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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置好战场遗骸,胜利的喜悦之下,只剩下悲恸。

    苏愿安置好铁牛,站在那墓碑前许久,一言不发。

    脑海里回忆起他们的相处的一幕幕。

    铁牛于他而言是缘来的朋友,因为当过前世雇佣兵的缘由,他让他想起了那些哥们儿,也让他更真心对待他,所以他更是自己的好兄弟。

    但人已去,如同前世一样,都是他亲眼送走了每一个要好的兄弟。

    有时侯,他甚至想,若他不当雇佣兵,安心过好自己的生活,是不是就不用经历这些痛苦了。

    可是说什么也迟了。

    夜里乌黑,繁星满天。

    屋内在烛光之下显得明亮而不刺眼,而是充满黄晕,静谧而暧昧。

    苏愿看着季晏川那肩膀上狰狞的伤口,心头莫名闪过刺痛,他问季晏川:“疼不疼?”

    声音心疼而温柔,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季晏川见着他心疼自己,心里如同抹了一层蜜,甜腻而深入骨髓。

    他轻轻地宠溺一笑,“不疼。”

    随后又看着苏愿离开了一会儿。

    不过多时,又走了进来。

    不过手里多了药和纱布,轻轻替自己上药。

    他看着苏愿此时的表情认真凝重,眼里刻着心疼。

    季晏川眼神闪烁,如同繁星一样想要把苏愿容纳进去。

    苏愿也注意到他的眼神,感觉心脏砰砰直跳,不自在地低了低头。

    画面温馨至极。

    案桌上。

    土狗蜷缩在那里,悠闲自在。

    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身上的毛发,像一只小懒猫,眼神却发光似的盯着两人那个方向。

    然而,苏愿的一举一动都刻在自己那深蓝色的眸子里。

    此刻带有些许焦急。

    心头痛恨。

    这小子怎么就这么不开窍!真是根木头!

    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很快,伤口也包扎差不多了。

    季晏川突然想起了什么,面带不悦。

    忽然凑近正要离开的苏愿,抓着对方的手臂,双唇贴上了那抹温热的花瓣。

    用力的搅拌着。

    湿滑扫过整齐排列的牙床。

    甘甜被吸吮着。

    酥软而又发麻。

    苏愿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想要要推开却酥软无力。

    只能暗自享受,意识跟着模糊起来。

    这不是第一次,却也不反感,同时心里还多了一份高兴。

    他的意识被这个想法激醒了。

    高兴?为什么他会觉得高兴?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破壳而出!

    这时季晏川开口道:“她亲到你了!”

    语气酸溜溜的,脸色却是阴沉得像个魔鬼。

    苏愿懵了一下,“什么?”

    季晏川又道,“你那么怜惜她,都舍不得对她动手,不在意被她亲。”

    被她亲?

    灵光一闪,苏愿这才想起来。

    是的,他很不爽。

    他被一个女子调戏了!

    “我并非怜惜她,也并非不在意被她亲,我只是尊重女性,不跟女人动手而已,这才让对方有机可趁,被一个得寸进尺的女人调戏,我自然也会不爽,同时也不会手下留情。”

    这么一说,季晏川果真脸色瞬间大转弯。

    “我可以把你这话当做解释吗?”

    苏愿眼神飘忽,不自在地偏头,没有回话。

    他说的这番话,算是在跟季晏川解释,也算是事实吧。

    不过季晏川却笑了。

    是高兴的笑。

    苏愿不知道他笑什么,但他开心,自己的心情也好多了。

    却只是道了声,“眼见天色已晚,早些休息”。

    ……

    半夜,季晏川正潜睡着。

    忽的,一支短箭唰地从窗外飞了进来,直直插入木质房柱上。

    季晏川也被这声音激醒了起来。

    他迅速睁眼,走向箭的方向。

    那箭头之下,还有一张泛黄的纸条。

    这箭他很熟悉。

    正是他手下专用来传送信物的箭。

    他拔下箭,略微一览,便冷笑着点燃蜡烛,将纸条燃烧殆尽。

    翌日,天刚蒙蒙亮,天边泛起一道橙色画布。

    季晏川走到门前,轻敲着。

    心里想着人醒了没有,有没有打扰到人。

    在他徘徊不定的时候,门开了。

    苏愿早就醒了。

    他疑惑地看着对方,“怎么了?”

    季晏川见着他醒了,心里安心了一点,随后进入正题,“宫里出事儿了,现在需要回去。我已安排人准备好马匹。”

    苏愿闻言,不疑有他,“这么急?现在就要走?”

    见季晏川点头,他麻溜地收拾东西。

    正要上路的时候,阿城走了过来。

    他脸色憔悴,眼里还有些红肿,身子看着很虚弱,随时都会倒地不起的模样,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

    面对苏愿却故作振作,“你们这是要走了?什么事儿这么急?”

    苏愿见他如此,心头也不好受,“阿城节哀吧,宫里有事儿,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阿城看着他,眼神复杂,有感激也有信任,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苏愿见他一直看着自己,疑惑道,“怎么了?”

    阿城笑道:“无事,只是觉得真的高兴能做你的朋友。”

    苏愿真诚的笑了,“我也是啊。”

    阿城看着脸色不爽的,眼睛看着他像是看仇敌一样,不过他也不怕。

    只是直直走了过去。

    “将军,不必如此看着我。我只是想来与将军说邓将军的事儿,说完我就走。”

    季晏川没说话,冷冷地看着他,示意他快说,赶时间。

    阿城道:“季将军,我知道邓将军他对您有看法,但是后来他已经对您改观了,将军他是一个别扭又心急的人,性子也很直爽,我遗憾他就这样……,最后也没能说上一句话……”

    说着说着,语句早已不通,话已经说不清了。

    最后只好道,“阿城只希望您不要对他心有不满或者怨恨,邓将军他其实要跟您道歉的,只是没赶得及……对不起……将军,我没有说您的意思……”

    这话说得直白。

    不过季晏川虽然记仇,但他也分得清黑白。

    邓广虽然对他不爽,他也不会看在眼里,他从来不会在意这些。

    听到阿城这么说,他脸色也好多了。

    只是语气冷淡地回了声,“无事,本将记着了,替邓将军守好这里。”

    随后上了马,同苏愿奔向远方。

    阿城就这样目送着,直到那两个伟岸的背影脱离视线。

    “放心,我一定会继续守好这里。”

    “还有我”

    阿城轻轻低语,一道有力的声音插了进来。

    转头一看,是邓品。

    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