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喜见到姜青芷,又激动又担心,小跑着过来。
“姑娘,你怎么样?这两天定然是吓坏了吧?”话没说两句,她已经泪流满面。
姜青芷笑着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温柔道:“还好,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放心,我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有点饿的,还想好好的洗一个热水澡。”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走……”
“现在还不行,我还有几句话要同云耳说。”
碍于金捕头在那,姜青芷有些话不好直接问霍钧承,但是憋在心里更是难受,所以便想要问个清楚。
云耳规矩的行礼:“姑娘有话且说。”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方才听金捕头说,我,侯爷知道我失踪的事?”
“知道啊,早就知道了,在姑娘失踪的那天侯爷便知道了,那天还差点打死我哥呢!”
“……你哥?他怎么了?”
“他……因为在此之前,侯爷就给我哥下了命令,让他务必要保护好姑娘的周全,以命维护,可偏巧那天他又带人拦杀刺客,这才一时大意,让姑娘出了事……”
云耳说着,抱拳,深深的鞠了一躬。
“姑娘,看在我哥之前还算勤勉的份上,就饶过他这一次的无心之失吧。”
“……云仓……保护我?”姜青芷愣了好一会 。
怪不得呢!
怪不得之前她出事的时候,云仓都会及时出现,那时候还想着,云仓是跟在霍钧承身边保护他,从而顺带手的救下自己。
没想到,竟然是霍钧承安排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人。
云耳揣摩着她是神色,见不是生气,立即又道:“姜姑娘,我哥他也是保护过姑娘多次了,姑娘这一次就,就饶过他的无心之过的吧……”
“饶,饶过,不,不是饶过,他又不是故意的,说什么饶不饶的,”姜青芷连忙纠正了自己的话:“说到底,我还是要感谢他的,多次救过我。”
“多谢姑娘,”云耳连忙又是鞠躬又是抱拳,涎着脸的陪笑:“只是,那个,能不能再劳累姑娘一下,帮着同侯爷说一声,就此功过相抵,不要再惩罚我哥了?”
“这种话,你们可以同侯爷自己讲的嘛,他又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说清楚,他自己是分得清对错的嘛。”
“……”
孰知,云耳一脸愁容,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这个嘛……我,我不敢……”
侯爷讲不讲理,什么时候什么事情能讲理,他会不知道嘛?
要是能说,说了还有用,他会不说?
还用得着求姜青芷?
可这种事又不好直接说,只能讪讪一笑:“那个,姑娘说一句,比我们说十句都有用……当然,若是姑娘不方便的话,那,那就算了……”
从他那欲言又止的小表情上,姜青芷已经猜到了大概。
如今见他这么说,怎么好意思拒绝呢,当下笑道:“不是不方便,只是,我,得寻个合适的时间,可眼下侯爷和金捕头有事在商量,我又想先回家的休息一下,这时间上……”
“你还没走的吗?”霍钧承的话突然从身后传来。
云耳立即规矩的后退几步,颔首而立。
姜青芷像是做贼被抓包了一般,尴尬又不失礼貌的转身回笑:“刚要走的,这不说了几句话,我……”
她正思忖着如何委婉开口的时候,金捕头也走了过来。
见到她:“呦,姜姑娘还在呢,那正好。”
“……什么正好?”姜青芷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哦,我们正好要去见一个人,只是我们两个男人不合适,正想着寻个女子一起过去,却又没想到有合适的,恰好过来就看到了你,要不,麻烦姜姑娘辛苦一下,同我们一起过去?”霍钧承很是客气的做个邀请的手势。
姜青芷后退一步:“我……不想,辛苦,能不能请二位换个人?”
霍钧承啊霍钧承,你可真是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是不是?
她都被关了两天了,又是在那个土坑里,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自己都觉得臭死了,哪还有心思陪你们二位爷去见什么女人?
此时就算是皇后娘娘召见,她都不想去!
润喜连忙过来打圆场:“侯爷,金捕头,我家姑娘这些天又惊又怕的,身子上吃不消,若是二位不嫌弃的话,我跟着二位前去,让我家姑娘先回去休息一下,可好?”
金捕头咂舌,没说话。
霍钧承则道:“你是姜姑娘的贴身丫头,想必是懂点医术的了?”
润喜:“……啊?”
霍钧承:“那个女子有着身孕,还发疯,我们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疯了,想要确诊一下,你跟着你家姑娘那么久了,想必也是能懂点皮毛的了?”
润喜:“……这个?”
侯爷,你这是刁难还是明知故问?
医术这个东西,那是想学便能学,一学就能会的吗?
霍钧承继续道:“而且,关于那个孩子,我们不确定是不是能生的下来,关于这个……”
“我不行,”润喜这一次都不等他说完,直接给出了答案:“侯爷,您这个问题……奴婢做不来,可是,我家姑娘的身子真的熬不住……”
“是,要让侯爷失望了,咳咳……”姜青芷也是配合,还弱不禁风的咳嗽了两声。
管对方是不是怀孕了呢!
管她是不是能生的呢!
太下的郎中那么多,难道就差她一个吗?
霍钧承沉吟而笑:“姜姑娘,冒犯了,容我说一句话……”
他走近两步,在姜青芷的耳边低语了一声。
仅仅只是一声,姜青芷的眼神就骤然变了,惊然抬眸:“当真?”
“金捕头说的,我也不确定,所以想请姑娘同我一起过去,所以……”
“我去,只是,”姜青芷指向自己:“我得先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再去!”
“可以,”霍钧承的眼角眉梢漫上笑痕:“我们等姑娘。”
润喜则是一脸茫然加震惊,极其错愕的看着霍钧承。
他究竟同姑娘说了什么?
怎么当真就是一句话,她就答应了?
*
回去之后,竹枝等人又是准备艾草又是香薰,伺候着姜青芷洗了两次,一次去晦气,一次去灰气。
趁着她们忙碌的时候,润喜偷偷问道:“姑娘,侯爷同你说了什么?你怎么一下子就答应了?”
“这个……暂且不能说。”姜青芷罕见的保持了神秘,对此事三缄其口,不论润喜怎么旁敲侧击都不说。
“姑娘,我不是好奇,我是担心……”
“没事,有霍侯和金捕头在,我不会有事的……”
“可我看他们俩都是神秘兮兮的样子,怕,怕是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再牵扯到姑娘,”润喜说着说着,眼圈泛红:“姑娘,咱好不容易拜托了国公府的那些碎事,以后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多好,我不想姑娘牵扯到什么争权的事情之中。”
姜青芷的心瞬然颤了颤。
许久,轻叹:“润喜啊,这些话若是在两个月前说,或许还可能,如今再说,晚了……”
“姑娘……”
“你这几天,有没有听说一位姓朱的大人的事?”
“姓朱的大人?”润喜一怔:“我这些天一直在寻姑娘,也没心思多打听旁人的事……姑娘为何问这位朱大人?”
说话间,香兰送来换洗的干净衣衫,闻言立即道:“姑娘,你说的朱大人,是不是前大门那边的朱大人?就是前几天被抓起来,要砍头的那个?”
“什么砍头?我怎么不知道?”润喜没好气的将身子探出屏风:“姑娘都失踪了,你还有心思去打听八卦?”
“润姐姐,你冤枉我,我是出去打听姑娘的时候,在茶馆听人们说起来的,”香兰一脸的委屈,过来将衣服放下,巴巴的看着姜青芷,撅起嘴:“姑娘,我是去找你的,但是润姐姐她们说,不能直接问姑娘的事情,只能偷听,看看是不是能找到点蛛丝马迹什么的……这不,我一偷听,就听到了他们所说的朱大人……不是我还有心思去打听八卦的。”
“瞧瞧你那个样子,告刁状是不是?”润喜说着跳起来就要打。
姜青芷笑着拦下她:“行了,她还小,还是个孩子,能听你的话,没有胡乱闹腾就不错了……”
说着,唤了香兰过来。
“你说说,那个朱大人的事,如何了?”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听他们说,本来朱大人一家是要问斩的,都已经下了秋后问斩,就是这几天的事,结果不知道怎么了,上头突然说把朱大人的案子打回去重审,说是有什么新证据……”
新证据?
姜青芷心思一动。
难道就是门砚用伤换来的,让她送去侯府的那个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