不能把你的钱收的太干净了,衣兜也是男人的脸面。” 我走出卧室,红霞和吴玉英都微笑的看着我,眼里满满的都是爱意…… 这时,陈天鹰走过来问我:“国勇,你看买些什么礼物合适呢?” 我想了一下说:“咱是看病号的,又兼顾着商议事情的,你就买两瓶酒,一条烟,再割一块肉,买一包红糖吧,这四样礼就差不多了,当然,我给你说的只是参考,至于买啥礼物还你看着办吧。” 陈天鹰又看看大嫂,吴玉英对他说:“就以国勇说的吧。” 礼物买好后,陈凤鹰骑车带着礼物在前面走,我就带着吴玉英跟在后面。 吴玉英跟红霞一样,在有人的路段时,身体坐的很直,两只手胳膊撑在自行车的货架上,还给我的身体保持一点距离。 在没人的路段时,她就用手紧紧的搂住我的腰,脸在我后背上轻轻蹭来蹭去的,我也知道她是在给我撩情示爱,联想起前天夜里她小鸟依人的模样,撩的我春心荡漾…… 随后,她柔声细语的说:“国勇哥,我想到你那店里去打工,多少钱都行,你愿意要我吗?” 我心里也暗自高兴,为了不使凤娇误会,我对她说:“你还是跟凤娇说一下最好。” “我给凤娇姐说过了,她说她给你商议商议。” “那好吧,你来上班也可以,至于你干什么活,你听凤娇的安排就是了,你每天天亮的时候来上班,就帮凤娇干洗碗擦桌子,蒸包子之类的杂活,吃了午饭就可以回家干活了。每天就干一上午的活,我们管你两顿饭,一个月给你 300 ,合10块钱一天,你觉得怎么样啊。” 吴玉英一听高兴的说:“你给我的工资太高了,国勇哥,干半天活,一个月 200 就有多的。” 看着吴玉英高兴的样子,我又对她说:“你可别给红霞比哈,她的工资比你的高,她是干一整天的摸黑,她的工资是凤娇给她说的,希望你不要说我们偏心,以后赚钱了工资再给你加。” “国勇哥,我不生气,我一定会把小吃店当做自己的饭店来做的,尽职尽责的干好,谢谢你和凤娇姐给我一个挣钱的机会。” 我带着吴玉英先来到了小闫塆我小爹家里。 学德爹已经等着我们了,我跟幺爷和幺奶打过招呼后,又跟新妈聊了一会儿。 新妈高兴的说道:“你小爹回来夸你,说我们老闫家找了个好女婿,你不仅人品好,而且也也有挣钱能力,还是个当干部的好苗子。” “我哪有那么好呀,新妈,是你跟小爹抬举我了。” 吴玉英笑着说:“国勇就是低调,谦虚,还热心办事,在我们大闫塆的人缘可好呢。” 学德爹看我们几个聊的挺合得来的,就说:“天色不早了,咱们走吧。” 董支书和他大哥董先培都住在村委会的那个村子里,他们两家住在两个南北两个院子里。董支书的一圈瓦房也是今年新盖的,他跟我的房子是前后盖起来的。 当时,我在街上带锯那里冲瓦板、瓦条的时候,正好也碰到他也在冲瓦板和瓦条,我们两家的房子,都是闫凤良的建筑队给盖起来的。 他哥董先培住在他的南面,他哥住的是三间大梁出头的茅草屋和一圈土院墙。 院墙外面也码了一大片红砖头垛子,看样子也准备盖瓦房了。 董支书见到我们的到来很是热情,我们简单的聊了一会儿后,他就直接把我们领到他哥哥家里去了,说是先让他大哥安排晚饭。 我看看小爹,他没有吭声,我就客气的说道:“支书,不用破费的,我们把事情说说就走,我的小吃店里,还有一班建筑队的师傅需要招待呢。” 董支书看看小爹,笑着说:“学德,看看你侄女婿是不是想给我们治赖啊,来谈事,天黑了不吃饭就走,是不是想让邻居骂我们老董家扣门,不近人情呐。” 在场的人都被董支书给说笑了…… 听到说笑声的董先培也从院子走了出来。 我看到董先培以后,先向他鞠一躬诚恳的说道:“董叔,我和陈家今天给你赔罪来了,让我婶婶的身体受到了伤害。不过,我们会妥善处理善后事宜并积极赔偿的,我们现在过来,就是看看你们有什么要求,让陈家尽量使你满意,也希望能得到你的谅解。” 短短的几句话和恭敬的举动,就把在场的所有人给惊呆了,他们没想到:一个 23 岁年轻人的处事态度会那么的诚恳和恭敬礼貌。 董先培的儿媳妇儿,连忙接过陈天鹰手里的礼物,对着董先培说:“爸,快把客人请到屋里来坐呀,外面冷。” 董先培这才缓过神来客气的说道:“快、快,都进屋里来呀,有事咱坐在屋里说。” 我们一行人进到堂屋后,支书客气的给我们递烟倒茶。 董先培的儿媳妇和幺女儿在厨房里做着晚饭。 进屋后,我就向董先培介绍了陈天鹰和吴玉英。 吴玉英对董先培说:“表叔,我们家老二可能是听信别人的蛊惑了,才出来多管闲事的,我跟他三弟代表陈家给你赔礼道歉来了。“ 董支书没想到吴玉英还会巧妙的给陈天雄开脱,他就笑着说:“按说,这个事我得避嫌才对,因为他们是我大哥和大嫂,我怎么说都不合适。这事由闫村长和国勇你们来处理最合适。” 学德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他看了看我们后,就微笑着对我说:“国勇,你是大闫塆的队长,是事故的见证人,你又在事发现场。这样吧,今天我跟支书当做两个见证人,你先出个调解方案,看看他们双方能不能接受,之后咱们再协商。” 我看看支书和学德爹,心想:这两个当村领导的办事都挺委婉的,把得罪人的活都名正言顺的推给我了,那我就只有硬着头皮往前冲了…… 我看着董先培说:“叔,我婶的眼睛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董先培说:“你婶的那只眼睛彻底瞎了,医生说给她配个狗眼珠子,不然一个大撮疤非常难看。我说都 50 多岁的人了,配个狗眼珠子白瞪着还难看些,不配,何必多花钱了。现在我儿子在医院里照顾她,估计再有 几 天就能出院了。” 我听了董先培的一番话后,心里暗自高兴,我听出了调解的希望,为了给以后的赔偿金额做好铺垫,有些话我还必须要讲出来的,让他想想。 我看看陈天鹰和吴玉英说道:“天鹰,我一听董叔说的话,就知道他们一家都是明白事理的人,是不会讹咱的。不过,有些话我还是想当着支书和村长的面说出来觉得合适些。 首先,我来捋一下事故的全过程:董叔到我们塘里去捞鱼,我们队里的人都不知道,你捞的虽然是野鱼,按照习俗野鱼随便捞,没人管。但是你碰到了一个较真的人了,他心想:野鱼虽然不家鱼,但搁在五九年,我们这队里如果有这些野鱼吃,也不至于饿的那么惨,所以,你把野鱼给捞走了,我们队里人就没有野鱼吃了。 他当时去没收你的鱼网,咱就给他,毕竟咱有偷的嫌疑,回头咱找熟人看看能不能要回来,要不回来就算了,反正也值不了多少钱。 他去拿你的鱼网,你们都去护网,结果就发生了意外,也就是说,你们如果不去护网,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我再从法律的角度说一下,当然,我说的只是我的理解,不一定准确。 陈天雄把我婶的眼睛给弄瞎了,无论他是有意或是过失弄的,他犯的肯定是伤害他人罪。 伤害罪也分故意伤害罪和过失故意伤害罪两种。 陈天雄不是拿着东西故意把我婶的眼睛给弄瞎的,所以,不构成故意伤害的要件。 他是你们在拉扯鱼网的时候,可能是用力大,把我婶给甩倒了,赶巧,我婶的眼睛正戳在树茬上,他这属于过失伤害罪 按照法律规定:故意伤害罪,构成重伤的判 三至十年的有期徒刑。 过失伤害罪构成重伤的判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或拘役。 如果按照过错来划分责任的话,董叔你们可能是过错方,因为是你们来捞鱼才引起的事故。 董叔,我之所以说的这么多,这么直白,就希望你们心里有个数,也别生气。陈天雄处事粗暴致我婶重伤,他应该承担主要责任。 我们今天来的意思就看看你们能不能接受调解:让陈天雄赔我婶的全部医药费和生活费,另外再赔给你多少钱,你们再给公安出一份谅解书,使陈天雄减轻处罚,这件事就算是结束了。我的意思说完了,看看董叔和支书村长你们是什么意思。” 支书和学德爹相互看了看,他又看看他哥哥,笑着对我说:“可以呀,国勇,说的合情合理的,会做调解工作,是个干村长的料,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我大哥是不会讹你们的,大哥你就先表个态吧。” 董先培站起来庄重的说道:“余队长,我事先没有打招呼去你们塘里捞鱼,我有过错在先我承认,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保证不讹陈家。 截止到昨天已经花了 2000 多块钱药费了,医生说如果不换眼球,再住两天医院就可以出院了,你让陈家再给我拿 2000 多块钱,我回来再治,死活都不找陈家了,我陪你到公安把谅解书手续什么的都给办好,放人不放人,那就是公安的事了。 这事总共花 4000 多块钱搞定,看看你们同意不同意,同意,我明天就到医院去接人出院,陪你办谅解手续。” 还没等我们表态,陈天鹰就站起来给董先培和我们都鞠了一躬,说道:“感谢董叔的宽宏大量,我们一定按照你说的数目积极赔偿,明天我就陪你到医院去结账,咱们再到公安去办谅解手续。” 我也没想到调解会这么顺利。 不大一会儿,董先培就端上了一桌子丰盛的美味菜肴,又拿出了白酒让我们开怀畅饮。 我想起临走时凤娇给我交待的事情,我就滴酒未沾…… 第61章 我为女邻居捞人,忙前忙后 星光灿璨,月光皎洁,阵阵寒风席裹着我们全身。 心存美好,则无烦恼之事,心有善念,则无可恨之人。 一个人的举动,可能会影响人的一个时期,也可能会是影响人的一辈子。 陈天雄一个的举动过失使他身陷囹圄,他的心理阴影可能会伴随他一个很长时期。杨梅的眼睛失明所留下的大撮疤,使她面部毁容会使她痛苦一辈子。 陈天雄的大嫂为了捞他,甘愿献出身体,他三弟为了捞他,宁愿砸锅卖铁…… 一个是嫂叔的难能可贵,一个是兄弟的骨肉情深。 但愿陈天雄以后不会辜负她们。 我们 4 个人从董家调解出来,推着自行车子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披星戴月的走着,都在沉思着明天的调解问题。 今天晚上在董家的探路之行中,从他们的态度上可以看出,调解的前途还是非常乐乐观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陈天雄可以免除牢狱之灾。 为了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我对陈天鹰说:“你明天早上起来,最好去接董先培,你们坐早班车,到县城医院去给他结算医药费,并把他老伴给他接回来。像车票吃饭等细节花个三几十块的小钱,不用我说的你要主动的替他付钱,总之,要让他感动最好,这才有利于你顺利的办好事情。” 还没等陈天鹰表态,在我旁边走着的吴玉英说道:“国勇哥,明天是背集,请你耽误一天跟天鹰一起过去办好吗?老三没有经历过事情,没有你办事周到老练,能把老二顺利的捞出来,我们陈家会永远都感激你的。” 学德爹推着自行车子在前面走着一直没有说话。 从这几次调解邻居的纠纷中,我可以看出小爹从不表态说事,偶尔说两句也只说点皮毛,从不表明他自己的观点和态度,总是让我出面调解。 所以,他给我的印象是沉稳、老练,甚至还有点圆滑…… 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锻炼我的应变能力,和调解纠纷的处事能力,还是根本就不想得罪人…… 不过,从个人感情上来说,学德爹还是非常喜欢我这个侄女婿的,从各个方面都在帮助我,也许他是有意锻炼我的处事能力。因为他曾多次向我透露过,他准备把我推荐到村委会去任职的。 陈天鹰听他大嫂这么一说,也连忙附和道:“国勇,我大嫂说的极是,请你明天跟我一起到新阳去一趟吧,我到公安那边还是有点害怕。” 我想了一下说:“好吧,我回去跟凤娇商议一下,就是怕明天有猪娃贩子过来,让我一起下队去买猪娃。” 这时,学德爹停下脚步对我说:“要不这样,国勇,你把明天要去买猪娃的路线和村庄以及农户的名单列出来给凤娇,让她带着贩子下队去买。” 听了小爹的方法,我说:“这样也好。” 然后,我们几个就骑着自行车向大闫塆走去,吴玉英没有自行车,她非要坐在我的车子上。 我本来想直接回到街小吃店里去的,但想着要给闫凤鼎说,要他到王庄去买那个病猪的事情,就跟着他们一起回到了村子里。 回到村子,吴玉英并没有回家,而是跟着陈天鹰到她公公家里去了,向她公公汇报一下今天探路的情况。 此时的陈奉礼也没有睡觉,他跟老伴正坐在堂屋里火盆旁边烤火,等着三儿子他们的探路结果呢。 虽然,天气不是太冷,但他老伴说:今晚上烧锅用的是棉材,火碳子很旺,她就把火碳子掏放在火盆里烤火了。 他已经吸了好几锅子烟叶了,老三他们咋还没有回来呢。 他又到牛屋里给老傻子,上了一牛槽稻草,用料缸的棍子把料缸的黄豆水搅搅,使浆水均匀,随后,他就舀了几瓢料水撒在牛槽里,用棍子拌匀后,他又坐在那里继续烤火。 刚坐下不久,吴玉英和陈天鹰就回来了。 陈奉礼见面就问:“他大嫂,老董家同意调解吗,他有没有狮子大开口,怎么说的,划路了没有?” 面对公公一连串的发问,吴玉英故作平淡的说道:“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国勇见到董先培就先给他鞠躬赔罪,说是我们愿意积极赔偿,希望能取得你的谅解。他还当着支书和村长的面,说他们是过错方也有责任,如果不和二哥争夺鱼网也不会出现这事,总之他们自己也有“偷”的嫌疑。 国勇这么一说,他们也知道自己亏理了,所以,他们也就不敢狮子大开口了。国勇还讲了什么故意伤害罪和过失伤害罪,各判能多少年等等,他讲的头头是道,懂得的还挺多的,就连支书都夸他是个当村长的料子……“ “好了,别在我面前总夸别的男人,快说,他要多少钱。”陈奉礼仿佛是吃醋了一样,生气的打断了吴玉英的话题。 吴玉英见公公粗暴的打断她的话语,她申辩道:“我这不是夸他,是当时的确如此,不信你问问老三。” 陈奉礼磕掉烟斗里的烟灰,又在烟袋里挖了一斗烟叶用手按按,用火钳夹了一个火碳子点着了烟叶,他抽了一口烟,语气软和了很多:“我问的是,他同意私了了,他要多少钱的赔偿。” 陈天鹰见父亲很不耐烦大嫂,他就有点看不下了,就开始数落他父亲:“爸,董先培说药费花了 2000 多,让咱再赔他 2000 ,总共赔他4000块钱,他出院回来自己治,死活都不找咱的事了。他还到公安去写谅解书,我们准备明天到新阳医院去给他结算药费,并跟咱到公安局签订调解协议,董先培把他老婆接回来,这事就算是两清了,这是我们探路的结果。 你用这个态度对待大嫂,她不寒心吗。别人家里出事了,都是一家之主在外面跑事,你倒好,二哥出事了,你却坐在家里不动,抹了帽子随便啄。这几天不都是大嫂在外面托人跑事吗,不然的话,人家董家能不讹你一把呀,所以,大嫂比大哥二哥他们强太多了。” 吴玉英听了三小叔子说的话,顿时觉得心里暖烘烘的,在陈家终于有一个人能看到她的付出了。 在这三个儿子中,陈奉礼最喜欢,最看中的就是这个小儿子了。他觉得这个小儿子无论是说话做事或其他方面,都让人觉得非常舒服顺眼,不像老大和老二,三天两头的给家里惹祸,因此,小儿子提出的一些建议或问题他都会认真去考虑的。 他听了小儿子的一番话后,吸了一口烟反问道:“也就是说,连药费什么的得 4、 5000 块钱赔给人家?” 陈天鹰点点头说:“是的。” 突然,陈奉礼心疼的破口大骂起来:“他 m 的, 这个败家的老二,前段时间打苏发友赔了好几百,这次一下子要赔人家 4、5000。咱分开队省吃俭用的这 4、5 年,才攒了 4、5000 块钱,我准备明年盖几间瓦房,再买一个手扶拖拉机的,好家伙,他这一家史就把咱这几年的心血都给败光了,依他那个熊样子我就不管他,让他在牢里很住。” 有些人膨胀起来的时候,就是老天爷老大,我老二的一副狂傲的嘴脸,到处惹是生非,闯祸。一旦要他为自己的祸端买单时,他又心疼自己的血汗钱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吴玉英看着公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悔恨模样,心想:这都是遗传你的基因,教子无方才造成的后果。 她想给公公再来点火上浇油,让他知道知道不遵守规矩的后果,她看着陈奉礼说道:“再骂也没用了,老三明天一大早就跟董先培到医院去结账了,让他最少也得带 5000 块钱去,当做公安的面去调解,赶快把老二给捞出来,免得夜长梦多。” 说完,她就回家了。 吴玉英跨进家门,闻到陈天虎的气息就感到非常厌恶。这样不思进取的男人对她来说,可有可无,懒惰、摆烂、躺平是陈天虎最大的“优点。” 眼下这个男人正在外面打牌还没有回来,冬天的夜长,他一玩就是到后半夜才回来。她真想不到那些闲人在寒冷的夜里,坐在那里打牌下棋,难道他们不怕冷吗…… 吴玉英看着那床已经褪色毛边的,鸳鸯戏水的红缎子被面,和缝了两个补丁的白棉布被服里子,心里一阵惆怅,这两床被子还是她出嫁时娘家给陪嫁的,这 4、5 年来她家连一床被子也没有添上。 她看着一个人躺在床上的儿子,心疼不已,在心里大骂陈天虎:把一个 3 岁多的孩子放在凉被窝里,他出去玩牌,他的良心真是被狼吃狗拽了…… 她真想明天在我店里上班,吃住都在我那个店里,永远也不踏进这个让她感到绝望的家里…… 我到闫凤鼎家里给他说了王庄有个病猪的消息后,又问他最近的猪生意怎么样,做的顺手了没有。 他说,他这段时间也赚了半拉瓦房的钱了,他说,他现在在跟陈天堂合伙做肥猪生意,肥猪病猪他都买,在青龙街那里他也认识两个烫锅老板,生意做的也不错,谢谢我对他的提携…… 从闫凤鼎家里出来后,我又回到家里看了一遍院子和猪圈。 当时,妈妈还没有睡觉,我就问了一下王晓琴的情况,妈妈说,各方面照顾的都很好,就给她吃饭不太及时,没办法,家里实在是太忙了。 之后,我又到王晓琴的那个房间去看她一下,王晓琴依然是热烈的搂着我,亲吻我,还要跟我做那个来报答我…… 我说她:“你已经 9 个月了不能再做了……” 她渴望的说:“你只要小心点,还是可以的……” 我想起了还在店里等着我回家的妻子凤娇,我就克制住了冲动。 临出门的时候我对她说:“这段时间松了,我把你送回去好吧,我跟凤娇太忙了没有时间照顾你,让你饥一顿饱一顿的。” 王晓琴说她不回去,在我这里住的挺好的,生了孩子以后她再回去。 王晓琴住的房间,我们一天到晚都锁着房门,就是怕有串门子的邻居进去发现她了。 从王晓琴房间里出来,锁着门后,我又拿着冲担上稻场里挑了两捆稻草回来放在牛屋里,我对爸爸说,我跟凤娇准备回来铡点草的,就是没有时间。 爸爸说:“没有时间就算了,我包稻草把子喂牛也是一样的。” …… 我摸黑骑车回到小吃店里,没等我敲门凤娇就把门打开了。 我把自行车推进屋里后,凤娇就插上了店门,我看到凤娇穿着动人的睡衣,我就把把她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她用手指轻轻的刮着我鼻子说:“去把脸和脚洗干净了……,咱那一夜被孩子给打搅了,今晚我把两个孩子都放在摇窝里了,等会有的是时间……” 凤娇笑眯眯的斜躺在床上,用手撑着她的脸颊,柔情似水的看着我洗脸洗脚。 我三下五除二的洗好了脸和脚,就迫不及待爬到了床上…… …… 我跟凤娇结婚这一年来,我们每天就像新婚那样的恩爱甜蜜,就是短暂的分别后,也挡不住对彼此的牵挂。 此时,凤娇把两个孩子又抱到了床上,她温柔的对我说:“,当家的,刚才你没有回来的时候,我一直担心着你的安危。我安顿好了两个孩子后,隔不长一段时间就出来看看你回来了没有。以后你不要再摸黑走夜路了,陈有典就是被人夜里下的黑手,现在还不知是死是活呢。“ 我笑着说:“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摸黑路我也不怕。” 随即,凤娇又问道:“今天调解的怎么样啊。” 我抚摸着她的玉体说:“调解的比较成功,杨梅的药费花了 2000 多块,董先培说让陈家再拿 2000 多,她明天出院回家自己治,总共赔偿连药费得 4000 多块钱吧。她们请我明天一起过去,陪她们到公安那里办谅解书什么的,咱太忙了,恐怕没有时间呀。” 凤娇说:“这是大事,你去帮帮他们吧,店里的事情有我呢,猪娃贩子来了我陪他们下队。” “凤娇,你真是我的贤内助,好妻子,有个事,我没跟你商议,就把吴玉英请到咱小吃店里帮忙了。她说她在家里没有钱花,想到咱小吃店里帮忙,我就同意了,她说她之前跟你说过的。我对她说,她的工资是一个月 300,天亮来上班,中午吃了饭回家,一天只干一上午,让她明天来上班,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我就不让她来了。” 凤娇听后连声声说:“可以,可以,你就是不说,我也准备请她呢,我还准备再做点蒸饺之类的带着卖,样式越多不是越挣钱吗。” …… 天麻麻亮的时候,陈天鹰带着董先培就来到了我的小吃店里,凤娇赶忙给我们下了几碗热干面吃,让我们坐早班车到县城去。 我们几个匆匆忙忙的吃了饭就要走,陈天鹰掏出 5 块钱付给凤娇,凤娇说是一个村子里执意不收。 正在谦让的时候,有人突然一把就把那 5 块给夺过来了,递给凤娇说:“一村子里的人多了,你一个不要钱,两个不要钱,本来就是小本生意,顶得住赔了啊。再说他这是早上的第一桌生意,哪有不收钱的道理呢。” 我们扭头一看夺钱是吴玉英,红霞也站在一边看着笑呢。 吴玉英就问红霞:“红霞姐,这多少钱一碗呀。” 红霞说:“大碗 8 毛,小碗 5 毛。他这是大碗。” 吴玉英找给小叔子陈天鹰 4 毛钱。 吴玉英的举动,惹得我们都哈哈大笑了…… 随后,我跟陈天鹰和董先培,就准备到县城去结算药费和办谅解书的事情了。 刚走出店门,我又转回身,把凤娇拉到卧室里问她:“我要不要带点钱过去,陈天鹰的钱万一不够了,我可以借给他一点。” 凤娇点点头,慌忙打开箱子,抓出一把钱说:“给你带 800 可以吧。” 我点点头说:“可以……哎,对了,凤娇,等会雷心正过来了,你给他说下让给他师傅打个电话请他帮帮忙,就说我们今天到公安那里去办谅解书了,看看能不能把陈天雄给放回来。” …… 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可以使你的人生发生逆袭或转机。我们无法选择最初的命运,但可抓住眼下机遇,使你的人生有个翻盘的机会。 吴玉英的丈夫摆烂躺平还不思进取,特别的房事方面把她折磨的苦不堪言。如果不是儿子的牵挂,或是影响她哥哥的婚姻家庭,她真想逃离那个看不到未来的家庭。 自从我开了小吃店后,她就认定我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男人了:我 23 岁就有了猪行和小吃店这两份家业,屋里养的还有猪牛等副业,家里还有一个贤惠漂亮的妻子。而且还是一个让邻居敬佩的村民组长,无论是相貌和品格都是令人折服的,在我身上几乎看不到什么缺点…… 因此,她才在前天夜里到我店里来投怀送抱,也是想用她身体请我帮忙把她的小叔子给捞出来的。 当她看到我的床铺时,才感慨的认为凤娇跟我过的才是最好的生活和日子。 所以,为了挣钱,也为了朝夕能跟我相处,她就想到我小吃店里打工来了。 昨天夜里她见我同意到她到我的小吃店里上班后,她的心里又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心情愉悦,整个夜晚她睡的很香。 今天清晨,五更过后她就起床了,心想,第一天到我店里去上班,总得去早一点。 所以,她早早的就起来烧锅做饭,把把牛尿,喂喂猪,又把门口打扫干净。 之后,她又洗漱了一遍,换上干净的衣服,精心的打扮了一番,就步行到我小吃店里来了。 临走的时候,她用手推了一下陈天虎道:“别睡死过去了,天亮把孩子穿起来,萝卜条我切好了,你把菜炒炒就行了,你玩的时候要看好孩子,我干活去了。” 陈天虎掀开蒙着头的被子,迷迷糊糊的问道:“你干啥活?” 吴玉英没有理他,就径直到小吃店里来了,在门口的时候她正好碰到了红霞。 陈天鹰一看是他大嫂把她的饭钱给夺下去的,尴尬而惊讶的问道:“大嫂,你怎么来那么早呀?” 吴玉英说:“我在凤娇姐的小吃店里干活。” 吴玉英夺钱找钱的举动,让我跟凤娇都很感动,满意,她的这个见面礼送的是恰到好处。 随后,吴玉英笑着对凤娇说:“凤娇姐,今天我冒昧的来你店里干活你要我吗?” “要啊,我也准备请你过来的帮忙的,正好昨天晚上国勇回来给我说了这事,工资什么的国勇都给你说过吧。” 吴玉英说:“说过的。” 凤娇又继续说道:“我呢负责烫面下水饺收钱之类的事情,红霞负责蒸包子炕蒸饺之类的事情,你呢就负责收碗洗碗,擦桌子之类的事情。当然,咱三个是相互配合,谁有时间谁就去做,把店里的事情做好。并不是说谁干哪一样,就只干那一样的活,店里赚钱了,我还会给你涨工资的。” 红霞和吴玉英说:放心吧,凤娇,我们三个以后就像姐妹一样的相处,我俩会把小吃店当做自己的店来做的,我们团结一致,同心同德的把这个小吃店做好。 最后,凤娇对她俩说:“咱们做餐饮的一个是量和口味,另一个就是卫生和服务态度了。咱们的头发要梳好挽好,不能往下面掉发,衣服好歹不说,但得穿干净。你们看,我妈妈带两个孩子一直就呆在卧室里不出门,尿布什么的都挂在后面的院子里了。所以,咱一定要让来吃饭的人,看到屋子里干净卫生,他们吃的舒服了,才能有更多的回头客过来吃饭。” 天大亮的时候,雷心正就过来帮忙了,凤娇给他烫了一个面条,她又让吴玉英给他端来了一笼包子吃。 之后,她就对雷心正说:“心正,你大哥今天跟董先培他们到医院去跟杨梅结算医药费去了。你大哥临走的时候说想让你跟县公安那边打个招呼,陈天雄并不是故意把杨梅的眼睛给弄坏的,陈家也积极赔偿损失和药费,并且谈好了赔偿数额,也取得了董家的谅解,看看能不能把陈天雄给放回来。” 雷心正停下手中的筷子,看着凤娇说:“大姐,前天我大哥给我说了陈天雄的事情后,我也跟我师傅打个电话说了这事,师傅现在是县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他说,他们这属于过失伤人,只要他们两家协商好了,让受害人出个谅解书,就把他当做治安案件来处理,也就是陈天雄不会被判刑了,等会我再给师傅打电话说说这事。” 凤娇高兴的说:“心正,我替你大哥和陈家谢谢你了。” 凤娇压低了声音对雷心正说:“你大哥买了两条烟在里面,等会你走的时候我拿过来送给你师傅。” 雷心正说:“大姐你也不用破费的,我哥不抽烟,你就把烟拿去退掉吧,我师傅很喜欢我,办这点小事,我们之间根本不需要这个。” 第62章 我帮女邻居,调解好了伤人案件 雷心正吃了饭后,又是帮顾客收碗,又擦桌子的忙个不停。 红霞和吴玉英看到这一幕羡慕的说:“看看国勇的连襟人家还是警察,一点架子都没有,啥好事咋都让国勇和凤娇给碰上了呢。” 过了一会,凤娇到卧室里拿出那两条用报纸包着的香烟递给雷心正说:“心正,快去上班吧,不能耽误了你的工作。”说着就往雷心正手里塞烟。 雷心正见凤娇执意要给他两条烟,他就有点急了:“大姐,你这样做不是把我当做外人了吗,赶紧收起来,让人家看着笑话。” 凤娇无奈的又把烟放到了卧室里。 …… 再说,我跟董先培和陈天鹰坐在早班的公共汽车上,经过 2、3 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达了新阳汽车站。 下车之后,陈天鹰喊了两辆人力三轮,我让陈天鹰一个人坐一辆,我跟董先培我俩坐一辆,我的意思就是想问他一下具体要多少钱,因为昨天晚上他没有说出钱款的具体数额。 董先培说:“昨天晚上说的是除了药费,他再赔我 2000 多,等会算完药费了,他再赔我 2000 就算了,我把那些零头给他抹掉,都是种田人挣钱都不容易。” 我有点感动的说道:??“董叔还能体谅着别人,也是个软心的人。” “不心软还能咋办呢,眼睛瞎也瞎了,就是把他住牢改、枪毙他,眼睛也弄不好了,多少赔点损失就算了。”董先培看着远处的街景说道。 我不知道陈天鹰今天带了多少钱过来,万一带的不够了,之前的调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想到这里我就试探性的问了一下:“董叔,我也没问陈天鹰带的有多少钱,等会算账了比方是 2800、9 的药费了,而陈天鹰只带了 2000,那还差几百块钱怎么办呢。” 董叔扭过脸来看看我,说:“我说,余队长,你是不是还想给我讨价还价呀。即使花 3000,我让他赔 2000,你说我算是讹他吗?我如果换个狗眼珠子得多少钱呐。假如再在医院再多住些天数,又得多花多少钱呢,这个账你应该会算吧,差个三二百的,咱们可以商量,如果差太多了,那咱之前的调解算是没做的,那就只有打官司上法院了。” 我连忙解释说:“董叔,你误会了,我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又不是让我赔的钱,我心疼啥呢。我说的意思假如他带的不够了,付完药费后,不够 2000 了,能不能让他先欠着,咱手续该咋办咋办,过段时间有钱了,再还你,你看可以不。” “哦,我明白了余队长,你说的意思他的钱不够了,先欠着,有钱了再给我。那他要欠多久呢,假如他的案子消掉了,陈家就该硬了。他再不认那壶酒钱,我拿弯棍打他的吊呀,我去问他要那个狗肉账?这个不行。”董先培不同意欠账。 我看了一下坐在前面的陈天鹰,也许他还不知道我正在给他圆事呢。 我想了一下,就对董先培说:“董叔,今天应该是冬月 十六 了吧,假如钱不够了,咱限他腊月二十八还齐。不然的话咱就把他的牛拉过来抵债卖掉,写个字据或者我给他当保头,他年里不还你,你就找我要,我给你钱,你看这样好不好。当然,他今天带的钱够了就更好。我说的是以防万一。” “可以啊,只要余队长当保头,2000 都欠着我也不怕。”董先培一脸认真的看着我说道。 我看董先培如此的信任我,我就说:“谢谢董叔对我的信任。” 80 年代中期的县城还没有多少高楼大厦,大都是一些三五层的小高楼。公共汽车和的士都不是很多,短途运输的车辆主要是以人力三轮为主。城市街道上的人流还不是那么拥挤,县城的马路上还有很多用毛驴拉着架子车的运输队,在走来走去的忙碌着…… 在董先培的引路下,这两个人力三轮很快就来到了医院。 在医院门口,我让陈天鹰买些点心水果之类礼物带着,我也买几样东西在董先培的领路下来到了病房里。 杨梅的病房在六楼,我们进入病房的时候,医生正在查房。 我恭恭敬敬的把礼物放在杨梅病床边的小柜子里,对她说:“让你受罪了,杨婶,我的时间太忙了,今天来的有点晚,请杨婶原谅一下。”说完我就给杨梅鞠了一躬。 病床周围除了两个查房的医生,还有一个 30 多岁的男子,这男子就是董先培的儿子,我们虽说不是很熟,叫不出名字,但彼此都相互认识。 只听董先培的儿子说:“余行夫,你认不到我,我可认到你了,你知道吗,我妈妈的眼睛法医鉴定的是重伤,陈家人不仅赔药费,还得判刑,这事你看咋办吧。” 董先培看了儿子一眼说道:“大壮,别说了,余队长知道你妈妈的眼睛是重伤,他也知道故意伤害罪和过失伤害罪的量刑。昨天余队长、陈家和村长还有你小爹他们到咱家调解这事了,人家也赔礼道歉了,我也同意调解。我让他们把医院的药费和你们这几天吃的饭钱给报销,另外再赔咱 2000 块钱,你妈今天出院回家治。我再跟陈家到公安那边出个谅解书,以后你妈妈死活都不找陈家的事了。” 大壮一下子从病床上跳下来了,睁大着眼睛对董先培说:“爸,咱这病房的病友都说,像我妈妈这样的伤情最少得 6~8000 的赔偿,陈家还得坐 3 年的大牢,你怎么这么稀里糊涂的就同意了呢,不行,我不愿意。” 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了,趁董家父子争论的间隙,我走到正在给杨梅换药的医生那里,我问道:“大夫,杨婶的眼睛恢复的怎么样啊,还得多长时间出院呢。” 医生一边换着药布一边对我说道:“眼睛伤势恢复的还不错,就是这只眼睛全失明了。如果想出院的话,今天就可以出院,明天在你们公社医院里,把线拆了就可以了,不过还得续几天水消炎,不能让伤口感染发炎了。” 他们争论了一会后,我走到董先培的跟前问道:“董叔,要不,让我婶再住几天出院,我先回去,我的事情很忙的。” 董先培和陈天鹰一看我要回家,都慌忙的走到我跟前说:“余队长,你看这事情还没有处理好,你就走了这事咋办呢。” 我看着董先培笑着说:“董叔,我跟陈天鹰今天可是带着钱真心实意来调解的啊,董婶的事情我也不好多说,还是看你的态度了。” 董先培又问问医生,医生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董先培走到他儿子跟前,语重心长的说道:“大壮,我们在家里已经基本调解好了,你小爹是支书,他也表态我们董家不会讹人家的,把伤治好就行了,你这样一弄,人家不骂咱是隔夜滚呀。算了,就让你妈妈今天出院,让陈家把药费结算一下,咱们回家在咱医院里治,总比这的药费便宜吧。 你妈妈的这只眼睛瞎了,还有那只眼睛可以看得见呀,就是赔咱 100 万,眼睛不还是瞎了吗,赶紧去办出院手续吧,晚了就赶不上,上午的那趟公共汽车了,等会我跟余队长他们,还要到公安那边去办理谅解手续。” 杨梅也在劝她儿子赶快去办出院手续。 大壮心里虽然还有点想不通,但他还是领着我们去给他妈妈办理出院手续了。 药费全部结算为 2582 块钱。 结完药费后,我让陈天鹰保存好票据,又让他拿出 50 块钱给大壮和杨婶他两个当车费。 之后,我又对董先培说:“董叔,余下的 2000 块钱,等会咱当着公安的面给你好吗,董叔也同意了。 随即,我又问陈天鹰手里的钱还够不够。 陈天鹰说:“我把家里 仅有的 4200 块钱都带来了, 这是我们家从分田到户这 4、5 年总共攒的钱全都在这里,还差 400 多块吧。” 我看看董先培,见他没有让钱的意思,就对董先培说:“董叔,我临走的时候,凤娇就怕陈天鹰带的钱不够,让我带了几百块钱留着备用。可等会到公安那边不知道要不要钱,这 400 块钱让陈天鹰先欠着你,回家我再给你可以吗?” 我看董先培还是不高兴,于是,我们就拐到了农贸市场,我让陈天鹰在陈少兵手里借了 400 块钱。 陈少兵和老姑要留我们在他家里吃饭,我说急等着要公安那边去办谅解手续,我就让三轮师傅赶紧向公安局跑去。 到了公安局门口,我们都有些紧张发怵,说实话,只要不是在里面上班工作的人,一般的老百姓是很不喜欢到这个地方来的。 我在前面走着,他两个在后面跟着。 门卫见我们几个“鬼鬼祟祟”的就问我们有什么事情,我就给他说了我们的来意,他用手给我指了一下方向。 我们进了院子,七问八问的找到了调解室。 我们说明了来意后,有一个公安说:领导已经安排好了,说着,就给董先培和陈天鹰办好了谅解手续,并让我叫交了 300 块钱的罚款。 他给我开票的时候,我问他现在能不能把人给领回家。 其中一个公安说:现在不行,下午你到拘留所去领人。 随即,他给我写了一个材料并盖上公章,递给我说:“陈天雄还有 6 个月的考察期,考察期间不能犯事。” 离开了公安局的大门,我把那个材料递给陈天鹰说:“你下午带着这个材料,到拘留所里把你二哥领回去吧。有句话你要给他说清:你二哥还有6个月的考察期,考察期内他不能犯事,我的事情很忙,得赶紧回去。” 随后,我又掏出来 50 块钱递给他说:“今天你借陈少兵的 400,借我的 300,有钱的时候就还给我们,这 50 块钱我不要了,是给你弟兄两个的车票和饭钱。回来给你二哥好好的说说,别让他惹事了,这一下子花掉了你们 5 年血汗钱。” 陈天鹰拿着钱感激的说道:“谢谢国勇哥的帮忙,我的工钱结算了一定还给你们,我二哥和我大哥,我回去了就好好的说说他们。” 告别了陈天鹰,我喊了一辆三轮车,我跟董先培坐上后,让师傅赶紧往我们的汽车站跑去。 路上,我对董先培说:“董叔,如果赶不到上午的公共汽车了,只能坐下午的了,不管啥时侯回去,你的饭、票,我给你包了。” 董先培看看我,叹了一口气说:“哎,余队长,现在像你这样的队长不多了,帮邻居办事,又贴钱,又搭工的。” 我也无奈的说道:“没办法,都是一个村子里的邻居,我也不想陈天雄因为这事坐牢。” …… 人挪活,树挪死,一个多愁善感和对生活失去希望的人,到另一个环境下与情投意合的同事们在一起工作相处时,就会被感染得像快乐的小天使一样。她就会觉得心情愉悦,步履轻盈,闻到周围的空气都是香的…… 此时,吴玉英在我小吃店里帮忙就是这样的心态,她从那个破败的房屋里出来后,顿时就忘记了家里的忧愁和烦恼,她渴望早点到我店里来工作。 这天早上,我跟陈天鹰和董先培到县城调解他们的伤害案走后,凤娇趁着人少的空档就赶紧烫了两碗面条儿,让吴玉英和红霞先吃,并对她俩说包子蒸饺随便吃,吃饱为止。 吴玉英第一次吃到热干面,她没想到凤娇做的热干面会这么好吃。 她就像吃干饭咽菜一样的吃法,坐在一旁的红霞看她不会吃,就对她说:“玉英,热干面就像吃凉面条儿那样的吃法,把上面的调料跟面条拌匀再吃,味道好些。” 她吃第一口面的时候就觉得非常好吃,如果是在家里的话,她狼吞虎咽的三下五除二的就能吃完这碗面。但在店里不行,她怕凤娇和红霞会说她的吃相难看。 所以,她就学着红霞的吃法,一小口一小口的连着吃,为了赶时间,看着吃的很快,但一点也看不出狼吞虎咽的样子。 吃着吃着,她突然想到了儿子,心想:儿子要是吃到这样的面条该有多开心啊,想着想着她就有点吃不下去了…… 她短暂的停了一会,就想着把中午的那碗面条儿省下来带回去给儿子吃。 这碗面条太好吃了,吃完后她想再吃一碗,但她看到红霞吃了一碗面条就洗碗干活去了,她也就不好意思再吃了。 在外面小屋里烫面条的凤娇看出了吴玉英的心思,她就拿了一个盘子,用筷子夹了 4 个小笼包子端到吴玉英的面前,笑着对她说:玉英,尝尝包子,红霞的饭量小,你别给她比,你得吃饱,都是一个村子里的邻居别怕羞,吃饱为止。” 吴玉英感激的看着凤娇,久久的没有说出话来…… 厨房挪到了外面的小屋后,店里就变得宽敞了很多,再也不用担心卧室里中煤毒了。 外面的厨房里放着一个拌面条的案板,和一张安装着压面条机的桌子。烫锅和蒸锅并排放在一起,厨房的门是那种可以拆掉安上的小扇铁皮门,正挨着店门,进出也非常方便。 小厨房被凤娇收拾的干干净净,井井有条的让人看着非常舒服。 没等吴玉英的几个包子吃完,店里就陆续的来了吃饭的顾客。 他们有吃热干面的,有吃小笼包子和蒸饺、馄饨的,也有喝豆浆的。取饭的时候都在凤娇那里付钱,凤娇来不及收钱的时候就让红霞帮忙收钱找钱。 红霞一边包着包子和馄饨,一边蒸着包子,还给凤娇打着下手…… 她们两个在厨房里忙的不亦乐乎。 外面的吴玉英也是忙的够呛,她收碗洗碗擦桌子,打扫地上的垃圾,一刻也不得闲着。 洗碗用的虽然是热水,但手拿出水盆的时候,手上的湿水被寒风一吹就会把手冻得发红。 虽然很累,也很冻手,但她没有丝毫的抱怨和偷懒的意思,一直是兢兢业业的干着事情。 能跟凤娇和红霞这样人品很好的姐妹在一起干活,心里踏实快乐,这样的工作氛围使她心情舒畅,步履轻盈。 中午 11 点多的时候才结束早餐,今天上午她们卖了 50 多斤的湿面条,卖了 14、5 笼的小笼包子,40 多碗水饺和 30 多份蒸饺,五六斤黄豆的豆浆也被卖得精光。 还有几个人来订午餐的,凤娇笑着对她们说:我们只做早餐,再做午餐的话我们几个弱女子就累的受不了了。 她们三个结束早餐之后,都慌忙的清理厨房和店里的卫生。 凤娇一上午只喂了一次孩子,妈妈催她几次了,这会闲暇下来的时候,她才抽空进去喂两个孩子。 妈妈嗔怪的说她:“丫头,你把孩子饥一顿,饱一顿的,小心你老了孩子将来还仇。” 凤娇笑着说:“随他们的便吧,反正我跟他爸都是为了给他们打拼家业,我们老了,他们爱咋的就咋的吧。” 凤娇说完就在两个儿子的脸蛋上忘情的亲吻着…… 把两个孩子喂饱之后,她又把孩子递给了妈妈,走出卧室后,她就问吴玉英和红霞中午吃什么,她准备去做饭。 吴玉英说:“凤娇姐的热干面好吃,还烫热干面吃吧。” 凤娇说:“好的,你们两个先休息一会儿,我去拌点面压面条,等会就做好了。” 中午时分,凤娇烫好了热干面,给她们每人烫了一大碗。 凤娇知道吴玉英的饭量大,就给吴玉英烫的特别满。 当她把面条递给吴玉英的时候,吴玉英端着面条看着凤娇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凤娇姐,你烫的热干面太好吃了,我儿子一次也没有吃过,我想把这碗面端回家给儿子尝尝可以吗。” 凤娇看着吴玉英乞求的目光里夹杂着卑微的眼神,她心里一阵发热,鼻子发酸,眼泪险些流下来了……身为人母的她,也知道母亲在吃好东西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儿子…… 凤娇随即转悲为笑的对吴玉英说:“你别饿着肚子回家,先把这碗面吃了,我现在就再烫一碗,你带回去给孩子吃。” 吴玉英连忙拉着凤娇的手说:“凤娇姐,你千万别再烫了,你要是再烫的话这碗饭我也不要了。” 说着她放下碗就要走。 凤娇一看,连忙拉住吴玉英的手说:“好、好、好,我不给你烫了,我给你拿个竹篮掂着,再拿个碗扣着,小心凉了。” 凤娇说完就给她拿了一个小竹篮子过来,把饭碗放进去扣好,又拿出 10 块钱递给吴玉英说:“这是你今上午的工钱,你拿好,明天天亮的时候再来,最好你跟红霞一起过来,路上你们可以做个伴。” 吴玉英接过工钱和竹蓝连声说了几个“谢谢”就转身走出了店门。 这时,凤娇又出来喊停了吴玉英说道:“玉英,你停一下,我用自行车子把你送回去,3、4 里地的路,你走回家面条就成会坨,不好吃了,来,坐在自行车上我送你回去。” 吴玉英见状心里一阵感动,她见凤娇真诚的要用自行车送她,她也没再拒绝,就坐在了自行车的货架上。 午后的太阳暖暖融融的照在大地上,没有凌冽的寒风,也没有刺骨的霜冻。远处的山坡地埂上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使冬景一览无遗。没有虫鸣,没有鸟叫,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只有凤娇骑的自行车子,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行走时,泥瓦磕碰着自行车的零件时发出“呱嗒呱嗒”的声音,才不让人感到心里寂寞。 吴玉英坐在凤娇自行车的货架上,在胡思乱想的想着什么东西,她感到浑身都不自在,她觉得愧对凤娇,凤娇对她那么好,她还去勾引凤娇的男人,用现在的话说她就是第三者插足,是无耻可恶的小三…… 想着想着她又在心里为自己辩解:谁让你的男人那么优秀,那么招人喜欢呢…… 同时,她也在心里警告自己:要注意分寸,如果让凤娇知道了,把她赶出小吃店,她可能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了。一天只干一上午的活儿,还管两顿饭,建筑队累死累活的一整天也就 是 10 来块的工钱,她比建筑队的待遇可高的多了。 虽然是冬天,外面有点冻手,冻脸,但,凤娇带着吴玉英,得使劲蹬车,因此,她觉得贴身的衣服已经被汗湿了。 此时,凤娇并不知道吴玉英的内心世界,也不知道吴玉英和红霞都喜欢上她的男人,而且还已经有染了…… 第63章 大叔的赔偿金,被车贼偷走了 美丽善良的女人,她眼中看到的都是弱者忧伤和不幸,从不对别人设防,特别是她身边最要好、她最想帮助的两个女人都在打她丈夫的主意。 其中,有个女人对她丈夫已经上手了,而她却全然不知,仍然是一如既往与她共事…… 这也许是凤娇的聪明之处,她能用自己独特的魅力可以吸引丈夫对她不离不弃,她在大闫塆邻居的眼里是最有福气和最幸福的女人。 自从丈夫来到了她家以后,她们家在大闫塆就已经扬眉吐气了,丈夫的能力有目共睹,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队长,承包了赚钱的猪行,又开了个前程似锦的小吃店,这一切都是丈夫的决策才有的成绩。 丈夫不仅对她恩爱有加,让她管钱,而且对她的家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这样优秀的丈夫只要对我跟孩子们好,即使有一天他在外面沾花惹草了,我也不会生气的…… 想着想着凤娇在心里甜甜蜜蜜的笑了…… 不知不觉的,她也把吴玉英送到了家门口。 下自行车的时候,吴玉英端下饭碗就把竹篮递给了凤娇。 凤娇接过竹蓝就把它卡在自行车的弹簧上,虽然她还没有吃午饭,但,她想既然回来了,就要到家里去看看。 吴玉英下了自行车后,双手端着饭碗看着堂屋门还锁着了,心里还在纳闷,心想:陈天虎这个懒熊跑哪里去了,晌午透了还不在家里,儿子搞哪里去了呢……? 她准备端着碗去找儿子的,刚走到堂屋山墙的拐角处,看到陈天虎从后墙那边牵着儿子回来了。 陈天虎厚着脸皮的笑着说:“早知道你给我送饭吃,我就不回来了,我的马背炮眼看就把闫学政的老将给将死了……” 陈天虎看着吴玉英的满脸的怒气和阴沉,就没有往下再说了。 这时,3 、4岁的儿子小望远看到妈妈回来了,他挣开陈天雄的手就向着妈妈跑来。 吴玉英一把抱起儿子,在他满是鼻涕的脸蛋上亲吻了起来,今天一上午没有见到儿子,她就如隔三秋。 陈天虎见吴玉英给他板脸色,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啥时候学会了哭闹的招数了,这个哭诉数落的招数,对他来说比打骂都管用。 那天,吴玉英哭诉他的种种“罪状”确确实实是他犯下的…… 陈天虎见吴玉英没给他好脸色,他也不再自讨没趣的去问她了,她就掏出钥匙打开了堂屋大门。 只见吴玉英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端着饭碗径直走到厨屋里,她见早上的锅、碗都还没有洗刷,就在心里气的直骂…… 她知道这是陈天虎的一贯做派,每次都是吃了饭嘴一抹,就出门打牌去了,都是等着她回来做饭吃的,只不过这次他没想到,吴玉英今天到我店里上班去了,他就吃不到现成的饭了。 别的男人都知道捡柴禾剜野菜,就他吃完饭了,跑出去下棋打牌。 吴玉英忍着气没有吭声,她拿了一双筷子然后就抱着孩子,端着碗走进了堂屋里。 陈天虎随后就走进了厨屋里,他想拿碗盛饭,结果一看连锅碗都没洗,他把锅盖摔的“卟咚卟咚“的直响。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道:“一个女人不洗碗做饭,也不知道跑哪个熊地方浪一上午去了……” 吴玉英不想影响儿子吃饭的情绪,她就装聋没听见他的骂声,一边给儿子调做面条,一边喂着儿子说道:“好吃吗儿子,喜欢吃了妈妈天天给你带……” 儿子一边大口吃着面条,一边点点头…… 吴玉英看着儿子吃的很香,她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已经被饿的咕咕噜噜的直叫了。 陈天虎在厨屋里骂了几声后,见吴玉英没有接茬,他就产生了好奇心:这要是搁在以往,他这样骂骂咧咧的,吴玉英虽然不敢跟他对骂,但起码得回怼他两句,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忍气吞声不还嘴的。 他心想:这个女人晌午肯定到哪里混饭吃了,再顺便给我跟儿子带点好吃的回来,给我一个小小的惊喜。 他这样想的时候,还觉得刚才有点冤枉妻子了呢。 于是,他就到堂屋里一探究竟。 他刚跨进堂屋门槛,一股种浓浓的香味扑面而来,非常诱人,他想起了,他是在街小吃店门口闻到的热干面的味道,可他一直没有吃过这种面条。 他呲牙咧嘴的笑着蹲在儿子旁边,然后嬉皮笑脸的说道:“好吃吗远远,给爸爸尝一口吧,爸爸也饿了没有吃过这饭呢。” 没想到望远只看了陈天虎一眼,却把饭碗往他妈妈怀里推推,意思是让给妈妈吃。 吴玉英用手摸摸儿子的肚子,她见儿子的肚子已经吃饱了,害怕撑坏了孩子,就对望远说:“儿子吃饱就别吃了,小心撑坏了肚子,这半碗饭妈妈也不吃,留着晚上热热还给儿子吃,好吗?” 望远点头头。 吴玉英就把剩下的半碗饭端到厨屋里,放在锅里用锅盖盖好了。 关好厨屋门后,她又在茶瓶里倒了一点热水把孩子的脸给洗洗。 她又把孩子穿的脏衣服换下来,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然后,她就把孩子抱到婆婆那里让她给看着,她准备喊着陈天虎一起到坡里去捡点柴禾,再顺便剜点野菜回来。 她送完孩子回来,看到陈天虎正在厨屋里偷吃孩子剩下的那半碗热干面,她就快步走了过去,嘴里骂道:“陈天虎你这个饿死鬼,给孩子抢饭吃,你还是人吗?” 说着,她就伸手去夺那半碗热干面。 陈天虎正狼吞虎咽的吃的正香,忽然见吴玉英抢走了他的饭碗,他恼羞成怒的用力一夺,也许是吴玉英没有端牢,也许是陈天虎的手抓着碗上粘的面条子了打滑,那个碗突然掉在地摔的稀烂,面条子也撒了一地。 吴玉英见碗摔碎了,她突然崩溃了,她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陈天虎你这个该死的饿死鬼,这碗是凤娇专门买的烫热干面用的碗,你给她弄碎了,明天让我咋有脸去上班呀,又咋给人家交差呀……” 陈天虎也不顾吴玉英的哭声和赔人家碗的事情了,只顾着用手抓撒在地上的热干面吃,嘴里还嘟囔着:“面条撒了可惜……” 吴玉英的哭声惊动了后院的公公陈奉礼。 陈奉礼背着手来到了吴玉英的门口,看到儿媳妇儿坐在地上痛哭,大儿子一条腿蹲着,一条腿跪着在抓地上的面条吃。 只见陈奉礼用手指着正在哭诉的吴玉英不分青红皂白的骂道:“一个妇道人家,不好好的洗碗做饭伺候男人,让丈夫饿的在地上抓饭吃,还有脸在地上撒泼打滚,红口白牙的作祸,还是揍轻了……” 吴玉英在陈家压抑在心中 4、5 年的怨气,被陈奉礼这短短的辱骂和挑唆伤人的话语,彻底的给激怒爆发了,她绝望的从厨屋爬到门口,跪在陈奉礼的面前哭诉道:“陈奉礼你这个阴心钻子,老少都不讲理,谁有妮子就是下油锅也不能嫁到你们陈家。可怜我流产现在还没有满月就得下坡柴禾剜野菜啊,我在你们陈家吃没吃到,穿没穿到,还受尽了窝囊气。我瞎了八辈子眼了,转亲嫁到了你们陈家,是我爹妈害了我呀……” 也许是吴玉英的身体虚弱过于悲愤,她一下子昏倒在了地上。 凤娇准备骑着自行车子到小吃店里去的,听见村子里有人咋呼说吴玉英昏死过去了。 她扔下自行车子,就跑了过来,她一看阵势就明白了八八九九。 她气愤的看着陈奉礼吼道:“表爷,你知道吗?玉英今天在我的小吃店帮忙,我一上午给她 10 块的工钱。晌午给她做的饭她没舍得吃,说她儿子没有吃过热干面,就把那碗饭端回来给她儿子吃了,她现在还饿着肚子呢,你在怎么能这样对她呢……” 看着吴玉英的凄凉情景,凤娇也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随即,她一边大声喊着吴玉英的名字,一边喊人赶紧把她抬到医院去…… …… 啥地种啥庄稼,啥水它养啥鱼,苦瓜的秧藤长的再旺盛,它也结不出甜瓜,就像蒿子一样,就是把它栽在肥窝里,它也长不成了小树…… 陈奉礼护犊,欺负大儿媳妇,他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脸的对吴玉英的一顿辱骂中,让她最愤恨的就是公公居然挑唆丈夫打她…… 凤娇闻讯赶过来,看着昏死过去的吴玉英,她心生怜悯,连忙喊周围看热闹的邻居,把她抬到医院去治疗。 这时,吴艳梅走过来了,她跟着高明远开诊所,也学会了一些急救知识,只见她弯下腰来,用手掐了几下吴玉英的人中,又连喊几声,不大一会儿,吴玉英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在邻居七嘴八舌的喊声中,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众人和凤娇也都转忧为喜了。 凤娇慢慢的把吴玉英扶起来坐在地上,对她说:“玉英,你先坐在地上缓缓气儿,我去给你擀点面条吃。” 说完,凤娇就站起身来问陈天虎:“天虎哥,你的面缸在哪里呀,我去穵点面给玉英擀点面条吃。” 说着,她就向厨屋走去,想洗手拿盆到堂屋里去穵面。 她走进厨屋一看,灶台上的碗和锅都还是早上饭黏子的碗和锅,她烫热干面的碗也打碎了一地,狭小的厨屋里搞的乱七八糟的一片狼藉…… 只见凤娇皱皱眉,摇摇头,她准备先把面和好信着,再来收拾她的厨房。 她把一个瓷盆子洗干净后,就在水缸里舀了一瓢水端到堂屋去了。 凤娇走到堂屋里粗略的瞄了一眼后,堂屋地上都是坑坑洼洼的土凼子,屋里除了一张床,连个像样的板凳都没有,跟家徒四壁没什么两样。 她就问陈天虎的面缸在哪里,只见陈天虎面露难色的用手指了一下那头的里房说道:“面缸在那里,可能没有面了。” 陈天虎看着凤娇婀娜的身姿和少妇特有的韵味,他想入非非,他跟当年的陈少兵一样,也想娶凤娇去当上门女婿,只可惜凤娇一家都没有看中他们一家的品行。 凤娇走到里房掀开面缸上的锅盖一看,面缸是空的,只有一个面瓢放在里面。 凤娇又盖上锅盖,环视了整个房间,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只有 三四袋子粮食码在面缸附近。 她就问陈天虎道:“刚秋收没多久,你怎么就剩下这点粮食了,这也接不着明年吃的呀?” 陈天虎用手挠挠头尴尬的笑着说:“没钱花的时候就卖点粮食,不知不觉的粮食就快卖完了,只剩下 4 袋稻子和半袋小麦了,这过年的钱还得靠卖粮食换呢。” 只听凤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哎……算了,还是回去用我的面给她做碗面条吃吧,反正我也没吃晌饭。” 凤娇出去给吴玉英打了一声招呼,就回去擀面条了。 凤娇走后,那些邻居都很羡慕身体虚弱的吴玉英,纷纷议论的说:玉英真是有贵人相助啊,大米才一二毛钱一斤,凤娇管两顿饭,你一上午就能挣 10 块钱真好,可以买 50 多斤大米,这么好的事情咋让你给碰上了呢。 她们还问她,凤娇要不要人,吴玉英说:等会凤娇来了你们问她。 当陈奉礼听到凤娇说吴玉英在她饭店里打工,一上午能挣 10 块钱、还饿着肚子省饭带回来给儿子吃时,他不但没有感动之心,反而他在心里指责凤娇:“你就不会多做一碗面条,让她带回来喂小孩,一碗面条该值几个钱呢……” 这就是得一望二的人才这样想的,他把别人给他的东西,当成了理所当然,还嫌人家对他的帮助小气…… 当陈天虎听到吴玉英手里有 10 块钱时,他的两眼放光,他也不问吴玉英的身体怎么样了。他见凤娇走后,就来到吴玉英面前,嬉皮笑脸的说道:“玉英,我没有烟吸了,你把那 10 块钱给我,我去买条烟吸吧。” 邻居都把脸扭过来看着陈天虎,而他并不知道邻居是在鄙夷他、藐视他、甚至是瞧不起他。一个大男人农闲的时候就窝在家里玩牌下棋,就是下坡捡点柴禾剜点野菜,也比坐在稻草垛头上,打扑克下象棋强的多呀…… 吴玉英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装钱的那个衣兜,声音虚弱的说道:“你做梦吧,想吸烟,自己去挣钱买,我这钱是攒着盖房子的,你看咱这茅草房子就要倒了,以后,再也不许你卖粮食买烟吸了。” 陈天虎狠狠的瞪了一眼吴玉英,也不知道他嘴里嘀咕着什么,转身就要出去。 只听吴玉英虚弱的吼道:“你又想往哪里野呢,还不赶快把锅碗洗洗,等会跟我一起下坡去刨树兜子,剜点野菜回来……” 凤娇回到家里就洗手和面,不大一会她就做好了一锅香喷喷的葱花面条。 她看看院子里外没有别人,就先盛了一大碗面条,端到王晓琴的房间里让给她先吃。 王晓琴看到凤娇给她端的一碗葱花面条儿,激动的不知说什么是好。 凤娇问她感觉怎么样,王晓琴说一切都挺好的,就是还得一个多月才能生。 凤娇说:“晓琴姐,我跟国勇太忙了,照顾的不及时,你得多包涵一点,就是怕你饥一顿饱一顿的,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 凤娇跟王晓琴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后,就来给吴玉英送饭吃了。 此时,凤娇也已饿的饥肠辘辘的,她想让吴玉英再消会儿气,自己吃完饭了再去给她送去…… 于是,她三下五除二的吃了一碗面条后,就把留的那一小菜盆面条送给了吴玉英。 吴玉英接过这盆面条不知说什么是好,只是泪流满面的说道:“凤娇姐,你对我太好了,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那碗面孩子只吃了半碗,剩下的半碗我准备晚上热给孩子吃的,我发现陈天虎在偷吃那碗面,我在夺他碗的时候,他就把碗弄到地上给打碎了,明天我去赔你一个。” “没事的,不就是一个碗吗,摔破就算了,还啥赔不赔的,你就好好的养养身体吧,明天不能干你就休息一天。” “可以干的,凤娇姐,我吃了这碗饭后,歇会还得去捡点柴禾回来,再顺便剜点苦腊菜咽。” 凤娇看吴玉英恢复的也差不多了,又嘱咐她一番就走了。 再说陈天虎准备饿着肚子出去打牌的,他听凤娇说要用她的面,给吴玉英擀碗面条吃,他就在家里等着了。 当他闻到凤娇送来葱花面条的香味时,禁不住的抿抿嘴唇,他感觉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好不容易等到凤娇走了,他就跑到厨房里拿了一个碗和筷子出来,走到吴玉英跟前嘻皮赖脸的说道:“我也没吃晌饭,饿的够呛,给我分一点吧。” 吴玉英瞪了他一眼说道:“等会跟我一起去捡柴禾,你去不去,去,我就给你饭吃,不去,就不给你饭吃。” 陈天虎看着那盆香喷喷的葱花面条,恨不得一下子给抢过来,但他看到还有几个邻居,在一旁看他的洋相,他就忍着没有下手。 他点头哈腰的说道:“去捡,一定去捡……” 吴玉英就接过他的空碗,给他分了满满的一碗面条。 …… 再说,我跟董先培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公共汽车站,结果还是没赶到上午的那一趟公共汽车。 当时,从余寨通往县城的只有一辆公共汽车,它一天往返只跑两个来回趟。 下午四点从县城到余寨发车,我跟董先培赶到车站的时候,上午的一趟班车已经出发了。 我就在车站附近的一个小餐馆里,请董先培吃了一顿午饭。 等车的时间是漫长的,我们等到 4 点的时候,公共汽车终于从余寨开过来了。 这趟车从余寨到了新阳车站就调头发往余寨。 往县城来的人多,从县城回余寨的人更多。 上车下车的人们,有的背着大包小包的行李,都争先恐后往车上挤。 我是空人上车比较利索,很快就挤上了汽车,并坐在驾驶室后面的座位上。 因为董先培的年纪比较大,上车的时候他从我身边被人给挤下去了。 我坐在上面看着拥挤的人群,突然,看到一个脸上有刀疤的长头发男子,在装着挤车的样子,在用右手掏别人的衣兜,我一看就知道这个人是小偷。 这个人有 23、4 岁, 长着一副怪相,又加上他脸上的刀疤和长头发,使他看着非常凶狠,让人看着发怵瘆人。 我在用目光搜寻董先培,是想提醒他:车门跟前有小偷,小心你那 2000 块钱的赔偿款,别被小偷给偷走了。 我还没看到董先培,那个小偷的目光正好给我的两眼两对,只见他的眼睛一瞪,嘴唇轻微的咧了两下,就他这个瞬间的表情动作,足以使一个胆小的人吓出一身冷汗。 他这个动作就是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 我虽然没被吓出一身冷汗,但立马就把脸扭向前方,再也不敢往车门那个方向看了。 这个场面跟前年腊月,我和凤娇在猪行相遇那一天,在我们街上看见小偷,偷钱的场景没有什么两样。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公共汽车上装了满堆堆的一车人,实在装不下人了,司机才发动了汽车。 公共汽车就像老爷车一样,在石子土路上缓慢的颠簸前行。 发车了,我以为车上安全了,就继续用眼光寻找董先培,但是,车里站的都是人,根本没有看到他坐在哪里,也不知道陈天鹰把陈天雄领回来了没有。 这时,我发现车上有好几个小偷在挨着偷乘客的钱包,说是偷,倒不如说是强掏强要。有两个小偷还故意露出明晃晃的匕首,让乘客要么装瞎让他随便掏,要么就乖乖的把钱掏出来给他。 我吓的心惊胆战的,害怕小偷走到前面来了,把我的钱也给偷走了,我下意思的摸了摸口袋,发现钱还在里面,心里长长的出了一个气。 汽车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有走到一半的距离,我听到一个带着哭腔的大叔在哀求:“师傅,停车抓小偷,我的 2000 块钱被他们偷走了。” 我一听正是董先培的声音,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也没有看到他在车箱的那个位置。说实话我当时想的是:现在是非常时期,舍财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钱已经被偷走了,以全车人的能力肯定是要不回来的,只算是舍财免灾了。 惊恐之余,我也后悔上车的时侯没有提醒他注意小偷。 司机装着没有听见,继续开车前行。 刚走不多远,只听有人大声喊着:“师傅停车……” 话音刚落,司机就停下了汽车…… 第64章 刚放出来的邻居,又惹出了人命 司机停车后,我看下车有 4、5 个年轻人,其中 就有那个刀疤脸。 汽车刚走不多远,前面又有两三 个 20 多岁的小伙子招手停车。 司机知道这几个货是住在郑庙村子里的小偷,她就装着没看见,想加速开过去不拉他们。 只见其中的一个小伙子,弯腰从地上捡了一个大石头,对着驾驶室就要砸过去。 司机吓的连忙刹车,险些把汽车也给刹翻了,一车人都吓的惊叫了起来…… 汽车刚刚停稳,一个满脸凶相的小伙子,就用石头“咚咚咚”的敲着车门,示意司机下车。 司机下车的时候我才看到这个师傅叫朱江龙 30 多岁,经常到我店里吃饭,他长的膀大腰圆的,住在余寨街上他亲弟兄四个,加上堂兄弟也有10多个,他在余寨街上也是没人敢惹的主儿。 朱江龙下车还没有站稳,只见一个小伙子猛地用腿一别,朱江龙踉踉跄跄的险些被别翻在地,那个小伙子嘴里骂道:“他 m 的,眼睛瞎了,连老子都不带,赶快给我跪下,不然我把你的车胎给你扎破。” 说着有一个小伙子就从腰里掏出明晃晃的匕首,要去扎他的车轱轮子。 “兄弟,别扎,我还拉着一车人要赶紧回家呢,我给你跪下了……” 朱江龙为了保证从新阳到余寨这条客运线上能够平安行驶,他不敢郑庙的这些车匪,说着,他就双膝跪在了石子路上赔钱罪……, 我们一车人都吓的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拿着匕首的歹徒。 郑庙是一个有200多人口的村庄,他地处唐河到新阳县城的咽喉要道,一条南北走向的省道从村庄穿过。 余寨到新阳的公路就是从唐河街汇入这条省道的。 在刚刚兴起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年代里,郑庙的一些社会青年,在刀疤脸的主持下,就开始在客运班车上偷盗行窃,那时候的客运班车虽然不多,但司机为了不得罪这些地头蛇,对于他们在班车上面偷窃割包的事情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随后的 三 个小伙子上了汽车后,其中,那个带着匕首的小伙子,从方向盘那里翻到了我的面前,我当时吓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那了。 随后,车厢后面就出现了一阵骚乱:“兄弟手头有点紧,给我借点钱花花……”我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三个小伙子中的其中两个人的,他们在向车上的乘客“借钱”花。 …… 坐在前面的我,心里虽然很是害怕,但我还是强冲刚强,表面上假装成镇静自如的样子,双手抱怀,眼睛看着前方的挡风玻璃。 尽管车上的人很挤,但我侧着身子还是架起了二郎腿。 我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不了我把身上剩下的 3、 400 块钱都给他算了,钱是身外之物,三两天我就赚回来了。 想到这里,我又侧侧身子给他让坐,示意他坐在我的旁边。 那个人有点疑惑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心想:别人见到我们的阵势都吓得直哆嗦,你怎么就这么淡定呢。 也许他见我穿的也挺时髦的,不像是一般的种地人,或许是我给他让坐的一个小动作,让他感到有点友好了。 他突然问我:“兄弟,在哪里发财呢?” 我用眼睛瞥了他一下,继续看着前方说道:“哈哈,发财谈不上,承包点东西靠收管理费混口饭。” “这年头能承包点东西的人,不仅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上面还得有人罩着。”那个小伙深有感触的说道。 “现在做事都是事在人为,其实,我也没啥人罩着,我在我们当地派出所和乡政府里都有亲戚和熟人,多少也有一点人脉。” 这时,朱师傅突然说道:“余老板,过两天请你给我约下雷所,我想请他聚聚。” “哈哈,这个不难,他天天都到我店里来帮忙。” “嗯、嗯,是的,我到你那吃饭的时候,好几次都碰到他了。”朱江龙又给我拉起了家常…… 我跟朱江龙正聊着家常的时候,那个小伙子一改刚才骄横的口气,客气的对朱江龙说道:“师傅,停车,我们下去。” 朱江龙随即就停下了汽车。 只见那个小伙子把手指放在嘴里,吹了个口哨,他们三个就下了汽车。 最后,那个小伙子趴在车门上,仰脸对着我们说道:“刚才多有冒犯了,师傅,从今往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笑着对他说:“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路上,我问朱江龙:“朱师傅,他们公开的在车上偷抢,你怎么不管呢?” “就像刚才一样,你也看到了,怎么办呢,我每天都是跑这个路线的,他们又都是这附近的人,搞不得劲,他们整天就会找你的麻烦,这样的小偷小摸,抓进去关几天都又放了,谁能得罪得起呢。”朱江龙诉说着他的憋屈和无奈…… …… 冬月的天气不但冷,天还很短,6 点多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 汽车开到余寨街上的时候,早已开亮了大灯,临下车的时候,我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老董,不该是你的财吧,讹我那 2000 块钱,结果还是被人家给偷走了,哈哈,咱们可是两清了呀,不关我的屁事了,哈哈哈……” 我一看是陈天鹰把陈天雄给领回来了,而陈天雄在车上听到董先培的赔偿款被偷了以后,他幸灾乐祸的在挖苦董先培。 我连忙走过去说陈天雄:“天雄, 你怎么能这样挖苦他呢,他心里本来就难受,你这一火上浇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别以为你放出来了,你还有半年的考察期呢……”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董先培有些站立不稳的乱晃,我连忙想上前去扶他,还没走到他跟前,只见他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 关进笼子的小野马主家看着心??疼,就想办法把他给弄出了笼子。但是被放出来的野马,并没有改掉他桀骜不驯的本性,刚放出笼子就撒欢撂蹶的伤人。 陈天雄里是像是一匹桀骜不驯的小野马,他那番挖苦董先培的话音刚落,董先培就气火攻心的一头栽倒在地上,她口鼻流血一动也不动的躺在了地上。 在场的人们一看事情闹大了,就纷纷的议论了起来,有的人走到跟前看看说:人,已经死了…… 人们害怕招惹麻烦都纷纷的走了。 我连忙蹲下身子摸摸董先培的脉搏,发现他脉搏已经停止了跳动,我也害怕极了。 陈天鹰和陈天雄更是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站起身子对陈家兄弟说:“天雄,你的嘴操,这事你脱不了干系,赶快到派出所去投案自首吧,别等着人家来抓你了。天鹰你在这里看着,我得回去通知他的家属。” 陈天鹰点点头,然后我就走了。 汽车站离我的小吃店有 100 多米远,我三步并着两步的走着,不大一会我就走到了店门口。 在店门口,我碰到了准备回家的红霞。 只见红霞压抑着兴高采烈的心情高兴的对我说道:“国勇,今天轮到咱俩打更巡逻了,我在家里等你……”红霞说完她就勾头用两手摆弄着褂子的衣角。 看着红霞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我不想破坏她此刻的幸福心情,就没跟她说董先培的事情。 我会意的笑着说:“知道了,交班的时候我去找你。” 随后,我对她说:“你赶快走吧,等会路上没人,摸黑就不安全了。“” 红霞走后,我就关上了店门,然后走到了卧室里准备睡觉。 灯光下,我看着身姿婀娜的凤娇正在弯腰给孩子整理着被子,我就从后面捂着她的眼睛…… 凤娇惊讶的问了一声“:谁呀。” 我笑着说:“你猜呢……” “我想着肯定是你,你今个一整天的没有在家里,人家担心死了,就是不知道调解的是什么样子。” 看着凤娇小鸟依人的样子,我就双手捧着她的脸颊笑着说道:“今天夜里轮到我打更了,你知道吗?” “知道,闫风良早上来店里吃饭时给我说过,我就是担心你夜晚回家不安全,要么,你今天晚上就在咱家睡觉算了,可人家又担心你……” “没事的,我摸夜路走惯了,你不用担心的。” 这时,凤娇问我:“你们今天调解的怎么样啊,回来这么晚,你吃饭了没有?” 经凤娇这么一问,我就对她说:“别提了,本来是调解好的,陈天雄也放回来了,董先培得的 2000 块钱的赔偿款 ,在车上被人偷走了,刚才下车的时候,陈天雄说是讹他的不义之财活该。董先培可能是气火攻心,一跟头栽倒摔死了,我现在连晚饭还没有吃,还得去通知老董的家属。” 凤娇也把手松开了,她吃惊的说道:“怎么会是这样呢,那陈天雄会不会得抵命呢。这个陈天雄真是嘴贱,活该。你先别去了国勇,我给下点水饺吃了再去。” 凤娇说着就给我下水饺去了。 …… 我匆匆忙忙的吃了两碗水饺后,拿着手电,骑着自行车就往村部的方向跑去,只听凤娇在后面大声的嘱咐我:“天黑骑慢点……” 村部离街上有 5 里多地,我仗着熟路,趁着星光 20 多分钟就骑到了董先培的家门口。 我刚下自行车,正碰上出门张望的大壮。 大壮跟他妈妈坐上午的班车已经回来了,他见天黑了,父亲还没回来,就有些担心,他隔不长一段时间,就出来看看父亲回来了没有。 当他在门口碰到我时,就问他父亲怎么还没回来,我就把汽车上和他父亲倒地身亡事情给他说了一遍。 大壮听完气愤的说道:“这次我饶不了姓陈的,非让他抵命不可,让他倾家荡产……” 他气愤的走着嘟囔着,向他爹爹董支书家里走去。 我也跟在后面,想看看支书是什么态度。 支书今晚下队处理纠纷去了没有在家里。 大壮就把他大哥和支书的三个儿子,以及他们董氏家族的人,都喊他家里商议这事情怎么处理。 董氏家族老少来了 20 多人,他们分析、争论、讨论了一会儿后,得出的一致结论是:董先培虽然不是陈家打死的,但跟陈家有直接的关系,必须得找陈家讨要个说法。而讨要说法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把董先培的尸体抬到陈家门口。 于是,大壮又请了一些邻居,跟他董氏家族有 20 多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连夜带着担架和扁担棍棒之类的东西,浩浩荡荡的向汽车站走去。 为了避免陈家对我的误会,我骑着自行车跟董家告别后,提前先到了出事现场。 我走到出事地点后,董先培依然躺在地上,雷心正跟两个同事正在那里跟陈天鹰和司机朱江龙了解情况。 雷心正见我过来了,他客气的跟打过招呼后,就问我死者的家属来了没有,我对他说家属在后面。 随后,他就向我询问了事情的全部过程,让其中的一个同事做着笔录,还嘱咐我要实话实说。 于是,我就把从医院到公安调解,以及公共汽车上发生的事情,直至下车董先培听了陈天雄说的那番话,倒地身亡的全部过程较为详细的给他说了一遍。 之后,那个做记录的警察又把笔录念了一遍,让我们听听是不是我说的原话,我不知道他记我的话是什么意思,就疑惑的点点头说道:差不多吧。 然后,他就让我在上面签字并摁下手印,见这个情景我非常紧张,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在公安面前签字画押。 我看了看雷心正,雷心正笑着说:“没事的,只是例行公事,以后有啥事了可能还要找你了解一下情况,这个是不会影响你正常生活的。你如果没啥事了,现在就可以回去休息了,明天你还要起五更做小吃。” 听到雷心正的解释后,我心里轻松了许多。 我想转身走的时候,看到董家请的一群人已经来到了事发现场。 只见董先培的两个儿子趴他们父亲的遗体上嚎啕大哭,随后他的好几个侄子也趴在旁边哭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们开始给董先培烧纸磕头,并把他抬到担架上面,用一张火纸盖在脸上,遗体用被子盖好后,大壮就问雷心正这事怎么处理。 雷心正看看董家摆出的一副打架的阵势,就用恩威并施的语气对他们说道:“不幸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希望你们节哀顺变,保重身体,事情要以协商为主,如果协商不成的话,你们可以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千万不能发生械斗知道吗?械斗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这时,大壮问我:“余队长,陈家的人呢?” 听到他的问话,就用目光寻找陈天鹰。 “我在这里,刚才警察也说了,不幸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打斗也解决不了问题,咱们协商解决,你们尽管提出要求和条件,我们尽最大能力,能做到的就做到,没那个能力的咱在商议。”陈天鹰走过来对大壮说道。 这时,大壮的哥哥说:“那好吧,我把父亲的遗体抬到你家去咱再商议吧。” 董家的亲属异口同声的说道:“对、对、把遗体抬到陈家去。” 陈天鹰见董家人多势众,就凭陈家几个人也阻挡不住他们,况且,他们一家对大闫塆姓陈的族人不太友好。陈家那些族人不一定有董家抱团,与其闹的伤痕累累的,倒不如坦然接受。想到这里他对董家人说道:“死者为大,你们抬去吧。” 最后,董家人就把董先培的遗体给抬走了…… 离开了事发现场,我就回到了店里。 凤娇见我回来了,就连忙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穿着那身我最喜欢看的绿红相间的碎花秋衣衬裤,要过来给我倒水洗脸洗脚。 每当我看到凤娇那甜美的脸庞和飘逸的秀发时,一天的烦恼和劳累瞬间就烟消云散…… …… “叮铃铃铃……”清脆的闹钟响声惊醒了我跟凤娇。 为了不误打更,我特地买了一个闹钟回来,我把闹钟定在 11 点 35 分响铃。 5 分钟起床穿衣洗脸,1、20 分钟骑车回到村庄,正常情况下我那 3、4 里地的路程 ,10 多分钟就跑到了。 凤娇伸手拉着我不想让我回去,她说夜里太黑,担心我摸黑走路。 我说:“我是队长,今天如果不打更了,明天怎么面对群众呢,今天是冬月 16 了,年里,咱最多还轮两次。” “那,下次就让妈妈替你打更吧,别的女人能替,妈妈也能替你,路上小心点。我特意给你弄个短棍子放在门后面了,你带着防身用。”凤娇说着起床给我拿来棍子。 我亲了她一下说:“还是老婆心疼我。” 凤娇说:“不是怕两个孩子醒了,我真想跟你一起回去。” …… 告别了妻子,我骑着自行车在坑坑洼洼的土路颠簸着,冬天的夜晚格外寂静,自行车的泥瓦磕碰出“呱呱呱哒哒哒”的响声回荡很远,我也害怕声音招来坏人。 幸亏有皎洁的月光和无数颗闪烁的星光洒满了大地,才使漫漫长夜不再漆黑、不再可怕,才给我增添了无穷的胆量和勇气。 特别是走到陈有典挨闷棍的那个地方,使我备加警惕。 不过,今夜还算是风平浪静,一路平安,当我走进村庄的时候,正好碰到闫风良和陈少强转最后一圈,再有几分钟就 12 点了,也是他们两个给我交班的时间。 陈少强的老婆王晓琴现在还在我家里躲着计划生育呢。 所以,他每次见到我的时候不经意的就流露出感恩的心情。 此时此刻,他见我摸黑回来值班,就对我说:“国勇,下次轮到咱打更了,我替你打一夜,反正冬腊月间的水产生意不好做,我就停一个集的生意,替你打更。” “不用了,凤娇说下次让妈妈替我打更,你一个人带个孩子还做生意也挺不容易的。” 最后,闫凤良问我:董先培的尸体怎样抬到陈奉礼门口去了? 我就把事情的经过给他们说了一遍。 闫凤良和陈少强都说:陈家三兄弟除了老三强点,这两货没有一个成熊的。 跟闫风良和陈少强告别后,我就回到了家里。 自从我开店后,爸妈他们每次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会把过道门锁着,给我们一把钥匙,以便我们晚上回来方便一些。 两只狗狗听我的动静后,依然是“呲啦呲啦”的扒着铁门。我把放自行车的声音弄的很响,就是想告诉爸妈是我回来打更了。 我打着手电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到牛屋去看老水牛,我对爸爸说天亮的时候我再挑两捆稻草回来,他说不用的,你妈已经拽回来的有稻草了。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后,我把两只狗狗锁进了院子里,就准备喊去红霞打更。 还是跟上次一样,我一个人顺着村庄边先转了一圈,我看见陈奉礼门口放着董家的尸体,我也没去惊动他们。 见村子里没有异常情况,我就去喊红霞打更…… 第65章 一桩命案,引起的连锁反应 红霞激动的对我说:“国勇,咱俩孩子的名字我都取好了,如果是个男孩就叫吕念勇,女孩就叫吕念雨(余),这两个名字都带着你的姓和名,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我紧紧的搂着红霞说:“这两个名字我都喜欢,只是不能像余闫根和余闫茂那样光明正大的喊我爸爸,他们以后的生活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我已经很知足了,凤娇给我 30%的日结工资,已经是对我天大的恩赐了。今天总共赚了 120 多块钱,凤娇分给了我 40 块, 我高兴死了。我要真心实意的把小吃店帮她经营好,跟她干一辈子,她有钱了,咱们的念勇和念雨也就有钱了。请放心国勇,我一辈子也没有非分之想,不想让你跟凤娇闹矛盾,我也更不会跟凤娇吵架的,凤娇是一个宅心仁厚的好女人,我也喜欢她,我敬佩她。” 听着红霞的肺腑之言,我对她说:“我不能伤害凤娇,也不能亏待你,只是咱俩以后得注意点,不能显露出暧昧的举动,一直像普通的邻居那样相处,希望你能够想到我的难言之隐。” 红霞点点头说:“我知道。” …… 温存过后,我对红霞说,咱们得起来转转吧,万一村子有人被偷,就麻烦了。 我俩就起来巡逻,半夜都没敢停歇。 快 5 点的时候,我们转到王家奎的门口时,听到屋子里有女人的哭声,而且哭的很是悲切,我走近一听还有噗噗咚咚的打斗声。 我心想:王家奎两口子可能是在打架,黑咕咚咚的万一打失手了怎么办呢,出现董先培那样的意外就晚了。 我正准备上前敲门,可红霞却拉住我的手说:“人家两口夜晚睡觉吵嘴磨牙的私事,你去打搅人家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呢,有女人的哭声,有’卟卟咚咚’的打架声,这已经超出一般吵嘴磨牙的范围了。” 说着,我就敲响了王家奎的房门。 王家奎的房屋跟大多数的农户一样,只有三间茅草堂屋和两间偏屋,没有过道也没有院。 屋里随即就传出了王家奎的声音:“谁呀?” “是我,夜晚巡逻的余国勇和红霞。”我在外面回答说。 屋里的电灯亮了,不大一会儿,王家奎披着袄,穿着绒裤,趿拉着破棉鞋打开了房门,把我跟红霞让进了屋里。 他老婆周小玲也穿着棉鞋打袄和绒裤从里房里走了出来,灯光下还可以清晰的看出她脸上的泪痕。 看着周小玲一脸委屈的样子,我就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们打更走到你门口的时候,我听到你们好像是在打架,而且周小玲被打的直哭。家奎,你是男人有的是力气,论打,你肯定是打赢周小玲了,我不知道你俩是因为啥原因打的架,但我希望你们以后有啥事了要好好的商议,别动不动就打架。万一控制不住情绪打架时发生了意外,后悔也就晚了。所以,我就敲门问问情况,你们不会嫌我多管闲事吧。” 王家奎连忙说道:“你是关心我们家庭和睦,我怎能嫌你多管闲事呢。” 这时红霞走到周小玲的身旁,拉着她的手亲昵的问道:“小玲,你跟王家奎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打的架呀,可以跟我说说吗,说出来跑跑气,我跟队长还可以帮你调解调解。” 周小玲看看王家奎和我,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 红霞又摇了两下周小玲的胳膊,催促的说道:“小玲,有话别憋在心里,容易憋坏身体的,说出来跑跑气,我们帮你开导开导,也会烟消云散的,你快说呀。” 在红霞的再三催促下,周小玲才小声的说道:“红霞,我们打架都是因为你……” 红霞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莫名其妙的说道:“小玲,你们两口子吵架我又没在现场,也没有挑拨你们,你怎么能赖在我的头上了呢。” 周小玲见红霞催她赶紧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跑跑气,她就鼓足了勇气说:“我们结婚这几年,他夜里一说梦话就经常喊你的名字,前几年我忍了,现在我再也忍不住了,他把我当做你的替身,换着是哪个女的也不能忍受这样的羞辱呀。 他想那个的时候,我就不让他做,让他去找你。我们两个因为这事儿经常在夜晚打架,他气的用脚蹬我,我就用脚踹他……没想到今天被你们两个听到了。我不就是一只眼睛伤了吗,其它的你说哪点配不他呢,他要是嫌弃我就跟她离婚。” 有些人就是那样,你穿的一身光鲜合体的衣服,时间久了你觉得这身衣服褪色不好看了,就开始百般的嫌弃或挑剔她,岂不知,你挑剔嫌弃的这身衣服,正是别人做梦都想穿在上的…… 红霞笑笑着看看我,仿佛在说:国勇,看看你霞姐也是魅力无限、韵味十足的美女,别人做梦可都惦记着我呢…… 我没想到我喜欢的两个女人都是被别的男人暗恋的,凤娇被陈少兵暗恋,红霞又被王家奎暗恋。此时,我的心情不知道是心满意足,还是幸福满满…… 我看看王家奎难为情的样子,又看看周小玲满脸无辜的表情。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早知道他们是因为这事打的架,我就不敲门管了,现在把我搞成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了…… 我看看外面已经麻麻亮了,就对王家奎说道:“天亮了,我们打更也该下班了,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夫妻配婚是前世修来的缘分,既然配婚娘娘今世把你两个配成夫妻了,就要相敬相爱的过好日子,不该是你的,你就是做八辈子梦,也弄不到手,还给自己徒添烦恼。周小玲身材高挑,勤劳能干,别看你嫌弃周小玲,咱大闫塆的人说不定就有人想得到她的,不信,你松下手试试。所以,家奎,你要珍惜眼前所拥有的。” 王家奎抬头看看我,说:“谢谢队长的提醒和开导,我以后再也不会有非分之想了,保证跟小玲踏踏实实过好日子。” 见王家奎的态度有所转变,我又转脸对周小玲说:“家奎人家已经表态了,以后会真心实意对你的,你也别用房事方面的事来惩罚他了……” 周小玲连连点点头说:知道了…… 眼看天已放亮,我跟红霞刚从王家奎屋出来,走没多远,就看到陈天鹰向着我们走过来了。 还没走到跟前,他就焦急的对我说:“国勇哥,请你过去打个圆场,董先培的儿子要把他父亲的尸体,抬到我堂屋里去放着,我爸和我大哥死活不让他们往院子里面抬,我害怕再出人命了,你过去看看吧。“ 我连忙对红霞说:“红霞,咱打更也该下班了,你回去把猪、牛喂喂,就赶快到小吃店里去帮忙,你回去就跟凤娇说:我可能要晚点回去。” 红霞点点头就走了…… 陈天鹰在前面领着,我就跟在后面,我本想回去拽两捆稻草的,看样子,今天又拽不成了。 走到陈天鹰的门口一看,只见陈天虎掂着一把铁锹站在过道大门口把着,大有一勇当关,万夫莫开的样子。 而董家有 1、20 个年富力强的年轻人抬着尸体硬要往院子里面闯,而且也有两个拿着铁锹棍棒的人准备强行开路的。 只见陈天鹰亲分上的族人,只有几个老弱病残的老人,站在一边动嘴,没有一点实质性的威慑。 做为大家族的陈氏,除了闫家和几外姓的邻居站在一边看热闹外,陈氏家族的人却寥寥无几。 大多数邻居都痛恨陈奉礼父子的为人,他们倒是希望因为这事董家要狠狠的治治陈天虎和陈天雄…… 因此,邻居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对董家替他们说情的。 陈天龙和陈天达,陈氏家族的两个领军人物,此时也不知所踪,躲的远远的了…… 也不知是陈奉礼父子平时与本家或邻居维持的关系不太友好,还是怎么搞的,总而言之,陈家远远没有董家的人抱团。 因为我是入赘到闫寨大队还不到一年的时间,所以,我对闫寨大队的人并不太熟,董家那边的人我只认识大壮,其余的人虽说有点面熟,但算不上熟人。 又因为董家有支书的名声在那里放着了,因此,我非常客气对待董家人,我走到大壮跟前对大壮说:“大壮哥,你忘了警察昨天晚上交待的,要协商解决问题,不要发生械斗吗? 你回去把支书和村长喊过来协商解决,我也不想去报案,不然的话,公安来了肯定要逮你们董家的人,不说他们一个个都扎着械斗的架势了,单从你把尸体硬往人家堂屋里抬,单单这个举动你们就是一钟挑衅行为。 再说你父亲也不是陈家人直接打死的,他是钱被人偷走了,心里窝气,陈天雄只是说了几句挖苦你爸的话而已,如果他的钱没有被偷走感到憋屈的话,我想他气的再狠,也是不会离开人世的。 陈家即使负主要责任,但他不负全部责任,你这样硬闯,假如陈天虎跟你们鱼死网破的话,把你们的人砍倒了两个,你该怎样给董家交差呢。 所以,希望你先把遗体先放在门口,把支书村长喊来之后再说。” 大壮和董家人上下对我打量了一番,他们走到一边商议一下后,又过来对我说:“余队长,你说的也有道理,我现在就让我大哥回去喊支书和村长,过来处理这事儿。” 随后,大壮他们把遗体又抬过来放在原来的地方后,他又掏出一些钱递给了一个小伙子说:“你们几个把钱带着到街上“根茂满堂”小吃店去吃早饭,那个店就是余队长开的,他的饭量又足,味道还好。 那群人走后,门口除了看热闹的邻居外,就剩我跟大壮两个人了,我本想回去喂猪,吃早饭的,但害怕陈家报复大壮就一直在这里等着支书和村长过来。 他们走后,我心里突然有个天真的想法: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刀疤脸那伙小偷,如果他们不到汽车上去偷走董先培的赔偿款,就凭陈天雄那几句挖苦他的话,他是不会气倒身亡的。 如果把这事给雷心正说下,请他们公安出面就可以一举荡平,从余寨到县城那条公路沿线上的偷盗抢劫的小毛贼,确保这条客运线的平安。 然后再把那些小毛贼狠狠的罚上一笔,赔给董家,说不定就可以解决董陈两家的新仇旧恨了。 …… 也不知道妈妈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我在陈奉礼门口儿还没有吃早饭,于是,她跟小妹凤巧给我送饭来了。 只见妈妈一手给我端碗稀饭,一手端碗菜。 小妹凤巧(凤娇的小妹)用盘子给我端了几块油馍,送到了我的跟前。 我用手抚摸着凤巧的小辩说:“凤巧上学怎么还没走呢。” 凤巧说:“妈妈让我给大哥送了饭后,再去上学。” 我感激的看看妈妈和凤巧,心里暖烘烘的…… 随后,我把这碗饭让给大壮吃了。 我又给陈天鹰交待了一下,道:“我现在回去吃饭,你千万不要为难董家,等会支书来了再说。” 因为担心大壮的事情,我三下五除二的就吃了早饭,随即就来到了陈天鹰的门口。 我几乎跟支书和学德小爹同时来到了陈天鹰门口儿的。 支书掀开被子看看大哥,他强忍着悲痛,先跪下给哥哥烧了几张火纸,然后磕头作揖…… 之后,他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就把从医院调解到公安和公共汽车上,以及他哥哥倒地身亡的事情都给董支书说了一遍。 董支书听了之后仍然还是那句话:“我是大壮的爹爹,按说这事我得回避才对,还是请闫村长出面处理最好。” 学德爹听了支书说的话后,他看着我说:“国勇,这件事从头到尾你基本都比较熟悉,也见证了整个事件的过程,所以,你先出个调解方案,我跟支书听听,然后咱们再咱们再讨论讨论。” 这次的调解难度,比上几次的调解难度大的太多了,这两个村干部都巧妙的把烫手山的芋扔给我了,让我先打头阵,我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我就把陈家父子和董家的人都喊到了一起,对他们说:“我是相礼不相人,不偏袒任何一方。首先,这件事情的导火索还是捞鱼,引起的事端。之后到县城去调解,药费花了 2500 多,又给董叔赔偿了 2000,加车费和药费及赔偿款陈家总共花了 4600 多块钱,陈家说这些钱花光了他们从分田到户,至现在 4、5 年的全部血汗 钱。 董叔带着 那 2000 块钱的赔偿款 ,跟我一起坐公共汽车时,在车上他的钱被小偷给偷走了,当时董叔带着哭腔求司机停车抓小偷,司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停车。 到余寨下车时陈天雄就说:董叔讹他的 2000 块钱是不义之财,被偷走了活该,没有他的屁事了,董叔听完就栽倒离世了。 其实,我也知道董叔要的 2000 块钱并不算讹他们,杨婶回来后还得继续治疗,杨婶如果继续在县城住院的话,花的肯定不止这 2000 块钱。 所以,我的调解方案是:是先让陈家给董叔买口棺材,让董叔入土为安,这事别再往下闹了。至于赔偿的事情,陈家的家底大家也略知一二了,那就看看办吧,反正陈天雄还在公安那里面关着呢。如果能抓住那个小偷就更好了,说不定可以让他们赔偿一点,这就是我的意见,算是抛砖引玉吧。” 小爹听后把支书拉到了一边说:“我感觉国勇说的也有道理,董哥是钱被偷了可能是急火攻心,又听陈天雄这不透兴的家伙一气就倒地离世了。所以,要让陈家承担全部责任理上也说不去,我也同意让陈家先买一口棺材,让董哥先入土为安最好,这尸体放长了也不是个事儿。再让陈家多少拿点钱出来,万一小偷抓住了,赔的钱还给杨嫂,你看怎么样?” 支书想了一下,点点头说,就把大壮跟他哥喊过来了,随即就把我跟学德爹的赔偿方案给大壮弟兄俩说了。 大壮弟兄两个看看父亲的遗体叹了口气说:哎,因为捞那一点鱼,搭上了一条人命,又搞瞎子一只眼睛,真的太不值得了…… 董家二兄弟悲愤了一会后,又继续问道:光赔口棺材也不行呀,让他们再拿 5000 出来算了,我们认栽,啥也不提了…… 支书和小爹又看看我,我知道他们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在心里一咬牙,也不怕得罪大壮跟支书了,我就对大壮说:“大壮哥,你别说要陈家再拿 5000 了,你就是要 500, 他也不一定能拿得出来,他那 2000 还差 400,还是我帮他在陈少兵那里借的。在公安那边罚款 300 块还是我借给他的,幸亏凤娇让我带几百块钱给他当备用,不然的话陈少雄还放不回来。就连 他弟兄两个回来坐车的车费和饭钱还是我给他 50 块钱。 以我的意思这事就到此为止,让他买口棺材,万一小偷抓住了赔的钱都给你们。你要多了,陈家拿不起,人家不说你们仗着爹爹是支书讹人家吗,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就看着办吧。” 董家兄弟跟支书和小爹都沉默不语…… 停了一会儿,小爹就把陈天鹰喊了过来,对他说:“让你给董家赔一口棺材,再赔他家 5000 块钱,了解这事可以吗,你二哥也许就不用坐牢的了,你们商议一下看看怎么样?” 陈天鹰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惊讶的说道:“什么?赔一口棺材,再赔 5000 块钱?我告诉你村长,就是赔一口棺材我爸还不一定愿意不愿意呢,他那口槐抱子的棺材,是传缝挂底的顶级棺材,他留着自己用的。要说钱,余队长知道,前天我在陈少兵手里借 400,在队长手里借 300,我现在手里一分钱也没有了,你们随便告吧,让老二把牢底坐穿。我告诉你们,这尸体你们今天晚上如果不弄走的话,明天早上我就把狗给放出来。你们别欺人太甚了,人又不是我哥给打死的,你们凭什么这样做……” 陈天鹰带着一肚子的愤怒,说完他就气呼呼的走了。 在场的人,都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着…… 之后,他们又把目光转到了我身上,我知道他们是想让我出来打个圆场。 最后,我也不拖泥带水对他们说:“我再去努力一次,条件是:让陈家赔口棺材,钱一分不赔,董家还不要再起诉陈家了,以后小偷如果抓住了赔的钱都给董家,你们同意我就去喊他过来商量,然后签字画押,不同意,我也不管了,你们就在这里耗吧。” 支书和村长以及董家兄弟对我的果断和坚决都感到非常意外。 支书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表情严肃的说道:“国勇,去吧,给陈家说让他赔一副棺材,尸体我们现在就拉走,我当家,就同意你说的条件。” 我看看小爹,他点点头说:“去吧。” 我来到陈天鹰那里给他们讲述了各种利害关系后,他们也同意了我的调解方案。 最后,陈天鹰把他父亲的那副怀抱子的棺材赔给了董先培,我让董家付给陈天鹰 10 块钱的棺材钱,算是买他家的棺材了,这也算是个解法。 董支书听后,毫不犹豫的掏出了 10 钱递给了陈天鹰。 董陈两家签字画押后,董家当时就把董先培的尸体抬回去了。 …… 第二天,雷心正到我店里来帮忙的时候,我问他能不能借这个命案,把那些在车上偷盗小偷给抓起来。 雷心正说:事发第二天,他就给师傅打了申请报告,准备铲除余寨到县城这条运输线路上的车匪路霸,一举荡平那些小毛贼…… 第66章 收破烂的小伙子,跳塘勇救落水少女 一连几天,雷心正都没有来店里吃饭帮忙了。 自从我们的小吃店开业以来,雷心正几乎每天都会在清晨6点左右过来吃饭,之后再帮一会忙,到7点50左右再回去上班,这对我跟凤娇来说已经成了常态,也形成了一种惯性思维。 今天来吃饭的人很多,平时有雷心在这里帮忙,店里有4、5 人操持就不算太忙,可这几天一直没见他过来帮忙,就感觉人手有点儿紧张了。 今天眼看快到9点了,凤娇见雷心正还没过来吃饭帮忙,她就偷偷的问我:“国勇,雷心正这几天,一直没来吃饭帮忙,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是咱们哪里怠慢他了?” 我看看店里吃饭的顾客,就小声的对凤娇说:“前几天我跟董先培从县城回来,在公共汽车上,董先培的钱不是被那几拿着匕首的小偷给偷走了吗,董先培因为这事死了。所以,领导可能批准他们捉拿那些小毛贼去了,要不了 10 天半月的心正就有消息了,这事你先不要对外声张,知道吗。” 凤娇点点头,我跟凤娇瞬间对雷心正都产生了无比的敬意…… 这时,我看到邻居郭金富走进了小吃店里。 我心想:他现在正在跟儿子郭建国一起收废品忙的够呛,今天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呢。 只见他看了一圈吃饭的顾客后,有些拘束的走到我跟前显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微笑中流露出卑微的眼神。 我一看郭金富的表情,就猜想他可能有什么事情请我帮忙,我就问他:“表叔,你是想吃饭,还是有什么话要说?” 郭金富尴尬的笑笑说道:“我吃过饭了,这会你太忙了,等会儿你闲点的时候我再跟你说,我先到外面去等着。” 说着,他就走了出去。 俗话说:人穷志短马瘦毛长。从郭金富的表情上来看,他今天可能是有事想求助于我。 郭金富厚道老实,我清楚的记得,今年春上整秧田的时候,陈天达想给我这个刚到凤娇上门 3、4 个月的,上门女婿来一个下马威:他故意不把我秧田的水给放够,让我在郭金富秧田里匀水,还要我给他几十斤化肥算作补偿。 当郭金富把水给我匀够,我把化肥端给他的时候,他却一两也没要我们的,当时,我就觉得他是一个厚道的好人,这也是我分给他 20多 个钢洋的原因之一。 10 点多的时候,来吃饭的客人逐渐少了一些,郭金富才从外面又来到了小吃店里,我就问他来有什么事情。 他不好意思的说出了来找我的目的,并希望得到我的帮助。 原来,在我承包猪行后,他 21 岁的儿子郭建国受到了启发,他也想找门生意做,他思来想去后,就想做收购废品的生意,就是走村串户的去收购破烂。 当时,他家里没钱买自行车,他就拉着架子车走村串户的收购破烂,干了一段时间后,他觉得用架子车收破烂费时、费力、累人不说,还走的太慢效率极低,就来借我的自行车子和驼篓。 当时,我想着我承包了猪行,没有时间去做贩卖猪娃儿的生意了,我跟凤娇商议之后,就把那辆旧自行车连同驼篓一起借给他了。 他当时感动的说:他收破烂如果赚钱了,就买辆新自行车和驼篓还给我。 我跟凤娇说:我不要你给我买新的,只要把旧车用着修着别给我弄坏了,等你买新自行车了,把这个旧的还给我就行了。 郭建国收破烂的时候,还会带些针头线脑,或小孩喜欢吃的糖果之类的东西下乡去换废品。 这样以物换物的做法,利润比单纯的收废品和卖小商品赚的还要多一些。 做了一段时间后他觉得收购废品还是比较赚钱的行业,本小利大,他准备长期做下去。于是,他又买了一辆人力三轮车,让他爸爸跟他一起下乡去收破烂,干起了父子搭档的废品收购生意。 有一天刚吃过午饭,郭建国骑着自行车子走村串户收破烂,在路过一个塘埂时,他看到一个捞水杂草的人滑到塘中间去了,一浮一沉的在水里挣扎,眼看就没有了力气,即将沉入了水底。 在这危机时刻,只见郭建国连忙脱掉了衣服,“噗通”一声就跳到了水里,当时,刚刚种完小麦,水还不是太凉,他在水里连续扎了几个猛子就游到了溺水者的跟前。 别看郭建国才 20 出头,他游泳的技术非常好, 10 多岁的时候他就跟大人们一起,在北大塘里学会了游泳凫水的本领,仰泳、蛙泳等各种游泳的技术都非常熟练。 16、7岁的时侯,他就可以从北大塘的南头游到北头,全长有百十米那么长,他一次可以连续游一个来回。 有一次,村子 里一个比他大几岁的小哥哥,游到塘中间时腿抽筋了游不动了,眼看着他挣扎着要沉入水底了。 在场的有好几个伙伴都不敢游过去救人,这时,刚游过一个来回的郭建国,看到了那个即将沉入水底的邻居,他毫不犹豫的就游了过去。 也有两个邻居大声的提醒他:“你要背对背的救他,千万别让他抱住你了……” 郭建国扎猛子的技术特别好,他一个猛子猛扎半空电线杆子那么远。 他连扎了几个猛子就游到了那个小哥哥跟前,他瞅准时机用左手抓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拎出了水面,就用右手伐水把他救了上来。 他在北大塘里救人时塘没有水草,可这个塘里却长着比较多的水杂草。 水杂草容易缠绕人的双腿使你无法凫水,所以,在水杂草塘里救人是更加危险的。 好在塘里的杂草被人捞的差不多了,都是一些漂浮的短草,不容易缠绕人的双腿。 郭建国游近溺水者跟前一看是个女的,他伸出左手就抓住了女子的头发,可是女子的头发太长了,她的鼻子拎不出水面,女子照样的还在呛水。 郭建国心想这样不行:等到把人救到塘埂上,人可能就被水给憋死了。 此时,救命要紧,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见他突然松手瞅准时机,快速往水里一潜,用左手抓着女子裆部的大腿,把她的上半身托出了水面,这时,女子突然“哇”的一声吐了一口水出来。 郭建国心想:只要快点把她救上塘埂,女子就不会有生命危险,瞬间他就增添了无穷的力量和信心。 只见他左手托举着女子,用右手奋力凫水,很快就把那个女子安全的救到了塘埂上。 郭建国这才看到这个女子长的眉清目秀的,跟自己的年龄差不多大小。 人虽然救上来了,但女子还在昏迷当中,得赶紧把肚子里的水给她控出来。 之前,他见村子人有人落水,邻居就把落水者趴到牛身上,或把他趴在倒扣的铁锅上往外梗水。可眼下周围也一个人也没有,他也不知道女子住在哪个村子里。 他看到了离塘埂最近的一个村子,他就把女子的肚子趴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也顾不上自己的自行车子和收的破烂了,扛着女子就往那个村庄跑去。 路上,那个女子脸朝下的趴在建国的肩膀上,随着建国奔跑的颠簸,女子的口鼻也吐出了很多的塘水。 这时,郭建国想起了电影里面人工呼吸的急救知识,看看能不能帮她恢复呼吸功能。 于是,他就把女子从肩膀上抱下来,仰脸平放在地上,给她做起了人工呼吸。 他一边做着人工呼吸,一边大声喊着:“老乡,醒醒,老乡醒醒……” 他连续喊了好几次,女子才缓慢的睁开了双眼,郭建国笑着说:“同志,你住在哪里呀,我把你送回去。” 女子无力的抬手指了一下前面的村子,又昏了过去…… 郭建国喊了几声后,又把她脸朝下的扛在了肩膀上往那个村子里跑去,路上,女子也被他颠簸的直吐…… 刚跑不多远,郭建国就碰到了两个下坡干活的一男一女,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的,很像是夫妻。 于是,他就连忙大声喊道:“老乡,请你们看看这是谁家的姑娘,她捞草掉塘里去了,我刚把她给救了上来。” 那对夫妻见此情景连忙跑过来,弯腰对着女子看看惊讶的说道:“约,这不是苦命的马双凤吗?怎么掉到塘里去了?” 郭建国见这对夫妻跟自己父母的年龄差不多,就惊讶问道:“叔叔、婶婶,你们说她是个苦命的孩子?” 听到有生人说话,村子里面狗子也呲牙咧嘴的向着郭建国围了过来。 那个女的叹了一口气给郭建国讲起了这个女孩的身世,她说:“这个姑娘叫马双凤,今年 21 岁,她有一个哥哥和姐姐,一共姊妹三个。她们 5 个人的日子原本也过得其乐融融的,双凤的父亲和母亲在生产队里上工挣工分,双凤的姐姐大凤在 10 那年, 替她妈妈给家人衣服,因为人小没有多大的力气,在水里来回摆大件衣服时,衣服脱手也把她带进了水里。她越挣扎就滑的越远…… 大凤的哥哥在塘埂上跟小朋友跑着玩,他看见妹妹掉塘里去了,他就跳到塘里去救他妹妹,当时,他只有 12、3 岁,结果,两个孩子都被淹死了。双凤那年只有 7、8 岁,她看哥哥姐姐都在塘里一浮一沉的喝着浑水,要不是其他小朋友拉住她,她也准备跳下去救她哥哥和姐姐的…… 一下子失去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双凤的父母崩溃了,特别是双凤的父亲短短的几天就像老了 10 多岁,身体也日渐消瘦。有一天,在生产队里担稻挑子,在跨一个田豁子时,他脚下打滑,一下子就摔断了右腿。 后来,双凤的父亲就不能走路了,也不能站立了,成天坐在一个小板凳上,用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挪着凳子缓慢移动。 一家三口人吃饭,全靠双凤妈妈一个人挣着妇女一天 8 分半的工分,打钱,买粮,不够吃的是她们家每年的常态。 双凤的妈妈在这个家里苦苦的撑了 8、9 年。 在 1979 年秋天的一个夜里,双凤的妈妈,跟着在生产队里一个坐夜场说大鼓书的艺人跑了,一直渺无音讯…… 第二天夏天,就实行了分田到户的政策。 生产队为了照顾双凤残疾的父女,种田时好犁好耙,就给她们分了两块整田整地,而且,地底都是比较好,最顺路的,并且还给她家多分了一头小母水牛娃儿,算是对当年他担稻挑子摔伤的补偿。 分地那年双凤只有 15、6 岁,她父亲不能站立,连一点家务活都不能干。她家的田地都是邻居给她耕种犁耙的,邻居看她们家可怜也不在她家里吃饭。 双凤为了感谢邻居们的帮助,就帮他们干些农活。 近两年双凤长大了,她就自己学会了使唤牛,犁田耙地样样都学会了。 邻居看着双凤长的漂亮,身材高挑而且还勤劳能干的好姑娘,更为可贵的是她孝顺残疾的父亲,就纷纷的给她介绍婆家。 可双凤嫁人的条件是:不仅人品好,而且还得孝顺,彩礼她可以不要,但,得答应她两个条件中的一个:一是入赘到她家当上门女婿跟她一起赡养她父亲。二是带着父亲嫁人,让女婿跟她一起给父亲养老送终。 也正是因为这两个条件,才使长相甜美的双凤到 21 岁了,还没有说到婆家的原因。” 郭建国听着大婶讲诉双凤的身世,他情不自禁扭头看看双凤,他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我一定要把这个漂亮美丽,而且勤劳能干的孝顺姑娘娶回去给我当老婆,把她残疾的父亲也带来。为了她,我要在街上开一个废品收购站,让她在街上收购废品并照看父亲,我跟着我父亲继续走村串户的收购破烂……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更加轻盈了,在这位大婶的带领下,他很快把双凤扛到了她的门口。 只听那位大婶对着坐在门口小凳子上的大叔喊了一声:“马福财,你家双凤那么冷的天下塘捞猪草掉到塘里去了,要不要是这个好心的小伙子救她,她可能也就没命了,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说着就帮建国搭伙把双凤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这时,马叔突然老泪纵横的哭喊着:“我的凤儿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了,我也不活了,我这个苦命的儿啊……” 马叔一边撕心裂肺的哭着,一边用手支撑着小板凳,他越急越是走不了的,在往女儿这里“爬”着,有几次还险些翻倒在地…… 郭建国一边安抚着马叔,一边继续给双凤控水。 经过一下午的施救,双凤慢慢的恢复了意识。 看到双凤清醒后,郭建国就对双凤和马叔做了自我介绍,他说:“我叫郭建国,今年 21 岁,家里一个弟弟两个妹妹, 住在闫寨大队的大闫塆,在做收废品的生意。如果双凤和马叔不嫌弃我,我想把双凤娶回去给我当老婆,把马叔也接过去给他养老送终。我准备在余寨水库东边开个废品收购站,让双凤在家里收购废品照顾父亲,我跟我父亲还是走村串户的收购破烂。” 双凤看着一表人才的郭建国,她满心欢喜,她虚弱的笑着说:“建国,你真的不嫌弃我爸是个累赘吗?” “没有马叔也生不出你这个漂亮娴淑的好姑娘,你如果愿意我的话,我现在就去把自行车子推过来,晚上就不走了,我给你做饭吃,明天我就让我爸妈托人来提亲。年里就把你给娶回去,我不能让你这么漂亮的好姑娘,被别人娶走了。” 双凤笑着点点头说:“我的命就是给的,还没感谢你呢,赶快去把自行车推过来吧,晚上给我们做饭吃。” 那一夜,郭建国留在了双凤的家里…… 我跟凤娇听着郭金富讲述着他儿子郭建国和双凤的动人故事,心里波澜壮阔的想象着:原来,生活美好的帷幕后面,遮挡着无数的心酸和喜怒哀乐,每一个灿烂的笑容,都是用一个善良和美好的心灵在托举着的…… 想到这里,我就问郭金富说:“金富叔,你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只要我有能力帮忙的我一定会尽力的。” 凤娇也在一边“嗯嗯”的点着头。 郭金富看看我跟凤娇和红霞、吴玉英她们,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建国想在余寨水库东头开一个废品回收站,我们手里的钱不够,还差千把块钱看你能不能借给我一点。再说双凤说她不要彩礼,咱多少都得表示一点心意吧。我知道你才盖的房子,又刚开的店,手里很紧,也不好意思张嘴,真没有那就算了……” 郭金富说着抬腿就要出去。 我连忙拉住郭金富的手,又看看凤娇说道:“表叔,我看建国就是个做生意的料,我也看好他了,我支持他创业,也很敬佩他把岳父接过来,给他养老送终的孝顺。我真心希望咱大闫塆的人都能够做生意赚钱,也像建国一样有一颗孝顺的心。” 这时,凤娇从卧室里拿了一沓钱递给我,并轻声的说道:“这是 1000,你递给表叔吧。” 我用手示意让凤娇直接给他。 凤娇笑着把钱递给了郭金富,说道:“表叔,当面数钱不红脸,这是 1000,你点点吧。” 郭金富接过钱把钱打个对折,就直接装进了口袋里并千恩万谢的说道:“你们都很厚道,不点我都放心,谢谢国勇和凤娇的好心帮助,建国的生意做红火了,我一定给你们长点利息。” “表叔,我要的利息就让建国快点给咱大闫塆添丁加口,他跟双凤结婚的时候,给他们说一声,我跟凤娇抱着我们的闫根和闫茂还要去喝杯喜酒呢。” 郭金富高兴的说:“我跟你婶和建国都商议好了,待大客时还想请你去给我们当支客师呢。” 我爽快的笑着说:“我一定去,一定去。 …… 再说,吴玉英到我小吃店里正式上班后,陈天虎每天早上七八点的时候,他就抱着小望远又来吃早餐了。 陈天虎自从那次尝到热干好吃的味道后,他一改往日睡懒觉的习惯,起来的很早,就是害怕来晚了热干面什么的卖完了,他就吃不到了。 他的饭量很大,他一顿可以吃一碗热干面,两笼包子,有时还能吃1、20个蒸饺。 每次都是撑的直打饱嗝…… 小吃店里准备的有免费的白开水,但他每次都会喝杯豆浆。 吃饱饭后,他抹抹嘴,走到小厨房的窗口旁边就给凤娇和红霞说一下,他跟儿子吃的是什么东西,并给凤娇交待说让她从吴玉英的工资里面扣。 然后,他就抱着小望远逛街赶集去了,碰到红集的时候,他就在店里吃了午饭再回去。 背集他带着望远来店里吃了早餐后,就回家打牌下棋去下。 头两次凤娇不要他的饭钱,红霞看他一个人吃的顶2、3个人吃的饭钱,红霞却看不下去了,他就说陈天虎:“陈天虎,像你父子俩这样的吃法,两顿就把吴玉英一天的工钱吃进去一半了,你不会在家里做饭吃呀。” 陈天虎不高兴的回怼她:“凤娇开店如果都像你说的那样,人家都不来吃饭,她还开个毛的饭店呀。” 红霞被他怼的哑口无言…… 陈天虎来吃第二次的时候,红霞就把陈天虎父子俩吃的东西,都如数的告诉给了吴玉英,那次逢集算账陈天虎和儿子两顿吃了4块多钱,把吴玉英一天的工资几乎吃掉了一半。 吴玉英也心疼的肉疼。 今天,吴玉英看到陈天虎又在这里胡吃海喝的,她看看那些吃饭的客人,就走到他跟前小声的厉声说道:“陈天虎你这个不要脸的,再在这死皮赖脸的吃饭我就跟你离婚,你不仅没有本事挣钱,别把我也给拖累的皮开肉绽的。” 我怕影响客人的用餐,就把吴玉英推到了一边。 快11点的时候,小吃店的生意已经结束了,我们4个人开始清理小吃店的炊具和店里的卫生。 凤娇也走出了小厨房准备到卧室里去喂两个孩子。 这时,她听到身后隐隐约约的有汽车的轰鸣声,她就扭头一看是一辆草绿色的吉普车在缓慢的行驶。 尽管整个车身落满了尘土,但也掩饰不住它的霸气和豪迈。 这种的汽车,凤娇以前只是在电影里看到过,现实生活中她是第一次看到。 她在心中暗想:这是哪位大人物来到余寨街了,她准备看看这辆汽车究竟开到谁家里去呢。 这时,凤娇看到汽车停在我小吃店门口不走了…… 第67章 抓住了毛贼,追回了脏款,他又找到了袭击案的凶器 快到中午11点时,我的小吃店的生意已经结束了,红霞和吴玉英在收拾小吃店的碗筷和桌子板凳等用具。 凤娇准备到到卧室去喂两个孩子,她看到一辆吉普车停在了小吃店的门口。 她心想:这辆豪华的汽车是谁开来的呢,国勇跟我都没有这样尊贵的客人啊,也许是房东的吧。 凤娇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几乎没有听到汽车门的响声,她就发现车门已经打开了。 只见从车里走下一个26、7岁的小伙子,他穿着一身合体的藏蓝色中山装,上衣口袋里还挎着一钢笔。一条黑色的裤子和黑色皮鞋的与全身衣服的搭配得体,使他整个人都显得阳光帅气。 高挑的身材在他乌黑三七分的发型的装饰下,使他又像是一个知识渊博的领导干部。 凤娇仔细一看突然惊叫起来:“这不是赖货儿……”话还没有说完她就连忙用右手捂着嘴了,她顿时觉得自己说失嘴了。 随即,她又连忙改口说:”这不是陈根吗?是哪阵春风把你给吹到我这小店里来了。” 陈根笑着说:“凤娇,我爸今天出院了,我们特地来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说着他就打开了后面的车门,并伸出右手放在车门上方,提醒下车人别碰着头了。 此时,我跟红霞和吴玉英听到凤娇的说话声,都走到了小吃店的门口。 看着那辆吉普车和那位干部模样的小伙子,我心里在想,凤娇啥时候认识这位高贵的干部呢,也没有听凤娇说过她有这样的亲戚或朋友啊…… 我走到门口一看陈根的爸爸正是那天五更,我和凤娇把他救到医院去的屠夫陈有典。 只见陈有典双手抱拳,给我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谢谢余老板的救命之恩,那天五更如果不是你及时相救,我现在恐怕已经入土为安了。” 我连忙迎过去双手握着他的手笑着说道:“还是陈老板吉人自有天相,能够逢凶化吉,说明咱俩有缘,在那样的场合能够遇见你了。” 我连忙把他们让进了屋子里,又热情的给他倒水递烟。 陈根又从车里掂出两大兜子礼物走进了店里。 我客气的跟他握手做了自我介绍后,陈根过来给我握手道:“感谢余老板和凤娇对我爸的出手相救,今天特地致谢。” 这时,凤娇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坐在我旁边喂奶,她笑着说:“陈根,你还记得1978年的8月15那个夜晚吗,那一年我15岁,跟生产队的几个小伙伴放牛,生产队里正在闷田种麦,要我们几个放牛孩上半夜把牛放饱,生产队的大把儿起五更就用牛犁麦田。 队长的儿子就领着我们几个放牛孩,偷放你们陈楼生产队的柴禾埂子,被你们发现了,结果他们几个跑了,我小些胆小赶着牛跑的慢,被你逮住了,你就把我的牛牵走了,我怕生产队里扣我家的工分就哭着给你求情。你硬对我说:让队长带着粮食来赎牛,我当时就气的喊你的小名直骂:小赖货儿,我爸为了救人,腿被炸断了,就我妈妈一个人在上工抓工分,养活我们一家,你就这样没有良心吗…… 你听到我可怜的哭声就把牛还给我了,后来听说你考上了名牌大学,这好几年都没有见到你了。 陈根仿佛也回到了10多年前,他笑着说:“我记得,记得,我当时在想:闫学才大妮儿,平常看着温文尔雅的,这会怎么变得那么口了呢,都是田地搭界的南北塆,当我想到你爸去年救人被炸伤时,心一软,就把牛还给你了。过的好快呀,你现在已经有两个孩子了,是双胞胎吗?” 凤娇点点头说:“嗯,是两个放牛娃的……” 这时,陈根连忙掏出钱包拿出100块钱放在孩子襁褓里说:“给,两个小家伙,一人买个书包,长大了让他们好好的上学。” 凤娇见推辞不掉,就收下了,笑着说:“我替两个孩子谢谢叔叔了。 随后,凤娇抱着两个孩子笑着问道:“陈根,看样子你当上大官了,你的孩子也不小了吧。” 陈根淡淡的一笑说:“哪是什么大官呀,就是在县委办公室里当秘书,伺候人的,我去年才结的婚妻子还没怀孕呢。” “那你不天天见到县委书记和县长啊。”凤娇羡慕的问道。 陈根说:“差不多吧,就是给他们整理材料,起草文件什么的。” 凤娇又笑着说:“我以后有啥事去找你办的时候,你别可别装着认不到我呀。” “怎么可能呢,撇开你们救我爸爸一命这事不说,就我那次牵你牛的事我也得帮你呀,不过,我先给你说清楚,犯法的事你可不能找我哈,即使找我,我也帮不了你……”陈根说完就跟屋子里的人一起笑了。 …… 今天是86年的元旦,雷心正办完公事后,正好到学校去接凤灵回来放元旦假。 凤灵给两个外甥每个孩子买了两身同样款式衣服和鞋帽,连玩具都买的不少。 妈妈没能给闫家生出男丁,但姐姐给闫家生了双胞胎的男孩,姐姐给闫家传宗接代立下大功。 她夸姐姐很聪明,给两个孩子取名叫“余闫根和余闫茂,就很有智慧,正常的人们在喊名字时,都爱喊最后两个字。”所以,人们在两个孩子时,就会想到他们也是闫家的孩子。 因此,她才舍得花钱给孩子买些好东西,当然,这些东西都是雷心正付的钱款。 她们两个坐车回到余寨时,已经是中午11点多了。 当雷心正领着凤灵来到我的小吃店门口时,看到门口停了一辆吉普车,他一看车牌是县政府的汽车,他俩心里都非常纳闷:这是哪位领导到大哥的小吃店里来了呢…… 凤灵看着小吃店的上方挂的“根茂满堂小吃店”的招牌时,她就心中一阵高兴:猜想姐姐一定还想生两个儿子。 正在他们两个疑惑满腹的时候,我们跟凤娇送陈有典父子从店里出来了。 我跟凤娇一眼就看见雷心正和凤灵了。 雷心正穿着一身制服,凤灵扎着两个松长的学生辩,穿着一件蛋黄色的高领毛衣和黑色的半长呢子大衣外套,下面穿的是藏青色的喇叭裤,脚下的黑色高跟鞋把她衬托的有一米七多。她跟凤娇长的一样甜美端庄,她俩就像是一对双胞胎的姐妹。 只见凤娇给妹妹招招手指着陈根笑着说:“凤灵,这位是县太爷的账房先生陈根,咱小时候到闫寨大队上学,每天都会走他门口走的,看看人家现在有多风光,是名副其实的青年才俊。” 陈根被凤娇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哪是什么青年才俊呀,都是人间一个普通的办事员。” 说着他就伸手握住了雷心正的手。 雷心正跟陈根虽说没有工作上的交集不是很熟,但他们都知道老家是同一个公社的老乡,所以,他们见面也就没有什么拘谨,还是比较轻松随便的。 陈根就问雷心正:“小雷,你们公安这次开展的清路行动收获怎样啊?” 雷心正说道:“也算是完美收官吧,抓获以刀疤脸为主的、持凶盗窃抢劫团伙15人,这伙流窜在周边县乡作案的嫌疑人基本全部被抓获。他们之前的作案主要场所就是客运公共汽车、商场和农贸市场这些人口比较密集的地方。” “听说这次还是你申请的行动提案,县委和局里对你的工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作为老乡的我,也给你透点口风:领导可能要把你放到所长的位置上锻炼锻炼,希望你要戒骄戒躁努力工作,不负众望。” 随后,陈根看了他父亲一眼继续说道:“我爸爸在10多天前,被人夜晚袭击的这件事情,希望你也认真的调查一下,抓住行凶者确保咱余寨乡的治安稳定。当然,这个不能怪你们所里,听我爸说他至今都没有报案,今天我给你说说这事,也算是报案吧。即使被袭击的是别人,我如果知道了,也会给你们反映的。” 雷心正听完就问我说:“大哥,你知道陈叔被袭击的事情吗?” “陈叔那天被袭,还是我跟你大姐把他送到医院去的,这段时间因为陈天雄的事情把我搞的焦头烂额的,就把那个事情忘记给了。” 雷心正听了我的介绍后,他要我现在就到案发现场去看看,陈秘书说:”案发已经过去10多天了,现场恐怕早就被破坏了,回头你找我爸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吧。我现在就得把父亲送回去,下午还要去接书记。以后你们有什么事情请到县委来找我,你们对我爸的救命之恩,我们会记在心里的,再见吧!” 我们和雷心正再三挽留陈秘书他们在我这里吃了中午饭再回去,可他说他太忙了,改天有时间了一定会来吃我热干面的。 说完,他们就开车回去了。 他们走后,凤灵就迫不及待的就到卧室里去看两个外甥,她趴在两个孩子的脸上狂热的亲吻着…… 之后,她又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仔细的看看,高兴的说道:“两个孩子的脸型和眼睛很像我大姐,眉毛鼻梁和耳朵很像我大哥,这两个孩子长大了,一定是一对美男子。” 我跟凤娇相视一笑说:还是有文化的说话好听,把我们两个都夸的忘乎所以了。 这时,妈妈对我说:“国勇,把店门关着咱们都回家吃晌饭,难得凤灵跟心正这么齐整,咱们回家做饭吃吧,我再杀两只鸡,上集割的猪肉还没有吃完。” 我答应了一声就开始锁门,凤娇让红霞和吴玉英一起过去帮忙做晌饭。 凤娇和凤灵一人抱个孩子,我推着自行车陪着雷心正在后面走着。 路上,雷心正对我说:“大哥,你通知董家人这两天到所去拿钱,他那2000块钱我们给他追回来了。另外,你让董家到法院起诉刀疤脸他们,也许可以得到一些赔偿。另外,现在你带我到陈秘书父亲被袭击的地方,我去看看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等会咱正好从那里路过,我带你去看看。”我对雷心正说道。 …… 人们常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没想到那天五更,我回家接凤娇到小吃店来准备早餐,我跟凤娇在路上救下的陈有典,他儿子竟然是县委的秘书,简直是不可思议。 而陈秘书在18、9岁那年8月15的夜里,还牵走了我妻子的老水牛,凤娇还提着他的小名“赖货儿”骂他不讲良心……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至极,满满的青春年少的回忆…… 凤娇和凤灵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在前面说笑的走着,红霞和吴玉英在两边伴行。 人逢喜事精神爽,妈妈看着两个女儿和两个女婿都很优秀,她心里甜蜜蜜的,她一个人迈着大步,在前面急促的走着,她想提前到家杀鸡做饭招待我们。 我跟雷心正在后面商议着事情,陈秘书要他调查一下袭击他父亲的凶手,确保余寨的治安稳定,这无疑又给他增加了很大的压力。 我们走着说着就来到了案发现场,我把周围的环境和陈有典被打伤倒地的具体位置,都跟雷心正讲了一遍。 只见雷心正仔细的观察着案发现场附近的地形地貌,和这个南北走向的小水塘。 这个长方形的小水塘,是我们村民组的边界水塘,面积有10来亩那么大。因为这个塘的进水不大,全靠老天爷下雨时塘里才有蓄水,因此,村子里农户就给这个水塘取名叫“天塘”。 天塘西边的塘埂也是余寨通往闫寨村部的乡村土公路。 在天塘塘埂的南端与水塘南塘埂交界的夹角处,在通向村部方向的是一个比较陡的慢下坡,有半里地那么长。 而陈有典被袭击打伤的地方正在那个夹角处,此处离坡顶的平坦大路还有20多步远。 从整个上坡的形状来看,陈有典被袭击的这个地方,是整个坡段上坡耐力较量的分界点。 也就说一般的人即使骑着空自行车,走到这个地方也得下车推着自行车子走向坡顶。 即使是身体健壮而且很有力气的人,骑着空自行车也骑不到坡顶上去的。 案发至今已有10多天了,现场又在路边,早已被过往的行人踩踏的一点痕迹也没有了。 因此,雷心正在陈有典被击倒的地方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他又走到了塘埂上看看四周,他在脑海勾画着,凶手埋伏在塘埂里边和陈有典骑着自行车子路过这个斜坡时,凶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突然袭击陈有典的画面…… 雷心正判断行凶者可能是提前踩好的路线,找到了陈有典每次赶集时路过这里的时间和规律等等信息…… 他就隐藏塘埂拐弯的里口,这样才不易被陈有典发现,并在此处暗中观察着陈典骑车子的情况。 当他看到陈有典骑到那个分界点附近时,趁着陈有典下车子失去警惕的间隙,他就从塘埂里突然跑出来,对着陈有典二话不说的就打了下去…… 而陈有典在上坡途中下自行车时,因为自行车子会后退,使他站立不稳。又加上行凶者是突然袭击,使他被吓得惊慌失措,要么摔倒在地,要么是被行凶者一棍子打倒在地的…… 雷心正判断凶手可能是两个人作案,而且还认识陈有典,并且提前几天就踩好点的,且已经掌握了陈有典五更上街路过这里的时辰,才一招出奇制胜的。 雷心正虽然没有接触过陈有典,了解他当时被殴打的情况,但他从我描述陈有典当时受伤的状况来判断,凶手可能是用木棍子袭击的。如果是铁棍之类的凶器击打的话,陈有典也许就失去生命了。 既然是用棍子殴打的,那个棍子就成了凶器。 这个凶器要么被凶手带走了,要么就把凶器随手扔在了附近。 想到这里他就让我跟他一起,在以案发现场为中心,附近几十米以内的地方仔细寻找看看有没有木棍。 寻找一圈无果后,雷心正又沿着塘埂转了一圈。 突然,他大声的对我喊了一声:“大哥,你过来看看那水塘当中漂浮的是不是个棍子呀。” 我听到他的喊声就跑到了塘埂上。 凤娇和凤灵她们几个在前面说说笑笑的走着。 她俩发现我跟雷心正落下了很远,我又在往塘埂上跑去,她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跟凤灵、红霞她们几个又转身向着塘埂走来。 她见我在对着塘里指指点点的,并且准备脱衣服时,她就大声喊道:“国勇,快过来抱小闫根,我肚子这会疼的厉害,你快过来。”说着,她就蹲下了身子。 我一看凤娇肚子疼的蹲下了,我就匆匆的跟雷心正交待说:“这塘里水最深的地方,可以淹到胸口,我知道塘里深浅,我过去看看你大姐是不是病了,等会我下去捞那个棍子。” 说着,我就向凤娇跑去。 凤灵和红霞吴玉英她们几个听凤娇说她肚子疼,就都围过来了。 红霞要抱她怀里的小闫根,凤娇笑着对她们说:“我身体好好的,就是想试探一下国勇心不心疼我,你们都到一边去吧。” 她们几个见凤娇的确没啥病,就都退到一边看她表演来了。 我心急火燎的跑到凤娇跟前蹲下身子,急切的问她:“你刚才还好好的这会怎么突然病了,来趴我身上,我把你背到医院去看看。” 只见凤娇绯红着脸说道:“人家没病,你忘了,国勇,咱俩夜里办了喜事的,你现在是不能下凉水的,万一被激着了生病了咋办呀。” 见她没病,我心里松了一口气说道:“没事的,都快过一上午了,那个棍子如果是凶器的话,对雷心正破案是有很大帮助的。” “那也不准你下塘,要不,把塘里的水放掉一些再去捞吧。”凤娇要放水捞棍。 我见凤娇抓住我的手不松,就对她说道:“好吧,去放水再捞。” 红霞和吴玉英听着我俩的对话在抿嘴偷笑,只有凤灵抱着孩子不知道她俩笑的是啥意思,在跟着她们傻傻的尴笑着。 这时,我见雷心正没有在塘埂上了,就紧张的对凤娇说:“走,快去看看雷心正,他不知道塘里哪深哪浅,万一掉到塘里就坏事了。” 我们几个都往塘埂那里跑去。 我们到了塘埂上一看,雷心正拿着那个木棍子正在往塘埂上走来,塘里水淹着他的肩膀下边。 我连忙伸手把他拉到了塘埂上…… 雷心正高兴的说道:“大哥,这就是作案的凶器,上面虽然粘了一层水垢,但木纹缝子里的血迹,还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这个棍子好像是一个铁锹把子,你看有3尺多长。” 听雷心正说这个木棍子就是凶器,我高兴的说道:“心正,太好了,可是光靠这个棍子怎样才能找到那个凶手呢。” 雷心正打着冷颤的说道:“我有办法找到凶手。” 只见凤灵连忙把怀里的孩子递给了红霞,她一边脱着自己的毛呢外套,一边温柔的埋怨雷心正:“大姐准备要大哥去开塘楼,把水放一些再捞的,可你偏要现在就捞,看你的秋衣、秋裤都被水给打湿了,人还冻的直哆嗦,万一冻病了咋办呢。” 凤灵一边心疼的埋怨着雷心正,一边帮他脱掉上面的秋衣,然后连忙掏出自己的手绢,快速的擦拭着雷心正胸前和脊背上的水珠,并她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雷心正的身上。 之后,我又脱下毛衣和绒裤让雷心正先穿上暖和暖和。 当雷心正准备拿着裤子到对面塘埂下背人的地方换秋裤时,凤灵一把拉着他的手说:“天气冷跑那么远干嘛,我们都把脸背过去,这会又没有其他人,你就在这里换吧。” 雷心正见执拗不过凤灵,就在我们背脸的时候他换好了裤子。 随后,凤灵把他换下来的湿衣服单独装在一个包里掂回去了。 …… 今天是冬月21,元旦,虽然天气寒冷,但比着往常的冬日,今天还算是风和日丽的。 由于我们今天遇到的事情让人心情愉悦,激动万分,我就在心里梳捋了一下今天的喜讯:1.我救人的一个善举,竟让我意外的遇到了一个贵人陈秘书。 2.雷心正他们铲除了余寨到县城,这条运输线上偷盗抢劫的小毛贼。 3.为董家追回了被偷走的2000块钱的赔偿款,另外,董家还可以起诉那些小毛贼,赔偿董先培去世的一些损失。 4.雷心正有望升职为余寨派出的所长。 5.雷心正找到了袭击陈有典的凶手所使用的凶器,为侦破袭击陈有典的案件,抓获行凶者找到了突破口…… 第68章 他准备夜间蹲守,寻找目击证人 雷心正冒着冬月的寒冷跳入了案发现场的天塘里,捞出了凶手袭击陈有典用的那根木棍子后,为捉拿犯罪嫌疑人提供了一个重要证据。 我们一行人高高兴兴的回到了家里。 首先迎接我们的是我家的那两条大黄狗狗,它们都争先恐后的先往我身上蹿蹿舔舔……,它们的舌头几乎舔到了我的下巴,它们兴高采烈的跟我亲昵了一会后,又用同样的礼仪往凤娇身上蹿蹿舔舔,险些把她手里的孩子给扒掉了,我连忙接过了孩子。 之后,它们又用同样的方式去迎接小主人凤灵,它们把凤灵蛋黄色的高领毛衣和藏青色的喇叭裤上,扒的都是狗蹄印子…… 我怕狗狗把雷心正的衣服给扒脏了,就把两只狗撵到一边去了。 红霞和吴玉英不常到我这来,狗狗只是对她们两个的裤扁友好的闻闻,但并未下口咬她们…… 人们常说:狗狗跟随主人的性情,主人善良不与人争斗,他家喂的狗狗也不会乱咬无辜的。 我们一行人热热闹闹的走进了院子后,红霞和吴玉英就主动到厨房帮妈妈做饭去了。 爸爸拖着假肢,看着我跟心正和凤娇凤灵我们是4个,他高兴的说不出话来。 凤灵把孩子递给雷心正,并教他怎样抱好孩子后,就连忙从包里拿出她给小妹凤巧买的衣服,让凤巧拿回去试试合身不合身。 爸爸不抽烟,凤灵就给爸爸买了一个火车头帽子。 凤灵在给妈妈拿衣服时,爸爸说她:“凤灵,你有孝心是好事,可你现在还在上学,不能挣钱,可不能把生活费给省下来买东西呀,别把身体搞坏了,到时候有工作了再尽孝心也不迟。” 只见凤灵用嘴呶了一下雷心正对爸爸说道:“爸,这都是你二女婿出钱买的,包括我的生活费也是他给我的,我哪有钱给你买这些呀。” 凤灵说着走到雷心正跟前,给他纠正了一下抱小孩的姿势笑着说他:“心正,不是光让你抓坏人的,你也得学会哄小孩知道吗。” 雷心正被凤灵说的不好意思:“人家不是得慢慢的学吗……” 屋子的人都被他说的大笑起来。 这时,凤娇把我的毛衣、毛裤拿出来一套,递给雷心正说:“心正,这是你大哥的,洗过的,你先穿着别冻凉了,来我抱孩子你去换衣服。” 趁妈妈她们还没有做好晌饭的时候,我对凤娇说:“凤娇趁今天稍微闲一点,我去拽点稻草回来,咱把牛屋里的草池铡满可以吗?” 凤娇说:“可以”,随即,她就拿着铳担跟我一块上稻场挑稻草去了。 雷心正连忙夺下凤娇手里的铳担说:“大姐,你在家里哄孩子,我跟大哥一起去担稻草吧。” “你是来的客人,怎么能让你去干活呢,再说,别把你的衣服给弄脏了。” “一个女婿半个儿,他算什么客人呐,让他跟大哥一块去担草。”凤灵说着就让姐姐给他找身我的衣服给雷心正换上了。 我跟雷心正接连担了20捆稻草回来。 随后,我就把铡刀搬到了门口开始铡草。 别看凤娇才23岁,但她却是个喂铡的高手。 只见她把头发用毛巾围的严严实实的,她用杨叉把稻草抖开,然后把这捆稻草用手拢成长长的一缕稻草。 我把铡刀抬起来,只见凤娇用右腿紧紧揆着稻草,双手紧紧掐着草缕子,我铡下去一刀,抬铡后,凤娇就又喂进去2、3寸长稻草缕子,铡断后,凤娇又接着喂…… 我两个铡着草,雷心正就用鸡罩往牛屋背着草…… 红霞和吴玉英在厨屋里做饭,看到我们3个人配合默契的铡着稻草,羡慕的对妈妈说:“婶,你跟学才叔不知道是哪辈子烧到了高香了,找了这两个优秀的好女婿,都把我们给眼气死了。” 妈妈听到邻居夸她找了两个优秀的女婿,她心里虽然美滋滋的,但她嘴上却说:“啥优秀不优秀的呀,不过,这两个孩子是挺有眼色的。” …… 妈妈做好饭后,就喊我们吃饭,雷心正看看地上的稻草捆子说:“大哥,趁这身脏衣服把这些草铡完再吃饭可以吗。” 没等我说话,凤娇就问我:“国勇,你饿吗,再咱坚持个把小时把草铡完再吃饭好吗?” 我点点头说:“可以。”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那些稻草全都铡完了。 随后,我们就洗脸吃饭了。 我们说说笑笑的,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这时,红霞对着王晓琴住的那个屋子大声喊着:“国勇,这间屋子里住的有人呀,怎么把她锁在里面了,我听到门哐当一下子。” 说着,她就向那间屋子走去, 然后,她就从门缝里向里面张望…… 我心想:可能是王晓琴听到院子里来客人了,说笑的那么高兴,她就想从门缝里看看热闹,不小心撞着门了。 我跟凤娇和妈妈都吓的够呛,生怕别人知道王晓琴躲在我们家里了。 于是,凤娇连忙喊道:”红霞姐快半晚上了,赶快过来吃饭呀。那就是个闲屋子,来客人了睡一下。里面的老鼠太多了,可能是猫逮老鼠碰到门了……” 红霞她们半信半疑的就过来吃饭了。 因为今天的时间仓促,妈妈只炒了八个盘子菜。 她把杀的两只都炖了,另外,她还炖了一盆猪肉,煮了一盆粉条掺千张豆腐…… 雷心正在思考袭击案事情,他滴酒不沾,他说他下午还要到陈有典家里去了解一下情况,问问他与人结的有没有冤仇,争取在年前这3、40天里,把这个案子给破了。 我本来有少许的酒量,见雷心正不喝,我也就不喝了,我的事情也是很多,等会还得领着杜老歪他们下队去买猪娃。 吃饭的时候,雷心正连续给凤灵夹了两个鸡腿,并笑着给我们解释说:“凤灵在学校里生活的很艰苦,今天我就多给她夹了两个鸡腿补补,请大家不要见笑呀。” “嗯,可以,心正跟你大哥一样,也是个知道疼女人的男子汉,我希望你比你大哥会做的更好。”凤娇高兴的夸奖着雷心正。 凤灵听大姐这么一夸,她把两个鸡腿都夹给姐姐了,说道:“姐姐有两孩子吃奶,更需要补充营养,这两个鸡腿都给姐姐吃吧。” 只见凤娇笑着把鸡腿夹给凤灵和雷心正每人一个,并把那两个鸡腿都夹给了红霞和吴玉英。 我看凤娇碗里没肉,我就连续给她夹了几筷鸡肉,笑着对她说:“凤灵说的对,你有两个孩子打奶,更需要补充营养。” 然后,我用勺子给在坐的每一个客人和爸妈都穵了一勺子肉菜,唯独给我自己穵了一勺千张豆腐。 我们吃的正香时,我听到门口有狗咬的声音,我出门一看,是陈天虎抱着小望远来了。 我虽然有点讨厌这个人,但出于礼貌,我还是很客气的把他请进了屋里。 吴玉英见到陈天虎过来了,气的呼一下子就站起来了,她板着脸问他:“你到这里来干什么,你能有点出息不?” 陈天虎“嘿嘿”一笑的说道:“平时都是你回来给我们做饭吃,今天我爷俩等到半晚上了,还没见你给我们做晌饭,我听别人说你在凤娇这里吃饭,我就是来喊你给我回去做饭的。” ”我们也是刚开始吃饭,你们就在这里吃点吧。”凤娇说着就给陈天虎腾个座位出来,又给他拿了一双筷子,并让我开瓶白酒给他喝。 我就拿来一瓶白酒,又递给他一个酒杯说道:“天虎,我们都不喝酒,你就根据自己的酒量随便吧,别客气。” 吴玉英抱着儿子喂饭,他看着陈天虎真的毫不客气的自斟自喝了,而且还是筷子酒杯不离嘴的那种吃喝……,她气的用眼睛直翻瞪他。 几杯酒下肚后,他对着雷心正说道:“警察同志,我们老陈家赔老董家的,赔也赔了,调解也调解好了,你们为什么还不把我弟弟给放回来呀。” 雷心正把筷子轻轻的往桌子上一放,给我们客气的打了一声招呼后,就说我有事情先回去了。 随后,他又对陈天虎:“你的事情我给你们队长安排好了,回头你问问他吧。” 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我跟凤娇和凤灵都出来送他了,雷心正拿着那个棍子刚走了两步,凤灵就推着自行车子跟了上来。 她对雷心正轻声细语的说道:“心正,你是不是很讨厌那个人,没有吃饱呀。来,你把我带到所里,我再骑着自行车子回来,顺便把你的衣服也带回来洗洗。” 雷心正满心欢喜的看着凤灵,他深情的说道:“凤灵,你真好。” 说完,他跨上自行车带着凤灵就向街上骑去。 雷心正骑着自行车,带着凤灵在通往余寨的土路上轻盈的前行,自行车后轮甩起的淡淡尘土,飘落在挡泥罩上。 凤灵右手拿着那根棍子,左手搂在雷心正的腰间,她把脸附在雷心正的后背上又重复着刚才的话题:“心正,你刚才是不是很讨厌那个邻居,没有吃饱饭呀。” 雷心正扭脸看看凤灵说道:“你那个邻居的确不咋的,老婆在外面挣钱,他在家里什么事也不做,还等着老婆回来给他做饭吃,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太懒了。刚才他在你家蹭吃蹭喝的那副吃相,真的是太难看了。” 凤灵叹了口气说道:“女人如果嫁给了这样一个摆烂堕落的男人,这辈子也别指望有出头之日了。就像吴玉英摊上了陈天虎一样,两个人养活一个孩子,日子却比别人落下了一大截子。” 雷心正看着前面的那个慢上坡他感慨的说道:“是啊,生活就爬坡一样,要使劲加油,即使骑不上去了,你就换个方式,下来推着车子,也要爬到坡上去”。 凤灵看着越来越远的村庄,满怀憧憬的说道:“心正,我希望咱们以后能像大姐和大哥那样,恩恩爱爱的过好日子,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心心相印。” 眼看到了上坡,雷心正加力使劲蹬着自行车子,他喘着气的对凤灵说道:“放心吧,凤灵,我会努力工作的,咱们就以大姐大哥为榜样,实现家庭事业双丰收。” 凤灵把脸紧紧的贴在雷心正的后背上幸福的笑了…… 这时,凤灵看看自行车子已驶入了坡度最陡的地方了。 只见雷心正双手撑着自行车子的前把,已经站起身来,两腿吃力的蹬着自行车子缓慢前行。自行车的链条咬着花盘发出“嗑咯嘣咯嘣”的响声,听着自行车的链条就像要断裂了一样的让人担心,她要雷心正停下车子,她下来地走。 就在雷心正捏闸停车,凤灵跳下自行车的这个瞬间,自行车子突然一歪,使他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倒了。 雷心正突然得到启发,他结合我给他讲述的案发现场。他心想:陈有典当时可能被袭击倒在路中间的位置了,在我发现陈有典被袭击之前,可能有一个人或两个人,他把受伤的陈有典从路中间移到路边上去了,并且把自行车子和他竹篮子里的刀具等用品也一并拿到路边上了…… 这个人也可能正碰到行凶者在击打陈有典,行凶者见有人来了,就吓得仓皇逃跑了…… 不然的话,我不可能是在路边上发现陈有典和他竹篮子的。 想到这里,他就把自行车子扎在路边上,在我发现陈有典的地方,往路中间查看有没有搬运或拖拽陈有典时所留下的痕迹。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来回查看了几遍后,终于在路上的两个小石头子子的一侧,发现了点点血迹,虽然很模糊,但证明他的推断是对的。 于是,他又在想:这个最先发现陈有典的人是做什么事的呢,他怎么起来那么早,又为啥把陈有典和他的东西,弄到边上去后就不管他了呢…… 随即,他又产生了一个想法:今天夜晚2点多之后,在这里蹲守半夜,看看能不能碰到有起早摸黑的走路人, 万一碰到了摸黑的走路人,或正是那个人当时正碰上行凶者殴打陈有典的场面时,这对抓获行凶者会有很大帮助的。 即使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他今天夜晚也要蹲守一下试试,看看能不能碰到有起早摸黑的走路人。 想到这里,他就骑着自行车带着凤灵快速的向余寨街上驶去。 到了余寨派出所里后,因为今天放假,所里只有小齐和另一个同事在值班。 这两个同事见雷心正带着凤灵来了,都开玩笑的说他啥时候谈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啥时候能喝上她们的喜酒…… 他们热情的打过招呼后,雷心正就把小齐喊到了一边跟他说道:”10多天前,在大闫塆西南的天塘那里,发生了一起清晨4点多袭击伤人的案子,受害人的家属今天才报的案。我已经发现了一些线索,今夜晚2点半左右咱去蹲守一下,看看能不能再发现一些线索,等放假过后再给领导反映这个案子,临走的时候我去喊你。” 小齐看着雷心正严肃的表情,他点点头说:“好吧,我把闹钟定在2点响铃。” 随后,雷心正又把凤灵领到了他的寝室里。 凤灵一看寝室虽然不大,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桌子,但房间收拾的却很整洁,床上的被子也叠的是棱角分明的。 凤灵望着雷心正嫣然一笑的说道:“没想到,你还挺自律的,屋子里收拾的井井有条的。” 雷心正望着凤灵清纯靓丽的脸庞,心中荡漾起了涟漪:“凤灵,我可以拥抱一下你吗?” 凤灵含情脉脉的点点头道:“人家还是学生,你可不能有非分之想……” 雷心正点点头,就去关上了房门…… …… 小情侣互颂衷肠之后,雷心正就问凤灵:“我现在要到陈有典家里去了解一下情况,你是在这里等我还是回去呢。” 凤灵说:“我当然是得把自行车骑回去呀,哥哥姐姐他们肯定是要用的。把你的脏衣服收拾一下,我现在带回去给你洗洗。” “还是有老婆好啊。”雷心正又吻了一下凤灵。 “就怕你有了老婆之后,又要嫌弃老婆了。” 只见雷心正坚定的说道:“凤灵,日月可以做证,我会把你当做宝贝一样,一辈子都捧在手心里的。” …… 之后,雷心正偏着三摩托车就到陈有典家里了解情况去了。 凤灵骑着自行车也回到了家里。 凤灵走到家门口,迎面正碰到喝的醉醺醺的陈天虎,从我院子里出来。 只听吴玉英抱着孩子在后面咒骂他:“你这个蹭吃蹭喝的陈天虎,好像是八辈子见过个酒的馋鬼一样。一个人自斟自喝的竟然喝醉酒了,老陈家八辈祖宗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你这次千万喝死过去别再醒过来了……” 红霞和凤娇也帮妈妈收拾好了碗筷,凤娇要红霞回去看看猪和牛,之后,再到小吃店去帮忙整理一下,明天早餐要用的食材和调料等东西。 凤娇要红霞赶快回家的意思就是想把她赶快支走,她想给王晓琴送饭,眼看已经半晚上了,王晓琴还没有吃到晌饭呢。要不是陈天虎一个人在这里紧喝,中午饭早就散场了,王晓琴也吃过晌饭了。 送走了红霞之后,凤娇赶紧插上大门,她把留在罐子里的热菜,倒在一个菜盆里,又盛碗干饭装在竹篮里,开门送给了王晓琴。 给王晓琴送饭的这一幕正好被凤灵看到了,凤灵就想跟着姐姐进去一看究竟,她被妈妈喊过来了。 随后,妈妈就给凤灵讲了王晓琴在我们家里躲着偷生孩子的事情。 凤灵听了以后,悲凄怜悯的说道:“妈,这样早一顿,晚一顿的饭食,对晓琴姐的身体和胎儿的发育也有很大的影响啊,她还得多长时间才能生呢。” 妈妈听了之后叹口气说道:“没办法呀,假如在咱们吃饭的时候就给她送饭的话,万一被陈天虎他们发现了,如果跑气了,王晓琴就得被抓去流产,王晓琴说她可能要到腊月三十前后生才能吧。” 凤灵听了以后,望望那间房子,感慨的说道:“晓琴姐真可怜,还不如坐牢呢,坐牢还可以放放风,晒晒太阳,她却一天到晚被关在屋子里。” …… 吃了晌饭我领着杜老歪他们买了两车猪娃后,临回家的时候,正好路过村部那个村子,我就让杜老歪他们先走,我下车去跟董家说点事情。 我往大壮门口走的时候,正碰见董支书在他自己门口散步。 支书见我在往大壮门口走着,他也笑着走了过来。 我客气的给他打过招呼后,他就让我先走进了大壮的家门。 大壮夫妻听到门口有人说话,也都连忙迎了出来。 他们一看是我,大壮就让他老婆赶紧逮只鸡杀,说今天晚上要好好的招待我一下。 我连忙摆摆手对大壮说:“大壮哥,你也别让嫂子杀鸡了,我忙的很,等会给你说了事情后,还得回店里去准备明天小吃的食材。” 我的话音刚落,大壮的妻子已经逮住一只母鸡了。 我连忙跑过去夺下了那只老鸡放生后,就对大壮说:“董叔那天被偷的2000块钱的赔偿款,被雷心正他们给追回来了,你明天就到咱派出所里去拿回来吧。另外,你们还可以写个起诉书到法院,要求刀疤脸他们赔偿董叔的性命钱,说不定多少可以得到一点赔偿。刀疤脸那伙偷盗抢劫的小毛贼,全被雷心正他们给抓起来了,现在都关在了看守所里。” 董支书听到这个消息后,高兴的说道:”谢谢你呀,国勇,你年纪轻轻的办事就办的这么漂亮完美,而且还低调不张扬,是个当领导的好苗子。我让你向组织靠拢的事情,你怎么还没写入党申请书呢,你不想进步吗?我准备把你提到村委里的锻炼锻炼,将来接我的班呢,我都50岁了,也干不两年了。我听说大闫塆在你的带领和建议下有开诊所的,有收废品的,还有做生意的等等,有的还在准备盖瓦房,现在农村就需要像你这样的领路人啊。” 我看着董支书的一脸真诚和亲切,我惭愧的低下了头。心里在谴责自己:我出轨红霞后,而且即将有个婚外生子,我的政治生命已经彻底终结了…… 于是,我对支书说道:“我辜负了领导对我的厚爱,我把自己家庭和小事业经营好就可以了,能帮别人一下,我就拉他一把。我始终都记住了这句话:有钱了,就把人做好,利禄就会长存。没钱的时候先把事情做好,功名利禄也会随之而来。” 董支书拍拍我的肩膀笑着说:“你有这样的胸襟和担当,你的家庭会幸福美满,事业也会风生水起的,好好干吧,国勇,我在村委等着你……” 第69章 女邻居教小伙子,怎样把生米煮成熟饭 我见董支书高兴的要提拔我到村委会去任职,将来接替他的村支书一职,感恩而又委婉的对他说:“谢谢支书对我的器重和厚望,我到闫寨大队才年把的时间,资历和经验还达不到进村委的标准,我在下面锻炼一段时间再说吧。我今天来的意思是想让大壮哥再到公安那边去一下,再次说明情况,看看能不能把陈天雄给放回来。他现在还没结婚,真的判刑了,他就更难娶到老婆了,所以,我想再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时,大壮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国勇啊,你真是宅心仁厚啊,人家都在背地里在给你使绊子,想把你这个队长给拿掉,你却在跟给你使绊子的人求情。看来你是们两口子太嫩、太善良了,总是把别人想象的跟你一样的善良,你真的不知道人心险恶呀。” 我被大壮这番话里有话说的莫名其妙的一头雾水,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了,就恳求大壮道:“大壮哥,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有人在给我设套做局,故意在坑怼我,请给我指点一二。“ 大壮在我真诚的恳求下,他看看支书后,就对我说道:“国勇,其实我爸我妈到你们北大塘里去捞鱼,我妈说还是你们队里那个磨豆腐的陈奉魁让她们去捞的。你不是收走了他们家对北大塘的承包权吗,他就怀恨在心。我爸妈刚捞了几网野鱼,陈奉魁就唆使陈天雄和另一个群众去告诉你,有人在北大塘里偷鱼,问你管不管。他这个用意很明显,你如果不让我爸妈他们捞鱼,处理不好的话就得罪我这位支书小爹。 你不管的话,他们就会扇动群众说你这个队长当的失职,有人捞北大塘的鱼队长连管都不管。总之,你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他们就是把你给架在火上烤。 还好,你吉人自有天相,处理的还算不错,通过这次捞鱼事件,公安一下子端掉了那些偷盗抢劫的小毛贼,还了余寨的一时平安,只是让我父亲丢掉了性命。” 经大壮这么一点拨我才恍然大悟,我说那天我在北大塘埂上,总觉得这个事情有点蹊跷,就像背后有人操纵指使一样,只是没把人往坏处想…… 大壮最后对我说道:“国勇,陈天雄的事情你也别管了,也管不了。也许你还不知道吧,就在去年春上,他弟兄两个夜里偷大金寨,金老三的鱼,反把人家父亲的腿给打瘸了。当时,他弟兄两个吓唬老人:你要敢报警,我就杀了你们一家老小,金家当时害怕,没敢报警,现在金家听说他被抓起来了正准备告他呢。 所以,你如果把这样的人给弄回来了,他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埋在你们大闫塆,说不定到哪一天就会爆炸。” 我吃惊的望着大壮,说道:“陈天虎和陈天雄偷鱼打人的事我咋没听说呢。” 支书笑着说:“你是去年腊月份才入赘到大闫塆的,上半年的事情你当然不知道了。” 我在心里想着:有时间了我偷偷的问吴玉英,看看她知不知道这件事。 难怪人们常说: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明着喊哥哥,背地捏窝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听了大壮的一番话后,我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村庄,竟然会如此复杂还有人搞阴谋诡计,利用别人的善良和宽厚专门给人家挖坑使绊。 但我还是那句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那天晚上我还是谢绝的大壮管我饭的好意,只是请他用自行车把我送到了小吃店里,我反而还管了他一顿晚饭。 第二天就是冬月22了,这一天我们的事情很忙,凤娇上午要跟郭建国当媒人去女方起媒。 我在上圆集的时候,还要到猪娃行里去主持交易。 因此,我跟凤娇起来的特别早,4点的时候就起床了。 50多斤热干面的配料什么的都准备的很充足。包子也蒸好了10多笼,5、6斤黄豆的豆浆也都烧开了…… 一切都基本准备就绪。 雷心正今天也来的也特别早,他来的时候还领了一个同事过来了。 凤娇连忙烫了4碗面条,让我们4个先吃,等会一上客人,我们就顾不上吃了。 雷心正一边拌面条一边高兴的对我说:“大哥,我们今天办事真是一帆风顺,昨天下午我到陈有典家里去了解情况,他下队买猪去了,没有碰到。我跟小齐就在夜里2、3点到天塘那里蹲守去了,结果在4点半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人打着手电过来了,我们上前一问,他说他跟你是一个队的,名叫闫学家23岁……“ 凤娇一听雷心正提到了闫学家,她就抢过话题说道:”嗯,我们队里的确有一个叫闫学家的,他是我的远房爹爹,我们是同一年出生的。他就是在秋天之后,靠下吊坯逮黄皮子和下夹子逮兔子、野鸡之类的卖点钱花。他干这两个行当很有一套,一早晨就可以逮住3、4个黄皮子和几只野兔、野鸡,他每天都是4、5点的时候起床,去捡他下掉坯砸住的黄皮子,和夹子逮住兔子、野鸡。他那天走到那里的时候,可能碰上打陈有典闷棍的坏人了是吧?” 雷心正那个同事点点头说:“是的,他的确碰到有人殴打陈有典了……” 闫学家说:他在10多天前一天的这个时辰,路过这里的时候,他刚从东面走到塘埂脚下,就听到塘埂西边有人在喊“救命”,而且声音越来越弱,同时还听到了“噗通、噗通”的打斗声。 他就连忙从东边跑到了南塘埂上,他快跑到跟前用手电一照,看到有两个人正拿着棍子在打躺在路中间的一个人。 那两个打人者一看有人用手电在照他们,就停手不打了,其中有一个人还掂着棍子转过身来凶巴巴的看着他。 他一看那个人的下巴上长着一个黑痣,前几天他曾在这附近转悠过,他以为也是下掉坯逮黄皮子的同行,来察看地形下掉坯的呢,所以,就没有搭理他们,没想到他们就是来踩点的。 那个黑痣男一看有人发现了他们,就掂着棍子凶神恶煞般的向他走来。 闫学家以为是来找他杀人灭口的,就吓的转身往后就跑,那个同伙一边小声的喊他,一边赶紧跑过来拽他。 只听“扑通”一声水响,他扭头一看,是一个打手,随手把那个木棍子扔到塘里去了。 他看那两个人向西南跑远后,就过来看看那个人被打的啥样。 他跑去一看被打的那个人正是陈楼杀猪匠陈有典,只见他被打的满脸是血,没有出气儿了。他就把陈有点拖到塘埂边上的背风处,然后就把他的自行车和竹篮子都给他弄到了路边上。 当时,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他一个人又弄不动陈有典,他也害怕陈有典死了他沾上了官司就吓跑了。随即他就把陈有典放在那里让他信天由命了,并在心里祈祷陈有典能够逢凶化吉、遇到贵人把他弄到医院去。 他刚跑不多远,就听到有人从北边骑着自行车向南面骑过来了,他就藏在一边偷看情况。 直到他看到一男一女,把陈有典弄到自行车子上去后,他才回到家里。 小齐带着遗憾的口吻说道:”闫学家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只可惜他是有始无终。” 雷心正说:“不是有始无终的事情,而是缺乏担当和舍己救人的牺牲精神。不过,闫学家虽然把陈有典自生自灭的放在那里,但,他的奇遇也给陈有典创造了一线生机。真正值得夸赞的还是我大哥大姐,他们不怕惹事上身的救人精神。” 凤娇又拿来一笼包子放在雷心正和小齐面前让他们吃饱,随即笑着说道:“心正,人家听到不会说你偏向大哥大姐吗。” 小齐笑着说:“心正说的很对,你们才是陈有典真正的救命恩人,如果把他放在那里失血过多或被冻死了,这与见死不救又有什么区别呢。” 之后,雷心正对我跟凤娇说:“大哥大姐,刚才我们说的话,你们对谁也不要说知道吗?” ”我知道,你是相信我们嘴紧才给我们说这些的。” 我们的话音刚落红霞和吴玉英就走进了店里。 凤娇连忙放下碗,去给她两个烫面条吃。 这时,小齐也吃饱了,他要付钱,雷心正一把摁着他拿着钱包的手说:“齐哥,今天是我请客,你今天值班,上午如果有个叫董大壮的人去拿被追回的2000块钱,你核实后就给他办一下,我上午还得找陈有典了解情况。” 小齐点点头就走了 小齐走后,陆续就有客人过来吃饭了。 雷心正说他今天放假,可以帮一上午的忙,凤娇高兴的说:“太好了,我今天要去给建国起媒,干一会儿就得走,你哥又得到猪娃行里去主持交易,等会也得到猪行去,你在这里帮忙正好,等会凤灵和妈妈就过来了。” “姐,我来了,你把烫面条的技术教我一下,我以后天天给雷心正烫面条吃。” 凤娇的话音刚落,凤灵就来到了小吃店里说道。 凤灵进门抬头一看,雷心正在店里正微笑着看她呢。 雷心正看着凤灵天真烂漫的样子非常可爱,就往她跟前走了两步笑着说:“凤灵,我现在就想吃你给我烫的面条,赶快烫吧。” 凤娇袒护妹妹道:”好了,心正,别再欺负凤灵了,你知道她不会烫饭,非要将她的军。凤灵,赶快到我床上去把那条白纱巾拿出来,把你那飘逸的长发给围起来,小心头发掉到饭碗里面去了。” 凤娇的话音刚落,红霞连忙放下碗说道:“凤灵,你走那么远的路了,赶快坐下歇一会儿,我去给你拿来围上。” 红霞每天都想到我的卧室里看看,见此良机,说完就跑进了我的卧室里,她看到我床铺的瞬间,就有一种很想躺在上面睡上一觉的冲动…… 我们的小卧室和床铺,被凤娇整理的很是温馨怡人。 只见床上铺着一个红色的大床单,上面放着一床叠的整整齐齐的红色缎子被服,最显眼的就是那两个放在一起鸳鸯戏水的红色枕头…… 我跟凤娇虽然拉扯着两个双胞胎的吃奶孩子,但床上却找不到一片尿渍,也找不到一块尿布,两个儿子都被凤娇用被子围在那个大摇篮里了。 放在卧室里的两块香皂,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味让人心旷神怡…… “红霞姐,纱巾找到了吗。” 红霞美妙的遐想被走进卧室里的凤灵给打破了,她猛的一惊拿着那个带着暗花的白色纱巾,有点口吃的说道:“找……找到了,来,我给你围好……” 凤灵刚走出卧室来到饭厅里,就听有人笑声朗朗的说道:“凤娇姐,你这店里原来是三大美女,今天怎么变成了四大美女了,这位楚楚动人的小姑娘是你刚招来的?” 我们抬头一看是陈少萍的男朋友梁群走进来了。 梁群在余寨水库东头做收粮食的生意,他几乎每天的这个时候都会过来吃饭,店里的人他都认识,唯独不认识凤灵。 红霞正往店门口走着,她就用手指戳了一下梁群说道:“梁群,别乱说,她是凤娇的妹妹凤灵,雷心正的女朋友。” 梁群瞬间的尴尬过后,笑着向雷心正走了过来,递上一根香烟恭维的笑着说:“雷来的那么早啊。” 雷心正笑着用手挡住那支香烟,表示不会抽烟,对梁群说道:“现在还不是所长,别胡乱称呼。” “那还不是早晚的事情。” 梁群随后又走到我跟前笑着说道:“国勇哥,明天是单日,我明天上午想请你跟凤娇姐到我家来坐坐,商议一下,我准备在明年二月花早,跟少萍结婚的事情。” “你的几间瓦房不是盖好了吗,我跟凤娇就不用到你家里去的了,我今晚上回去就跟少萍的爸妈说说,年里先把定婚酒和作揖这两件事办办。再说,你们当初定亲时也说好的,房子啥时候盖起,你们就啥时候结婚,这个应该没啥问题。”我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对梁群说道。 这时,正在旁边洗碗的吴玉英听到我们说话的内容,她把手在围裙擦擦神秘的问着梁群:“梁老板,你跟少萍生米煮成熟饭了没有?” 梁群不知道吴玉英说的是啥意思,他疑惑的摇摇头。 “你这个傻瓜,多好的条件你都不会用,少萍集集都在帮你收粮食,你就不会哄着她,先把生米煮成了熟饭,她不就成为你的老婆了?”吴玉英教梁群先“上车,后买票……” 梁群仍然是一脸疑惑的看看我跟吴玉英,理解不出来是啥意思。 吴玉英看着比自己小一岁多的梁群,对男女之事真是榆木疙瘩,一点也不开窍,干脆就给他直说算了,绕来绕去的都挺累的。 于是,她就往我们跟前又走近了一步说道:“今天逢集收了粮食后,你就对少萍说,今天老板来调粮,让她一起过来帮忙,一直把她拖延到天黑。然后,你再哄她……” 吴玉英的招数虽然有点不太地道,这是因为她对陈奉魁和陈天达父子两个的意见很大… 我们嘻嘻哈哈的说笑了一阵后,我就笑着拍了一下梁群,跟凤娇打了一声招呼我就到猪行去了。 我走后不久,郭建国就穿的容光焕发的来到了店里,他看吃饭的人很多,他就到小厨房门口,笑着说:“凤娇姐的生意很好呀,几个人都忙不过来。” 凤娇一看郭建国来了,就知道是来喊她去接亲的,16、7里的路步行从现在走,走到双凤家里也得走到晌午透。 凤娇扭脸对红霞说:“红霞姐你来烫面条吧,就按我你说的火候烫,我现在得走了,我让凤灵来捡包子下水饺,收的钱都放在那盒子里,晚上我回来的时候咱再盘点。” 红霞说:“凤娇,你就放心去吧,钱,我一分也不会拿的,面条我一定会给客人烫好。” 我给凤灵交待了一些事情之后,就赶紧到卧室去喂喂两个孩子,急急忙忙的换好了衣服,然后就从街上直接往双凤家里走去。 双凤住在王堂公社跟我们余寨公社的交界处,她住在雷寨大队,跟雷心正是一个大队的,双凤的村子是余寨公社的边界村庄。 因为郭建国挑了两竹篓子猪肉、羊腿、连肝肺和糖果之类的大礼,以及催嫁衣等东西,有100多斤,我们不能骑车,只得地走。 我就用竹篮挎了一个柏树枝,一酒盅生米(临回来女方换成一酒盅米饭,寓意生米煮成熟饭了),和一条鲢鱼红糖之类的小礼物。 当走到余寨水库东头时,郭建国用手指着一片地势位置比较的荒地,他对凤娇说:”凤娇姐,我就想把这块地给租下来,当收购废品的场地,可地的主人要的价格有点太高了,不合算。” 凤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这块地正是我房东唐老师的,这块地的菜园就是唐老师的,我看他经常在这里收拾菜园。 于是,凤娇就对郭建国说:“这块地是我房东的,你要是真想租赁的话,我晚上回来找他说下,看他能不能少点租金。” 凤娇看看周围地形,继续对郭建国说:“这个地方地理位置很好,是个三岔路口,顾住东半部4、5个大队,梁群在那东边收粮食的生意做的就很红火,你的生意做好的话肯定也很赚钱。” 郭建国喘着气说:“谢谢凤娇姐了。” 凤娇看郭建国被压的喘着气,也不想在跟他说话,避免他消耗的体力太多。 她们默默的走着,只听赶集的人有人在偷偷的议论她们:“他俩看着不像是走满月的两口子,倒像是送大礼的……” 凤娇想骂他们:“有谁走满月用竹篓子挑小孩的呀,还在上面盖着红纸,什么眼神呢……” “凤娇姐,你这是给谁办好事呀。”梁群在他收粮食的摊位那里,老远的就开始给凤娇打着招呼。 凤娇说:“今个给郭建国起媒,人家从认识到结婚,还没有两个月,厉害吧,梁群。” 梁群连声说:“厉害,厉害。” 这时,陈少萍也走过问道:“凤娇姐,你这还有多远呀,这都大半晌午了,走到不得误晌饭呀。” 陈少萍说完,看看停在一边的手扶拖拉机后又看看梁群。 “还有16、7里地呢,走到肯定要误晌饭啊。”凤娇抬头看看太阳说道。 梁群看了看四周,对凤娇说:“凤娇姐,女方住在哪里呀,路好走吗,要不,我用手扶拖拉机把你们送过去吧。” 凤娇听后,连忙走到郭建国跟前,问他到双凤家里路上能不能走手扶拖拉机。 郭建国说:“能走是能走,就是耽误人家做生意呀。” 梁群说:“没事的,现在也快罢集了,没有卖粮食的了,我把你送过去,要不多长时间就回来了。” 随即,梁群就把钱包和账本都交给了少萍,让她在这里看着粮食,他让郭建国把两只篓子担到手扶拖拉机的拖斗里,他们三个人就开着“专车”送大礼去了。 当手扶拖拉机走到郭建国跳塘救双凤的那个塘埂上时,郭建国就给凤娇又讲了一遍他救双凤的过程。 手扶拖拉机”嗵嗵嗵嗵……”的噪音虽然使凤娇没有听多仔细完整,她就能想象出,郭建国在不知道溺水者是任何人的情况下,就毫不犹豫的跳进长满水草的塘里救人,这得需要有多大的勇气和情怀啊。 所以,这样的男人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 手扶拖拉机还没有进村,它的“嗵嗵”声,就惊动了双凤村庄的大人和小孩。 在那个年代的村庄里,如果能进一辆手扶拖拉机,不亚于现在一辆豪车进入村庄的阵势和热度。 因此,双凤村庄的邻居大部分都过来看热闹了,包括全村的狗狗也都集结到了这里。 当他们看到手扶拖拉机开到双凤门口去的时候,他们都不相信,双凤这个苦命的孩子会嫁给一个“有钱”人…… 第70章 袭击屠夫的嫌疑人,浮出了水面 双凤村子里的邻居看到婆家开着手扶拖拉机来接亲了,都以为苦命的双凤嫁给了有钱人家。 当他们看到来接亲的媒人凤娇时,有人说:”这个漂亮的姑娘不是根茂满堂小吃店的女掌柜的吗。” 凤娇下了手扶拖拉机后,看到村子里的邻居都好奇的看着她们,凤娇就笑盈盈的对大家说:“叔叔婶婶、哥哥嫂嫂们,我是马双凤婆家的邻居闫凤娇,在余寨街上开个根茂满堂小吃店赚点零花钱。双凤丈夫也准备在余寨街上开个废品回收站,双凤嫁过去是不会啥委屈的。我代表双凤的婆家真诚的感谢你们这些年对双凤的帮助和关心。” 凤娇说着,她又用手指了一下郭建国对邻居们说道:“这位就是我的好邻居郭建国21岁,前段时间他收废品路过一个水塘的时候,他看到有人落水,他不顾自己的安危,跳入水塘里救出了双凤,还把双凤残疾的爸爸接过去养老送终,这样的好男人是万里挑一也难找到的。相信他用不几年就会成了一个收购废品的老板,请大家祝福他们吧。” 看热闹的邻居们也被凤娇说的交头接耳的点头称是,双凤和她爸爸被凤娇说的是热泪盈眶…… …… 大礼卸下后,梁群执意要回家,无论凤娇和双凤她们怎样挽留,他说他收的粮食没有拉回去,还是开着手扶拖拉机回去了。 梁群回到他收粮食的摊位那里,少萍还在那里等着他呢。 他停稳手扶拖拉机后,就开始清理他收的粮食。 今天他收的粮食很杂:小麦、大米、水稻、黄豆芝麻和绿豆等等,杂粮和油料他都收的有,只要从他这里路过的粮食,他基本上都收下了。 他标包分门别类的清理那些粮食,然后装上手扶拖拉机往家里搬运。 收粮食是一个很砸人的重活,一般的人根本干不动,幸好梁群年轻,干这还不觉得太累。 少萍看他累的“呼嗤呼嗤”的直喘粗气,心疼的让他歇歇再干,并掏出手绢给他擦汗。 他今天收的粮食比较多,天黑的时候还没有弄完,少萍要回家,梁群的妈妈和妹妹都热情的留她吃了晚饭再走。 吃了晚饭后,陈少萍还是要回家,这时邮电所的一位邮递员,过来喊梁群过去接个电话。 梁群从邮电所里接了电话回来对少萍说:”蒋老板说他夜里10点左右到咱家里来调粮食,我现在还得清理粮食,你一个人摸黑回家,我也不放心,送你,我又没有时间。你要是困的话,我就给你舀点热水过来洗脚睡觉吧。” 梁群说着就给少萍打了一盆热水过来,他把少萍拉到一间已经粉刷好的房间,指着一张新床说道:“这就是咱的新房和新床,你洗洗先睡下吧,我先收拾粮食,粮食调走了我就睡在外面的屋子里。 陈少萍胆小的说道:“我一个人睡这屋里害怕老鼠。” 梁群说:“有老鼠了我再进来帮你赶走。” 梁群把陈少平安置在他们的婚床上睡下后,他就出去喊他的两个弟弟,过来帮他把收回的粮食分门别类的码好,然后就等蒋老板来调粮食了。 梁群一共有好几个合作的粮油老板,专收大米、小麦和稻子这三大主粮的,他主要就是卖给蒋老板。有时他的粮食不够一车,蒋老板还会到别的粮食贩子那里调粮配够一车。 黄豆,玉米和芝麻油菜之类的杂粮及油料,在当地的产量不高,卖家也少,梁群主要就是附带的代着收购,能赚点是点,有时积攒了好几天才能出一次货。 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眼看都快十点半了,蒋老板的调粮汽车还没有过来,也许是因为其他的事情给耽搁了。 此时,梁群的心思都在他那间新房里,他想象着陈少萍躺在她们婚床上睡觉的姿势,脑海里幻想着他跟陈少萍在一起睡觉时的各种画面…… 他这样想的时候,就想把幻想的变成现实。于是,他就关上了堂屋的大门,走进了卧室里。 此刻,陈少萍睡的那张婚床,就是梁群的父母今年秋天请街上的一个木匠师傅专门制作的。梁群还清楚的记得,在新床做好的那一天,那个木匠师傅当时给他开玩笑的时候说道:“你们两口子办喜事的时候,要小心震动,别把床衬子给弄拔缝了……” 他听后还感到羞愧难当呢。 新床的木料是用那种结树籽子的椿树王给做成的,寓意着子嗣旺盛。 梁群走到床前,看着睡意朦胧的少萍,就像是传说中的睡美人那样的优美使他春心荡漾。他随即用手轻轻的梳理着陈少萍的头发,心有灵犀的少萍被他这轻微的动作也给弄醒了,她朦胧的睁开双眼,动了一下身子。 正俯首在少萍脸颊上的梁群,似乎闻到了从被窝里散发出少萍体香的味道,他禁不住的在少萍的脸颊上亲吻起来。 少萍在梁群亲吻和抚摸的组合动作下,她也禁不住的伸出双臂搂住了梁群的脖子。 梁群站在床下用双脚把鞋袜都脱掉了,然后就趁势跨到了床上…… 他见少萍没有拒绝,就对她甜言蜜语道:“少萍,我是真心爱你的,你看咱俩就是夫妻一样,收粮食的时候你负责管钱管账,我负责出力扛包,啥活都没让你干,就是怕你累着了,我就是心疼你。可你一点也不心疼我,看你穿着衣服睡觉,把我的肉也给扎疼了……” 少萍开始的时候还有点拒绝,用手拽着毛衣不让梁群动她的衣服,随即梁群就用亲吻加抚摸和柔情蜜意使少萍放弃的抵抗,渐渐的少萍就任其脱掉了上衣…… …… 激情过后,陈少萍突然担心起来了:“梁群,我万一怀上孩子了咋办呢,没有结婚就挺个大肚子,是很丢娘家脸面的。” 梁群搂着少萍说:“我跟国勇和凤娇都说过了,他们准备跟你爸妈商议商议,明年二月花早咱们就结婚。” 少萍忧心忡忡的说道:“不知道,我爸妈愿不愿意呢。” …… 天黑的时候陈少萍还没有回家,她爸爸陈天达就在埋怨她妈妈了:“你当初非要同意让少萍去帮梁群收粮食,天都这么晚了,她还没有回来,少萍如果在梁群家里过夜,万一怀上了孩子,丢脸不丢脸呢。她们只对个象,相个家,其他的啥都没有办,到时候少萍挺个大肚子,梁家一分钱都不花了,人家还不拿捏死咱呀。” 陈少萍的爷爷陈奉魁也在一边添盐加醋的说道:“我也听说了梁家弟兄4个,在街上肯给别人打架,那个余国勇就没安好心,非要把少萍介绍给弟兄多的浑头。再说他还支持少萍去跟梁群帮忙收粮食,说什么是培养他们的感情,纯粹是想让咱老陈家丢人现眼。这个余国勇就不是个货,把天达的队长怼掉,又把咱的北大塘收公,这货就专跟咱一家过不去,找到机会了,我一定要他的好看……” 陈天达听他父亲这么一说,也挑起了对我的仇恨,他气呼呼的骂道:“余国勇和凤娇两口子都很狡猾,他们一唱一和的,看着像个好人。他如果不把咱的北大塘怼掉收公,咱一年可以卖几千块钱的鱼钱。明天我就去问问他,让小萍留在梁家过夜,是不是他给梁群出的馊主意。” 少萍的妈妈听着他们父子两个心胸狭窄和懂得人情世事的对话,也替我好心没好报的好意感到不值。 于是,她就没好气的回怼他们说:“你们老少两个都不懂得一点人情世事,人家国勇把梁群那么好的小伙子介绍给小萍,你们还说国勇是在害咱们。梁群如果是仗着弟兄多给人家打架的浑头,他的生意会做的那么好吗。 梁群会做生意赚钱,有多少乡下的女孩子争着想嫁到街上。不说别的,就说高明远的大妮儿高庆娥就想嫁给梁群,你没看她每次赶集走到梁群那里都会主动的献些殷勤。我敢说,假如小萍今天不愿意梁群,说不定高庆娥明天就会托人,把她介绍给梁群。 再说自从国勇开了小吃店后,他每天都要买咱们的几斤千张豆腐烫热干面。那么多卖豆腐的人家不去买为啥要买咱的,你千万别说人家是为了巴结你,你们真没有什么值得人家巴结的,人家是想着照顾你们生意的。 说起鱼塘,你们承包的来路正吗,当个队长就觉得不了不起似的,啥东西就想多拿多占。人家国勇对咱一家咋的了,明里暗里都在帮咱,却遇到了你们这样的白眼狼。 依我说,小萍明天不回来直接住在老婆里生孩子才好呢,像梁群这样的好女婿你上哪去找呢。你们两个以后别在外面卖人家国勇两口子的赖话了,让别人听到了说你们是忘恩负义。” 只见陈天达瞪了一眼少萍的妈妈说道:“都说猪蹄子滚一百滚子,只往里勾,不往外叉,你怎么总是相着外人呢。” 少萍的妈妈往堂屋里走着路说:“我是向理,不向人。就像少萍的爷出的鬼点子,让董先培到咱北大塘里来捞鱼,然后鼓动别人到国勇那里去告发他,想给国勇穿小鞋,没有为难住人家国勇,反倒是把陈天雄给害进去了,这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陈家父子被少萍的妈妈噎的不知说什么是好了。 陈奉魁和陈天达父子并没有听进去少萍的说的那番话,第二天一大早的背集他们到街上去蹲点卖豆腐,陈天达给我小吃店里送几斤千张豆腐时,他问我:“少萍昨晚上一夜都没有回家,是不是你跟凤娇把她鬼鼓到梁群家里去的,想让她给我们家丢人?” 凤娇在小厨房里看到陈天达跟我说话的神情不对,就来到了我们跟前,当她听到陈天达说的话时,心里也非常生气,但她还是和颜悦色的对陈天达说道:“表叔,少萍跟梁群是真心相爱,她们在一起是好事。现在都八十年代了你也别那么封建保守了,我跟国勇在结婚前的一个月就在一起了。我们准备这两天跟你商量一下,让少萍跟梁群在明年二月花早结婚的,年里就把定婚酒和作揖这两件事给办办,乡下想嫁给梁群的姑娘多的是呢,有些话不用我说透的你们也知道是啥意思的……” …… 这时,有顾客喊着凤娇过来烫热干面,就把这个话题给岔开了。 …… 话说雷心正和小齐那天清晨从蹲守现场发现了重要线索后,晌午快罢集的时候,他就到陈有典卖肉的摊位前,向他询问了那天清晨他被人突然袭击的情况。 陈有典说:他跟余寨的屠夫们,都是把买好的肥猪,头一天晚上赶到公社食品公司里存放。 第二天清晨4点左右的时候,再到食品大院去集体宰杀,用食品公司里提供的烫锅、水和柴禾,他们自己宰杀,每头猪给食品公司交5块钱的屠宰费, 肥猪杀好、烫好之后,刚好是6、7点,正是在街上卖肉的时候。 那天他在家里是4点零几分的时候走的,他老伴把闹钟定的是3点50分响铃,他洗洗脸,刷刷牙,因此,他每天从家里往街上走的时候都是在4点多点。 当他骑着自行车带着他的杀猪刀等工具,走到过天塘那个慢上坎最陡的地方时,他正双手掌着车把,弯着身子站在自行车子的两个脚蹬子上,两脚奋力的往上蹬着车子。 正在他使劲的蹬着自行车子时,他看到从塘坡里窜了两个人出来。 他开始并没有想到会有人袭击他,所以,他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当他看到那两个人掂着棍子向他跑来的时候,他才感到恐慌,这时,他连跳车的机会也没有了,甚至连那两个袭击者的脸面都没有看清楚,就被他们给打倒在地了,后来的事情,他就一无所知。 直到他在医院里被抢救过来后,他才回想到,他当时被打昏了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再说:“猴三,那边有人来了……” 听到这个地方,雷心正心想这个叫猴三的人肯定是凶手中的一个,随即又问陈有典得罪的有没有其他仇人,跟谁结的有没有冤仇。 陈有典看看街道上赶集的人们,笑着对雷心正说:我年轻的时候因为年轻气盛,有一身的蛮力气,加上我长的人高马大的,所以,说话的时候有时口无遮拦,因为言语上的事情也没少得罪人。 要说得罪人最多的就是六几年和七几年那段时间,得罪王堂公社的人不少,因为那时候我在余寨公社是搬运队的队长,因为争货抢货,在县供销社里跟王堂公社搬运队的人没少吵架,甚至还跟他们动手打过架。 但那都是因为公事,不是因为私人恩怨,都是吵吵骂骂,过一段时间后就会风轻云淡了,我跟他们之间不会记仇,也不可能结怨。 后来搬运队解散了,我就跟着同村一个屠户学起了杀猪的营生,因为我有力气抓猪,开边、挂架都不费什么力气。 人们都说和气生财,所以,我改行做了屠户后,性格也变得非常随和,如果你在出口伤人或说话不注重方式,人家就不会来买你的猪肉了,也不会有人卖给肥猪的。 后来人家摸透了我的性格,知道我是个大大咧咧,不爱占别人小的便宜人后,对我那些出口伤人的缺陷也都不在乎了,生意也做的有模有样的。 雷心正听完又让陈有典仔细想想这两年还跟谁有过过节。 陈有典想了一会说:今年春上到朱楼去买猪,碰到一家院子里有几个人在一个桌子旁边推牌九。 那天下午我到这村子里来买猪,路过这家门口,听到院子里大惊小怪的咋呼声,就猜想院子可能有打牌的。 陈有典说:我这个人也爱热闹,喜欢玩一些赌注比较小的纸牌或骨牌,一看有人玩牌,我就把买猪的事情放在脑后了,就站在一边看着热闹。 咱跟朱楼虽然不是一个行政村的,但是一个公社的,离的只有6、7里地的路程,又加上经常到他们这个村子里来买猪,他们村子里的人也经常在我肉架子上割肉。有时没钱的农户来赊账割肉,我就让他们先欠着,等有钱了再还给我,所以,朱楼村子里的人我基本都认识。 正在我看的津津有味时,突然有个叫赖毛小伙子要我也坐下玩几圈。 在赖毛的提议下,有几个人也随声附和的要我坐下玩两把。 在场几个打牌的人除了赖毛和几个小伙子不太熟悉外,其余几个牌友我基本上都认识他们,所以,在这里打牌我也不太担心被坑。 这时,有人给我搬了把椅子过来,让我坐在那里,也有几个人开玩笑的说:今天把陈老板买猪的钱全都给他赢走…… 听他们这么一起哄,我的虚荣心上来了,我把买猪的千把块钱都掏出来了,然后,”砰”的一声砸在桌子上了,对他们说道:钱都摆在桌面上了,你们有本事请来赢吧,我愿赌服输,这千把块钱输干为止。 我没来的时候他们玩的是“活庄,”谁赢了谁当庄家。 我开始玩了几圈,下的赌注基本都赢了。 一圈围观看牌的人,看我赢钱了,都在蛊惑我,让我当“死庄”,只要我敢当庄家,他们就敢下注。 我看自己的手气这么好,就豁出去今天不买猪了,陪他们玩一晚上。 我把买猪的钱收起来之后,又把我赢的那些钱捋好放在我面前,然后我拿出100块钱对他们说:我先推100块钱的看看年成,你们下注要看着下,全部赌注不能超过100,超过100我就赔不起了。 为了防止他们耍赖,我又重新说了一下赌规:牌点数跟庄家一样的牌友,都被庄家通吃…… 牌规得到大家的认可后,我就开始洗牌切牌,起牌,然后就是翻牌查数,一掀一瞪眼…… 第一局我赢了好几十块钱,连赢几局后,我就把赢的钱都押上当庄本了,大概有400多块钱了。 他们看到庄本大了,就把赌资也押大了,那天晚上我手气风调雨顺,基本上是赢多输少。 赖毛他们的钱基本都赢到我腰包里来了,我一看太阳快落山了,就对他们说:天快黑了,我得出去买猪,改天咱们再玩吧。 这时,赖毛不愿意了,他挑衅的骂道:陈老板赢钱了就想耍赖当孬种,想跑,你走得了吗? 俗话说:不怕硬头眼子,就怕软缠。 没想到赖毛竟敢在我身上耍横,虽然在你的一亩三分地上,难道我会怕你。 于是,我就毫不客气的用手指着赖毛,用盛气凌人的语气对他说道:“你小子不要仗着自己年轻,想当年我老典一个人打王堂公社的半条街,不相信的话回去问问你的爹爹和爷爷。” 赖毛给那些人使了一个眼色,冷笑的对我说道:“好汉不提当年勇,今天你就是一只老虎,不交出你赢的钱你也出不了这个院子。” 随即,赖毛就脱掉他的笼袄褂子搭在他的肩头,对那些人说:我出去解个手,你们看好,别让他给跑掉了,我回来再收拾他,让他自己把钱给交出来。 说着,他就向门外走去。 我以为他真的是出去上厕所呢,谁知他走到我身后时,突然用他的褂子蒙着了我的双眼,紧紧的勒着我的脑袋。 随即,他就大声喊道:哥们,快点动手,把他赢的钱都给抢出来分掉,他吹牛逼说他相当年打半条街,我今天倒要看看他的半条街是怎样打下来的…… 院子里随即就“哈哈……”的发出了哄堂大笑…… 我的脸被赖毛紧紧的勒住,鼻子差点出不了气了,眼前一片漆黑,失去了反抗了机会…… 随后,在赖毛的呼喊下,那些人一拥而上,抱腿的抱腿,抱手胳膊的抱手胳膊,他们就地把我放倒在了院子里,然后就把我赢的钱全都给掏走了。 赖毛成功的暗算我之后,拿开那个褂子冷嘲热讽的对我说道:陈老板今天让你见识见识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厉害,以后在我们跟前千万别提你打半条街的事情,就这么不堪一击,说出来丢人现眼。请你放心,我们今天拿走的都是我们输的钱,你买猪的钱我一分也没动你的。 说完,他们就准备分钱。 我短暂的定了定神,看到不远处有一根木棍子在地上放着了,于是,我一跃而起,跑过去抓住那根木棍子对着赖毛的头就打了一棍子。 赖毛被我这突然袭击,当场就被打的头破血流的躺在地上,院子里正准备分钱的人,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 他们看我怒目圆睁的瞪着他们,都惊慌失措的看着躺在血泊中的赖毛。 这时,有人回过神来说:赶快报警呀。 只听有几个人反对道:报警,赌博抢钱,咱这院子里人得抓走一大半,赶快把赖毛送到医院去,先把支书、村长请来调解,调解再说。 只听有人感慨的说道:这真是浑的不怕横的,横的就怕不要命的,老典依然是威风不减当年…… 第71章 他识破了卖家的诡计,为此结下了积怨 俗话说:一人不进山,二人不看井,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好赌之人也不要在不熟悉的地方与他人赌博分个输赢。 输钱了你会灰溜溜的身无分文,赢钱了,你也未必能带钱走出赌门。 陈有典给雷心正讲述他在朱楼买猪时参加一个赌局的遭遇:此时,赌桌周围的人都知道他是下来买猪的,腰包里装的有现钱。所以,别人见他往牌桌旁边一站,就有人蛊惑他参加赌局,而且他们还给他设套让他当庄家。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陈有典今天的手气不错,使赖毛那几个赌徒输光了身上的钱财。就在陈有典离开牌桌准备去买猪的时候,赖毛使了个阴招喊几个人就把陈有典放倒在地,抢光了他赢的那些钱财。 被赖毛暗算的陈有典也不是个吃素的,他争强好胜的性格随着年龄的增长虽然消退了一点,但别人用下三滥的手段如此的不讲赌德,让他吃了一个这么大的亏,又激起了他的血性,他对赖毛这种小人的做法岂能善罢甘休。 于是,他捡起地上的一个木棍子出其不意的对着赖毛的头就打了下去,正沉浸在沾沾自喜中的赖毛,当场就被打的头破血流的躺在了地上。 见过很多次血腥打架场面的陈有典,并没有因为赖毛的倒地而畏缩怯场,或被吓得仓惶逃跑。 只见他拿着带血的棍子指着院子的众人吼道:“我对你们朱楼的人也算不薄,你们在我那里没钱割肉的时候,我就让你们赊账,而且是啥时候有钱了,啥时候再还给我,从来没问你们要过账。 我买你们的活猪也都是价格合理,一是一二是二的公平交易。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玩个小牌,赢点钱了,你们竟干出小人的勾当,把我赢的钱给抢了,如果是我输钱了,你们会把赢的钱都退给我吗。 这个小子连愿赌服输的赌局道德都没有,还给我讲什么长江后浪推前浪,像他这种推法到时候连自己咋死的他都不知道。今天人是我打倒的,我承认,大丈夫敢作敢当,这事你们看是报官,还是私了,你们走到哪,我就跟到哪,决不当孬种,但你们也不能一走了事,也得给我一个说法。” 在场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棍子给吓傻了,他们都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的都在心里相互埋怨着对方:当时赖毛上去抢钱的时候,咋就没人出面制止一下呢,看看事情闹大了该是如何收场。 最为沮丧的是这户主持牌局的人家,他们一家只是人缘好一点而已,邻居都喜欢到他这里来打牌消遣,他家也从不抽牌钱。没想到好端端的院子里却出现了血光之灾,说不定可能还会染上官司。 只见这家的男主人,慌忙找个手巾出来给赖毛的伤口包扎止血,然后他又请求两个人,把赖毛背到医院去包扎处理,随后他又慌张的跑出去请支书和村长来调解处理问题。 女主人见那些参与赌博和看牌的人要走,她就跑过去插上了过道的门栓,并用后背靠在门栓上嘴里说道:“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今天你们都别想溜走,得给我做个证明,你们天天都到我这里玩牌,我可一分也没有你们的牌钱,我惹上了晦气不说,可我不能再惹上官司了。” 被关在院子里的人们,七嘴八舌的胡乱的议论着什么……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女人哭嚎的声音:是哪个屙黑血的人那么歹毒,下那么重的手,把我儿子的头打了个窟窿,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了,非让他抵命不可……呜、呜呜呜…… 人们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赖毛那个滚刀肉的母亲,找人算账来了。 女主人本不想开门,避免她进来坐在院子里哭嚎,招来更大的晦气,怎奈那个滚刀肉在外面用双手把门拍的“砰砰砰”直响…… 女主人才无奈的打开了过道大门。 滚刀肉气呼呼进了院子后,只见她双手叉腰的在院子里大声的喊道:“是哪个生孩子没P眼的人下手狠毒,把我儿子打成那个样子的!” 陈有典一看赖毛的母亲是个滚刀肉的做派,他就用棍子指着她说道:“你儿子就像土匪一样,用下下三滥的阴招把我放倒在地,抢走我的钱。我今天好男不跟女斗,好鸡不跟狗斗,不跟你一般见识,但你也不能得寸进尺……” 赖毛的母亲一看有人接茬承认是打她儿子的“凶手”了,她就大步走到陈有典跟前,用手指着陈有典吼道:“有种的今天你就打死我,不然我今天跟你没完。” 说着,她就猫下身子,伸出右手去抓捏陈有典的裆部…… 陈有典当即就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还没有见过如此彪悍的妇女…… 只见陈有典的屁股往旁边一闪,躲过了滚刀肉的第一次抓捏…… 紧接着,滚刀肉又开始第二次抓捏,把陈有典撵的在院子里猫着腰的转圈躲避。 这个场景把院子里的人都给逗的哈哈大笑…… 正在这时,有人大声说道:支书和村长来了。 只听支书大声吼道:“龙家珍你看看你,一个女人撵着男人的裤裆抓,你的形象丢人不丢人呢。” 龙家珍一看支书跟村长都来了,她突然不撵陈有典了,只见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一举一落的拍打着两条大腿哭诉道:“支书村长,你们可得给我儿子做主呀,他被打的头破血流的,你们要把这个买猪的送进监狱里。” 只见村长慢悠悠的走到龙家珍跟前,厉声的说道:“龙家珍,你别搞错了,该进监狱的是你儿子赖毛,他不仅聚众赌博,还抢劫人家的财物,你别看他受伤了,那他是罪有应得。王八还有个鳖规矩呢,赌不起牌就别赌,输了就抢人家的钱,那是下三滥的行为,真打起官司了,他肯定会被判抢劫罪坐牢的。你现在也别再人家院子里哭嚎了,晦气着人家了,有啥事咱们商议着解决,这次也算是给赖毛长个记性了,赶快起来,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你不想给儿子说媳妇了?” …… 龙家珍见支书和村长都不向着她说话,她又开始哭闹了。 这时,女主人真的生气了,她叫丈夫赶紧去把龙家珍的丈夫喊来,把她给弄回去。 不大一会儿的工夫男主人就把龙家珍的丈夫喊来了,她丈夫虽然也是个怕老婆的妻管严,但他一看妻子撒泼打滚的样子实在是丢人到家了。 只见他走到龙家珍跟前,弯下腰来一边伸手拉她,一边看着唯唯诺诺的劝慰道:“支书村长都在这呢,注意一点颜面,有啥事咱慢慢的协商解决,哭闹也解决不了问题。” 只见龙家珍的眼睛对着丈夫一瞪粗口骂道:“你这个窝囊废,要是跟杀猪的这货恁浑,啥事还用得了我上前吗?” 支书见龙家珍冥固不化,从不认识自己家教的问题,反而要丈夫蛮横粗暴,他就又训斥她道:“龙家珍,你再这里胡搅蛮缠的话我们就不管了,你们谁打赢了,是大哥,谁打不赢的是二哥……” 支书说着真的起身要走…… 这时,院子的女主人和龙家珍的丈夫连忙拉着支书的手胳膊说:支书村长你们千万不能走啊,事情还没有调解呢。 村长看了一眼龙家珍说:“她闹的就像是鳖翻台似的,我们咋处理呢,干脆把他们交给派出所处理算了。” 看热闹的邻居们也纷纷的指责龙家珍不识时务…… 于是,支书和村长在众人的劝说下,就对这起因赌博引起来的打架事件开始处理了。 支书向陈有典和大家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就问清楚了在场的人,都有哪些人参与了赌博,又有哪些人参与了抢夺陈有典钱物的,并让村长做了记录。 之后,他宣布处理决定:“凡是参与赌博的人,都要平摊赖毛的医药费,另外,把抢劫陈有典的钱物,都如数的退还给陈有典。陈有典的行为虽然过激打破了赖毛的头,但是因为赖毛抢钱有错在先,让陈有典再赔付赖毛50块钱的医药费了解此事。你们如果不服从调解的话,请向公安报案处理,到时候,该罚的罚,该抓的抓,该判的判,都与我们无关了。” 支书宣布完处理结果后,又问大家有什么意见没有,在场的人权衡利弊后,都说愿赌服输,听从支书的处理意见。 最后,支书让村长写了一份调解协议,村长拿着调解协议,让每个当事人都签字画押,这件因赌博引起的打架斗殴,就此画上了一个句号。 陈有典给雷心正讲完了他与赖毛的冲突后,雷心正分析道:“赖毛很可能就是那天清晨,袭击你的凶手之一。因为他年轻气盛,被你打倒后,虽然调解处理好了,但他心里可能有所不甘,他会伺报复你的。还有就是那个名叫猴三,下巴上有个黑痣的人,他肯定也是打你闷棍的人。因为那天你听到有人喊猴三这个名字了,所以,你再想想在你所认识的人中,有哪一个下巴上长着一颗黑痣,而且还是名叫猴三的人。” 经雷心正这么一提醒,陈有典恍然大悟的说:“哦,我想起来了,这个人也是朱楼的,他大名叫朱全发,25、6岁了还没有娶上媳妇,因为他长的尖嘴猴腮的,下巴上还长着一颗黑痣,所以邻居就给他取了一个猴三的绰号。” 陈有典说:那是两个多月以前的8、9月间,有一次,猴三的父亲在他肉架子那里割了10来斤猪肉,当时他没有带钱想赊账,并让陈有典拿出账本看看他今年总共欠了多少钱的肉账了。 陈有典让他看着账本,他们就一笔笔的合计起来,合计之后猴三的父亲连猪肉和猪油总共欠了140多块。 猴三的父亲临走的时候,对陈有典说,他家有一头3、400斤的肥猪想卖给陈有典抵账,他们把卖猪的价格也都谈好了,并约定今天下午就去买猪。 陈有典当时也留个心眼:他如果今天下午去买猪的话,朱家肯定会在吃了晌饭后,把猪喂的饱饱的,这样他买猪的时候就会多买1、20斤的猪食回去,这些猪食当活猪的价格买回去肯定会赔钱的。 因此,陈有典当天下午并没有去买猪,而是在第二天清晨早早的起来去买猪的。 猴三的父母见陈有典当天下午没来买猪,就料定陈有典会在第二天早上会来买猪的。 他心想:不管啥时候来买猪,这几天都得把猪喂的饱饱的。 于是,猴三的父亲在天麻麻亮的时候就把那头肥猪给喂的饱饱的,为了多卖点食钱,他咬牙做了一锅咸干饭喂猪,猪吃咸干饭既耐饿,又少屙少尿的,猪还会吃的更多…… 这正应了那句俗话:南京到北京,买家没有卖家精。 当陈有典走到猴三家里的时候,猴三的父亲早已把猪肚子喂的圆鼓鼓的了,陈有典看罢猪圈里面的肥猪摇摇头,只有硬着头皮吃个哑巴亏了。 于是,陈有典和猴三的父亲就商议着怎样给猪称重过秤的事情。 陈有典说:“你这猪大,喂的又饱,在捆猪过秤的时候万一弄断了猪肠子咋办呢。” 猴三的父亲在喂猪时,并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于是,他就有些担心的问陈有典,这猪怎么卖合适。 陈有典说:“我们屠夫买这样的大肥猪,一般都是估堆买的,万一过秤时猪被称死了,买卖双方就会扯皮,所以,你这猪估堆卖最合适。” 猴三的父亲想了一下就问陈有典:“我这猪你看有多重,你给我多少钱,谈好了,估堆卖也行。” 陈有典翻进了猪圈后,先用手指摁摁猪的脊背和屁股,估摸一下它的出肉率。 随即,他又用手沿着脊背拃拃猪的长度,又拃拃猪的胸围,跳出猪圈后问猴三的父亲:”你这猪想多少钱呢?” 猴三的父亲想了想说:”我也不给瞎侃,你给我500块钱,现在你就可以把猪赶走。” 陈有典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猴三的父亲说:“你要是不想卖,我就走,别再给我胡侃。你这猪喂成这样饱的话,只有410斤左右,按照8毛钱一斤,也就是300多块钱,你要500,不是在给我瞎侃吗,不想卖我就走。” 说着,陈有典转身就要走。 这时,猴三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向猪圈这边走来了,下巴上面的那颗黑痣特别明显。 “你们既然估堆买不好,为何不过秤走个明路呢,价格一讲,有一得一,谁都不吃亏,大清早的你们何必在这里费嘴磨牙呢。” 陈有典听着猴三的话后,心中有些不爽,就半天没有理他。 猴三走到陈有典跟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陈老板是不是专蒙这些老人呢,你每天都给活猪打交道,知道猪的轻重多少。像我父亲这样的老人,他们一年也卖不到一头猪,根本不知道他喂的猪有多重,只有任凭你们屠夫拿捏了。” 陈有典用眼睛打量了一下猴三,也懒得理他这种吊儿郎当的二货,就说道:”用秤称也可以,你有称起3、400斤的大秤吗?咱先丑话说在前头,你的猪喂的太饱了,称猪的时候肠子万一挣断,猪死了,那可是你们的事情,我可不赔,也不买死猪……” 猴三胸有成竹的说:“没有大秤,咱就用加砣的办法称猪,我的猪顶事儿死不了。” 猴三说完就让他父亲去借秤。 不大一会儿,猴三的父亲就扛回了一杆大秤,这杆秤陈有典也认识,在朱楼买猪的时候也用过,是他们朱楼大集体时候生产队分粮食用的大秤,满秤杆子秤星只能称重280斤。 猴三说的加砣称法,跟磅秤加砣的原理几乎相似。就是在这个大秤的秤砣上加一个小秤砣或是小砖块之类的东西当秤砣使用。 在称猪时就把这个秤砣连同那个配砣拴在一起,比方在这个大秤上显示的是150斤了,再用同样的方法秤150斤重的粮食或砖头放在一边。 然后,再用那杆大秤的原秤砣,把那150斤重的东西重新称一遍,得出的数字就是猪的重量。 这种办法称猪陈有典也用过,虽说不太标准但勉强也能用。 事已至此,陈有典也不想再多费口舌,就让猴三再去喊两个邻居过来帮忙抬秤称猪。 猴三请的几个帮忙称猪的邻居中就有赖毛。 赖毛对陈有典虽然心中不服,但是单挑,别看他20多岁,但他却干不赢50多岁膀大腰圆的陈有典。 快到拴猪的时候了,猴三突然又端来了半盆猪食,说是让肥猪再吃几口上路食,陈有典也知道有这个讲究,就对他说让猪吃两口意思一下就算了,猪吃多了他就会赔食钱。 站在猪圈外的陈有典眼看猪吃的有1斤多食了,猴三还没有出来的意思,他气愤的说道:”猴三,你这样做法跟在我腰包里掏钱又有什么区别呢。”说着他就翻进了猪圈。 陈有典跳进了猪圈后,一把就夺下了猪食盆,随即就扔到了猪圈外面,就这一个看似很平常的动作,使猴三感到陈有典的力气绝对比他的力气要大。 同时,猴三也暗中咬牙,非要收拾一下陈有典不可。 在几个人合力的夹击下肥猪很快的就拴好了。 随即就有4个人用一根小檩条把猪抬起来称重。 今天,猴三用的加重砣是一小块碎砖头。 肥猪称好后,他们双方都记着了重量,随后,他们就用同样的方法,开始称袋子里的粮食。 就在陈有典转身看粮食袋子的瞬间,只见猴三把那个当配砣的小砖块放在嘴里咬掉了一个小角。 别看配砣上咬掉是一个小角,到最后分重时就会错个百儿八十的重量。 猴三的动作虽然够快,但还是被买卖老练的陈有典看到了。 最后,称出猪的重量是480多斤,超出了他估重的5、60斤。 陈有典看着满嘴是砖灰的猴三说道:“猴三,你虽然够贼,偷咬了当配砣的砖块,这头猪多你多称了几十斤,我告诉你,你别把我当傻子耍,我给你三条路你任选择:1、你的猪要卖,我现在就赶走,按415斤给你算账付钱。 2、我把猪赶到食品里用磅秤重称,掉个10斤8斤的秤算是我的,掉称多了,我就以磅的重量付钱,你可以跟在后面看着。 3、你不卖也可以,如果猪死在圈里面,与我无关,这三条路你随便选一个。” 猴三听了陈有典给他划的三条路后,不知该怎么选择,就连他请的几个帮忙称猪的人,都你看我,我看看你的,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 只听有人嘟囔了一句: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猴三咬掉砖角想给猪多称重的小伎俩被陈有典给识破后,他见陈有典给他画了三条路走,他还在为自己弄虚作假的行为狡辩……, 陈有典为了让候三心服口服,他就在原秤砣加上那个缺角砖块的配砣,称了跟猪相同重量的粮食。 然后,就用那个原秤砣,分两次去称那些粮食,结果称出了480多斤,出乎了他的意料。 也就是说:这头猪比他估重的多称了6、70斤。 陈有典好歹也是个走南闯北的生意人,他也见过形形色色的各类人物,要想宰他的冤大头并非是件易事。 猴三的父亲见事情已经搞僵了,他想按陈有典说的重量,把猪卖给他,他们毕竟打了几年的交道,也知道陈有典不是那种奸奸滑滑的商人。 可是猴三非要硬那一口气,他说:有货不愁平,没货急坏人,要么陈有典按480斤,把猪买走,要么这头猪就卖给别人,宁愿猪钱被别人赚走,也不能便宜了陈有典…… 陈有典听到猴三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对猴三的父亲说:既然你的猪不卖给我,我就走了,欠我肉钱啥时候有钱,就啥时候就还我。 猴三的父亲一边赔着不是,一边把陈有典送出了大门。 陈有典刚走的有几里地那么远,就碰到了闫凤鼎和陈天堂这两个走村串户买猪的邻居。 他们虽然都是做猪生意的,但他们都是各有各的路子,闫凤鼎和陈天堂主要是以买病猪、死猪为主,遇到合适的肥猪他们也买。 而陈有典则是只买300斤左右的好肥猪,在集市上杀猪卖肉,他做的是门头生意,所以,再大、再肥的病猪、死猪他都不敢买,避免败坏了名声。 闫凤鼎看到陈有典过来了,他大老远的就喊道:“陈哥,过来玩一会儿,抽个烟吸。”他是想用热情的招呼,来感动陈有典,看看陈有典能不能给他们提供一些病猪、死猪的信息…… 第72章 他蹲守摸排,抓获了夜晚袭击屠夫的凶手 陈有典识破了猴三想坑他秤的小伎俩后,他们的买卖就没有做成,猴三赌气的说:这头猪钱宁可让别人赚走,也不会便宜了陈有典。 陈有典看到肥猪的精神状态,就料定这头猪很难活到天黑,因为这头肥猪猴三的父亲喂的太饱了,他们在捆猪称猪的时候已经伤着它的内脏了。 大清早的险些被人坑了,他心情沮丧的想到另一个村子的一家农户去看看肥猪,这户人家也提前跟他约好的。 他刚走出不多远,就听到大闫塆的猪贩子,闫凤鼎大老远的就喊他陈哥过来吸烟。他顿时也被感动了一把,刚才买猪时的不愉快也一扫而光了。 他看着闫凤鼎既热情的给他递烟,又是殷勤给他点火的,这一连贯的恭维动作,确实把陈有典感动的够呛的。 只见陈有典吸了一口烟,往后面一扭头,呶呶嘴对闫凤鼎说道:“你们现在到朱楼猴三家里去看看,他的那头400多斤的大肥猪,估计这会已经快死了,你们可以去打他的瘸腿子雁。” 闫凤鼎心想:用自己的一颗烟和热情话语,换来一个这么有价值的信息太值了。 于是,他又给陈有典递了一支烟上去,笑着说道:“谢谢陈哥的帮忙,那头猪我们如果买下后,无论赚钱不赚钱,一定给陈哥买烟吸。” 闫凤鼎和陈天堂客气的跟陈有典告别后,就大步流星的来到了朱楼,他生怕这个死猪被别的猪贩子给买走了。 他两个问着走着就来到了猴三的门口,他两个在门口就听到院子里有相互埋怨的吵架声。 只见一个老年人在斥责一个年轻人:“你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这头猪我本来想按老陈说的415斤,按8毛钱一斤,卖给他的,你偏说便宜人家也不卖他,结果猪死了,你看该咋办吧。” 那个年轻人反驳道:“咱的猪都是被陈有典给盘死的,弄死了他又不要了,我非去找他赔咱不可。”年轻人说着就要去找陈有典的算账。 只听有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猴三,这可是你的不是了,我们几个都在场听着了,老陈按415斤算账你不愿意,又说把猪赶到食品里过磅你还是不愿意。人家提前跟你说过了,你的猪喂太饱了,捆断肠子了不能怪他,现在猪死了你又怨人家了,这也说不过去呀。” 也有人说他是占小便宜,吃大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闫凤鼎在门口听着院子里的争吵声,也听出了一些门道,他心想:被陈有典买不好的东家,肯定也是个不太好说话的人家。 于是,他就在心里琢磨着对策…… 闫凤鼎虽然高兴这次可以买到病猪了,但别人家死猪了心里难受,他跟陈天堂也装着满脸忧伤的样子走进了院子里。 他看着院子里围了不少看热闹的邻居,都在七嘴八舌的评论着什么…… 这时有人认出闫凤鼎了:“俗话说,东方不亮西方亮,老陈刚走,这又来了闫老板。猴三,闫老板也是买猪的,你们谈谈价格,合适了卖给闫老板也可以。” 这时,猴三的父亲用不屑一顾的眼光看了闫凤鼎一眼,没有说话。 在很多人的印象里,像闫凤鼎这些买病猪、死猪的猪贩子,是瞅缺或是打瘸腿子雁的人,专掏萝卜白菜价来买猪的,从不体恤喂猪人的辛劳和死猪的痛苦心情,只想着自己赚钱…… 这时,陈天堂就像个猪托儿,只听他喊道:“凤鼎,走吧,咱到白庄去看看,老白家晌午还催咱到他家去买猪呢,他说他家的那头300多斤肥猪3、4天没吃食了,还等着咱去买呢。” 闫凤鼎答应了一声转身就准备向门外走去。 就在他转身跟看热闹的人们打招呼告别时,猴三却喊住了他们,并问闫凤鼎这头病猪愿意出多少钱买走。 听到邀请声的闫凤鼎心里喜出望外,他走到猪圈旁边,看着那头正卧地抽搐的肥猪,装模作样的对猴三说道:“兄弟,你知道牛死不看口的道理吗?这头病猪现在出手,比半个小时以后再卖要相差100多块钱,不知道你信不信。道理呢是这样的:你看这猪的颜色已经开始变成乌红色的了,等一会变成紫黑色的这猪就不值钱了。你这头猪活着的时候也就值300多块钱,现在卖给我,我把它出出血,肉还好看点,还值150块钱左右。再停一会儿猪死了,百十块钱你还得找头卖,不信你可以试试,除非你自己剥剥吃肉了。” 猴三父子一看前后一个小时左右,这头400多斤的肥猪夭折了一半的价钱,懊恼和悔恨冲击着他们,使他们心疼的滴血。他们明明知道闫凤鼎和陈天堂是在捏他们,但是猪已经死了,再去找第二个猪贩子来买猪也有点来不及了……- 特别是猴三,他把肥猪猝死的原因都赖在陈有典的头上,他恨陈有典如果不来买猪,他的大肥猪也不会死的。 但他从不说是因为他搞坑蒙骗人的勾当,毁了他们这次交易的。 最后,在邻居们的说和下,经过讨价还价,闫凤鼎和陈天堂用130块钱的价格买走了这头400多斤的死肥猪。 付钱后,闫凤鼎就用老千刀给病猪放了猪血,然后就用猴三的架子车,一路小跑的把猪拉到了余寨街上,他俩正好赶上了下午的那趟公共汽车。 汽车经过2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到达了青龙街汽车站。 来车站接货的依然是那个瘸腿老板。 瘸腿老板一看他俩买的这头肥猪的肉膘和体型都不错,颜色跟好猪也都差不多,就给他们8毛钱一斤,过磅一称是420斤,卖了340块钱。 由此可见,这头猝死的肥猪闫凤鼎他们赚了210块钱,因为急着赶车,他们还有两头病猪没有带来,如果一并带来的话,他们每人赚100多块钱是没有问题的。 因为他们做生意赚钱已经麻木了,这头猪每人赚了100多块钱,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喜悦…… 卖完猪后,闫凤鼎对陈天堂说:“现在离回家的班车还有2多小时,咱到烫锅徐老板那里去问问肥猪的行情之后,再回去好不好。” 陈天堂想想从烫锅到车站,只有1、200步那么远,时间很充足,于是就同意到烫锅那里去了解一下行情。 闫凤鼎和陈天堂来到徐老板那里,正碰上徐老板给两个猪贩子说笑着聊天。 徐老板一看闫凤鼎和陈天堂来了,连忙给他递烟倒水,并问他们带货了没有。 闫凤鼎说:他们只带了一头出血的肥膘,有两头活猪因为时间紧,今天没有带来,只能明天再送了。 徐老板一听非常高兴,就神秘的对他们说道:“为了表示咱们长期合作的关系,今天晚上我请客,在凤凰旅社里我安排了几位小姐,你们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玩玩,费用都算我的。” 陈天堂不知道小姐是什么意思,但又不好意思问。 徐老板看出了他的心事,就诡秘的笑着说道:“等会去了你就明白了……” 闫凤鼎他们一听徐老板今天做活动,第一次请他们玩小姐还不用出钱的,于是,他和陈天堂就忘记了回家的班车,并希望天快点黑下来。 在渴望的等待中,天终于黑下来了,徐老板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餐馆里,请闫凤鼎他们4个人吃了一顿晚饭,之后,徐老板就把他们4个领进了凤凰旅社,介绍给了旅社老板,并嘱咐他们尽情的玩乐…… 闫凤鼎和陈天堂及那两个猪贩子被老板领进了一间小屋里。 屋子里坐着4个穿着时尚的漂亮女郎,这4个女郎都有27、8岁的样子。 女郎一看老板领来了4个男子,都纷纷站起身来招呼自己“心仪”的男人,等待着他们把自己领走…… 闫凤鼎和陈天堂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既兴奋又紧张,他们朦朦胧胧的就被女郎拉到各自的房间里…… …… 结束之后,月桂温柔的对闫凤鼎说:“哥哥,对妹妹可否满意?妹妹可是盼望哥哥常来看看人家呀,也希望哥哥能给妹妹多介绍几个朋友,让妹妹认识认识。” 闫凤鼎意犹未尽的看着小小鸟依人的月桂说:“放心吧,月桂,我一定会常来找你的……” …… 第二天清晨,闫凤鼎跟陈天堂分享昨天晚上的桃花美景时,他笑着问陈天堂:“昨晚上的享受的怎么样啊……” 陈天堂挠挠头皮说道:“舒服是舒服,但回去千万不能说呀,如果让老婆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随即,闫凤鼎就跟陈天堂订立了攻守同盟,表示把这事埋在肚子里对谁也不说。 …… 闫凤鼎卖完病猪回来给猴三送架子车时,猴三问他这个猪赚了多少钱。 闫凤鼎表示出一实话实说样子,说道:“如果不是卖我的老主顾了,买你的这头病猪肯定会赔钱的,这头猪称了420斤,3毛9一斤卖的,除了我两个的吃喝盘缠,你算算我们赚钱不赚钱。” 想想他死去的大肥猪,猴三就会增加对陈有典的恨意…… 有一次,他跟赖毛在一起打牌时,就议论起了陈有典,从语气中得知,赖毛也很仇恨陈有典,于是,他们两个就商议找机会一定要报复一下陈有典。 在两个人的密谋下,他们觉得在陈有典起五更到公社食品公司去杀猪的路上,下手最为合适。 于是,他们两个就沿着从余寨到陈楼这个路段,开始寻找下手突袭陈有典的地方。 经过连续几天的蹲守踩点后,他们终于选定了在天塘那个慢上坎的地方下手最好。 也许是陈有典不该命绝于此地,猴三和赖毛突袭陈有典成功后刚打了两棍子,就碰到了捡黄皮子的闫学家。 猴三看到有人用手电照他两个了,他心一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连这个证人也一块收拾了算了。 说着,他掂着棍子准备去追赶闫学家。 此时的赖毛听到北边的远处,好像是有骑自行车的人过来了,于是,他就连喊带拽的,把猴三拉了过来。 猴三一急,就顺手把那个棍子扔到了塘里…… 猴三和赖毛一路小跑的跑回了村子头上,这时天已经亮了,他们看看身后没什么动静,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没想到就在他们得手10多天后,他们本以为会风平浪静,这事已经过去的时候,派出所的两三个警察,在事发半个多月后的一天上午却找到了他们的家里。 来的几个警察正是余寨派出所的雷心正和小齐及另外的一个同事。 小齐跟同事在询问猴三在10多天前的一些行踪和动态,雷心正则在不声不响的在院子,和门旮旯的地方寻找着什么。 突然,雷心正在牛屋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几个农具,其中就有一个刚安上把子不久的一把铁锹。 雷心正就把那把铁锹拿到了院子里。 随后,他就把猴三喊了过来问道:“朱全发,农忙已经结束了,现在是冬闲基本不用农具了,你为啥要把这个铁锹把子给换掉?” 猴三一看雷心正拿出了那把铁锹,他就知道自己的事情可能败露了,他心虚加紧张,立马就冒了一头的冷汗,他结结巴巴的说道:“原……原来的铁锹把子,我挖菜园子的时候弄断了……前段时间就换了一个新把子。” 雷心正转身出去从偏三摩托车上拿来了那个木棍,厉声对猴三说道:“朱全发,把脸扭过来正眼看着我,现在坦白还有机会减轻罪过。这个木棍是不是你袭击陈有典时用过的棍子?它原本是你是的一个铁锹把子,你看着挺顺手的,就把它卸下来用于突袭陈有典的凶器了。那天你们正在殴打陈有典时,被人发现了,你就把这个棍子随手扔到水塘里了,是不是?” 雷心正说着就找了个东西,把那把铁锹给退掉了,随后他又仔细的查看了一下,铁锹箍内壁上残留的木屑。他又把那天在水塘里捞的那个木棍子细头往铁锹箍子安装,他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把木棍子严丝合缝的安进了铁锹的箍子里。 猴三一看雷心正拿的那个木棍子,正是那天他袭击陈有典用的铁锹把,他知道无法抵赖了,他低下头说:“陈有典是我打的闷棍,我承认……” 雷心正随即让小齐把猴三给拷了起来,之后,又厉声的问猴三:“朱全发,你的那个同伙是谁,赶快说出来!” 像猴三赖毛这样的毛贼混混,在老百姓面前看着是人模人样的不可一世,但在公安面前早已吓的屁滚尿流了。 没等雷心正问他第二遍,猴三就供出了赖毛。 雷心正他们押着猴三,在村子里的牌桌上,顺利的抓获了赖毛。 …… 1986年元旦过后的这几天,传出一连串的好消息,让我给凤娇应接不暇。 首先,最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就是雷心正因为近期侦破的两个案件成绩突出,加之他平常的工作表现,他被上级提拔为余寨派出所的所长了。 其次,就是陈少萍的父母同意陈少萍跟梁群在年前喝订婚酒、作揖,并在开年的二月初五结婚了。 给人做媒的媒人,谁都希望新郎能顺利的把娘给娶回家中,不卡媒人的手。 第三个好消息就是,凤娇跟房东唐老师商议好了,唐老师准备给郭建国降低土地租金的事情。 他那3亩多土地,只要郭建国每年背着那3亩多地的公粮、农业税和村提留等税费,就可以了,这些费用折合租金是每年200元,租期为5年。 第四个好消息就是董先培的儿子大壮,从派出所里拿回了他父亲被偷走的2000块钱的赔偿金。 另外,他起诉刀疤脸赔偿他父亲因此事而丧命的诉求,法院也已经受理了。 还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就是陈天雄还没能捞出来,估计他可能要在看守所里过年了。 因为大金寨的金老三,正在收集证据准备起诉陈天雄偷鱼并打瘸他父亲的事情。 一旦陈天雄因为偷鱼打瘸人的事情被坐实后,他很可能会判刑入狱的。 陈天雄如果被判入狱,他哥哥陈天虎也难逃干系…… 正如大壮说的那样,如果是别人被抓了花点精力捞他还是值得的,唯独像陈天雄这种好歹不分,还专做黑活的人,捞他不太值得了。你把他捞出来放在村子里,他就像是一个暗雷一样,随时都会有暴雷的危险,指不定会伤着哪位…… 关于陈天虎和陈天雄去年春上偷鱼打人的事情,前几天我也问过吴玉英,问她知不知道陈天虎和陈天雄弟兄两个,去年春上的一天夜里,他们在偷大金寨金老三的鱼,被金老三的父亲发现后,他弟兄两个把金老三父亲的腿给打瘸的事情。 吴玉英听后惊讶的说:她只听陈天虎说过他偷鱼失手的了,并没有听说他弟兄两个把人家的腿给打瘸的事情呀。 随后,吴玉英气愤的说道:“陈天虎背着我,不知道还干了些什么坏事和勾当,如果他被抓枪毙了更好,她就可以带着孩子改嫁,不再陪着他爬塔受罪了…… 一个男人如果混的让老婆恨死恨活的地步,他该有多么的悲哀和失败呀…… 再说凤娇跟郭建国到双凤家里起媒那天,梁群开着手扶拖拉机给他送大礼,震动了双凤那个村庄的男女老少,他们到今天才知道双凤找到好婆家了。 村子里有几个曾想娶双凤给他们当儿媳妇的人家,才感到后悔莫及。 这么一个漂亮持家的女孩儿,竟被一个外队的小伙子将要娶走了。 其中一户叫黄大成的人家,早就有娶双凤为儿媳妇的想法,听说双凤今天起媒后,他想再争取最后的一次机会,把双凤说给他儿子黄有明。 就在凤娇跟郭建国起媒回家后的当天晚上,黄大成夫妻还带着两样礼物到双凤家里去提亲呢。 黄大成说双凤是个好姑娘,嫁到外队可惜了,也是咱大塘塆的一个损失。他劝双凤退掉这门亲事,至于男方花的彩礼,他们黄家愿意出双倍的彩礼给双凤退亲。 双凤听后微笑着对黄大成说道:“表叔,你家有明太优秀了,是我配不上他,你看我家里太穷了东旮旯,打西旮旯的,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我父亲是个残疾人,不能干活赚钱,整天还得有人给端吃端喝的伺候。我不仅穷,而且命还不好……”说着说着双凤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黄大成夫妇听出了双凤的自卑和婉言拒绝,但他们还是不想放弃,继续说道:“双凤,全村人都知道你是个苦命的孩子,不然村子里也不会有人问你喊苦妮儿的。可是我们并没有瞧不起你呀,你的农活我们都帮你干过,我们家有明非常喜欢你,他说他非你不娶。这孩子对你是一片痴情。” 黄有明是1965年正月出生的,马双凤是当年腊月出生的,他们两个是同年同岁,而且还都是14岁那一年在生产队里站队上工的。 他们这些刚站队上工的少男少女,在生产队里就是干些轻松一点的农活。 比如,他们星期天或每天的早上起来,给生产队里放牛,男孩子就放老牯子,女孩就放老傻子。 因为老牯子猴些,老傻子温顺一些。 有一次,双凤骑着老傻子放牛,那头老傻子正在发情,不好好的吃草,总是在地埂子上走走停停。黄有明放的老牯子,在老远的地方它就闻到了老傻子的发情气息,它驮着黄有明就向双凤的老傻子跑了过来。 只见老牯子二话不说,在老傻子的屁股上匆忙的闻了几下,它的两只前腿就趴在了双凤的牛背上。 正骑在牛背上的双凤,来不及躲闪就被老牯子的前腿给撞下了牛背,一头栽倒在大地埂子的脚下…… 第73章 邻居羡慕小伙子,白捡了一个媳妇 放牛孩儿黄有明被老牯子从牛背上甩下来后不久,他看到双凤被老牯子撞倒在地后,他爬起来一边向着双凤跑去,一边呼喊大人救命。 他跑到双凤跟前大声喊着双凤的名字,双凤才缓慢的睁开眼睛,等大人赶到后就有人把她背到大队诊所里救治去了。 还好,双凤这次命大没有伤着筋骨,只是受到惊吓和一点皮外伤,天黑的时候双凤的大伯就把她背回来了。 双凤的大伯早些年间对双凤一家也算是可以的,刚分开队那两年,双凤家里的活基本上都是两家在一起搭伙干的,犁田耙地的活主要就是大伯帮她干的,大伯和伯母还经常给她嘘寒问暖的。 可是,两家的和睦关系在双凤18岁那一年开始破裂了。 大伯有一个儿子叫大江,也是双凤的堂哥。他小时候因为患小儿麻痹症,落下了一个点脚(瘸腿)的残疾,眼看26、7岁了还没有说到对象。 于是,大伯就想让双凤给他儿子转亲娶个老婆。 大伯连双凤要嫁的婆家也给她物色好了,他就托媒人去跟双凤说亲事。 当时媒人给大江介绍的是三家转亲的婚姻,双凤嫁给李家的儿子,李家的女儿嫁给王家,王家的姑娘就嫁给双凤的堂哥大江。 李家的儿子不仅比双凤大5、6岁,而且还是个囔鼻子,说话一点也听不清楚,最让人不堪忍受的他还是一个暴脾气,家庭也很贫寒。 其实,大江还有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妹妹二玲,二玲是个代课老师,大伯不忍心毁了二玲的前程和婚姻,他就想到了父亲残疾、又没有母亲的双凤了,他就想让双凤给他儿子转亲。 双凤知道李家的情况后,死活都不愿意嫁到李家,她心想自己的父亲是个残疾人,嫁给这个暴脾气的男人,她们父女俩也别想着有幸福的未来了。 后来,大伯和伯母又物色了几家转亲的人家,都被双凤给拒绝了。 大伯和伯母见双凤不愿意给儿子转亲,就非常恼怒,说双凤看她堂哥的笑话,想让堂哥打光棍…… 双凤就回怼大伯道:“既然李家那么好,你们为什么不让堂姐给堂哥转亲呢?” 在那个年代,只有家庭条件差的,或男孩长的有些欠缺的人,才会走转亲或换亲这条婚姻路的。 大伯一家从此以后就不再搭理双凤一家了。 见大伯一家疏远、甚至仇恨了自己,双凤心里也非常难过,毕竟大伯是自己父亲唯一的亲哥哥,大伯之前也给自己提供不少的帮助,但是婚姻不是人情…… 马福财见女儿失落难过,他就安慰女儿道:“谁说的跟鳖蛋恁圆也不中,谁也能不用自己的儿女去做人情,嫁给一个不般配的男人,咱慢慢的踅摸,有合适的人家再把你给嫁出去……” 后来,双凤也想通了,也不觉得亏欠大伯了,大伯原来对自己的帮助也是有目的的,一旦双凤不愿给他换亲娶儿媳妇时,大伯他们就立刻给她翻脸了。 好在,村子里还有其他的一些热心邻居,看到双凤干农活有困难时,都会伸出援手拉她一把。 黄大成就是其中的一个,黄大成的家庭条件不错,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部队当兵是个连级干部,二儿子黄有明18岁高中毕业后,被他当村支书的姑父弄到大队当民办老师去了。 而双凤因为家庭原因,她初中没有上完就辍学了。 黄有明跟双凤也算是青梅竹马,对她也充满了爱意,并发誓这辈子非双凤不娶。但每当双凤对他说:要娶我也可以,我可以不要彩礼,但得把我父亲带到你家里养老送终,要么你就入赘到我家来当上门女婿时,黄有明总是含糊其辞的,不给她正面答复。 有一次,双凤在黄有明的追爱下,也动了想嫁给他的心思,这一次她要黄有明给她一个明确的态度,但黄有明还是说:咱俩结婚后跟你父亲还是住在同一个村子里,你可以抽空去给他做饭洗衣服,他头疼脑热的也很方便照顾…… 双凤听了这番话后,她对黄有明彻底失望了,这个嘴上说着非我不娶的男人,心里还是不爱我的,如果真的爱我他是不会嫌弃我父亲的。 就连村子里那些想娶我的小伙子,他们跟黄有明几乎是一样的心思,不管谁怎么看我,但我嫁人后,还要跟父亲住在一起。 我要等这个不嫌弃我父亲的那个男人出现,一年等不到我就等两年,两年等不到我就等三年……如果等不到,我就陪着父亲过一辈子…… 这天中午双凤喂猪时,她见潲缸里面的水杂草不多了,她想趁着正晌午时太阳温度高的空档,就担着两只粪筐子就到西塘里捞水杂草去了。 这个水塘她也经常下去捞草,她也知道哪深,哪浅,也知道在塘中间有一个比较深的养鱼池。 但她那天捞草的时候,发现水浅的地方都被人捞完了,只有鱼池子附近还有比较好的水草。 当她小心翼翼的走到那个鱼池子的边缘时,水已经淹到她的肩膀子那里了,她就伸手去捞面前的那片比较好的水草,她在抓草的时候可能是用力过猛,脚下的浮力太大,她的脚下打滑就掉进了鱼池子里面,她越是挣扎就越是往里面漂的越远…… 正在她生死危难之际,收破烂路过此处的郭建国见状舍身跳塘把她给救了上来。 双凤苏醒后,朦朦胧胧看到那张因担心变得紧张而更加帅气的面孔时,她就在心里预感:这位不顾自己性命去救人的英俊小伙,就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来了…… 遇到郭建国,也许就是她这个“苦妮”命运好转的开始。 郭建国接连几天的表现,使她更坚定了要嫁给他的决心。 首先,郭建国为了娶她,不仅愿意带着岳父一起过来给他养老送终,还专门开个废品收购站让她方便照顾父亲。 冬月二十二起媒过后的第二天,我跟凤娇抽空回去对郭建国说:“建国,你现在正在筹备开废品收购站的事情特别忙,鉴于双凤家庭的实际情况,你还不如把双凤和她爸爸提前接过来算了,也省得你两头跑的耽误事情。到腊月初一你再把双凤送回去,初二的在她家举办个出嫁的仪式就可以了,这样,你的废品收购站也可以提前开业……” 郭建国他们一家商量了之后,觉得我们的办法可行,在冬月23的那天上午,郭建国就请我跟闫凤启和其他的两个邻居,到双凤家里准备把双凤和她父亲提前接到大闫塆。 那天双凤也赶集买了一些菜,她把伯母和几个邻居请来帮她做饭招待我们。 那天席间,我跟建国和闫凤启代表双凤的婆家,对大塘塆的邻居这些年来对双凤的照顾表示感谢。 做为双凤娘家人的大伯和几个邻居,也希望我们能够善待双凤父女,让她们过上舒心快乐的日子。 …… 宴席结束以后,我们就要回去了,因为双凤和她父亲被接走后,她家的东西就无人看管了,所以,只能把双凤的主要东西也一并带走了。 一同被接过来的,有双凤没有吃完的粮食,一大一小的两头肥猪和一头四牙六齿的老傻子…… 马福财指着那些东西笑着说:“余队长,这些东西和我,就是我给女儿陪送的嫁妆,你们大闫塆的邻居不会瞧不起我吧。” 我俯下身子对坐在架子车上的马福财说道:“马叔,我替建国感谢你给他生养了一个好妻子,我们大闫塆虽然不富裕,但我也保证建国是不会给双凤气受的,建国是一个很有志向,而且还孝顺的小伙子,他将来会有一番作为的,你尽情的享福就是了。” 我们一行人在小半晚上的时候,就回到了大闫塆。 走到郭建国的门口,马福财看到郭建国的三间瓦房和一个布局合理的农家小院,心里暗自高兴,女儿因祸得福,即将嫁到这户比较好的人家。 单从房屋的布局来看,郭建国的房子目前在他们大塘塆也算是一流的。 郭金富两口子也非常喜欢双凤这个俊俏能干的儿媳妇,郭金富的母亲本身就是童养媳嫁到郭家的,她深知命苦的女人所遭受的磨难是锥心刺骨的疼痛。所以,她对待双凤这个孙子媳妇就像亲孙女一样的疼爱。 建国领着双凤在院子给岳父挑选房间,双凤看看过道里那个耳房,就对建国说:让父亲先住在耳房里,待收购站的房子盖好后,就把父亲接到废品收购站里去住。 当村子里的邻居听说建国在塘里“捡”了美丽的妻子后,都跑来看热闹了。 这个一下子就成了大闫塆的热门新闻…… 他们看到双凤时都禁不住的大声夸赞,羡慕,郭建国太有福味儿了,白捡了一个漂亮的老婆不说,还带来了那么多的东西,真是走了那辈子的桃花运…… 也有邻居感慨的道:“建国的桃花运是用他那颗舍己救人的爱心给换来的,换着是你,当时你在不知道落水者是何人时,你不一定有那个胆量去跳塘救人,所以,还是好心有好报……” 尽管邻居们都是真诚的夸赞和羡慕,但双凤的父亲还是被人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卑微的说道:“是我父女的命苦,让大家见笑了。” 我走过去安慰他说:“表叔,不要那样说,没谁笑话你,不瞒你说,我岳父也是靠两个假肢走路的,人只要有一颗好心,比四肢健全的人都好。 我爷爷是个技术很好的木匠,这两天我把他领来看看你,看他能否给你做一个带轱辘的椅子,这样别人就可以推着你出去转着玩了。” 双凤和她爸爸以及建国的家人,都对我表示千恩万谢的说着好话。 当天晚上,郭建国的父母做了一桌子酒菜,招待我们迎接双凤父女的几个邻居, 因为,双凤的父亲不能坐在高板凳上,陪着酒桌上的客人吃饭,建国和双凤就把好点的盘子菜每样给他夹一点,让他坐在一边吃饭,也可以分享一下酒桌上的喜悦。 我们推杯换盏喝到9点的时候才各自回家。 我们走后,双凤帮婆婆洗刷碗筷,建国拿着条帚清扫堂屋地上客人丢下的骨头和烟头等垃圾。 临睡觉的时候,双凤给建国铺好床铺后,她要去跟建国的妹妹睡觉,建国一把搂着双凤的腰说道:“我今天把你接来了,你就是我的人了,这就是咱们的新房和新床,今天咱们就共度良宵吧……” 双凤转脸嫣然一笑的对建国说道:“我的身子早晚都是你的,何必这么心急呢,到腊月初二那天,你把我娶到家里再行夫妻之事,岂不是更好吗。” “不……我一刻也等不了了……”建国紧紧的搂着双凤就是不松手,还把她仰面朝天的放在了床上…… 双凤被建国放到床上后,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只是用手指指卧室的房门和前墙上的那个窗户。 建国会意的过去关上了房门,又拉上了窗帘,然后就迫不及待的走到床边给双凤脱衣解裤。 此时,双凤微闭双眼,正享受着这个救命恩人的丈夫跟她的亲昵举动和美妙时光,她净守21年的身子,今天晚上要献给她的丈夫了…… 很快,双凤白皙的玉体就一丝不挂的展现在建国的眼前…… …… 对于建国和双凤来说他们在莫名其妙和稀里糊涂中,完成了夫妻之间最为珍贵的第一次…… …… 一阵悄悄话过后,建国对双凤说道:“明天咱们起来早点,得到我租赁的废品收购站那里去看,规划一下盖房子的事情。我准备先盖两间小屋住人,另外再盖3、4间棚子,棚子存放那些不能淋雨的纸盒子之类的东西,像废铁塑料之类的东西就可以放在外面被雨淋着。” 双凤想了一下问道:“建国,一下子盖那么多的房子得用多少钱呢,咱手里的钱够不够呀?” 建国停下抚摸双凤的动作,仰面朝天的看着房子上的脊檩说道:“两间小屋咱盖一二墙的,那几间棚子,垒10来个砖头垛子,上面的梁檩八子,把咱房前屋后的树放掉,再买一点应该差不多,屋面就先用石棉瓦凑合。咱不包给建筑队的,自己请人管饭盖,这样也可以省点工钱,屋里的钱应该差不多够的。” 双凤看着建国发愁的样子,就宽慰他说:“建国,咱吃萝卜,吃一截剥一截,你别那么操心,人操心过度了,不仅容易衰老,还容易生病。你要是有个好歹,我跟爸爸连个依靠都没有了知道吗?明天咱先去现场看看再说,钱如果不够的话,我把我的彩礼拿出来,把我带来的粮食和猪、牛都给卖掉。” 建国又转身紧紧的搂着双凤说道:“双凤,你真是个好妻子,但是,我不能花你的彩礼和带来的嫁妆钱,那些东西是你带来的,也是给咱爸爸养老的,再急我也不能花你的钱。” “咱爸在咱家里吃住穿衣,他还要钱干啥呢,明天去看了以后再说吧。” 第二天一大早,双凤和建国早早的就起床了,他们起来后先到过道的耳房里看看父亲夜里睡的好不好,顺便再把父亲解手用的夜壶掂出去倒掉。 他们进去的时候,父亲已经在起床穿衣了。 父亲看着女儿和女婿这对郎才女貌出现在他的房门口,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今天夜里他睡的很踏实,也很香,虽然是第一次在陌生的地方睡觉,但他一点也不觉得别扭和不自在,反而比在家里睡的还香…… 也许是女儿找到了心仪的丈夫,他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精神放松心情愉悦,所以,他的精神面貌也都焕然一新。 建国先跨进屋里,亲切的问道:“爸,你昨晚上休息的还好吗?冷不冷,要不,晚上再给你加床被子。” 马福财看着仪表堂堂的女婿满心欢喜的说道:“我睡的很好,不冷,不需要加被子的,你们的事情很忙,该干啥,就去干啥吧,不用管我的。” 建国说着就走到父亲的床前,准备去掂岳父的夜壶帮他倒掉。 双凤连忙用手拦着说:“建国,爸爸的夜壶以后由我来倒,你就不用管的,你在外面收废品做生意是不兴摸这些脏东西的,记住了吗?” “给老人倒屎倒尿,晚辈是应该的,哪有那么多的讲究呢,我喜欢你,自然也爱你的亲人。”建国说着掂着岳父的夜壶就倒进了茅厕里,随他又掂到一个小水塘里,用水洗洗夜壶的里面。 建国刚走出了没多久,郭金富夫妻也到耳房里来看望一下亲家,问他休息的好不好。 马福财看到女婿和亲家对自己那么热情,高兴的想道:看来自己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双凤把父亲安顿好了之后,看到公婆在做饭,她就拿着笤帚扫着堂屋地上的垃圾,随后他把院子和门口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奶奶看着孙子媳妇走路带风,干活麻溜勤劳,高兴的合不拢嘴,她走过去夺下她手里的笤帚笑着说道:“双凤,你以后的任务就是让我早点抱上重孙子,这些活由建国的弟弟妹妹干就是了,根本也用不着你干的。” 奶奶说着就对着堂屋喊道:“建设,建芳赶快起来扫门口。” 建设是建国的弟弟17岁,高中辍学后在建筑队里打工,建芳15岁是建国的妹妹在上初中。 此时,建国也没闲着,他在牵牛出牛栏,出猪圈喂猪…… 坐在院子里的马福财看到郭家上下齐心协力的做着事情,心想暗自想到:幸亏那天双凤掉进塘里去了,不然的话,双凤怎么能遇到这么好的婆家呢…… 早饭很快就做好了,今天的早饭是小豆稀饭和两个油馍。 因为,昨天有客剩下的有菜,建国的母亲只炒了一个萝卜配千张,为此,建国还说母亲炒的菜少了。 双凤一边替丈夫给婆婆赔着不是,一边数落着建国:“要是我做饭一个新菜也不炒,昨天剩下那么多的菜不热着吃,浪费了不可惜吗?你不要顾及咱爸,他是来过日子,不是来做客的。妈,以后咱就做家常饭菜吃,过日子咱要勤俭节约,不能大吃二吃的,咱们开收购站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所以,过日子得精打细算,我就是个过惯了苦日子的女人。” 郭金富夫妻看着懂事的儿媳妇,高兴的差点没流出眼泪…… 吃过饭后,郭金富就骑着那辆人力三轮出去收破烂去了。 双凤跟建国把父亲安置好了之后,她们要到街上去看看,废品收购站的场地以及规划的事情。 临走的时候,双凤对建国说:“等会到街上去找个熟悉的屠夫,把我昨天带来的那头肥猪给卖掉,换点钱盖收购站的房子。再说,那头肥猪到生地方来了有点怯生,不好好的吃食,停几天它就该掉膘了。” 建国看着双凤执意要卖那头肥猪,他就点头答应了。 双凤和建国精心打扮了一番,建国就用自行车子带着双凤赶集去了。 看着他们两个远去的背影,陈天虎和闫学政他们几个在稻草垛头上,打牌下棋的牌友,纷纷议论的着:建国这小子不知走了哪个鳖火,娶了个这么俊俏的老婆,不仅没花多少彩礼,而且还带来的有猪牛和粮食…… 有两个牌友打趣的说道:明天我也去收破烂,看看能不能在塘里也捡个老婆…… 稻草垛头上传来一阵哈哈的大笑声…… 建国骑着自行车带着双凤在土路上一路飞奔,也引来了路人的关注,那些看到他们是从大闫塆的路口拐到大路上的人们,就在猜测着建国和双凤,是大闫塆谁家的儿子和儿媳妇…… 建国走到梁群收粮食的地方,特意的摁了两下铃铛,算是打个招呼也是感谢那天梁群开着手扶拖拉机帮他送大礼的事情,随即他就减速准备停下自行车子。 梁群看到建国过来了,先向他招招手,随即也迎着建国走了过来。 梁群掏出烟盒递给建国,建国用双手挡着烟盒表示自己不会抽烟。 建国笑着说:“谢谢你梁哥,那天你连晌饭都没吃,饿着肚子回来了。哎,少萍怎么不见啊?”建国随即问道。 “建国,你是不是想管我早饭吃啊。”陈少萍不知道啥时候已经来到建国的身后了。 这时,建国给陈少萍介绍起了双凤…… 陈少萍笑着说:“怪不得村子里人都在夸建国娶了仙女回来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建国,可得对人家好点呀。” 第74章 我帮新婚的邻居放线盖屋 双凤跟郭建国和梁群跟陈少萍这两对小情侣聊的是兴趣盎然时,直到有一个卖粮食的人过来,才打断他们的聊天内容,他们才各自走开。 告别了梁群和陈少萍,建国跟双凤走没多远,就到了他租赁的那块地里。 他俩走到地里,建国给双凤介绍着地界,并告诉双凤自己准备盖小屋和棚子的地方,请双凤参考参考。 双凤看看了整个场地,对建国的规划还比较满意。他们两个商定,准备今天下午带着铁锹和镢头来清理场地,然后就请人放线挖脚。 这时,双凤问他:“建国,请人盖房子管饭固然可以省点工钱,但你有可靠的建筑队的师傅吗?没有差不多的关系,是很难请得动人家的。” 建国想了一下说:“咱这塆的闫凤良,领的有一班建筑队专门在乡下给人家盖房子,不过,人家以包活儿挣钱为主,请人家混大肚子不出工钱,恐怕建筑队的师傅不高兴。 队长余国勇,倒是比较热心帮忙,他原先是建筑队的三级工,对放线盖房子比较精通,但他就是太忙了。他不仅承包的有猪行,而且还开的有小吃店,家里养的还有几头老母猪,看他那么忙,我也不好意思向他开口。” 双凤问道:“就是咱的媒人,那天他也去接我了,是吧,我看他们夫妻为人还算可以,等会去问下试试呗。” 建国也同意了双凤的提议。 她俩一边商议着事情,一边骑着自行车向街道驶去。 他俩进入街道的时候,赶集的人就逐渐的多了起来,他俩就下来由建国推着自行车子步行。 当他们走到高明远的诊所对面时,建国指着诊所对双凤说:这个开诊所医生的就是咱这塆的高明远,咱这塆在街上做生意的一共有三家:一家是高明远,另一个就是磨豆腐的陈奉魁,第三个就是开小吃店的国勇和凤娇了,咱的废品收购站如果开起来了,是咱大闫湾第4个在街上做生意的人家。” 双凤听后,充满憧憬的说道:“希望咱们的废品收购站也会生意兴隆,一鸣惊人的。” 他俩说着走着不知不觉的来到了我的小吃店的门口。 他们看着店里吃饭的人还挺多的,凤娇小厨房的窗口上还有好几个排队烫饭的顾客。 他两个正在犹豫不决的考虑,是先赶集,还是先给我说事的时候,凤娇在给一位顾客递饭时一眼就看到了他俩。 只见凤娇把头伸出窗外热情的喊着:“建国,双凤,你们是来吃饭的吗,等会我给你们烫两碗面条,要是有事的话,先到我卧室里等一下,我妈在那里哄孩子。” 建国和双凤连忙走到窗户边说道:“凤娇姐,我们吃过饭了,就先到你卧室里等一会儿吧。” 说完,他俩就向店里走去。 此时,我正准备出门到猪娃行里去主持交易急着出门,险些给双凤撞个满怀。 我定睛一看是建国和双凤两个人进来了,我连忙道歉的说道:“我刚才急着到猪娃行里去主持交易,撞着双凤了,真的是不好意思……” 我看建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对他说:“建国,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我急着要到猪行那边去。” 只见双凤对我甜甜的一笑说道:“国勇哥,我们明天想请你给我们废品收购站放线盖房子,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我看看建国,又看看双凤,就猜到他们可能是想省点工钱,自己请人管饭盖房子,我看看正在忙碌的凤娇,就对建国说道:“这样吧,今天是冬月26,日子也算不错,你们先砍点木桩,再买一框做墙线,带点火灰,把铁锹和镢头也带上,把这些东西先准备好。我等会儿罢集了,抽空把线给你放好,你们回去准备吧,我得到猪行去了。” …… 上午10多的时候,小吃店的生意也接近了尾声。 一个30多岁的男子来到了小吃店的厨房窗口旁边,要凤娇给他烫一碗带千张豆腐的热干面。 他问凤娇多少钱一碗,凤娇说大碗加千张的是一块二一碗,随即他就掏出5块钱放进了钱盒子里。 凤娇给他找零钱,他就伸手摁着凤娇的手,笑眯眯说不用找了,留着明天吃饭的时候再算。 凤娇感到那个人在压她手的时候,明显有抚摸的动作。但她考虑到人家是来吃饭的顾客,可能是无意触碰着她的手了,是自己太敏感了,她就没有放在心上。 在凤娇给他烫面的时候他又问凤娇:”妹妹小吃店的生意,比别人的好的太多了,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可以把妹妹的宝贵经验给我介绍一下吗?。” 凤娇听着虽然很反感,但她转念一想,自己做的就是顾客的生意,是不能得罪人家了,于是,她随口说道:“我的过人之处就是做的饭是货真价实,味道好吃。” 随即那个男子又笑着说:“妹妹,你可以教我学习烫热干面的技术吗,我愿拜你为师。” 凤娇听出这个人是在故意的找话套近乎了,她在心里就有了一些戒备了,她笑着对他说:“看你是做大生意的老板,我们是拈小蚂虾的,累死累活的也赚不到几个钱,让你见笑了。” 随即,凤娇又提醒那个男子道:“我们有个规矩,烫饭的时候不兴说话……” 只听那个男子笑嘻嘻的看着凤娇…… …… 凤娇在给他递饭的时候,明显感到那个男子故意在抚摸她的双手。 那个男子接过饭碗后,又掏出5块钱放进了钱盒子里。 凤娇对他说:“老板,你已经付过饭钱了,我们是不能收两回钱的。” 那个男子笑着说:“美女老板做的饭太好吃了,这是我预订明天的饭钱。” …… 我从小吃店里告别了郭建国和双凤后,就急急忙忙地向猪行走去。 我到猪行里去的时候,已经有几个赶着老母猪的农户来卖猪娃了,几个猪娃贩子也蹲在院子里说笑聊天,他们都在等我开门拿秤称猪娃儿。 那几个猪娃贩子见我来了,都连忙站起身来热情的给我打着招呼。 有两个猪娃贩子给卖猪娃儿的农户,价钱已经谈的差不多了,一斤就差那一两毛钱没有谈拢,我在旁边给他们打个折中,又和和稀泥,她们就顺利的成交了。 每年的冬月底,腊月初的这段时间都是农户杀年猪,买猪娃填槽的时候,所以,这段时间的猪娃卖的最快,价格也是比较高的。 今年也不例外,猪娃销售的比较大,上圆集的时候,猪行里已经上了 1、20 窝猪娃了。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头黑老母猪,它一窝带了18个黑猪娃儿,基本都是2、30斤的,大小比较均匀,无论是体型还是毛色都是非常漂亮的。 卖这窝猪娃的是一对4、50岁的夫妻,男的挑着一个长条形的小木猪槽,和两铁桶冒着热气的猪食,他们刚进院子就围了一大片人过来。 围过来的买家就开始七嘴八舌的询问着猪娃什么价格能卖。 这对夫妻报了猪价后,那些买家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他们就成交了。 18个猪娃除了一个小垫窝没人买外,其余的17个猪娃都被自喂户给买走了。 那些猪娃贩子是靠贩卖猪娃赚钱的,猪娃的价格会影响成本,所以,他们不敢跟自买户争货。而自买户是买回去自己喂的,价格稍微贵点他们也可以接受。 今天杜老歪领的那个湖北的洪老板,不用下乡的,在猪行里他就可以买够猪娃儿。 今天的猪娃卖的很快,不到11点,行里的猪娃基本都卖完了,剩下的就是那些体型和毛色都不太好的猪娃,这些猪娃要么是主人便宜卖掉,要么是他们留下自己喂着。 那些买卖猪娃的人都走了以后,我就开始清理猪行里的猪粪和其他垃圾。 因为还要赶着给郭建国的废品收购站放线,我清理了场地后,锁上办公室的房门就匆匆的离开了猪行。 冬月的逢集罢的比较晚,虽然11点多了但街道上还有很多赶集的人群。 我走到爷爷的木匠摊位前,见他正在给一个农户修理木犁子,我就蹲在他跟前问他:“爷爷,我邻居的岳父双腿瘫痪不能走路,你能不能给他做一个带轮子的椅子,就是木轮椅,让家人可以推着他走路,即使能走个三几十步那么远也是可以的。” 爷爷停下手里的活,看着我说:“大勇,爷爷做了一辈子的木匠活,做个带轮子的椅子还是会做的。就怕木头轮子不耐用,没有皮轮子顶用,” 我对爷爷说:“你今天先到我家里看那个残疾人的情况后再说吧,我现在急着去帮一个邻居放线盖房子,得先走了,等会让凤娇过来帮你收拾东西。” 说着,我就离开了爷爷的木匠摊。 自从我的小吃店开业后,爷爷的工具散集的时候都放在我的店里,爷爷奶奶来吃饭,凤娇一分钱也没有要他们的。 我回到小吃店的时候,凤娇跟红霞和吴玉英她们正在收拾碗筷清扫垃圾,妈妈在卧室里哄着两个孩子。 凤娇见我回到了店里就走过来问我,郭建国和双凤今天过来找你干什么事情。 我就把郭建国请我给他放线盖房子的事情都给凤娇说了。 凤娇听后就催我赶快过去,说是快上午了。 随后,我就把今天上午收的行费钱,从衣兜里都掏出来递给了凤娇。 凤娇笑盈盈的接过钱问我点数了没有。 我笑着说:“我忙的跟猴子一样的,哪有时间点数呢。等会你帮爷收拾一下东西,他今天到咱家里去看看马福财,我准备请爷爷给他做一个带车轱辘的椅子。” 只见红霞和吴玉英都用羡慕的目光望着我跟凤娇。 吴玉英情不自禁的说道“:看看凤娇姐嫁的男人多好呀,把钱都交给老婆了,要是俺家里的他,不把钱给败光才怪呢……” 红霞也随声附和的说道:“像国勇这样的好男人,哪有几个呢……” 听到她们的对话,凤娇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刚转身出门,凤娇拿着几十块钱,塞进我衣兜里笑着说:“男人衣兜里不能太干净了,总得留点钱应急吧,这点钱你就留着吧。” 我看着妩媚动人和善解人意的凤娇,心里充满了感激…… 我骑着自行车子没用几分钟就来到了郭建国的那个场地上。 到那个地方一看,郭建国跟双凤正在用铁锹和镢头,在刨挖那些不平整的地方。 建国的弟弟建设虽然会干建筑,但他是个小工,什么技术也不懂。 双凤和建国见我来给她们放线了,都热情的给我递烟倒茶的…… 放线之前,我问郭建国:“你盖房子放线,还要不要请老先生给定个门向,挑个日子动工呢?” 郭建国说:“盖个收破烂的棚子,也不是住宅,什么也不用搞的,你就按我这个门向放线就行了,线放好了,我下午就开始挖脚。” 我在这个场地上来回走了一圈后就对郭建国说:“你的房子根据地形坐南朝北盖最为合适,可以提高土地的利用率:就是把房子的后墙,座落在这块地的南边界,你的院子就会变得宽大了,可以堆放更多的物品。” 郭建国看着我给他的规划,他笑着说:“国勇哥不愧是建筑队的大师傅,问题考虑的很周全,请师,师为主,你说怎么盖就怎么盖吧。” 我拿着皮卷尺让建国拉着铁圈,先大致的量了一下场地的尺寸,根据他想要的房子的大小就开始放线了。 我先在靠着东边的地界处,往地下钉了一个木桩,并在木桩帽上钉了一颗铁钉,然后把尼龙线拴在铁钉上往西边拉着,拉到够六间房子的长度时,再南北摆动尼龙线让郭建国确定门向。 待他确定好门向后,我又钉个木桩,并在桩帽上钉颗铁钉,然后把尼龙线拉紧固定在铁钉上…… 然后,我又根据勾3、股4、弦5的勾股定理,先把4个大角做成直角,随即就用木桩把4个直角给固定死了,再依次找出前后墙和两头屋山墙的中心线。 再从西边山墙的中线,往东分出5个等距离的内山墙的中心线,这样6间房子的线算是放好了。 最后,又沿着中心线的两侧撒上两趟火灰,起墙墩子的地方就用火灰撒成一个方格。 大约一个多小时,我就把这6间房子的线给放好了。 双凤看我轻车熟路的潇洒放线、钉桩,她笑着说:“国勇哥放线盖房老腔老板的,如果领一班建筑队给人家盖房子,肯定有干不完的活。” 看着双凤对我敬佩的表情,我笑着说:“可惜凤娇让我转行了,不然的话,我现在也是工地上带班的队长了。” 建国和双凤他们都被我说笑了…… 随后,建国和双凤都不好意思的说道:“走吧,国勇哥,咱们回去吃饭,把你饿到晌午透了,真的不好意思。” 我对他们说:“没事的,是活儿赶着这了。” 正在这时,我看到在余寨水库坝埂上有一群人自西向东走过来了。 我一眼就看到了是凤娇和爷爷她们几个吃完晌饭回来了。 只见凤娇和妈妈每人抱着一个孩子,红霞和吴玉英她们有说有笑的陪同在两边。 我快步走过去接过凤娇手里的儿子,想在他稚嫩的脸蛋上亲上一口,只见凤娇伸出手挡住儿子的脸蛋笑着说:“你那胡子扎人……” 此时,建国和双凤也从地里走到了大路上,我就跟红霞和吴玉英她们介绍了双凤。 妈妈和红霞她们都夸双凤长的俊俏水灵…… 双凤笑盈盈的接过妈妈手里的孩子笑着说道:“凤娇姐跟国勇哥真有福气,一下子生了双胞胎儿子。” “唉,娶个媳妇,卖个儿,想p的福哟,将来不给我们两个改姓就不错了。” 凤娇嘴里这样说着,心里还在盼望着将来能有儿媳妇儿骂她呢…… 我们一大群人就像过年走亲戚一样,有说有笑的走进了村子里。 郭金富的房子就在村子中间偏南的地方,他门口那棵老槐树是大闫塆的地标,据说有100多年的历史了。 村子里这几十年来,生产队里每次开会都会在郭金富的门口召开,村子里的邻居打牌聊天也喜欢在这棵老槐树下聚集。 我们一群人走到这里,就该分开各回各的家了。 郭建国拉着我和爷爷到他家里去吃饭,双凤也拉着凤娇一起进屋坐坐。 凤娇笑着说:她等会喂了孩子她再过来。 这时,郭金富跟闫凤良和他建筑队的几个师傅从院子里迎了出来。 闫凤良笑着说:“辛苦你了国勇,我们也是刚过来坐下,本想过去跟你一起放线的,但我想着等我们走到了,你也放的差不多了,所以,就没有过去。这不,建国昨天给我说了,想请我们帮两天忙,把他那几间房子给盖起来,都是一个塆的邻居,就少挣两天钱呗,给他帮忙盖起来算了。” “是啊,年轻人创业不容易,能帮他一下就帮下呗,将来他发财了咱可以多喝他的几顿酒。凤良,你下砖的时候可要复复线呀,防止线桩被碰偏了。”我给闫凤良他们打过招呼后,就把爷爷给他们介绍认识一下。 “大名鼎鼎的余掌线的,不用你介绍的我们都认识,来表爷,今上午你的上席坐定了,谁也不敢跟你争。”闫凤良说着,就过来握着爷爷的双手了。 爷爷客气的说,他在我小吃店里已经吃过晌饭了,就是来看看做椅子的事情。 我把爷爷领到双凤父亲的跟前,先把他们介绍给对方彼此先认识一下,之后,就给爷爷说,想请他给双凤的父亲做一个木轮椅。 爷爷让我跟建国用手架着双凤的父亲,看他可以站立到什么程度。随即,他又掏出他衣兜里的那把折尺,量了一下双凤父亲能站立的高度,并在心里勾画木轮椅的高度和制作结构…… 这时,建国端上来一盆热水让大家洗手准备吃饭。 爷爷虽然吃过饭了,但还是被郭金富拉到上席的座位上了。 今天中午没有炒盘子菜,只煮了4盆汤菜,一盆千豆腐和白菜,一盆粉条、一盆煎的面片和一盆鱼煮水豆腐。 我们当地请人干活管饭的习俗就是:早晨和中午两顿都是便饭没有荤菜,只有晚上一顿饭有酒有肉,盘子是盘子,汤菜是汤菜的。 眼看一点多了,闫凤良对大家说:“今天干活被放线的事情给耽搁住了,咱们赶快吃吧,现在冬月的天短,黑的早,也干不到什么活,咱们抓紧吃饭,吃了饭就去干活,总得对得起东家晚上的一顿酒肉吧。” 大家被他说的是哈哈大笑…… 随后,闫凤良对郭建国说:“趁这两天还没有上冻,你把材料备齐,别耽误事情,我们把别的活给压一下,给你抢几天,说不定进入腊月门就可以给你盖起。” 郭建国高兴的说道:“太谢谢闫大哥和师傅们的帮忙了,建筑材料我一定不会耽误事的。” 他们吃了饭后,闫凤良就领着他们的建筑队拿着工具就到街上挖地基去了…… 这时,郭建国把双凤喊到一边商议着说道:“双凤,咱家房前屋后的树都放完了,可梁檩八子还差10多颗树不够咋办呢,掏钱买咱家的钱又不够……” 双凤听罢微微一笑说道:“建国,就差10多树看把你愁的,我家房前屋后有20多棵大树,咱把它锯掉拉过来,不就够了吗。” “双凤,盖个房子到你家去放树,那不是被人瞧不起吗……” “我人都是你的了,几棵树还分什么你的我的呀?哎呀,别磨叽了,赶快请人去放树吧,不然就来不及了。”双凤催着建国赶紧到她娘家去放树。 树的问题虽然已经解决了,但是锯树和往家里运树,也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那个年代没有手提电锯和油锯,也没有汽车,锯树全部靠人工锯树,因此,放树、运树也是一件难度不小的事情。 建国一看千头万绪的事情都挤在一起了,他被搞的焦头烂额、乱了阵脚,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而他父亲憨厚老实,没什么人脉,更不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主心骨。 于是,建国就找到我,让我给他想想办法,怎样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双凤的树给放掉运回来。 说实话,我的事情也很忙,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帮他去干这些事情。但我想到郭金富曾经给我匀水,而且还不要化肥的那件事情,我就对他感激不尽。 我们看着建国和双凤他们期许的目光,叹了口气说道:“建国,放树的事情我现在就去找梁群试试,他的人缘不错,又有手扶拖拉机,咱俩一起去请他帮帮忙,看他能不能在街上请几朋友带着锯,帮你把树给弄回来。但是,你必须得去人,不然的话,我替你请人不太合适,也显得你没有诚意。” 建国看我给他想出办法了,他立刻就转忧为喜了,他高兴的对我说:“我现在得去联系买砖和拉沙的事情,没有时间陪你一起去,就让双凤跟你一起到街上去请梁群吧,你看怎么样。” 我还在犹豫的时候,只听双凤急切的说道:“走吧国勇哥,我陪你一起去请他,等会天就黑了……” 第75章 女邻居的大伯想霸占她的家产,被我要回来了 郭建国盖废品收购站的房子还差10来根檩条不够,他就让我带着双凤去请梁群帮他到双凤的娘家里去放树。 我买了两盒芒果烟后,就骑着自行车子带着双凤来到了梁群的门口。 此时,梁群正在收拾着今上午收回来的粮食,进入冬月底后,卖粮食的农户比秋收过后的那段时间少多了。这个时间段是卖粮食的淡季,主要就是谁家里急着用钱,或是被挤的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会背点粮食来卖的。 所以,梁群今天并没有收到多少粮食。 我看梁群在院子里忙活,手扶拖拉机上的马车还没有摘下来,就站在门口喊道:“梁群,在家吗?” 听到喊声的梁群扭脸往外一看是我们,他高兴的说道:“是国勇哥和双凤呀,你们两个吃饭了吗,赶快到屋里来坐呀。” 我随即拆开烟盒向梁群递了一根烟过去,并说道:“我现在过来是受这位邻居之托,想请你帮下忙的。” 我又用手指了一下双凤继续说道:“这位是建国的妻子双凤,你也见过。她听说那天你主动开手扶拖拉机给她送大礼,她很感激你这个热心的大哥,今天特地来拜访拜访,顺便想再请你帮她一下。” 梁群接过我递给他的一支烟笑着说:“国勇哥,到我家里来,还让你拿烟多不好意思啊。你这个邻居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帮忙。” “是这样,建国想在余寨水库东头,盖一个废品收购站,正好给你收粮食搁邻居。他请的建筑队师傅今天下午正在挖基础,建筑队的师傅说趁这几天没有上冻,想把房子给他抢起。 他还差10多根檩条不够,想到双凤家里去放10多棵树回来。树呢,又是急用,可建国的人手,既不够放树的,也没有运树的。他又去买砖去了,所以,他就让我领着双凤来请你帮忙了,你如果能请几个朋友带着锯,把手扶拖拉机开着今下午把树给弄回来,那是最好不过了。我也给建国说过:梁群收粮食也是忙的很,话,我可以替你传到,他有时间没时间那就另说了。 你看,因为盖几间房子,把双凤卡的也挺难为情的,一个新媳妇还没有过门,就被逼的四处求援,你有时间就帮他一下,没时间那就算了。” 我以建国的口吻跟梁群说明了想请他给郭建国放树的来意后,就看梁群请动请不动了。 对于梁群来说,我跟凤娇是他的媒人,我承包的有猪行,开的有店,也算是个说得过去的“人物”,我又带个美女来请他帮忙,无论如何他也不会驳我面子的。 梁群听了我的来意后,看了看我和双凤,又抬头看了看太阳,就连忙把我两个请进屋里急切的说道:“国勇哥,你跟双凤先在我屋坐一会儿,我去看看老刚在家不在家,他如果没有下河拉沙,他的手扶加上我的手扶,拉那10多棵树就轻轻松松的了。”随即他又向旁边的屋子喊道:“梁兵过来招呼一下客人,等会跟我一起去给朋友放树。”梁群说完就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听到喊声的梁兵赶紧跑进屋子里给我们递烟倒茶。 梁兵是梁群的二弟,闲聊的时候我问梁兵在做什么生意,他说在做水产生意,跟你那队的陈少强做的是一样的生意,老三梁军和老四梁武都在做着小生意赚点零花钱…… 我们正在聊天,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了“咚咚咚”的手扶拖拉机的声音。 只见梁群回到屋里高兴的对我说:“国勇哥,我请了四个人,带的有锯和斧头,还有老刚的手扶拖拉机,我带上绳子咱们现在就走吧。” 我跟双凤都很高兴,我把那盒烟塞给梁群说:“谢谢你梁群,这事你办的漂亮,这包烟你先拿给朋友抽着吧,等会我再去买点。” 梁群推辞再三不要,我说我不抽烟,烟盒拆开会发霉的。 随后,我对双凤说:“双凤,你跟他们坐在梁群的手扶拖拉机上吧,别让我带你,别人看到了影响不好。” “我跟他们不熟,坐在上面别扭,坐个自行车有什么闲话可说呢,走吧国勇哥,咱在前面领路,再磨叽天就黑了。”双凤非要我骑车带她。 我们走出院子,我跟梁群请的那几个朋友热情的打了一遍招呼后,骑着自行车带着双凤就在前面给他们领路走了。 走到小吃店的门口时,我看凤娇来了,我怕凤娇生气,就停下自行车对她说:“凤娇,这事我没给你商议,我知道咱家很忙,事情也很多,但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今天建国没人放树,他把这事交给我了,我就请梁群帮他请了几个人到双凤家里去放树了,你看还有几个街上的朋友和两辆手扶拖拉机,都开过来了。” 凤娇走到门口一看两辆带着拖斗的手扶拖拉机和梁群他们,凤娇就高兴的对我说:“人家梁群和那几个不认识的朋友,都来帮建国的忙了,何况咱们还是一个村子里的邻居呢。你去吧,店里的事情有我跟红霞,你晚上回来肯定要摸黑,把手电带着,千万不要喝酒记住了吗。” 凤娇说到这里她压低了声音说道:“梁群给咱请人,可咱又欠下了一堆人情咋还呢?我再给你点钱,你买条烟给他们抽,回头咱再请他们吃顿饭表示一下。” 我接过凤娇递给我的钱笑着说道:“凤娇,我有你这样的好老婆,路肯定会越走越宽的。” 随即,我又让凤娇把爷爷的锯给递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的双凤感动对凤娇说道:“凤娇姐和国勇哥,你们都是好人,对我们太好了,你买烟的钱到时候我们一定会还给你们的。” 我笑着说:“邻居之间帮忙,这点钱什么还不还的,只要把事情办好就行了。” 因为时间紧张,我跑到一个门市部里买了一条烟,递给梁群让他给朋友发烟吸。 随后,我又让双凤坐在手扶拖拉机上,可双凤看看凤娇笑着说:“我坐在生人的车上别扭,国勇哥,你是不是嫌弃我呀。” “我不是嫌弃你双凤,是怕人家看到了说闲话。” 凤娇笑着说“:身正不怕影子歪,你们赶快走吧,不然要摸大黑的,国勇,放树的时候要小心点。” “知道了”我说着骑着自行车子带着双凤就向余寨水库的方向走去。 路过建国的收购站时,我连续的摁着自行车的铃铛并扭头笑着,算是给闫凤良的建筑队打过招呼了。 只见闫凤良的建筑队正热火朝天的挖着地基…… 干活的师傅们看着两辆手扶拖拉机,和上面的几个年轻人,他们的目光追随着手扶拖拉机很远…… …… 经过个把小时的行驶,3点多的时候,我们一行人到了双凤的门口。 随即,我就让双凤给我们指出哪个地方是她的树木。 双凤指着她房子东边那条不太显眼、南北走向的一个小埂埂说道:“从这个小埂往西都是我的树,是我出生那一年爸爸栽上的。” 我们一看双凤的房前屋后有好几十棵树,但大部分都是洋槐树,也有少量的椿树和桐树。 但是做梁檩八子,必须得用木质结实的洋槐树,椿树和桐树,只能做些家具,或当做其他的辅料。 我们挑选那些直一点的洋槐树就马不停蹄的开始锯树,两个人伙着一把锯坐在地上对拉…… 由两个人把长绳子甩到树枝丫上拴紧拉着,控制着树的倒向 避免树倒砸着人了。 我们刚锯了几棵树,就有一位5、60岁的大叔,过来制止我们锯树。 我就笑着走过去对那个老人说道:“大叔,双凤盖收购站的房子,檩条不够用的,我们就是双凤请来放树的,你看天快黑了,请不要耽误我们放树好吗?” 老人不但不听我的劝阻,反而走到梁群身边挡住不让他锯树。 我一看这个老头是想找事,就把双凤喊过来问个究竟。 双凤走过来一看,这个不让我们锯树的大叔就是她父亲的大哥,她的大伯。 只见双凤走过去对她大伯说道:“大爹,从这个小埂往西这一片树都是我爸栽的,你怎么不让我锯呢。” “双凤,你一个小妮娃子知道啥呢,你还没有嫁出去,你的婆家就来得我们老马家的家产了。你知道这些树苗是在哪里弄来的吗?是谁帮你栽的吗?我不让你放树肯定是有道理的。” 双凤看着她大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又看看太阳已经小半晚上了,请的一杆子人在这里耗着,她急得团团转。想想大伯之前对她的各种刁难,她突然“哇”的一声哭了…… 只见她双膝跪在大伯的跟前哭泣道:“大爹,你行行好,让我请的人把树放够吧,我放14、5棵就够了,看在你双腿瘫痪的弟弟的份上,别再为难我了好吗,双凤求你了老爹……” 双凤的哭声让我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如果是凤娇受到这样的刁难和委屈,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帮她讨回公道的。可眼下对双凤这样一个让人怜香惜玉的弱女子,我还不能有过分的举措,先静观其变吧…… 这时,村子里有越来越多的邻居围过来看热闹了,有可怜双凤命苦的,有更多人是在指责她大伯,想霸占她房前屋后那些树木的,一时间人们是议论纷纷…… 双凤的大伯并没有因为双凤的哭泣和哀求而动点恻隐之心,只是冰冷的说道:“双凤,你就是哭死也没用,我原本不想让你把这些锯掉的树拉走的,看在你是姓马的份上,就把这些锯掉的树拉走吧,这些长着的树你一棵也别再锯了。” 我看到梁群和他的几个朋友早已忍不住怒气了,都在摩拳擦掌的要对双凤的大伯动粗。 我连忙走到梁群跟前示意他先冷静,千万不能冲动。 随即,我对双凤说:“双凤,先去把你们的队长请来,要快。” 双凤立刻起来擦擦眼泪就向村子中间跑去。 我转身走到双凤大伯跟前,笑着问他:“大叔,你不让双凤放树,能把理由摆出来让你队里邻居,和我的这些朋友都听听吗,只要你说的有理,让人心服口服,我们现在就走,你请说吧。” 双凤的大伯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问道:“你是干什么的,我凭什么要跟你说什么道理。” “我是双凤生产队的队长叫余国勇,专门处理邻里纠纷这些小事情的。我的村民双凤请我来给她锯树,受到你的无理阻拦,我肯定得知道你阻拦我的理由呀。你不会以为双凤出嫁了,她父亲也离开了他房屋,你把这些家产都霸占成你的吧?”我软中带硬的对双凤的大伯说道。 双凤的大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我说的一时语塞,停了片刻,他支支吾吾的说道:“他这些树苗是我在六几年,在我屋后源那片树林子里刨的,还是我帮他栽的,所以,这些树木不能让她独占。” “哦,我明白了,你是说双凤的父亲在那片树林子里刨的树苗,又是你帮他栽的,所以,她这房前屋后的这些树木,现在都应该给你是吗?按照你的逻辑,她这房子估计你也帮她盖了,是不是连她的房子也都得给你是吗?她分的责任田你也帮他干过,所以,她的责任田和粮食都得给你对不对呀?” 双凤的大伯被我一连串的问号,问的是理屈词穷,哑口无言……,嘴唇光动弹就是不知道说啥是好。 随即,我又温和的对他说道:“大叔啊大叔,咱们是一个公社的,法律应该是一样的,你那宅基地除了两分半以外,都是生产队的地皮了。你看,那片树林子明显超出两分半的范围了,那是生产队的树林子,双凤的父亲当年在里面刨那些稠地方的树苗,生产队如果不允许,他能刨得回来吗? 再说,你帮兄弟干活,难道双凤和她父亲没有给你干过活吗?所以呀大叔,双凤的这些家产我劝你还是别再掂记了。双凤虽然嫁到我们生产队了,但她的父亲还是你们生产队的人。双凤和建国虽然给他养老送终,但他的根还在这里,他将来万一想叶落归根,他总得有个入土为安的地方吧。你当哥哥的这样做,对得起你的父母和那个残疾的弟弟吗?” “国勇哥,这是我们生产队的马队长,你来跟他了解一下情况吧。”双凤在一边喊我。 “不用了解的,刚才余队长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句句在理,字字含情,这些树你们请尽管放吧,剩下的工作我来做。” 我连忙走过去握着马队长的双手感动的说道:“马队长,谢谢你的理解和支持,郭建国这个小伙子真的不错,他为了娶双凤和赡养马叔,专门投资建了一个废品收购站创业。他们家今年新盖了三间瓦房,现在正在盖几间收废品的仓库,所以,手头有点紧,还是双凤提出要来放她家树的,建国本人可没有想占马家财产的意思呀。” 马队长也高兴的说道:“我刚才就听双凤给我介绍了你的情况,她说你不仅是个好队长、好行夫、好老板,而且还是个好丈夫,好邻居,她对你可是崇拜至极呀。刚才你那些话真是有理有据感人肺腑,你们就抓紧放树吧,人手不够的话,我再给你请几个,等会太阳就落山了。” 我看马队长愿意热心帮忙,我就对他说:“麻烦马队长给我请两个人,带两把锯也可以,改天我请马队长到我小吃店里吃热干面。” 马队长高兴的给我请了4个年轻人过来,还带了两把大锯过来…… …… 太阳落山之前,我们放了18棵洋槐树,连做门窗的材料都够了,我们锯掉树头和树枝后,就装上手扶拖拉机准备往余寨街上驶去。 我请马队长和帮忙锯树的几个邻居,一起到双凤家里去吃饭,但马队长他们说吃了饭摸黑路太远,就说改天去吃我的热干面…… 告别了马队长他们,梁群和老刚开着两辆手扶拖拉机,拉着两车树“浩浩荡荡”的驶出了双凤的村子…… 这个场面足以说明双凤的婆家,在当地也是甩得开的人家…… 双凤坐在我自行车子的后面高兴的说道:“谢谢国勇哥的好口才,不然的话今天的树可能放不回来。” “双凤,你那个大伯的人品可真的是不咋的呀,他的意思就是想霸占你房前屋后的那些树木,抽时间你得把那些成材的树都锯回来,小心被他占了。” 双凤说:“我最近就抽时间把树都锯回来放在塘里怄怄水。” …… 梁群和老刚他们两个开着手扶拖拉机,一前一后的在前面加速狂奔,??手扶拖拉机的车头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一蹦一蹦的跳起老高,水箱里的降温水也洒满了水箱的外壳。装着树木的拖斗也随着车头的颠簸,一蹦一跳的“哐哐当当”的直响…… 只见梁群和老刚双手稳抓手扶拖拉机的大把,两脚麻溜的摆动着尾轮控制着行驶方向,驾驶技术娴熟的让人无可挑剔。 两辆像是飙车的手扶拖拉机卷起的阵阵尘土,夹裹着机器排出的黑烟,让我和双凤在后面尽收眼鼻…… 尽管我使劲的蹬着自行车子加速前进追赶他们,但怎奈人的力气无法比拟机器的动力,我全力以赴的努力还是被他们甩出了老远的距离。 自行车子“咕咕咚咚”的颠簸,把双凤吓得紧紧的搂住了我的后腰,只听她心有余悸的说道:“国勇哥,幸亏我没有坐在他们的手扶上,你看他们几个坐在上被颠簸的一蹦老高……像是被颠簸的要掉下来一样,吓死人的,要是我恐怕早就被甩下来了……” 我喘着粗气对双凤说道:“他们是想趁着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在天黑之前赶回去。” “国勇哥真有诗情画意,人不仅长的帅气,而且办事能力也很强,凤娇姐真是掉进福窝里了。” “不,是我掉进你凤娇姐的福窝里了。你家建国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好丈夫,他对你,就像我对凤娇一样爱的心甘情愿和死地的。” 这时,双凤突然转移了话题她问我:“国勇哥,你这么优秀帅气,怎么愿意到凤娇姐家里当上门女婿呢,我这样问你,你不会生气吧。” 我骑着车子带着她本来就累的够呛,本不想跟双凤说过多的话来消耗体力的,怎奈她对我好像充满了好奇,总是向我问这问那的。 说实话对这个天真单纯的美女邻居我也不想驳她的面子,于是,我就减速慢行,把我的部分隐私也说给她听了:“我不算帅气,只不过有一副好看的皮囊而已,要说优秀根本算不上。我之所以愿意到凤娇家里当上门女婿,完全是我爷爷跟凤娇爷爷,在我两个都很小的时候在一次酒席上,开玩笑时定下的娃娃亲。加上八三年腊月的那个逢集的缘分,才促成我们两个的婚姻的。 我现在之所以有点小小的“风生水起”,都是我娶了凤娇之后是她给我带来的福气。我原本在建筑队里,师傅准备提拔我当四级工领班的,凤娇嫌工地上危险,就让我改行做贩卖猪娃的生意。后来认识了方会计和胡乡长,又承包了猪行等等……,这些都是我跟凤娇结婚之后才有的。这些虽然跟我的努力和智商分不开的,但我更感恩我能拥有的这些,都是我跟凤娇的婚姻带来的好运。” 双凤听后感慨的说道:“像国勇哥这样对待老婆,懂得感恩和付出的人并不是太多。” …… 经过一路的疾驶狂奔,在日月向大地撒开夜幕前,我们一行人顺利的把树木拉到了废品收购站的场地上。 闫凤良领着他们的建筑工人也跑到手扶拖拉机旁边,他笑着夸我们办事的效率真高。他一边帮我们往下卸树,一边开玩笑的说:“这不要工钱的,比要工钱的干的时间还要长些,如果是包的活,半小时之前我们就下班了。” 我沿着他们挖的基槽转了一圈,发现他们挖的挺快的,明天用不了一上午,就能挖好砌砖了。我看闫凤良连看场的工棚也给郭建国搭好了,高兴的说道:“一个塆的老板干活还是细致些,连老东家看场子的窝棚也给弄好了。” 这时,我发现陈天虎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了,他喘着粗气说道:“建……建国,我听吴玉英说你今天下午请人放树……人手不够,叫我过来帮帮忙,我找了大半晚上,也不知道你们在哪里放树,我来太晚了……” 说完,他东张西望的瞅了一下周围,好找点事做。他发现那堆已经码好的檩条,码的有点不太整齐,于是,他又重新翻腾了一下,显示他也帮忙干活了…… 第76章 他套近乎被揍 就在我们准备收工回家吃晚饭的时候,陈天虎气喘吁吁跑来了而且还喘着气说:他是听吴玉英的传话说建国放树的人手不够请他来干的。并且说不知道建国在哪里放树,折腾了一大圈子也没有找到,所以,才来这么晚的。 看着陈天虎码树的表演,摸清他根底的人就知道他现在是来打彪子食混酒喝的。 闫凤良看着陈天虎滑稽的表演就对他说:“陈天虎那树码的整齐不整齐的没事,明天木工平檩条的时候还要弄的,你一个人在那里翻腾万一砸着你了建国还得赔你药费,要想喝酒跟我们一起走就可以了,别在那里翻树了。” 陈天虎看着我们众人他“嘿嘿”一笑,两手搓在一起道:“我没有出四两力就去喝酒,多不好意思呀……” 又想想建国这两天在请人盖房子需要人手,他来帮几天忙倒也可以。 看着陈天虎的尴尬和傻笑,我心想:你如果要脸面、有骨气的话,就不会在这个节点赶过来了…… 想着建国这两天盖房子正需要人手,于是,我就对他说:“你今天晚上来晚点不要紧的,这几天建国请人盖房子正需要请人帮忙,你如果没啥事的话就过来给他帮忙吧,干活要听从闫凤良的安排。不过,在他这干活一天只管三顿饭吃,可是没有工钱的啊。你愿意干的话,明天早上到建国家里去吃早饭,不愿干就算了。” 闫凤良他们知道陈天虎擅长打彪子食混饭吃,嘴上虽然在跟他说话,心里却是瞧不起他…… 梁群和老刚他们跟他陈天虎不是太熟,也知道这个点过来的他,就是来撵饭食的,他们更是讨厌那种蹭吃蹭喝脸皮厚的人,对陈天虎更是没眼看他。 在他最尴尬的时候,他听到我邀请他来干活了,好像是一种莫大荣幸似的,他连忙讨好笑着说道:“既然队长开口替建国请我来帮忙了,我一定帮忙到底,都是一个塆的邻居,啥钱不钱的呀。” 听他这么一说,气氛也活跃起来了,闫凤良递给他一根烟说:“走吧,成不成酒三瓶,咱先到建国家里搓一顿再说。” 众人笑着就向大路上走去…… 我走过来对梁群和老刚他们说:“梁群,你们先跟他们几个过去,我回去跟凤娇交待一下事情,随后我就过去,你们不用等我吃饭的。” 说完,我骑着自行车准备往小吃店里走去。 这时,建国跟双凤又走过来喊住我了,只见他面露难色,用手挠着头皮,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我就问他:”建国,有什么难事吗?快给我说下,是不是钱不够用的呀?” 建国点点头说:“国勇,我没想到会用那么多的钱,我爸前几天借你的钱还没有还你,现在又想找你张嘴借钱,实在是不好意思张嘴啊……” “还差多少?你得跟我一起到店里去找凤娇拿,我的钱都在她手里。” 建国看看双凤说:“双凤,你跟国勇哥去拿钱吧,我得回去招呼客人,爸爸得在这里看场子。再有几百块钱就差不多够了,回来再带几瓶酒,陈天虎能喝能扯的,我怕酒不够喝的。” 建国说完,就转身回去招呼客人去了。 看着这个比我小两岁的邻居,为了避免伸手向人借钱时的尴尬和卑微,让自己心爱的妻子抛头露面的去找人借钱,我心里顿时涌上了一种无奈和心酸…… 钱是人的胆,子是父的威。这句话说的一点也不假。 说实话,我真不想在夜晚带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在街道上招摇过市,让人看到了指指点点的。好歹我正处在“事业”的上升期,不想因为男女关系方面的事情搞得满身的绯闻。尽管凤娇相信我是正直清白的,但有时可畏的人言,就像黄泥巴掉进了裤裆里……,让你百口莫辩…… 但这两天因为建国的特殊事情,只能带着双凤来回奔波了。 我把双凤带进了店里,风娇正在喂两个孩子,她见我带着双凤回来了,就高兴的问道:“双凤来了,树放回来了没有?” “放回来了凤娇姐,我大伯想霸占我那些树不让我放,幸亏国勇哥去了,他说的句句在理,把我大伯说的是无话可说的。”双凤说着就要抱一个孩子。 凤娇顺手递给她一个孩子问道:“双凤,他是你的亲大伯吗,他为什么要霸占你的树呢?” “他跟我爸是伙一个爸妈的,怎么不是亲的,他不还是看我嫁给建国了,父亲也接过来了,家里没有人了呗,他就想得我爸的绝户。”双凤忧伤的说道。 凤娇也由双凤联想到自己的身世,她听后也气愤的说道:“不知道你大伯咋想的,你爸虽然没有儿子,但也有你这个女儿呢,怎么轮到他得你们的家产呢?“ 我看凤娇和双凤又说到同病相怜的问题上了,就跟她俩岔开话题道:“凤娇,建国手里钱不够用的了,他说借咱的钱还没还,不好意思再张嘴借了,咱手里还有宽裕的钱吗,再借给他点,让他把收购站给盖起来。” 凤娇随即就问双凤:“还差多少呢,双凤?” 双凤说:“建国说,再有几百块钱就差不多了。” “那我再给你拿1000吧,留着宽打窄用。”凤娇说着把闫茂递给我,她就到卧室里拿钱去了。 不大一会儿,凤娇从卧室里拿出一沓钱,递双凤说道:“这是1000,你数一下,当面数钱不红脸。” 双凤客客气气的接过钱说:“建国说你们两个办事厚道诚恳,不用数的。” 我见双凤把钱装进了衣兜里就问她:“双凤,你现在一个人回去可以吗,我就不过去了?” “她一个女孩子,摸黑路你放心呀?赶快骑车子把她给送回去,再说你请梁群那些朋友,总得给人家打声招呼呀,做事也得有始有终吧。” 凤娇从我手里接过孩子,催我赶快把双凤给送回去。 我看看凤娇说:“我黑更半夜的送她不合适,要不,咱们带着孩子一起送她回家,咱俩今天就在家里睡觉,明天起五更再来开门营业吧。” ”你以为我是那种小心眼的女人吗,我相信你的为人,你赶快回去吧,孩子小不能走夜路,在路上喝凉风冻凉了,就麻烦了。你吃完饭了再跟梁群他们一起回来。”心无杂念的凤娇,并没有想那些龌龊的男女之事…… 离开了小吃店,我骑着车子带着双凤到老杨的门市部里,给建国买了两条烟和一件酒。双凤要付现钱,我对她说:你现在用钱紧张,烟酒你先赊账,你签字,我给你当担保。 之后,我让老杨把那件酒绑在自行车的一边,让双凤拿着那两条烟,带着双凤就往家里骑去。 路上,双凤感激的说道:“国勇哥办事想的真是事无巨细,知道我这两天盖房子不少得烟酒,把这些事情提前都给我办好了。” 双凤说着就不由自主的就搂紧了我的后腰,脸颊贴在了我的后背上…… 每当我骑着自行车带着双凤走到那片稻草垛那里的时候,眼前就会情不自禁的浮现出我跟红霞温柔的那个夜晚…… 我使劲的蹬着自行车子前行,虽说霜风把手冻的很疼,但身上的汗珠,还是把内衣给浸湿了。 黑夜的星光下,自行车子的挡泥罩,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被磕碰的“呱呱哒哒”的直响…… 没过多久我们就走到了村口,在郭金富对面的田冲里,我就听到了陈天虎的劝酒声。 陈天虎今天想借这个机会好好的结识一下,梁群和老刚这些街上的“英雄豪杰”,以免他以后在街上不被人欺负,或找到一个小”靠山“。 他也知道梁群四兄弟在余寨街上,也算是个非常了得的人物,他们通过争强好胜手法,把吕家兄弟承包菜市场的鱼行给挖过来,鱼行被他们吕梁两家一对5年的轮流承包了…… 陈天虎想通过陈少萍结识梁群拉近关系,但陈奉魁和陈天达在心里都瞧不起他,梁群来走亲戚的时候,陈天达也没有请他来陪过客。 所以,陈天虎想在这个酒席上跟梁群和老刚搭上关系,因此,他就巴结讨好的给梁群和老刚敬酒夹菜…… 还有老刚和顾小同他们顾家三兄弟及其他的几个人,组成了一个手扶拖拉机运输队,号称余寨街上的“八大金刚。”他们几个人掌控着余寨街上的河沙运输及砖瓦运输的主动权,这些人都是余寨街上大名鼎鼎的人物…… 因此,陈天虎今天一直在纳闷的想着:就凭他郭金富的“奶奶”样,怎么能请得动梁群和老刚他们给他家放树拉树,而且还不要一分钱呢……? 此时,陈天虎正在以东家的身份到处给人敬酒碰杯,显现出他的诚意和面子,他已经喝的舌头有点不太打弯了。只见他左手端着酒杯,右手拿着酒瓶,在用两个门板凳成的长“桌子”旁边给人敬酒,酒杯晃荡的出来的酒滴在盘子菜里到处都是,说话的唾沫星子也随即到处乱飞…… 他这副模样跟酒疯子不相上下,可谓是丑态百出…… 只听他嘴里还嚷嚷着:”谁不喝我敬的酒,就是看……看不起我陈……陈天虎……” 随即,他就把酒杯端给老刚,然后口齿不清的说道:“刚……刚蛋儿,你为啥不喝我给你的……酒,是不是瞧不起我陈……陈天……” 陈天虎的一个“虎”子还没有说出口,只见老刚夺过他手里的酒瓶子,对着陈天虎的头就打了下去,嘴里还骂道:“他m的,老子的刚蛋儿是你叫的呀!” “刚蛋儿”是他街上的邻居给他取的绰号,不特别铁的关系或是直属长辈,谁喊他这个绰号他会跟谁急眼的,就连梁群也不喊他的绰号,要么喊老刚,要么喊刚哥或刚子…… 陈天虎当时就被打醒酒了,只见他用手捂着冒血的头不解的问道:“刚哥,你怎么能打人呢,你把我的头打烂了怎么办?” 这一幕正好被我和双凤看到了,只见一“桌子”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陈天虎和老刚,不知如何是好。 我连忙把自行车子交给别人扶好,就走到陈天虎跟前,连忙掏出我的手绢勒住他的伤口对他说道:“天虎,老刚看你喝醉了掂不稳酒瓶子了,他帮你拿酒瓶时不小心碰着你的头了,不是他故意打你的。这样吧,我让建国把你送到高明远那里去包扎一下,药费算我的,你啥也别说了……” 随即,我就把郭建国喊了过来,掏出几十块钱塞到他手里对他说道:“你把他领到高明远那里去包扎一下,他如果搞不了的话,你就把他送到余寨医院去,我吃完饭了就赶过去。” 看到这个场景,梁群和老刚连忙走到我跟前握着我的手说:“国勇,我们又欠下你的人情了……” 我笑着对梁群、老刚和在场的邻居说道:“咱们都是早不见面,晚不见面的朋友,出点小事,别把他声张出去,咱们看着处理就可以了。” 老刚跟陈天虎的年龄大小差不多,都是26、7岁的样子。老刚的性格耿直热心,就是鸡毛脾气,一点就着。 今下午放树的时候,如果不是我在后面压制一下,他跟梁群可能会把双凤的大伯,给强制拽到一边去强行放树了,如果矛盾升级,那些树今天可能就放不回来了。 再说陈天虎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上,头还被老刚打的鲜血直流。如果是村子里人,谁把他打这么惨,他准会跟人家拼命的。但是今天打的这个人,是街上的八大金刚中的一个,他知道老刚他们这些人在余寨街上是个混家子,又加上他想跟老刚套近乎,想交他这个朋友寻找日后的庇护…… 于是,他就顺着我的话,借坡下驴了,只听他对老刚说道:“刚哥,咱们是不打不相识,你们继续,我到诊所的包扎一下,我保证不会讹你的。” 说完,他就跟着郭建国走了。 之后,老刚和梁群他们都很佩服我的处事能力,他们说我说的那番话轻易的化解了这个流血事件。 老刚也跟我握手道:“国勇,你这个朋友我也交定了,陈天虎的药费我都会给你的。” …… 散席的时候,梁群对老刚他们说:“刚哥,你们几个先回去吧,我今天到少萍这队里来了,顺便去看她一下。” 见梁群和老刚几个他们要走,我就把建国喊到一边对她说:“梁群他们给你放树拉树的,人家也没有要你的运费,你给他们每人拿两盒烟吸可以吗?” 建国连忙说道:“可以,可以,还是国勇哥想的周到,我怎么没想到呢,我这就赶紧回去拿烟。” 随后,我把梁群喊到一边对他说:“建国说你们给他放树,又拉树的,连运费也没问他要,他给你们每人拿两盒烟吸,剩下的余情后补。” “国勇哥,我们给建国帮忙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如果收他的烟吸那就见外了,你给他说,别让他拿烟了,我们带的都有烟吸。”梁群说看在我的情分上什么也不要。 这时,建国拿来了12盒烟递给我,我随即就把烟塞到了梁群手里:“梁群兄弟,你如果不收下这些烟,就说明你以后不想再给我帮忙了。” “国勇哥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梁群笑着收下了那12盒香烟,说等会给他们每人发两盒。 告别了梁群和建国,我就回到了家里,妈妈见我回来了,就问我这时候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我就把给郭建国请人放树的事情,和刚才陈天虎的头被打破的事情给她说了一遍。妈妈听后,把我拉到牛屋里,当着爸爸的面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道:“国勇,你帮助人家,是做积福行善的好事,我们不拦挡你,咱们一家都是老实本分的庄户人,你没来之前,我们闫家虽然受到了欺负,日子一天天的也过来了,咱不求富贵只求平安知道吗。” 我不知道妈妈今天怎么说到这个话题了,我就对她说:“妈,你就放心吧,我啥时候也不会做那些欺负人的事情。” 爸爸瞪了妈妈一眼说道:“丫头妈,你听谁嚼的牙巴骨呀,国勇和丫头是多么好的一对夫妻呀,国勇来到咱家快一年多了,他是啥样的人你还看不到吗?是不是国勇来了以后,他们不敢再欺负咱们了,国勇和丫头他们夫妻恩爱,猪行和小吃店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他们是忌恨国勇和丫头了……” 爸爸见妈妈无话可说,他又接着说:“国勇,别听你妈妈道听途说的废话,爸爸相信你跟丫头的为人,你该咋做还是咋做。你们只要堂堂正正的做人做事,咱不做亏心事,半夜就不怕鬼敲门。陈奉魁和陈奉礼是村子里最坏的小人,一个仗着自己磨豆腐喂猪手里有俩钱了,脸扬的跟驴脸一样的,他们家霸占咱的北大塘被你收回来了,所以他就对你一直是怀恨在心。 另一个陈奉礼仗着自己的几个儿子,在村子里想横着走,他二儿子被关起来活该……” 爸爸始终都相信我的为人,也相信他女儿凤娇的善良。 我们正说着话时,我看到窗外好像有人影晃动一下,我连忙从牛屋跑出来,打开过道门一看,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我觉得事情有点蹊跷,明明看到有人影晃动一下,我从牛屋跑到外面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人咋跑的那么快呢。我转念一想,可能是打更的人路过这里吧,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我又回到了院子后,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猪圈里的猪和鸡笼里的鸡子。 我看看院子里的东西没少什么,就没放在心上,我给爸爸妈妈又交待了一些事情就走了…… 第77章 夜路 凤娇见我回来了高兴的问我:“双凤的树都放回来了?” “放是放回来了,就是开始放树的时候不太顺利。” 凤娇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人不让放呢?” “双凤的大伯想霸占那些树,找了一大堆站不住脚的理由不让我们放,老刚看她大伯那副肉拧的样子,就想上前揍他。我怕事情闹大了就连忙劝说老刚别跟人家动粗,最后,我让双凤喊来了她们队长,我们在一起协商的一会儿,那些树才顺利的放了回来。” 凤娇松了一口气说:“不管怎么说,树放回来就行,你吃饭了没有?” “饭是吃了,就是吃的有点不太顺心,陈天虎在我们拉树回来的时候去打彪子食儿,喝酒的时候他那个德性想跟老刚套近乎,他喊老刚的绰号刚蛋劝酒,老刚不买他的账,掂着酒瓶子就把他的头给打破了。现在可能还在高明远诊所里包扎呢,我也没去看他,为包扎他的伤口,还浪费了我的一个手绢。” 凤娇也生气的说道:“陈天虎也做那个没出息的样子,总爱蹭吃蹭喝的,还爱逞能装排场人,他的头打烂了也不亏,吴玉英知道吗?” 我对凤娇说:“还没人给她说,估计还不知道吧……好了,别说他的事了,扫兴。” 凤娇连忙给我打来热水让我洗脸洗脚,赶快休息明天还要起五更做小吃呢。 我走到卧室里看到床上两个襁褓中的儿子,就用手指轻轻的抚摸着他们的脸蛋,笑着让他们喊我爸爸。 凤娇端着水盆笑着说:“他们才多大一点呀,你让他们问你喊爸爸,明年的这个时候,他俩可能会喊爸爸了。” 看着妩媚动人的凤娇我笑着说:“咱们搂着孩子睡吧,把他们两个放在摇篮里睡觉冷不冷呢。” “我搂孩子,不搂你,怕你生气呀,要不,咱俩睡在一起,一人搂一个。”凤娇一边脱着衣服,一边问我。 我洗着脚说:“可以呀,让两个孩子睡在中间暖和些……” 今天给建国放树,也把我给累的够呛,躺在床上就想睡觉,凤娇趴在我的耳边柔声细语的问我:“怎么了,当家的,今天累蔫了……” …… 我俩说笑了一会儿后,我就把王晓琴给我说的话又给凤娇说了一遍。 凤娇看着我说:“咱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她生个女孩如果送给咱,咱就要着呀,吃萝卜吃一截剥一截……” 我们正说着话呢,店门口突然传来了“砰、砰……”的敲门声…… 我连忙起身下床,披着袄就开门去了。 我打开店门跟前,发现地上有一张纸条,我捡起来一看上面的内容,就联想到刚才有人在外面偷听我们说话的事情。 我不知道是谁给我送的纸条,我打开店门一看,外面空无一人,我又走到门口看看还是空无一人,我也顾不上猜想是谁给我送的纸条了。 随即,我就插上店门,回到卧室里,我就把纸条递给凤娇看看,凤娇也猜不出是谁送的。 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匆匆忙忙收拾东西就准备回家,凤娇说黑灯瞎火的我一个人走夜路她不放心,她想跟我一起回家,可是小吃店里还有两个孩子,没人看管。我就对她说:”没事的,我摸夜路走惯了,你不用担心的,你如果回去了两个孩子在店里咋办,还是我一个回去稳妥些。” 我匆忙的穿着裤子和鞋,骑着自行车子就飞也似的往家里跑去。 仗着路熟和黑夜的星光,我骑着自行车“咕咕咚咚”的一路狂奔…… 有好几次,我连带车的险些被坑坑洼洼的土凼子给弄翻车了…… 我回到家里后,连忙打开过道门,把两条往我身上扒的狗子用手赶到一边,摸黑往院子里跑去。 回到家里我就走到王晓琴的房间,把她喊起来之后对她说:“咱先到南稻场里躲一会儿,等会儿我再给你说……” 只见王晓琴挺着大肚子,笨手笨脚的半天穿不上衣服,我连忙跑到床边给她穿着衣服,说:“来晓琴,我帮你穿……” 我帮王晓琴穿好衣服后,又在她的床铺上堆放一些杂物,看着就像没有住过人的样子,然后,我就牵着王晓琴往南边的稻场走去…… …… 睡意正香的董支书被汽车的轰鸣和乱烘烘的狗叫声给惊醒了。 他连忙起身下床摸黑走到窗前,他在汽车两柱灯光的照射下,看到有人从汽车旁边正向他的大门走来。 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开始敲门了,并且还喊他董支书的名字…… 董支书拉亮了电灯对外面喊道:“稍等一会儿……” 只见董支书披着一个棉袄,穿着绒裤,拖拉着破棉鞋,他打开堂屋门,走过院子就来到了过道门后面准备开门。 他就问道:“是谁呀?” “是我,董支书,我们是计生办的有急事找你,请你配合一下,帮我们领一下路就行了,赶快开门呀。”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董支书打开了过道大门,一看是主任王开香,就连忙请她到屋里坐。 王开香开门见山的就把请他领路的事情给董支书说了。 董支书说:“好吧,我穿好衣服后,就跟你们一块过去。” …… 爸爸睡在过道耳房的牛屋里,自从我回来把王晓琴接走后,他就一直没有睡着瞌睡了,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 没过多久他听到汽车的轰鸣声由远而近,知道是计生办的汽车来了,他就准备起来开门…… 汽车的灯光从窗户照进了牛屋里,又从院墙照进了院子里,然后就停了下来。 只见我家的两只狗狗,都用前爪子在里面疯狂的扒着铁门,把铁门扒的“哐哐当当”的直响,铁门好像是被它们扒倒似的,王开香她们坐在车上也不敢下车。 …… 王开香她们在车上等了一会儿后,她心想这样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她对小齐说:“小齐,你们先下去看看。” 小齐答应了一声他就走下了汽车…… 第78章 半夜时分 小齐下车时自言自语的说:我看这好像是雷所女朋友的房子…… 正在这时,我的过道门打开了。 只见爸爸双手拄着拐杖,两腿拖着假肢走了出来,而且还把两只狗狗赶到了一边。 看到眼前这一幕的王开香,她疑惑的问小齐:“小齐,你没搞错吧,雷所的岳父会是个残疾人?” 小齐说:“主任,别看老人残疾但他的闺女长的可漂亮了,他大女儿闫凤娇跟大女婿余国勇,在咱街上十字街口那里开了一个根茂满堂的小吃店,生意可好呢。余国勇又承包着咱猪行的交易管理,他们两口子的口碑和人缘都非常不错。老人的二女儿凤灵在咱县城上师范大学,雷所跟她正在热恋呢……” “哦,你说咱今天来的就是根茂满堂小吃店老板的家呀,我也经常在他们那里吃饭,两口子的确不错。老人出来了,咱进去看看吧,有人咱就带走,没人咱就回家。”王开香说着就率先下了汽车。 这时,爸爸拄着双拐拖着假肢走到了汽车旁边,笑着问她们:“各位黑更半夜里到我家里来有什么事吗,请到屋里喝杯开水暖暖身子,两只狗子被我跟老伴撵到一边去了,来者是客,请放心,它们是不会咬你们的。” 王开香看到我残疾的岳父爸爸那副慈眉善目和这番客气热情的话语,也由我想到了我爷爷的木匠摊儿,又想到了她父亲跟我爷爷的师兄弟关系…… 想到这里,她就对小齐和那几位工作人员说:“我害怕狗子咬人,我就在车上等着,你们几个男的下去看看,没有人的话咱就赶快回去,别影响人家休息。” 随即,她就钻进了驾驶室里…… 屋内和院子都检查了一遍后,小齐他们就走出院子对王开香说道:“主任,我们都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孕妇。” 王开香就让小齐他们撤离现场回家休息…… 我跟王晓琴在南稻场里看着汽车开走后,我对王晓琴说:“晓琴,等会我把你送到王桂忠家里住上一段时间,应该没啥问题。” 王桂忠就住在小闫塆,他是我幺妈王桂荣的弟弟今年35、6岁,69年的时候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小闫湾分了两个从郑州下放的女知青,一个叫李芳,一个叫王慧。 当时,我们大队还没有成立知青点,所以,上面分下来的知识青年,都是一对一的直接分配到每个生产队里了。 有条件的生产队就会腾出一两间牛屋或仓库,给知青当住室,一天三顿饭都是在生产队农户家里轮流着管饭,生产队再按照伙食标准,给管饭的农户一些伙食补贴。 当时幺妈20多岁,还是个姑娘,她还没有跟我学德小爹结婚,幺妈的弟弟也就1、20岁的样子。 那时候我幺爷是小闫塆的生产队的队长,他看我幺妈王桂荣漂亮能干,而且还勤劳善良,就是没有文化,幺爷早就有把王桂荣当他儿媳妇的心思,就在各个方面都给予她们家里一些照顾。 因此,这次大队给小闫塆分来的两个女知青时,幺爷就把一个名叫李芳的女知青分到了幺妈王桂荣的家里住宿,意思就是让李芳多教教王桂荣识文断字。 后来,幺爷就托邻居到王桂荣家里去学德爹提亲,结果还真的成了,在知青下放第二年的时候,学德小爹就把王桂荣娶到了家里,成了我的幺妈。 李芳她们是从郑州下放过来的知识青年,当时有18、9岁的年纪。跟她一同下放的还有很多男知青,其中也包括李芳的男朋友。 李芳的男朋友下放在跟小闫塆很近的邻邦生产队里劳动锻炼。 当时,她们下放过来的时候正值割水稻的季节,刚开始参加劳动的时候,那些细皮嫩肉的知青,不会干农活,一晌午的农活没有干下来手上磨的都是血泡。 起五更摸半夜几乎是天天常有的事情,好不容易熬到冬闲季节了,各个大队和生产队又开始搞兴修水利工程,每天都在担塘筑坝。 晚上放工吃了晚饭的时候,李芳的男朋友就来过来找她约会,一来二去的她们就偷吃了禁果…… 下放第三年,李芳的男朋友就被招工回城了,这时,李芳也已经怀孕了。 李芳的男朋友临回城的前一天晚上,还信誓旦旦对李芳发誓要对她负责到底,娶她为妻的。 李芳的男朋友回城后,一连几个月,李芳没有收到男朋友的只言片语,后来李芳听同学说,她男朋友已经跟一个当领导的女儿结婚了,李芳听到这个消息后在夜里不知偷偷的哭了多少次…… 眼看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有一天晚上她走到老观塘那里准备投塘自尽的,被跟在后面的王桂忠一把给抱着了…… 王桂忠劝慰着她说:“李芳,你能从几百里地的地方,来到我家跟我在同一个锅里吃饭,在一个门里进出,还同在一个屋里睡觉,说明咱俩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只要你不嫌弃我是农村的,我就娶你当老婆,把你捧在手心里,给你肚子里的孩子当爸爸,把他当做我的亲身孩子来抚养,不会让你和孩子受到一点委屈的。如果你哪一天回城了,不想在农村里受苦,我决不强留,让你回到城里享福。” …… 几乎崩溃的李芳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年龄大小差不多的小伙子,在她最无助、最困难、最需要关爱的时候,向她伸出了温暖的臂膀,李芳感动的痛哭流涕,她俩在老观塘的塘埂上抱成一团…… 王桂忠是我幺妈唯一的弟弟,她就姊妹两个。因此,我幺爷也有意撮合李芳跟王桂忠的婚姻,生产队里每次分工时,他都跟李芳派最轻松的活干,幺妈对李芳也照顾有加。 生产队放工后,王桂忠和他父母都不让李芳干些屋里的杂活,就连她的衣服都是王桂忠给她洗的,住在王桂忠家里,就差把李芳含在嘴里了…… 就在李芳怀孕快生的前一个月,王桂忠跟她结婚了并举办了热闹的婚礼。 婚礼举办一个多月后,李芳生下了一个男孩,虽然不是王家的血脉,但王桂忠一家高兴的欢天喜地的,他给儿子取名叫“锁柱,”寓意就是锁住了李芳。 然而,不幸的是小锁柱在出生第7天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不幸夭折了,邻居都说孩子是发脐风死的…… 后来,有几次回城的机会,李芳想着王桂忠对她的恩爱和真情的付出,她都放弃了,一直在小闫湾跟王桂忠在农村,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日子。 她们的日子虽然艰苦,但夫妻能够恩爱携手的过着快乐美满的日子,也是人生的一种享受。 这些年,王桂忠和李芳为了生育一个孩子,也求遍了当地的各个医院和知名郎中,但一直未能如愿。 …… 王晓琴听我给她讲述了王桂忠和李芳的故事后,她感触很深:人心就是那么的不知足,没有老婆的时候千方百计的想讨个老婆。娶到老婆了不能生育孩子,心想生个女儿都是好的。可是,老婆生的女儿多了,还嫌老婆生的都是女儿。想想王桂忠和李芳如果能生育一个属于她们两个的女儿,她们该有多么的幸福啊…… 我见王晓琴沉默不语,我就对她说:“咱现在就去吧。” 说完,我就把稻草垛头上的稻草,又拢拢堆在了一起恢复了原样。 王晓琴在我的搀扶下,没用多久我们就来到了学德爹的门口,对着门轻轻的敲了几下。 小爹开门后,我就把情况给他说了,这时幺妈也起来了,她说:“走,我领你们到舅舅家里去。” 幺妈的弟弟一家单独住在一片,是个坐北向南的院子,后面还有一个小竹园,他的房子离村庄有1、200步那么远,房子坐落的比较僻静。 幺妈走到她弟弟的过道门前,他家的狗子似乎闻到了主人大姑姐的气息,竟然连叫都不叫的,在堂屋和过道门上来回扒拉着。 “李芳,李芳……”新妈只低沉的喊了两声弟媳的名字,堂屋的电灯就亮了。 只见一个30多岁的妇女,披着碎花红袄,穿着蓝色绒裤就打开了过道大门。 幺妈用手搀扶着王晓琴让她和我先进屋,她在跟在后面。 我跟凤娇经常到小爹这里来玩,对幺妈的弟弟和弟媳都很熟悉,所以,我就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 这时,舅舅王桂忠也披着袄从里房走到了堂屋当门。 我们大闫塆跟小闫湾是南北塆的邻居,地边相邻,村民之间都很熟悉。 舅舅也认识王晓琴,他就对王晓琴说:“晓琴,你就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也可以,就是委屈你了。” …… 幺妈连忙给我们倒茶让座,让我们坐下慢慢的说着。 停了一会儿,舅母李芳对王晓琴说道:“只要你不嫌弃我们这条件差,你就在这里生完孩子再回去吧,冬腊月间没有事做,我们也有时间照顾你,你就放心住吧。” 王晓琴站起身来走到舅母的跟前,她感激的说道:“谢谢王哥和李姐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收留我了。可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我生的如果是个男孩,我就要着。如果是个女孩就想送给你抚养着,孩子长大了她认我不认我都没有关系,只要能给她一条活命就行。” 舅母一听王晓琴想把生下来的女儿送给她,她高兴的拉着王晓琴的手说:“谢谢你晓琴,只要你能平安的生下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们都替你感到高兴。如果真把女儿送给我们,我们会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闺女来养的,孩子将来长大了,咱就当着亲戚来走。” …… 我一看墙上的挂钟快到12点了,就起身对王晓琴说道:“晓琴,你就安心的在这里养胎吧,舅舅和舅母他们都是好人,我小爹和幺妈那好的就更没得说的了。我明天还要起早弄小吃,我得回去了,等会儿再回去跟陈少强说下你在这里。” 幺妈她们一看时间的确很晚了,也要起身回家,舅母就开始给王晓琴收拾床铺…… 回到了村子,我就直接走到了陈少强的门口,刚敲了一声门板,一束耀眼的手电光照在了我的脸上,随即就传来一声厉声的呵斥:“是谁?” 我一听是闫学政的声音,就对他说:“是我,余国勇,来抽查打更情况的,你的警惕性还挺高的,今天就你一个人在打更?” “哦,是余队长呀,我跟陈天雄在一起打更的,今天他父亲陈奉礼替他,刚才他在你窗子前面不知道听到啥东西了,就不吭不阿的走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正准备交班呢,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果然被我猜中了:偷听我们说话的那个人就是陈奉礼…… 这时,闫学政对我说:“国勇,小闫湾还有电,就咱这个变压器停电一个多小时了,是不是有人要偷咱的变压器呀,我的眼皮老是在跳,总感觉跟要出啥事样的…… 第79章 失踪 深夜,我把王晓琴领到我幺妈她弟弟家里藏起来之后,我就回去准备跟陈少强说一下王晓琴的下落。 作为丈夫的他,这段时间对于王晓琴的付出,的确没有我这个局外人的多,当然他也是有苦衷的…… 截止目前,我对于他们家的帮助真的是尽力而为,问心无愧了。我不需要她们日后对我的任何回报,只希望她们能如愿以偿的达到目的。 到了陈少强的门口,我刚敲了一下他的过道大门,就被打更的闫学政逮了个正着。 他用耀眼的手电光照得我睁不开眼睛,显然他是把我怀疑成心怀不轨的盗贼了。 听到他对我的呵斥,我心里非常高兴,证明村子里的群众觉悟还是挺高的,都在尽职尽责的打更巡逻,保护着大闫湾的财产安全。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照和呵斥,我愣怔了片刻之后,随即,来了个临场发挥:“我是余国勇,回来抽查打更情况的。” 闫学政一听我是回来抽查打更的,正好撞上他在巡逻,证明他很敬业没有偷懒,这正好可以给队长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他这样想的时候,心里就产生了一种满满的自豪感,期待我对他表扬一番。 这时,听到我们说话声的陈少强也从屋里穿衣起来了,他摸黑开门的时候,还在自言自语的嘟囔:“没有刮风下雨的,怎么突然停电了。” 他摸黑打开过道大门,听到是我的声音,连忙把我跟闫学政请到了屋里,只见他点亮了一支蜡烛道嘟囔道:“现在动不动就停电,啥时候不停电就好了。” 闫学政说:“我今晚打更眼皮总是在跳,心里总觉得要出事……“ 闫学政说到这里他扭脸问我:“国勇,刚才汽车到门口的事情你知道?” 我装着不知道的样子惊讶的问他:“发生什么事了,我在街上守店。” 我看到陈少强的脸色随着闫学政的叙述而由紧张变得轻松,他急切的想知道王晓琴的下落,但就是不敢张口问我。 因为闫学政在场,我也不敢告诉他:我把王晓琴已经藏到小闫塆的王桂忠的家里了…… 闫学政和陈天虎以及村子里的那些闲人,他们天天聚集在稻草垛头上打牌下棋,聊天、喷嗑。他们这些人都是信息共享,知道很多村子内外的花边新闻和奇人异事。小到鸡毛蒜皮的邻里纠纷,及谁家的女人出轨,男人的背叛了…… 他们把从收音机里听到的新闻和外界传播的揉和在一起,然后再通过自己的臆想和推断绘声绘色的讲给别人。这样,不仅可以显示出自己的视野开阔懂得的多,还能彰显自己有博古通今的学问…… 闫学政见我这个比他混的光鲜的队长,承认向喊爹爹的了,心里充满了自豪感和优越感,他也忘记了疲劳、瞌睡,就津津有味的给我分析起来了: 今天我们吃了晚饭不久,我俩在上半夜打更时,走到你门口时,见你牛屋窗户上有灯光,还有说人说话,我这个人不爱溜墙根偷听别人的说话,可陈奉礼喜欢这一口,他就偷偷溜过去偷听了一会儿,之后,他就不见了…… 至于他为什么要偷听你的墙根,可能与这几件事有关:首先跟陈家兄弟与吕大为打架有关。其次也跟陈天虎陈天雄弟兄俩殴打陈天堂和苏发友有关,和陈天雄与老董那场官司也有关系…… 这些事情都是经过你调解处理的,虽然双方都和解了,但他认为他们陈家没有占到便宜。 还有一个就是,你跟凤娇的运气太好了猪娃儿行的生意和小吃店的都比较红火,眼看你就成了村子里最有钱人家,他就嫉贤妒能了…… ”嗯,分析的有道理。”我听着闫学政有理有据的分析,觉得他分析的很有道理。 我现在正处在家庭“事业”的上升期,难免会遭人嫉妒,我觉得在我背后有一些眼睛时刻盯住我的举动,他们在寻找打压我的机会,一旦抓住把柄,他们就会对我出击。但我要约束自己,不能忘乎所以,要低调谨慎,不让他们拿到了把柄…… 闫学政见我认同了他的分析,他就无拘无束的又说起了其他的花边新闻:“国勇,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了,再憨厚老实的人只要一做起了生意,就会变得奸诈起来,俗话说,生意人奸,生意人猾,是有道理的。 闫凤鼎之前可是个很厚道的年轻人,自从他学会做猪贩子生意后,人不仅变得奸猾起来,还学会找小姐了。他跟陈天堂合伙做猪生意,陈天堂在我们跟前炫耀说:只要他们往县城烫锅老板那里送肥猪,老板为了拉拢他们猪贩子,就会给他们找小姐玩,眼气的我们心里直痒痒。 自从他做了猪生意之后,他跟顾秀莲的关系又死灰复燃了,前段时间,他从新阳贩卖肥猪回来,烫锅老板给他回了两挂猪油,他就把那两挂猪油都送给顾秀莲了,送油那天是我亲眼碰到的,闫凤鼎的老婆姚启红到现在还不知道呢。关于闫凤鼎和顾秀莲的新欢旧爱,改日有时间了我再给你们细讲,今天太晚了,我得回去睡觉了。” 我们正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闫学政学会吊胃口了,眼看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我也该回去睡觉了。 闫学政走后,我就把今天夜晚发生的事情,将最主要的给陈少强说了一下,并对他说王晓琴已经藏到王桂忠的家里了,让他不要操心,抽时间去看一下,送点衣服什么的。 陈少强听后千恩万谢的感谢我,就差没有下跪磕头了,我安慰他一阵子后,就回去推我的自行车子准备到小吃店里去的。 回到家里后,我又回到我卧室里看看我跟凤娇睡过的房间和婚床,心里升起一种浓烈的思念:想尽快的回到街上的店里,见到凤娇…… 此时此刻,我也知道,还有一个女人在几里地以外的地方搂着我们的儿子,在牵肠挂肚的担心着我的安全。 我得赶快回到她的身边。 随即,我推出自行车,锁上过道门,骑着自行车子,就“咕咕咚咚”的向街上疾驶而去。 一路疾行的时候,我脑海的一直在想着一个不解的问题:陈奉礼和陈奉魁这两个陈氏老人,我入赘到大闫湾还不到一年的时间,跟他们前世无怨后世无仇的。而且我还在极力的维系着跟他们的关系,他们怎么还会对我明暗双管齐下呢…… 经过几次阵阵的头皮发麻和肉皮发紧的无形恐惧后,当我骑到梁群收粮食的那个三岔路口,看到那几户人家时,我才放松了一口气,不知不觉的骑到了小吃店的门口。 我扎好了自行车子,还没有等我敲门喊人,凤娇就把电灯拉亮了,随即就听到了她来给我开门的脚步声。 凤娇打开门后,就出来掂着自行车的货架,往里面给我推车。 然后,她一边给我打着热水,一边关心的问着我:“国勇,王晓琴没事吧,她怎么样了。” 我接过水盆,轻声的对她说道:“没事了,我把她弄到咱幺妈她弟弟家里去了。” 凤娇听后双手合十的说道:“谢天谢地,你跟我想的一样,我也觉得王桂忠那里比较安全,他们一家人都很善良。” 洗漱完毕后,我就上床睡觉,凤娇帮我脱衣掀被,她又给两个孩子掖好被子后,她就把我凉冰冰的手和脚放在她的身体上暖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暖流涌遍了我的全身…… 停了一会儿,凤娇自言自语的说道:“不知道是谁想陷害你的。“ “除了陈奉礼,还能有谁,他跟闫学政一起打更的,是他偷听了咱的墙根。” 凤娇气愤的说道:“陈奉礼的儿子都被关起来了,他还不干好事……” ”算了,别提他了,扫兴……”我被凤娇用体温暖过来的身躯,又再蠢蠢欲动了…… …… 话说当天晚上,陈奉礼跟闫学政打更巡逻上半夜,他俩走到我门口时,见我过道牛屋里亮着电灯,还隐隐约约的听到有说话的声音,他就蹑手蹑脚的走到窗户旁边,偷听着说话的内容了…… 他通风报信了之后,就从小路往家里走去…… 这时,他看到不远处的变压器旁边,有两个人影在鬼鬼祟祟的活动。 于是,他就停下脚步,屏住呼吸,想看看那两个人是干什么的。 忽然,他见那两个人坐在那里不动了,陈奉礼就感到更加纳闷了,这就更增加了他要看个究竟的决心…… 因此,他就坐在那里给那两个人杠上了,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看着他们。 这时,他看那两个人突然站起来了,用根棍子扒掉了变压器上的三个“鸭嘴”,村子几家亮灯的农户,都突然灭灯瞎火了。 只见那两个人麻溜的爬上了变压器的台子,急急忙忙的在变压器上干着什么…… 他立即就明白了这两个人肯定是来偷变压器的,他想立刻就冲上去,但他转念一想,还是有点早了,不如来个人赃俱获稳当…… 于是,他就耐着性子,忍着他激动的心情在那里等待着时机,他心想:如果能抓住这两个偷变压器的小偷,自己肯定又立了一大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跳下了变压器台子,他觉得是出击的时候了。 此时,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了…… 只见他摸黑跑到了那两个人的附近,猛地打开了三节子手电照向那两个人。 他走近一看,有一个人他认识,是住在街上的钢套。 只听他大声喊道:“钢套,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我们的变压器,我非去报告派出所不可。” 那个叫钢套的人猛的一惊,心想:“坏了,踩了好几天的点竟然失手了,而且还被人给认出来了…… 他跟那个同伙嘀咕了几句后,他就走向陈奉礼,压低声音的对他说道:“大叔,你先把手电关了,我给你点钱,这事你别往外说好吗?” 陈奉礼看了一眼膀大腰圆的钢套在向他说软话了,他冷笑道:“哈、哈,钢套,平时看着你是人五人六的,原来你是个偷变压器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钢套也认识陈奉礼,他也听说过大闫塆的陈奉礼是个小人,随即他就产生了杀心……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钢套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细钢丝,对着陈奉礼的脖子猛地一套,兜着陈奉礼的下巴,就像上吊一样的,背对背的就把陈奉礼背离了地面,往前跑了起来…… 60多岁的陈奉礼哪经得住这样的背勒,他几乎没有经过挣扎和喊叫,没过多久他就被吊死了…… 之后,钢套他俩害怕公安根据陈奉礼眼珠子里的人像破出案了,他俩又残忍的挖掉了陈奉礼的两个眼珠子。然后,在他身上捆上一个石头,就把陈奉礼扔进了北大塘里…… 第二天清晨,吴玉英来到我小吃店里上班,她对我说:“国勇哥,我公公昨天晚上打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吴玉英显然不知道陈奉礼昨天夜晚告密的事情,我听她说陈奉礼一夜没有回家后,就猜想情况有些不妙,我就对她说:“你公公昨天晚上跟闫学政在一起打更巡逻,你回去问问他们,再找不到的话你们就报案吧。” …… 日月向大地撒下黑色的帷幕遮盖了世间万物??,遮盖了邪恶、丑陋、善良和真善美,化做的人间真情,也在帷幕的掩护下在尽情的帮扶和延续…… 当我听了吴玉英说她公公一夜打更没有回来后,我这才想起闫学政给我说的:陈奉礼偷听了我们的墙根后,不吭不啊的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打更了…… 按理说,闫学政跟陈奉礼值完上半夜的打更任务后,12点就会交给下半夜打更的邻居,他们就会回家休息的,可他怎么会从上半夜里就消失了呢。 再说,他也不是那种品格高,连抽转的人呐…… 以我对陈奉礼耳闻目睹的了解,他除了爱贪占点便宜、做点小人的勾当外,他的生活还是挺自律的,很少会夜不归宿的。 想到这里,我就对吴玉英说:“他上午如果没有消息,你们再找不到的话,只有去报案了。” 我们刚刚说完话,雷心正也到小吃店帮忙来了。自从他升任所长之后,有很多时间他都不能自由支配了,因此,他也就没有之前来的那么勤了。 小吃店的生意依然是稳中有升进行着,凤娇负责烫面条下馄饨、收钱等烫锅内外的生意。 红霞负责小笼包子和蒸饺,也兼负责收钱…… 吴玉英负责着店里店外洗碗扫地的杂活…… 她们三个都各司其职,又相互默契的配合着,使小吃店的生意经营的有声有色的。 遇上逢集,我只能干一会儿,就得到猪娃行里去主持交易。 此时,我们都在忙碌的接待着来吃饭的顾客。 这时,电工跟闫学政来到了小吃店里。 电工对我说:“国勇,咱那个台区变压器被偷了,里面的铜钱圈和一些零部件,昨天夜里被人给偷走了。” 电工说的那台变压器坐落在我们的生产队的地盘上了,听着变压器被偷,我也有点生气了:“你是这个台区的电工,昨天晚上突然停电你怎么不去看看呢。” 电工低着头说:“昨天家里来客我喝醉了,如果不是闫学政给我说,我还不知道变压器被偷了。” 听到我们对话的雷心正也走过来问电工:“你们有没有钱索?” 电工跟闫学政都说,变压器是半夜被偷的,一点线索也没有…… 第80章 被盗的变压器 清晨,雷心正在我小吃店里帮忙,他听电工和邻居说我那个台区的变压器被盗了,当他听说变压器是半夜里被偷的,一点线索也没有时,他就停下手中的活,对我说道:“大哥,今天正好遇到这事,我就帮不上忙了,我先领着同事跟这两个邻居到现场去看看吧。” 见雷心正这么尽职尽责,我心里暗自高兴,新上任的所长就应该有这种雷厉风行的工作态度。 随即,我就让电工和闫学政领着雷心正他们到变压器那里去了。 他们几个人走到变压器那里的时候,村子里的农户已经在吃早饭了。 雷心正和他的同事围着变压器的台子转了一圈,除了看到一些脚印外,并没有其他的重大发现。 随即,他们3个人又攀爬到变压器的台子上,去查看变压器的情况。 只见变压器上面的接线柱和盖子都被卸掉了,里面的核心部件都被掏的一干二净的,只剩下变压器的空壳了。 这些盗贼肯定是偷走里面的铜线圈和值钱的东西拿去卖钱了。 对于变压器被盗的情况附近的乡镇也发生过,但这台变压器被盗,还是余寨乡第一起农业设施被盗的案件。 因此,雷心正在心里也比较重视,他在变压器台子附近仔细的寻找线索和突破口…… …… 再说,陈奉礼的老伴见他打更天亮了还没有回来,心里就有点纳闷:这老头子打更打到哪里去了,都吃早饭了人还没有回来。 她做好饭后见老伴仍然没有回来,就出去问昨天夜里跟他搁班打更的两个邻居。 那两个邻居说他们打更巡逻的是下半夜,没有见到陈奉礼的影子,他们对她说陈奉礼跟闫学政值的是上半夜的班,叫她去问问闫学政。 陈奉礼的老伴到闫学政家里去一问,他家里人告诉她闫学政一大早就赶集去了。 陈奉礼的老伴在村子里见人就问:看到她家老头子没有…… 陈奉礼的老伴问了大半个村庄,没有得到他的消息后,她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陈奉礼真的被人打了暗算了……? 想到这里,她连忙喊大儿子陈天虎起来出去找他父亲。 老二陈天雄还在看守所里关着了,老三陈天鹰,前段时间在家里玩了几天后,又到建筑队打工去了。 陈家只有她跟大儿子和小女儿在家里扛事,所以,她跟陈天虎和小女儿在满村子里找人。 当她找到村子西边时,看到变压器那里有几个警察,于是,她就向着变压器这里走过来了。 陈奉礼的老伴一看到闫学政就问他:“学政,昨天晚上你跟我家老头子打更,你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吗?” 闫学政对她说:“我俩打更走到国勇门口时,他见国勇牛屋里有人说话,就偷偷的溜过去听了一会墙根。然后,他就不吭不阿的走了,到现在我也没有见到他的人影。这不,警察刚好在这里,你给他们报个案吧,请他们帮你找找。” 陈奉礼的老伴一听闫学政说他家老头子,昨天晚上偷听了我的墙根,就联想到昨天夜晚村子里发生的事情,她就怀疑老头子在昨天夜里,可能干了不光彩的事情…… 不管怎样,现在总不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吧。 既然警察在这里,那我就顺便问一下,管他报案不报案的,只要让警察知道就行了。 于是,她就走到雷心正的跟前,带着拘束的笑容说道:“同志,我家老头子昨天夜晚跟这个邻居打更都一夜了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凶多吉少了,想给你们说说,能不能帮我们找一下。” 雷心正一听牵扯着人口失踪了,他看看台子上的变压器,她突然想到:老人的失踪会不会跟变压器的被盗有关呢,不然的话,怎么会有那么的巧合呢。 想到这里,就立刻引起了他的重视,他就让小齐拿出笔和本子,做个笔录,立案不立案,回去研究之后上报县公安再说…… 于是,他就问陈奉礼的老伴:陈奉礼得罪的有没有仇人,跟谁有没有比较大的矛盾或纠纷等等…… 陈奉礼的老伴见雷心正这么问她,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家老头子在村子里人缘不好,口碑也不太好,这些我也知道,要说恨的要他性命的份上,我估计还没有……” 雷心正听完老太太的讲述后,跟他的两个同事对视了一下说道:“按说,你的家属失踪的没有24小时,还不能按失踪人口上报。你的事我们知道了,你们再到他常去的地方找找,或到水塘里捞一下。比如那个大塘,看他是不是摸黑走路失足掉进水里了。”雷心正用手指指不远处的那个北大塘对陈奉礼的老伴说道。 最后,雷心正他们几个人就离开了变压器,向北大塘那里走去。 他一边走着,一边对电工和陈奉礼的老伴说道:“你们的变压器被盗和老人失踪的事情,我们回去向上级领导反映了情况再说。老人天黑之前如果没有回来,你们就到所里说一下。” 雷心正他们几个走到北大塘埂上,看看满塘满堰的北大塘风平浪静的,又看看水塘距离被盗变压器的地方,只有4、50米那么远。 他总感觉到这个大水塘跟变压器被盗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想到这里,他就对两个同事说道:“是不是有这种可能:刚才这个邻居不是说了吗,陈奉礼跟他打更在国勇门口偷听一会儿墙根儿后就悄无声息的走了。老人是不是夜里走出村子,无意间碰到了两个偷变压器的小偷,他们看到被人发现事情败露了,就杀人灭口,然后沉尸水塘呢?” 小齐一听所长推敲的很有道理,就高兴的说道:”雷所分析的极是,管他有没有尸体先捞他一网再说吧。” “对,就这样试试。” 雷心正说完,又对电工和闫学政说道:“老乡,你们能不能帮老人弄来渔网,在水里打捞一下,看看老人是不是摸黑走路失足掉到水里去了呢。” 电工和闫学政他们三个相互看了看后,闫学政说:“这个大塘是公家的,要下大网得跟队长说一声。” “你们的队长是不是叫余国勇,我们回到街上就给他说一下,你们该准备的就准备吧,但要注意安全,别掉进了水里去了。”雷心正说完,他让一个同事在这里看着,他跟小齐就向街道的方向走去。 雷心正他们走到小吃店的时候,已经过了吃饭的高峰期,他见我没在小吃店里,他就对凤娇说:“大姐,我们派出所里没有捕捞设备,你们队里能不能先用渔网把那个北大塘捕捞一遍,我怀疑,那个老人可能被灭口沉尸水塘了。” 凤娇听了之后吓的手里的东西几乎掉到了地上……她惊恐的说道:“我的妈呀,那么吓人啊,我现在就到猪娃儿行里,把你大哥换回来让他跟你一块回去。” “大姐,还不确定,你不用怕的,我只是个推断,有没有先撒一网试试。”雷心正见凤娇有点紧张,就安慰她道。 凤娇匆忙的跟红霞和吴玉英交待了一些事情后,就一路小跑的来到了猪娃儿行里。 她三言两语的给我说了事情的大概后,就催我赶快回去她在这里主持猪娃儿交易。 我匆忙的把外面的工作服脱给了凤娇,就跑回到小吃店里。 雷心正见我回来了,他又对我说:“大哥,我让小齐陪你一起捕捞,我还要回到所里处理其他的事情。” 雷心正给小齐交待一番后,他就回到了所里。 雷心正走后,我跟妈妈交待要她看好两个孩子,红霞和吴玉英收拾好小吃店的东西,我骑着自行车子带着小齐就向北大塘那里驶去。 到了北大塘,见塘埂上围了不少看热闹的邻居,就是没有渔网。 于是,我就喊了两个邻居跟我一起,到陈天达家里去借他的渔网用下。 我们到他家里去的时候,只见陈奉魁一个人在家里,陈天达在街上卖豆腐还没有回来,陈少萍和她妈妈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到了他的家门口,我临时改变了主意,我担心陈奉魁他们以后偷鱼,想趁着这个机会把他的渔网给买过来算了。 见到陈奉魁我就笑着问他:“表爷,我想买你的东西不知道你卖不卖?” 陈奉魁本身就是做生意的,靠卖东西赚钱的,一听我要买他的东西,心里虽然很高兴,但脸上却显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要买啥东西你说。” “我想买你的旧渔网,不知道你卖不卖?” 陈奉魁一听我要买他的旧渔网,他虽然对我心生恨意,但北大塘公家已放进了鱼苗,无论如何他也搬不回来了。他正愁那些渔网放在手里,时间长了就该变成破烂了,此时,他听我要买网他心里还对我升起了一丝感激呢。 但他还是绷着脸说道:“我那几条大网可以拉满整个北大塘,买时候用了800多块,只用了两年,网还跟新的差不多,你出多少钱买呢?” 我对他说:“表爷,不管怎说,一下水的网就成旧网了,我看咱是邻居,不想让你的网烂在手里,你就便宜点卖给我呗。” 陈奉魁说:“我把渔网保存的很好,就跟新的一样的。” 说着,他就把我领到他屋里看渔网来了。 只见他把鱼网装在几个麻包里用绳子吊在了梁上,的确保存的很好。 他指着那些渔网说道:“我把拉网的绳子都送给你,你给我500块钱怎么样?” “可以,只要渔网没有破的话,500就500,如果破了我就不要了。” 陈奉魁说:“网破了就不叫你要。” 事情说好后,我和那两个邻居就把那些渔网弄下来,连同他的拉网绳子,一同装在他的架子车上就拉到了北大塘埂上。 随后,我们就从塘北头下网,一头10多个人往南塘埂上缓慢的拉着渔网。 拉了一个小时左右,鱼网缓慢的拉到了最深的南塘埂脚下。 在快收网的时候还有不少4、5斤的鲢鱼在网里乱蹦,这些鱼就是陈天达交塘时没打尽的塘底儿。 网兜临近出水的时候,大家都瞪着眼睛目不转睛瞅着网兜。 突然,有人惊叫道:”有个死人……” 塘埂上看热闹的人都呼啦一下子围了过来…… 塘埂上也传来了陈奉礼小女儿的哭喊声:“爸,你是被谁害死的呀……” 小齐见场面混乱起来了,他和另一个同事连忙大声的维持秩序道:“老乡,不要挤,小心掉塘里去了……”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渔网拉到了塘埂脚下。 陈天虎拨开众人走到近前一看,尸体正是他父亲,他就嚎啕大哭起来了,他哭喊他父亲死的可怜……死的太冤…… 见此情景,陈天虎的母亲和妹妹都伤心的哭了起来…… 陈家家族亲近的几个族人跟邻居过来帮把他父亲抬到了塘埂上。 只见陈奉礼的尸体完好无损,腰间用绳子拴着一块石头,脖子上有一道细小的红印,一看就是勒痕,他的两只眼睛被挖掉了,身体里面还趴了很多蚂蟥在吸血…… 邻居们见此情景偷偷的在背后议论:“陈天礼没干好事,死了还被蚂蟥吸血,按说冬天是没有蚂蟥的,可见陈天礼的罪孽太深了……” 人们都知道闫奉礼生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大家都纷纷感慨的说道:“看来人如果干了缺德的事,死了也会被剜眼睛、喂蚂蟥的……” 从此,大闫湾就留下了一个经典语”俗语:“不干好事的人,死了就会喂蚂蟥。” …… 陈天虎要给他父亲解下腰间的石头和绳子等等,被小齐给制止住了,小齐说是保护好尸体和现场有利于破案。 随后,他让所有的人,都要远离尸体,并让我到派出所去报案,他在这里看护现场。 我就对闫凤启和那些看热闹的邻居说,把鱼网收好装进麻包里,把鱼也摆好,等会我回来分鱼。 尽管大家都七嘴八舌说着:跟死人一起打上来的鱼,吃着恶心……但看到活蹦乱跳的大鲢子都欣喜不已…… 之后,我骑着自行车子就到派出所报案去了…… 中午12点前后,北大塘埂上来了很多公安,他们对尸体进行了拍照取证,解剖了尸体。他们又对变压器周围和距离北大塘这段路程做了仔细的勘察后,就让陈天虎安葬他的父亲…… 紧接着就是侦破过程…… 公安在塘埂西头拍照取证的时候,我们就在塘埂东头分鱼。 邻居都问我怎么分鱼,我说让大家先商议商议再说。 有说按现在人口分鱼的,也有说按80年分地人口分鱼的…… 反正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见大家都站在各自的利益和立场上说着分鱼的方案。 我对大家说:“按80年分地人口分鱼最为合适,因为现在的公粮、农业税和村提留,乡统筹等等,都是按80年分地的人口分摊推下来的。你现在的人口虽然增加了,但你增加的人口没有分到田地,也就没有背那些任务。所以,按照那时候的分地人口分鱼最为合适。 大家都知道如果按现在人口分鱼,我家可以多分三个人的,而我却没有这样分…… 他们都被我以身作则的举动有所感动,也就不再争执了,都同意按照80年的分地人口分鱼。 鲢鱼顺利的分完之后,我对大家说:“今天拉鱼的网,是咱生产队掏500块钱买的,是咱公家的集体财产,我给大家报个账,你们说渔网放在哪里保管最为合适?” 塘埂上的邻居都说:“你是队长,鱼网放在你家里保管最为合适!” “拉过死人的渔网,我们也嫌晦气,我家不保管,要不咱们就爪阄保管。”凤娇不知道啥时候也来到塘埂上了。 这时,大家都掂着各自分的鱼想回家,闫学宽说道:“凤娇,你当家不?只要每次打鱼,生产队里多给我分几条鱼,我来保管渔网。” 我听闫学宽自告奋勇的要保管渔网,我就对他说:“可以,你把渔网保管好,每次打鱼的时候,多给你分三五条。” …… 受到“喂蚂蟥”案波及最大的就是陈奉魁了,人们都在私下的议论着:陈奉魁比陈奉礼阴多了,但他却没有被喂蚂蟥,也有人说他也许是时辰还不到吧…… 而陈奉魁自己也感觉到了,人们都在用讥讽和异样的眼光看他,要他对号入座,好像他就是下一个陈奉礼似的…… 就连村子内外的邻居,也把陈奉礼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背着他的后人一直议论着…… 几天之后,经过”劫难”的大闫湾,被一件喜事驱散了晦气,又恢复了往日的岁月静好…… 治愈伤口最好的良药就是时间,日子再苦、再难也得过着,道路泥泞的不能涉足,就是爬着也要坚持前行。如果站在原地不动,你就不知道前面有诗和远方、风雨丽人,更不可能有未来可期。 没有娘家做靠山的姑娘,嫁出去的女人,就像一个没有底气的流浪者一样,看着婆家和男人的脸色谨小慎微…… 此时,准备嫁给郭建国的双凤,她就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一个不能走路的残疾父亲,她也是一个没有娘家当靠山的姑娘。 眼看到了自己出嫁的日子了,她还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出嫁呢。 她跟郭建国原计划在她们举办婚礼的前两天,把她送回大塘塆的老家,举办个出嫁仪式再重新迎娶过来的。在娘家出嫁待客,像大多数的农家女孩子一样,有一个热闹的出嫁场面和明媒正娶的婚礼仪式。 但自从前几天放树的风波后,双凤再次看清了她大伯的嘴脸,大伯是她父亲的亲哥,却想着要霸占她的家产,她对娘家最后的一点念想也随之破灭了,她也就放弃了想在娘家出嫁的念头。 她之前还曾想着:大伯一家是她在村子里唯一的娘家人,将来结婚了,把大伯当做她的娘亲来走。结婚三天了,就到大伯家里来回门,生孩子了,她就到大伯家里来报喜、走满月。一年三大节她都给大伯送节礼,把大伯一家当做自己娘家,一直热火的走下去。 自从那次大伯阻挠她放树后,她最后看清了大伯想霸占她家那些树木的野心,她对大伯也彻底心灰意冷了,宁愿没有娘家人,她也不愿再跟大伯来往了。因为大伯图的是利益和好处,图不到这些,你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所以,双凤这两天一直在心里纠结着这些事情,只不过没有跟建国明说,一直把出嫁的事情憋在心里了。 粗心的建国一直在忙着盖废品收购站的房子,并没有察觉到双凤闷闷不乐的样子。 眼看今天就是冬月29了,明天就进入了腊月初一,她们初二的举办婚礼,可建国还没有给她说她在哪里出嫁,和举办婚礼的事情。 双凤心想,我总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算是把我给娶过来了吧。 想到这里她心想:今天晚上我得问他一下,看他是怎样安排婚礼的。 建筑队的师傅经过几天紧张的施工,收购站的房子已经盖好了,闫凤良的建筑队今天上午吃了完工饭就撤走了。 建国只要把碎砖烂瓦清走,把场地铲平,收购站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吃了晚饭,建国带着双凤来到废品收购站的屋子里准备睡觉时,双凤就问建国:“明天是三十带初一,后天就是咱们举办婚礼的日子了,咱们的婚礼你准备怎么办呢。” 建国收拾着屋子里的东西说道:“双凤,你既然已经是我的人了,我真心实意的爱你,何必还要多花钱搞那个仪式呢。再说,咱们盖这个废品收购站花了不少钱,以后收废品还需要一些本钱。咱们就这样生活在一起不是很好吗,何必要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仪式呢。” 双凤一听建国为了省钱,想减掉了她们举办婚礼的仪式,她俩稀里糊涂的同居在一起,就算是夫妻,就成为一家人了…… 倘若有一天夫妻吵架了,作为妻子的她,连“我是你明媒正娶娶来的老婆”这句话都没有底气说出来…… 第81章 不怀好意的邻居,又想借机挑事 双凤本来期待建国给她举办一场普通的婚礼,证明她是郭家明媒正娶娶来的媳妇儿。 可是,建国以创业投资,资金紧张,把钱用在刀刃上为理由拒绝了给她举办婚礼的要求,这使她非常郁闷和失望。 女人一生最在意的就是那个“娶”字,有了这个“娶”字,她在婆家和丈夫面前才能有底气。 可建国怎么就不能站在女人的角度上,想一下我的感受呢,没有钱,我可以陪你一起吃苦受累的去挣,做为丈夫的他,怎么连这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我呢,这也是他当初曾经答应过的。 什么是幸福,什么是恩爱。 让老婆开心快乐,心情愉悦,就是幸福,就是对老婆的恩爱。 只对老婆好,但不能让老婆开心快乐,就谈不上恩爱…… 想到这里,双凤好想找个人给她倾诉一下自己苦闷的心情…… 她合衣的躺在床上,心里的那个心结,使她不能平静的睡在那里,她不想让自己留下没有举办婚礼的遗憾。于是,她就起身对建国说道:“建国,我想去找凤娇姐说说话,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建国看看双凤,面露难色的说道:“咱家欠她两笔钱,都没有还她,我有点不好意思的去见她们了。” “国勇哥和凤娇姐不是说过吗,咱啥时候有钱,啥时候再还她,她们也不会向咱们催债的,走吧,陪我一起过去。”双凤两手拉着建国要走。 郭建国这才跟着双凤来到了我的店里。 他们进门的时候,我正在压着明天早上用的面条,凤娇坐在煤炉旁边喂着两个孩子。 见她们两个进来了,我跟凤娇都很高兴,我连忙停下手里的活跑到店里去招呼他们。 之后,我对她们说:“你俩先在这屋里跟凤娇聊一会儿,我把面条切好就完事了。” 双凤很喜欢孩子,她弯腰就抱着睡在摇篮的闫根问道:“凤娇姐这两个孩子你们会不会弄混了啊,哪个是大的,哪个是小的呢。” 凤娇笑着说:“你抱的那个孩子是大的叫闫根,右手脖儿上系的有红绳,小的红绳系在右手脖儿上了,到时候你生了双胞胎就知道怎样区分了。” “我才没有你这么好的福分呢……”双凤羞涩的看了一下建国。 他们在店里说笑着聊天,我在外面的厨房里压好面条后,就把面条煮熟捞起来过水,然后放在案板上拌油,之后,我就把拌好的面条装进大捞萁用布盖好端到了店里。 这时,双凤笑着问我:“国勇哥,你的生意这么好,一集不少赚钱吧?” “小吃店的事,都是凤娇负责着了,我有时间就帮忙打个下手,至于每天赚多少钱只有她知道。” “凤娇姐,一年赚的钱可以超过两个万元户吧。” “都像现在的生意还差不多,但他有淡季的时候呀,不可能一直都是这么好的。”凤娇对双凤说。 我看建国坐在板凳上没趣,我就问他:“建国,这个月小一天,明天是甲集,后天就是腊月初二了,你们的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国勇哥,我们今天来就是想跟你和凤娇姐说这事的。建国说,今年投资废品收购站,步子跨的有点大,钱不够用的,就把我们的婚礼仪式给取消掉了,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算是把我给接来了。女人一生只有一次娶的仪式,我不想留下终身遗憾。”双凤见我说到了这个话题,她就说明了今天的来意。 凤娇把小闫茂递到我手里,她坐在建国的板凳上对他说道:“建国,你知道男人爱女人最突出的表现是什么吗?不是看他多有能力挣钱给女人花,而是不能让他心爱的女人受到委屈和压抑。双凤的命比我的还苦,她没有娘家人,她一生就这一次娶她的仪式,你还是别给她取消为好。你办个酒席,举办个婚礼仪式,再演一场电影好好的庆贺一下,要让全村子的人都知道你们郭家长子,如今也娶到一个漂亮的妻子了。这些总共也花不了多少钱,你掏钱给她买个高兴,这不是很爱她吗。你的钱如果紧张,给姐说一声,我再给你借点。”凤娇说完她看着我笑笑。 我知道凤娇看我的意思就是说:我没有跟你商议,就准备给别人借钱了,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了吧。 我抱着孩子也走到了建国跟前,我看他还在犹豫,就对他说道:“凤娇说的没错,人家生个孩子还演电影待客呢,何况你结婚又加上废品收购站即将开业,所以,你这是双喜临门,你更应该好好庆祝一下的。钱的事你不用担心的,你凤娇姐不是已经表态了吗,只要是她开口的,我决没有二话。” 只见建国坐直了身子,看着双凤说道:“双凤,国勇哥说的有道理咱是双喜临门,是得好好的庆贺一下了。明天初一正好是逢集,咱就去买菜,买烟酒,准备待大客的事情,回头请周立华给咱们做饭。谢谢国勇哥和凤娇姐的热心,我们手里还有点钱,到时候没钱了再向你们借吧。” 看到建国同意举办婚礼了,双凤喜出望外,她把孩子递给他羞涩的笑着说:“给,建国,先学学怎样抱孩子……” 我也随声附和的说道:“建国,是得先学会抱孩子,明年双凤也生双胞胎了,你们一个人得抱一个。” 我们4个人都开心的笑了。 笑声过后,凤娇突然问道:“双凤,你后天早上从哪里出嫁呢,还回你的老家吗?” 双凤看看我跟凤娇说道:“凤娇姐,我有个想法憋在心里好几天了,想给你说出来,恐你跟国勇哥嫌弃。” 凤娇听双凤心里憋的有话说,就对她说:“双凤,咱俩的命运差不多,有啥话你就说出来吧。” 双凤看看建国说:“我不回老塆,我大伯他们还没有你跟国勇哥对我好。我想在你小吃店里出嫁,让建国到你这里来接亲。你跟国勇哥如果不嫌弃的话,你们就给我当娘家人。三天回门,我们就到你这里来回门,孩子走满月了,就到你们家里来走满月。凤娇给我当姐,国勇就给我当姐夫,以后咱们两家就当干姊妹来走,不知道你们嫌弃不嫌弃我们。” 我跟凤娇相视一笑高兴的说道:“可以呀,你叫双凤,我妻子叫凤娇,你们都是两只比翼双飞的金凤凰,只要建国同意,我跟凤娇就认下了你们这对妹妹和妹夫了。” 郭建国听后笑着说道:“我一百个愿意跟国勇哥结成连襟,我要虚心的向国勇哥学习经商之道和为人之道,不能让双凤受到一点委屈。” 我跟凤娇都没想到今天晚上会认下了一门亲戚。 双凤既然把我们当做娘家人,那我们就得像个当娘家人的样子,晚上睡觉的时候再商议给她陪嫁什么东西。 随后,我们就商议了一下,后天娶亲和迎亲的事情。 凤娇对说建国说:“双凤初二的早上4点左右到街上理发店里做个新娘挽妆,7点左右,我跟红霞抱着闫根、闫茂四个人跟着双凤去送亲,你们接亲的也来两男两女。” 建国说:“凤娇姐安排挺周到的,具体的细节我们回去给爸妈商议好了再给你们说吧。” 我们又商议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后,建国跟双凤就回去了。 送走了建国和双凤,我跟凤娇就商议着给双凤陪嫁的事情,因为时间太短了来不及置办嫁妆。我们准备给她买两床被子和被单,以及洗脸盆之类的小嫁妆意思一下,剩下的余情后补。 腊月初一的夜里红霞因为初二的早晨送亲,她就留在店里跟凤娇和妈妈睡在了我的床上。 红霞不放心家里的牛和猪,她就把钥匙给我,让我睡在她家里替她守牛守猪…… …… 腊月初二的早上6点,我跟幺妈、闫凤鼎和罗世琴我们4个人去接亲。 接亲的时候我们带的还有礼物,以及建国之前就买好的催嫁衣。 送亲的就是之前定好的4个人,双凤由建国提前把她送到理发店了做好了新娘挽妆,然后送到了我的小吃店里等着发亲的时辰。 腊月初二的这天,为了使双凤风风光光的出嫁,我停掉了一天的生意。 我不仅贴了红对联,还燃放了一卦长长的鞭炮。 看着迎亲和送亲的队伍,来吃饭的顾客都很纳闷:小吃店的这对老板和老板娘,才20多岁哪来的女儿出嫁呢…… 8点左右接亲的队伍和新娘顺利的接到了大闫湾。 在距离郭建国的门口还有几十步远的时候,迎亲的鞭炮就“噼里啪啦”的炸响了。 村子的男女老少就一拥而上的抢新娘子的被服,来收新娘子身上的红包和花馍沾点喜庆。 那些手快的邻居在新娘子被服和她身上摸出红包、花馍和糖果的,她们当时都拆开了红包,她们拆开一看,清一色的都是2块的红包,都笑哈哈的说道:这是大闫湾娶媳妇抢到的最大的红包…… 双凤看到这么热闹的娶亲场面,她激动的留下了热泪。 随后,村子里小伙子就把双凤连拉带抱的抬进了新房里开始了闹房…… 郭金富和他老伴的脸上,早就被人抹上了用锅烟子掺香油拌的黑油泥。 就连郭建国七八十岁的童养媳奶奶也被人涂上了喜奶奶的黑花脸。 双凤的爸爸马福财虽然是个残疾老人,他也被好事的邻居抹上了喜岳父的大花脸。 这两个老人虽然被好事的邻居都抹了满脸油腻,她们不但没有发恼,反而还开怀大笑。 对于马福财来说,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能有今天的这个“待遇。” 大约闹了半个多小时的洞房了,我让凤娇跟着陈少玉的妈妈到洞房去看看,让那些闹洞房的小伙子点到为止,热闹一下是个意思就行了,不能伤害到了新娘子的身体。 凤娇她俩挤进了洞房后,只见双凤站在床上靠在墙角,用手拿着鞋子,谁敢靠近她就打谁…… 这一招还是凤娇今天早上,临出嫁的时候教给她“防身”用的招法。 那些眼馋双凤美貌的单身汉和大小伙子也不敢靠近…… 随后,凤娇对洞房里那些还想闹房的男邻居笑着说道:“大家热闹一会儿,意思一个就可以了,都见好就收吧,新娘子才21岁,别把人家的身体给弄坏了,要想热闹,晚上喝喜酒的时候再继续吧。” 凤娇说着伸手拉着双凤的手就往洞房外面走。 一些想吃新娘子豆腐和揩油的男人还在挠摸着双凤,有的甚至想借机挠摸凤娇,但洞房里有闫氏家族的人,他们虽然垂涎凤娇诱人的美貌,但也只能看着…… 凤娇把双凤领到外面后,那些闹房的才算是善罢甘休。 因为我们这里闹房的规矩就是,在洞房里随便闹房,不分男女老少和辈分,新娘子一旦出了洞房的门,就不兴再闹了,也不能再对新娘子动手动脚的了。 …… 今天给郭建国上礼单子的账房先生是闫凤启,主事的支客师就是我。 郭金富在大闫塆就他一家是姓郭的户族不大,因此,他的客人也不是太多,主要就是一个村子的邻居,我给他建议准备9桌的饭菜宽打窄用。 半晚上的时候,郭建国请的放电影的放映员带着放映机也来了。 我就让邻居先把银幕给挂起来宣传宣传,让村子内外的邻居晚上过来看电影。 银幕刚挂起来不久,陈奉魁在陈天虎门口不远的地方“碰”到了陈天虎。 他不怀好意的对陈天虎说道:“小虎,你父亲死的不明不白的还遭人闲话,昨天才入土为安,老郭家今天就演电影庆贺,是不是在笑话你呢……” …… 有人生活在阳光大道上,有人生活在阴暗的角落里。在阴暗角落里度日的人眼睛看到的都是自己,心里藏的都是算计。有人博大胸襟,广施善良,积攒众多人脉,路越走越宽。 有人自作聪明,玩弄雕虫小技算计别人,显示自己比别人聪明,偶尔的小人得志不仅惹祸上身,甚至殃及其家人。 我和凤娇把跟我无亲无故的双凤,从我们的小吃店里风风光光的嫁了出去,我们虽然损失了一天的收入,还搭上了一些嫁妆。但我们却收获了街邻和路人的赞扬,收获了姐妹情义,为自己又积攒了一些人气。 经过迎亲、发亲、闹房和洞房花烛夜,这几个婚姻的关键流程后,建国跟双凤的婚礼仪式就算是完美结束了,双凤就成了建国明媒正娶的妻子。 郭金富老实厚道不跟邻居争强好胜,村子里的邻居谁家有红白喜事,他也都跟着随礼,因此,今天他娶儿媳妇待客全村的邻居基本全都来送礼了。 邻居送的礼金都是三块二块的,关系比较铁的邻居最多送一张带煤锥五圆的,邻里之间的送礼不讲礼金多少,主要就是图个喜庆热闹,顺便联络一下感情。 我跟郭建国的关系有点特殊,凤娇就送了10块的礼金,双凤出嫁的时凤娇给她封了50的红包。 这钱凤娇当时没敢给双凤,怕抢喜糖时候被人给摸走了。 所以,闹完洞房后,凤娇在送礼金的时候单独送给双凤的。 这个50算是姐姐送给妹妹压箱底的红包,凤娇也没让记在礼金上。 到了开席的时间,我让给郭金富帮忙的几个邻居,把9张八仙桌子都摆好,一张桌子旁边配上4条长板凳。这些桌子板凳,包括碗筷酒盅盘子等等,郭金富都是借邻居们的。 此时,我正拿着香烟站在郭金富的大门口热情的接待前来送礼的邻居,并笑着嘱咐他们:都是一个村子里邻居,不好讲究辈分安排坐席,所以,我不安排谁坐上席,谁坐下席,大家自己随便认坐,避免生气、见怪…… 邻居们都笑着说我这个支客师当的圆滑…… …… 我们这里待大客有个“候客不过午”的习俗,一般到了中午12点就要开席了。 今天,也是如此,眼看到了12点了,我站在门口看着没人再来了,就问了问郭金富还有没有远道赶来的亲戚。 郭金富看看他来的那些亲戚说:该来的都来了,没来的就不等了。 随后,我就让那些帮忙的邻居端水擦桌子,准备开席上菜。 后厨这边,是在用一张帆布搭起来的大棚下面做饭的。 凤娇跟双凤、红霞和吴玉英她们几个妇女,正在大厨的指挥下往着盘子分装着各类菜肴。 凤娇是媒人又是双凤和建国的干姐,双凤今天虽说是新媳妇的身份,但她们两个都放下身段帮忙干活,没有把自己当做贵客让别人伺候。 郭金富的亲戚有松松的两桌,他们是今天尊贵的客人,我都把他们两桌安排在堂屋里了,显得对亲戚们的尊敬和重视。 轮到亲戚坐席的时候,我就把郭金富喊过来问清他们的亲戚关系后,再参考我们这里的习俗,谁坐主席,谁坐副席的位子上。 两边的耳窝副席的位子也是按照亲戚辈分依次安排的。 亲戚跟邻居不同,邻居可以抢着坐席,不论上下席,因为他们之间没有亲疏远近和辈分之分。 而亲戚就不同了,亲戚有太儿太儿辈,爷爷辈,奶奶辈和爸爸妈妈辈的诸多亲戚。而这些亲戚当中也有老亲和少亲之分,因此,在安排他的坐席时,要考虑和兼顾着方方面面的亲戚关系。 比如,就像人们常说的舅爷和姑爷碰在一起了,他俩谁坐主位,谁坐次位。一般都是按照娘亲为大的原则,让妈妈的娘家人坐在正位,爸爸这边的同辈亲戚坐在副位上。 舅爷是奶奶的娘家哥哥或弟弟,姑爷是爷爷的姐夫或妹夫。 外甥跟舅舅有着血缘关系,而侄子跟姑父则没有血缘关系。 所以,无论是按照娘亲为大的原则,还是按照血统来分,舅爷都应该坐在主位上,姑爷坐在次位上。 今天,双凤的父亲穿了一身崭新的衣服,他坐在我爷爷给他做的木轮椅上,显得容光焕发,精神饱满。 我把他安排在其中一桌亲戚的正席上了,他高兴的说:“国勇,我几十年都没有坐过正上席的位子上了……” 我笑着说他:“马叔,你是沾你女儿双凤的光了,而双凤又嫁对了人家,她又搁上了好邻居,所以,你以后坐上席的日子多着呢。” “国勇哥说话就是逗人喜欢。”双凤不知道啥时候过来了,她一边高兴的说着,一边走到她父亲跟前帮他整理整理了身上的衣服,并嘱咐道:“爸,你的身体不好千万不能多喝酒,知道吗?” 马叔抬头看着曾经苦妮儿的双凤,从来都没有今天这么漂亮俊俏,还找到了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他心里像吃了蜂蜜一样甜滋滋的…… 双凤随后微笑的对桌子周围的亲戚和邻居说道:“尊贵的各位亲戚邻居,我叫马双凤,是郭建国的妻子,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们的。你们请从实的吃喝,我爸的身体不好,喝酒的时候你们别攀着他就行了,我跟建国等会过来给你们敬酒。” 双凤的话音刚落,郭建国神色慌张的从外面进来了,他走到我跟前压低了声音说道:“国勇哥,陈天虎把电影的银幕解下来了,他不让我演电影了。他说他父亲昨天才埋,说我演电影是嘲笑他的,是在看他的笑话。如果我硬要演的话,他就砸我的电影机子,他这个人浑头浑脑的还不讲理,你看这事该咋办是好呢。” 屋里的亲戚听到这个消息后都非常惊讶,随后就是窃窃私语的看着我…… 见此情景,我示意大家都坐下吃饭,笑着对他们说道:“村子里的一个邻居可能有点误会,让你们见笑了,我这就出去看看。” 说完,我转身向门外走去。 双凤也急忙离开她父亲和建国一起跟着出来了。 正在后厨帮忙的凤娇看我们几个人匆匆忙忙的出去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把两手往腰里的围裙上擦擦,也追了过来。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陈天虎已经把银幕三个角的绳子都解下来了,银幕都耷拉在地上,他正在解最后一个角的绳子…… 第82章 邻居娶亲有人发难,被我巧妙化解 我正在帮双凤跟建国主持婚礼的酒席,建国慌忙的过来对我说:“陈天虎说他父亲刚埋葬,我们演电影是嘲笑他的,他就不让我演电影庆祝婚礼,还扬言如果硬演的话他就会砸我的电影机子。” 没想到陈家接二连三的出了这么多的事情,陈天虎不接受教训还在这里找事,他二弟还在看守所里拘留着,父亲不干好事被人暗害了扔进了塘里喂鱼,他又在这里作祸…… 对他这种憨狗使人掇的二货,只能顺着毛捋找到他的软肋化解他的冲动。 想到这里,我让建国赶快去喊他三弟陈天鹰和他的母亲过来劝劝他。吴玉英现在正在建国这里帮忙做饭,我又让郭建设去喊吴玉英过来劝阻陈天虎。 因为陈家的这三个人还是比较明白事理的。 安排好了这些事情,我就拿着烟向陈天虎走去。 陈天虎看我过来了,他就停下了手动作,站在那里看着我。 他老婆吴玉英还在我的小吃店里上班挣钱,加上我是队长又处理过他跟邻居们的纠纷,所以,他对我还是有些忌惮的。 我抽出一支烟递给他道:“天虎,你冷静点,别头脑发热做事。我不知道你是受人挑动,还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你都没有权利阻止人家演电影庆祝婚礼。你父亲昨天已经安葬了,人家今天是百年好事演电影庆祝怎么能是嘲笑你呢。那个蛊惑你阻止建国演电影的人,是在害你,你知道吗?你想想:你有什么权利不让人家演电影?你砸人家的电影机子试试,派出所的立马就把你给抓走了。所以,有些事情你得冷静的考虑考虑能不能去做,自己得有主见,别光听人家的蛊惑。” 陈天虎被我说的低头不语,我见他进退两难,就给他找个台阶下来,我推着他的肩膀说:“天虎,今天你也随礼了,进来喝杯喜酒,吴玉英是帮忙的,不算的随礼的主家。” 随即,我让邻居把银幕又重新挂好。 我跟陈天虎刚进了院子,只见陈天鹰和他母亲赶来了,他们见银幕重新挂好了,就扭头又回去了。 这时,吴玉英牵着儿子望远,正怒气冲冲的从后厨那里向门口走来,正跟我和陈天虎打个照面…… 只见吴玉英狠狠了瞪了一眼陈天虎,她压低声音厉声的吼道:“陈天虎你是个猪脑子呀,还嫌你们老陈家不够丢人现眼的是吗?一个被关,一个因为告黑密丢了性命。你呢,凭啥不让人家演电影你说?你们老陈家还有几颗脑袋不够人家砍的?我告诉你,你如果死性不改的话,你的下场比你爹也好不到哪里去,人家明着搞不赢你,背地里也搞死你,你情给我多作点……” 陈天虎被吴玉英急头白脸的一顿咒骂,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难看极了…… 我看那些端盘子菜的邻居,都在望着我们几个人笑着,我就对吴玉英说道:“好了,玉英,给天虎留点面子,他以后知道分寸了。” 吴玉英又瞪了一眼陈天虎,就走到后厨那里帮忙去了。 我把陈天虎安排在闫凤良、陈少强他们那桌酒量大的桌上,让他们尽情的畅饮。 原计划9桌的饭菜,我看看实到的客人后,就跟大厨他们商议省掉了一桌的饭菜,只开8桌就差不多了,省下的一桌饭留着晚上喝喜酒的时候再用。 第一轮先开7桌,留下一桌饭菜给后厨和帮忙的邻居吃。 我跟凤娇虽然是媒人,又是双凤建国的干姐妹,是郭家的贵客,但我俩还是留着最后一桌吃饭了。 酒菜全都上齐后,就进入了新娘和新郎给每桌客人敬酒的环节了。 我找了一个红色干净的条盘,在上面铺着一块红布,又在红布上面放着一瓶没有开瓶的宝丰大曲和两个蓝边的酒盅。 敬酒的准备工作做好后,我让凤娇端着条盘,我负责洗杯、斟酒。建国跟双凤双手抬着我斟好的酒盅,说着简洁的祝酒词向客人敬酒。 敬酒之前,我们四个人端着条盘先在后厨那里演练了几遍,感觉顺手后,就先给堂屋那桌辈分最长的亲戚敬酒去了。 新郎建国今天穿的是崭新的蓝色中山装和蓝色的裤子、黑色皮鞋。 新娘双凤穿的是一身红色的拉花袄和红裤子红鞋,头发是用红绸子扎着的新娘挽妆。 我依然穿的那款臧蓝色的坦克服夹克,蛋黄色的鸡心毛衣和洁白的衬衫。下面穿的是一条米白色的针织裤子和黑色的三接头皮鞋。 蓬松自然的三七分头发使我显得更加阳光帅气。 凤娇换上的她喜欢的淡黄色的高领毛衣,和臧蓝色的半长毛呢大衣。 她头发是我喜欢的那种用粉红手绢扎着的吊尾马扎辫。 整个装束使凤娇显得活力四射,楚楚动人。 当我们4个人端着条盘走到堂屋里的时候,屋子里的客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们两对年轻的夫妻…… 我们走到第一个要敬酒的饭桌前,恭敬的站在下方,我把条盘递给凤娇,让她端着。 然后,我对着上席鞠了一躬,笑着说道:“今天是我邻居郭建国和马双凤新婚大喜的日子,非常感谢尊贵的亲戚邻居前来赏光贺喜,新郎新娘将给各位敬酒以表心意,我先来洗洗酒杯。” 说着,我娴熟的打开了酒瓶,往酒盅里面倒一点白酒,把酒在酒盅里面荡荡算是清洗酒杯了,然后把酒倒进另一个酒盅里面荡荡,之后,我端起酒盅一饮而尽,并笑着说:“酒杯我已经洗过了,下面由新郎新娘给贵客敬酒了,咱有礼没礼,上席先起。今天是好事成双,新郎和新娘向每位贵客敬奉两杯喜酒。” 说着我们就走到靠近上席旁边的地方,我在两个酒盅里象征性的斟了一点白酒,由建国和双凤他俩四只手捧着一个小酒盅,非常礼貌的敬奉给上席正位上的那位客人,然后依次给每人敬奉两杯…… …… 在嘻嘻哈哈的喜庆氛围中,我们完成了新郎新娘的敬酒的礼节。 …… 中午的喜宴在热闹喜庆和吆五喝六的划拳声中结束了。 此时,陈天虎早已喝的烂醉如泥,他吐出来的酒菜残液使三间房臭气熏天,还有几个邻居醉酒比他稍微强点,歪歪扭扭的还可以走到自己的家里。 而陈天虎则是被几个邻居连抬带架的弄回去的。 吴玉英看到烂醉如泥的陈天虎气的直骂:”你这个酒鬼好像是八辈子没见过酒样的……,这次千万别再醒来……” 吴玉英一边骂着,一边嘟囔着给他扯捆稻草回来扔在地上,胡乱的给他铺开,然后,吃力的把他掀滚到稻草铺上去了,又给他扔了一床破被子搭在他身上,她就到郭建国家里玩去了,等着晚上喝喜酒,看电影。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放映员换片子回来了,他带回来的是两个现代片,一个是《金光大道》另一个是《布谷催春》。在没有电视和网络的那个年代里,看电影是人们最喜欢的事情了…… 因为我们要准备明天早餐的事情,吃了晚饭,我跟凤娇就得回去准备明天的食材,电影跟喝喜酒我们都没有时间看了。 吃了晚饭,我俩跟建国和双凤以及那些邻居们告辞后,我们就先回去了。 两个孩子饿的直哭,妈妈心疼的准备抱去让凤娇喂喂的,幸好我们及时的回来了。 凤娇喂着孩子,我就拿着手电扛着铳担,准备到南稻场去拽几捆稻草回来喂牛。 到了南稻场里,我又情不自禁的走到那个偏僻的稻草垛头上去了,想到了那天晚上在这里躲难的王晓琴…… 同时,我也想到了王晓琴在寄人篱下的环境下,过着卑微和心酸日子的场景…… 我站在稻草垛头上对着王桂忠的方向看了良久,不知道王晓琴在他那里生活的怎么样了,我很想过去看看…… 王晓琴让我帮她问问打催产针提前生孩子的事情,我还没有给她问呢,明天有时间了我一定到郑接生婆家里去问问她。 我接连跑了几个来回挑了1、20捆稻草回来,足够老水牛吃上1、20天的了。 做完了这些事情,我又到猪圈去看看,只见那两窝猪娃也可以卖了,趁这几天的行情好明天就让贩子来买走算了。 凤娇喂饱孩子后,我两个一人抱孩子向街上小吃店里走去。 走到建国门口的时候,我跟凤娇就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双凤刚喝完喜酒出来,她看到我俩抱着孩子站在那里看电影,就连忙搬了一个大板凳过来让我们坐下。 我说我们没时间看,得回去准备明天的食材,双凤也说要建国跟我们一起到收购站里去。 凤娇笑着说她:“你们今天是洞房花烛夜,怎么能在外面睡呢。” 双凤羞涩的说道:“我们都已经花烛夜了了,在哪睡都是一样的。” …… 随后,我问双凤这个片子是啥片名,双凤说是《布谷催春》。 我们看到的地方是:那个复员回来的军人被群众选上了队长后,他发誓要在一年内,带领群众改变村子里的贫穷面貌。 有一个姑娘听到后给他打赌说道:“你要是能改变村子里贫穷面貌,我就嫁给你当老婆……” 我跟凤娇走在路上还在议论呢:不知道那个打赌的队长赢没赢到老婆。 …… 我跟凤娇一人抱着一个孩子,离开电影场地刚走不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喊我。在银幕光亮的映衬下,我扭头一看是村子的邻居陈天富。 我和凤娇都停了脚步站在那里等着他。 走到三不远,两不近的时候,陈天富停下脚步喘着气对我说道:“国勇……我刚才到你家里去找你,你妈说你们刚走,我就撵过来了。我家少华不是听了你的建议,学美容美发技术去了吗。他师傅说他洗剪吹理烫的手艺,现在自己可以开店单干了,于是,少华就想自己开店。但他这两天太忙没时间找房子,他说你在街上开店,又是行夫,街上的熟人多,想请你帮忙找一个位置比较好的房子当店铺,腊月初四或初六的就开业。” 我听后跟凤娇对视了一下,心想:今天是腊月初二已经过完了,明天就是初三,初四开业肯定是来不及了,找房子装修店铺也得二三天。即使明天找到房子,初六的开业还是有点紧张的。 再说,我认为比较好的位置,陈少华不一定看得上呢。 想到这里我就对陈天富说:“表叔,我看上的店铺,少华不一定能够看得上。” 陈天富连忙说道:“少华说了,只要你看着是位置好的地方他也愿意。” 听着陈少华这么信任我,我心里也有一些感动,我就准备把我斜对对面祝老三的一间房子给他租下来,这个位置不错靠近十字街口,人口流动量大,是个开理发店的好店铺。 前天有一个租客,他们两个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没有谈好,崩了。 这是四间今年新盖的平房,坐落在十字街口西边、北侧,是余寨街道最繁华的地段,人口流量大。如果没有租赁出去的话,给他当理发店的店铺最合适不过了。 这间房子我认为地理位置不错,如果是我开理发店,即使房租贵点,也会选它当店铺的。 但是,陈少华没到现场去看,我相中的,他不一定能够看得上。 想到这里,我就对陈天富说:“天富叔,还真有一间不错的房子可以租给少华开理发店,是今年新盖的平房,在我店铺的斜对面。我是看中了,不知道陈少华喜不喜欢,他要是相中的话,明天稍微清扫一下,初四的就可以如期开业了。” 陈天富一听我有房子了,而且还跟我的店铺斜对面,他就高兴的说道:“国勇,只要是你看中的,少华肯定也会看得上的,你明天去问问,如果没有租出去的话,你就帮我租下来,我明天赶集到小吃店去找你。” “也行,明天早上只要他家开门了,我就过去问问。” 陈天富见事情商议的差不多了他转身就要回去。 这时,凤娇对我说:“国勇,兵贵神速,现在腊月间正是做生意的黄金时期,租房子的人多。还不如让他现在跟咱过去看看,趁现在人都还没有睡觉,如果谈好了就把房子给租下来,有些事情隔一夜就会错失良机的。” 我一听凤娇说的很有道理,于是,我就喊住了陈天富:“天富叔,凤娇的意思是让你现在就跟我们去问问房子,房子租好了少华就可以提前开业挣钱了,你现在愿意跟我们过去吗?” 陈天富一听,我们办事这么热心真诚,他就高兴的跟我们一起到街上去了。 我们几个走着说笑着,不大一会儿就走到了我的小吃店里。 到了店门口,我一看祝老三的电灯还亮着了,就知道他们还没有睡觉,随即我就打开了店门,把孩子交给凤娇弄停当后,就领着陈天富往祝老三的家里走去。 路上,我指着那间房子对陈天富说:“天富叔,你看那间房子给少华当店铺怎么样?基本上是整条街道中心了,南边不远处就是十字街口,这里的人口密集,是做生意的风水宝地。” 陈天富看了之后连声说着:“不错,不错,就是不知道人家租出去了没有。” 来到祝老三的门前,我边敲门,边喊着:“祝老板,祝老板……” 不大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正是电管所的电工祝老三。 他见我领着一个人过来了,他就问道:“余老板这么晚了过来有什么事吗,快到屋里来说,外面冷。” 进屋后,我指了一下陈天富道:“祝老板,你这间房子租出去了没有?我这个邻居的儿子腿有点残疾,想租你这间房子开个理发店混口饭吃。”祝老三看看我和陈天富说道:“房子虽然已经赁出去了,但他还没有交押金,说是明天早上送钱过来。这样吧,你们如果愿意租的话,今晚上就交上房租,这房子我就租给你们。” 我一听事情有了希望,就问祝老三:“不知道祝老板给他们谈的房租是多少钱一个月?” 祝老板说:“我们谈好的房租是110块钱一个月,如果一次性交一年的房租,一年只收1200块钱。” 我一听房租这么便宜,心里一阵激动,就想赶快把房子给租下来避免夜长梦多。 于是,我就把陈天富喊出来问他:“天富叔,这个房租价格你觉得怎么样呢,能不能租啊?” 陈天富用手挠挠头皮说道:“房子的位置不错,就是房租有点贵,再说我家一下子也拿出来这么多钱呀。” “表叔,你没有在街上做生意不知道房租的行情,这个地段的房租这个价格不算贵,你要是嫌贵我也不能勉强当你的家,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 陈天富听我的口气是不想租了,他就连忙说道:“国勇,我不是嫌贵,主要是我一下子拿不出来那么多的钱。” 见陈天富想租,就是钱不够,我不想让他失去这么一个好机会,就想帮他一下:“走吧,咱到屋里去商议一下,看一次性交一年的,他能不能让点房租,你的钱不够,我给你想点办法。” 回到屋里,我就问祝老三:“祝老板,陈叔的儿子才17、18岁,小时候患小儿麻痹症落下个腿瘸的残疾,房租一次性给你交1000,只算是你拉孩子一把了,你看怎么样。就这个数他们家现在也拿不出来,还得我给他垫钱。” 祝老三想了一下,猛的抽了一口烟,说道:“好吧,余老板,看在你的面子上,1000就1000吧。不过,明年的房租咱就得随行就市了,反正这条街上也不是咱一家往外租房子的。” 陈天富见祝老三虽然同意让他200的房租了,但他还是高兴不起来,因为这1000块钱他也拿不出来,分田到户这几年,他手里只攒了几百块钱,这点钱还得留着给少华开理发店当本钱用呢…… 但他转念一想:他在没有跟我张嘴借钱的情况下,我就主动的借钱给他了,如果换着他自家屋的哥哥陈天达,你就是跪在地上向他磕头,他不一定会借给你一分钱的。 想到这里他感激的望着我说道:“国勇,我没张嘴向你借钱,你就主动要借钱给我,你就不怕我还不起你吗。” “天富叔,我不是不怕你还不起,我是看好少华做事稳当的人品上,才主动借给你钱的。只要他好好的干,光这一个腊月也可以挣个三千二千的,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到店里去给你拿钱。” 说着,我就回到店里给他拿钱去了。 祝老三指着我的背影对陈天富说:“老乡你真有福气,遇到了这么一个热心帮忙的好邻居,不仅帮你办事,还给你垫钱……” 回到店里,凤娇已经把两个孩子都喂饱放在摇篮的睡着了,她一个人在压着面条。 她见我问来了,就问房子的事谈的怎么样,我对她说:“幸亏听了你兵贵神速的建议,如果明天上午再去,房子可能被别人给租赁走了。房租,一把交齐一年的房租是1000块钱。陈天富说他没那么多钱,我不忍心他错过这个机会,就说借给他1000,先把房子租好再说。凤娇,我没跟你商议,就自做主张往外借钱,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凤娇听后,嗔怪的说道:“谁生你的气呀,给我压面条,我去给你拿钱。我男人也不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商议不商议我也不生气。反正不经过我的手,你也拿不走钱。” 看着凤娇洋溢着满脸的幸福,使她犹如一个出水芙蓉,在婵娟齐鸣的春夜里含苞待放,我忍不住的在后面搂住了她的小蛮腰…… 凤娇喃喃细语道:“小心我手上的面,弄到你身上去了……” 一阵亲吻之后,凤娇走进卧室拿出一沓钱递给我说道:“这是1000,快去快回,看你急的那个猴样……” 我拿着钱走到祝老三家的时候,他把房屋租赁协议已经写好了,让我先看看哪有不合适的地方再改动一下,他说他给写给别人的租赁合同也是这样的。 我接过合同,顺手把钱递给了陈天富道:“表叔,这是1000,你点了之后就交给祝老板。” 祝老三接过钱后,就给陈天富开了一个1986年房屋租赁费的收据。 我看了一下房屋租赁合同的主要内容分为三个:1,房租一次性交齐的年租赁费为1000元,水电等费用由租客自付。2,租赁期间房东不得随意上涨房租或驱赶租客。3,房租一年一交,租期年满一年后,租客如想续租,租金随行就市的涨落…… 我看合同基本合理,没啥问题,就让陈天富和祝老三在上面签字画押了。 …… 所有的事情都谈好后,祝老三当场就把那间屋子的钥匙交给了陈天富…… 第83章 生猛的女邻居,输急眼了 祝老板把那间房子的钥匙给了陈天富后,我高兴的对他说:“天富叔,他这是新房子不用咋打扫的,你现在摸黑清理一下就可以了,明天再稍微打扫打扫,少华的美容美发店初四的就可以如期开业了,早一个集开业,他就可以早一个集挣钱了。” 陈天富感激的说道:“国勇,谢谢你跟凤娇呀,如果不是你给少华指条路,他现在可能也在稻草垛头上打牌下棋呢。你们对我们陈家又是帮言,又是帮钱的,你们的好我们会记一辈子的。” 我看陈天富满脸感恩戴德的样子,就对他说:“邻里之间,相互帮忙,能帮一下,就帮一下呗,还说什么感谢不感谢的。” 腊月初四这个集,是我们余寨甲集,自初一逢集后,连续憋了两天后的一个大集,因此,今天来街上赶集的人很多。 今天,我们大闫塆有两户在街上做生意的人家开业: 一家是在余寨水库东边郭建国和马双凤的“建双废品收购站”挂牌开业。 上午8点左右,在一个崭新的“工农兵”磅秤前和一挂长长的鞭炮响声后面,正站着一对帅男靓女的年轻夫妻,正站在那里恭候前来卖废品的客户。 也是在8点左右,我们村子第二家是在余寨街上靠手艺挣钱的“少华美容美发店”开业了。 店老板和师傅是一个17、8岁的青年帅哥,他除了走路有点“路不平”外,身高和长相也是无可挑剔的。 陈少华学艺归来的时候,他师傅送给他一套洗剪吹的工具,和一些流行时髦的港台男女明星的美发造型的图片。 由于时间匆忙,资金有限,他还没来得及购置一些先进的设施,他的工作台只是两张条形抽屉桌,放在穿衣镜的下方。 两张顾客理发时坐的红色大木椅子,和3、4条大板凳,以及一些洗头用品摆在穿衣镜下面的条柜上…… 除了还没有买回来的烫发机外,这些东西都是陈少华的全部设备了。 鞭炮的硝烟还没有散尽,在不远处有两个20多岁姑娘指着“少华美容美发店”的牌匾,在议论着做个头发的事情,她不知道这个新店的老板是男的还是女的,也不知道他的手艺和技术,更不知道他的价格怎么样…… 她俩说着议论着就走到了店门口,这两个姑娘一看店老板是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估计还没有她俩大。 其中,一个姑娘就直言不讳的问他:“老板,你的手艺咋样啊,剪个头发要多少钱呢?” 陈少华看着这两个漂亮的姑娘笑着说:“今天是开业第一天,上午理发免费,下午剪发要钱,理发是明码标价的,店里写的有价格表。至于手艺怎么样,你们先剪一个人的头发试试,满意了就剪,不满意了就走呗,反正咋弄今上午都是不要钱的。” 说话的那个姑娘说着就坐到了椅子上,就等着陈少华给她剪发了。 陈少华拿着剪刀和梳子,用手指着墙上贴的图片问她要哪种发型。 那个姑娘浏览了一遍图片后,可能没找到心仪的发型,她就对陈少华说:“你随便剪吧别给我剪的像狗啃的样的就行了。” 姑娘可能不知道这句话是骂人的,她说出口后,逗得屋子里的人一阵哄堂大笑…… 陈少华并不在意是不是骂人的,他只专心致志的给她剪着头发…… 陈少华拿着剪刀和梳子经过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后,他就问姑娘:“怎么样,剪好了,满意不满意是不是像狗啃的?” 姑娘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满意的发型,顿时羞红了脸,她这才明白刚才她随口说出来的那句话原来是骂人的…… 第二个姑娘看后点点头说:“嗯,小师傅的手艺还差不多,来给我剪个披肩长发……” 没过多久,屋子里面的板凳上就坐满了等待理发的客人…… …… 今天早上我小吃店的生意也是很好,我们4个人都忙活不停,我依然是干了一会儿,就得到猪行去主持猪娃行的交易了。 今天湖北的洪老板又带来了一辆购买猪娃儿的机动三轮车,驻马店的老唐也带来了一辆购买猪娃的三轮。 今天来自买户来买猪娃的农户也不在少数,来了20多窝猪娃,不到半晌午就卖完了。 猪行的生意结束后,我又带着那4个外地的猪娃商贩,开着三轮下乡买猪娃去了,今天的猪娃涨到了1.2元/斤,我得把我的两窝28个猪娃全给卖掉了。 路上,我在思考着一个问题: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我要找一个合适的合伙人,帮我带猪娃商贩下队买猪娃,这个合伙人必须要对我忠诚,把收到的管理费如数的上交给我。 …… 1985年腊月初4,我总结了一下,在我们大闫湾,从乡下进入余寨街上有五个做生意的能手: 第一个就是我自己,承包了余寨境内猪娃交易,也就是人们口中的行夫老板,效益估计年入二三万是没问题的。 第二个是能手是在余寨东街开中西医相结合的诊所高明远,他的医术已经传遍了余寨周边的地区,前来就诊的病号也络绎不绝。 第三个能手就是我妻子闫凤娇,她在十字街口开了一个“根茂满堂小吃店”,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成了余寨小吃行业的新起之秀。平均每天的纯利润都在百元左右,还带动了两个女邻居的就业。 第四个能手就是郭建国和马双凤刚刚开业的“建双废品收购站”。 第五个能手就是陈少华刚刚开业的“少华美容美发店,”今天开业就迎来了个开门红…… 这五个能手都是从土地剩余劳动力转过来从事第三产业赚钱的,也是村子里头脑比较灵活的能人。 俗话说:种田人忙八月,生意人忙腊月。做生意的商人都会抓住一年岁末的腊月,在人们大量购置年货的商机中,大赚一把,来囤积自己的钱财,提前充填年后生意淡季的耗损。 他们当中有各种各样的商人、才人和艺人以及江湖郎中等等,他们都挖空心思的,想把置办年货者的口袋给掏空…… 他们当中有伶牙俐齿的、有货真价实的生意人,也有坑蒙拐骗的,各种形形色色和五花八门的跑匠…… 腊月初4这天早上,陈天龙和妻子刘玉珍早早的就起床做饭,并收拾屋子里的猪牛什么的。 他们今年刚娶的儿媳妇余家馨,他们家有来回新年的贵客。因此,过年儿媳妇娘家人要来给他们回年,这第一个回年是必须要重视招待的。 再说他们的女儿和女婿,也就是我弟弟国耀,在县城同居在一起开着餐馆,他们虽然没有结婚典礼,但女婿肯定要来给他们拜年的,还没过门的女婿也算是他们的贵客。 他们家有两个贵客,得买点好菜招待他们的,因此,从腊月初四这集他们就开始置办年货了。 他们两个把屋里收拾停当后,刘玉珍带着200多块钱就到街上赶集去了。 当陈天龙和刘玉珍走到梁群收粮食的那个三岔路口时,他们看到围了一片人在那里大呼小叫的,有遗憾声,有懊悔声还掺杂的有咒骂…… 他俩从人群中挤到里面一看,是一个玩三张牌的中年男人,在地上铺着一块红布玩牌吆喝,蛊惑着让路人往上押钱…… 只见那个玩牌的男人用同一副扑克中的三张牌,有一张带人的扑克,有两张不带人的扑克。 他拿着那三张扑克牌,在两手中来回倒腾,嘴里还不停的说说着:“看清瞅准一带就稳,押上花孩儿的赢钱,押不到花孩儿的输钱……看你的眼快,还是我的手快……” 然后,他把三张扑克的牌背朝上,放在地上让看热闹的人,随便往扑克牌上押钱,押对了,他就会按你押的钱数赔给你钱。押错了,他就把你的钱给吃走了。 陈天龙在一边看到有两个小伙子连押了几把都押对了。 他就心动了,他就问刘玉珍要了2块钱押上,结果他也赢了。 见第一把赢了,他又向刘玉珍要了2块钱,又押上了。 …… 有人想不劳而获,有人想轻松搞钱,也有人想投机取巧地弄点票子。他们的这想法都没有错,错就错在那些抓住了他们这些心理的人,给他们制造诱饵,抛撒诱饵,甚至给他们挖坑、组局设套、并给他们投机取巧提供“成功”机会的人。 这些抛撒诱饵、组局设套的人,才是最想骗人钱财的可恨之人。 陈天龙被诱骗上钩后,小试牛刀,旗开得胜,连赢了两把后,他就加大了赌注开始5块钱一次的押了。 结果是输输赢赢,赢的还没有输的多。于是,他就强烈的产生了想扒回本的愿望,继续下注,结果还是越输越多…… 有一次,他把20元的赌注放在那张牌上了,结果庄家问他:“你确定押这张牌上了,那我就开牌了?” 听到这话后,他又把钱换到另外一张牌上了。 结果,庄家翻牌的时候,他却输了,不仅刘玉珍骂他笨蛋,就连看牌围的观者,也在嘲讽他“有心不作主,别挪牌不就赢了吗……” 刘玉珍生气的把他推到了一边说道:“起开,我来押两把试试。” 刘玉珍拿出那200多块钱,大致的数了一下,陈天龙已经输了5、60了。 庄家用眼睛瞟了一眼她手里的钱,心中暗喜,这些钱用不了多少次,很快就会成为他的了…… 这钱是她前天卖了一头大肥猪的钱,总共是380多块钱,今天她带了200多,留在屋里的还有100多。 往三张牌上押钱的不止陈天龙一个人,还有其他往上面押钱的赌友,他看别人赢了,他却输了,心中不服。但他下注的权利被老婆夺走后,他就站在一边给老婆当参谋,希望老婆能把他输的本钱给扒回来。 庄家依然是那个老套路,一边潇洒的调换着手里的三张扑克牌,不断的让玩家看那张花孩儿。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蛊惑人心的赌语:“看你的眼快,还是我的手快,一回输,二回赢,三回就能当师傅……” 刘玉珍接手后,不仅没有替陈天龙扒回本钱,反而越输越多,200多块办年货的钱,几局下来,输的只剩几十块钱了。 这时,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善意”的笑着对她说“:大婶,别玩了,留点钱置办年货吧,别越陷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刘玉珍瞪了他一眼恼羞成怒的骂道:“老娘有的是钱,身上的输完了,屋里面还有。” 刘玉珍中了激将法后,她赌气的又押了一把,结果她又输了。 陈天龙看老婆几乎输光了身上带的钱,他用眼睛看看她,没敢直说“别玩了,大半拉肥猪都输进去了,”只是唯唯诺诺的喊她:“玉珍,咱去赶集吧,去晚了好东西都给卖完了。” “你先走,今天买不成下集再买,我就不信了,一回也赢不了!”说着,她看准了庄家埋在地上的那张花孩儿牌,在两个小伙子“对、对……就是他”肯定声的鼓舞下,她把剩下的一点钱,一把都押在那张她看好的花孩儿牌上了。 此时的刘玉珍已经输红眼了,她要一把定胜负,来个逆袭翻盘…… 她押上最后的几十块钱后,就目不转睛的看着庄家翻牌。 结果,刘玉珍傻眼了,那张牌不是她想要的花孩儿扑克,而是一张红桃七。 后悔、心疼、恼怒咒骂和被骗等等……一股脑的全都涌上了她心头,使她不知所措。她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喂了两年多的大肥猪,几乎被她输光了。她看着庄家赢的鼓鼓囊囊的口袋,心中一阵怅然,她失魂落魄的想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这时,一个2、30岁的妇女趴在她耳边偷偷的对她说:“大姐,咱们都被他给骗了,那几个年轻孩儿都是他们的牌托儿。” 刘玉珍一听到真相,一种被蒙骗的屈辱使她勃然大怒。 她停下脚,又走回了原处,她看到那个庄家正坐在小矮凳上,摆好了三张牌后,双手搭在两个膝盖上,洋洋得意的等着人下赌注呢。 刘玉珍弯下腰装着瞅牌的样子,只见她冷不丁的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庄家D部,她咬牙切齿的骂道:“她m的,你们合伙来欺骗老娘,快把赢我的给我吐出来,不然,老娘今要你的命……” 庄家走南闯北的玩了那么长时间的三张牌,没想到今天来余寨第一次开业做”生意“,竟然栽在一个悍妇身上了。他心想:钱跟命相比,钱简直是一文不值。 于是,他躺在地上声音微弱的求饶道:“大姐,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把今天赢的钱都给你……” “快,自己把赢的钱给我掏出来。”刘玉珍厉声的呵斥道。 只见庄家用哆哆嗦嗦的手,掏完了衣兜里所有的钱放在地上。 刘玉珍对陈天龙喊道“当家的,把咱的290块钱拿走,剩下的,谁输的钱谁来认领……” 大集体的时候刘玉珍一直非常彪悍,强势,她跟陈天龙在生产队里是一对无人敢惹的夫妻。 自从77年,他们的两个儿子大龙和老虎,因为跟小闫塆的人争水堵塘楼,被小闫塆的社员都打死后。又加上八三年,他们的三儿子在煤矿塌方,命丧矿井,他们一家四个儿子连丧三子,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下,他们才低调了很多,甚至使人同情。 直到今年我给他们的小儿子陈少兵介绍到媳妇后,他们一家才重新焕发了生机,并对我和凤娇都非常尊重感激。 只见陈天龙数够自己的290块钱后,把剩下的钱又丢在了原处,那些输钱的人,趁机都把钱给抢走了…… 庄家带来的两个同伙,被眼前的一幕早就吓得无影无踪了。 刘玉珍看着浑身虚弱的庄家吓唬他说:“你不要想着要报复我,我告诉你,我表弟是我们派出所的所长,我现在让人给他报信,说你在这里搞聚众赌博,他就可以把你给铐起来,不相信的话咱可以试试。” 只见那个庄家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连正眼都没敢看一下刘玉珍,他就知道这样的悍妇是不好惹的,于是,他拍拍身上的灰尘,弓腰驼背的说道:“大姐,我这辈子再也不来余寨了……” …… 梁群、陈少萍和众多赶集路过这里的人们,亲眼目睹了这一幕,都围过来说刘玉珍真勇敢,男人都不敢做的事,她一个女人却做到了,不仅制服了、赶走了骗子,还为他们追回了输的钱财。 陈天龙看着刘玉珍拿着失而复得的年货钱,说道:“我没想到你在外面还有那么生猛,那个庄家一辈子算是认得你了。” “咋了,我不像你样的,只能窝里横,我这个‘母老虎‘在外面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吧。”刘玉珍她俩说着,就走到郭建国和双凤的废品收购站里了。 陈天龙提议想进去看看,刘玉珍就跟着走进了收购站里。 建国和双凤见陈天龙他们进来了,就高兴的领着他们在收购站里转了一圈。 陈天龙看了以后,对建国和双凤说:“你们收购站的地理位置非常优越,好好的做,将来肯定会生意兴隆,发大财的。” 双凤听完高兴的说道:“谢谢表叔的吉言。” 陈天龙和刘玉珍夸奖了建国和双凤后,他俩就走出了收购站向街上走去。 他俩还没有走到我的小吃店里,刘玉珍整治三张牌庄家的那个场面,就被来吃饭的客人绘声绘色的讲给凤娇和红霞她们听了。 凤娇虽然听的是一知半解的,但她比红霞和吴玉英都了解刘玉珍的底细,她也相信以刘玉珍的泼辣性格,发飙的时候是可以做出这种事的。 之前,她跟凤娇她们两家的矛盾虽然很深,经过这些年的磨合,也修复好了,特别是我入赘到凤娇家里后,我们两家的关系在大闫塆算是最好的了,他处处都表示出对我的支持和维护。 凤娇在给客人烫着面条回首往事的时候,陈天龙和刘玉珍已经来到小吃店的门口了。 他俩只要赶集就会到小吃店里来打一头看看,有时候还会帮些小忙,但他们都是在屋里吃了早饭过来的,从不要我给他们烫饭吃。 今天他俩过来时,凤娇要给他俩烫饭吃,他们说是吃过早饭了,今天来办点年货顺便到店里来看看。 这时,吴玉英指着一个30多岁的男子,对刘玉珍说:“婶,就那个男的,有好长时间了,每次在凤娇那里烫面条时,给的钱不要凤娇给他找零了,说是留着下回来吃饭了怼账。我看他色眯眯的看着凤娇,总觉得他是不像个好人,不知道他是想勾引凤娇,还是啥意思。 我问凤娇为啥不指桑骂槐的骂他,凤娇说:咱开小吃店就是让别人来吃饭的,他又没做啥出格的事情,骂人家干啥呢。他每次多给的钱都我给他放在一边了,并没有别的意思。凤娇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这辈子生是国勇的人,死是余家的鬼,怎么能做对不起国勇的事情呢。” 刘玉珍听完,就暗自观察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只见那个男的走到厨房那里,笑嘻嘻的说道:“一天不吃美女给我做的饭,心里就空落落的。” 凤娇只是微笑着给他烫饭,没有给他说话。 凤娇把面条给他烫好放上各种调料,把饭递给他的时候,他依然是把五块钱放进钱盒里不让凤娇给他找零了,说是明天吃饭的时候怼账。 只见凤娇走到里面拿出一个盒子,把盒口对着他晃晃说道:“谢谢老板每天都来捧场,你多付的饭钱,我都给你放在这个盒子里了,我是有家有室的妇女,不会贪占别人便宜的,再说我当家的也很有挣钱能力。” 只见那个男人迟疑了一下想说什么,端着饭碗就往店里走去。 一直暗中观察他的刘玉珍上去拦着他说道:“同志,是来吃饭的我们欢迎,要是图谋不轨,我就饶不了你……” 第84章 深夜,邻居打更偷情,村庄农户被盗 凤娇在厨房里清清楚楚的看着刘玉珍截住了那个男人,并清楚的听到了她对那个男子的警告。 她知道刘玉珍的彪悍性格,她怕事情搞僵了大家都不好看,毕竟那个男子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不轨的动作。 于是,她就拿着那个钱盒走到刘玉珍的跟前,把盒子递她说道:“闫根他奶,你在说什么呀,这个客人是想看他一个月能吃多少钱的饭钱。他每次剩下的钱我都给他放在这个盒子里了,你数数替我退给他吧,我还等着给客人烫面条呢。” 刘玉珍接过钱盒子,把里面的钱用手抓住装进那个男人的口袋里说道:“凤娇是不会贪占小便宜的,多少钱你心里有数,我就不给你数了,记住要规规矩矩的做人,千万不要打她的主意。” 那个男子被刘玉珍数落的是无地自容…… …… 腊月初四的下午,我领着猪娃商贩买够猪娃回家,路过接生婆郑老妈儿的村庄时,我到郑老妈儿家里去问她:”郑奶奶,我表姐躲计划生育,没哪躲的了,她怀孕已经9个月零几天了,她想打催产针提前把孩子给生下来,还差20多天能打催产针吗?” 郑老妈儿听后说道:“俗话说,七成八不成,九里放光明,你表姐的体质如果棒的话,九个多月也可以提前打催产针生,但我得检查检查胎位后才能确定。” 听她说的意思红霞可以打催产针生孩子了,我又对她说:”郑奶奶,我这两天就抽时间领你过去看看,但你可不能给别人说呀。” 郑老妈儿说:“这事不用你交待的,我也不会给别人说的,一找我打催产针,我就知道是啥事儿……” 当天晚上回到小吃店里,我把初四当天收的行费都拿出来,交给凤娇让她清点一下收的有多少钱。 凤娇清点之后,对我亲吻了几下高兴的说道:“孩儿他爸真棒,今天收了426块钱的行费。” 我看着凤娇天真烂漫的样子,我诡秘的笑着问她:“别光说的好听,我给你挣那么多的钱,你怎么犒劳我呀……” “你想怎么犒劳,我就怎么犒劳……”凤娇对我嫣然一笑,随即,她就起身放钱去了。 停了一会儿,我对她说:“凤娇,前几天王晓琴要我问问医生,她9个月了能不能打催产针提前生孩子,我今天问过郑老妈儿了,她说身体好、胎位正的话可以提前生孩,但她得检查检查胎位后才能确定。我现在去给王晓琴说说这事好吗?” 凤娇走出店门外,看看漆黑的夜晚,把我拉到卧室里,小声的对我说道:“没有月亮你摸夜路我不放心,明天再去吧。” 我说:“白天容易暴露,夜晚方便些,我直接就到咱小爹去,让咱幺妈陪我一起过去。” 凤娇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为了晓琴姐的事情,把咱们也拖累得够呛的,但愿她这胎能生个男孩。你去吧,路上可得小心点,注意安全,我给你拿点钱,你再买点吃的东西给她带去。” …… 腊月初四的吃了晚饭,我对凤娇说:“王晓琴??让我帮她问问医生,她能不能打催产针,提前生孩子的事情,我已经帮她问过接生婆郑老妈儿了。 郑老妈儿说:孕妇怀孕只要有9个多月,身体好的话,也可以打催产针提前生孩儿,但得检查胎位后才能确定,我想现在就去给她说说这件事情。” 凤娇开门看看一股刺骨的寒风顺着门缝就钻进来了,把她冻的打了一个冷颤,她瞅瞅灰蒙蒙的夜空,只要几颗星星时隐时现的闪着寒光,她连忙关住门对我说道:“老天爷好像是在蕴雪,这几天可能要下雪了,陈奉礼前几天才被人暗害了,今夜晚又是月黑头,说活的我也不让你一个人摸黑路了,要去你明天再去。” 我说:“没事的,我摸惯夜路了。” 凤娇见我铁了心的要去,她感慨的说道:“为了晓琴姐的事情,把咱拖累的够呛,但愿这次她能生个男孩儿。” 随即,她又递给我几十块钱道:“你给晓琴姐买点东西吃吧。” 我在往口袋里装钱的时候,忽然想起装在衬衫口袋里,还有我自己卖猪娃的钱,刚才忘记交给凤娇了。 于是,我就掏出钱笑着对凤娇说道:“这是咱两窝28个猪娃儿,今天卖的1200块钱你数一下,刚才忘记一起交给你了,我可不是故意藏私房钱的呀,凤娇,你可别生气。” 凤娇用手亲昵的点了一下我的鼻子笑着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我也相信你是不会背着我藏私房钱的。” “你如果不相信的话,就可以再搜一下。”说着,我就伸开了双臂让她来搜。 凤娇趁势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撒娇的说道:“国勇,抱抱我……你快去快回,我等你回来睡觉。” 我点点头…… 临走的时候,凤娇依然让我带着那个顺手的短棍子留着防身,并帮我系好了棍子。 凤娇站在门口,看我骑着自行车子消失在夜幕里,她才回到屋里关上了店门。 我本想给王晓琴买点吃的东西送给她的,但考虑到她在别人家里吃东西不方便,不如把这几十块钱送给她实在。 黑夜,不光是邪恶者伸出魔爪的遮护伞,也是好人积福行善,施展爱心的隐秘外衣。 善举和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时时刻刻的都会在夜幕的掩护下轮番的上演着…… 我骑在自行车上,飞快的蹬着自行车的脚蹬疾速前行,我的身体也随着“咕咕咚咚”的磕碰声,把我在自行车子上颠簸的晃荡着乱歪。 东北的寒风“瘦瘦”的刮着,脸颊和双手被冻的木麻木麻的仿佛失去了知觉…… 陈有典被挨闷棍和陈奉礼被人暗杀,这两个血腥的画面,不由自主的在我眼前出现,吓的我头皮发紧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经过了我跟红霞缠绵过的那片稻草垛,又闯过了陈有典挨过闷棍的那个慢下坡,没用到20分钟,我就来到了小闫塆。 冬夜里的寒冷,使村庄提前进入了夜深人静的状态。 小闫塆大多数的窗户虽然还亮着灯光,但都早已关门闭户了,人们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做着各种事情…… 我顺着一条小路,骑到了学德爹的门口。 学德爹的过道门虽然插上了,但他的堂屋门还开着呢, 我来到过道门前,还没有敲门,他家的狗子可能闻到了我的气息,就在用爪子在“刺啦刺啦”的扒着过道门了。 学德爹走到过道门后面问道:“是国勇吗?” 我答应了一声,随即我就跟他走到了堂屋里。 幺爷、幺奶和两个孩子都睡了,只有学德爹和幺妈还没有睡觉,他们一直忙碌着那个大棚里面的蔬菜。 我们闲聊了一会家常后,我对学德爹说:“上次王晓琴要我帮她问问她能不能打催产针提前把孩子生下来,我把她的情况跟郑老妈儿说了之后,她说可以打针,就是得看看胎位了才能决定。” 学德爹看了一下幺妈示意她说,幺妈就对我说:“王晓琴的事情你就放心吧,你舅舅和舅母都说了,让孩子足月了瓜熟蒂落,打催产针容易伤害着孩子,年里生不了,就让她开了年生,她在这里照顾的很好,有吃有喝的,要不,你现在跟我一起过去看看。” 说着,幺妈就把我领到舅舅王桂忠的家里。 王晓琴见到我的那一刻,有一种如隔三秋的样子,她走到我跟前急切的问道:“国勇,你问了吗,我可以打催产针吗?” 舅母李芳走到王晓琴身旁拍拍她的肩膀说道:“晓琴,咱不是说好的吗,让孩子瓜熟蒂落吗?提前生,对孩子没有好处呀,是不是我们对你照顾的不好呀?” “婶婶和叔叔对我照顾很好,我就憋的慌,想去看看腊月的大集。”王晓琴说道。 这时,幺妈看看我,我知道幺妈是想让我王晓琴安心养胎,我就对王晓琴说:“我问过医生了,她差个三几天的孩子可以打催产针,你这还差月把子的孩子,是不能打催产针的。” 王晓琴听罢失望的坐在的板凳上了,舅母连忙过去扶着了她的身体。 停了一会儿,我对王晓琴说:“舅舅舅母对你那么好,你就安心养胎吧。”随即,我又掏出那几十块钱递给她说道:“这是凤娇要我给你买点东西吃,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想吃什么就让舅母给你买吧。” 王晓琴眼噙泪水的说道:“太谢谢凤娇你们了,看我一个人连累了一大圈子人不得安宁……” 见王晓琴愧疚伤感,我们都安抚着她的情…… 随后,我又对王晓琴说:郭建国娶了一个跟凤娇一样漂亮的老婆双凤,他们在余寨水库东头,还开了一个废品收购站。陈少华也在街上开了一个美容美发店,生意也比较红火…… 王晓琴听到这些高兴的事情,她的忧愁和郁闷也一扫而光了。 我们又说笑了一会儿后,我对王晓琴说:“凤娇还在家里等着我了,我得赶紧回去,有时间了,我再来看你。” 王晓琴依依不舍的看着我走出了院子…… 我本想回老家去看看的,听说是闫凤鼎跟闫凤启今天下半夜打更,对于他两个打更,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再说闫凤鼎在12点,听到上半夜打更的邻居喊他接班打更时,他一骨碌就爬起来拉灯穿衣,一气呵成…… 睡在旁边的妻子姚启红,见他如此麻溜的起床,有点意外:平时喊他起床,他都是癔癔症症,磨磨蹭蹭的磨叽半天才穿衣服,从来没有像今天这爽快过。 她就迷迷糊糊的嘲讽他:“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闫凤启说他今天病了,让我一个人辛苦一晚上,替他打更,我一个人打更不得不着急呀。”闫凤鼎说着就三下五除二的穿好了衣服和鞋袜,他拿着手电就熄灯关门走了。 他走马观花的沿村子周围转了一圈后,就敲响了女邻居顾秀莲的家门。 顾秀莲连门都没有插,只用个木棍子顶住了,因为半晚上的时候闫凤鼎给她约好的,说他下半夜里打更,就会来找她。 为了不被人发现,顾秀莲连电灯都没有拉亮,两个人黑灯瞎火的在门后边就搂在了一起。 闫凤鼎搂着顾秀莲的腰,在她的引路下顺利的来到了顾秀莲的卧室里…… 自从他妻子姚启红怀孕几个月后,就不让闫凤鼎再那个她了…… 26、7岁的闫凤鼎哪能受得了这个煎熬呢,所以,他跟陈天堂在合伙买猪的时候,经常在烫锅老板那里找小姐潇洒…… …… 闫凤鼎和顾秀莲他俩折腾了好长时间,闫凤鼎也累了,他也忘记了他还在打更值班的事情,他竟然昏昏沉沉的睡着…… …… 顾秀莲今年26岁,娘家住在陈楼,跟陈有典是一个生产队的,她跟闫学鼎是从一年级上到初中毕业的同学,两个人玩的非常好。闫凤鼎上学的时候每天都是从顾秀莲的门口走的,初中毕业那一年,闫凤鼎还说长大了要娶她当老婆的,顾秀莲也点头答应了。 那时候他们虽然都是少男少女,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婚姻,闫凤鼎只知道他喜欢顾秀莲,而顾秀莲也喜欢闫凤鼎。 初中毕业之前的那半个学期,他们闫寨大队的初中升高中的备考阶段,学校让每一个初中二年级的毕业生都要住校复习。 闫凤鼎和顾秀莲他们就住学复习了,顾秀莲的学习成绩比闫凤鼎的学习成绩好一些,闫凤鼎不会做的题都请顾秀莲给他讲解。 顾秀莲是个爱抹哈利油和雪花膏的女孩儿,脸颊上时时刻刻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特别是他俩趴在一个书桌上,顾秀莲给闫凤鼎讲解作业时,顾秀莲额头上的汗帘子的头发,把他的脸颊摩挲的酥痒酥痒的…… 这种场景的回味一直伴随着闫凤鼎的日日夜夜…… 后来,他俩都考上了余寨高中,因为学习成绩和家庭的经济原因,他俩都相继辍学了。 再后来,闫凤鼎在放牛时,碰到顾秀莲放牛,他们又重温初中那段生活的美好时光,当他俩想在牛背上谈着恋爱时,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婚姻并不是自己能够说了算的。 闫凤鼎姊妹六个,他是男孩中的排行老三,在靠工分吃饭的那个年代,他家的孩子多,只有父母两个劳动力挣工分,家里负担重,是生产队的打款户,家里穷的叮当响。 顾秀莲姊妹7个,5个弟弟,1个妹妹,就她父母两个劳动力,家庭比闫凤鼎的还穷。 他俩长到17、8岁时,闫凤鼎的父亲闫学宽就聘请媒人到顾秀莲家里去提亲。 他们两个生产队本来就是田地搭界的邻邦队,也都基本了解彼此的家底。 顾秀莲的父母说,只要闫学宽能给他盖几间茅草房子,或给他拿能盖几间茅草房子的钱,他就同意把女儿嫁给他儿子。 闫学宽给自己三个儿子盖9间茅草房子,就得累断脊梁筋,何况还给顾家再盖几间房子呢。 听到这个婚嫁条件的陈天雨立即开始行动了,他就开始撬邻居闫学宽的墙角了,他就托人到顾家去说媒。 媒人对顾秀莲的父母说:“只要能把女儿嫁给陈天雨的大儿子陈少甫,他就出钱在陈楼给顾家6间茅草房,或给她家拿600块钱的彩礼。” 别看茅草房子搁现在不值得一提,但在70年代,也不亚于现在在城里买两套房子的难度。 陈天雨有两个儿子一个姑娘,他的大儿子陈少甫今年30岁了,有点耳聋,二儿子在大队教学,已经结婚了。 陈天雨的姐夫当时是余寨公社的副书记,就给陈少甫弄个招工指标,把他弄到清岗镇的钢铁厂里当了一个正式工人。 后来他也结婚了,但他没有生育孩子,他们两口子为此经常吵架生气,有一次,陈少甫的老婆就喝农药自杀了。 经过这场婚姻变故后,陈家的名声也算是声名狼藉了,陈少甫虽然是个人人羡慕的工人,一直到30岁了还是没有哪个姑娘愿意去跟他当填房。 当陈家的媒人到顾家去说媒之后,顾家父母就满心欢喜的同意了。 尽管顾秀莲不愿意嫁给这个比她12岁的男人,但她顶不住父母的压力和两个弟弟的求情。 后来她就嫁给了这个比她大12岁的男人陈少甫,她这个大姑娘就去人家当了填房。 1980年顾秀莲给陈少甫生了一个女儿,在第二年的夏天陈少甫在卸铁矿石的,因为不小心被矿石砸断了右腿。右腿虽然治好了,但他再也离不开拐杖了,后来厂里就把他安排在看大门的岗位上了。 陈少甫害怕顾秀莲贴补她娘家人,他每个月只给顾秀莲10块8块的零花钱。 顾秀莲因为是农村户口一直在老家种地。 眼看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了同一个村子的邻居,而且还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男人。 闫凤鼎心中不甘,但也很无奈,事实就是那么残酷,贫穷使他的婚姻败给了金钱和物质。 闫家在顾家求亲失败后,闫凤鼎的姑姑就给她介绍了她村子的姑娘姚启红。 1979年闫凤鼎跟姚启红结婚了,第二年他们就生育了一个女儿。 闫凤鼎看着顾秀莲一个人在家里带着孩子种田非常艰难,时而也帮她干一点农活。 一来二去的他俩就好上了,又在重续前缘。 特别是闫凤鼎当了猪贩子后,经常给顾秀莲掂个一挂二挂的猪油吃,还给她一些零花钱,在顾秀莲看来,闫凤鼎对她,比丈夫对她要好的不知道有多少倍。 …… 就在闫凤鼎和顾秀莲睡的正香正甜的时候,外面的喧嚣声和激烈的狗叫声把他两个给惊醒了。 闫凤鼎猛的想到,他今天是在打更的,怎么就睡着了呢,外面那么吵闹难道村子里面进贼被盗了,自己的点子真的这么背吗…… …… 这时,他听到有人在咋呼着“今天晚上,是谁在打更呀……打更的人呢……跑哪里去了……” …… 闫凤鼎也顾不上哪件是他的衣服,哪件是顾秀莲的衣服了,只要外套不穿错的话,内衣穿错就穿…… 他胡乱的摸了两只袜子穿上后,穿着鞋子他就慌慌张张的往外面跑去。 他一边跑,一边在想着编什么样的谎话才能让人家相信呢…… 他不知道小偷从哪里来的,又不知道往哪里跑了。 唉,不管那么多了就往西追吧,有贼都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 他就凭着熟悉的田坎地埂往西追去…… 他刚刚没跑多远,脚下一滑,一下子摔倒在一个大田埂子下面的泥田里了,连头带脚的身上搞的浑身泥巴,他的手电也被甩到泥巴同里找不到了。 他趴上了田埂,身上的湿衣服把他冻的直打牙咯……,有了这身装扮,他就可以自圆其说了…… 于是,他就向着人多的地方跑去。 这时,他听到闫凤良在说:“我抓住了一个偷鸡的,要不是我把他的腿给打瘸,他也跑了。” 还有一个邻居说道:“我的山羊也被偷走了两只。” 闫凤鼎气喘吁吁跑到了闫凤良门口,喘着粗气说道:“他m的,跑的真快,就差一点抓住他了,结果,我掉到田里去了。” 大家扭脸一看满身泥巴的闫凤鼎,就七嘴八舌的说道:好样的呀凤鼎,你咋不喊人呢,小偷如果带的有东西伤着你了该咋办呢,赶快回去换身衣服,小心冻凉了…… 闫凤鼎借机跑回去了。 最后,闫凤良说道:“来把这货拴紧,别让他跑了,咱去问问国勇,看是咋法处理,是私了,还是报案。 这时,有人大声说道:“国勇的两只狗子也被毒死了……” 第85章 深夜抓住的盗贼,竟是我的“娘家人” 当闫凤鼎满身泥巴、打着牙咯的出现在邻居面前时,人们被他舍身护村、勇抓盗贼的敬业精神还着实的感动了一下,邻居们都催他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小心别被冻凉了。 闫凤鼎见邻居并没有怀疑他跟顾秀莲偷情的事情,他就心中窃喜:自己意外的摔倒在水田里弄的一身泥巴,就变成了一个“苦肉计”,不仅掩盖了偷情失职的真相,还博得了一个舍身护村的好名声,这真是一举两得。 闫凤鼎见邻居们都很关心的身体别着凉了,催他赶快回家换衣服时,为了表演的再逼真一些,临走的时候他还自言自语的骂了一句小偷:“妈的,这些小偷真是狡猾,你转到这儿的时候,他就在你屁股后面下手……“ 闫凤鼎庆幸自己摔倒水田里了,这身泥巴使他蒙混过关,自圆其说了。 他一边往屋里跑着使运动产生的热量,来抵御衣服上的泥水,浸透给他身体上刺骨的寒意。 这时,一个生命攸关的潜在危险摆在他面前,他该如何处理:他小时候,奶奶曾给他说过“男人办了喜事后,是不能见凉水的,那样容易得上要命的伤寒病。” 他那时候只有10多岁,他不知道奶奶给他说的“喜事”是啥意思,也不知道啥是“伤寒”病,它会如此厉害,竟然要人性命。 长大结婚后他才知道奶奶说的喜事是啥意思。而“伤寒病”就是刚办完喜事时,全身的经脉虚弱,这时候的男人如果下到凉水里,凉水就会通过毛孔浸冻血脉,就会使你患上了挥之不去的伤寒病魔,久而久之就会因为虚弱而死亡…… 不知道奶奶说的有没有科学道理,但他认为这是老人一代代流传下来的经验。他由此联想到这里他就后怕无比。他决定:天亮后就得到高明远诊所去让他检查检查弄点药吃。 在回家的路上,他也碰到了往村子中间集结的邻居们,他们都拿着手电,耀眼的光亮把闫凤鼎刺的睁不开眼睛。 也有人问闫凤鼎抓了盗贼没有,闫凤鼎指指满身的泥巴,喘着气说道:”我如果不是掉到了田里,肯定也能抓住一个。” 那些呐喊着来捉盗贼的邻居,也对闫凤鼎投来敬佩的目光。 此时,睡在床上的姚启红也被外面的呐喊声给吵醒了,以她的经验判断,凌晨鸡鸣三更的村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村子里肯定是出了盗贼了。 而她丈夫今天又是值班打更的巡逻员,村子里的农户真的被盗了,他也是难辞其咎,脱不了干系的。 她想出去看看,但家里唯一的手电被丈夫拿走打更去了,自己如果摸黑出去,万一摔倒了就会伤着肚子里的孩子。 正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外面传来了闫凤鼎喊门的声音。 就在姚启红准备起来开门之际,闫凤鼎的脑海里又出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那就是他慌乱中摸黑穿上的内衣他感觉着很不合身,可能是顾秀莲的,万一被姚启红发现了该怎么办呢…… 他还没有想好对策的时候,姚启红已经拉亮了电灯,打开了堂屋的房门。 一身泥巴的闫凤鼎把姚启红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她缓过神后才惊讶的问道:“闫凤鼎,你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冷不冷呀,赶快回来换换衣服。” 闫凤鼎看着姚启红关心的样子,他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一个换衣服的地方了…… 只见他沮丧的说道:“别提了,我抓小偷时掉到泥田里去了,手电也不见了,不然我也抓住小偷了。你赶快去给我找身干衣服出来,我得换换衣服,冻死我了,我先到厨屋里抱点柴禾烤烤,你先给我找衣服吧。” 闫凤鼎说着就走到厨房里抱了一大抱子柴禾就到堂屋里烧了起来。 姚启红看着火苗,她心疼的嘟囔着说:“你烤这一回的火,够我做几顿饭的柴禾了,这些柴禾都是人家大个肚子,从外面捡回来做饭用的……” 闫凤鼎打着冷颤说道:“我……我……的命还没有你的一抱子柴禾值钱是吗……我给你钱买柴禾……” “人家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把身上的湿衣服都脱下来,把脚、脸洗干净,睡在热被窝里,人家给你暖暖不就好了吗,非要去烧火烤,浪费柴禾”姚启红委屈的说道。 闫凤鼎一想,妻子说的也有道理,现在缺柴禾烧锅就跟缺粮食吃差不多,自己成天在外面跑着买猪,不管屋里有没有烧的。妻子挺个大肚子捡柴禾烧锅,自己烧的这些柴禾,她两天也不一定捡到这么多…… 想到自己既糟蹋了柴禾,又误会了妻子,他想给妻子道歉,并把点着的柴禾,用脚给踩灭了。 就在他一边解着裤带,一边灭火时他发现自己穿的内衣竟然是顾秀莲的,就连他上身穿的秋衣和脚上穿的一双袜子,有一只也是她的。 这衣服一下子串帮露馅了,又该如何收场呢。 脚上穿的那只袜子有泥巴糊着了,妻子可能没有看出来,不然的话,她肯定非发飙不可。 闫凤鼎不用烤火的,身上就急出了一身的汗。 妻子就站在旁边看着他脱着衣服,他如果停下手不再脱了,妻子会有所怀疑的。如果继续往下脱了,等会内衣都露馅了自己该怎么办呢…… 此时,闫凤鼎的大脑在极速的运转着,他想在短时间内编出一个合乎情理的谎言来糊弄妻子。 但他编了一个又一个的,觉得还是不行,自己的衣服每次都是妻子洗的,颜色布料和款式她都认得。你脱下来一个不一样的内衣,无论你怎样的胡说糊弄,妻子也会认出来的。 既然编不出合适的谎话,那就想办法把妻子支开,不让她看到自己换衣服就可以了。 姚启红见闫凤鼎磨磨唧唧的不想脱衣服,她当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猫腻,就拿着脸盆在茶瓶里给他倒点热水,先把头发和脚给他洗洗,然后再到卧室里把泥巴衣服脱掉后,直接让他躺到热被窝里,就不用再浪费柴禾烤火了。 于是,她就行动起来了,把倒的热水端到闫凤鼎身旁说道:“赶快把头发上的泥巴洗洗,再用这水把脚洗洗,就不用烧那么多的柴禾烤火了。” 说着,姚启红就让闫凤鼎开始洗头,随即,姚启红就用这脏水给他洗脚,然后,再换一遍清水给他洗了一遍。 闫凤鼎既编不出让自己能够相信的谎话,又支不开姚启红,他就横下一条心,只有见招拆招,随机应变了…… 当姚启红给他洗完头,又给他洗脚,在脱下袜子时,姚启红发现了顾秀莲的那只袜子。 她就问闫凤鼎:“你怎么穿了一只别人的袜子?” 闫凤鼎望着卧室支支吾吾的说道:“是……我刚才打更穿……饥慌了,穿着你的袜子了……” 只见姚启红用眼睛瞪着闫凤鼎吼道:“你骗鬼呀,我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袜子,看来你刚才肯定是跟那个女人鬼混去了,见有突发情况,匆匆忙忙的穿衣服才穿错的。快把你的衣服都脱下来别磨叽了。” 闫凤鼎见纸里包不住火了,偷情的事情已败露无疑了,但他眼珠一转:只能让小姐来背锅了,绝不能殃及到了心爱的女人顾秀莲…… 于是,他就先脱掉了裤子,只见他“扑通”一声双腿跪在床前地上了,开始打他的悲情牌,玩他的苦肉计了。 只见他连冻的带装的表演道,上牙跟下牙打的“嘣嘣”直响,嘴里一边自言自语着:“好冷呀……好冷呀……“一边跟姚启红道着歉:“对不起你启红……你在我最穷的时候,不嫌我穷……也不顾家人的反对,却义无反顾的嫁给我了……而我这个混蛋,搂着你这么漂亮的小仙女……,昨天我们找小姐的时候,听说有人查房……慌里慌张的穿衣服时,就穿错小姐的衣服了……我……也只是个临时娱乐,没给她钱……钱,我把赚的钱都……都给你了……我还是爱着你和女儿的。请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找小姐……玩了……我一定要痛改前非,洗心革面……” 闫凤鼎自知理亏他跪在地上祈求妻子的原谅,冻的前言不搭后语的哆嗦,上下牙巴骨也冻的“咯咯嘣嘣”的直响。 其实,姚启红也听说过闫凤鼎跟顾秀莲的风言风语了,也知道他俩是青梅竹马的少男少女。如果不是顾秀莲的父母干涉,他们就结成夫妻了,闫凤鼎心里面的小九九,姚启红早就揣摩的八九不离十了…… 她站在跟前看着闫凤鼎的滑稽表演和口是心非的忏悔,真的是啼笑皆非。 她看着丈夫跪在地上,冻得浑身发抖,身上的肌肉也冻成紫红色的了。她忽然心疼起来丈夫了,管他是找小姐也好,还是给别的女人偷情也罢,可她和女儿还离不开这个男人赚钱养家,万一他要是冻病了,家里明天可就没有进项了…… 看他主动下跪认错的份上,还是点到为止见好就收吧,想到这里姚启红还是绷着脸对他说道:“好了,闫凤鼎别再跪那给我唱苦肉计的表演了,你说的小姐是不是顾秀莲?” 这时,她们5岁的女儿闫玉也被她们吵醒了,她从床上爬起来揉着眼睛想看看大人在吵什么,闫凤鼎也趁机钻进了被窝里了…… 睡在床上,闫凤鼎还死皮赖脸的乞求姚启红千万别意气用事,把他给顾秀莲偷情的事给捅出去了,否则的话,那些被偷走东西的邻居,肯定会找咱们赔他们钱的。 …… 此时的顾秀莲也在回想着刚才的画面:她看着闫凤鼎摸黑穿衣服火急火燎的样子,一直在偷偷的笑着。 等闫凤鼎走后,她才起身趴在门缝里看看黑咕隆咚的外面,除了人们的说话声和狗叫声之外,什么也看不见,她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她听到已经是鸡叫三遍了。 她从人声喧哗的动静和规模上来判断,这次全村子的人可能都起来了,村子里可能进了小偷把农户的东西给偷走了。 同时,她也在心里“笑话”着闫凤鼎真的点子背,看他能编什么样的瞎话,才能蒙混过关,转移注意力,千万别把她牵出水面了…… 她拉亮了电灯,看看乱七八糟的床上,她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内衣了,她却发现了闫凤鼎的内衣…… 见此情景,她突然“噗呲”一声笑了,她可以想象着闫凤鼎当时有多么的狼狈和恐慌,他回家又该怎样给姚启红编织一些谎话来,来掩盖自己的事情呢……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闫凤良和几个邻居,以及红霞和吴玉英他们就来到了小吃店里。 我跟凤娇刚蒸了10多笼小笼包子并熬好了料汤,也切好葱和香菜等辅料…… 正准备包点儿馄饨呢…… 只见闫凤良强压着怒火说道:“国勇,昨天晚上,闫凤启和闫凤鼎下半夜值班打更,咱村子进贼被盗了,陈天雨家里偷走两只山羊,小偷在偷我家鸡的时候我感觉有点的动静,我就偷偷的拿个木棍开门出来,见一个小偷正撅着屁股偷我的鸡呢,跟你那次一样,我一棍子把他的腿给打瘸了,他没有跑掉,现在就拴在老槐树那了,你看是怎么处理。对了,你的两只狗子也被他们用三步倒给毒死了,准备偷你鸡的,被你爸发现了没有偷成。” 凤娇一听我家的两只狗狗被小偷用三步倒给毒死了,她伤心的“哇”的一声哭着从小厨房里跑出来了,她哭诉着对我说道:“国勇,你知道吗?咱家的大黄和灰豆儿,我们养了10来年了,它比人还通人性。我得回去看看它们,抓住了偷狗的,我要让他们给大黄和灰豆抵命……” 我连忙跑过去抱住凤娇,用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劝慰道:“凤娇,你别伤心难过,在这里看店,马上就要上客人了,两个孩子还在这里,我现在回去看看,我会替你报仇的。” 我给凤娇、红霞和吴玉英她们交待完一些事情后,骑着自行车子就往家里跑去。 回到了村庄,我连家都没来得及回去,也不知道家里昨天被偷走了什么东西,我们几个人直接就来到老槐树下。 只见这里已经围了一大片看热闹的邻居。 闫凤良用手一指对我说道:“国勇,就是这货,一共来了三个人,跑了两个。” 那个被拴在树上的小偷看到我,他瞬间就低下了头颅。 只见这个小偷被五花大绑的绑在老槐树上,身上的棉袄和棉裤都被闫凤良他们给脱下了。 上身只穿一汗衫,下面只穿一件长裤衩子,脚上的鞋袜也被脱的精光,他站在还有白霜的土地上。 虽然他被柴绳紧紧的捆在树上了,但是清晨冷冽的北风早已把他冻的瑟瑟发抖,身上的肌肉也被冻的紫红紫红的…… 在他身上的绳子和他的汗毛上,都能够清楚的看到有一层淡淡的白霜。 隔着衣服我就能感觉到浑身上下的直打冷颤…… 小偷不劳而获,偷人钱财固然可恨,但我看他冻成副模样,在这样继续的冻下去,肯定会被冻死的。 于是,我就产生了恻隐之心,对闫凤良说:“凤良,你们问他家是哪里的了吗?把他放下来让他穿着衣服吧,别把他给冻坏了。” 这时,陈天虎走到那个小偷跟前,用手抓住他的头发,把小偷的头拽的脸朝上恶狠狠的说道:“小子耶,要不是余队长宅心仁厚,我们非把你打个半死不可。” “同心,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到这里丢人现眼来了,昨夜里到这里来的是不是有同德和守田,你们三个人呀。” 我一看那个小偷脸,他竟然是我老家村子里的邻居齐同心,跟他一起来偷盗的肯定是齐同德和汪守田他们三个人。 只见齐同心点点说:“是我们三个人,他俩跑了,我的腿被打瘸了,没有跑成,国勇,我不知道你就住在这个队呀,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见闫凤良和陈天虎和邻居们都莫名其妙的望着我,我知道我在他们心中的形象会瞬间崩塌,甚至会鄙视我、瞧不起我,他们没想到我老塆的邻居会有那么多的小偷…… 同时,我也知道他们要看我怎样处理这事。 想到这里,我就对他们说:“他们是我爸妈那队的邻居,那两个虽然跑了,但他们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一定会找到他们的。你们去通知咱这塆的邻居,看看都是谁家被偷了,偷走的有多少东西,回头再商议怎样处理小偷的事情。” 这时,闫凤启无精打采的走过来了,还没等我问他,他愧意的对我说:“昨天轮到我跟闫凤鼎巡逻下半夜的,就因为我病了让凤鼎替我巡逻的,结果村子里被偷了,我们的点子真背!” 只见陈奉魁背着手对我说道:“余队长,咱编班打更巡逻时,就已经说过的,谁那班打更如果村子进贼被偷了,谁那班打更的人就得负责,咱可不能说话不算数,这次如果不处理的话,下次打更就该有人偷懒睡觉的了。” 我一看被陈奉魁抓住了把柄,给我出难题,事情麻烦了,随即我就对着人群喊道:“闫凤鼎呢?” 姚启红在一边大声说道:“凤鼎他昨天夜晚打更抓小偷掉到水田冻病了,队长,我先给给你打个招声,我当家的是为了保护村子里的财产,才冻病的,生产队里可得给我当家的出药费哈。“ “就是啊,队长,人家是因公冻病的,奖罚分明才能服众呀。” 没想到顾秀莲也在一边加劲。 姚启红也没想到顾秀莲竟然向着她说话,她心想顾秀莲:我当家的内衣是不是还在你床上呢…… 我也没想到姚启红和顾秀莲她两个说的话竟然无形中意的,替我化解了陈奉魁抛过来的难题。 于是,我就说:“大家先把村子里昨天夜里丢失的东西处理之后,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随后,我又接着说:“大家请放心,跑走的那两个人我也逮住他了,一个叫齐同德,他跟这个齐同心他俩是伙一个爷爷奶奶的堂兄弟。齐同心的父亲叫齐发国,外号齐老四。齐同德的父亲叫齐发泰,外号叫齐老五,他们老弟兄两个在六七十年代的时候,是我们余庄的风云人物,风水轮流转,没想到他们的后人现在落到偷鸡摸狗的地步了。 另一个人叫汪守田,他是他母亲改嫁到我们队生的,他父母前些年去世了,没人管束了,也沦落到了这个地步,关于他们三个人的事情以后我有时间了,就讲给你们听。” 随后,我对邻居们说:我当齐同心的担保人,先把他放了,让他到郭金富家里烤烤,穿上衣服别冻坏了身体。 没有过多久,凤娇领着派出所的小齐他们也来了。 凤娇见到我就问:“国勇,小偷在哪呢?” 我走到凤娇跟前对她说:“你怎么把警察给领来了,这几个小偷是我老塆的邻居,都是熟人,他们都是25、6岁的年纪,何必要报警处理呢,调解不好再报警也不晚呀。” 小齐见我责怪凤娇报警了,他就跟我解释道:“是我们在你店里吃饭,听红霞她们说的,是我让凤娇领着我们过来看看的。” 只见凤娇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问道:“国勇,你是说他们几个小偷是闫根、闫茂,他们爷爷那队的邻居?” 我点点头说:“是的……” 第86章 村庄被盗后的余波 当凤娇和在场的邻居??,听说昨天夜晚来我们村庄偷盗的人,是我老家的邻居时,都非常意外和震惊。 我在大闫塆村民中的口碑和形象一直是非常完美的,他们没想到我还有这样鸡鸣狗盗的邻居。 大家瞬间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就连凤娇对我也显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怎么摊上了这样的邻居呢,让我也陪着丢人…… 我知道,此时此刻的大家,都想要我解释一下这是为什么,并看我怎样处理这个事情。 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可以遮遮掩掩的了,也不不管他丢人不丢人了,我就问还在发抖的齐同心:“同心,你现在就当做警察和我们邻居的面说清楚,昨天晚上为什么要到我们这个村子里来偷盗?” 齐同心连头也不抬的说道:“国勇,我真不知道你就住在这个村子里,我们之前踩点是准备到东南那个村庄去试手的,是汪守田临时改变了主意,他说这个村子大,机会多,我们就到你这个村子来了。 11点多的时候,我们三个人隐藏在村东边的田埂子下面偷看情况,看到你这个村子里有打更的在巡逻,想到别的村子里去的。可同德说:越是有打更的农户越容易麻痹大意,等下半夜打更的人都困马乏的时候再动手也不迟。 12点过后,我们听到有人喊打更接班的声音,我们又耐心的等了一会,心想:能干就干,不能干就回家的。我们在星光下一看,下半夜只有一个人在打更,只见他匆忙的转了一圈就不见了,我们就开始行动了。汪守田看到有几间通脊的瓦房,就猜想这户人家肯定有钱,他就偷偷的摸过去了。 他摸过去以后,见院子里有两条狗咬的很凶,没法下手的,他就把包有三步倒毒药的包子,往院子里扔了两个,没过多久狗子就没有动静了,他刚跳进院墙就被人家发现了。 随即他就翻墙出来了…… 凤娇听到齐同心讲述他毒死我家两条狗子的过程,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走到齐同心跟前抓住他的衣服领子愤怒的说道:“你这个可耻的小偷,赔我的大黄、赔我的灰豆,我叫你给他们抵命……” 我连忙走过去拉开凤娇,劝慰道:“好了,凤娇,狗死不能复生,让他继续说他们是怎样偷盗的,你赶快回去看看两个孩子。” 我把凤娇劝回家后,让齐同心继续说他偷盗过程。 齐同心接着说:“汪守田跟同德看一家农户窗子下面拴了几只山羊,这家没有喂狗,很容易得手。他俩偷偷的摸过去后,就地就杀了3只大羊,然后弄到屋后跟那里把羊皮给剥掉了。 我在偷这个大哥的鸡时,腿不小心,把鸡笼旁边的一个农具给碰倒了,发出了响声被发现了,结果就被这个大哥打瘸了腿,后来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听到这里,我就问小齐:“齐警官,刚才你也听到了,他们这次盗窃的财物不是太多,你给他做了笔录后,把他留下来让我们自己协商处理好不好。如果处理不好的话我们再交给你们处理,你看行不行啊。反正他也跑不了,他就住在齐庙大队的余庄,跟我爸妈是一个村子的。” 小齐听了以后,认为把小偷交给派出所里也是以调解为主,他就点头同意了。 随后,我就对在场的邻居说:“等会我再到村子里核实一下,看看昨天夜晚,还有没有其他的农户被盗的,如果没有。我的初步处理意见是:咱们主要是以批评教育为主,他们三个是我老家的邻居,都还没有结婚,我想给他们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们赔偿全部损失,不再追究他们的责任了。 齐同心偷盗未遂,他落下腿瘸的疼痛是他咎由自取的,让他自己承担全部责任,跟闫凤良无关。闫凤良既然没有损失什么东西,也就不再追究他们的责任了。那两个人偷走山羊的人,让他们双倍赔偿给失主,至于我的两只狗狗,看在老家邻居的情份上,我这次就放他一马,也不再追究他们的赔偿了。大家看看我这样处理的怎么样,你们同意不同意?” “你这样处理也可以,但不够全面。咱们当初开会的时候也说过:哪个班组打更,农户被盗了,他那个班组就得负责。既然这个班组打更有农户被盗了,那他就得给个说法。不然的话,大家以后打更都没有责任心了,偷懒睡觉,那还要打更的有什么用呢,岂不成了摆设,大家说是不是啊?” 我们扭头一看,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上一任的队长陈天达。 陈奉魁刚走,陈天达连豆腐都不卖了,不知道他是啥时候跑到这里看热闹来了。 这话听着很有道理,也很正常,但是,作为队长的我一细品,就发现他是在将我的军,让我左右为难。 闫凤启是陈天达上一任的队长,他和闫凤鼎跟我们一家的关系都非常好,也是我工作的支持者,他让我对闫凤启和闫凤鼎下手,就是有点居心叵测的意思…… 他口中的“负责”就是要这班打更的社员赔偿一点钱财。 大家都知道,大集体时代的队长,可以处罚社员,因为他掌握着社员的工分和分工了。 队长如果想处罚哪个社员,就可以扣她10分或20分的,或者扣他分的粮食,也可以在上工时,给他分一些苦、累的农活叫他去干。 而现在分田到户了,社员都是各种各的田地,即使哪个社员犯错了,你当队长的没有执法权,用什么样的办法和手段去处罚人家呢。 所以,我说陈天达是在故意为难我,一点也不为过。 他既然抛过来一个难题,我就只有想办法给他破解了。 随即我就问了陈天达:“昨天夜里是谁在打更呢天达叔?” “听说是闫凤启和闫凤鼎他们两个打的下半夜的更。不过,偷盗是发生在下半夜的,与上半夜里打更的人没有任何关系,是下半夜打更人的责任。”陈天达说的这么详细,肯定是想好的。 我继续问他:“以天达叔的意思,想让他两个负什么样的责任呢。“” 陈天达见我让他出面得罪人,他才不干呢。 他生气的说道:“你是队长,你说他们负什么样的责任,他们就负什么样的责任,何必问我呢。” 我看在陈天达没有入套,就笑着对邻居们说道:“咱们当初是说过谁打更出事了,就让他负责任的事情,但说的很笼统、模糊,并没有细说打更者该负什么样的责任。这次村子虽然被盗了,但是,我可以帮失主追回被盗走的东西。再说闫凤鼎也为了抓贼掉到水田里冻病了,刚才你们也听到了,他妻子姚启红还让生产队给他出药费呢。 所以,我的意思是这次是初犯,让全队的社员在打更巡逻时要引以为戒,不要麻痹大意,以后大家提高警惕就可以了,大家认为这样处理可以吗?“ 邻居们听后都认为闫凤鼎他们也尽到了责任,大家之后打更巡逻转勤点就可以了…… 之后,我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并问了一遍,得知:昨天夜里陈天雨被偷了三只山羊,我的被毒死了两条狗子外,其余的农户都没有损失什么东西。 最后,我对闫凤启说:“凤启是老队长,觉悟肯定比一般老百姓的要高一些,昨天夜晚你们两个下半夜打更,村子里进小偷了,你们怎么会不知道呢。” 闫凤启无精打采的说道:“我刚才就说了,我昨天发烧病了,就让闫凤鼎替我打一次更,没想到会有那么巧,村子里就有人被偷了……” 姚启红也摆出一副很冤枉的样子,为闫凤鼎辩解道:“队长,你可不能听信别人胡言乱语呀,我当家昨天打更已经尽力了,他为了抓小偷,掉到泥田里去了,冻的要死。闫凤良和村子里的人都可以给他作证,他们都看到他浑身泥巴溜溜的了。” 听到这里,顾秀莲把脸扭到一边在捂嘴偷笑,当然,谁也不知道她是为啥偷笑的…… 姚启红看到邻居们无话可说了,她对闫凤鼎昨天夜晚偷情的事情也摒弃前嫌,不再追究了。她也极力的在维护丈夫的形象,她看丈夫要被追责,只见她激动的说道:“咱们队自从成立了打更巡逻队,还没有听说哪个打更的小组能像我男人那样敬业勇敢的,为了抓贼掉到泥田里去了,全身冻的紫里透红,心疼死我了。” 姚启红突然把脸转向我,继续说道:“队长,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呀,我男人如果因为抓贼冻病了,生产队里可得给我们报销医药费呀,他可是为了护村巡逻才掉进泥田去的,你可不能让做好事的人寒心呐。” 听到姚启红还要生产队里负责她男人的医药费,我看了看陈天达,只见陈天达把脸扭到了一边,没话可说了。 见追责的事情被姚启红的精彩演讲给淡化了,我就趁机对大家说道:“今天临时开个小会,现在进入腊月了,偷鸡摸狗的小偷又活跃起来了,各家各户要牢记天天防火,夜夜防贼的教训,看护好自己的财产和牲畜等家禽,别让坏人给偷走了。打更巡逻队更要提高警惕,严加巡逻,保护好村庄的财产安全,大家都要向闫凤鼎同志学习爱岗敬业。 另外,腊月的商机也很多,希望大家利用自己的特长做点小生意赚点年货钱。人家陈少华的理发店生意就很红火呀,听说有女孩在追他了。你们想想,他如果继续坐在稻草垛头上打牌,哪个女孩子愿意跟他好呢。所以,希望大家都要以他为榜样,提升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能赚钱养家的人。” 我的话音刚落,闫学政就问我:“国勇,你在街上开小吃店,我想开个餐馆你看怎么呢?” 我看这个靠讲述花边新闻,和臆想断案而活跃在村子里的“公子哥”,想创业开店,就对他说道:“开餐馆的想法很好呀,有不少人到我小吃店要炒菜,吃饭的,我跟凤娇说忙不来就没给他们做。你如果真想开餐馆,就得不怕吃苦,不怕累,好好的经营,才能把餐馆给开好。” 闫学政信心满满的说道:“我明天就到街上去看看,行的话我就到街上去开餐馆,你不怕我争你的生意吗?国勇。” “你不开,可能还会有别人来开呢,我们才不怕你争生意呢,钱又不是一个人赚得完的。你如果开好了餐馆,说不定明年就可以给我娶个新妈回来呢。”凤娇笑着说闫学政。 …… 这时,陈天雨走过来问我:“国勇,既然抓住小偷了,我那被偷走的三只羊咋法处理的呀。” “天雨叔,你说怎么处理呢,我先听听你的意见。” 陈天雨见我征求他的意见,他想了一会儿就说道:“小偷偷走的那三只山羊,都是骟茬子,又肥又大的,他如果把三只羊给我送回来,我只问他要200块钱赔我。他如果不给我送羊,他就得赔我600,你看怎么样啊。” 我听陈天雨跟我心中想的赔偿方案差不多,我就对他说:“天雨叔,这事包在我身上了,三天之内一定赔付给你,他们如果不赔钱,我就替他们赔你600,你看可以吗?” 陈天雨紧紧抓住我的双手说道:“国勇,还是你当队长好呀,换着是别人当,我的羊偷就算偷了,啥也别指望要了。” 陈天雨说话的时候故意看了一眼陈天达。 随后,我对大家说道:“昨天夜里偷盗的事情到此结束了,希望大家要引以为戒,保护好自己的财产……” 见众人逐渐散去,我对齐同心说:“走吧,同心,咱们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见面,你终归是我的娘家人,到我家去吃顿早饭再回去吧,我已经跟凤娇都安排好了。” 只见齐同心声音哽咽的说道:“国勇,我们给你们丢人了,我们三个谢谢你对我们的宽大处理。我回去后一定要他两个拿600块钱过来赔给那个失主。我没想到你这个上门女婿混的这么好,在村子里还有那么高的威望,跟你比起来我们真是没脸活下去了。” “同心,你千万别这样说呀,人只要正正经经的做人,踏踏实实的做事,日子是会好起来的。你看咱队的余家合原来是个猪贩子,现在人家在新阳卖肉生意做的多好。他妹妹余家馨也在他那个市场上卖肉生意也很好。我弟弟国耀你也知道,他跟女朋友在新华市场开个餐馆,生意虽说刚刚起步,听说也做的是风生水起的。所以,人只要别自暴自弃,日子总会好起来的。”我一边搀扶着齐同心走着,一边劝慰着他。 凤娇虽然非常气愤齐同心他们三个,把我们家的两条心爱的狗狗给毒死了,但她看起我们夫妻的情分上,依然是热情的招待了齐同心。 为了这两只心爱的狗狗,凤娇宁愿耽误了一上午的小吃生意,放心的把小吃店交给红霞和吴玉英她们两个打理,她也要回来看看狗狗的最后一眼。 到了院子里,她趴在两只狗狗身上痛哭了一会儿后,在妈妈的劝慰下,她用铁锹把这两只狗狗埋在我们家菜园的一个地角里了,意思是每天到菜园弄菜的时候,都能看上它们一眼。 爸爸妈妈虽然也很生气,但他们还是高兴的接待了我的“娘家人”,他们今天早上煮的是红豆稀饭,还烙了两个小油馍,炒了一个鸡蛋和千张豆腐两个菜。 吃饭的时候,我看齐同心有点冷,就让凤娇给他找了一件我的毛衣让他穿在身上。 齐同心看到我娶了一个这么温柔漂亮的妻子,心里羡慕的难以言表,他一直卑微的低着头吃饭,一句话也不说。 我一直劝慰他不要拘束,随便吃饭咽菜,过去的事情已经翻篇了。 我越是热情的给他拿馍夹菜,他就越是感到愧疚。 良久,他抬起头来,我见他眼噙泪花,他喃喃的说道:“国勇,真是30年河东,40年河西啊,想想二十多年前我爸和我二伯他们那样的欺负你们一家,结果你们现在都比我们过得好的太多了。反而我爸和我二伯他们做下的坏事,都报应在这些后代人的身上了……” “其实,我们家国勇过的也不算是多好,他就是承包了咱街上的一个猪行而已,我们家在街上又开了一个小吃店,家里的一些副业和田地加在一起,日子过得马马虎虎的。 不过,国勇的人品真是好的没说的,我们的支书跟他说过好几次,把他提到大队去当村干部,我们家国勇就是不去,他说村干部没有当老百姓自由自在的快乐。” 凤娇听着齐同心说他的父辈跟她婆家,曾有过欺负与被欺负的屈辱历史,她故意说出这些来提高一下我在齐同心,心目中的形象。 听了凤娇说的这番话后,齐同心停下了吃饭,羡慕的看着我和凤娇,我随手给齐同心又夹了一筷菜,顺着他的话茬继续往下说道:“你说的的确如此,我听我爷爷和村子的老人也说过,你爸跟你二伯年轻的时候,真的是咱们齐庙大队的风云人物,就连大队支书和工作队都会让他们三分的。” 齐同心说:我父亲齐发国和二伯齐发泰年轻的时候的确出名,他们弟兄两个父辈的叔伯兄弟排行中的老四和老五,人送外号齐四和齐五。 我父亲齐四中等身材,长相白净,像是一个白面书生。 二伯齐发泰的则是身材矮小,皮肤黝黑,两只塌陷的眼窝看着有点渗人。 他弟兄两个,一个白脸,一个黑脸,长相差异,但智商却不低。在那个工作积极,作风强悍的年代里,即使没有文化也可以得到重用。 在5、60年代,工作队的领导对一些不忍下手的事情就默许他弟兄两个去做…… 在那个特殊的环境下,我爸和二伯就放飞自我的驰骋在齐庙大队和我们余庄生产队的舞台上,成了家喻户晓的风云人物…… 工作队的领导看他弟兄俩个虽然工作积极,作风强悍,但他俩做事没有人性和底线,一直没把他们提拔到领导岗位去当领导,就让他们在基层冲锋陷阵…… 在吃食堂的时期,齐庙生产大队也建立了几个食堂,领导就把我爸安排在我们余庄食堂当上了监事员,就是站在大锅饭的门口,专门监视那些打饭的群众,就是防止有些社员多打一个人的饭。 有一天中午,我爸真的发现一个26、7岁的女邻居,多打了一碗稀饭端回家了,他就偷偷的跟在这个女邻居的后面去看个究竟。 他跟到女邻居的家里一看,那个女邻居的家里并没有其他人,我爸就突然问那个女邻居:你多端一饭给谁吃? 那个女邻居扭头一看是我爸,顿时吓的脸色苍白,她结结巴巴的说道:“我……端饭回来给……婆婆吃的……” 我爸就问:“你婆婆在哪里,怎么没见人影?” 那个女邻居就把我爸领到南头里房的一个角落里,用手指着一个地铺。 我爸走到地铺旁边就闻着一股怪味,他以为是老太太久病卧床拉下来的屎尿发出的怪味,他就伸手掀开老人的被子。 他定神一看:老太太的眼窝塌陷,瘦俏的脸颊骨,就像是已经戳破腊黄的脸皮一样突兀出来了,一看老太太已经死了好几天了。 我爸一看,人已经死了好几天了,就问那个女邻居:”你婆婆是啥时候死的,你怎么还在领饭吃?” 那个女邻居一看事情败露了,吓得唯唯诺诺的说道:“我婆婆是4天前被饿死的,我男人的饭量大,在食堂里吃不饱,我就以婆婆的名义多打了一碗饭回来……” 第87章 收留逃荒女 1960年冬天的一个晚上,齐四的母亲拿着鸡罩到门口的柴禾垛头上拽柴禾时,看着那里蜷缩着一个女人,当时还把她给吓了一跳。 蜷缩着那个女人一看有人来了,她就有气无力的说道:“大娘,救救我,我病了没有力气走路了,你能给我请个医生看看病吗?” 齐四的母亲听那个女人说她病了,她就伸手摸了女子的额头,她发现女子发烧的烫人,她想女子背回家请个医生给她看看病。 但她试了几次背不动这个女子,她就把鸡罩放在那里,回去喊齐四过来把女子背到了家里。 昏暗的煤油灯下,齐四的母亲看着女子虽然面黄肌瘦,无精打采的,但她看着女子的年龄并不大,她就问女子是哪里人,多大了叫什么名字,怎么流落到她的柴禾垛头上了…… 女子看着面相和善齐四妈说,她是北方人,叫小雪,今年20岁,她跟着几个邻居一起南下逃荒,跟邻居走散了,她昨天下半夜病了没力气走路,就在这个柴禾垛头上睡了一天了。 齐四的母亲听了小雪的讲述后,她就让齐四到刘庄把老中医刘少白请来给她看病。 齐四的母亲看小雪穿的虽然衣衫褴褛,但她长的清秀,就先给她烧点热水洗脸、洗洗脚,把她放到床上睡一会。 之后,她给小雪擀了一碗绿豆面条,小雪虽然病的嘴里没味,不想吃饭,但她已经饿了两天没有吃饭了,还是把那碗绿豆面条连汤带水的都吃完了。 齐四的妈妈看小雪把面条吃完了,她就对小雪说:“姑娘,我们这里虽然也缺粮食,我们只要一人省一口,还是给你有稀饭吃的,我儿子给他请医生去了,我们把病给你治好,你留在我家给我当女儿也好,你想回去也行。” 小雪看着齐四父母和他的兄弟姐妹都不像坏人,她就说:“大娘,你们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就留在你家里给你当女儿。” 齐四的父母一听小雪愿意留在她们家里,他两个心里都很高兴。 没过多久,齐四就把刘少白给请来了。 刘少白来了之后,问问小雪的病状和生病的时间,他就开始给她把脉诊断,之后,刘医生又给她用针灸治疗,还配了一些中草药。 经过几天的治疗,小雪的病情逐渐的好了起来。 小雪见齐四的母亲和他的家人对她挺好的,她的身体康复之后,就不想再流浪乞讨了,想过上安定的生活。 有一天吃了晚饭,她对齐四的母亲说:“大娘我已经无家可归了,齐四哥是队长看看能不能让我在你们余庄落脚,我先租你的一间房子住着,等我站在脚了,再来报答你的收留之恩。” 齐四的母亲见小雪的想法正合她的心意,她就对小雪说:“小雪,我看你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姑娘,我想你跟我家小四儿结为夫妻,你愿意吗?你们两个的年龄也跟差不多大小,我家小四儿长的你也看到了,他人缘不错,又是队长,你俩结为夫妻了肯定会有好日子过的。 小雪见四儿长的也中,又加上齐四对她的确不错,她就同意了她跟齐四的亲事。 腊月初二那天,齐四就跟小雪圆房了。 他们成亲以后就生下了两个儿子三个女儿,齐同心就是小雪的二儿子…… …… 在我家吃早饭的时候,齐同心对我说:他干起偷鸡摸狗的勾当,还是在齐同德和汪守田的蛊惑下才入伙的,今年刚入行干了三次就被逮住了,他腿骨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断了。 最后,我对齐同心说:我跟凤娇现在真的很忙,希望你回去后,找齐同德和汪守田他们两个,赶快把那600块的羊钱送过来,别等着公安再去抓他们了,那样的话你们就是在为难我了,到时候咱们搞的都不好看了。 齐同心说:“国勇,请放心吧我,回去一定催他们把钱送过来给你,谢谢你跟凤娇的热情款待,我给你们丢脸了。” 我劝慰他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一时鬼迷心窍,做了糊涂事,以后彻底改好就行了。” 随即,我又给齐同心做个简易的拐杖,让他拄着回家。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我若有所思:前人栽花,后人闻香,还是真有道理的。 …… 进入腊月,在我身边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让我应接不暇。先是郭建国跟双凤举办婚礼的喜事,而后是她们的废品收购站和陈少华美容美发店的开业。 继而又有一对邻居夫妻竟然想用赌博的手段,来赚点置办年货的零花钱,结果双双的都掉进了大坑里,输得是身无分文。 幸好女邻居生猛下狠手,用手捏着庄家的那东西要回了她们输掉的年货钱。 就在前天夜晚,打更的邻居因为偷情睡着了瞌睡,没能及时的发现小偷,使邻居被偷走了三只大肥羊,还毒死了我的两条狗子。 而被抓的小偷竟然是我老家里邻居,想想真是不可思议。 被抓的邻居已经放回去了,他说这两天就把600块的赔偿钱给我送来,我一直在等着他来送钱呢。 腊月初九的清晨,??我跟凤娇依然是早上4点就起来忙活着今天早餐的事情了。我先是把煤炉弄开熬制料汤,凤娇就在和面准备包小笼包子,馅料都是昨天夜晚提前剁好的。我在凤娇的指导下也学会包小笼包子的技术了,我把豆浆再磨好煮开,今天早餐的主要事情基本准备就绪了。 天麻麻亮的时候,红霞和吴玉英就结伴来到了小吃店里。 她们用纱巾围好自己的头发后,就各行其职开始干活了。 吴玉英到店里去打扫卫生,再把昨天晚上洗好的碗筷再清洗一次。 红霞就到厨房里和凤娇一起蒸包子来了。 她们刚干不多大一会儿,两个孩子哭着醒了,凤娇听到哭声后就喂孩子去了,她就让我过来替她包包子。 红霞见厨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她往我跟前挪了两步,娇声细语的对我说:”国勇,腊月16的夜里轮着咱俩打更了,到时候我在家里等你……” ”到时候再说吧,还有六七天呢,别跟闫凤鼎前天打更样的,村子里进贼就麻烦了。” 红霞神神秘秘的对我说道:“其实,那天夜里村子被盗,就是闫凤鼎跟顾秀莲偷情睡着了,没能及时的发现小偷。” 我一听她说的这话,立即来了兴趣:“你是怎么知道人家是在偷情呢,你逮住了,这话千万不能在外面乱说。” “什么叫不能乱说,那天夜里我听到人声鼎沸,鸡鸣狗叫的,我就起来上厕所,我看到有一个黑影从顾秀莲的屋子里跑出来,那个黑影很像闫凤鼎,他一直往西南跑去,没过多久就听说闫凤鼎掉进西边泥田里去了,那个黑影不是闫凤鼎还能是谁呢。” “就这,没有真凭实据,也不能乱说。想想咱俩那次也跟他这差不多,想想就后怕,幸亏咱俩没有睡着,及时巡逻抓住了那个偷鸡贼,还替闫学宽要回了300多的偷鸡钱,不然的话才不知道到该如何收场呢。” 我庆幸那次打更跟红霞偷情,抓住了偷鸡贼。 红霞嘲讽的笑着说我:“你吉人自有天相,哪里闫凤鼎那么点背呢……” 这时,凤娇突然走进来了,她听到我俩有说有笑的就笑着问道“:你俩说的是什么事情呢,这么高兴。” 我看到凤娇笑盈盈的走进了厨里,我的脸猛的红了一阵后,随即,脱口说道:“红霞说那天夜里打更闫凤鼎跟顾秀偷情睡着了,才使小偷有机可乘偷走了东西,我还有点不大相信。 现在回想昨天闫凤鼎说他为了抓小偷,掉进泥田里的事情我就觉得好笑。而姚启红明知道自己的男人出轨了,还在替丈夫辩解:说她男人如果冻病了,就是因为抓贼掉到田里造成的,还要咱生产队里给她报销药费,她两口子一唱一和的装的还真像。” 凤娇听罢淡淡的一笑,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以为你们说的是啥稀罕事呢,原来是闫凤鼎跟顾秀莲的私情呀,他俩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国勇,去年咱俩还没有结婚,八月间我上稻场去守场,就碰到她俩在稻草里偷情了。当时,闫凤鼎对我说:‘大妹,我给你一布袋稻子,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对谁也不要说可以吗‘?我看着顾秀莲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就对他们说:稻子也不用给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知道她俩应该是一对的,硬生生的被顾秀莲的父母给拆散了。别人的事情只要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咱何必去议论人家呢……” 第88章 女邻居受到男子威胁敲诈,他露出了偷盗变压器的蛛丝马迹 我跟凤娇和红霞在小吃店里边干活边议论着闫凤鼎跟顾秀莲偷情的事情。 凤娇说他们两个的事情不足为奇,她有一次上稻场里守场的时候,曾碰到到过闫凤鼎跟顾秀莲在稻场里偷情,闫凤鼎还曾愿意给凤娇一袋稻子收买她,让她保住这个秘密…… 听到凤娇说她曾守过稻场,我就给她开玩笑的说:“凤娇,你家没人守场,怎么不给我说呢?我来替你守场。你一个大姑娘守场,万一来了坏人,连粮食带人,一起把你给偷了该咋办呢。” 凤娇笑着说:“我就是偶尔守一次场,大多数都是妈妈守的,我每次守场的时候都带一把剪刀放在地铺旁边防着身呢,再说守场的邻居也多,没有什么可怕的。“ 正在我们说笑的时候,有人在窗口外面喊道:“老板,给我烫一份大碗面条”。 我们一看有人来吃饭了,就都开始忙碌起来。 今天是背集,我就不用到猪娃行里去主持交易了,就可以安心的在小吃店里帮一上午忙了。 今天来吃饭的客人依然不少…… 八九点的时候,我正在店里忙碌着,忽然听到有人在喊:“老板,给我烫三碗热干面,再来三笼包子。” 我一听声音有点耳熟,抬头一看:是齐五和齐同德汪守田他们三个人来了。 我热情的把他们三个让进了屋里,给他们递烟倒茶。 此时,店里已经没有空闲的桌子了。 我就笑着对齐五他们说道:“表叔,你们少等一时,我给你们搬几个板凳过来,先坐下歇歇,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随即,我就到卧室里搬几个小凳子出来,让他们坐在卧室门口先等一会儿。 妈妈在卧室里哄着两个孩子,对他们三个都不熟悉,只是礼貌性的给他们笑笑。 齐同德和汪守田他俩不断的用眼睛看着屋子里陈设,看着那些吃饭的客人。 齐五则双手背在后面,从屋里走到门口,来回的踱着步,对于余寨街道他也非常熟悉,毕竟他是土生土长的余寨人。 我到厨房里跟凤娇报了他们三个的饭份,并她介绍了齐五和齐同德汪守田他三个。 只见凤娇对我嘱咐道:“国勇,他们是不是来送赔偿款的呀,给他们说话要留点分寸,别把话说的那么直接,也不要轻易的答应他们什么事情,你既然知道他们的秉性,凡事都得多留个心眼儿,知道吗。”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他今天他如果不提赔偿款的事,我就旁敲侧击的问一下,他们态度的如果不好的话,明天就把他们交给派出所处理。” 过了一会儿,有几个客人走了,腾出了一张桌子,我就让他们三个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他们三个坐下后,我跟凤娇和红霞就给他们三个,上了三大碗面条和三笼小包子。 然后,我指着齐五就对凤娇介绍说:“这位就是在我们余庄当了14、5年的老队长齐发泰表叔,那个是他儿子齐同德,这位是邻居汪守田。”我把齐同德和汪守田也介绍给凤娇认识。 只见凤娇满脸笑容的对齐五他们三个人说道:“表叔和两位哥哥请慢用,你们三个是国勇的娘家人,今天的早餐算我们请客了全都免费,请你们吃饱为止。” 齐五点头笑笑,然后用手指着凤娇笑着说:“国勇,同心回去给我说了你们的事情后,我就感慨的想到:这余开启和顾月荣两口子烧了那门子高香了,娶了一个知书达理和貌美如花的大儿媳妇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们今天到你店里来吃饭,一是来给你们赔罪的,二是来给你们送赔偿款的,我们给国勇和你丢脸了。” 说着,齐五就从兜里掏出620块钱递给我:“这600块钱是赔偿款,20块钱是给你们饭钱,不够的话我们再补。谢谢国勇对他们的宽大处理,你的处事能力比我强多了。以后有好的生意门路了,请你带带他们三个,前天他们三个回去后都给我下跪发誓:一定要痛改前非、脱胎换骨,好好的做人,希望你能帮帮他们。” 我也是一个比较重感情的人,容易被别人的情感给打动。我看着当年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队长齐五,现在对我却如的此恭敬,还求我帮帮他的儿子、侄子和邻居找点赚钱的事做。我就想把找一个合伙人的事情给他说一下,在他们三个当中物色一个帮我打理猪娃行的事情。 只见凤给我一个微笑的眼神,她就到厨房里忙活去了。 我知道凤娇是什么意思,不要把收管理费这么重要的岗位,轻易的交给有过“前科”的人去做…… 想到这里,我就对齐五说:“表叔,600块钱的赔偿款我收下了,等会我就把这600块钱都送给陈天雨,这是赔偿他三只羊的钱。另外,我再给你写个调解协议书,这事就算是彻底的了结了。我现在还没有能力帮他们三个找到赚钱的事做,等有机会了,一定会给他们说的。” 齐五他们吃了饭后,对我们客客气气的感谢了一番就走了。 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我一时半会儿的还琢磨不透他们…… 刚送走齐五他们,杜老歪就领着洪老板他们过来了,洪老板这次带来了三辆大三轮子。他说他听收音机预报天气说,这两有小到中雪,如果下了雪,年里就没有好路走了,因此,他今天要买三车猪娃回去备货。 我听了之后,把那600块钱递给凤娇说:“这钱你放好,我晚上回来了就给陈天雨送去。” 安顿好屋里的事情后,我就领着他们买猪娃去了。 洪老板的三车400多个猪娃,我带他们转了一个多大队就给他们买够了,他们给我400块钱的行费,虽然讲的是1块钱1头的行费,但我每次都会让他们10头,20头的行费钱的,毕竟是老客户了。 我坐着洪老板的三轮车回到街上时还是大半晚上,我就要凤娇拿过来那600块钱,回去送给陈天雨,如果拖的时候长了,就显得人没有诚信。 凤娇给我拿过来钱后,我就把这400块的管理费都交给她了,并问她这一段时间小吃店的怎么样了。 凤娇说:这一段的生意也还可以,逢背集拉扯着每天除了红霞的40、和吴玉英10块的工钱外,每天也可以赚7、80块钱。 看着我们能有这么多的收入,妈妈依然是对着两个孩子,夸他们的爸爸妈妈有本事赚钱,将来好给他们娶小花妮儿…… 我跟凤娇告别时,她对我说:“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国勇,吃罢晌饭的时候双凤来找过你了,我说你领着商贩下队买猪娃去了,不知道啥时候回来,等会儿路过那里你去问问看她找你有啥事。” 随后,她就给我拿了几十块的零钱装在衣兜里留着应急。 凤娇依然嘱咐我在路上要小心点,要快去快回…… 带着凤娇的牵挂和对双凤的疑问,我骑着自行车子就向东骑去。 自从郭建国和双凤的收购站开业以来,我每次路过这里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的往那里看上一眼,看看今天他们这里卖废品的人多不多。 今天也是如此,当我骑着自行车子走到那里的时候,看到收购站里却空无一人,我当时还在纳闷呢:腊月的生意这么好,建国跟双凤到哪里去了呢,难道没有在收购站里吗? 想起凤娇给我说过双凤找过我的事情,我看收购站里没人,心想她们可能下乡收货去了。因为要急着回家给陈天雨送钱,心想:等会回来的时候,再进去看看吧。 于是,我继续骑着自行车子就往前面驶去。 当我快走过收购站的大门时,我听到后面好像是双凤在追着喊我。 我扭头一看,果然是双凤,只见她一边跑着喊着:“国勇哥,”一边还在举着右手挥舞着,似乎在请前面的路人帮她喊我一声。 一看是双凤跑着追过来了,我就掉转自行车子迎着双凤走了过去。 看她火急火燎的样子,我就问她:“双凤,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这样慌里慌张的?” 双凤眼噙泪花的对我说道:“国勇哥,我遇到麻烦事了,我刚才去找你,你不在家。有个男人在我收购站里,他说我收了赃物,犯了销赃罪和窝赃罪,他说他要到公安去告我。 我对他说,我把我收的东西不要钱退给你,再送到你家里去行吧?他说不行。他的两只眼睛总是色眯眯的看着我,他说我能够顺从他了,他就既往不咎,网开一面,他就不再去告我了。 他在这里已经纠缠半晚上了,他说我天黑之前如果不答应他,他就去报案。国勇哥,做生意咋就那么难呢,刚开业不几天就碰上了这事,这该让我怎么办呢……” 双凤说着说着就哭了。 我看双凤梨花带雨的哭着,阵阵酸楚涌上心头,我就问她:“建国呢,他知道这事吗,他现在在哪里呢?” 双凤说:“建国也在家里,一直在给他陪不是,说好话。建国说愿意把东西给他退回去,再赔他点钱。那个男人说他不要东西也不要钱,说我知道他要啥……” 我一听事情有点蹊跷,就问她:“双凤,你们收的是什么的东西,把柄落在他手里呢,他敢这样要挟你。这个男人的胆子也太大了,简直是无法无天了,走,我去看看。” 我边走边想:刚平息了村子里被盗事件,又冒出了个敲诈要挟的事情。 到了收购站里一看,只见一个30多岁的高个子男人,坐在收购站的屋子里叼个烟卷。 建国卑微的给他说着好话,一味的请求那个男人的原谅。 那个男人上下看了我一眼没有吭声,依然是架着他的二郎腿,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进屋后,我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男人,从他躲闪的目光中我已经看出他外强心虚的样子。 然后,我就郭建国:“建国,你有什么把柄在人家手里攥着了,让人家吃黑吃到屋里来了?” 郭建国见我过来连忙拿了一个凳子给我,他说话的语气仿佛也增加了许多底气,他对我说:“国勇哥,这个人是他们生产队的队长。前天,我在他生产队里米面加工房的,加工员手里收了一台旧柴油机,和旧打米机。今天他到收购站里看到那两台机器说:那些是他们生产队的集体财产,被加工员给偷卖了,属于是脏物,他要告我是销脏罪和窝藏罪,我说给他退回去再赔他点钱,他说不要钱,也不要物,非要叫双凤……” “好了,建国你别说了,我知道了。”我打断了郭建国的话后,随即,对那个男人说道:“兄弟,你认识三个穿红的人,人家也认识三个穿绿的人。你说他收的是脏物,你有证据证明人家收的是脏物吗?你们的加工房是不是承包给私人了?是不是连同这些旧机械,一起作价折算进承包费里面了,等于是米面加工员把这些旧机械都给买下来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米面加工员卖的这些机械怎么能是偷卖呢?人家是合理合法的卖。建国收的旧机械也光明正大的,你凭什么说人家收的是脏物呢? 你还想以此为要挟,强奸妇女,你的胆子可真不小啊,兄弟。要不,咱先到你那个生产队去问问米面加工员,搞清机械是怎么回事?然后再到派出所去说说你利用职权,想胁迫强奸妇女的事情。” 我这番合情合理,软中带硬话语说的目光躲闪,内心慌乱…… 这时,我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点眼熟,特别是他眉毛偏中的那个地方长着的一个黑痣,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使劲的想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我跟凤娇还没有结婚的84年春夏之交的一个夜晚。 那天晚上我从外地建筑队里回家有事,火车晚点,我趁着皎洁的月光,回到余庄时已经是夜晚11点多了。 当我路过我们路边上,那个变压器台子那里的时候,看到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在那里,不知道是干什么事情。 我一边往前走着,一边扭头往变压器那里看着,就在我扭头看的时候,在月光下,我发现一个高个子男人的眉头那里长着一个黑痣。 我因为急着回家,也没注意是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就继续往家里走着。 刚走不多远,就碰到我们村子开加工房的电工了,他对我说:村子里停电了,不知道是不是变压器的鸭嘴掉了,他就扛个捣鸭嘴的竹竿过来看看。 我就给电工说:“刚才我看见两个人在变压器台子那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电工一听,大叫一声说道”:不好,有人偷变压器,走,赶快跟我过去看看。” 我连忙跟电工就跑到变压器那里去了。 此时,那两个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只见个鸭嘴还耷拉在那里。 电工连忙跑到变压器台子旁边,看看变压器上的零件少了没有。 还好,一场虚惊,变压器完好无损,电工把三个鸭嘴戳上去以后,村子里就亮起了点点灯光。 电工高兴的拍拍我的肩膀说道:“谢谢你呀,国勇,如果不是你路过这里,咱的变压器可能就被偷了。 …… 看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我突然觉得后背发凉,他让我联想起了前段时间,村子里变压器被盗和陈奉礼被杀人灭口的案件。 那个案件至今也没有听说抓到了凶手,难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其中的一个凶手之一? 不管这个人是不是参与了陈奉礼的命案,既然发现了疑点,有机会就要把这个线索提供给雷心正,请他们公安侦破。 但在告诉雷心正之前,不能打草惊蛇,更不能暴露自己。 我越想越怕,此时,我不仅不能暴露一点蛛丝马迹,还要巧妙的套出他的身份,不能让他知道我已经怀疑他是凶手了。如果让他知道我就是去年发现他们偷变压器的那个人,我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 我不仅不能让自己暴露,更不能让建国、双凤和凤娇她们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个危险人物。 于是,我就在心里酝酿一个比较完美的计划,来让这些凶手都落入法网。 想到这里,我就笑着问那个男子:“兄弟,你说你是队长,又说我的邻居收购的是赃物,你能报一下你的尊姓大名和住在哪个生产队吗?” 那个男人不假思索的说道:“这有什么不敢的,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住在小朱庄,名叫朱运来,就是小朱庄的队长。” 双凤一听又惊又喜的说道:“大哥,是跟王堂公社搭界的那个小朱庄吗?咱还是一个大队的,我住在大塘塆,我爸叫马福财,他双腿残疾不能走路,我哥哥和姐姐从小洗衣服时掉塘里淹死了,我妈跟一个说书的跑了,生产队里邻居都问我喊苦妮儿……” 双凤说着说着声音哽咽,竟潸然泪下了,我的心里也被双凤感染得阵阵发酸…… 朱运来听完,他缓和了一些语气的说道:“嗯,虽然我住在外边哨,咱们离的有好几里地,不认识你,但我也听说过你们家里的事情。” 见气氛缓和了许多,我趁机说道:“兄弟,你们那个生产队的米面加工房是不是承包给私人了,甚至连大集体时候买的柴油和打米机什么的,都加在承包费里面打包卖给米面加工员了?我队里就是这样做的,你们那队里是不是也是这样做的呢?” 朱运来见我不是那种容易糊弄的人,就点点头没说什么。 最后,我趁热打铁的对他说道:“兄弟,你跟双凤既然是一个大队的老乡,又知道她是个苦命的孩子。而且你队里的旧机器又是卖给米面加工员的,所以,加工员既然不是偷卖,建国就不算是销赃了,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理呢。” 朱运来听完又打量了我一下,然后问我:“你是做什么的,事情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他是我们的队长,人缘可好呢。”还没等我说话,双凤就对朱运来说道。 只见朱运来笑笑说道:“怪不得处事不惊,有板有眼的呢,原来也是个队长啊。我平时都是赶王堂首集的,今天来赶余寨集,看到这里新开了一个废品收购站,就好奇过来看看他收购的都是一些什么东西。我无意中就看到了那两台机器,说她是销赃那是吓唬他的,让她顺从我,是想让她请我一顿饭吃,毕竟你们买了我们的东西你赚了吗。结果她误会了,她把顺从想到别哪去了,既然误会都解开了,我就回去了。” 我看他给我打着哑谜,我也装着冰释前嫌的样子,我跟双凤都虚情假意的挽留他吃了晚饭再走,可能他觉得他今天做的太过了,他说的那些话还是掩盖不住他的真实目的的。 最后,他还是骑着他的自行车子走了。 我看他走远后,我就问建国:“你知道他队里米面加工员住在哪里吗?等会咱俩再去一趟,给加工员交待一下:那两台旧机器是生产算在承包费里面卖给他了,防止他以后再用这事来找茬。” 建国说:“知道,等会咱俩一起过去。” 双凤听说我俩要走,她一看太阳还剩一杆子高了,就喃喃的说道:“你俩都走了,人家一个人在这里害怕咋办呢。” 看着双凤心有余悸的样子,我笑着对她说:“你的事情我都给你想好了,我们现在就回去,让建国的爸来守收购站。天黑的时候你去找凤娇玩,她压面条什么的得好久的忙活,你帮她哄哄孩子,说说话,不知不觉的就等到我们回来了。” 没等建国说话,双凤就高兴的说道:“那太好了,我每天晚上都想到你家去找凤娇姐玩的,就是建国说他一个人在这里害怕,让我陪他。” 把双凤的事情安排好了之后,我跟建国各骑一辆自行车子,就往老塆跑去。 到了建国门口,我对建国说:“等会你跟你爸交待好事情后,就到陈天雨家里去找我。” 陈天雨夫妻有50多岁的样子,他女儿陈少彤22、3岁,身材窈窕,长相甜美,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在家里帮助父母种田,准备过完年到南方去打工。 我跟郭建国分手后,我连家都没有回去,就直接到陈天雨家里来了。 我到他们家去的时候,陈天雨夫妻正在院子里铡草喂牛,陈天雨在做晚饭。 她们一家见我来了之后,都非常高兴,陈少彤准备炒两个菜让我陪她爸喝两盅。 我说等会还要出去办事,不能喝酒。 说着,我就把那600块钱递给了陈天雨。 陈天雨接过钱后,激动的说道:”国勇,你真是个好样的,无论是办事,还是心地,好的没得说的。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你如果还没有结婚的话,我会把少彤倒贴嫁给你的,可惜你们没那个缘分呀。” 陈少彤站在一旁脸色绯红的说她道:“爸,你在胡说些什么呀,凤娇姐听到会生气的……” 第89章 深夜暗访后,我瞒着妻子报案了 陈天雨把我跟陈少彤都说的不好意思了。 停了一会儿,我看了看陈少彤,就问陈天雨:“表叔,少彤的亲事定好了没有啊,如果没有定好的话,她想找个什么样的人家呢,你给我透个底儿,回头有合适的男孩子,我给她介绍一下。” 陈天雨看看女儿,对我说道:“她之前总想找一个吃商品粮,有工作的,介绍了几个都不合适。现在能找一个像你这样的男孩就可以,你就按照你的条件给她物色对象吧。” 陈少彤羞涩看着我,说道:“国勇哥,就依我爸的意思给我介绍吧……” 我们正高兴的聊着家常,郭建国过来了,我一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拿着那份调解协议对陈天雨说道:“表叔,你的山羊被盗的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你就在这份调解协议上签字确认一下吧。” 我让陈少彤替她爸爸看看内容之后,陈天雨就在上面签字画押了。 我们又闲聊了几句,就跟陈天雨他们一家告辞,骑着自行车向小朱庄驶去。 我们经过40多分钟的骑行,天黑的时候来到了小朱庄。 郭建国凭着记忆很顺利的来到了小朱庄的米面加工房里。 米面加工房的加工员是个3、40岁的中年男人。 此时,他正满身灰尘的在给邻居打腊米、腊面。 那个时代农村的里米面加工房,每年到腊月的时候就是全年最忙的一个月份。每家农户就会扛着成千上百斤的稻子来打米,他们有卖米换钱过年的花的,有煮米饭掺粉碎的草料喂猪的等等…… 每户打面的斤数也不少,一般的农户都会打个三二百斤的小麦过年蒸馍吃的。 看着三间土坯加工房里排满了粮食袋子,我们知道加工师傅也很忙,如果等他打完米再说事,打米机就是不停的打,打到天亮他也打不完。 于是,我跟建国就走到机器房里对他说,准备对他说,我们找他有个小事儿想问他一下。 皮带发出的“呱嗒……呱嗒……”节奏声响在灰尘弥漫的加工房里清脆悦耳。 满身灰尘的师傅见我们两个进来了,他正掂着一只空铁筒,换下另一只已经接满米的铁筒,然后倒进地上的一个米茓子里,看样子这是一家打米的大户。 他换好了打米筒就问我们过来有啥事。 我笑着对他说:“机器打米的噪音大,等会你忙完了再说吧。” 师傅点点头他看另一筒米又接满了,他又准备换筒去了…… 那一打米斗的稻子打完后,师傅就扒下了闸刀,对我说:“走吧到家里坐坐,等会吃了晚饭我再来打米。” 随即,他就开始关灯锁门了。 当我们跟着他来到他门时,我觉得这个地方比较眼熟,我买猪娃儿时可能到他家里来过。 当我们走进他院子的时候,加工员的妻子一眼就认出我了,她高兴的说道:“是哪阵香风把余行夫在晚上给刮到我们这里来了,我再去炒两个菜让你们跟我当家的喝几盅。” 说实话一般的农户对行夫还是很讨好,甚至还有点巴结的,因行夫无论是称秤,还是给猪娃打价钱,直接关系到她们卖钱的多少,因此,大部分养猪的农户都有这样的心态。 见人家热情的要给我们炒菜,我连忙上前对她说:“大嫂,别忙和了,你们请吃饭吧,我们两个是吃了晚饭过来的,大哥也很忙,等会我们给大哥说几句话就回去了。” 说话之间,米面加工员大哥,已经洗漱完毕,我俩在电灯下一看都是老熟脸。 我虽然叫不出他的名字,但他却知道我就是余国勇行夫,还赞不绝口的夸我是个好人。 我们相互客气的寒暄了一阵后,我看屋子里除了我们四个大人外,有二三个小孩在屋里吃饭。 我就对他说道:“大哥,我们两个今天过来没啥事情,就是想问你一个小事。”说着,我看看那三个小孩。 大哥明白了我的意思,就把3个小孩喊到厨屋里面吃饭去了,随即他就关上了房门,小声的对我说道:“这是我老婆,嘴绝对的紧,余行夫,有啥事你就问吧。” 看着大哥和大嫂都是憨厚的老实人,我就对他们说:“我这个收废品的邻居,前几天不是在你这里买了一台旧柴油和一台旧打米机吗?今天上午有一个人找到他收购站去了,说他买的是赃物。还说是米面加工员偷卖的集体财产,说我这个邻居犯了销赃罪和窝藏罪,要到公安去告他。他说他就是你们的队长,我问他叫啥,他又不说,我们害怕他以后还来找邻居的麻烦。所以,我们今天过来想问问那个人是不是你们的队长,你的机器是不是偷着卖的。” 大哥一听非常气愤的骂到:“放他m的屁,那三间破机器房,和那屋里的所有旧机器,都是我掏1000块钱买回来的,当初生产队里叫谁要谁不要的,怎么说是我偷卖集体财产呢。我那队长叫朱运来,瘦高个儿,眉头这里有一黑雀子,长的尖嘴猴腮的,什么队长,是老队长卧泥不干了,他捡的一个队长当的。” “哦,原来还真的他呀,我听他说话的口气,他做的生意很赚钱,好朋友也不少,他能做到好生意都是有贵人相助的。”我想问他套出朱云来的底细。 只听大哥不屑一顾的说道:“只听说他在外地搞了个变压器维修店,他哪有啥机b的好生意,我看他就是个做夜活的。我有时候半夜11、2点打米回家,经常碰着出门。他哪有几个好朋友、好贵人呢,都是狗扯羊……,他除了跟你们街上钢套的关系好点外,其余的都是雄逼旦。尽听他瞎机b巴吹,我感觉这货干的不是啥雄好事……“ “哦,原来他是个喷大虚腔的家伙呀,不过,大哥,俗话说:宁愿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他以后万一再说我邻居买的是赃物的话,你可得给我们当个证明人啊。” 加工员大哥听后,拍着胸脯保证道:“请你们放心,要我到哪去当证人,我就到哪去当。“ 见加工员大哥义气担当,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就想赶快回家。 临走的时候,我对他夫妻嘱咐道:“大哥大嫂,我们今天给你说的这事别让别人知道了,咱在心里有数就行了。” 大哥和大嫂点点头…… 我客气的跟加工员大哥握手告别后,我们骑着自行车就往街上疾驶而去。 路上,我们村子变压器被盗和陈奉礼被人灭口的画面,总像是各种幻觉的不同版本轮番的浮现在我的眼前,让我浑身发紧,头皮发麻…… …… 我跟郭建国摸黑到小朱庄去,向米面加工员核实了朱运来的身份后,??根据加工员师傅对朱运来的描述,我从这几个方面来分析,就觉得朱运来跟变压器被盗和陈奉礼被灭口,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1.我跟的朱运来第一次照面的场合,是在我村子的那台变压器那里,据加工房的电工师傅讲,村子已经被别人私自停电了。说明朱运来他已经在实施盗窃了,正好碰到我路过这里,使他们中止了偷盗,又加之电工及时的赶到了这里,引起了警觉。所以,他们那次才没有得手。 2、朱运来在外面开了一个变压器维修店,他可以借这个店铺为掩护,把偷盗来的铜线圈可以拆开,名正言顺的卖掉废铜线换钱了。 3、米面加工员师傅说他是个做夜活儿的,经常半夜11、2点出门,这跟盗窃变压器的时间非常吻合。 4、朱运来跟钢套的关系比较铁,对于钢套我也略知一二:钢套在街上的家族比较大,他五大三粗的长相怪异,是个爱打架斗殴的狠人,也算是个街痞子混混,爱倒腾一些文物和古币卖钱…… 因此,他们两个臭味相投,有联手作案的可能性。 我的推断虽然有点荒唐可笑,但我自己觉得是有价值的。 郭建国和双凤他们都不知道我这次到小朱庄来的真正目的,所以,我要一直瞒着他们,也包括凤娇。 她们如果要是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了,不仅会被吓得半死,还可能会走漏风声…… 天上的星星时隐时现,从稀稀拉拉的星光中可以看到,乌黑的云块正在自北向南的压了上来,气温也变得温暖起来了,老天爷可能要酝酿一场大雪了。 俗话说:年下、年下,如果不下雪还真缺少年味儿。 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下雪不冷,化雪冷的原因了。 两辆自行车子发出“咕咕咚咚”的磕碰声,使我两个也听不清彼此的说话声,我们干脆也就不再说话了,凭着摸黑骑车子的经验,顺着脚下那条灰白色的路影子,双眼直视前方的骑行…… 不管自行车的轮胎,压着的是土坑或是土坎子颠簸的再厉害,只要别把我们摔倒就行。 路上,我还在想:是等会回去就到派出所去跟雷心正说,还是等他明天清晨,到我小吃店里来帮忙的时候再告诉他呢。 另外,我还在想:要不要让双凤现在就到派出所去报案,称朱运来用两台旧机器为要挟,企图强奸双凤,未遂。这样,雷心正他们就可以以这个强奸未遂为罪名,传唤朱运来了,然后一审讯,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牵出案件的真相呢…… 想着,想着,我们不知不觉的就骑到了郭建国收购站的那个路段了,我俩都减速慢行了。 郭建国对我说:“国勇哥,你先回去,我先到站里看一下了,等会我再去接双凤回来。” 我答应了一声,就加速往街道里疾驶而去。 快到小吃店门口的时候,我犹豫了:是现在去给雷心说,还是明天清晨再给他说呢。 别看现在和明晨只相差10来个小时,但这10个小时里,却蕴藏着无数的变数。 俗话说:兵贵神速,出其不意,是致胜的法宝。 想到这里,我就趁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骑车到了派出所里。 我到雷心正的住室门口一看,窗户还亮着灯光,我就上前敲门,他在里面问了一声:“谁在敲门……” 我就说了一声:“是我……” 他一听是我的声音,很快就打开了房门。 他高兴又惊讶的问我:“大哥,这么晚了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我一看小齐也在他住室里玩,就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 雷心正明白,他就向小齐轻扬了一下额头,小齐就出去了,并随手带上了房门。 雷心正给我倒了杯水,并示意我坐在他的床上。 然后,他就坐在我身边,问我有什么事情想说。 我就把我暗中调查和怀疑朱运来,跟钢套偷盗变压器并暗杀陈奉礼的前前后后,全都给雷心正说了。 雷心正听后,高兴的对我说道:“大哥,你提供的这个线索太重要了,那个案件到现在也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我现在就跟局领导汇报这个线索,看他们能否调整侦破方向和思路。不过,这事你千万不能跟任何人说,如果泄露出去了会危及你的安全,我这边你请放心绝对是不会泄露你的。” 听到雷心正说的最后两句话,我才感到后怕,一旦涉足命案别在被钢套他们杀人灭口了,还不如现在就把他们给抓起来,以绝后患。 想到这里,我又对雷心正说:“要不要双凤现在过来以胁迫强奸未遂报案,你们好有借口去抓朱云来过来审讯呢?” 雷心正听后摇摇头说:“现在如果抓他理由有点牵强,容易打草惊蛇,我们先把他的外围秘密的调查清楚后,再去动他,需要双凤配合的,我会去找你的。” 我把心里所想着全都给雷心正说了,他听后对我说:“大哥的才思敏捷,思维逻辑缜密,是个干刑侦的料,可惜被埋没了。” 我笑着说:“我就是胡言乱语的说了一些想法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呢。” 我两个又闲聊了一会儿,我就起身回去了,临走的时候雷心正又嘱咐道:“大哥回去后,对这事一定要守口如瓶。”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 我回到了小吃店里的时候,双凤还没有走,凤娇拌好面条后,正在卧室里喂两个孩子。 双凤见我回来了高兴的对着卧室里喊到:“凤娇姐,国勇哥回来了。” 凤娇连忙抱着两个孩子从卧室里出来了,她忧心忡忡的问我:“双凤的事情她都给我说了,你们去问的怎么样啊。” 我连忙接过一个孩子说道:“凤娇,我们还没吃饭呢,饿的够呛的了,先给我弄点吃的吧,等会我再给你说这事。” 她两个听说我还没有吃饭,双凤连忙的问道:“国勇哥,我给你擀点面条吃,好吧,尝尝我擀面条的手艺。” 凤娇看双凤抢着替她干活,高兴的说道:“那就辛苦你了,双凤。” 看着双凤兴高采烈的样子,我对她说道:“双凤,建国可能也没有吃饭,要不你多做一点吧。” “好的,国勇哥,我多和点面,他来了,我再给他擀,他万一在家里吃饭了,我多做的就浪费了。”双凤迈着轻盈的步伐说道。 凤娇高兴的说道:“双凤你也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女人呀,建国娶着你也是他烧了八辈子高香了。” 凤娇的话音刚落,郭建国就进来了。 他笑着说道:“凤娇姐,你跟村子的邻居都说我娶到了一个好老婆,我怎么没觉得她好在哪里了呢,她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新媳妇吗。” 我见建国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样子,我就提醒他:“建国,你可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呀,这是很危险的,自己的老婆对你那么好你竟然没有看出来。我问你,凤娇在你眼里怎么样啊,你实话实说。” 建国看看凤娇笑着说道:“凤娇姐当然是好的不能再好了,人不仅长的漂亮,而且还善良能干,对你也好,为人处世各方面都是无可挑剔的,像凤娇姐这样的好女人才是最好的老婆。” 凤娇望着我笑着说道:“国勇,那你也把双凤夸一通吧,你们两个相互吹捧别人的老婆。谁不知道呀,在男人的眼里,永远都是别人的老婆最好啊。” 我听出凤娇话里有话的意思,就往她身旁靠了靠:“凤娇,你在我眼里和心里,是没有哪个女人比你更美的,你永远都是我的小仙女。” 只见凤娇起身,用手头轻戳了一下我的眉头,亲昵的说道:“心疼我,就把两个孩子都抱着,让我歇一会儿。”说着,她把小根茂也递到我的怀里,然后,她笑着向厨房走去。 不大一会儿,凤娇跟双凤一人端着一大碗葱花面条走进了店里。 郭建国闻着香喷喷的葱花面条高兴的说道:“凤娇姐的手艺真好,不吃面条,让人闻气就能闻饱了。” ”建国,这不是我做的,是你老婆做的,怎么?没想到双凤的厨艺也是很棒的吧。”建国被凤娇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转脸就对双凤说道:“对不起呀,双凤。” 凤娇笑着说他俩:“好了,你两个别在这里秀恩爱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吧,等有了孩子,你们想过二人世界也没有那么方便了。” 双凤羞涩的说着凤娇:“凤娇姐,有你这样当姐姐说妹妹的呀。” 建国傻笑的看着凤娇和双凤,不知道她俩说的“二人世界“是个啥意思。 …… 建国跟双凤走了以后,我跟凤娇又忙活了好一阵子,才把明天早餐的辅料弄好。 我们洗漱之后,又检查了一遍厨房和门窗,然后就上床睡觉了。 从前段时间天气变冷后,我跟凤娇就把两个孩子放在我们当中搂着睡了。 我笑着说凤娇:“没开小吃店的时候,妈妈搂着两个孩子睡觉,咱俩睡在一起想那个了多方便呀,自从开了小吃店,孩子跟咱睡,我好几天才能那个一次……” 凤娇伸手抚摸着我们脸颊温柔的说道:“咱还买奶粉喂孩子,把两个孩子放在家里让妈妈带着好吗?以后下雪了,天冷路滑的,妈妈街上村子两头跑也不是个事呀。” “你不是说,孩子不吃奶了,奶水憋的乳房疼吗。” “那我可以把奶水挤在奶瓶里,送回去让妈妈热热喂孩子呀,再说,现在天冷,奶水他也坏不了。” ”嗯,可以的,明天妈妈来带孩子了,你就给她说吧。”我说话的时候,感觉凤娇在用手拉我,示意我钻出被窝,睡到她身边去。 凤娇轻轻的把两个孩子,又往我刚才睡的热被窝里挪挪,然后,她就仰脸朝上的等着我了,并嘱咐我要轻点动静,小心被子扇风把孩子给冻凉了…… …… 甜蜜过后,我又从凤娇身边爬了出来,钻到我原来的被窝里。 我跟凤娇挑逗了一会后,我就问她:“凤娇,陈少彤是不是还没有对象?她这个人怎么样啊。” “她这个人也可以呀,她给我可能是一年的,也是63年的兔,今年23岁吧,我们这一茬的孩子就她一个人的文化最高,是高中毕业,你今天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呢?” “半晚上我不是给陈天雨送钱吗,陈少彤在做饭饭,我就随便问问她有没有对象。陈天雨说,我如果没有结婚的话,他会让彤彤倒贴嫁给我的。还说我如果想给她介绍男孩了,只要是像我这么好的男孩,有工作没工作都可以。凤娇,我真的有那么好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出来呢。” 凤娇笑嘻嘻的问我:“国勇,陈天雨真是这么说的吗?那我以后还真得好好看着你了,看来有很多女孩子都惦记着你呢。” “凤娇,你胡思乱想什么呢?你是个旺夫的好女人,我是掏心掏肺爱你的,咱俩结为夫妻我才有现在的模样。如果跟别的女人结了婚,我还不一定是个什么样子呢。所以,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混的再优秀、再风光,都是托你的福,我啥时候也不会抛弃你跟孩子的。” 凤娇听我始终都把她当做旺夫的妻子,她想翻到我被窝里来,好好的抱抱我,我怕她冻凉了,就用手示意她不要过来。凤娇幸福的对我说道:“国勇,你的确很优秀,我在你身上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我这辈子嫁给你值了,假如外面真有好女人勾引你,只你别变坏,对我跟孩子们好,我也不会生气的,真的,我说的是真心话……” 第90章 两个争抢摊位的商贩,引起了一场家族械斗 凤娇越是这样说,我就越觉得对不起她,我真不知道我跟红霞的事情,到了纸里包不住火的那一天,她会不会真的不生气。我想:没有一个大度的女人,能容忍别的女人怀上自己丈夫的孩子…… …… 这时,凤娇对我说:“其实,少彤的人品还是挺不错的,就是有点心气高,前两年她总是想找一个吃商品粮,有工作的男孩当男朋友,不想嫁给咱这样的农民。就有人给她介绍了几个吃商品粮的男孩儿,她觉得不合适,一个也没成。眼看过了年就24了,快成老姑娘了,所以,她才放低条件找一个跟你一样既帅气稳重,又有担当的男孩子,即使是农民她也愿意。” ”就是不知道陈天雨两口子的为人怎么样,如果好的话,我想把少彤介绍给咱干爸的大儿子,也不知道咱干爸的儿子谈好对象了没有。” 凤娇一听,我准备把陈少彤介绍给干爸的儿子,她连忙否定的说道:”不行、不行,咱干爸的大儿子是连级干部,他能会看上一个农村户口的女孩子?你趁早也别张那个嘴。” “这不一定,咱干妈方会计不也是农村户口吗,咱干爸现在是乡长了,不还是娶着干妈了吗?还有雷心正的爸爸雷老师,他可是吃商品粮的老师,雷心正的妈妈还是农村户口的农民呢。所以,该是姻缘是棒打不开的。” 凤娇被我说的找不理由反驳了…… 停了一会儿,凤娇突然说道:“国勇,你还不如把香秀介绍给咱干爸的大儿子呢。” “你是说闫根的大姑?恐怕不行吧,香秀才17、8岁,只是个初中毕业。”我一听凤娇想把我大妹介绍给干爸的儿子,恐怕人家看不上。 凤娇说:“你还没问呢,怎么就知道不般配呢,恐怕该是姻缘就成了呢,这么好的条件,你不把自己的妹妹介绍过去,还去介绍别的女孩子。” 我听凤娇说的也有道理,就决定明天抽空去问问干爸和干妈,看看他们的大儿说到对象了没有。 说着说着,我跟凤娇都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清晨4点时,我跟凤娇被一阵“叮铃铃……”的闹钟铃声给惊醒了。 我俩连忙拉灯起床,我把厨房的煤炉弄开后,刷牙洗脸,然后熬制料汤,反复重复着每天小吃的那些活计。 待天麻麻亮时,红霞跟吴玉英依然是结伴来到了小吃店里。 我们忙碌了一会儿,见雷心正没有来店里帮忙,我估计着他可能是办案去了,而他办的案件可能就是那起变压器偷盗和陈奉礼的灭口案件。 这时,凤娇对我说厨房里的葱和香菜不多了,让我赶快到菜市场上去买点回来备用。 我拿着凤娇递给我的10块钱,就到菜市场去了。 刚走到菜市场上,我听到有人在南边吵架,而且还围了一片看热闹的人。 我心想:大清早的,新的一天刚刚开始,又是大腊月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的商量着解决,非要张嘴吵骂,然后升级为打架斗殴呢。 于是,我也想过去看看他们是因为什么事情吵起来的。 我还没有走到跟前,只见一个40岁左右的高个子男子,把另一个矮个子中年男子的菜都给踢飞了,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骂他的占的是他的摊位。 我听了几句争吵的内容就知道他们吵架的原因了,原来这是两个翻菜筐的商贩因为争抢摊位吵起来的。 只见在被踢菜的矮个子男子的旁边,有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他弯腰捡起一根扁担,对着那个踢菜的高个子男子的头上就打了下去。 高个子男子的头往一边躲开后,扁担就打在他的肩膀子上了。 高个子男子被打的捂着肩膀疼的直咧嘴,只见他把右手指往嘴里一含,吹了一阵口哨,随即就有好几个年轻的男人拿着棍棒扁担等东西,向这里跑来,看来一场群架混战,一触即发…… 两边打架的人集结到一起后,一看他们都是一个大队的熟人,就开始各讲各的理了。 高个子男子说矮个子男子占的是他卖菜的地方。 矮个子男人说:这是市管会定的自由市场,并没有固定哪个地方是谁家的摊位,大家都没有交钱,谁来的早了,谁就占着哪个地方卖菜。今天我来早的最早,我就占住了这个地方卖菜了。 那个高个子男人说:上几个集我一直在这里卖菜,这个地方自然就归我了。 矮个子男人说:上上集我也在这里卖菜,理应该是我的地方了,被你给占去了,我没给你一般见识,让你在这里卖了,今天是我来的最早占着了,你凭什么不让我在这里卖? 高个子男人说:我上集卖菜罢集的时候,就在这里画了框框线占住了,你有我占的早吗…… 这时,有人过来买矮个子男子的菜了,矮个子男人一看高个子男在强词夺理,胡搅蛮缠,就没再理会他了,就开始帮顾客选菜。 在一边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也掰扯不清他俩谁有理,谁没理……反正都知道这一片卖菜的地方都是国家的地盘,谁来的早谁占,至于里面的弯弯绕,吃瓜群众并不知晓。 高个子男人一看矮个子的生意开张了,而自己还没有找到一个得嘴的地方卖菜呢。 嫉妒、屈辱和丢面子等等,各种复杂的心情一起涌上了脑门…… 于是,他气愤的骂道:“我让你卖个j巴,我卖不成,你也别想卖……” 他嘴里嘟囔的骂着,还手脚并用的就把矮个子男人的蔬菜踢弄的到处都是。 站在一旁的小伙子,一看高个子男人明显是在找茬欺负人。 于是,他顺手抓起地上的一根扁担对着高个子的头就打了下去。 扁担是侧着劈下去的,从力度上看这是致命的一击。 高个子男人看见扁担朝着自己的脑袋劈了下来,只见他把脑袋往一边一偏,脑袋虽然躲过了,但扁担却重重的劈在了他的肩膀上了。 高个子男人踉跄了两步,只见他用另一只手捂着肩膀,疼的是呲牙咧嘴的…… 那个小伙子并没有想放过高个子男人的意思,只见他跨过菜筐子,举着扁担又要追打高个子男人,小伙子恐怕赶集的人多,误伤着了别人,在旁人的劝说下,他这才把扁担又收了起来。 高个子男人见自己吃了亏,丢了面子,就想请人报复,于是,他就把手指头放进嘴里,打了两声口哨,以示召集来街上卖菜的同村亲戚朋友过来帮他出气。 口哨声响过不久,我就看到从北面跑过来几个男人,他们手里都拿着棍棒和扁担向这里跑来。 我一看架势,今天肯定又要打群架了。 我忽然看那几个奔跑的人当中,有一个年轻人是陈少强的老表。我当时心想:你这边卖菜的熟人多,矮个子那边卖菜的熟人也不少,只要双方开打,都会有人受伤的,看那个小伙子下手的狠样,说不定还会出人命的。 为了避免流血事件的发生,我想出面劝阻陈少强的老表他们,但我跟他们不熟,人家肯定不会理睬我的。 于是,我就想到了陈少强,我拿着买的葱和香菜,就往鱼行跑着去找陈少强。 陈少强也是刚到鱼行里来的,他见我慌慌张张跑过来了,就问我出了什么事情。 我对他说:“少强,我看见你老表跟几个人拿着扁担和棍棒,要去打群架,对方也是个狠人,双方真的打起来了,很可能会出人命的。所以,想请你劝阻一下你老表,如果你感觉到自己的分量不大,最好去把你姑姑或姑父请来,你老表肯定会听他爸妈话的。” 陈少强一听,他老表又要给人家打架,显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他对我说:“我的几个老表最肯打架了,三言两语不合就会开打。几个老表虽然打架出名,在外人眼里是个浑头,但他们却都娶到了老婆,他们虽然不听我这个硬老表的话,但他们却非常听他们老婆的话了。我现在去喊我大表嫂和二表嫂吧,他们弟兄几个都听他们大嫂和二嫂的话了。” 陈少强给鱼行的几个熟人交待一下,请他们帮他看着他的秤和鱼篮子,他骑着自行车子就往他姑姑的村庄跑去。 见陈少强走后,我也没时间再到菜市场上去了,今天是逢集,我得赶快到猪娃行里去主持交易,我拿着买的葱和香菜就回到了小吃店里。 回到小吃店里,我看见雷心正的同事小黄一个人在我小吃店里吃饭, 我就笑着问他:“黄警官,心正和小齐这两天怎么来这里吃饭了。” 小黄看看周围吃饭的顾客,压低声音的说道:“他们在办一个大案,有时没在所里。” 听了小黄说的”大案”,正验证了我的猜测是对的。 随后,我就对小黄说:“黄警官,菜市场里现在有人在打群架,你要不要去看看。” 小黄吞下口中的面条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刚才亲眼所见的。”我对小黄说道。 小黄听后连吃了两口面条说道:“我这就去看看。”说完,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块钱,压在碗底下就匆匆的走了。 我把葱和香菜送到厨房去后,我就对凤娇说:“陈少强的老表,在菜市场里跟人打架,不知道少强喊人来了没有。”我一边说着,一边往桌子上放着葱和香菜。 凤娇正在给人家烫面条没有说话,只听红霞说道:“陈少强的几个老表最爱打架了惹事了,他们虽然肯打架,但他们不太欺负人,最爱打抱不平了。每年交粮的时候他的几个老表和邻居,如果看粮库的验粮员刁难交粮的农民了,不是骂他们就是用拳头打他们。” 这时,妈妈也从家里来店里哄两个孩子了,凤娇见妈妈来了,给红霞交待几句后就走出了厨房。 我跟在凤娇的身后,就来到了卧室里。 凤娇就对妈妈说:“妈,你看天气要下雪了,你街上、村子里两头跑也不方便。你把两个孩子抱回去在家里哄着好吗?让孩子吃奶粉,我已经托人到县城买奶粉去了。然后,我把我奶水挤出来装在奶瓶里,你用水温温后喂他们你看这样行吗?” 妈妈听后笑着说:“你爸早就想看看闫根闫茂了,想把他们抱回家服侍,就是恐怕你们两个心疼奶粉钱呢。” 我看妈妈爸爸很喜欢服侍两个孩子,就高兴的对妈妈说:“妈,那就让你跟爸爸多受累了,我晚上就把奶粉给送回去了,我现在得到猪行去了。” …… 凤娇喂饱两个孩子后,就帮妈妈收拾两个孩子的东西。 我刚走出店门,迎面就碰上了齐同心,我问他是不是来吃饭的,他说不是的,他吃过饭了,他说他们上次毒死了我的两只狗子,今天给我们送两只狗娃儿来了。 我一看是一公一母两个黄色的小狗娃,我高兴极了。 我连忙把凤娇喊出来看看狗娃儿,凤娇一看两个毛绒绒的小狗娃儿,高兴的抱着放在脸颊上亲吻起来。 随后,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想让齐同心跟我当合伙人,以后我忙不过来时,让他带着猪娃贩子走村串户的去买猪娃,而且把收的行费也得带回来,如数的交到我手里,我再付给他的报酬,但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可靠。 我就把凤娇喊到了一边,把我的想法给她说了,凤娇说:“你先带着他陪你转几天看看也行,先别让他知道你的意图,培养一段时间再说吧。” “嗯,你跟我想法是一样的,齐同心的父亲虽然品行不好,但他比他父亲好多了,我们是一个村子里长大的,对他我也算是知根知底的。” 我跟凤娇商议好了之后,我就问齐同心:“同心,我看你的腿还瘸住了,怎么样?检查了没有,伤没伤到骨头?” 齐同心摸了一下腿说:“没有到大医院去检查过,只让老保忠看过,他说没有伤到骨头,休过月儿四十的就好了。” 老保忠是我队的土医生,会治疗骨折和脱臼,还会挖草药治疗妇科病……他的医术跟高明远的医术差不多。 听他的腿没有伤到骨头,我就安慰他道:“你把腿休息好,开年了你如果没有好的去处,就跟着我做点小生意赚点零花钱,你愿不愿意呢。” 齐同心听我开年要带着他做生意,他感激的说道:“国勇,谢谢你愿意帮我,其实,我的腿也没有什么大碍,也能走路,要不,我年里跟你一块先学学。“ 我看时间来不及了,就匆忙的对他说:“好吧,你现在跟我一起到猪娃儿行里看看。“ 说完,我领着齐同心就往外走。 刚走了两步,我转回身来,对妻子说道:“凤娇,天气要下雪了,今个都腊月初十了,上午你抽个时间,到肉架子那里跟陈有典说下,下午请他给咱杀年猪,你看他有没有时间。” 凤娇答应了一声,我们就往猪娃儿行里走去…… …… 话说陈少强骑着自行车子飞速的向他姑姑家里驶去。 他姑姑住在刘塆大队的刘庄,这是一个600多人的沙土地的平原村庄,坐落在沙河东岸,这是个河沙资源非常丰富的村子。 这个村庄姓刘和姓李的是两个大家族,也有一些其他的外姓的邻居住在村子里,但话语权基本都控制在刘姓手里,跟他能够抗衡的只有李姓。 大集体的时候,邻里之间相处的也挺和谐的,余寨境内盖房子用的河沙都是到刘庄沙河拉的,刘庄北面虽然也有两个河塘子,但那里的河沙没有刘塆河沙好取、顺路,因此拉沙的车辆大都是在刘塆河塘拉的。 那时候,农村盖房子都是土坯房,根本也用不着河沙。就是大队部或公社一些部门盖砖瓦房才用到河沙,因此,那时候人们到沙河里拉沙,河沙是不要钱的,来沙河拉沙的人一分钱也不用出的,随便拉着用。 分田到户后,农村盖砖瓦房的农户逐渐多了起来,用沙量就大增。 于是,靠近沙河的刘庄人就看到了商机,有人就盯上了下河拉沙的拖拉机。 他们就截住拉沙的拖拉机说:“你们给人家拉沙要钱,但你们到我们沙河里拉沙也得出钱。” 于是,拖拉机师傅下河拉沙就得出钱买沙。 最初,第一批收河沙钱的人就是陈少强的几个老表,他大老表刘培金和二老表刘培银带领他弟兄6个,在村口等着那些下河拉沙的汽车和拖拉机,问他们要沙钱。 另外,他们还组织了一个装车队给拉沙的车辆装沙,赚点辛苦的装车费。 但那些拖拉机拉的都是荒沙滩上面的河沙,而这些河沙都是刘庄生队的荒沙滩,属于集体财产。 刘家兄弟在生产队的荒沙滩上收沙钱装进自己的口袋里,生产队里的群众就有意见,不想让刘家兄弟私人收钱。 尝到甜头的刘家兄弟,就舍不得放弃这块肥肉,他们就给生产队长说:我们向生产队里交点钱,把荒沙滩给承包下来,这样生产队也有收入了…… 当时,拉沙的车辆并不多,生意比较惨淡,又加上生产队长是他的二伯,通过一番暗箱操作,他就承包了那片荒沙滩。 刘家兄弟承包了沙滩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卖河沙了,同时,他们也在原价的基础上,每车增加了1~2块钱的费用。 到了83年前后,农村盖砖瓦房的农户逐渐多了起来,用沙量也大增,刘家兄弟的生意也逐渐红火起来了。 这时的李氏家族中最为强势的李联江和李联河弟兄7个,他们看到刘家每天都有百儿八十,甚至更多的金钱收入,也想从中分出一杯羹来。 于是,李家的老大和老二,就刘跟刘家的老大和老二商量:李家愿意补给刘家百分之八十的承包费,他们刘李两家共同经营那片荒沙滩。 刘家兄弟也不是傻子,他们也看到了河沙的广阔前景,而刘庄沙河是余寨公社路最好走、也是最近的河沙塘子。沿线虽然也有一些其他的河沙塘子,不是下河滩难走,就是路途有点远,而且扯皮的地方也多,因此,下河拉沙的车辆都选在刘庄河沙塘子里拉沙。 由此看来,刘家兄弟也算是独家经营,因此,他是不愿跟李家平分秋色的。 李家兄弟心想:你100块钱的承包费,我们给你出了80,你几乎没有出承包费了,我们给你合伙卖沙你还不愿意…… 见刘家不同意给他们联手经营河沙塘子,于是,李家就想出了一个“卡脖子”的办法: 在从刘塆大队通向那片河沙滩的那条土路上,有一截路段的两边都是李家兄弟和李氏家族的责任田,李家就以拉沙的车辆压着两边地里的庄稼为由,就在那里设些路障把着,不让车辆下河拉沙,想以此来要挟刘家同意李家入股。 李家虽然是这个目的,但他们对外宣称:拉沙的汽车把生产队的路压坏了,每台拉沙的车辆路过这里的时候都得交钱,留着当修路的基金…… 李家不仅自己这样做,他们还蛊惑村子里其他邻居也效仿他们那些样做。 刘家兄弟一看李家他们以生产队的名义收的过路费,比他们卖一车沙的还多,这明显是来搅他们生意的。 于是,刘家兄弟就开始对那些堵路的农户上手段了。 一些堵路的农户根本不是咬狼的狗,他们都被就刘家兄弟威逼利诱的各个击破了。 唯一难劈的柴就是李家弟兄。 李家虽然亲弟兄7个,但他们打架没有刘家弟兄6个下手狠,他们打不赢刘家兄弟。 但刘家兄弟要想完胜李家还是有些吃力的…… 他们两家为此也打过几架,但双方都有伤者。 后来,在村干部和队长的斡旋下,李家兄弟补给刘家兄弟百分之八十五的承包费,由李家入股共同经营那片荒沙滩。 李家用死缠烂打的死磕方法,如愿以偿的入股了河沙塘子的经营权。 刘家和李家虽然达成了合作,表面看着还是比较和睦相处的,但背地里两家因为争客户,也就是争下河拉沙的车辆,两家也经常发生冲突,吵骂不停…… 对刘家来说,李家就像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粘在他们身上了,由他们两家引起的争端和怨气,后来牵连着刘李两个家族也成了对立关系。 今天卖菜的高个子就是刘培金的小爹,那个矮个子就是李联江的三伯,举起扁担打人的就是李联江的四弟李四。 由此可见,刘李两家的恩仇也波及到他们两个家族了…… 陈少强骑着自行车飞快的跑到刘庄后,连忙跟他姑姑说了,他的几个老表在街上跟人家打群架的事情。 陈少兵的姑姑就让老伴赶快去通知他们的大儿媳妇和二儿媳妇,要她们跟陈少强一起到街上去看看。 此时,陈少强的妻子王晓琴还在王桂忠家里偷躲计划生育,但他为了制止一场械斗,却带着姑姑和两个表嫂来到了事发现场。 她们赶到的时候械斗基本接近了尾声…… 只见刘家家族的人把殴打的目标,都集中在李家老四身上了,他们说李四儿这货太浑、太狠,今天非把他给弄残不可…… 第91章 两家械斗的邻居私了了 刘家弟兄都把殴打的目标对着李四儿,他们说李四儿太狂、太浑、太狠,非把他弄残不可。 就在陈少强的姑姑大声呵斥他们住手的时候,刘家老二刘培银举起手里的棍子,对着李四的膝盖就猛的打了下去,就这一棍子把李四打的跪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派出所的小黄一个人在那里,看着混战在一起的刘家和李家的人,他也束手无策,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械斗…… 最后,还是刘家的大儿媳妇儿和二儿媳妇到了现场,呵斥他们,械斗的混战场面才算结束。 在这场械斗中,刘家和李家的人身上都挂彩了,双方都有伤者,鲜血染红了他们衣服和手里的棍棒…… 受伤最严重的就是李家老四了,他是被人抬着送到医院去的。 最后,刘培金的妻子王欣月对李联江说道:“李哥,你看事情发展到一步,也不是咱们两家的直接冲突造成的,都是为了各自的叔伯卖菜的摊位惹的事,才搞成这个样子的。咱们两家还在一个河沙塘子里做生意,天天见面,依我的意思咱们的事情咱自己协商解决,别让公安插手。公安如果一插手,咱们两家都得有人被抓走,到时候捞人又得花钱。咱们两家先各治各的伤,余下的事情咱再慢慢协商,你看这样可以吗。” 说着,王欣月还掏出手绢递给李联江,让他捂着头上的伤口。 李联江看着花容月貌的王欣月感激的说道:“欣月,刘李两家的男人都能像你这样为人处世的话,咱们两家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了。” 李联江看看一片狼藉的周围,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好吧,事已至此,就按你的意思,咱们自己解决吧,走吧,咱过去跟那个民警说明一下情况。” 王欣月走到丈夫跟前小声的对他说:“你和老二他们在派出所里都有案底儿,事情别闹大了,李四儿可能被你们打残了,就是多花点钱私下解决算了,千万别进公场。” 刘培金聪明的妻子点点头说:“知道了。” 于是,她就拉着自己的丈夫,又用手指着李家老大李联江笑着给小黄解释说:“警察同志,我们两家是一个村子里的邻居,因为一点小事情头脑发热就动起手了,现在我们都后悔了。我们两家已经商议好了,先各治各的伤,其他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协商解决的,就不劳烦你们操心处理了。俗话说,民不告官不究,以后需要你们解决的,我们再去找你们,你看可以吗?” 小黄看看她们也挺“和谐”的,就点点头说道:“你们自己协商处理的更好,就是交给我们,也是先让你们自己调解。这样吧,我今天既然出警到了现场,就把你们双方的当事人都先登记一下,把事件的起因和处理结果做个出警记录。” 李家弟兄在派出所里也有案底儿,别看他们今天吃亏了,但他们也怕因为这次械斗再扯出了其他的事情,所以,他也同意私了。 他见小黄要给他们记录口供,他就跟刘家当着小黄的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出来了,并把他们自己调解处理的方案也说给小黄听了。 小黄做好笔录后,让刘培金和李联江看了一遍,他们没有异议后,就让他两个签字画押。 随后,小黄又对他们批评教育一番后,他就回到了派出所里。 械斗事件平息后,刘家和李家他们都在各自疗伤。这场械斗下来,真正的赢家还是医院,刘李两家的亲属不仅受到了皮肉之疼,而且还输掉了真金白银…… …… 再说齐同心跟我一起来到了猪行后,他看到那些猪娃贩子都在客气的给我打着招呼,有的还殷勤的给我递着烟吸,我跟他们有说有笑的谈论着猪娃的行情。 整个场景和细节都能看出我这个主持交易市场的老板,在那些买卖猪娃的客商之间的威望,和平易近人的态度。 他在心里暗自佩服,我在为人处世方面,比他父亲和他二伯不知强了多少倍…… 进入腊月后,我就没有再锁猪行的大门了,避免我来晚的时候,那些卖猪娃的群众进不了院子里。 我们进了院子后,早已有了几个卖猪娃的农户,赶来几窝猪娃在那里等着,买猪娃的客商前来选购了。 灰蒙蒙的天空看不到一块云朵,本应是十冬腊月的严寒天气,今天却温暖的有点异常,人们都在谈论着这是老天爷窝雪的前兆,今明几天可能要下一场大雪。 正是因为天要下雪,今天来买猪娃的农户和商贩也特别多。 杜老歪介绍的湖北洪老板就领来了4辆三轮,他们要备足货源,就是怕下雪之后,路上不能通行买不到猪娃,手里如果没货,在哪里赚到钱呢。 驻马店的唐老板也领来了3辆三轮,他也是想备足货源,怕年里没有好天气,影响道路通行,他们计划每辆三轮买100头猪娃回去。 这样算下来,他们的7辆三轮就得装走700头猪娃儿。 可行里总共也没有上到30窝猪娃,将近400多头。这些猪娃还不够那些自喂户和自行车的小商贩购买的。 也就是说,洪老板和唐老板的7辆三轮车,要走村串户的去购买。 我想快点结束猪行的生意,领着他们下队去买猪娃,于是,我就马不停蹄帮他们抓猪、拴猪,称猪。 齐同心的腿虽然还有点瘸,但他还是挺有眼色的,他看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没有叫他帮忙抓猪,他自己却主动的帮买猪娃的人抓猪拴猪,身上搞的是都是猪粪…… 行里的猪娃儿半晌午就卖完了,于是,我就领着洪老板、唐老板下乡买货去了。 可是,7个三轮不可能都到一个村子去买,最少也要分为两班下乡。 于是,我就带洪老板到一个地方去买猪娃儿,我让齐同心带着唐老板的三辆三轮到另一个地方去买。 临走的时候,我对齐同心嘱咐道:“你跟这两个农户领着唐老板去买猪娃,价钱都是讲好的,他们是论头买的,如果遇到纠结的地方,你从中间调和一下让他们成交就可以了。 最后,你再按头点数,一头猪娃收一块钱的行费,然后,再把行费带回来给我就行了。晚上他们会把你送到街上来的,咱们再到小吃店这来汇合的。 我原计划带着齐同心,让他跟着我学几趟猪娃交易的经验后,再让他单独带车的。如果靠得住,我就把他当我生意上的合伙人。 但是,今天实在是忙不过来了,加上天气又要下雪,不能耽误洪老板和唐老板的事情,所以,就让临时他匆匆上阵了。 这正好也可以考验他一下。 我领着洪老板的4辆三轮车,在两个大队就买够400多个猪娃,还是按照老规矩他们给我400块钱的行费,然后他们又把我送到了小吃店里。 我回来不久,齐同心也回来了,他把收的行费递我,说道:“唐老板今天买了325头猪娃,他们要给我300块钱的行费,我说不行,你得给我325,你点一下国勇。” 唐老板见齐同心没有让他钱,他就说我:“国勇每次都会抹个30、20的零头,不像你这么死板抠门……” 齐同心对他说:“国勇如果在这里,他不问你们要一分钱我都不管,但是,国勇今天把这事交给我了,我就得给他负责办好,你们如果少给了,国勇就会亏钱的……你们看磨不下去零钱,就说我是个死心眼。” 凤娇和红霞吴玉英她们听了之后,都夸齐同心做认真负责…… 大家又说笑了一会儿后,红霞看着齐同心说道:“唐老板或许是故意试试你的人品,或有其他意图。这边你如果多收少报了,他回头再把你的事情告诉给了国勇,想想你还对得起你的邻居国勇吗,所以,无论何时何地,做人都要诚实、心正。” 齐同心听后,他坦然的说道:“所以呀,我并没有多收少报,想贪污国勇的行费钱呀,我对国勇也是问心无愧的。” 我看到红霞真不真,假不假的给齐同心敲着边鼓,让他感到尴尬拘束,我就出来打个圆场道:“今天的事情纯属个巧合,同心这几天没事做,我就想带着他出去转转玩玩的,没想到今天赶巧,三轮来多了,天气又要下雪,我一个又忙不过来。所以,才让同心领着他们下队买猪娃的,没想到同心今第一次带车,事情做的还有板有眼的。” 齐同心笑着说:“国勇,你如果信得过我的话,我明天还来帮你领车,钱,我保证不会贪污你一分钱的。” 我看着齐同心明亮坦荡的眼睛对他说:“我看你的腿还没有好,我怕越走路,累的就越严重,等腿休好了再说吧。” 齐同心今天跟一趟车就觉得还挺轻松的,自己不用走多少路的,都是坐在三轮车上,抓猪娃儿称猪娃儿,几乎不用自己动手的。自己只要把猪娃儿的头数查清就可以了,然后再根据一头猪娃收一块钱的标准,把收的管理费从猪娃儿贩子手带回来就可以了,全程也不用出力,也不需要承担什么风险的,所以,他很喜欢这个差事,也想认真的做下去的。 当他听我让他腿休好了之后再说时,他就认为我是婉言拒绝他了。 凤娇看他失落的样子,就对他说:“同心,国勇的意思是你的腿休好再来跟他一起下乡跟车,他又没说不用你。” 齐同心见凤娇放话了,他就趁势说道:“其实,我的腿没有什么大碍,坚持着是可以跟车的。” 我见齐同心非要跟我一起跟车,我就对他说:“好吧,同心,你觉得自己腿可以走路的话,以后每天天亮的时候你就到小吃店里来找我。” 齐同心见我同意带着他去做生意了,他高兴的对我说:“国勇,请你放心,我保证对你忠心耿耿的,以后你就看我的行动吧。” “同心,你先等一下,我跟凤娇说个事情。”说着,我把凤娇喊到卧室里,把今天收的行费从衣兜里掏出来让她清点一下。 光从洪老板和唐老板他们两个商贩那里,就收了700块钱的行费。 凤娇清点了我在猪娃行里,收那些自买户的行费,就有200多元,腊月初10这一天我收了900块钱的行费。 在85年底,一天能挣900多块钱,算是一个什么的收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不算夸张吧,这还没算妻子小吃店的收入。 凤娇看我一天能挣900多块钱,高兴的不知说什么是好,只见她伸开双手一下子搂我,在我脸上热烈的亲吻起来。喃喃的说道:“国勇,你真棒,有机会咱们再承包一点东西,这比种田强百倍、千倍、万倍……” “嗯,是的,的确比种田轻松挣钱,我也正在寻找机会,想再承包一点东西,让你跟孩子过上更好的日子,别着急,机会总是会来的。” 停了一会儿,我对凤娇说:“凤娇,同心今天领车表现的不错,我想给他40块钱当做辛苦费,你看怎么样呢。” 凤娇说:“你看着办吧,我的意思是,你如果想试探他靠不靠谱,停几个集再一起给他最好。” “还是给他吧,让他有信心一些。。”随后,我又问凤娇:“今天下午杀年猪的事,你给陈有典说过没有,咱是不是还卖一扇猪肉呢。” 凤娇说:“快罢集的时候我去给陈有典说了,他说他下午3点多就来给咱杀猪。卖一扇也可以,前段时间村子里有几个邻居想割咱的猪肉过年,他们说没钱,先欠着,我也同意了,红霞说她也想割2、30斤过年,不知道是不是给咱现钱。” “嗯,既然给人家说了,等会杀猪的时候喊人家一声来割肉吧。” 我一看时间快到了,我俩就走出卧室。 凤娇拿着40块钱递给齐同心说:“同心,国勇说,你今天跟他跑了一天的路,连晌饭也没顾上吃,这40块钱你拿着,算是给你买双鞋穿吧,等会我家杀猪,请你也过去帮忙拉猪腿。” 齐同心做梦也没想到,他坐着三轮车上转了一二个大队,四两力也没有出,我竟然给他40块钱,这钱来的也太容易了,他说什么也不要。 我见齐同心真心实意的不想要钱,我就把钱从凤娇手拿过来塞进他的口袋里:“凤娇给你,你就收下吧,你如果不要钱,以后我也不好意思再请你帮忙了,别客气了,收下吧,以后逢集你就来早点,帮我下去转转。走吧,跟我一起回去杀猪。” 红霞和吴玉英也在一边随声附和的说道:“国勇和凤娇他们是办事大方的人,不会白用人的。” 齐同心见凤娇给的实在,他就客客气气的收下了。 随后,凤娇笑着说道:“老天爷要下雪了,明天吃饭的人可能不多,咱们今天提前下班,回家杀猪。” 凤娇锁上店房后,我买了一条烟和鞭炮,我们几个就向家里走去。 我们回到家里的时候,陈有典已经在我家里等着我们回来杀猪了。 见到陈有典我也非常敬重,他儿子是县委的秘书,他每次见到我都是客客气气的,今天请他杀猪他还提前来了。 邻居听说我今天晚上要杀年猪,院子里一下子来了很多邻居,说要给我帮忙拉猪腿。 其中,闫凤良笑着说这两天上冻,建筑队停工了,他急的没活干,就过来帮我拉猪腿杀猪了…… 闫凤启、陈天堂和苏发友说是来帮我们挖烫猪用的锅台,挖一个烫猪用的地锅台,一下去了10多个人。 吴玉英在后面喊着喊着,陈天虎也嘻嘻哈哈的跑来给我拉猪腿了。 我跟凤娇看到这么多的邻居来帮我们杀猪,虽然我们知道他们都是借机来蹭吃蹭喝的,但我们心里都非常高兴的…… 凤娇对我说:“国勇,你没来之前,我们家杀年猪都是请人来拉猪腿的,从来没像今年这样,他们不请自来,而且还来了这么多的邻居,看起来还是你的人缘好呀。” 我笑着说:“热闹是怪热闹的今天晚上,两张桌上也坐不下呀,烟酒恐怕还不够,等会我还得去买点烟酒回来。今天杀猪再说没菜可就说不过去了,起码得酒肉管好吧。” “卖个孩子唱台戏,咱图名不图利,破上2、30斤猪肉吧,人家高高兴兴的来了,咱总不能冷个脸把人家给赶走吧。”凤娇说着就去准备清洗盘子。 闫凤启走过来抱走盘子对凤娇说道:“凤娇,那么多人,天又冷,你就别炒盘子了,煮几盆萝卜白菜和粉条豆腐,让他们喝几杯酒热闹就可以了,冬天的菜见风就凉了。” 我一听闫凤启说也有道理,就对凤娇说:“就依咱哥说的吧,就煮几盆菜吧,再煮个三二十斤猪肉,晚上坐不下,我就卸两个门板拼在一起当桌子,让大家吃饱喝足就可以了。” 那么多男邻居不用我动手的,他们就抓了一头最大的肥猪,摁在门板上了,只见陈有典拿着老千刀,稳准狠的对猪的喉咙就捅了进去…… …… 几个没有活干的邻居不好意思的蹭饭吃,他们就上我稻场,拽了几十捆稻草回来,给我铡了半间房子的稻草,爸爸高兴的说道:“铡的这些稻草,年里年外我的牛也吃不完的。” 见邻居热火朝天的帮忙干活,我就喊着闫凤鼎,拉着架子车跟我一起到街上去买白酒回来,这一次我又买了4件酒和3条烟。 我们赶集回到家里,陈有典已经把猪烫好劈开了,一过秤,那头猪杀了200多斤肉。 随后,我对陈有典说:“表叔,你辛苦受累了,我卖一扇,留一扇,把两个坐蹲卸下来我过年用。再砍2、30斤猪肉下来我拿给后厨,煮煮今天晚上尝尝鲜。” 陈有典笑着说:“你一下子炖那么多的肉啊。” 我笑着说:“今晚上人多,自己杀的猪,多炖点也无所谓的。” 陈有典说:“我杀那么长时间猪了,还没碰到像你两个这么大方的夫妻呢。” 我把割下来的两块猪肉送到后厨时,看到我幺妈和红霞,吴玉英和顾秀莲她几个在忙碌着帮忙做菜,凤娇喜笑颜开的在喂两个孩子。 院子里喜气洋洋,就像娶媳妇那样的热闹。 陈有典在院子里掺精带肥的帮我卖着猪肉,一扇猪肉不几家邻居就给买完了。 没有买到猪肉的邻居,还想买我另一扇的猪肉,凤娇连忙过来笑着赔不是的说道:“叔叔婶婶,真的对不起你们了,这扇猪肉真的不能再卖了。国勇的朋友多,我们的客也多,这扇猪肉还不够我们用的……” 猪肉砍开卸完后,饭也做好了。 桌子坐不下,我就卸下来两个门板墩在一间房子请大家吃饭。 总共煮了两瓷盆子粉条掺白菜、水豆腐和千豆腐都是双盆,包括猪肉掺萝卜也是双盆。 20多个男女邻居,坐在用门板墩成的桌子周围,高高兴兴的吃着美味佳肴。 为了喝酒省事、快捷,闫凤启他们要我拿两个大碗当酒碗放在桌子上,然后就把瓶里的白酒倒进碗里,用酒盅直接从碗里舀酒。 为了烘托气氛,开喝之前,闫凤启他们就提议拼大班打媒喝酒。 24个男的,他们划成两班,一班12个人划拳行令。 为了节省时间速战速决,他们两班各选一个打媒技术好的人当代表,分别代表他们各自的一班。代表对代表,三全二胜分输赢。 其中,两个代表中,三媒输两媒的那个代表,他那一班的11个人都得陪他认输喝酒,赢家不喝。 每局结束后,赢方的喝彩声和输方的遗憾埋怨声,大惊小怪的掺和在一起,似乎想把房顶给掀翻似的…… “魁五手啊,三星照呀……”划拳行令的打媒声,响彻院子里。 吴玉英害怕陈天虎喝醉酒了,她就站他身旁把住他,就任凭桌子上的酒友骂他装赖,怕老婆,吴玉英就是不让他多喝…… 酒局一直持续到10来点才结束。 有几个邻居虽然喝的说话口齿不清,走路东歪西倒的,但他们都没有当场“卖米盘点。” 客人都走后,我跟凤娇清理好长时间,才把屋里和院子的垃圾清理干净。 幸亏红霞和吴玉她们帮我们一起洗刷锅碗,不然的话,我跟凤娇可能要摸到半夜才能弄完。 屋子里东西收拾妥当后,凤娇又把两个孩子喂了一遍,然后,我跟凤娇就准备到街上小吃店里去守店。 临走的时候,凤娇要我把那个猪坐墩带着,她说等会送给干爸和干妈,顺便再问问他们的大儿子有没有对象,如果没有对象的话,就把我大妹香秀介绍给他…… 第92章 我给大妹介绍一个婆家 今天下午我杀过年猪,本来没有通知邻居来帮忙的,结果一下子来了20多个来帮我拉猪腿的邻居。虽然我知道他们是来蹭吃蹭喝的,但我们一家人都很高兴,人缘不好的农户,??就是你想请客吃饭,人家也不一定能来。 邻居酒足饭饱,邻居尽情散去后,我跟凤娇收拾残局到10点多,才准备回到街上去守店。 我们临走的时候,凤娇又把两个孩子给喂了一遍,之后,凤娇就让我把那个猪坐墩儿装到袋子里,带到街上送给干爸。 我们走到街上去的时候,街道上基本没什么行人了,只有少数的门市部,还在开门等待最后前来购物的人们。 我骑着自行车子带着凤娇走到小吃店门口看了一下门窗完好,我们就直接来到干爸和干妈的门口。 我们到了乡政府的家属院一看,干爸家里还亮着灯,我就上前敲门。 给我们开门的是一个穿着军装20多岁的小伙子。 我跟凤娇都不认识这个军人,以为是走错门了,我就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下,没有迈步。 那个小伙子见我们有些迟疑,就很有礼貌的问我:“请问,你们二位找谁?” 我就问他:“请问,这是胡乡长的家吗?” 还没等那个小伙子回话,听到我们说话声的干爸胡乡长,连忙从堂屋里走了出来,他边走对那个小伙子说:“永国,这两位就是我们给你常说的你国勇哥和凤娇姐。” 永国听到干爸的介绍后,连忙过来给我握手,凤娇顺势接过我手里的袋子吃力的掂着,递给干爸说道:“爸,这是我们今天下午才杀的年猪,趁着新鲜我跟国勇就给你送个坐墩儿,过两天我再给你送点糯米和老公鸡。” 干爸接过沉甸甸的袋子笑着说道:“我们吃的粮食都是你送的,你们种田也不容易,以后空着手来玩就可以了,不要再送这送那的了。” 正在堂屋里洗脚的干妈,听到了我们的说话声,她匆忙的用毛巾擦了擦双脚,拖拉着两只棉拖鞋就笑着迎接我们了。 干妈亲昵的拉着凤娇的双手问道:“凤娇,怎么没把两个孩子带来呢?” “我跟国勇来街上守店,孩子放在家里让妈妈给带着了。”凤娇笑着对干妈说道。 进屋后,永国就很有礼貌的给我们倒茶,递烟。 尽管我不会抽烟,但永国的热情举动让我和凤娇感到特别亲切。 大家落坐后,干爸用手指着永国给我介绍说:“这个就是我屋里你们的大弟叫胡永国22岁,他今年回来探亲,他是今下午才到家的。老二永家也在部队里当兵,今年20岁,在部队当了2年多的兵了。”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中等身材的胡永国,他不仅阳光帅气,言谈举止之间还流露出军人特有的气质,我就羡慕的夸赞说:“永国很有军人气质,我那时候也想当兵,可惜我体检不合格没能如愿,成了我终生的遗憾……” 干妈见我有些伤感就连忙安慰我:“你现在生活的也很好,已经成家立业了,还娶到了凤娇这么一个贤妻良母,也算是人生赢家,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 干妈的一个“贤妻良母”,一下子让凤娇找到了话题,凤娇往干妈跟前挪了一下椅子,看了一眼永国,笑着问干妈:“妈,我跟国勇今晚过来还有一个事情,就是想问问永国的对象定好了没有,我手里有个姑娘长的不错,人也知根知底。永国的对象如果没有定好的话,我们想把她介绍给永国。” 干妈听后看了一眼干爸说道:“也有人给永国介绍机关单位的女孩,但我跟你干爸的思想都很保守,就是想让永国找一个农村的女孩当对象,农村的女孩勤劳能干还持家,所以,他的对象一直还没有定下来。你说你手里的女孩知根本知底,她是哪家的女孩子,快说给干妈听听。” 凤娇看了我一眼就对干妈说道:“这个女孩就是国勇的大妹叫余国香,今年19岁,中等个头,长的清秀甜美,还勤劳持家,通情达理,如果不是知根知底的女孩儿,我也不敢介绍给永国呀。” 干爸和干妈听完也都高兴的点点头说:这样亲上加亲也是好事。 停了一会儿,干爸问我:“国勇,永国比国香大3岁,你爸妈他们能愿意吗?” 我看干爸和干妈没有拒绝我们的提亲,我就对他说:“男孩比女孩大个三四岁也很正常,只要永国和干妈你们不嫌弃我妹是农村的,我爸妈他们是没有意见的。” 干妈听了以后,看了干爸一眼说道:“农村姑娘怎么了?我现在还是农业户口呢,你干爸10多年前不也是个农民吗?我问下永国,如果他没有意见的话,这两天就让他们见个面,把这事先给定下来,年里还剩1、20天了。” 干妈说着就起身喊着永国就出去了。 …… 我跟干爸说的正起劲的时候干妈从外面回来了,她笑着对我说:“国勇,刚才永国说了,嫁给军人当妻子,有时一年也见不到一面,给不了孩子老婆热炕头的日子。我把你的情况也给永国说了,他说你的妹妹如果能像你的品行那么端正的话,就是农村户口的小学毕业他也愿意。” 凤娇一听永国同意了这门亲事,高兴的对干妈说道:“妈,我敢给你打包票,国勇他大妹的品行,绝对是贤妻良母和通情达理的那一种。她不仅人品好,而且还心灵手巧,肯定能当好永国家庭的贤内助的。” 听凤娇这么一说,干妈拍了一下凤娇的肩膀喜笑颜开的说道:“你这猴妮子啥时候也学会能说会道的了。说正经的,年里的时间不长了,永国正月初四的假期就该结束了,你们给国勇的爸妈商议一下,定个日子,年里就把他们两个的亲事给定下来吧。” 我跟凤娇都没想到,我给大妹说媒的事情会是那么的顺利,爸妈和大妹根本不知道我给她说媒的事情,我这也等于是先斩后奏了。 但对于干爸干妈这么好的家庭条件,我们当大哥大嫂的,即使是先斩后奏的给妹妹介绍这样的婆家,他们也是没有什么可说的。 想到这里,我把凤娇拉出来商议一会儿后,回去我就对干爸和干妈说:“爸、妈,刚才我跟凤娇商议了一下,年里时间紧迫,就定在腊月16那天上午,在我的小吃店里让永国跟我大妹见面可以吗,到时候你们都来。” 干爸和干妈相互对视了一下,干爸说:“这样的场合我不合适过去,到时候让永国和你干妈一起过去看看就可以了,只要她们同意了我更是无话可说的。” 给大妹说亲的事情,无形中意的竟然有了眉目,这让我跟凤娇都喜出望外,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家常,眼看时间很晚了,我们就要起身告辞。 临走的时候,凤娇拉着干妈的手笑着问道:“妈,我听人家说穿4个兜军服的人,是个军官,我看永国穿的是4个兜的军服,他是不是也是个军官呢?” 干妈看了看永国笑着对凤娇说道:“永国不让我们说他的事儿,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听说他立了个三等功。” 我高兴的对干妈说:“永国真是青年才俊,未来可期呀。” 干妈笑着说我:“360行,行行出状元,只要脚踏实地的干,做哪一行都是好样的。” …… 告别了干爸和干妈,我们忽然感觉漆黑的夜空已经有零星的雪花飘落下来了…… 想着大妹的亲事有了眉目,我带着凤娇心情舒畅,轻松的蹬着自行车子,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小吃店的门口。 因为下午杀猪,店门关的比较早,第二天的食材都还没有准备,所以,现在必须把明天的部分食材给准备好了。 凤娇说:明天万一下雪了,赶集的人肯定会少一半还要多,所以,她让我压20多斤湿面条就差不多了。 包子和水饺的馅料都还没有剁好,她就洗菜剁馅。 …… 我跟凤娇忙和到深夜12点多,才把明天早餐的食材全部准备就绪。 我们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快凌晨一点了,凤娇搂着我说:“国勇,大妹的亲事她们连知道都不知道的,咱们就自作主张的给她定下来了,不知道爸妈和大妹她们同意不同意呢”。 “这样的家庭和条件,她们不同意,还能找个什么样的呢。只要有缘分的话,肩膀头不一般高的婚姻也会很幸福的。我明天就到爸妈去给香秀说说这事,让她准备,腊月16到咱店里来相亲。” 随即,我又对凤娇说道:“香秀的这门亲事如果成了,我们一家都得好好的感谢感谢你,不是你提醒一下,我准备把陈少彤介绍给永国的。” 凤娇嘱咐我说:“国勇,这事只有咱俩知道,你千万不要说出去知道吗?” “这个我肯定知道的。哎,凤娇,我想把陈少彤介绍给齐同心你看怎么样呢。齐同心的本质还是很不错的,就是受他父亲名声的影响,才没人愿意给他说媒的,我把陈少彤说给齐同心后,再让齐同心跟着我做生意,她们的日子也不会太差的,你看怎么样呢?” 凤娇听了我的想法后,她仔细的想了一会儿说道:“反正钱也不是一个人赚的,再说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让齐同心跟你一起当合伙人做生意赚钱,陈少彤嫁给他也不会受苦的,就是他们前天来偷东西名声搞的太难听了。” “齐同心的本质不坏,他也算是误入歧途吧,这两天见到陈少彤了,给他提下这事,成不成算了。” …… 清晨4点,“叮铃铃……“一阵清脆的闹铃声,惊醒了我跟凤娇。 我跟凤娇就起床穿衣,马上就要开启一天的忙碌了。 …… 我打开店门一看:好家伙,外面街道上白雪皑皑积雪有腿肚子那么高,随着两扇店门的开启,堆在门槛上的积雪一下垮塌到了屋里。 厨房的铁门下边也堆成了一个雪坎,从店门到厨屋堆的全是厚厚的积雪。 灰蒙蒙的天空中,依然在飘落着像爆米花那样的雪朵。 我兴奋的对卧室里喊道:“凤娇,你看,老天爷下的偷雪有多大哟。” 凤娇走到门口一看,高兴的说道:“麦盖千床被,头枕馍馍睡,明年的小麦又是大丰收啊。越是丰收,咱们的生意也就越好做。” 一阵高兴之后,我先用铁锹把店门口附近的积雪铲了一遍,然后,打开炉子开始熬制料汤。 因为昨天估计今天会下雪,赶集的人少,所以,对今天早餐准备的食材也比往常少了一半。 红霞和吴玉英依然是天麻麻的时候,踏着积雪赶到了店里。 她们来了不久,齐同心也赶了过来。 我们一见面,红霞就含情脉脉的对我说:“老天爷下的偷雪好深啊,路上我摔了好几跟头,差点闪着我的腰了。” 她把“闪着我的腰”说的特别重,我知道她是在提醒我:她已经怀了我三个多月了的孩子了…… 我情不自禁的说她:“开门看着下那么大的雪了,就别来了,或者是柱根棍子呀,身子摔出个三长两短后悔也晚了。” 红霞一边拍着身上的雪,一边笑着说道:“我没有那么娇嫩,我如果不来,你跟凤娇又忙不过来,再说,我今天又没有进项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话一点也不假呀。” 吴玉英也在一边随声附和的说道。 虽然,今天的食材少,工作量也少,但我们仍然是紧张的忙碌着。 今天下雪,赶集的人来的晚,天大亮的时候才有人过来吃饭。 我们都在担心今天准备热干面和小笼包子会卖不完的。 谁知8、9点多时候,突然来了很多吃饭的人,他们说害怕下雪路上不好走,以后各种商品都会涨价,所以,有很多人来采购年货了。 他们嫌雪天生火做饭麻烦,就到街上小吃店里买点饭吃算了。 结果半晌午不到,我的热干面和包子馄饨都卖完了,还有好多人过来没有吃到饭的。 齐同心问我还要不要到猪行去看看,我说,下那么大的雪谁来卖猪娃呢,雪天休息休息吧。 凤娇说:“管他有没有人来,你就去看看吗。” 我跟齐同心到猪行去了以后,那里连一根猪毛也没有,随即我们又折回来了。 当我路过陈少华理发店的时候,突然想到快过年了,该到理发的时候了,我对齐同心说:“有钱没钱,理个发过年,走,进去理个发吧。” 说着,我们就走进了理发店里。 陈少华看我走进了店里,他热情的对我说:“国勇哥,快到屋里坐,你是来剪头发的吗?” 我说:“是的,你的生意挺红火的呀,还有这么多人等在这里理发。” 陈少华一边给顾客剪着头发,一边客气的说道:“这还得感谢国勇哥你呀,是你给我指的一条明路才有这么好的生意。王萍,给国勇哥洗洗头。” 我顺着陈少华的喊声往里面一看,只见一个18、9岁的女孩子,正在给顾客洗头,这个女孩并不陈少华的妹妹。 我就笑着问他:“少华,你收女徒弟了?” 陈少华看看我,他羞涩的小声对我说道:“她……是我……老婆。” 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没想到陈少华真的娶到了老婆,他的老婆长的还挺漂亮的,我就笑着问他:“少华,你才开业几天呀,就能娶个老婆,啥时候待客喝喜酒呢。” 陈少华说:“是真的,国勇哥,她前天晚上,哭着跑到我店里来她就不走了,待客的事情还没有定呢……” …… 一场皑皑白雪遮盖了大地上的枯草、粪土,重新展现给人们一个洁白无瑕的新世界。 远山近处的雪景,让人心旷神怡赏心悦目。季节更替的气息,让人们感受到了厚积薄发和破土成茧的生机。 从雷心正一连好多天,没来店里吃饭帮忙的事情上可以看出,变压器被盗案和陈奉礼灭口案可能还得些时日。 我听陈少华说的他老婆就跟捡的一个似的,就开玩笑的对他说:“少华,你真是奇人高手啊,理发店才开业7、8天就娶个老婆回来,能不能给我们说一下你们的恋爱过程呢。“ 陈少华看了一眼王萍,笑着说:“国勇哥,我不是奇人,也不是高人,比你,我差远了,我跟王萍可能就人们常说的那种:该是姻缘就棒打不开吧。她就是前天晚上哭着跑到我店里来,说要把这个店当做她的家,当天晚上她就不走了。” 接着陈少华就给我讲述了,他“捡“到王萍给他当老婆的过程: 腊月初四陈少华开业那一天,庆典的鞭炮刚刚响完,硝烟还没有散去,有两个看上去有1、20岁的女孩,就想到他店里去剪头发。 她们不知道这个新开业的美发店的老板,是男的还是女的,技术也不知道怎么样,于是,她们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就走进了店里。 她们进店一看:理发店的老板竟然是一个18、9岁的小伙子,这个小伙子长的阳光帅气,遗憾的是他有条腿走路有点瘸。 这两个女孩当中第一个剪头发的女孩就叫王萍。 王萍看那么英俊的一个帅哥,被他的一条腿拉下了70%的颜值,她替陈少华惋惜,冥冥之中,她不知道是出于同情,还是爱慕,她就想帮帮这个身有残疾的小伙子。 于是,她就想用自己的长发给陈少华当实验品,让他练手,剪好的话,对她来说是锦上添花。失手了,对她来说只是美中不足。 自己有一张靓丽的脸蛋和窈窕的身材,即使头发剪的不尽人意,也影响不了自己的美貌。 谁知,陈少华的手艺并没有让她失望,她在穿衣镜里看到陈少华给她梳理头发时,他那种满意和自信的微笑,跟自己看着秀发满意开心的微笑,竟然是同框同镜的。这个镜头就像是两个情投意合的恋人,在照一张合影留念时那样幸福甜蜜。 陈少华也非常满意自己的第一个“杰作”,他曾胆怯的说王萍:“你就像明星那么美丽漂亮,你如果能给我当一天模特的话,以后我每次都免费的给你剪头发。” 王萍一听高兴的说道:“师傅说话可要算数呀,今天我就给你当一天的模特。” “那当然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说话肯定会算数的呀。”不善言语的陈少华,今天竟然博得了女孩子的芳心。 此时的王萍,心里也荡起了阵阵涟漪。 另一个女孩子就是王萍的邻居,当她看到王萍的头发剪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看时,她也毫不犹豫的剪了头发。 为了晚上回家作伴,陈少华也让王萍的邻居给他当了一天模特。 陈少华自己也没有想到,第一天开业就迎来了开门红。 理发、拉发,甚至收钱找钱,他都没有时间做,他就请王萍帮他收钱找钱,有时,他还请王萍帮他给客人洗头,并想请王萍给他当助手,开给她开工资。 那天中午,他们忙的没有时间做饭,陈少华就给王萍钱,让她到小吃店买了几份饭回来。 因为有了王萍帮忙给顾客洗头,陈少华的生意才如虎添翼。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王萍跟她的邻居要回家了,陈少华给王萍和她的邻居每人20块钱,说是给她们买个手绢。 临走的时候,陈少华还说请她们明天继续过来帮忙。 王萍住在余寨公社的王塆大队,靠近沙河的平原地区,离街有17、8里地,也是余寨的边界地区。 王萍有三个哥哥,就她一个姑娘,她大哥2、30岁了还没有结婚。她爸妈就想让她给她大哥转亲娶个老婆,跟她们王家传宗接代。 王萍不愿意,她说:“我给大哥转亲后,二哥和三哥怎么办呢,所以,我谁也不给谁转。” 第93章 逃婚 王萍不愿意跟她大哥转亲,爸妈就劝她道:你转一个是一个,你二哥和三哥还不算大,娶到娶不到老婆只看他们的造化了。 王萍的爸妈不顾女儿的反对,就开始托媒人给她们的大儿子,物色三家转亲的人家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王萍的爸妈通过媒人还真的给她找了三家转亲的人家,只是王萍要嫁的那个男人已经25岁了,比她大了6岁。 她要嫁的这个男人不仅长的包牙翘嘴的,而且还有一只斜眼睛,王萍知道后说什么也不愿意。 王萍的爸妈也知道貌美如花的闺女,嫁给这样的男人委屈了女儿,但是为了儿子,他们只有牺牲女儿的幸福了。 他们三家都定在腊月初8相亲,腊月18结婚,因为是三家转亲,所以,越快越好。 王萍的爸妈她们认为转亲的最大好处就是三家都不用出彩礼钱的,省钱。 腊月初6的那天晚上,当王萍从陈少华这里帮忙回家时,她爸妈就对她说:“萍萍,你们初8的相家,腊月18的结婚,这段时间就不要在外面疯跑了。” 王萍听后就点头答应了。 但她爸妈并不知道女儿对她们用的是缓兵之计。 爸妈见女儿的态度挺好的,也就放松了警惕。 那天夜里王萍便趁机跑了,她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胆量,她一个人跑跑歇歇,在半夜之前她跑到了陈少华的理发店里。 见到陈少华,王萍搂着他“哇”的一声哭了,她哭诉着自己将要面临遭遇,并问陈少华喜欢不喜欢她。 陈少华面对突然来到的幸福和投怀送抱的“老婆”他不知道所措,只是反复的说着我喜欢你,想娶你当我的老婆…… 通过这几天的交往,王萍看陈少华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就在心里笃定要嫁给他了。 陈少华的腿虽然有点残疾,但瘸的并不明显,关键是她们的年龄般配,陈少华对她很好,也很放心,这些天一直让她管钱,而且他的收入也非常不错。她们结婚后,只要好好的经营这个理发店,就可以保证她们的衣食无忧。 想到这些,王萍就帮陈少华插上了店门,把他搂到床上,温柔的对陈少华说道:“你要对我一辈子好,人家今晚就把身子给你……” ……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王萍的妈妈喊她起来吃饭,她一看女儿没有在她自己房间里,就告诉了她爸和她的三个哥哥。 他们都想到王萍的离家出走,肯定跟逃婚有关。 于是,他们都有一些后悔了:对于爸妈来说,三个儿子就这么一个闺女,本应该像个掌上明珠那样疼爱的女儿的,没想到为了儿子竟把女儿给逼走了。所谓的儿女都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肉,在他们身上就是假的了? 对于三个哥哥来说,他们对于这个唯一的妹妹,也应该像是保护眼珠子那样保护妹妹的,如今妹妹却不知所踪。 于是,王萍的父母就想起了那个跟女儿一起赶集的女邻居,他们就去问她。 那个女邻居对王萍的父母说:“只要你们别强迫她,我就领你们去见她。” 王萍的父母对女邻居说:我们现在都想通了,也不强迫她了,只要萍萍别被人骗了,她嫁给谁我们都不反对。 见王萍的爸妈是真心实意的保证,女邻居就把她们领到陈少华的理发店里了。 王萍见她父母来到了店里,以为他们是来吵闹的,就非常抵触的说道:“我昨天晚上已经是少华的人了,他愿意一辈子对我好。你们就是把我打死,除了少华我谁也不嫁,你们就死了那份心吧……” 这时,那个女邻居走过来对陈少华说道:“你跟少华既然生米煮成了熟饭,这是王萍的爸妈,你应该给他们打个招呼吧。” 陈少华一听,这两个老人是王萍的父母,他立即就停下了手里的活,拉着王萍走到她爸妈跟前,向他们深深地鞠了躬说道:“爸、妈,我叫陈少华,今年19岁,住在闫寨大队的大闫塆。家里有父母和一个妹妹,我腿虽然有点残疾,但并不影响我挣钱养家,我把钱都交给王萍保管。我准备过两天到你们家去娶亲,希望二老成全我们,我跟王萍一定会给你们养老的,请你们放心。” 王萍的爸爸拍拍陈少华的肩膀扭头就走了。 王萍的妈妈搂着王萍,声音哽咽的说道:“萍儿,爸妈知道错了,你回去住,让少华明媒正娶你光堂些,爸妈不要彩礼,也不为难你,听妈妈的话,乖……” 王萍的妈妈说完就潸然泪下,只见她用手掩面走出了店门…… …… 最后,陈少华对我说“:国勇,停几天,我想请你给我们当媒人,把王萍明媒正娶的给娶回来。” 我说:“可以的,咱大闫塆今年又多一个新人了。” 我跟齐同心理完发,回到了小吃店里,我当着凤娇和红霞她们的面说:“人家陈少华真的牛啊,美容美发店开业才7、8天,人家就娶了一个老婆回来,在咱大闫塆还是第一个吧。” 她们都惊讶的不知说什么是好。 随即,我就把凤娇喊到一边,我对她说:“凤娇,咱们现在到我爸妈那里,给大妹说说腊月16相亲的事吧,正好今天是个空。” “好吧,我到街上去买点礼物,咱总不能空着手去吧,你先把屋子收拾一下,去晚了就赶不上午饭了。” 随即,我转身对红霞和吴玉英她们说:“我跟凤娇要回我老塆有个事,你们今上午回去吃饭可以吗?你们的工资凤娇都发给你们了吗?” 红霞和吴玉英都说工资发了,大家出来后,我把厨房和店里又检查了一遍,就锁门走了。 齐同心一听说我们要回老家,就非要跟我们一起走。 不大一会儿,凤娇买了几样礼物就掂了过来。 我们穿着靴子,沿着人们踏出来的雪路向我的老塆大余庄走去。 路上,我问凤娇要不要拐个弯回去喂喂孩子。 凤娇说:“家里有奶粉,不用回去的,再说我挤的奶水还在家里,妈妈比我们都心疼孩子,咱就放心去吧。” 我跟凤娇和齐同心说说笑笑的,不到一个小时就回到了老塆。 到了村子,跟齐同心临分手的时候,他拉着我的手非要我到他家去吃晌饭不可,我说到爸妈那里说了事情后,吃了晌饭再到你家玩一会儿。 刚走到我家门口,那只大黄狗就兴冲冲的竖起两只前腿往我身上乱扒,摇头摆尾的亲热了几下后,转身又竖起两只前腿往凤娇身上乱扒。它梅花爪子上带起的雪和泥巴,把凤娇米白色的毛呢外套,和藏蓝色的喇叭裤弄的都是泥巴和雪花。 凤娇亲昵的用手抚摸着大黄的脑袋说道:“好了,黄黄,看你把嫂嫂的好衣服都给弄脏了……” “大嫂挺会骂人的,巧妙的把我们都给骂了。”大妹香秀从屋跑出来了。 爷爷奶奶也都高兴的说道:“我说狗子怎么摇头摆尾的跑那么快哟,原来是两个大掌柜的回来了。” 凤娇把礼物递给大妹后,她迎着奶奶就跑了过去,双手搂着奶奶说:“奶奶,猛地下雪,天气变冷,你跟爷爷可得多穿点衣服,小心冻凉了。” 奶奶说她:“你们回来怎么没把两重孙子给带来呀,我都想死他们了……” “天气太冷了,奶奶,等天气暖和了,我们再带他们回来让你们看看。” 妈妈和爸爸在厨屋烧锅做饭,她们听到我们的声音后,妈妈就让爸爸赶紧逮只老母鸡给杀掉。 凤娇一把拉着爸爸的棉袄袖子说道:“我们是你们的儿子,儿媳妇儿,碰上啥吃啥,干嘛还要杀鸡呢,就是做萝卜咸干饭,也好吃呀。” 冰天雪地的小院子,被浓浓的亲情渲染的兴高采烈的。 爷爷要我们到堂屋里烤火,我对爷爷说:“你和奶奶都到厨屋里来吧,我有个事想给你们说说。爸爸在烧锅做饭,咱们坐锅门上说话还暖和些。” 爷爷奶奶和大妹她们都到厨屋后,我看了看凤娇示意让她说。 凤娇看看大妹说道:“香秀,我跟你哥给你介绍个对象,条件不错,你的对象还没有定好吧。” 妈妈在锅台上正在切菜,她一听凤娇想给香秀说老婆子,她就放下手里的菜刀,往我们跟前走了两步说道:“你姑前天给香秀介绍了一个老师,这几天又没有动静了,你们说的条件好的话,就以你们的吧。” 凤娇看看我,问道:“国勇,咱还给香秀说吗?” “当然说呀,说出来让爷爷奶奶、爸妈和香秀她们听听,同意不同意都没事”。 凤娇把手伸向锅门脸上烤一下说道:“我们给香秀介绍的对象是胡乡长的大儿子胡永国,今年22岁,副连级干部,他愿意找一个农村女孩当对象。昨天晚上我跟国勇到干爸家里给他说了,定在腊月16,在我小吃店里见面。我跟国勇觉得条件不错,就自作主张的给香秀定下来了,看看你们同意不同意,不愿意的话,我们明天就去辞掉。” 爷爷一听我们要辞亲,就连忙说道:“香秀,就以你大哥大嫂的,他们是不会害你的。胡乡长和方会计两口子都很好,他们也都是农村出来的,这门亲事我也同意。” 在家里爸妈他们都听爷爷的吩咐做事,因为爷爷做事一直很稳重。 停了一会儿,香秀对我说道:“大哥,大嫂,你们跟二哥二嫂,都有自己的生意和事业。我早就想好了,我也想一门手艺赚钱,只有把自己变得优秀,才能嫁个好人家。即使他是军官嫌我配不上他,我凭着自己的能力,也能找到一个好婆家。” 凤娇一听香秀要学做手艺,她就高兴的说道:“香秀可以呀,有志气,想学什么手艺啊,给大嫂说说,我跟你大哥绝对支持你。” 香秀看看院子里雪花,触景生情的说:“现在的人都在追赶时髦,打扮自己,我想学习美容美发的手艺,将来在县城开一个发廊。” 听了香秀想学美容美发的手艺后,第一个出来反对的就爸,爸爸说:“老古话:‘剃头的,削脚的,一辈子找不到烧锅的’,这都是下九流的行当。你一个女孩子学啥不好,非要去学什么剃头的,不中,这个手艺你不能去学。” 香秀一听自己学习手艺的计划被爸爸给否决了,她就生气的质问爸爸:“爸,你给我说说,什么是高尚的行当,当官当干部的高尚,你我有那个本事吗?过去唱歌的戏子,也是下九流的行当,你看看那些港台明星,哪一个不比你出名,不比你有钱,不比你活的滋润?360行,行行出状元,我就去学习理发烫头,才不信你那老封建呢。” 爸被香秀这通夹枪带棒的气话,反驳的哑口无言。 爷爷奶奶本来也不赞成香秀一个女孩子去学习什么理发手艺的,但听她这么一说也想通了…… 他们经常听到收音机说的:时代变了,思想也得跟着时代转变,如果再墨守成规,不思改变,就会被别人远远的抛弃后面了…… 所以,他们对大孙女儿想学美容美发的手艺保持中立的态度,一言也不发。 我看看凤娇示意她说一下看法。 凤娇看着公公婆婆对他们说道:“爸、妈,现在都八十年代过了,你没觉得现在打开收音机都是铺天盖地的招生广告吗,比如,缝纫裁剪、厨师烹饪和美容美发等等,各个行业都有人学吗?你没看到趋势呀,以后就是靠技术和手艺吃饭,土里刨食啥时候也发不了财。所以,我跟国勇都支持香秀学习美容美发的手艺。” “对,香秀,我跟你大嫂都支持你去学门手艺,爸妈的思想有点封建,他们慢慢就会转变过来的,只要你好好的把技术学到手了,到时候开个发郎肯定比你在家里种田要强百倍千倍。” 随即,我把话锋一转:“不过,从我干爸胡乡长和胡永国他们的角度上分析,他们不一定能够接受你去学习美容美发的技术,将来开发廊的。他们是干部家庭,永国年纪轻轻的就成了连级军官,不知道他们在乎不在乎世俗偏见。” 香秀听了我最后的一番话后,她生气的说道:“大哥说的什么意思呢,难道我就是为了嫁给胡永国而生的吗?我实话告诉你吧大哥,只要我的手艺学扎实了,发廊的生意兴隆了,一般的男人我还不一定能够看得上呢。” 看着香秀势在必得的样子,凤娇笑鼓励她:“香秀,好样的,大哥、大嫂就喜欢你这样有志向的好姑娘,咱说干就干。你说你想在哪里学,趁这两天下雪猪娃行里没生意,让你大哥陪你去找学校。” 香秀一看大嫂热心的支持自己,深情的看着大嫂,良久之后她说:“驻马店就有美容美发的培训学校,要不,明天就让我大哥带着我先在新阳转转,有合适的学校,我就在新阳学,离家近,可以省点费用。” 看着信心满满的大妹我就提醒她道:“香秀,咱可不能是老公鸡屙屎,头一撅子硬呀,凭着满腔热血去做,结果热火劲一过,别在偃旗息鼓了,钱和其他费用投进去以后,你可得好好的经营,知道吗?” “大哥,请你们放心吧,我绝不是心血来潮,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绝对不会半途而废的。” 看着香秀踌躇满志的样子,我就问她:“香秀,我队的陈少华他的美容美发店在咱街上做的都挺好的,你怎么想到新阳去开店呢。” “嗯,他那个理发店的确可以,你看我的头发就是在他那给我拉的,也挺好的。不过,他如果在县城开店的话,那里的生意一天的收入,要顶他这里好几天的。县城人口多,经济发达,肯定要比在余寨街上开发廊挣钱多。就拿余家合跟余家馨他们姊妹俩在新阳卖猪肉来说吧,县城那里没有逢背集,每天都是逢集,肯定比咱余寨街上卖的肉多。再说,县城的人挣钱比农村容易,所以,人家也就舍得花钱消费。” 凤娇听着香秀分析的头头是道,她笑着对我说:“国勇,看人家香秀的胆识,她如果是个男孩子,绝对是个敢想敢干的家伙。她既然确定要学了,这几天下雪猪娃行的没有生意,明天你就领着她到新阳去找学校吧。” 香秀走到凤娇跟前笑着说道:“谢谢大嫂大哥的支持,我明天早上就到小吃店里去找你。” 凤娇高兴的说:“好吧,我叫你哥明天等你。” 随即,凤娇又对我说道:“香秀腊月16的跟永国见面那天,就把香秀想学美容美发,在新阳开发廊的事情给他们说下,看他们啥态度,他们要是嫌弃的话,那往后就不说了。” 我点点头说:“可以的。” 大妹的事情落实好了以后,我们心里都非常高兴。 这时,爸妈也做好了饭菜,他们说要堂屋坐在桌子旁边吃饭宽松些,我跟凤娇说在厨屋里吃饭还暖和些。 于是,我们一大家子人就坐在锅门旁边,围着锅台周围,就着铁锅里面的粉皮、粉条、千豆腐和水豆腐萝卜、白菜等等大杂烩,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大妹和奶奶总是不断的往凤娇碗里盛菜给她吃,凤娇看着碗里堆了那么多的菜,笑着说:“奶奶,你们把我当成七把叉了……” …… 我们刚吃了晌饭,齐同心就来跟我交待说:他爸妈已经在准备晚饭了,请我在他家里吃了晚饭再回去。还说知道雪天摸黑走路不方便,所以,他们现在就在准备晚饭了,让我们早点吃了晚饭回去,并让爷爷跟我一起过去。 我本来不想去的,但看他是真心实意的想请我们吃饭,加之,爷爷也同意我们过去,于是,我们就同意到他家去吃晚饭了。 我在爸妈这里玩了一会后,就对凤娇说:今天既然来了,就到老太儿家里去坐一会儿吧。 凤娇欣然同意了。 我们来到了老太儿家里,她也是刚吃了晌饭,正在门口扫雪呢。 她看到我们来了,高兴的要回去给我们倒茶拿烟。 凤娇连忙走到老太儿身旁,亲昵的摁着她的双肩,让她坐在那里歇着别动,我们说过来看看老太儿的身体,给老太儿说几句话就回去了。 老太儿听后,伤感的说道:“国勇,凤娇,你们知道吗,孩子小的时候多好啊,一大家子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现在孩子大了,一个个的都成家立业了,就像小鸟一样都飞走了,就把我这个老家伙一个人留在家里,孤孤单单的守候着这一圈破房子。” 听着老太儿凄凉的诉说着内心的孤独:也想起了我们童年快乐的时光:我们10来岁的时候,我跟老姑余家馨和村子里男女小伙伴,吃了晚饭后,大人们加班上工。我们就在月亮下,在村子内外捉迷藏,叨鸡,革伐啥游戏都做,一个村子里大大小小几十个小孩,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玩耍…… 那样快乐无忧的美好时光,再也回不来了…… 回忆童年带来的乐趣消失后,凤娇说老太儿:“老太儿,你一个住在家如果急的慌了,可以到我家兵和家合两个少爷那里轮流着住呀。” 老太儿叹了一口气说道:“唉,老年人跟他们年轻人吃不到一块去,玩三几天还差不多,时间长了,就有矛盾了,不如一个人过着自由自在。看你爸妈多好,儿女都在身边,热热闹闹的,每天都能享受到天伦之乐。” “是这呀,老太儿,你家的我两个少爷都有本事,一个在学校里,一个新阳做生意,都有本事赚钱花呀。”我也在一边安慰着老太儿。 老太感慨的说道:“我还是眼气你爸妈他们,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吃饱穿暖了,一家人都在一起,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 我们也不想跟老太儿多聊了,恐怕越说她心里就越孤单难受,如果那个男老太儿还在世的话,她也许就不会那么孤单了…… 告别了老太儿,我们转身往我爸妈家里走的时候,迎面正碰上来喊我们吃饭齐同心。 我们客气的打了招呼后,我和凤娇跟着爷爷就来到了齐同心的家里。 齐同心的父亲齐老四和老伴热情的把我们请进了屋里。 凤娇虽然是我们余庄的媳妇,但我们住在大闫塆,她很少回来,所以,村子里的邻居对她都不太熟悉。 齐同心的妈妈上下打量着凤娇夸奖道:“看人家大勇多有本事,娶了个像仙女一样的漂亮老婆。听同心说,你们包的有猪行,开的有小吃店,家庭副业也搞的很好,就是搁咱这余庄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有钱人……” 第94章 忏悔 凤娇拉着同心妈妈的手笑着说:“婶,同心说的有些太夸张了,我们哪什么本事呀,都是在瞎忙活,我们的要求不高,能吃饱穿暖就行了。” “你这姑娘一开口说话,就知道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媳妇,我跟你叔想请你和大勇给同心操个心,有合适的女孩了,给他介绍一下。俺家老头子年轻的时候做的孽太多了,报应着他儿子的头上来了。我也坐了6、7个月子,就生养了这么一个身格健全的儿子,其他的几个孩子傻的傻,死的死,没成人的没成人……” 同心的妈妈说着说着竟然伤心的哭了。 听着齐同心的妈妈,在替她家老头子忏悔,还潸然泪下,我连忙走向前去搀扶着她,劝慰道:“表婶,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就别再提了,越想就会越伤心,过好以后的日子就可以了。” …… 看样子,齐同心的爸妈今天是把我跟凤娇当做贵客来招待的,就招待我跟凤娇和爷爷三个人,他们炒了6荤4素10个盘子菜,另外,还有8碗汤菜。 酒菜上齐后,齐同心的父亲对我说:“今天我请国勇和凤娇来家里坐坐是有事相求,所以,没请别人来陪客,咱们都是多年的老邻居,以前我年轻气盛不仅得罪了不少生产队的邻居,而且还得罪了你们家。希望你们看在我已经栽了跟头的霉运上,能拉扯同心一下。前些天,他们三个鬼迷心窍,偷到你们队里去了,还毒了你的两条狗狗,真是丢人丢大了……” “是啥时候的事呀大勇,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呀。” “就在前段时间,家丑不可外扬,我们已经处理好了,没事的爷爷,过去的事儿了,就不提了。”凤娇对爷爷说道。 齐同心的爸爸看我们给他保密,他连忙端起酒盅,邀请我们碰杯喝酒。 我端起酒盅客气的对他说:“表叔,我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不会喝酒你也知道,有什么事情你请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力帮忙。” 同心的爸爸高兴的说道:“国勇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知道你的头脑活络,办事能力强,人缘也不错。我就是想请你做生意带带同心,让他为你鞍前马后的服务,你给他多少报酬我们都没有意见。 他说你对他很放心,第一次让他带车就让他替你收行费,而且还给他几十块钱,说明你也是个不白用人的好人,要换着别人不给一分钱,他也不知道。所以,我就想让他在你的手下讨碗饭吃。请你放心,他会对你忠心耿耿永远也不会背叛你的,更不会贪污你的一分钱,这个我已经教育他好多次了。” 齐同心今天要跟我一起回老塆,并要管我饭时,我就猜想到他可能是想让我带他一起做猪娃生意。 对于这件事,我跟凤娇也商议过,并有了思想准备,同时,我还准备把陈少彤介绍给他当对象的。 但是,今天还是不能把这个事情告诉他了,同心的人品虽然也可以,他爸刚才也表态对我忠心耿耿,永不背叛。但是,时间长了,在利益的诱惑下,他能否永保初心还真的不一定,这要相处一段时间才能放心。用人要让他时刻有危机感,他才能尽职尽责的为你服务。 此时此刻,面对这个曾经欺负过我们家的队长邻居,而且还是当年风光无限的队长人物,如今为了儿子,却在卑微的求我:让他儿子在我手下讨碗饭吃……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看着落魄憔悴的齐四那副羡慕又卑微的表情,特别是看着在一边眼巴巴的祈求我们回话的同心妈妈小雪,顿时,我对齐家败落的家境产生了一种怜悯之心。 我看了看凤娇,意思是想让她表态。 凤娇似乎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她微笑着对齐同心的父亲说:“表叔,你看,年里这一场雪,路上泥泞不能走车了,猪娃儿行里没啥生意,只能等开年再看情况了。同心如果有更赚钱的门路,就让他去干别的,他如果想跟国勇干,就像你说的永远忠心耿耿的对我们,我跟国勇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是不会亏待他的。” 齐四和老伴听凤娇的意思同意让他跟我做事了,他激动的又是给我敬酒,又是给凤娇夹菜的,齐同心的爸爸还不停的给爷爷斟酒…… …… 眼看时间快到半晚上了,我跟凤娇就准备回家。 临走的时候,我客气的对同心的妈妈说:“表婶,谢谢你的热情款待,有时间了你跟我奶奶一起到我家里来玩。” 同心的妈妈高兴的说道:“有时间了一定去玩……” 说着她一路小跑的回去把提前抓好的4只老母掂来让我们带着。 见同心的爸妈这么客气,我对他们说:“表婶,你们养的鸡子也不容易,我们家里什么也不缺,你们把鸡子放了吧,我们是不会要的。” 同心的爸妈见我们不收,她就说道:“明天我让同心给你们送去。” …… 飘落几天雪花的灰色天空,在傍晚时分露出了夕阳的霞光。 远处村庄的座座房屋,就像戴着一顶顶洁白的三角帽子和各种树木点缀那里,与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浑然一体,构成了一派祥和温馨的优美景色。 零下几度的腊月冷气,还在皑皑的白雪上悄悄的织起了一层薄薄的“铠甲”,使人们走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一层薄薄的鸡皮凌,已经铺在踩出来的雪路上了。 我跟凤娇匆匆忙忙的走在通往街道上的雪路上,脚下发出清脆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刚才在齐同心家里吃饭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凤娇抬起双手放在嘴边哈了一口热气搓搓,她对我说:“国勇,齐老四看着也不像你说的那种坏人啊,看着也挺温和的。” “俗话说:好汉不提当年勇,他现在年龄大了不得不屈服现实,他年轻的时候在生产队里那种张狂劲,狠劲,你现在肯定是看不到了。 据村子里的老人说:在四清那一年,有一次,大队干部为了招待工作队的领导,就在当地农户家里买了几只公鸡杀掉了,那天晌午他到大队去找领导告两个社员的状,正好碰到大队会计他们在烫鸡。 他走过去二话不说,端起烫鸡的盆控控水就往外面走去,嘴里还掷地有声的提醒他们:‘现在都在提倡廉洁奉公,你们却在这里杀鸡买肉的搞大吃大喝。我把鸡子端到公社去让领导看看,你们就是这样和群众打成一片,同甘共苦的呀。 支书一看,他们被这个得理不饶人的齐老四抓住了把柄,就连忙跑过去笑脸相迎的拦着了齐老四,讨好的说道:‘老四,有话好好的说,是哪个社员不服从你领导了,给我们说说,我派几个民兵过去把他抓到大队副业组里来摔砖坯子、推油榨,好好的罚他的劳役。上午你就别走了,就在这里喝鸡汤吧。’ 齐老四一看支书都在讨好他了,心理顿时得到了满足。他就对支书说道: 古月荣和唐志明不服从生产队的管理,破坏生产,我要把这两个社员弄到大队来推半个月的油榨。 支书为了安抚老四,随即就让民兵营长带着几个民兵扛着步枪,就把我妈古月荣和邻居唐志明给抓到大队副业组里来罚劳役了。我妈就对领导反映说:‘齐老四想占她的便宜没有得手,他就是打击报复……’ 唐志明是也说齐老四调戏他老婆,被他发现了,就打了他两拳,他就怀恨在心,说我殴打领导,不服从管理,破坏生产,还给我扣了一大堆的帽子。 支书听后,他们就让我妈和唐志明,拿出证据,否则就是诬陷领导。这种事情在哪里去弄证据呢,最后,就罚我妈和唐志明在大队副业组里干了3天的劳役,一分都没有。我妈干不动摔砖坯子的重活,就让我爸替她干了3天。 齐老四长相白净,又是个笑面虎,现在老了看到挺和善的,如果再过20年他变成苟延残喘的老翁了,你再看到他了还会觉得他更可怜呢。所以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用在他身上一点也不假呀。” 凤娇听完我说的这些后,就笑着问我:“没想到我婆婆年轻的时候还是个让队长垂涎的美人呢……怪不得你跟香秀她们都长的那么漂亮呢,原来是遗传啊,那齐老四对我婆婆最后得手了吗?” “凤娇,这话是你该问的吗,没老没少的……” 凤娇紧走了两步上来一下子搂着我的腰,娇声娇气的说道:“人家只是开个玩笑,你就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你没看我在笑着给你说话吗。” 停了一会儿,凤娇又不解的问我:“既然,你知道齐老四有一段黑历史,那你咋还想用齐同心呢。” “齐同心的家庭越是有这样的黑历史,他做事就会越谨小慎微的,他生怕把别人会把自己行为,跟他家的黑历史联系在一起。所以,他想用自己的好表现来证明他是出淤泥而不染的。” 凤娇听了以后对我说道:“但愿你不会看走眼了,走吧,咱先回老家一趟,我再顺便喂喂孩子。” 我跟凤娇转身走到一个岔路口,就向大闫塆的老家走去。 刚进入村口,就闻到了阵阵酒香,只见村子西边那古井旁边,围的有好几个邻居在那里烧着米酒。 每年到了冬腊月间,村子里就有烧米流酒的习俗。 我家今年伏天里也捏的有大酒曲,准备烧几锅米流酒喝,不知道爸妈她们投的怎么样了。 闻到远处飘来的酒香,凤娇高兴的对我说:“咱家做的酒爸妈也投好了,估计这两天也可以烧了。” “嗯,等会回家看看酒糟投的怎么样了,要不咱今天晚上就烧酒吧,正好这几天雪没化,猪行里没啥生意,我可以在家里烧酒了。” “你明天不是跟香秀到新阳去帮她找美容美发的学校吗,哪有时间烧酒呢,还是等着明天晚上再烧吧。”凤娇提醒我说道。 这时,村子里传出了一阵阵肥猪“嗷……嗷……嗷……的叫声,随着声音叫唤的越来越弱,直至消失,证明这头年猪已经杀死了…… 我跟凤娇刚走屋里,双凤就掂了几瓶米酒酒送了过来,她笑着对我们说:“国勇哥,凤娇姐,这是我们家今天早才烧的米流酒,建国说让我送几瓶过来让你们尝尝。” 我跟凤娇接过双凤递过来的几瓶酒,高兴的说她:“谢谢你们了双凤,收购站这两天下雪,也没生意是吧?” 双凤点点头说:“是的。” 我们几个走进堂屋后,凤娇连忙走到妈妈的房间里去喂两个孩子了。 我搬了把椅子递给双凤,让她坐下。 双凤接过椅子,随即就从衣兜里拿出1000块钱递我说:“国勇哥,谢谢你们对我的帮助,我今天先还给你1000块钱。剩下的那1000块钱看看年里的生意怎么样,能还上就尽量还你,还不上了只能等到明年再还你们了。” 看着小鸟依人的双凤,我就笑着对她说:“你的收购站刚刚开业,资金周转困难,你就先拿着用吧,我们也不等着用钱。” 双凤忽闪着两只会说话的眼睛,甜甜的一笑说道“:国勇哥,快借快还,再借不难,我今天先还给你,到时候需要用钱了,再找你借,给,你点点数。”说着她就走过来把钱放在了我的腿上。 这时,凤娇抱着两个孩子从卧室里走出来了,双凤连忙起身抱过一个孩子,并在他的脸蛋上亲吻起来,她喃喃的说道:“凤娇姐的孩子长的真俊,跟国勇哥长的一模一样的。” 凤娇听完高兴的说她:“双凤,你不是在变相的夸着国勇长的帅吗,别急,将来你的孩子一定也长的漂亮帅气。” 双凤羞涩的说:“人家还没有怀上呢……” 我把钱递给凤娇笑着说道:“这是双凤刚才还的1000块钱,你点一下,看看别有多的了。” 这时,妈妈走过来对我说道:“国勇,咱的腊米腊面,你看啥时候打呀,今天就腊月12了,村子邻居都在打腊米腊面了,到时候再顺便粉点猪饲料喂猪。” 我看了看凤娇,就对妈妈说:“就这最近两天打吧,咱的酒投的怎么样了,要不,这两天把酒也一起烧好吧。” 妈妈说:“酒已经投好了,随时都可以烧。咱的酒糟都是用糯米投的,漂亮极了。” 妈妈说着,就把我领到了另一个房间里看酒糟去了。 刚走到门口,妈妈没有打开房门,我就闻到了一阵沁人心脾的酒香。 之后,进屋一看,只见一个大缸里装了满满的一缸酒糟。妈妈说这缸里酒糟都是用糯米煮成的稀饭,冷凉后倒进去投的,这缸里投的有6、70斤糯米,接好点也能烧100多斤米流酒。 我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看猪圈和牛屋收拾的井井有条的,我就感激的对妈妈说道:“妈,我跟凤娇这段时间,忙着小吃店和猪行的事情,把屋里的家务活都扔给你和爸爸了,你还带两个孩子,真是让你们受累了。” “嗯,国勇这个女婿还真的不错,很懂得感恩,你把我婶和叔哄的,累死也是心甘情愿的。” 我扭头一看是闫凤启掂了几瓶米流酒走进了院子。 “凤启哥,我们的酒也快烧了,双凤刚才也送了几瓶,你又送来了,让我怎么喝得完哟。” “你的不还是没有烧吗,先给你弄点尝尝,唉,你什么时候烧啊,给我说一声,我帮你烧,我的还有劈柴。” 我看太阳快要落山了,到吃晚饭的时候了,又想着闫凤启要热心的帮我烧酒,心里感激,就想对他表示一下:“咱先到屋里坐会儿,我让凤娇炒两个菜,就着你这米流酒,咱边吃边说吧。” 说着,我就把闫凤启领进了堂屋里。 走进堂屋里,我看凤娇跟双凤拿着钱在推来让去的,就非常好奇的问凤娇是怎么回事。 凤娇说:“双凤还咱1000块钱,非要给50块钱的利息,你说这利息能要吗?” 我从凤娇手里拿过那50块钱,递给双凤说:“双凤,你这样做不是在打我跟凤娇的脸吗,借点钱还问你要利息。快把钱收起来,等你的生意走上正轨了,请我跟你凤娇姐多喝几顿酒就可以了。” 说着,我就把凤娇喊到了一边对她说道:“凤娇,双凤和闫凤启给咱送酒了,还要帮咱烧酒,咱自己也顾不得,就请他帮咱烧吧。人家那么热心是看得起咱,今晚上就炒几个菜,请他们在咱家里吃个便饭吧?” 凤娇看了一下闫凤启和双凤,她就对我说道道:“国勇,干脆,让凤启哥请两个人今晚上就帮咱烧酒算了。双凤,你就别回去了,就在这帮我做饭吧。“ “可以呀,让凤启哥今晚就请人帮在烧酒,我现在就去准备准备。” 闫凤启一听我要他请人帮我烧酒,就高兴的出去请人了。 双凤就帮凤娇择菜洗菜开始忙活了,我对凤娇说:“我到陈天达家里去买点千豆腐和水豆腐,你得多切点肉,多弄点菜,今天搞不好又是一大张桌子人,家里的烟还不够,我还得去买点烟回来。” 凤娇说:“我再给你拿点钱,买点酒,你现在就到街上去吧,我去弄豆腐。” 我对凤娇说:“咱烧酒就喝米流酒吧,还可以省点酒钱。” 说完,我就匆匆的到街上去了。 到了街上我先小吃店的门口去看看,见一切正常,就到老杨的门市部里,买了两条烟和两瓶白酒就回去了。 到了家里一看,院子里放了好几担木水桶,可能是邻居带来挑酒糟用的。 再往屋子里一看,差不多坐了满满的一屋子的邻居…… 闫凤启见我回来了,连忙站在起来笑着对我说:“国勇,我到闫凤良家里去请他帮我给你烧酒,我去了一看陈天堂和苏发友闫学政他们都在他家里打牌,一听说你请人烧酒,结果他们都要跟着过来了说给你担酒糟。在我们回来的路上,听说你请人烧酒,你传我,我传他,就这样,一下来了那么多的人,这不明显是蹭吃蹭喝的吗。” 这时,苏发友接过话茬笑着说道“国勇,你说句话留几个人烧酒,其余的我们都回去。” 凤娇到堂屋里来拿鸡蛋,正好听到苏发友说的话了,她笑着说他:“发友哥,我们家国勇有那么小气吗,我多放点盐,多添点水,也不能做那事呀……” 屋里顿时传出嘻嘻哈哈的说笑声…… 停了一会儿,闫凤启对我说:“国勇,我知道你跟凤娇都很忙,吃了晚饭你们请去忙你小吃店的事情吧,烧酒的事情不用你们管的,我们保证给你烧好。陈天富的酒还有一锅,他的烧完后,你就接着他的热锅子烧,你把酒坛什么的找出来就行了,我们保险把你的酒烧的杠杠的。” 我连忙双手抱拳笑着对屋子里的邻居说道:“那就辛苦各位叔叔哥哥了,今晚请大家吃喝喝好……” 说完,我给在坐的每个邻居都敬了一支香烟。 随后,我又对闫凤启说:“凤启哥,我今天准备的白酒少,把你的米流酒借个1、20斤吧,我的酒烧出来就还你。” 闫凤启笑着说:“不借,把他们都喝晕乎了,夜晚怎么烧酒呀,别把酒给烧糊了。就仰这么多的酒喝吧,喝个半欠子好干活。都像你杀猪那天都喝的东倒西歪的,咋烧酒呀,他们喝不好,怨我,不怪你,改天有时间了咱们再接着喝。” 大家也都随声附和的说道:凤启说的没错,不能喝多了…… 我到了厨房一看,红霞、吴玉英和顾秀莲她们也不请自来了,她们都在忙和做饭炒菜的,场面就像待大客那样的热闹…… 看着喜气洋洋的院子里,我感慨的想道: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吧,你对人家热心,人家对你也乐意帮忙…… 红霞看我在院子里想着什么,她就走到我的身旁,柔声细语的问我在想什么呢,随即她就掏出一卷钱递给我说:“国勇,这是割你的猪肉钱,我欠你那么长时间了。” 看着红霞有点隆起的肚子,就想起了明年开春孕检,她该怎么办呢,这又是一个让我头疼的事情…… 我看她拿着钱的手,想对她说:肉钱不要了,但又怕凤娇伤心,就对她说:“你把钱给凤娇吧。” 红霞答应了一声,就把钱递给了凤娇,凤娇正忙碌着炒菜,匆忙的问她:“红霞姐,你割多少猪肉啊?” 红霞说:“30.5斤,2块1一斤,你算下多少钱。” 凤娇不假思索的说道:“你给我60块钱吧,就装在这个裤兜里。”凤娇说着,还把腿往红霞面前挪了一下,示意红霞把钱装在这个裤兜里…… 第95章 被羁押的邻居放回来了 我和凤娇请闫凤启给我请两个人烧米流酒,谁知跟前天我杀猪一样的,一下子来了一群帮忙烧酒的邻居。 闫凤启知道我跟凤娇都很忙,他就对我说道:“好了,国勇,今天邻居们来帮忙都是冲着你跟凤娇的人缘过来的,客气话你也别说了。我们知道你们很忙,你跟凤娇赶快弄点吃的,去准备明天早餐的事情。我们吃喝就不用你管的了,烧酒的柴禾什么的也都不用你操心的,你把酒坛准备好就行了,明天上午保证你们回来喝现成的米流酒。” 大家也都随声附和的说:就是的国勇,烧酒的事你交给凤启就行了,我们跟你搭伙弄,你该忙,就去忙你的事情,不用管我们的…… …… 我又到厨房跟红霞和双凤她们说:“我跟凤娇先到小吃店去准备明天早餐的食材,我的肉缸你们也知道在哪里,粉皮粉条子你们也知道,菜如果不够吃的了,你们就再做点,他们吃了饭后,辛苦你们把碗筷给收拾一下。” 红霞和双凤连忙给我和凤娇盛饭夹菜,递给我说道:你俩赶快吃饭吧,吃了饭就到小吃店里去吧,家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不仅让他们吃饱喝足,还不能浪费你们的饭菜。 我跟凤娇匆忙的吃了晚饭,又都到堂屋里给闫凤启他们客气的道别后,就到了小吃店里了。 到了店里,我跟凤娇就开始准备明天的食材。 明天是腊月14,天气又晴了,赶集的人也不会少的。我们商议之后,决定恢复以前的食材量,压50多斤湿面条,再发20多笼小笼包子的面粉…… 我压面条,凤娇就发面,剁包子馅…… 我俩马不停蹄的忙碌到11点前后,才把第二天早餐的事情全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 第二天早上,仍然是清晨4点的闹铃,把我和凤娇给惊醒了。 起床穿衣,刷牙洗脸,熬制料汤蒸着小笼子包子……依然是我们每天早上必须要做的事情。 这些事情做的差不多的时候,正是天刚麻麻亮了,红霞和吴玉英也在这个时候来到了小吃店里。 吴玉英她们来后不久,香秀一手掂一摞粉皮、齐同心掂着两只母鸡和两只公鸡,跟在香秀的后面也来到了小吃店里。 香秀知道凤娇在厨房里忙和,所以,她掂着两摞粉皮,就直接来到了厨房,她一进门就亲切的喊道:“大嫂,需要我帮忙给你做什么事情,你就说一声,千万别客气呀。” 凤娇一看她掂的有两摞粉皮,就责怪道:“香秀,你来找你哥帮你找学校,还掂什么礼物呢,这不是显得咱姊妹之间生分了吗?” 只见香秀用嘴往门外呶了一下,嗔怪的说道:“都怪这个齐同心,他听说我今天要到你这来,早早的到我家里非要让我帮他掂两摞粉皮,表面上我是装光了,其实鸡和粉皮都是齐同心的,你们以为是我给你们送的吧。” 凤娇一听香秀这个小姑子话里有话在戏虐我们,她就笑着说:“香秀你这个猴妮子,啥时候变得油腔滑调的了。听你的意思好像我们总是想巴望着,你给我们送点东西似的。” 香秀嘟囔着嘴说:“都怪我大哥,他经常对我们说:到你家里了先给大嫂打招呼,有什么事先给你说,他这个当大哥的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关键是先让大嫂知道,所以,我才先给你说的呀。” 凤娇幸福满满的说道:“你们兄妹合伙给我戴高帽子,哄我开心,赶快到店里去看你大哥收拾好了没有,再晚就赶不上早班车了。” 香秀来到店里就把那两摞粉皮递给说:“大哥,这两摞粉皮也是齐同心送给你的。” 我接过粉皮对齐同心说道:“同心,你爸妈年纪都那么大了,弄点东西也不容易,我昨天给你说过了,鸡子这些农产品我们家里都有,何必还给我们送呢。” “你有是你的,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这也不值几个钱,都是自己喂的,种的。”齐同心客气的说道。 这时,凤娇和红霞端了几份热干面走到了店里,让我们先吃,说是等会来客人了就顾不上吃饭了。 我端一碗面条递给齐同心说道:“同心,先把这碗面条吃了,吃不饱的话还有小笼包子。今天上午我要到县城去给香秀找学校,猪娃行里可能也没啥生意,等会吃了饭你就回去吧,明天早上你再过来看看。” 齐同心接过那碗面说”:国勇,我也知道行里可能没有生意,我今天来主要就是来撤雪的。猪娃行的积雪肯定下的不浅,如果不把雪撤走,猪娃行的地面年里可能也干不了。” 没想到齐同心会这么认真负责,我也知道猪娃行的积了很厚的雪,我一直想去用铁锹把雪给铲走,但是,这两天的事情太忙了,一直没有时间去弄。 听他要给我撤雪,我心里也非常感动,看着眼前这个比我大3岁的邻居,给我又送东西,又做事的,主要就想感动我跟凤娇,想跟我一起做事。 想到这里,我看他恭敬客气的样子,不由自主的对他产生了一丝怜悯…… 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我就对他说:“你今上午撤雪也行,那就辛苦你了,我下午回来早的话,咱们一起撤,你就赶紧趁热吃饭吧。” 这时,已经有顾客来吃饭了,我对香秀说:“走吧香秀,再走晚了就赶不上早一趟班车了。” 香秀听我喊她,她面露难色的看着我说:“大哥,咱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屋里的钱都给二哥开饭店上用了,家里已经没钱给我交学费了。” 听完以后,我就用眼睛示意香秀到厨房去。 香秀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她向厨房去。 红霞问她有什么事吗? 香秀点点头,就来到了凤娇的身旁:“大嫂,刚才忘记给你说了,我今天去找学校没有带钱交学费。” 凤娇正在急着给顾客烫面条,就问香秀:“得多少钱呢,快说。” 香秀唯唯诺诺的说道:“我也不知道。” “先给你拿1000可以吧。红霞,你先帮客人烫面条,我过去给她拿钱。” 凤娇说完,就急匆匆的到卧室里拿钱去了。 不大一会儿,凤娇拿着一沓钱出来递给香秀说:“这是1500,你先用着吧,不够了再说,赶快走吧,别再墨迹了。” 香秀接过钱对凤娇的身影说道:“谢谢大嫂,这钱是我借你的,将来我一定还你……” 我跟香秀匆匆忙忙的来到了汽车站里,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满员了,售票员不让上车了,说是路上有积雪走着不安全。 我就请开公共汽车的师傅朱江龙,给通融一下,最后售票员同意我们上车了。 这两天路上有积雪结冰,道路难行,车轱辘子套上防滑链才能行驶,所以,车票比平时也涨了两三倍。 公共汽车像蜗牛一样的在坑坑洼洼的石子路上缓慢的爬行。 走到大坑大包子的路段时,汽车颠簸的一歪一歪,像是要翻车一样的,吓得车上的人都惊叫不止…… …… 公共汽车摇到新阳的已经是11点多了,临下车的时候,我问朱师傅下午几点往余寨发车。 朱师傅说:雪天路滑,下午3点之前往余寨发车,过来晚了就赶不上车了,只能等到明天再回了。 我对朱师傅说:下午万一折回来晚了,让他等我一会儿。 朱师傅说:你得抓紧办事,等一小会儿可以,但不能等长了。 因为今天来的唐突,不知道新阳哪个地方有开办美容美发技术学校的。只有先到菜市场上去问问余家合跟陈少兵他们了,他们在市场上卖肉,肯定知道哪里有技校。 我跟香秀几乎是一路小跑的来到了余家合的摊位前的。 我们见面热情的寒暄了之后,我就把香秀想学美容美发,她自己开发廊的事情给他们说了。 余家合听后,鼓励香秀说道:“美容美发是一个很有前途的行业,现在的人,越来越赶时髦了,不仅美发,而且还要美容,香秀选择做美容美发行业是对的,只要好好的干,将来一定会大有前途的。” 听了余家合的一番话,香秀更坚定了要开发廊的决心。 我就问余家合新阳有没有美容发的技术培训学校。 他对我们说:在火车站对面的红旗旅社附近有一个美容美发的技术学校,听说办的不错,你们到那去看看吧。 余家合陈少兵他们要留我在他们家里吃了午饭再过去。 我对他们说:我得快去快回,稍一耽误下午就回不了余寨了。 他们见我无心吃饭也就没再强留我们了。 按照余家合提供的地址,我们很顺利的找到了那个学校。 这个美容美发学校的校长说:他们这个技校开了一年多了,开设了美容美发、裁剪缝纫和厨师烹饪这三大专业。 他们面向社会招生男女青年,学历不限,学期有一年,二年的。 只要认真学习,六个月就可以独立开店。 也可以,边开店,办学习,学校包住不包吃,一年的学费为1000元。 校长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后,他还领着我们在他学校里转了一圈,参观了他创办的三大培训班。 我们转了一圈后,又着重看了一下美容美发培训班,看到里面的教师对学员挺严谨负责的,我跟香秀就看中了这所学校。 最后,我把香秀喊到一边又一次的忠告她:“香秀,你确定要学习这个行业,开个发廊吗?确定不是心血来潮?一旦入行就不要半途而废了,人家是不退学费的。” 香秀坚定的对我说:“大哥,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不是心血来潮,我要认真学习,争取6个月,甚至是更短的时就开店营业,早一天开业就早一天赚钱,就是到时候开店,恐怕没有那么多的本钱……” 听香秀信心满满话语,我就鼓励她说:“你只有好好的学习,脚踏实地的干,钱的事大哥和大嫂给你想办法。但是,你要自律,不要跟那些有钱的女孩子攀比,好好的把技术学精学透,知道吗。” 香秀说:“我一定记住大哥说的话,把手艺学精学透,跟你和二哥比着干,咱姊妹三个都不能给老余家丢脸。“ 看着大妹坚定的神情,我用手梳理了一下她的长发说道:“大哥相信你,走吧,去交钱报名。” 那个校长把我们领到了教务处,交了一年的学费和2个月的生活费,我就给香秀办好了入学手续。 之后,教务处的老师又领着我们跟香秀安排了一个住室,然后,她对香秀说:“你明天带着行李就可以入学了,现在有行李的话,下午就可以到校上课。” 我对老师说:“我现在就给她找住宿的地方,有着落了下午就来上课。” 告别了老师,我对香秀说:“走,咱到你二哥的餐馆去,看看你跟你二嫂能不能凑合着睡两夜,你到腊月16对完相后,再把行李给带来,今天交学费了,你今天你就得学到知识。” 我跟香秀又是一路小跑的,跑到了二弟国耀在新华市场开的餐馆里。 二弟和陈少玉看到我俩气喘吁吁的来到他们的餐馆里,既意外又惊喜,但是,他们这会正忙着给客人炒菜,没有时间接待我们。 他们跟我只是相视一笑,国耀示意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 此时,正是顾客来吃饭的高峰期。我看到餐馆里坐满了等餐吃饭的客人,就对香秀说:“你对市场分析的还是很透彻的,你二哥的这个餐馆,一天的收入估计要比我三天的还要多。城市和农村的消费,的确不是一个档次上的,我如果不是有猪行,真想到这里来干干。” 香秀说:“大哥,你就是没有猪行你能到县城来干吗。大嫂的爸爸是个残疾人,他们招个上门女婿就是好好照顾他们家的。你跟大嫂如果跑到县城里来做生意,家里就没人照顾他们了,他们招你这个上门女婿还有什么用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 停了一会儿,陈少玉走过来了,她笑着问我:“大哥,你们这时候过来有什么事情,我让国耀在给你们炒菜了,马上就好。” 我看着少玉抹的口红,画的眉毛,俨然像一个漂亮的港台明星那么时尚,心里在想:回去我一定也要让凤娇天天描眉毛、抹口红,打扮的像个港台明星…… 看着弟媳的微笑,我对她说:“少玉,咱长话短说,我得在三点之前得赶到车站去坐车回家。香秀想学美容美发,将来在新阳开个发廊,学费我已经给她交了,她下午就上课。她先在你这里睡两夜,腊月16她在我小吃店里对象,到时候你抽空回去一趟看看,具体的事让香秀跟你说吧。晌饭我就没时间吃了,你们吃吧。你看现在就快到2点了,去晚了就赶不上车了。”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 陈少玉一把拽住我的胳膊说:“大哥,香秀在我这里睡多久都没事的,我跟国耀在这里,她的生活费什么的你就不用操心的,还有一个小时,来得及赶车,你就吃了饭再走吧。” 这时,国耀端着饭菜也走过来了,我对他们说道:“看到你们的生意那么好,大哥也放心了,你们要好好的照顾妹妹,我得赶车回家了。” 我把大妹香秀在学校安顿好了之后,又把她带到二弟餐馆里给她找到了一个临时住处。看到二弟和弟媳的餐????馆生意非常红火,我也安心了。 我气喘吁吁的跑到了车站,正好碰到从厕所出来的朱师傅,他笑着对我说:“余老板,如果不是等你,我准备提前发车了。” 我笑着说:“谢谢朱师傅了,应该还没有到3点吧。” 朱师傅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说:“还差20多分钟,路赖难走得提前发车,不然的话回到余寨就摸到半夜了,再说车上已经上满人了。” 我上到车上一看果然是满满的一车人了,朱师傅上车后,关上车门就打火预热。 小小的公共汽车里,挤得几乎没法下脚了,随着发动机传出阵阵“嗯……嗯……”的加油声,他就像老牛拉破车一样开始缓慢的前行了。 这时,又有2、3个人,气喘吁吁的向公共汽车这里跑来,跑在最前面的一个人踉踉跄跄的冲到汽车旁边,只见他用手使劲的拍着汽车窗户的玻璃,大声的喊道:“师傅,行行好,请停下车把我带回去,我腰包里一分钱都没有了,如果把我甩在这里了,我晚上连吃住的地方都没有。” 我听到这个人的声音有点耳熟,仔细一听正是陈天雄的声音,我心想:陈天雄不是因为老董家的事被拘留在看守所里了吗,今天放出来了?他跟金老三偷鱼打人案不是也有牵扯吗,怎么,金老三不告他了,或是证据不足……? 只听朱师傅大声说道:“不行,人已经装的满怼怼的了,再上多了开车不安全,你还是等着明天再回去吧。” 朱师傅并没有停车一直在缓慢的开着。 这时,拍着车窗的陈天雄见师傅没有停车的意思,他急眼了就大声的吼道:“你再不停车我就把车玻璃给你砸碎……” 朱师傅说:“你把车玻璃砸碎我也没法拉你的……” 见朱师傅没有停车的意思,我就大声的对朱师傅说道:“朱师傅,你就停车让他上来挤挤吧,他是我的邻居,我给他买张车票。” 朱师傅扭头往车厢里看看,叹了一口气说道:“快点上来”。 随即,他就停下了汽车。 我站在车厢里被挤的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也看不到陈天雄是不是挤到了车上,直到汽车开动了我才大声的问道:“陈天雄上来了没有?” 陈天雄在车门旁边答应道:“我上来了,是国勇在喊我吗?” “是的,等会售票员过来了,你就说我给你买好票了。” 陈天雄说:“那就谢谢你了国勇。” 没过多久,陈天雄就挤到我跟前了。 因为车上的噪音很大,也听不清楚对方的说话声,我跟陈天雄相视一笑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由于路滑,车上的人比临来时拉的人还要多,所以,朱师傅开的更慢,有时连人走的快都没有。 汽车一歪一晃的行驶着,走到路差的地段时,汽车颠簸的就像要翻车一样,把车上的人吓“妈呀……娘呀……”的乱叫…… …… 汽车走走停停,平安摇到余寨街上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了。 下了公共汽车,我让陈天雄到我家去吃了晚饭再回去。 路上,我对他的事情只字未提,因为那是他的一段不光彩的事情,只是围绕着过年和这场雪的话题,胡乱的闲扯了一些。 不大一会儿,我们就回到了小吃店里。 此时的凤娇正在压面条,准备明天的早餐食材。 她看到我和陈天雄一起走进了店里,惊讶的问我:“你跟天雄坐一趟公共汽车回来的?你们还没有吃饭吧?” 我说:“是的,因为赶车,我连晌饭也没顾不上吃呢。” “我正好压的有面条,再炒个瘦肉和水豆腐,让你们两个喝两盅。”凤娇说着就去炒菜了。 我洗洗手,就接过凤娇刚才的活茬继续的压着面条。 凤娇切菜的时候问我:香秀的事情办好了没有。 我就把香秀上学的事情和国耀餐馆的红火生意都给凤娇说了一遍。 凤娇听了之后高兴的说道:“好呀,你们姊妹三个,请比着干了,看谁的本事最大。” 陈天雄在一边听着我跟凤娇对话,也听懂了里面的意思,他羡慕的说道:“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话一点也不假。看你们余家,国勇这个大哥当的多好呀,给二弟说个媳妇,还给他出谋划策,让他们开个餐馆,还借钱帮妹妹上技校学艺,姊妹几个哪一个都不甘示弱。再看看我们家的老大,酒鬼,赌鬼,一无是处。” 凤娇说:“你们家大嫂吴玉英也不错啊,既能干,又持家。” “我们家如果不是大嫂给我撑着的话算是完了。”陈天雄感慨的说道。 我听陈天雄伤感兮兮的话语,就劝慰他说:“一家人总有个能点的,一个差点的,五个手指头伸出来,也有长有短。一个人如果能找到家庭的困局在哪里的话,只要努力的去改变他,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年里不说了,只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开了年你有什么计划吗?” 陈天雄说:“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做生意没有本钱,再说,我也不是那块料,只有下苦力了。不是上建筑队,就是得下煤窑挖煤,指望屋里的那点田地,发家致富肯定是不可能的。” 我鼓励着陈天雄道:“嗯,屋里的田地打的粮食够吃的,除了税收多少赚点,在外面打工赚点钱就可以攒在那里了,日子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第96章 妻子说:钢套被公安抓走了 我把大妹香秀送到新阳技校安顿好了之后,坐上通向余寨的公共汽车上,我向朱师傅说好话,请他停车带上刚从看守所里放出来的邻居陈天雄。 我不仅给他买一张车票,还把他带到我的小吃店里吃顿晚饭。 凤娇把炒好的两个盘子菜端到店里的桌子上,让我们边吃边聊,随后,她又掂了两瓶米流酒倒进酒壶里,放在煤炉上炖着加热。 我笑着对陈天雄说道:“今天时间有点晚,菜炒的比较简单,咱们就将就着吃饱算了。” 陈天雄也客气的说道:“这深更半夜的打搅你们了,我就感到很不好意思了,还让你出钱给我买了一张车票。” “邻里之间碰上了,三几块钱的车票都是小事情。” 凤娇看看酒壶炖的冒热气了,她就把酒壶掂到我面前说:“酒炖热了,你们慢慢的喝吧,我去把面条煮煮拌拌油。” 陈天雄看我们很忙,他也很知趣没有多喝酒,只是喝了几盅尝尝,我见他不喝,也没有深劝,因为路上有积雪,确实怕他喝醉了出事。 我跟凤娇始终都没有告诉他,他父亲被人杀人灭口的事情,真不敢想想,等会他回家了,当他得知他父亲被人杀害的事情后,他将是怎么样的一种崩溃的场面…… 想到这里我觉得他现在非常可怜…… 我虽然没有让他多喝酒,但我却让他吃的不少,凤娇炒的那盘子瘦肉,我几乎全都赶到他的面条碗里去了,今天晚上他吃了3碗面条。 他一边吃着,一边赞不绝口的夸着凤娇做的饭真是太好吃了。 看着他的吃相,我就能体会到他在看守所里,馋的是个什么样子了…… 我们吃了饭后,又闲聊了一会儿,他就起身告辞回家了。 送走了陈天雄之后,我跟凤娇又忙碌了很长时间,才准备好明天的主要食材。 之前都是我给凤娇打水洗脸洗脚,自从开店以后,却是凤娇给我打水洗脚。 我笑着问她现在为什么不让我给她打水洗脚了,她笑着说:“我现在是空身子,不需要你伺候了,等我怀孕成了双身子的时候,你就该伺候我了。” 看着小鸟依人的凤娇蹲在脸盆旁边,我随即伸出双手捧着她的脸颊,亲昵的对她说:“凤娇,从明天开始你继续抹口红,描眉毛,我今天看到少玉穿的时髦洋气,就在心里发誓也把你打扮成时尚的漂亮女郎。” 凤娇嫣然一笑的说道:“少玉是在城市里,城市的女人都爱描眉抹口红,我在农村烟熏火燎的,还带两个吃奶孩子,哪有闲工夫去抹抹画画呢……” “咱是做小吃的,你打扮的漂亮一点,顾客过来吃饭,看着也舒服一些。” 凤娇笑着说:“那我明天就继续涂胭脂抹粉了,你就不怕有人打我的主意。” 看着凤娇笑意迷人的脸庞,我嬉笑着对她说:“除非我打你的主意了……“ 凤娇洗完脚,插上店门,她走到卧室对我说:“国勇,刚才陈天雄在这我没跟你说,杀死陈奉礼的钢套今天下午被县公安局的人给抓走了,他戴的还有脚镣手铐,雷心正和小齐他们也跟在后面了。” 我被凤娇说的这个突然的喜讯,一下子震惊了…… 随即,我激动的抓住她的手问道:“凤娇,你听谁说的?消息可靠吗?” “什么是听谁说的呀,是我亲眼看见的,县公安局的人和雷心正他们押着钢套,就从咱店门口往南走的,雷心正还给我点点头呢。听街上的人议论说钢套承认他偷变压器杀人了,听着简直太吓人了。” 我看着凤娇绘声绘色的描述着钢套被带走的场面,就激动的说道:“太好了,雷心正他们的破案效率真高,从接到线索到犯人被抓才用了10来天的时间。” 凤娇听我说的这些话后,觉得非常蹊跷,她就问我:“国勇,快说: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得到线索到犯人被抓才用10来天时间的。” 我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见凤娇一直追问这个问题,我就把那天在双凤废品收购站里碰到朱运来,和联想起朱运来偷我那队变压器未遂的事情,以及我暗地到朱庄调查朱运来的事情后,把这个线索当晚就告诉给了雷心正的事情等等前前后后,一五一十的都给凤娇说了一遍。 凤娇听完嗔怪的埋怨道:”国勇,你的胆子可真大呀,简直是太可怕了,那么大的事你连我都瞒,是不是不相信我呢。如果让钢套他们知道了,肯定会跟陈奉礼一样你会被灭口的,郭建国和双凤她们知道吗?” “这事只有我跟雷心正知道,加你现在才知道,总共只有三个人知道。我之所以先到朱庄调查之后再告诉雷心正,就是怕他们公安去了会惊动朱运来,所以,我把朱运来证实了以后才告诉雷心正的,这样就可以做到万无一失了。郭建国和双凤她们都不知道,我之所以不告诉你们,是担心你们害怕,暴露风声了。别看钢套被抓起来了,这事你千万不能跟任何人说知道吗?这关系着咱们的生命安全你要切记!切记!” 凤娇吓的好像是现在就有人来报复我们似的,我们赶紧躲进被窝里,用被子把我们的头盖的严严实实的…… …… 过了许久,我们才伸出头来透了一口气。 我用手抚摸着凤娇的秀发安慰她说:“没事的,钢套他们被抓,说明已经办成了铁案,他们肯定得枪毙。你也不想想,我如果不把这个线索告诉给雷心正,钢套他们可能会藏匿下来的,到时候他们再做案,谁碰到他们做案了,谁又该丧命,所以,我也算是为民除了一害。” “不管真假,雷心正明天来吃饭了,问他就知道了。” “好了,别说这事了,晚上你该做噩梦,今天的生意怎么样呢,面条买完了吗?” “今天的生意也算可以,面条也卖完了,包子馄饨都不够卖的。今天给红霞分了30,给吴玉英10块,咱自己赚了8、90块钱。红霞说她攒的钱够盖三间瓦房的了,她说孩子生下后,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不要了,就把瓦房给盖起来算了,她说她能挣那么多的钱,全是咱们帮衬她的。” “国勇,红霞到时候孕检该咋办呢?”凤娇又问我。 “红霞怀孕,你操啥心呢,她跟咱也没有亲戚。”我故意的数落着凤娇。 凤娇用手轻轻的戳了一下我的额头说道:“你这个人咋就那么薄情寡义呢,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咱店里的一个伙计呀,我不知道怎么搞的,我觉得红霞跟我就像亲姊妹一样的特别有缘,一天不见她还真想的慌呢。” “这说明咱们相处的好呀,到时候孕检的事情我再给她想办法吧,最好给她弄一张准生证。” 凤娇听了之后高兴的说道:“还是你有办法,弄个准生证最好。” 看到凤娇喜笑颜开的样子我心里也非常高兴。 特别是听到凤娇说红霞手里攒的有了一点积蓄后,我心里更是高兴不已,不管怎么说,这对红霞来说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凤娇之前也对她说过:只要我的小吃店开张一天,她就可以在这里上班,并且有30%的利润日薪,这个工资对红霞来说也算是对得起她了。 同时,我在心里也非常感谢红霞没有贪念,知足她自己身份和现状。至于她怎么才能避开明年开春的孕检,我准备托人给她弄一张准生证,不能让她颠沛流离的在外面躲生、偷生。 她跟凤娇都是我最心爱的女人,将来我也不会让凤娇在外面偷生的…… 当然,我跟红霞的事情凤娇到现在也不知道,能瞒多久是多久吧,反正是船到桥头自然直…… …… 腊月16日的清晨 4点钟??,我跟凤娇被闹铃惊醒后,像往常一样,都是每天雷打不动的在这个时候起床,干活,开启忙碌的餐饮生意。 今天是大妹香秀跟胡永国相亲的日子,我跟凤娇起床后,就把卧室精心的整理了一番。 根据收音机里面的天气预报:今年年底这10多天都是晴转多云,或多云转晴的好天气。 由此表明,年里这段时间不下雨雪了,各行各业的生意,应该比较红火,所以,我昨天晚上比之前又多准备了一些食材。比如,湿面条,我准备了60多斤,比往常多压了10多斤,我就是要赌一下今天的行情。 像往常一样,红霞和吴玉英还是在天麻麻亮的时候来到了小吃店里。 红霞见到我,她就止住了脚步,只见她把双手放在嘴边哈出两口热气,搓搓手,然后眉眼含笑的告诉我:“国勇,今天是腊月16,又轮着咱们班打更巡逻了,这是今年最后一次了,你可别忘了……”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 此时,凤娇正在卧室里收拾着房间,她对红霞说:“红霞姐,你到厨房去看看包子蒸的怎么样了,我得把卧室收一下,等会国勇的大妹来相亲了,店里有客人吃饭,就让她们在我卧室里见面吧。” 红霞一听凤娇说我妹今天要在店里对象,她立即来了兴趣,也趁机想来我卧室里看看。 于是,她连走了几步,走到卧室里,一边帮着凤娇跟我铺床叠被,一边夸凤娇把我的卧室搞的清香温馨…… 随后,她就问道:“凤娇,国勇妹妹的婆家是哪里的呀,怎么没听你们提前说过呢。” 凤娇对她说:“他妹的对象是胡乡长的大儿子,是个当兵的,也就是前几天才说个话的,女孩说个婆家有啥好咋呼的呢。” 红霞笑着说:“也是的,那我就到厨房去了。”红霞说着就来到了厨房里。 这时,我看雷心正和小齐也来到了小吃店里,我们打了招呼后,我就把雷心正拉到了卧室里问他:“心正,我听你大姐说,前天晚上你们和县公安把钢套给逮走了,听说陈奉礼就是他们杀的,是真的吗?你们破案还挺神的呢,10来天就把凶手给抓住了。” 雷心正听我把案件说的那么神乎其神的,他轻描淡写的说道:“其实,这个案子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复杂。案发后,之所以搞了那么长时间没有侦破,主要就是没有线索和目标。你给我们提供了那个重要线索后,就相当于给我们指出了一个破案目标。我们先秘密侦查了朱运来几天后,就发现了他们偷盗变压器的铜线和销赃的下家。掌握了他偷盗变压器确凿证据后,就对他抓捕审讯,他就招出了他跟钢套联合作案,并杀害陈奉礼的犯罪事实。” 随后,雷心正又嘱咐我道:“侦破这个案子,大哥也立了一功,不过,你给我们提供线索的事情,你永远都不要给别人说知道吗。” 凤娇听到这里她紧张对雷心正说道:“昨天,你大哥给我说了他给你们提供线索的事情后,把我给吓死了。心正,那两个人会被枪毙吗?” “会判死刑的,听朱运来交待说:他们用同样的方法在两年前,也勒死一个人,县局的公安正在审讯钢套。” 听到这个好消息后,我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对雷心正说:“心正,这次破获变压器被盗案和陈奉礼被杀案,你立了一个大功。” 雷心正谦虚的说道:“这些都是我们分内的事情,跟立功,不立功倒没啥关系。”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陈天雄,我就继续问他:“我队里的陈天雄,昨天被放回来了。听说他去年偷金老三的鱼,还把金父的腿给打瘸了,不知道这事咋处理的。” “前段时间,你不是让我把陈天雄给弄出来吗,正好那几天办案,我就跟师傅说了这事,师傅说他们既然调解好了,那就把他给放了吧。至于其它的事情,我们还没有接到报案。” 我这才知道陈天雄被放回来,原来是雷心正把他弄出来的。 解开了心中的疑团后,我们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腊月上集虽然比较晚,但年里只有几个集了,而趁天置办年货的人,却都集中在这最后的几个集了。 所以,今天来赶腊月大集的人特别多。 凤娇进了厨房后,就一直忙着给顾客烫饭吃,我跟雷心正匆忙的吃了早饭后,也忙忙碌碌的洗碗擦桌子。 这时,齐同心也来到了小吃店里,他对我说:如果没有生意的话,我还继续到猪娃行里去铲雪,再有今个一天,猪行里的雪就基本铲完了。 我看齐同心那么尽职尽责的操心猪行的事情就对他说:“走吧,咱过去看看有没有卖猪娃的。” 我俩到了猪行一看,已经来了10来个卖猪娃的农户了,也有买猪娃的农户在那里焦急的等着我去给他们称猪呢。 因为道路泥泞,没法骑自行车的,行里来的没有贩卖猪娃的商贩,全都是自买户。即使来的有几个住的比较近的猪娃商贩,他们都是来打探行情的。 因此,今天的猪娃卖的比较次,只有住在集市附近的农户才来买猪娃,离集市比较远的农户,他们想买猪娃但也没法往屋里运的。 所以,他们都是等到路上能拉架子车的时候再来买。 眼看就半晌午了,我不知道大妹相亲来了没有,也不知道干妈和胡永国来了没有,如果等散集再回去肯定会误事的。 想到这里,我就对齐同心说:“今天我大妹在我饭店里对象,我现在得回去。你就替我给买猪娃的农户称下猪娃,这是大秤,你要一手托两家,把秤称的四平八稳的,不偏不相。一个猪娃收一块钱的行费,如果没有30斤的,你就找他5毛钱,这是零钱。” 我把零钱递给齐同心之后,又指着秤星对他说这杆秤是怎么个认法,给他交待好了之后,我又给那些买猪娃和卖猪娃的农户说道:“这个是我邻居,我今天有事得先走了,就请他帮我给你们称称猪娃,请大家配合他一下。” 有几个熟人说:你有事就先走吧。 我走出猪行就向小吃店的里走去。 当我走到小吃店的门口时,看到十字街口那里有一个穿着时尚的长发女孩,跟一个穿着军装的小伙子,正蹲在一个老大爷旁边,看样子好像是在搀扶一个老大爷。 我出于好奇就走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走过去一看那个长发女孩子正是大妹香秀,那个穿军装的小伙子正是胡永国。 我就惊讶的问道:“香秀,这是怎么回事呀?”。 没等香秀回答,站在一旁的干妈说话了:“是这样的国勇,我跟永国,准备到你的小吃店里去的,看到前面的这个女孩子,正在搀扶这个摔倒在地的老大爷。永国见女孩抱不动老大爷,他就跑过来帮她搭伙搀扶起老大爷,不知道老大爷是这个女孩的啥亲戚。” 我指着香秀高兴的对干妈说道:“妈,这个女孩就是我大妹香秀,我们跟这个老大爷无亲无故的,今天碰的好巧啊。“ 干妈听说这个助人为乐的姑娘,就是我妹跟她儿子相亲的女孩,她又重新打量了一下香秀。 只见香秀穿着得体,长相甜美,扎着两个松散的学生辫,一看就是知书达礼的女孩子。然后高兴的走过去拉着香秀的手说:“香秀,你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大婶也非常喜欢你这种好品德的好女孩,你知道吗,这个小伙子就是我的大儿子胡永国,就是你大哥介绍过来给你相亲的。” 香秀一听眼前这个身穿军装的帅气小伙,竟然是跟她相亲的对象时,她的脸“刷”的一下子就羞红了…… 永国看着香秀,他脸上也泛起了阵阵红晕。 那个被香秀和永国搀扶起来的老大爷,站在一边他听出了门道,他走到香秀跟前笑着说:“姑娘,你得感谢我摔了一跤,不然这个小伙子还看不到你是一个善良的好姑娘呢。” 香秀被老大爷说的不好意思了,她看老大爷身上摔的雪和泥巴,就关切的问道:“大爷,你摔的没有大碍吧。” 老大爷用手呼拉着身上的泥巴笑着说:“庄户人的身体扎实顶摔,我好着呢。” 这时,我也看到少玉和妈妈、姑姑她们都微笑的站在旁边,我就把干妈和永胡国给她们一一的做了介绍。 两家人客气的打过招呼之后,我就领着她们高高兴兴的往小吃店里走去。 那个被搀扶起来的老大爷又笑着对我们说道:“你们两家的好事如果成的话,可得好好的感谢我这个‘月老’了,是我摔的一跟头把他两遇在一起的,这两个年轻人都是好人呐。” 我用手指着我小吃店的招牌笑着对他说:“大爷,借你的吉言,那个小吃店就是我开的,你啥时候到我店里来吃饭,我都不会问你要钱的。” 大爷笑着说:“我是给你们开玩笑的,开门做生意都不容易,我怎么能去你那里白吃呢。我刚才听出来,这两个孩子准备到你店里去对象的,结果在这对上了,说明两个孩子有缘呐……” 我笑着说:“谢谢大爷的吉言……” 我领着干妈和姑姑她们进到小吃店里的时候,里面还有好多客人在吃饭。 少玉就笑着对我说:“大哥小吃店的生意也火爆的很呀,每天也不少赚吧。” “咱街上的生意怎能跟你们比呢,咱们这里就是一上午的生意,中午和晚上都不做生意。一天也就是百儿八十的收入。” 凤娇在厨房里烫面,看到干妈和婆婆来了,连忙跟红霞交待一下,就跑到了外面迎接她们了。 她笑着对干妈和婆婆说道:“这外面有客人吃饭,两个妈妈请到卧室里坐吧,我等会儿准备晌饭。” 干妈听后,就让我拿几个盘子过来,把她带来的瓜子和水果糖果倒在里面,让大家磕着吃。 随后,干妈就对我们说:“国勇和凤娇,你们也别忙活晌饭了,你干爸已经在聚福源食堂里订好饭了,不管两个孩子的事情成不成,我们两家都要在一起坐坐热闹热闹。” 我们客气的说笑了一会后,我就对干妈和永国说道:“干妈、永国、今天咱都不是外人,有些话我就说在桌面上。现在就把我大妹的情况实打实的告诉你们:我大妹今年19岁,初中毕业,是个农民,今天是第一次跟男孩子相亲。 我大妹不仅是一个通情达理勤劳持家好姑娘,而且也是个上进心很强的女孩子。她现在正在新阳技校里学习美容美发的技术,明年准备在新阳开个发廊谋生。你们如果不嫌弃的话,咱们是亲上加亲,不同意了咱们还是亲戚,我的话说的有点直白,不会拐弯抹角的。我妹的身材长相和她的人品你们都看到了,只看干妈和永国同意不同意了……” 第97章 在矿山上挖煤的邻居回来了 干妈听了我介绍大妹的情况后,她说:“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们老家也是农村的,家里现在还有四个人的田地,只不是没有种了。所以,我们对儿媳妇的要求不高,只要小妮儿心地善良,勤劳能干,人的品德好我们都没意见。只要你们不嫌弃永国比香秀大3岁,我们就同意了这门亲事。什么理发不理发的,360行,行出状元。只要是靠自己的努力,光明正大的挣钱,都是好样的。” 听了干妈说的这番话,房间里面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了。 我跟妈妈和凤娇以为这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是成不了的,没想到干妈说的话还更接地气,根本不在乎什么地位和身份,完全都是看人的品德挑选儿媳妇儿的。 以干妈的干部家庭,换作是别人早就端起那副高高在上的架子了,而干妈始终都没有忘记自己是农民的本色,他跟干爸总是以平易近人和颜悦色的态度给别人说话,让人感到亲切随和。 妈妈和姑姑不善言辞,她们知道男方家庭一个是乡长,一个是会计,男孩儿还是个军官,心中隐藏的那种自卑感,使她们不知道怎样说话合适,只是不停的看着永和香秀。 我见干妈说完那番话后,屋里的气氛虽然轻松了很多,但却没人说话,屋里短暂的鸦雀无声了。 见状,我连忙起身往干妈和永国茶杯里又加了一点热茶,打破了窘境。 凤娇看看香秀和永国说道:“永国,刚才干妈也表明了她的态度,但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也说句话吧。” 永国腼腆的对凤娇说道:“凤娇姐,我第一眼看到香秀我就喜欢上她了,一个女孩主动去拉一个她不认识的老人,说明她一定是个好女孩。我不会花言巧语,哄骗女孩子开心,但我是真心喜欢香秀的。这块手表跟随我5个年头了,香秀如果同意我们的亲事,你就收下它当做纪念。” 永国说着就把手表摘下来送到了香秀面前。 香秀抬起头,羞涩的看了一眼永国,就微笑着收下了那块手表。 然后,她站起身来把自己头发的那个带着荷花图案的手绢解下来,递给了永国说道:“这个手绢可没有你的手表值钱,希望你不要嫌弃……” 永国接过手绢把它方方正正的叠好,装进了口袋里,说道:“这个手绢我会一直保存好的。” 凤娇看着她俩在交换礼物,就笑着说:“永国和香秀你们既然交换了信物,说明你两个对象都同意了,咱们就可以按照习俗一步步的往下走了。” 这时,干妈站起身来对妈妈和我们说道:“表嫂,国勇,既然咱们两家的大人和小孩儿都没有意见,永国和香秀的亲事今天就算是定下来了。时间差也不多了,咱们就到食堂去坐坐吧。” 我看了看店里吃饭客人,就对干妈说道:“干妈,你看我这店里还有客人吃饭,你领着我妈和凤娇她们先过去,我晚点再去好吗。” 干妈笑着点点头说:“好呀,那我们就先过去了。” 永国也对香秀说:“香秀,咱跟阿姨先过去好吗?咱们在那里等着国勇哥。” 香秀看着永国笑着点点头,随即她扭脸对凤娇笑着说道:“大嫂,要不,你跟大哥等会结伴过去,我们先走,我看出来了你挂念大哥一个人忙不过来……” …… 干妈和永国领着香秀和妈妈姑姑她们走后,我看食材已经卖完了,凤娇就对我说:“面条和包子都卖完了,咱们关门吧,别让干妈她们等的时间太长了。” 我说:“关门就关门吧,你把今天的账清点一下,把红霞和吴玉英的工资发给她们,咱就到食堂那边去商议事情。” 凤娇和红霞把厨房的东西收拾好了之后,她就拿着钱盒子喊着红霞一起到我卧室里盘点来了。 凤娇把钱盒子里面的钱倒在地上,先把今天用的面粉和其它辅料的食材,比如,煤、水,房租和吴玉英的工资及所有开销的钱,当做成本都拿出来放在一边后,还有120多块钱的净利润。凤娇拿出45块钱递给红霞说:“给,红霞姐,这45块你拿着,这是今天赚的。” 红霞谦让着说:“凤娇,你给的太多了,成本和风险都是你给国勇承担着了,我什么也没有出,只兑一个人工,你给我40都有多的,那5块你就收起来吧,别再谦让了,让人家听着不好。” 凤娇把钱往红霞身上连塞了两次,都被红霞给扔过来了,她见红霞真心实意的不要那5块钱,就收起来笑着说她:“好吧,我先拿着,等你的孩子出生了,我给他封个红包。” 凤娇说着,瞄了一眼红霞笑着说道:“幸亏是冬天穿的厚,如果是夏天穿薄衣服,你可能看着出怀了。” 经凤娇这么一说,红霞有点担忧起来了:“凤娇,年里和正月我倒是不愁,就是发愁明年开春二三月份的那茬孕检咋办呢。” 凤娇一边捋着钱,一边安慰着红霞:“闷着头往前走,车到山前必有路,前天晚上,我跟国勇还说过你的事情呢,国勇说开年看看能不能给你弄张准生证,如果弄到准生证了,你就不用东躲西藏的了。” 红霞一听我想帮她弄准生证,她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幸福的暖流,她心想:我怀的是你的孩子,你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给保住,就是东躲西藏的我也认了…… 想到这里红霞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对凤娇说道:“太谢谢你跟国勇了凤娇,孩子如果能平安出生了,我就把他认你为干妈,认国勇为干爸,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凤娇“咯……咯”的笑着说:“我不会嫌弃孩子的。” 凤娇和红霞在卧室里算账盘点,吴玉英一个人在外面收拾着碗筷和桌子板凳。 见她在用凉水洗碗,我就掂了一壶开水兑进盆里问她:“玉英,陈天雄前天回来,他知道他父亲去世的事情吗?” 吴玉英说:“他进门时,没有见到他父亲,就问我婆婆,他父亲到哪里去了,婆婆就告诉他,老头子享福去了……他在屋里找了一圈子没有找到,就跑到我家里问他大哥。陈天虎就把他父亲被杀人灭口的事情给他说了。他听了以后就说我们这些人是瞎巴蛋,父亲被杀了就这么不吭不啊的算了,他就拉着他大哥要到公社去讨要个说法。我一看他那个浑劲又上来了,就呵斥他:你刚出来,是不是又想进去?人家公安正在破案,你去找公社干部有什么用呢。 随即,我又问他:去年你们因为偷鱼的事情,是不是把金老三他父亲的腿给打瘸了,有没有这事?你闹腾厉害了,人家把这事再给你掀起来了,你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他听我说这事,他才消停了。” 听到吴玉英说起陈天雄的冲动模样,我也理解他当时的愤怒,但我还是想让吴玉英敲打敲打陈天雄。 想到这里,我对吴玉英说道:“玉英,如果不是你求我托人捞他,估计他得在看守所里过年。我看他的性格还没啥改变,前天在汽车站,他还要砸人家的汽车玻璃呢。所以,你这个当嫂子的得好好的劝劝他,不能让他由着性子胡来,弄不好他早晚又得吃亏。” 吴玉英说:“我也是怕他回来后,跟陈天虎一起再惹起什么麻烦。” 我冷笑着说他:“只要他不怕坐牢喝稀饭,他随便惹是生非了……” 这时,凤娇拿着钱出来了,她把我喊到一边小声对我说道:“国勇,天气冷了,我想给吴玉英加点工资,每天给她15块钱,你看可以吗。” 我看了一下正在低头洗碗的吴玉英说:“好吧,她也挺不容易的,加就加吧。” 凤娇走到吴玉英跟前说道:“玉英,国勇说,从今天起每天给你加5块钱的工资,这是今天的15,你先拿着吧。” 吴玉英连忙站起身,把手上的水往围裙上擦擦,笑着说道:“谢谢凤娇姐和国勇哥,对我的照顾,我在你这里再干一年半载的,也可以盖三间瓦房了。” 她们两个正在说笑的时候,齐同心来到了店里,他对我说:“国勇,还有1、20个猪娃没有卖完,人家赶回家了,这是今上午收的行费钱都在这里,我一分钱也没有落你的,不相信的话,搜我的腰包。”说着他就把钱都掏出来放在桌子上了,随即又把他的衣兜都翻出来让我看看。 我连忙走过去摁着他的手说道:“同心,别这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你。” 随后,我让凤娇把那些行费钱都收拾起来,我从上面拿出两张10元的钞票递给齐同心说:“这20块钱你拿着吧,就当是这几天你铲雪的工钱,别嫌少。” 说着,我就把钱塞进了他的衣兜里。 看着店里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就对红霞她们三个人说道:“今天,我们大妹相亲,我跟凤娇得过去看看,晌饭你们回家吃可以吗?我可不是想省这一顿饭呀,要不,你们自己做着吃也行。” 吴玉英笑着说:“风冷不在一时寒,你们赶快去吧,我跟红霞回去吃饭。” …… 红霞和吴玉英她们走后,我和凤娇换了换衣服,锁上店门,就向聚福源食堂走去。 我们去了以后,只见干爸干妈他们正在给我妈妈和姑姑她们聊天,一张红色的八仙桌子上放了好几个果盘。 房间里气氛虽然还很融洽,尽管干爸和干妈的态度也非常和蔼,但可以看出妈妈和姑姑她们都很拘束,妈妈和姑姑的脸上总是流出一种恭敬和谦卑的笑意。 在妈妈和姑姑的心里,男方是一个干部家庭,永国又是一个年轻有为的军官,无论是从家庭还是两个孩子身上考虑,她们都感觉配不上男方的家庭。 因此,这种自卑的心理,使妈妈和姑姑她们一直没有足够的底气,来面对这两家肩膀不一般高的婚姻。 而干爸和干妈为什么会同意这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呢,干爸也有这几个方面的考虑: 1、干爸本身也是农民出生,他是在六七十年代,从大队的民兵营长提拔上去的干部,一步步的当上了乡长,他们一家5个人,就他一个人是商品粮户口的。 所以,他们家并不是什么豪门或高干家庭。 2、他们家有三个儿子,按照农村的习俗,像他们这种“一头沉”的干部家庭,给三个儿子安排工作,再说上媳妇负担也是很重的。 农村女孩纯朴善良,眼光不高,容易满足她条件…… 3、如果说到机关单位的千金小姐了,地位和门庭虽然相对,但千金小姐的脾气或性子,他们或他们的儿子就不一定能够受得了的。与其像伺候公主那样忍气吞声的过日子,还不如娶个能吃苦受累的农村女孩过着舒心,他们夫妻就是现实的例子。 4、农村的女孩勤劳本分,勤俭持家,一个女人能有这几个优点,家庭就有兴旺发达之日。 所以,基于这几个主要方面的考虑,干爸和干妈才答应下了这门亲事。 当干妈和永国看到香秀主动搀扶一个摔倒的老人时,香秀这个善良温暖的举动,更加深了她们对香秀的好感。 因此,这也是干妈想让香秀她们到当时余寨街上最顶级的食堂,来吃饭谈事的主要原因,这也显示了她们对未来大儿媳妇的满意和重视。 我跟凤娇走到食堂里的时候,干爸已经过来了。 进了房间后,我掂着茶瓶先给干爸和干妈添了一点热茶后,才给我妈妈和姑姑添了热茶…… 酒菜上来之前,我先对妈妈说:“妈,咱们今天就是来谈儿女之事的,有啥话就说在桌面上,以后就按照今天说的话往下办事。” 妈妈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农家妇女,她目不识丁,不会花言巧语。她土里土气的说道:“咱们家都是农民,女儿是个农村女孩子,你们是干部家庭,永国又是个军官。我就是担心你们说我们攀高枝,以后瞧不起我家闺女,使她挨打受气,你们要是不同意,也别勉强。” 听了妈妈说的话,干爸微笑着说:“大姐,就像刚才国勇说的那样,咱们今天坐在这里是谈儿女之事的,不讲对方的身份和地位,咱们都是平起平坐的。我跟永国的妈妈我们是爱亲做亲,不讲门当户对。我听说香秀在学习手艺,将来准备自己开店,这样有上进心的女孩子我非常喜欢。” 干爸亲切的看了一下香秀继续说道:“我刚才听永国的妈妈也说了,一个与香秀素不相识的老人被雪水滑倒了,香秀就跑过去把他给拉起来,这个善举是她骨子里面的善良。说明香秀这个孩子的品质很好,她给我们当(未来的)大儿媳妇,我们非常满意。” 干妈和永国也都表示她们是爱亲做亲,只要是她们喜欢上香秀了,就不讲她的身份,只看她的品行,她们对这门亲事也是一百个满意…… 妈妈和姑姑也说:只要两个小孩没有意见,我们当大人的都不反对…… 这时,永国拿着茶瓶站起身来走到妈妈身旁说道:“阿姨,我给你添点热水。”妈妈高兴的扶着茶杯,满意的看着永国。 之后,永国给我们每人都添了一遍热水。 这时,食堂的服务进来问干爸:“胡乡长,现在要不要上菜?” 干爸说:“好吧,我们边吃边聊。” 之后,干爸和干妈都出去了。 没过多久,干爸和干妈又回到了房间,他们刚才可能是商议事情去了。 上菜的时候,干爸让妈妈和姑姑坐在正上席的位置上,他和干妈坐在下席的位置上想陪我们,我跟凤娇连忙站起来让干爸干妈坐在两边。 干爸说:“今天你是香秀的娘家人,是贵客,我们是东家,我和你干妈就应该坐在下面陪着你们。” 我说:“干爸,我妈和姑姑坐在正位上已经代表我们了,凤娇是你的干闺女,我们是晚辈应该坐在下面,你坐在上面跟妈妈和姑姑谈事也方便些。” 谦让很久,我跟凤娇坐在下席给她们斟酒,永国和香秀坐在了一起。 开席之前,干妈看着妈妈说:“大姐,既然双方都没意见,咱们今天就把两个孩子的亲事给定下来,该花钱的我们一定花钱,跟着当地的风俗习惯走,你有什么要求请尽管提出来。” 妈妈说:“咱们都是爱亲做亲,俗话说:小妮儿是个菜籽命,享福受罪都是她自己的命了。我们啥要求也没有,只是要求你们对我小妮儿好点就行了。” 干爸和干妈被妈妈这几句简单朴实的话给感动了,他们说:我们除了凤娇这个干女儿外,我们没有女儿,我们会把香秀当做女儿看待的,请亲家放心…… 妈妈一听干爸和干妈称她为亲家了,也高兴的说:亲家你们太客气了。 在说说笑笑中饭菜上也齐了,干爸和干妈热情的邀我们吃菜。 只见永国不停的往香秀碗里夹菜,看到这个情景我们都心中暗喜…… 酒席接近尾声时,干妈笑着对妈妈说:“亲家大姐,永国当兵几年了就这一次假,他正月初4的假期就到了,下一个假期又不一定是哪一年了。所以,我跟中鲲的意思是让两个孩子在一起接触接触,咱年里是不是还要相相家,腊月28的让永国去你们家接香秀来过年呢。” 妈妈听后,看看我跟凤娇,意思是征求一下我们的意见,我用手胳膊动了一下凤娇,凤娇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只见凤娇笑着对妈妈说:“妈,年里就这几天了,没时间了。干爸和干妈的家我跟国勇替你们相了好多遍了,家庭好的很,你跟香秀就不用去相的了。永国的假期短,香秀又在上学,等香秀放假了,就让永国来接她去过年好不好呀。” 干爸干妈和妈妈姑姑她们,都夸凤娇聪明伶俐说话办事都很暖心,都说就按她说的定了。 …… 宴席结束后,干妈拿着几个红包给我们每人发了一个红包,我们都高高兴兴的收下了。 之后,我们就跟干爸干妈和永国他们告别各自回家了。 …… 今天是腊月16,今天夜晚轮着我打更了,因为路上不能骑自行车子,所以,我跟凤娇在店里准备好明天的小吃食材时,已经快11点了。我对凤娇说我今天得回去打更了,凤娇担心我一个人摸黑路不安全,要跟我一起回去,我说今天是皓月当空没事的,你得守店,明天还得起五更准备小吃的东西。 最后,凤娇就给我拿来了那根我经常用的短棍子,让我路上防身。 安抚好了凤娇之后,我拿着三节手电,掂着那木棍子,趁着皎洁的圆月,就大步流星的向村子里走去。 到了村口正好碰到陈少强和闫凤良他们打完上半夜的更,准备给我交班。 我们简单的说了一会话后就各自分开了,我就直接的来到了红霞门口,准备喊她起来打更。 当我兴致勃勃的来到红霞的房门前,等她开门像往常一样,急切的把我连推带抱的给放到床上时,发现她今天开门的表情变得沮丧和失望。 她往卧室里看了一眼说:“吕大为今晚上从矿山挖煤回来了,他是我吃晚饭的时候回来的,让他跟你一起去打更吧。” 随即,她就对着卧室大声喊道:“吕大为起来打更,队长在门口等着你了。” 见此情景,我心想:回来就回来吧,毕竟是人家的妻子,是朵好看的野花…… 红霞侧身把我让进了屋子里,并对着卧室又催了一遍:“快点穿呀,队长在这里等着你了。” “好的,我马上就穿好了。”吕大为在卧室里答道。 话音刚落不久,吕大为就扣着袄扣子,拖拉着一双黄球鞋睡眼惺忪的走了出来,他对我说道:“让你久等了队长。” 我站起身来,就向外面走着说他:“把靴子穿着吧,路上还很黏。” 吕大为换了双鞋子穿上后,关上房门,他快走了几步就撵上我了,随即从衣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颗递给我说:“抽烟吧队长。” 我摆了摆手说:“我不会抽烟。”随即我就问他:“大为,这次出去,见到了外面的世界,怎么样?比在老家挣钱容易的多吧。” 吕大为吸了一口烟说道:“都说外面挣钱容易,可别听那些野鸡叫了,哪个地方挣钱都不容易。我在山西一个小煤窑上挖煤,老板为了减少成本,多出煤,少打顶撑。塌方、冒顶,经常出现,还有瓦斯爆炸,上一分钟人还活蹦乱跳的,下一分钟人就被埋在煤堆子里面了……那一次跟我一起下井的几个矿工,有3个人当时就被塌方埋在井里了,有两个人硬是在煤堆子里面扒出的,我的右脚脚踝骨也被砸劈了,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还没有好透,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第98章 我给邻居指点挣钱门路 深夜,我跟吕大为边打更巡逻,一边聊着他在煤矿上挖煤打工的事情。 他对我说:“我到煤矿上干了一个多月就出事了,除了医药费我一分钱也没有挣到,回来的时候连路费都没有,还是借我同学的钱回来的。 红霞见我不仅没带一分钱回来,还落下了一个残疾的右腿,对我是冷眼相待。我看到她这次对我回来是性情大变,我在外面三个多月,我回来想跟她亲热亲热,她说她怀孕了,就不让我碰她,我不知道她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听着吕大为述说着他在煤窑上的亲身经历和心里的委屈,让我想到了生命的无常和脆弱。人在外闯荡拼搏,如果遇到了好的契机和贵人相助再加上自己的胆识,腰缠万贯和出人头地,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样的好机会能有多少人会碰得到呢。 就我自己目前的情况来说,我拥有一个利润可观的猪行交易,和小吃店的早餐生意,这两项来自田地以外的收入,只要好好经营的话,足以可以保证我年收入在5万元以上。在那个农村刚提出万户概念的时代里,我却能达到这样的年收入,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寥寥无几的。 而我田地的粮食收入除掉各种税赋和种田成本外,可以赚点口粮和养猪养鸡的部分饲料用。猪和牛的副业年收入,也可以超过一般农户一年的收入。 现在,我在家里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一年就可以挣这么多的钱,对我这个上门女婿来说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以后有机会了,再弄点其它赚钱的行当来做,在农村老家轰轰烈烈,而又快乐充实的干一番小事业。能与爱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走完幸福的一生,也不枉来到人间一趟。 我在心想:等天亮打更回去了,我就把自己的想法,再把吕大为打工受伤的经历,一并说给凤娇听听,让她知道男人养家糊口的不易和艰辛。 当我听吕大为说红霞因为怀孕,没让他碰她的身子时,并没有怀疑红霞怀的是谁的孩子,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同时,我还在想:红霞不可能是为了我,她以后会守身如玉不让丈夫碰她吧…… 想到这里我开始劝慰吕大为:“红霞之所以有点小情绪,可能是因为你在这 3个多月里没有挣到钱,还把身体给弄伤了。她可能担心落下了残疾,会把以后的日子给拖垮了吧,咱作为男人的要大度一点,别给女人一般见识。” 听了我的劝慰吕大为开始反省自己:“谢谢队长的提醒,我没打工之前的那些年,经常跟红霞使性子,动不动就给她怄气,几天不给她说话,让她生了不少的闷气,现在想想还真的对不起她呀。” …… 深夜,跟着情人的丈夫在一起打更,我总是想旁击侧敲的让他对红霞好一点,没想到竟然敲出了红霞跟吕大为结婚这些年,她过的都是那种忍气吞声,闷闷不乐的日子。 表面上她们虽然没有吵嘴打架,但吕大为的怄气,不说话,使红霞不少生暗气,用现在的话说:他们这种现象就是家庭冷暴力,他比吵架,打架对妻子的伤害都大。 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吧。 每个家庭表面上看着非常和睦温馨,而在这些表象下面,也时常隐藏着一地鸡毛的家庭琐事的纷争。让外人看不到家庭矛盾真相的原因,就是夫妻双方有一方甘愿忍气吞声的包容了这些纷争,天大的委屈都被她一个人默默的给扛下来了。 这个能使家庭纷争在她心中消化掉的人,如果是女方,那这个妻子就是一位贤妻良母。 如果是男方自己消化掉了家庭的琐事纷争,这个男人也是一个心胸大度的好丈夫…… 夫妻之间,不管是哪一方,都不要过分的去消耗,另一方对她的包容之心和善解之意。 因为凡事都要有个度,再好说话的人,她也有忍无可忍的那一天、那一道底线。若到了你突破她底线的那一天,你们的婚姻和家庭离分崩离析就不远了。 在吕大为的家庭里,红霞就是那个默默承受和包容吕大为家庭冷暴力的那个好女人。 腊月,下半夜的寒气袭人,丝丝缕缕的雾水透过冰冷的寒气,被冻成了层层白霜,正在悄然的覆盖在大地和村庄的房屋及树木上。 与此同时,一层鸡皮凌也像“甲壳”一样,悄无声息的铺在了泥巴地上。 我跟吕大为的脚步踏上去的时候就会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 我们默不作声的走了一段路后,吕大为感激的对我说:“队长,我听红霞说她在你小吃店里上班,也挣到了能盖三间瓦房和一个小院的工钱了,多亏你跟凤娇对我们的帮衬。” “大为,以后你就喊我国勇吧,这样还觉得亲切些,你一句一个队长的,把我喊的有点生分了。” 吕大为听了之后唯唯诺诺的说道:“那我就喊你的名字了,我的腿如果不能出去打工了,我想我求你一件事做,你愿意帮我吗,国勇?” 我放慢了脚步,月光下我看了一下吕大为,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了他在卑微的求我,想让我给他找一个能赚钱的事做。 我笑了一下对他说道:“大为呀,你把我看的太有能耐了,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最清楚,我无职无权,有什么能力给你找什么事做呢,你别再逗我开心了。” “不,国勇,你有能力给我找个事做。你虽然不是当官的,没有职权给我安排工作,但我可以给打工,帮你领着猪娃贩子下乡买猪娃呀。” 我立即停下了脚步,心里“咯噔”一下子,在第一时间里,就想到了是不是红霞以怀孕为由要挟我呢。我记得她曾向我保证过:她很懂得本分知足,是不会因为这事,对我提出任何要求,更不会以此来要挟我的。 从这段时间的交往中我也看出,红霞一直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在为我的小吃店的生意忙碌着的,跟凤娇和吴玉英也相处的很好。 她怎么会唆使吕大为要参与我的生意之中呢,是别有用心,还真是想让我给她丈夫找份事做? 是不是前天她看到齐同心给我领着唐老板下乡买猪娃儿,凤娇给他40块钱,她觉得这个钱挣的轻松,想让吕大为顶替齐同心呢……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觉得红霞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女人,她在我心里的美好印象就会彻底蹦塌了…… 想到这里我就不动声色的问吕大为:“大为,是不是红霞让你来找我,帮我领猪娃贩子的呢?” 吕大为停下脚步,他连忙摆着手认真的看着我说道:“国勇,不是红霞让我找你的。我在没有到煤窑之前,就看到你一个人领着猪娃贩子下乡买猪忙不来,就想给你说说这事的。不久,我那个同学碰到我了,他说下煤窑挖煤可以挣大钱,结果却搞成了这个样子。 我是想着说明年我不能外出打工了,想在你手下找个事做。我把这个想法先给红霞说的,红霞听后还责怪了我一顿:说我不要张嘴麻烦你,说你已经找到领猪娃儿的人了,她让我自己出找事做。” 听了吕大为的话,我心里出了长长的一口气,我相信红霞是个知足本分的好女人,不是那种贪婪索取的心机女…… 想到这里,我也真想让他在我手底下做贩卖猪娃的生意,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做。 于是,我就对他说道:“大为,我跟你说个实话‘:我的确想找一个能帮我领猪娃商贩下乡买猪娃的人,但那个人我已经有了人选了。 我不想让你当这个介绍人,是因为他直接牵扯到我跟他的经济利益,你如果是那个人的话,咱们如果发生了利益纠纷的话,会把红霞也牵扯进来的。 这样,伤害的不仅是红霞,也会伤害到凤娇的。我是想咱们维持目前这样的合作关系是最好的,红霞在小吃店里凤娇每天都会给她三几十块钱的工钱,这个收入你自己心里也有数,所以,请你理解我。” 我见吕大为在认真的听着我的话,就继续给他说道:“另外,你如果想在我手下做事,你伤势痊愈的话可以做贩卖猪娃的生意。我跟凤娇之前用自行车往新阳南贩卖猪娃也很赚钱,一个人一趟带6~8个猪娃,猪娃在咱这8毛至1块钱一斤买,到新阳南1块4至1块6一斤批发给他们当地猪娃贩子。一个30斤左右的猪娃可以赚18块钱左右,那么一趟猪娃除掉损耗也可以赚个百儿八十的。 至于行费你肯定多少得给我交一点,他们包年行费的猪娃贩子包年是280块一年,到时候我多少给我一点,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吕大为听完我给他说了让他做猪娃的生意的后,先是眼前一亮的同意了,停了一会儿他又沮丧的说道:“国勇,你给我指的这个赚钱门路的确不错,可是我的腿又搞坏了,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好呢,我真后悔我浪摆着非要下煤窑挖煤,结果钱没挣到,还落了个身体残疾,真是后悔死了。” 听着吕大为的懊悔,我想了一会儿,对他说道:“你跟红霞商量一下,看她愿不愿意你们晚盖两年房子,先买一辆柴油三轮回来,用三轮车贩卖猪娃比用自行贩卖轻松多了,拉的多,赚的钱也多。” 吕大为听后高兴的说道:“国勇,你这个办法不错,明天我跟红霞商量商量,毕竟这不是个小事,再说,钱都是她挣的。” “嗯,你两个商议好了,自己决定吧。”我跟吕大为边打更巡逻,一边闲聊着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不知不觉的我们沿着村庄已经暗自巡逻三四圈子了。 我们打更巡逻的时候一般的情况下,是不会打开手电照亮的,因为容易被心怀叵测的贼人发现我们的行踪好趁机作案。 只是偶尔的用手电照一下,容易进贼的村头村尾农户的房屋周围,咳嗽几声并查看一下动静。 一来是想告诉邻居今天夜晚有人打更巡逻。 二是警告那些小偷小摸的人,不要到这个村子里来作案,小心被抓。 当我们巡逻到女邻居邱荣珍房子外面的时候,我在不远处看见有一个人影翻越了她家的那段矮院墙,轻车熟路的偷溜到了南面的窗户下面…… 这时,我扭头一看发现吕大为正在附近的一柴禾垛旁边解手,对眼前的这一幕他一点也没有看到。 于是,我对吕大为说道:“我发现了这里有情况,我在这里盯着,你一个人沿着刚才的路线转几圈,既要仔细,又不要惊动了别人……” 把吕大为支走后,我就悄悄的溜到那个人影翻墙的地方。 这是一圈用泥土搭起来的院墙,有四尺多高,一尺多宽。从院墙被雨水淋垮的程度来看,院墙盖起来的有10多年了。 其中,有几个垮塌处地方,被鸡挠狗扒的只有二三尺那么高了。 因此,那个人几乎没费多大的劲就翻了进去。 就在那个人影双手撑着墙头,右腿跨墙,纵身一跃,腾空起跳的那个片刻,我看他的身影非常熟悉,像是“刁老二”陈天达。 为了抓贼抓赃,捉奸捉双,我决定在这里守株待兔,看看这个陈天达翻进院墙里是偷人,还是偷东西。 陈天达翻进院墙内,并没有急于行动,他蹲在墙根先观察了一下院子的情况,发现院内平安无事后,他又伸头看看院墙外面,除了一大片砖头垛子外什么也没有。 只见他猫腰跑到堂屋南边的窗户下,用手轻轻敲了三下窗户,然后他又猫腰跑到堂屋门口。 他刚到堂屋门口,堂屋门就打开了一个小缝,他麻利钻了进去。 我在外面看到她家的狗连咬都不咬他,陈天达还能轻车熟路的翻墙进院、敲窗,钻屋,这一连串配合默契的行动肯定不止一次二次的了,而且还像是白天约好的…… 陈天达 4、50岁,长相一般,是个磨豆腐的专业户,目前是大闫塆数一数二的富裕户,他的红砖瓦房是村子里第一家盖起来的。 邱荣珍3、40岁,身材高挑长相清秀,她 是父母的长女,在她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有2个妹,她一共姊妹5个。 只是她的家庭历史有点曲折坎坷,她不得不向命运低头,她虽然有两个哥哥,但她还招了一个上门女婿,由于种种原因她就与这个大她10多岁的陈天达瓜葛不清了。 只可惜的是,她二哥在10多岁时,在老观塘里洗澡时被淹死了。 邱荣珍的爷爷在民国前后是赶驴帮的,就是跟几个朋友,组成了一个用驴当做运输工具的民间运输队。把农村的粮食和油料布匹等农副产品运到城市,然后,再把城市的洋油、洋火、洋肥皂和食盐等物质运回农村,从中间赚取运输费。 他们有时也贩卖物资连同差价和运费一起赚点利润,但他主要还是以赚取运费为主,不用承担行情不稳带来的赔赚的风险。因此,他们这个行当在民间也称为“脚夫”。 他们不光只运输民间的物资,就连当地官方的皇粮也运送。 经过几十年的风雨颠沛,靠着双腿用脚步丈量大地的方式,邱荣珍的爷爷也赚取了一些银两,为了使这样银两升值、实用、变成不动产业。在民国34年前后,邱荣珍的爷爷就在大闫湾的一些农户手里买了5、60亩田地自己耕种。 邱荣珍的爷爷和奶奶一共生养了2个儿子和4个姑娘。大儿子就是邱荣珍的父亲邱少康,大儿子继承了他父亲吃苦耐劳的精神,跟着父亲当脚夫。 小儿子则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与一些土匪勾搭在一起,18岁的时候在两伙土匪的火拼中被乱抢给打死了。 邱荣珍的爷爷看到在那兵慌马乱的年月,当脚夫也跟九死一生差不多,于是,他就不让他大儿子跟他一起再外面跑驴帮当脚夫了。就给他娶了一个老婆,让大儿子在家里带着家人种那些买回来的田地。 农活忙不过来的时候,邱少康就请村子内外的邻居帮他耕种收割,不是管饭就是付点报酬。 邱荣珍的爷爷在外面当跑驴帮可以挣点活钱,她父亲和母亲在家里领着几个妹妹收拾那几十亩田地,日子过得也是蒸蒸日上的。 后来她们家里还养了几十只羊,专门请了一个半傻不刁的老汉给他家常年放羊。 …… 在她10多岁的时候,邱荣珍的爷爷奶奶就先后去世了,家里就剩下她父亲母亲和她们姊妹五个了。 邱荣珍的小哥在10多岁的时候和生产队的小伙伴,在老观塘里洗澡也被淹死了。 在很讲究成份的六七十年代,邱荣珍的大哥眼看2、30岁了一直没人给他说媒,后来有一个亲戚给她大哥说了一个招夫养子的家庭。女方丧夫撇下一儿一女。为了延续邱家的烟火,邱荣珍的父母就同意她大哥给人家当招夫养子去了。 邱荣珍眼看也到了婚嫁年龄,她父母也在发愁她的亲事,像她这种戴着帽子的姑娘要想嫁个好人家,那是难上加难,好的人家看不上她,差的她也看不上人家。 邱荣珍的父母因为年轻的时候劳累过度,他们两个人都是体弱多病的身体,于是,他们就想招一个上门女婿来支撑起这个家。 把自己的儿子送出去给人家当招夫养子,他们又想招一个上门女婿来给他们养老送终,这也是她们的无奈之举。 后来,就有人给邱荣珍物色了一个腿有残疾的黄国章,给她当上门女婿。 黄国章当时是余寨砖厂的炊事员,那个砖厂属于社办企业,他属于是吃社办粮的工人。他的年龄跟邱荣珍的差不多,长相也般配,正是因为腿有点瘸的缺陷,才愿意入赘到出身不好的邱家当上门女婿的。 对于邱荣珍来说她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了,眼看两个妹妹都出嫁了,自己快变成老姑娘了,再看看两个体弱多病的父母,她一个人上工挣工分实在是扛不起这个家。再说黄国章也属于社办企业的工人,每月还有几十块钱的工资,待遇也不算差,如果他的腿不是有点残疾的话,黄国章是不可能给她上门女婿的。 所以,邱荣珍就同意让黄国章来给她当上门丈夫了。 黄国章入赘到邱荣珍家里后,他依然在余寨砖厂里当炊事员。 余寨砖厂在余寨水库南头,离大闫塆只有2、3里地,黄国章每天晚上把厨房的事情收拾停当后,就回去跟妻子邱荣珍同床共枕,第二天起五更再到砖厂去给工人做饭吃。 她们结婚第二年,邱荣珍的父亲就病逝了,邱荣珍的母亲也因为老伴的去世急的是耳聋眼花的了,牙齿也都脱落了一大半,吃稍微硬一点的食物都很困难。 邱荣珍是个孝女,经常到生产队的豆腐店里,给她母亲舀碗豆腐脑回来喝。 当时陈天达刚接他父亲的班,在给生产队里磨豆腐。 大集体的时候生产队的豆腐店属于集体副业,他也有一套规章制度管理的比较严格的,是不允许生产队的社员多吃多占的。 当然,规章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说这些制度约束的都是一些胆小,不会变通的普通老百姓的。 对于豆腐店的豆腐匠他是约束不住的,因此,别的社员家庭里如果有病号了想喝点豆腐脑,陈天达管的还是比较严格的,他就会把这碗豆腐脑折算成黄豆,记在你的豆腐账上,到秋里分黄豆时生产队再扣掉你的豆腐账。 而邱荣珍去给她妈妈舀豆腐脑时,他不仅不给她记账,还会偷偷的给她塞几张千豆腐回去。 不仅是她妈妈喝的豆腐脑,就是她家吃的千豆腐和水豆腐,几乎都是免费吃的。 为了避人耳目,陈天达每次都象征性的给她记点豆腐账。 陈天达为了笼络邱荣珍他还瞒着他老婆,偷偷的给邱荣珍买点衣服和雪花膏之类的小礼物,连同花言巧语一起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