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被主角攻略了》 第1章 穿越 序言: 1.本人只爱写双男,常识不够,胡编来凑,切勿当真。作者水平不怎么样,写文一般般,爱看看,不看不强求。我也看开了,写来玩玩吧,只是太监了也不太好,又回来写了,无人看也没关系,以后多加改善便足矣。 2.本文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挫折起伏,叙事清淡,也不会有什么爽点虐点,爱看爽文的就没必要进来,主角有金手指,强不强不知道,坑一定有,填不填无所谓,能填尽量填,细节之处不必在意,看文不必较真。 正文: 苏愿陷入了黑暗里,感觉自己浑身如纸屑般轻飘着,如游魂般漫无目的游荡着,宁静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才有了一点人气。 “公子醒了!公子醒了!” 说话的是个老管家。 见床上之人醒了,管家便对屋内的丫鬟又惊又喜地喊道。 “这……是哪儿?” 苏愿的手动了动,他捂着头,轻呼了一声,只觉得头痛欲裂,而眼前的一切更是如此陌生。 他不过是批个文件,怎么还把自己批位移了?脑子实属有点跟不上节奏。 古色古香的屋檐摆设,身着不同汉服的女孩儿和老头儿,不过他看的出来这些人行为和仪态上的拘谨,而且还有些怕他,准确来说是这个身体。 这充分说明了他们是真正的古人。 也更加地证实了脑里泵出来的一个荒谬的想法。 不过看他的身份虽然不低,但为了能更好融入这里生活,他也不得不装一下了,面前这些人他可一个也不认识,他不想自己被当做冒牌货抓了去。 “公子,这是你的房间呀?” 刘伯也就是老管家见苏愿刚醒来仍然一脸懵,浑浑噩噩连自己内屋都不认识了,眼中又露出了心疼。 然而,苏愿说出的下一句话更让他想哭。 苏愿看着管家一脸茫然,“您是谁?您为何说我醒了?我之前怎么了?” 刘伯瞪大双眼,心说完了,公子脑子出问题了! 他有点不敢相信,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面,自怨自艾。 公子失忆了? 失忆了! 都怪他,没有照顾好公子呀,要是他一直跟着公子,及时阻止公子犯浑就好了,要是他……等云云。 看他遭受打击的模样,苏愿有点想吐槽,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了吗,可看这一脸慈祥的老头儿,此刻应该说受了打击,双眼无神的管家? 苏愿有点不忍心了,他正想安慰一句来着,结果他又脑子疼了。 苏愿捂着,呼了声冷气。 正好把刘伯搞回神了。 然后刘伯惊的喊了什么,苏愿也听不清了,因为脑子突然挤进太多东西,太疼了,没空。 他的脑海中就冒出许多零星碎片,又一片片组装在一起,形成完整的画面。 那些画面都是记忆。 从这些记忆中得知他穿越的这个世界其实是一本古言小说衍生出的平行世界。 大概讲的是男女主如何翻身,最后走上人生巅峰的故事。 而他这个身体的身份是季国骠骑大将军苏天擎的小儿子。 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又没经历过苦难,性格奇特,傲慢自负,眼无他人,又穿着浮夸,酷爱炫耀,终日游手好闲,不会诗词歌赋,却爱附庸风雅,在这京都城里算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 在这京城里的人,都总会说他是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 此时他躺在床上就是因为原主在酒馆里遇到了容貌出众的女主,然后就被女主光环给吸引了。 原本只是想搭讪,可惜不会说话,直接发展成强抢民女,再然后就是被人给揍了,头也被撞了。 所以他才会在刚醒来时感觉头脑昏胀。 这些内容让苏愿大吃一惊,缓过神来,苏愿感觉他脸上“裂痕”快绷不住了,然后尝试着慢慢消化这些信息,不得不去接受这些惊世骇俗的东西。 消化过后,苏愿才感觉浑身有了点力,又看了看周围的人。 迷蒙的双眼终于变得明亮起来。 眼前这个担惊受怕的老头儿是苏府的老管家刘伯,对苏愿也就是这副身体是如亲孙子一样看待。 好在他这一头疼只是说一句话那么一瞬间的事儿,并不影响什么。 想到之前他还想说失忆了来着,还说了那句影响心态的话,结果突然整这么一出,还好原主本来就有些顽皮,正好可以掩盖过去,只好摸鼻讪讪地说了一句,“我没事了,刘伯,刚才逗你的,呵呵(=_=)” “怎么可能没事,你都失忆了!刚刚还头疼来着?” 什么?逗我? 等等,刚刚公子喊他什么来着? 刘伯!? 刚刚公子就是喊我了,再看看苏愿尴尬的表情,事实无疑了! 好嘛,他人老了,好欺负了! 刘伯心里嘛麦皮,我这么大岁数了,你就这么折腾我有意思吗?害我白担心,真是顽皮<(`^??)> 也不怪他会这样,实在是苏愿也确实不是装的??_?? 不过说到底还是心疼的,孩子不过顽皮了点,逗他才显得亲近嘛。 刘伯如是想,又变成了那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儿了。 所以终究还是不放心,先是调侃了一句才关心道,“下次别来了,老头子我可经不起公子这么折腾了。感觉怎么样了,要不公子再躺会儿?” “呵呵,肯定不会了”,苏愿尴尬一瞬,又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能走的,躺得够久了,再躺下去,我都快觉得身体不是我的了” 闻言,刘伯本想让人侍候他,奈何苏愿死呛说自己能行,到最后苏愿的脸色都渐渐变冷了,刘伯才不得已听他的。 一来是刘伯不想他心烦,二来是苏愿冷着脸的样子真的很可怕,于是从了愿了。 刘伯带人走前心里莫名觉得苏愿好像变了,尤其冷着脸的时候,但又说不上来,又摇了摇头,不管怎么样,他都把他当做是自己的亲孙子一样看待。 苏愿刚下床走动没多久,就听到了开门声。 迎面一瞧,是一个穿着浅黄色齐腰长裙,面容清秀,眼睛明亮而又清澈的少女,手里端着装有水的木盆,缓缓向他走过来。 苏愿对少女第一感觉很好,也从脑袋里的记忆中得知,这是原主身边的贴身侍奉的丫鬟明月。 明月本来是来给自家主子洗漱的,却看着公子带着病体起身走动,连忙道,“公子怎可带着病体走动?莫要再伤到身体了。” 苏愿就简洁明了回了一句,“无事” 明月看了一下苏愿的脸色,还是不放心,小心翼翼的跑过去想去扶着他的手,“公子,您的伤还没恢复,您要不先躺着吧”。 又瞧了一下四周,“公子,刘伯还有其他人呢?怎么没人伺候?” 苏愿看着明月这卑躬屈膝的模样,心里很不习惯,毕竟作为一个现代人,这种主仆思想还是接受不来的。 他向来对女孩也比较宽容,于是皱了一下眉头,忍着反感,尽量用缓和的语气和明月说道:“是我让他们都下去了。” “?”明月有点惊奇地缓不过神来。 感觉公子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公子对她说话,都是瞧都不瞧一眼,直接吩咐伺候完,甩脸就走了,也有的时候会对她大声吆喝,反正就是不会像现在这么温和地说话。 苏愿看着明月竟然在走神,这丫头在想什么? 明月也没失神多久便回过神来,一时忘了行礼,竟然有些局促,像个傻妞。 差点怕苏愿指责她了。 好在苏愿当做没看到,主动给她转移注意力,苏愿转头看着一旁衣柜里颜色娘里娘气的衣物,颇有些嫌弃道,“去帮我找几件清淡的衣服过来,谢谢”,说完便自己洗漱去了。 “好的……公子” 明月迷迷蒙蒙而且莫名其妙的走出来了,她忘记了她是去公子房里干什么的,等出来的时候依然觉得自己好像活在了梦里,公子竟然跟我道谢了? 那个纨绔公子变得如此彬彬有礼,竟然会跟她道谢? 突然有点感动,感慨公子终于转性了,夫人也可以少操心,看来公子遭受的这顿揍没白挨。 哦,对了,公子醒了,公子身体恢复得很好,公子可以自己走动了,她想起来,她来干什么的了。 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夫人……嗯……算了……说不定刘伯已经告诉夫人了……不行不行…… 第2章 醒后 待明月走后,苏愿才自己去洗漱,虽然可能在醒来之前可能被丫鬟们弄过了,但还是感觉不自在。 不过正因为如此,才得以让他了解到自己现在的样貌。 看着水盆中自己的倒影,摸了摸,有点不可思议,“没想到这厮模样倒是生得和我的一模一样。” 但看着他现在这个弱柳扶风的白斩鸡身材,自己看着都嫌弃,好在年纪尚小,以后还能锻炼回来,应该能练回自己原来的身材。 堂屋内,一个身穿粉色丝质长袖,华贵秀丽的裹胸长裙,举止透露着端庄大方的女人坐在主位上,面色带着点忧愁,却不失风采。 只见,刘伯恭敬中带着高兴地对女人说了声:“夫人,少爷醒了”,女人的脸色马上就变得笑靥如花,眼角的细纹都遮不住她那仍然光洁细腻的皮肤,明亮而神采焕发的眼睛。 女人激动到难以置信,“愿儿醒了?”。 站在一旁的明月看着女人这般模样,眼带着点笑意,“夫人,小公子真的醒了” “好好好”女人又催着下人们“快快快,快去准备些吃食给愿儿,担心他饿着了”,下人们马上牵一发而动全身。 刘伯也闲不住,跟着其他人一起行动了起来。 正火热地招呼着人,碰巧苏愿正好入门而来,瞧见这一幕。 “阿娘,怎么了吗?” 在苏愿记忆中,女人是原身的亲娘,季国宰相上官祈的女儿上官雅柔,骠骑大将军苏天擎的妻子,苏夫人。 上官雅柔闻言,赶忙过去拉着苏愿,上下其手,把苏愿的全身都摸了个遍,苏愿有点无奈,“阿娘,我是头受伤了,不是全身都受伤了。” “哦” “儿啊,现在感觉如何了,还疼吗?唉,你说你呀……” “你就仗着娘宠你,天天不干好事,整天出去鬼混,你看你大哥16岁就随你爹出去带兵打仗,每天都生死未卜,你瞧瞧你这个鬼样,这次还被打成这个样子,你简直活该呀你”,上官雅柔越说越气,直接上手掐了一下苏愿手臂上的软肉。 苏愿直接疼得吸了一口凉气,皱了一下眉头,带着点怨气看着苏夫人“阿娘,你还真下的去手啊”。 “哼,这是让你长点记性。” “我错了还不行吗?以后再也不会了”苏愿实在很无奈,现在原主做的事情全都算在他的身上了,让他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 好在苏夫人是亲娘不是恶毒继母,看到苏愿这副疼的模样,马上就心软了。 “唉,不管怎样,手心手背都是肉长的,娘也是很心疼的,只是希望你能快些长大,懂事一点,你看其他人家,像你这么大的都娶妻生子了,就你还这个鬼样,天天出去和你那些狐朋狗友鬼混,这次你就长点记性吧你”。 连忙接过话,用尽量温和的语气道,“好的,阿娘说的都对”。 苏夫人是真的那种真性情的女人,换句话说就是可盐可甜。苏愿对这个娘,还是很喜欢的,既然代替原主活着,他也愿意把上官雅柔当做亲妈看待。 具体情况,其实苏夫人都已经从明月那里了解大概了。 但她仍然用一脸不可置信的眼神,扭头看着一旁跟着附和她的明月,“明月,今儿个,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明月装聋作哑,只能说,“夫人,今天的太阳刚从东边升起呢”。 苏愿真的很想白眼,“唉,阿娘,明月,你们就别凭了,我真的是比真金还真的那种真”,原主那种性格他可学不来,因此,回答的确实真的很真实。 苏夫人看他这肯定的样子,也就信了他这一回,“行,阿娘姑且信你一回”。 “快过来,阿娘托人准备了点吃食,快来尝尝,看你这段时间都瘦了”…… 正午时分,阳光明媚,此时正值夏季,院中一片鸟语花香,生机盎然,清澈的小池里,可爱的小金鱼们正在欢快耍闹着,配上杨柳在水中的倒影,正配得上“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正是个适宜小憩的好地方。 池边小亭子里,苏愿正躺在座椅上,枕着手,闭眼小睡,丝许微光透过小亭子撒在他那尚带着少年模样,皮肤白皙,俊美中透露着幼态的容颜上,勾勒出一副宁静致远的美人休憩图画,让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然而,这份宁静美好很快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喊叫声给打破了。 “阿愿!好兄弟呀,原来你在这儿睡着呢?我还愁到处找不到你呢?” 第3章 怡红院之行 苏愿皱了皱眉,他一向不喜欢有人打扰,尤其是在休息的时候。 睁眼一瞧,入眼就是一身粉色绣着桃花图案的长袍,娘里娘气的,再配上痞帅的少年容貌,手持一把写着风流的扇子,更像个纨绔少年。 此人不就是原主的狐朋狗友之一,“他”的“好兄弟”张笑笑吗? 嗯?笑笑?挺独特的名字。 “笑笑?你来找我做什么?” 张笑笑最讨厌别人叫他笑笑,听到苏愿这么喊他,他就炸毛了,“不是,你还是我兄弟吗,别叫我笑笑,叫我张笑天,懂吗?” 苏愿知晓虽然张笑笑纨绔了点,但毕竟也才束发之年,性格并不恶劣,自己这种两辈子加起来都能当对方亲爹的年龄来算,他也愿意让着点,不计较那么多。 “行,笑天兄弟”。 张笑笑,一脸满意的样子,“嗯,这才对嘛?” 然后,又一脸笑眯眯的样子,“兄弟,要不要去喝酒啊?听说,那个怡红院又来了个新人那女子貌若天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那叫一个美啊?要不要去瞅瞅?” 苏愿对此表示,“不去,无聊,有那会儿功夫,我还不如多去锻炼一下身体。” “唉唉唉,去嘛去嘛,你怎么脑袋被砸了一次,人就变了个样儿??我们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不是” “啊啊啊啊啊,不是也得是,你跟我去吧!!!不止我,还有其他好兄弟都在等着你一起呢?”张笑笑一直撒泼打滚,苏愿拿他没有办法,再者听到还有原主其他兄弟,索性就答应了。 “行,那便随你去瞧瞧吧”正好想见识一下原主那些都是些什么朋友,趁此机会,都断个干干净净。 怡红院内,美女如云,相反众宾客席上的都是男人,都有妖娆妩媚的美女作陪,胭脂水粉气息扑鼻而来,苏愿皱了一下眉头,这浓厚胭脂气息,他真的闻不来。 忍着反感劲儿,上楼见了那些所谓的兄弟。 其中一个长着尖嘴猴腮嘴脸的少年,“哟,瞧谁来了?这不正是苏愿兄弟嘛,刚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其他的人的怀里都抱着美人,还有美人倒酒,喂食,是真的纸醉金迷样儿。 这些人果真与张笑笑是不一样的人,这他们是真的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不足以做兄弟朋友。 说到这个,苏愿真的是有点佩服张笑笑,和这么多渣仔相处,仍然保持着清澈的愚蠢。 苏愿一分钟都不想待下去,转身就想走。 奈何有人偏不让他如意, “慢着,苏兄弟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怎么脑子坏了一回,就装作不认我们这帮兄弟了?” 苏愿听着这欠揍的语气,正眼瞧了一下此人,相貌平平,眼里却充满着阴戾,对苏愿的戾气。 苏愿还以为是谁呢,难怪对他戾气那么重,这不是那叫啥来着? 哦! 许秋元,礼部尚书许昌的小儿子。 以原主那目中无人的性格,自然很看不起他,这才招人记恨,可那又如何,原主看不起,他更是看不起。 呵。 “你算什么东西?”苏愿不屑一顾地对着他说。 许秋元顿时心头火起,推开身旁的美女,拍桌而起“你!”然而苏愿家世比他强,他只能忍气吞声,不能直接语言输出。 更何况,他还记得这次事故中砸了苏愿的头的人坟头都见草了,他背后的家世他惹不起。 苏愿自然也知晓这些,但他就是主打一个气死人不偿命,“呵,没本事,就不要瞎哔哔,装给谁看?” 现在一旁嗑瓜子的张笑笑也对许秋元不爽很久了,“就是就是,就你那样对上我十个你都不够格,更别提阿愿了,哼哼”。 苏愿睥睨了他一眼,见他嘿嘿一笑,怪可爱的。 周围人也都只是一副吃瓜看戏的模样,并不说什么,都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许秋元看了一眼苏愿和张笑笑,又看了一眼周围人,“你们!”。 说罢,直接就快步走了出去,与苏愿擦肩而过,停留了一会儿,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苏愿,你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踩在脚下,让你付出代价”。 “呵,我等着”。 苏愿早就明白原主这些兄弟不过是虚与委蛇而已,什么兄弟,不过是些看眼色行事的势力小人罢了。 也跟着走了出去,一来受不了胭脂水粉味,二来怕脏了眼睛。 张笑笑连忙追着赶上去,“诶诶诶,阿愿,等等我啊?” 而那些不足而论的人,该干嘛干嘛去了,当做啥也没发生。 第4章 街道风波 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 “阿愿,好不容易和你出来玩,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怎么?和他们一起玩儿,你高兴?那你自己去呗,跟着我做什么?” “不是啊,我只是……”张笑笑话没说完就被人群中一道喊叫声给打断了,顿感不悦。 “救命啊,有人要杀人啦!!” 听说有人杀人,周围人纷纷逃散。 苏愿朝人群中不远处一瞧,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长相俊朗锋利,穿着黑色劲装的男人抓着一个长相漂亮,穿着白衣,看着柔弱的女……男子,正要去抢白衣男子手里拿着的一个荷包。 苏愿向来不多管闲事,直接就想走开,而且那个穿黑衣看着不像什么好人,身手不凡,一看就不好惹,他现在这副身体对上去,分分钟就被秒了。 正想走开,那两个男的正好眼神都往这边瞧,与苏愿来了个无意间的眼神交汇。 而漂亮男人趁此机会迅速逃离黑衣人的手爪,向苏愿跑来,拉着苏愿的衣袖“公子,救救我”。 苏愿:…… 不知道为什么,苏愿总觉得很多事情总跟他对着干…… 苏愿扶额看着漂亮男人,表示无奈,“抱歉,恕我无能为力,你另寻他人吧!” 一旁张笑笑对此也感觉莫名其妙。 黑衣人则是皱着眉头,眼神锋利,死死凝视着苏愿,仿佛苏愿已是个死人一般,苏愿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危险。 果然他的直觉是对的,这男的他惹不起。 于是迅速撒开白衣男人的手,拉着张笑笑撒丫子往人群里走去。 漂亮男人:…… 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看着那个身穿青衣,长相俊美的男人,看了他一眼就赶紧跑了,不禁怀疑自己,他有那么吓人吗? 然后就向漂亮男人走去,直接上手掰断他那只拿着香囊的手,一道痛苦的惊恐声迅速传向四面八方…… 真的挺凶残的。 苏愿身后传来惊恐声,身后发生什么,都与他们无关。 不过就算苏愿不跑,黑衣男子也不会对他如何?毕竟人家还是讲理的,看得出来他不想多管闲事。 苏府 一个身穿棉布衣的下人,迅速跑进府内报告。 “夫人,大人还有大公子回来了!” 正看着书的上官雅柔立马抬头,满眼欣喜之情。 “好久没来,不知夫人有没有在想念我呀?” “娘,我们回来了”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虽有皱纹却难掩容貌英气飒爽,穿着棕色常服的男人,背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 这两人不只是苏天擎还有苏言,还能是谁呢? 上官雅柔上前窝在男人怀里,“天擎,回来了就好,我当然也在每天都想着你们呢” 然后转眼走向苏言,“言言,让娘看看,在外头跟着你爹,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了,都瘦了” 苏言气势不失于苏天擎,却满眼都是温柔地道,“娘,不辛苦”。 又转而关心道,“不知弟弟怎么样了,两年没见过了”。 一旁的苏天擎也想起苏愿这茬了,“对啊,夫人,那个臭小子就爱胡闹,都不知道现在咋样了” “害,前不久,愿儿被人打了,然后头也被砸了一下,这不昨个儿刚醒来嘛?现在不知道又去哪儿鬼混了。” “这个臭小子,真是不打不成器,人没事儿就好,以后长点教训吧!” 苏言趁机插句话,“娘,什么人敢打小弟?还打成那个样子?” 苏夫人无奈了,“还不是你弟去饭馆喝酒,看上什么叫顾什么的女子,你也知道你弟不会说话,最后还被别人拔刀相助揍了呗。” “不过敢打你弟的人,你娘我一个不放过。” 苏言都听不下去了,扶额道,“唉,好吧,不过,小弟还真是老样子。” …… 天边夕阳渐渐西下,映出片片橙红画卷。 经历那些事儿,本来苏愿是想直接打道回府的,却曾想古代集市是真的很热闹,稀奇玩意儿也多,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在现代一般都是网购,这种赶集的很少。 张笑笑也是个爱玩儿的,对这里也熟悉,于是乎,苏愿便在他的带领下逛到将近戌时,两人才分道扬镳。 第5章 赴宴 自从苏愿醒来后,周围人都发现小公子变了,每天晨起都会去院中跑步晨练。 不仅如此,在苏天擎和苏言回来那天,看着苏愿那弱不禁风的模样,再联想之前的事儿,不忍心再让苏愿颓废下去,就决心教他练武。 苏言还担心苏愿不愿意,苦口婆心的劝了苏愿好久。孰不知,苏愿心里高兴极了,他巴不得这样??(?? ?? ????) 他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他的八块腹肌,小麦色的皮肤了。 太极宫(皇帝批阅奏折的地方)内,当朝皇帝正批阅着奏折,忽然抬头深思,中年且仍然带着英俊的脸上威严耸立,看着更像是在筹谋着什么。 还有一个年迈老人,看着十分慈祥,却穿着太监服的公公恭敬地站在一旁。 皇帝低沉着嗓音,“想来,苏天擎这会儿应该早就回京城了吧”,然后看了一眼身旁之人,“陈安,最近那边动向如何?” “回皇上,苏将军常年镇守边疆,因而戍边战事停息许久,还在那里积累了名声,在那儿是响当当的人物,不过不久前,苏将军就已经到回京了。” “陈安,传朕指令,朕念及苏将军驻守边疆,劳苦功高,特办庆功宴席为爱卿接风洗尘”,皇帝说罢,看着正在批阅的奏折,上面赫然写着的是弹劾内容。 陈安回答了一声“是”,便小心翼翼地离开。 另一边,苏愿刚练完武,苏言看着苏愿练武耐力真的很不错,也是块练武的料子,很欣慰,“弟弟,哥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个练武的料子啊,还荒废那么多时间”。 “哦……”也不看看我以前的身材,188身高,八块腹肌,小麦色肌肤,好歹也是练出来的,苏愿心里腹诽着。 苏愿在堂屋内没歇多久,就面临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正眼一看,这不就是皇帝身边的太监陈安,手里还拿着类似影视剧里宣读的圣旨。 “苏将军请接旨” 看陈安是来传御旨的,除了苏愿,其他人恭敬地作了个揖。 陈安审视地看了一下苏愿所站的地方。 站在苏愿旁边的苏言看陈安的眼神,才看到苏愿站的挺直的样子,顿时心惊肉跳,暗中用手肘顶了一下,苏愿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作揖。 陈安眼里一道精光闪过,“传皇帝御旨,皇上念及苏将军驻守边疆,劳苦功高,特办庆功宴席,请苏将军准时到场”。 苏天擎只愣了一下,就接旨道,“谢皇上”。 待陈安离开,苏天擎才一脸凝重,苏愿眯了一下眼睛,“这皇帝的意图……恐怕不只是办个庆功宴这么简单吧?” 苏天擎也是明白人,这次从边疆回来,他们并没有大肆宣扬,只是低调回京,而且是皇帝传的命令让他们回京的,也知道皇帝对他并不是很信任,所以才来刺探虚实,但他并没有过多的表达什么。 苏言却不太明白,“爹,既然皇上让我们低调回京,又为何您高调筹办个庆功宴呢?” “自然是怀疑爹对他的忠心和功高盖主”。自古皇帝一个样,疑心重,只怕这个皇帝是下一个宋太祖赵匡胤,苏愿如是道。 苏天擎闻言,叹了一声气,转身离去,临走时还带了句话,“你们两个今晚和我一起去赴宴吧!” 见此,许久未发话的苏夫人也脸上浮现出担心的神色。 苏家权势其实是很大的,就单论苏夫人背后的家族,上官雅柔的亲爹上官祈官职一品,更何况苏擎天这将军职位也是位高权重,想让人不忌惮都难,更别说身居高位之人怎么想了。 时间悄悄而去,明月缓缓升起。 皇宫内,灯火通明,宴席上有舞女跳舞助兴,室内充满着爽朗欢笑之声,而苏家三父子却是一言不发,只是偶尔应酬而已。 众大臣们互相欢快地交谈着,有的人只会说自己做自己的事儿,也有的人会向苏擎天说几句话表示真诚的关心,但毕竟是少数。 而身居高位的皇帝只是看了众大臣一眼,随后发出爽朗的笑声,“这么多年苏将军镇守在外,多年来都未有战事发生,这得多亏了苏将军呀!” 有人听闻是幸灾乐祸,那不是礼部尚书许昌和丞相慕天成,还能有谁? 反观苏天擎,他也不觉得这是值得有多高兴的事儿,只感到惶恐,“微臣不敢当,那是臣分内之事,不足挂齿,若论国家安定,也得是因为陛下治理有方”。 不过正因为他这种谦卑的姿态,皇帝对他的疑心稍微轻了一点,顺带高兴了一下,毕竟没有人不喜欢被人说好话。 皇帝心里畅快,就看了一眼苏天擎旁边坐着的苏愿和苏言,看到两人俊美的样貌,出尘脱俗的气质,由衷的赞赏了一句,“苏家儿郎当真是一表人才呀!” 苏愿在这无聊的宴席上真的是心力交瘁,只是自己坐着吃菜,心里一直在想这宴席什么时候结束,他只想独自美丽。 本来行为上是很不起眼的,但他长相和气质把他出卖了。 “正眼一看,苏将军的小儿倒是与传闻中的模样大相径庭啊”皇帝看着苏愿意味不明的说道。 苏言苏天擎闻言,同时都为苏愿揪了一把心,听到苏愿的话才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们是真担心他不会说话得罪了皇上,他们就没罪都有罪了。 苏愿心里暗讽着皇帝,好一只老狐狸,想试探我,也不看看你爷爷我是谁。 宴席上,自然少不了喝酒的,于是他心生一计,只见他的脸色发白,微微佝偻着后背,但是却不忘给皇上弯腰敬礼,“回皇上,臣在皇上面前,受皇上威仪影响,自然十分诚服,定当注重仪态的。” 皇上心里一时爽快也就不想太多了,忽然见他脸色不好,顺便关心一句“小公子这是怎么了,是否要请太医看看?” 苏愿一脸屎胀模样,“皇上,臣想去如厕……”撒尿窝屎乃人生常态,毕竟人有三急,皇上还真就没刁难他了,让他离开,有人大笑,觉得苏愿很有意思,也有人看不起,觉得他只是个黄口小儿而已。 第6章 初遇 黑夜繁星点点,皎洁的月亮悬挂于空中,引得无限愁思。 没有了虚与委蛇,那种压抑不自在感瞬间烟消云散,苏愿看着皇宫之内仍灯火通明,虽宽阔却是寂寥无声。 对于皇宫地形,苏愿并不熟悉,只能漫无目的地走着,抬头看了一眼月亮,他都有点怀疑他现在所面临的一切的真与假了。 唉,有点想念现在生活了,也不知道他在现代的家人怎么样,他是魂穿而来的,重点是他的家人有没有发现他的情况,最重要的是,他还能不能回去。 本来他也不是伤春悲秋的人,但此时想来稳重的他是真有点挂念了。 虽然在现代有时候要处理工作文件,但也比这里轻松得多,至少在那里,没有谁惹得起他。 事业有成,家庭美满,怎么都是成功人士,他也不必步步为营,对别人虚与委蛇。 苏愿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一处花园,四周都是假山,还有水池,此处没有灯火,只能借助月光明亮视野。 这是哪儿?我怎么走到这里了?苏愿如是想。 这时,假山背后传来交谈声,本能告诉他不要多管闲事,但他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自发向那处走去。 苏愿一时惊恐不已,但他并没有发声,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的听着,隐隐约约知道那是两个男人的交谈声。 “暗一,情况如何?”季晏川背着手,耳朵动了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面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一脸犹豫,但季晏川却眼神示意他继续讲。 “回主人,属下从那人手中抢到了一个荷包,我看那人很害怕这个丢失,想来应该有什么重要消息在里面。” 荷包?苏愿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莫名的熟悉感,暗处一瞧,从他这个方向正好看得清一个人的脸,另一个是背对着他的。 !!!竟然是那天街上看到的那个黑衣人!原来他叫暗一?暗卫? 而且暗一对他面前一个很高大的男人很是恭敬,应该是个王爷或者皇子? “有意思”,季晏川一语双关,打开暗一递过来的荷包,看了一眼便收了起来,嘴角带着点讥讽。 “人现在在哪里?” “属下派人把他关在了暗牢里。” “那便先关着,别让他死了就行。” “是” 随后,便许久没有声儿了…… 苏愿疑惑地想,奇怪?怎么没声儿了,不应该啊,人离开走路不是应该有声儿的吗? 他刚转身,就撞上了一堵肉墙,撞得他摸了摸额头,“嘶”了一声,刚想说是谁,一个寒冷刺骨的声音就传进他的耳朵里。 “好听吗?” 苏愿抖了抖,直觉告诉他危险,抬头一看,这人好高,起码有190,他感觉他在男人面前就是一只随时都能捏死的蚂蚁,现在才175高的他,抬头勉强才看到男人的下巴。 他感觉自尊心都没了,但此时尊严明显没有他的姓名重要,眼前的男人动了杀气。 “那个,如果我说我是不小心听到你们说话,而且什么都没听到,你会信吗?” 暗一在一旁看到苏愿的脸,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是他? 季晏川显然不管他说啥,眼中冒出寒意,用手捏住了他的脖颈,使他的双脚离开了地。 习武之人内力深厚,视力还有听力都是普通人的几倍,所以想当然的就不信苏愿说的是真的,“真当我不知道,你是自己走过来听的吗?说!你是谁派来的?” 苏愿看清了男人的脸,鼻梁挺拔,俊美无双,但他却没有心情欣赏。 他现在只觉得他真的是冤枉啊,他有苦说不出,他本来也不想管闲事,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手脚不受控制让他走了过去。 季晏川的手力让他感受到了窒息,还有对即将死亡的恐惧。 强大的求生欲之下,他用尽力气,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是……苏……天……擎的儿子,放……放开我” 果然,季晏川一听他是苏天擎这三个字,顿时就放开了他。 没有了束缚,苏愿拼命的呼吸氧气,白皙的脖颈也出现了勒痕,可见其力气之大,他不卑不亢的说道,“你别不信,我真的是苏天擎的儿子,只不过是来陪我爹赴宴而已,正好出来散散散心,不小心走到你这里而已。” 季晏川看了他一身价值不菲的穿着,与苏天擎七分神似的样貌,就已经信了。 “嗯……我信了!”季晏川低头看着面前只到他胸口的“小人儿”,还有他的表情,挑了一下眉头。 苏愿开始还有点不信他信。,但看他确实也没什么动作,就算了。 摸了摸脖颈,轻“嘶”了一声,又看了看眼前高大的男人的身高,他的尊严受挫了,还有刚才他的手无缚鸡之力,让他对眼前的男人无比的憎恶,若是他以前的样子在这男的面前到是还有一比。 反正,这是他有生之年以来,第一次这么厌恶一个人。 宴席上的苏言看着苏愿出去半天不来,担心他什么危险,也顺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四周找了找,想着苏愿可能是不想待在宴席上,出来散步了,不约而同地就想到了御花园处,没曾想就见到了苏愿和六皇子季晏川在一起。 小弟?六皇子? “臣拜见六皇子”苏言对季晏川说道。 季晏川却明知故问道,“苏言?这是你弟弟?”苏言比苏愿更早几年进过宫,与宫里所有皇子几乎都认识,故而季晏川一眼认出苏言却不能一眼认出苏愿。 苏言感到很疑惑,为什么弟弟会碰上六皇子?眼光移向苏愿,无意间发现了他脖颈上的青淤,神色凝重了起来。 “是的,正是小弟,不知小弟对您是否有冒犯之处?还请您多担待,小弟不懂事,回家定当好好教育一番!” 苏愿听他哥叫面前这个男人是六皇子,顿时感觉天要亡了我啊,怎么会是季晏川? 好巧不巧竟然碰到这个瘟神,记忆中的小说文里的原身最后好像是被季晏川处以凌迟之刑,肉还被丢去喂了野狗!! 他现在看季晏川的眼神越来越怪异了,就想赶紧远离。 他也不管他哥说了啥,拉着他哥就走,“没事儿,哥,我与六皇子只是偶然碰到的而已!” 又怕苏言多话,踮起脚尖用手捂住苏言的嘴,“六皇子!再见!!”六皇子那三个字咬得极重。 最好是再也不见! 第7章 两年后 看着苏愿仓皇离去的背影,季晏川竟然有点玩味,一时之间多看了苏愿几眼。 想着苏愿离开时的表情,惊恐中带着敢言不敢怒的郁闷,还有迫切想要离开的求生欲,但是又好像惹急了就会咬人,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本来季晏川对苏愿是有点怀疑的,京城里苏愿的臭名声很广,虽未亲眼见过,但略有耳闻。 如今一看,传闻果然只是传闻而已。 “果然传闻不可信……” 季晏川看了身旁许久未发话的暗一,“你见过他?” 暗一如实相告,“是的,主人,当时在大街上抓人的时候见过……”暗一把事情经过叙述一遍后,又肯定的说,“苏公子并不是爱多管闲事之人,且礼仪举止确实与传闻中的大相径庭。” 季晏川微眯着眼睛,一道精光闪过,又像是在谋划着什么。 不过,事情变得更有意思了呢。 这事儿过后,似乎一切都在都在悄无声息中发生改变。 转过眼,弹指一挥间,苏愿已来到这个世界两年了。 正午,飞鸟与蝉在树上和鸣,温暖的阳光透过园中池水撒出片片光晕。 不远处的空院里,一个体形修长,身高八尺(看做是 185 左右吧,不同朝代算法不同),容貌俊美之中透露着锋利,且身穿白色劲装的男人,在武弄着剑招,只见他手持长剑,身姿矫健如龙,每一次出剑好似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厉的眼神仿佛能刺破空气,剑光闪烁间,犹如狂风扫落叶般无情而又迅猛,周围的树叶花朵随着他的剑招纷纷起舞,飘向大地。 忽然,一道啪啪声传播而来,“阿愿真是厉害,短短两年时间武功内力就变得如此之高,哥哥自惭形秽啊”,苏言拍着手掌,表示真心赞叹。 苏愿停了下来,看来人是苏言,冷肃的表情迅速融化,慢步走了过去,眼含笑意道,“哥,你别这么说,这也得多亏了你们教我练武,我才有所成长啊。” 这话说的确实没毛病,按照苏愿的现代思维方式练武的话,他顶多只会打拳,会些“三脚猫”的功夫。 不过,俗话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束发之年又如何,照样能够练就一身本领。 而这古代的轻功内力也真不是盖的,比如现在他的内力和轻功都很不错,苏言是个剑痴,喜好武剑,功力很高,所以在他的精心教导下,苏愿终于学有所成。 苏言看了一眼身高已经与自己持平的苏愿,拍了一下他肩膀,然后挽着向堂屋走去,“看你练了这么久,肯定累了吧,走,我们去屋内吃好吃的去。” “嗯,好” 饭桌上,鸡鸭鱼肉满汉全席,苏天擎,苏夫人,苏言都担心苏愿饿坏了,挨个换着夹菜在苏愿碗里,苏愿看着碗里满当当的菜,无奈道,“爹,娘,哥,你们别夹菜给我了,再夹我都吃不完了”。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遭到集体反对。 苏天擎:“那不行,多吃才能长大,吃饱才有力气练武嘛” 苏言附和道:“对,爹说得没错” 苏夫人:“就是就是” 苏愿扶额表示无奈,然后又嘴角微扬,感觉心里暖暖的,真是一群活宝,他都被宠上天了,倒是和他在现代的家人一样。 他这两年几乎很少出门,每天都闭关修炼,他的那些名声倒是也慢慢的销声匿迹了,他现在甚至都怀疑以前的苏愿是不是就没存在过。 有时候,他的那个好哥们儿张笑笑会来找他,虽然并未和那些狐朋狗友玩了,但是却可以一起出门逛逛,解解闷,偶尔也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活脱脱的一个逍遥剑客。 正在他走神之际,苏言突然问:“对了,阿愿,你可认识一个叫顾凝双的女子?” 顾凝双? 谁? 等等,怎么这么熟悉? 苏愿一惊,他差点忘了这茬了,这两年他太摆烂了,都很少出现在大众视野里,以至于他都差点快忘了还有男女主了。 不过他也不怕,反正又没到主角面前作死,他也不怕最后会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不过现在只是有点疑惑,大哥怎么会突然提及顾凝双? 按记忆里面的情节来说,顾凝双与自己是同岁的,顾凝双 刚过及笄之年就与季晏川相遇,却经常被他搅和,以至于两人感情发展很慢。 不过人换了,而现在已经过去一年了,没有他的捣乱,两人的情感应该是很顺利的就达到心动这个级别了。 “哥,你为何会突然提及顾凝霜?” “哦是这样的,前两天出去办事儿的时候,看到她被纨绔子弟刁难,顺手救了一把,这才得知她的名字,但是我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好像听你们提到过,但是具体又想不起来,就来问问你。” 两年前听过呗,女主果然是女主在哪都事儿多。 苏愿并不想提到两年前的事儿,敷衍道,“可能你记错了吧,没多大的事儿。” 只要男女主自然而然在一起了,还关他什么事呀?不过不久之后,苏愿就要被啪啪打脸了。 荣芷宫内,一个雍容华贵,容貌极美的女人在桌台上挽袖写字,冷淡的表情衬托出她的冷厉,使得周围空气低沉,在她面前还站着一个年轻俊美,近看却与皇帝有几分相似的男子,向她卑躬屈膝。 女人抬眼看了一眼男子,“皇儿,本宫不知最近怎么着,竟然会感觉有点心烦意乱,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儿一样?” 季晏成对女人恭敬说道,“母妃,可能多虑了,近年来京城太平了不少,我们的计划也在暗中进行得很顺利,望母妃切勿多虑,应当注意休息才是。” 随后又像想起什么来,颇有疑惑,“不过,倒是有一件事儿一直没查出来缘由,我去过太子还有其他皇子那里都试探过……就差季晏川没查过……六皇弟向来平庸,对这些皇宫计谋都不过问,所以我认为他不太可能……” 慕芷若停顿了一下手中笔,语气平淡,“怎么,人还没找到?消失了两年,就一点线索都没有?不过……,那荷包里装着的东西若真被人拿了去,为何这两年来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季晏川的话确实不太可能……” “那会不会是落到自己人手里了?” “不太可能,自己人的话,我们不可能会不知道?” 慕芷若揉了揉脑穴,挥手示意,“你先下去,静观其变吧!至于六皇子那里,也去试探一下,小心谨慎为妙。” 季晏成道了声,“是,儿臣告退”,便转身离开。 第8章 清水湖一游 暗牢里,一个只能看得出一点原来样貌的男人此时被架在锁链上,奄奄一息,若苏愿在场肯定能认出此人正是两年前见过一面的漂亮男人。 然而漂亮男人现在却是对面前的暗一和季晏川露出无比的恐惧,又因身上伤痕,不得已又痛昏了过去。 暗一收到季晏川的眼色,拿过旁边的一桶盐水洒向伤痕累累的男人,男人痛哼着醒了过来,又一次面临着属于他的地狱。 季晏川脸色冷峻,寒气逼人,嘴角却微微上扬,带着丝冷笑,“慕容寒,慕家旁系血亲,我那三皇兄的不知道哪个旁支的表弟,呵,想要荣华富贵也得有命才要得起,你说对吗?” 漂亮男人即慕容寒尽管惊恐却用虚弱且坚韧的语气说道,“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多费口舌?” 季晏川听言却没有生气而是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关你两年,却不杀你这个无名之辈吗?” 慕容寒诧异道,“难道不是查清 为了荷包的来由,还有背后的主使人?” “你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份还是低估了自己的才能?我这里从来不收没用的人,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死,但你的家人我可不好说能不能活了,二是忠诚于我,为我效命,既有钱又能救你的亲人于水火之中,怎样?” 慕容寒想了一会儿,侧头看了一眼手上的铁链,见暗一过去给他解除了枷锁,然后跪在地上,用肯定的语气说,“慕容寒愿誓死效忠主人!” 季晏川闻言招了招手,暗一从怀里拿出一张人皮面具,示意慕容寒戴上,“既然效忠于我,就得用新的身份不是?从今往后,你便叫寒生” 慕容寒咬了咬嘴唇,捏紧手心,心里想着,只能赌一把了。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季晏川转身而去,这么想道,他是非常享受这种“追逐游戏”的刺激与快感的。 在季国,皇子成年都有自己的封号还有府邸,在成王府邸内,季晏成正写着帖子,派人送去季晏川那里打探情况,却感觉脑胀,坐在椅子在揉着脑穴。 这时敲门声响起,一道温柔的女声传了进来,“王爷,臣妾给您请安”。 听到女人的声音,季晏成的心情舒畅许多,嘴角上扬,“环儿,你来了”。 说罢搂过女人的身体,靠近她的脖颈,吸着她身上独特的清香,“环儿,还好有你。” 柳环依偎在季晏成的怀里,看清了桌上写的帖子,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季晏成看着亲自向皇上提出赐婚的王妃,心里越来越满意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因为柳环,他的头痛少了不少,更何况柳环有着花容月貌,也很小鸟依人,温柔体贴,但他却不会知道越是温柔的女子越是毒药。 季晏川正在院中练着剑,就碰上管家王福送贴过来,“王爷,三皇子差人送贴过来邀您去清水湖”,说罢,便退了下去。 但季晏川并未看帖子内容,而是冷笑一声,直接用内力震碎。 客栈里,人声鼎沸,却有一个声音格外突出,张笑笑拉着苏愿的手,大叫了一声,“啊啊啊,阿愿,你真不够意思,来都来了,我们去清水湖玩玩又怎么样嘛~” 苏愿喝了口酒,放下酒杯,无奈的想,他都不知道为啥要陪张笑笑出来玩儿了,想解闷也不一定要和他出来啊。 看着周围看他们的眼神,他都觉得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好,我跟你去就是了,别再叫了就行。不过,清水湖里有什么好玩儿的?那里有什么独特之处吗?”苏愿疑惑道。 张笑笑抬头看了一眼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苏愿,一脸惊讶,“不是吧,这两年你练个武,长了个头,脑袋也跟着糊涂啦?竟然这个都不知道?” 苏愿敲了一下他的头,“说重点。” 张笑笑用怨妇的眼神看着他,“哦”了一声,接着道,“ 清水湖那里有花船,也就是指载有歌妓、艺妓等提供娱乐表演服务的船只,这些船只常在江河湖泊之上招揽客人,举行游船宴会、歌舞表演等活动,是那些文人墨客及达官贵人休闲娱乐的一种场所喽。” 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高兴的挽着与自己身高不对等的苏愿的肩膀,“走嘛,阿愿,跟你说,那里可好玩儿了,还可以看美女。” 清水湖畔,波光粼粼,广袤无边,数只装饰华丽的船只在湖上漂浮着,船内笙歌艳舞,谈笑风生,但平民看着只能心生羡慕。 张笑笑吹了声口哨像个地痞小流氓一样,然后又向苏愿提了一个搜主意,“阿愿,看这里离湖中心的船只也挺远的,再划船过去肯定有点慢,要不你用轻功把我也带过去。” 苏愿头冒黑线,“感情你把我当工具人了?” “工具人?啥?” “哎,没什么”苏愿搂紧张笑笑纤细的腰肢,提脚一跃而起,运起内力,迅速飞向湖中花船,停下时,张笑笑眼冒星光看着苏愿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阿愿真厉害!” 花船之内,季晏川悠闲地在品着茶,在苏愿飞上船的那一刻,他就凭着眼力注意到了他,看到那张与两年前的那张一样但只是成熟不少且让他熟悉的脸,借着茶杯掩饰眼中闪过一丝的戏谑。 然后看向旁边的几位皇子,看了看面前挂着的对联的上联:湖光摇曳涵秋色,涟漪荡漾镜未磨,用手摸了摸脑袋,带着迷茫的眼神问,“不知道此联作何解,愿求皇兄们替皇弟解惑?” “哎,六皇弟,此联说好解又不好解,但不过是想一想就能得出来的而已,就比如三皇兄,对他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四皇子季晏风用欠打的语气说道。 季晏成倒是没理他,只是用审视的眼神看了看季晏川,观察他的表情和一言一行,端着茶杯想,言行举止都透露着平庸愚笨之态,应该不会是他。 放下心中疑点,然后笑着说,“六皇弟想要解惑,皇兄自当会……”话未说完,就被一个男人的惊叫声给打断了。 “啊……杀人啦!” 船内外顿时有人阵脚慌乱,四处乱窜。 几位皇子顿时皱着眉头,季晏风一脸败兴,“什么鬼,谁在这时候杀人,真是扫兴!” 季晏川也是装作一脸害怕的模样,躲在季晏成的背后,他的这一举动自然逃不过季晏成的眼睛,但季晏川这比季晏成还高半个头的个子做出这种举动着实有点碍眼,他一脸嫌弃,走出船外。 在船头,一具被水泡的臃肿的男尸浮在水面上。 这边苏愿刚一上船没多久,就碰上湖中死人,心情也不太美妙,对于尸体他倒是不怕,前世的他也做过雇佣兵,这种尸体倒是小意思,反而是张笑笑大吼大叫,把周围人都吓跑了。 第9章 案件之争 “张笑笑?你怎么在这儿?”,季晏风看着苏愿背后露出半张脸的张笑笑惊讶道。 季晏成看了苏愿和张笑笑一眼,疑惑地问季晏风,“你认识?” “张笑笑就是大理寺卿张首的儿子啊?” “原来如此” “啊?谁喊我?”张笑笑听到有人叫他,才缓过神来,从苏愿背后出来,手脚还有点发抖。 见状,季晏风调侃道,“哟,多大点事,一个死人就把你吓成这样?” 张笑笑自然是很气愤,而且他最讨厌别人叫他张笑笑,但是对方是皇子,他只能敢怒不敢言,“哼”了一声,“彼此彼此”。 季晏成看了一眼苏愿,总感觉有点眼熟,疑惑问道,“这位是……” 苏愿一副高冷的样子,却彬彬有礼,向季晏成行礼,“苏愿,见过几位王爷”。 别看苏愿一副从容不迫样子,实际上在看到季晏成后方的季晏川的时候,他内心真的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尤其是季晏川看他的眼神他莫名觉得自己像一头狼的猎物,使得他直冒冷汗。 他咽了咽喉咙,心想不应该啊,季晏川怎么在这儿? 季晏成用惊讶的语气说道,“原来是苏小公子,几年不见,变化甚大!竟是这般光风霁月,一表人才呀!!” “哪里哪里,多谢成王夸奖!” 然而,此时季晏川却向苏愿表示,“苏公子,又见面了!” 苏愿一听跟见了鬼似的,心里一堵,这厮要干嘛? 季晏成问:“你们认识?” “啊?是的,我们见过好几回了,后来认识熟了,就成朋友了”,季晏川欣喜道。 朋友?谁和你是朋友?还有我们只见过一次面,哪里来的见过好几次? 苏愿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不放,他看向湖中的尸体,皮肤暗绿肿胀,面部扭曲变形,舌头突出,还有尸体的个头高大,头发为辫状,左耳上有个金属耳环却穿着汉袍。 于是肯定地说,“这人不是季国人” 季晏成也顺眼看了一眼,脸色一变,“确实,但此事非同小可,还得好好处理,向父皇禀告”,说完派人将尸体从水中拉出来,把尸体安置在仵作查验处,说完就转身离开。 而张笑笑则是受不了刺激,上吐下泻,叫人送回府上去了,临走时还不忘笑着跟苏愿说,“阿愿,不用担心,这件事儿我爹可以处理哦!” 最后场上只剩下苏愿和季晏川,苏愿尴尬的抠脚趾,用嘲讽的语气说,“苏某愚笨,竟然不知我和六皇子殿下竟然是见过好几次的朋友关系?该说是我的荣幸还是无知?” 季晏川眼光在苏愿身上上下移动,以前那个只到自己肩膀的个头,现在竟然只比自己矮半个头,一时之间还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多日不见,刮目相看,本王还真是好奇,你这两年都吃了些什么,一下子长得这么壮?” “我这叫结实,哪里壮?”苏愿腹诽道,他这个身材很完美的好吧,六块腹肌,体形修长,健瘦结实,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完美身材。 季晏川深以为意,“确实,又矮又瘦,一把就捏死,很没意思”,主打一个气死人不偿命。 说完还不忘看一眼苏愿白色劲装之下精瘦的腰肢,引得苏愿一阵恶寒,什么毛病?两年前的事儿还提出来,一想到当初差点因为他没命,心情更不爽了,而且还盯着他看干嘛?受不了,直接飞身离开。 还不忘顺口说一句,“有病”。 次日,早朝。 “皇上,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王朝贵族集于朝堂之上,文帝季文峰严肃问道:“今日有何重要之事禀告?” 季晏成站出来说道:“回父皇,昨日儿臣在清水湖发现一具男尸,打扮像是一个突厥人,近两年我们和突厥关系缓和不少,但最近却屡屡发生一些动乱,这突厥人在我们这里出现命案,怕是会影响两国关系,特向父皇禀告此事”。 文帝深思熟虑了一会儿,严肃地问“尸体现在何处?可有查到身份?” “尸体现在暂时放于那地方衙门后院,暂时还不知死者为何人,但已确定是突厥人。” 皇帝听言,直接喊道,“张首”。 “臣在”,一个面目严肃而恭敬,长相与张笑笑有几分相似的中年人迎面上前。 “张爱卿,这件事儿就交给你大理寺卿处理,千万别让那突厥过找着借口,乘机作乱才好。” 而下方的人都各自心怀鬼胎关系两个国大事,有不少人是太子季晏清的党羽,也有很多人是站在三皇子季晏成这边,这个案件处理好,保不准又是大功一件。 皇上也知晓他们的心思,多多少少都各怀鬼胎,太子喜好练武,虽明面上不争,暗地里也会被其他皇子排挤,但是没有事业心,三皇子季晏成才能出众,但势力心极强掩盖不了自己的野心,反而成不了气候,其他皇子都比较安静,只有六皇子季晏川看着最是平庸,也最是不争的一个,文帝心里有意提拔,毕竟皇位这东西还是窜在自己的手心里比较可靠。 季晏成正想着要如何立功,举荐自己时,一旁的季晏川笑了出来,“禀告父皇,儿臣愿意随张大人一同查案,望父皇成全”。 季晏清和季晏成也感到诧异,但更生气的是季晏成,暗中捏紧拳头,看季晏川的眼神毒辣和难以置信。 而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喧闹声响起。 “这……这怎么能成?” “以六皇子才智怎能办好这件事儿?” …… 诸如此类的话多不胜数。 听到这些话,文帝也很愤怒,毕竟都是他的皇子,被这么评头论足,自然也会不高兴。 “安静,朕的皇子岂能让你们肆意谈论,六皇子再过无能,也不能轮到你们瞎操心。” 众臣惶恐,“陛下恕罪!” “那么此事就这么定了吧,六皇子协助处理……” 但季晏川岂是安定的主儿,心里想着的是苏愿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想看苏愿更多的表情,“父皇,那清水湖尸体是苏小公子发现的,儿臣向来与他交好,说不定带上他会有所用途?所以恳请父皇派苏小公子协助于我,此时定当全力以赴的去完成,若完成不了,儿臣愿意受罚。” “哦?苏小公子?苏愿?”,皇帝看向苏天擎说道。 一旁许久未说话的苏天擎连忙回道,“回皇上,是臣的小儿子苏愿。” 苏天擎此时的心情如同乌云密布,本来皇上对苏家就有忌惮之心,更何况前几年苏愿的纨绔名声还在外流通人人知晓,若此事办不好,无疑就是给了皇上为难苏家的理由。 但皇上却乐意至极,于是爽快的就答应了季晏川的请求,“好好好,想来苏将军的儿子应该本领不差,那就让他明天进宫入职大理寺少卿,此事揭过,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第10章 暗潮 案件调查的事情被季晏川揽了去,季晏成自然会十分不痛快,但更让他意外的是,季晏川怎么偏偏现在瞎掺合进来,还顺带着别人,不过仔细想了想季晏川本事不大,那苏愿前些年名声也不太好想来也成不了气候,大不了中途截个胡。 这么想着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但心里爽快了许多。 荣芷宫内,慕芷若一手拿着茶杯,一边看向面前的看着和蔼可亲实际眼里充满算计的六旬老人,用温和地语气说,“听说清水湖那里出现了突厥人的尸体,父亲认为此事作何解?” 慕天成摸了摸下巴的白胡,眼里闪过一丝阴霾,用低沉的语气说道,“此事不是我们这边人做的。” 慕芷若手顿了一下,“不是我们的人做的?那会是谁?” “我也很奇怪,近段时间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暗中好像多了一股势力,这些人却并非与我们作对?” “呵,不管如何我们的计划现场进行,不管是谁,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慕芷若用阴毒的语气说道,随后又问,“突厥那边都安置如何了?” “这点倒是不用担心,用不了多久,定然用得到他们。” 听言,慕妃用得意的眼神看着慕天成,“既然父亲已安排妥当,那我这边也是时候下手了”……呵,这季国的天下将会是我慕家的天下…… 另一边,苏天擎正忐忑不安,一脸有心事的样子,但这些都被苏愿等人看在眼里,苏夫人开口关心道,“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苏天擎一脸沧桑感,左右想了想反正都要说,索性直接开口,“哎,陛下让愿儿进宫入职大理寺少卿辅佐晏王调查突厥人尸体的案件”。 苏愿感到疑惑,“陛下为何突然让我辅佐六皇子?” 说到这个苏天擎也很迷惑,“这……是六皇子直接提出来的。” 此事怕不只是因为六皇子提出来,皇上才会让他和季晏川一起办事,仔细一想,皇上本就忌惮苏家的势力,而且明明苏家的忠心谁都看得出来,偏偏老皇帝一直怀疑苏家有二心。 且又因此事可能与突厥人有牵扯,如果此事办得不利,他就有借口趁机打压苏家,若事儿办好了,又因他之前本就是不成器的纨绔,皇上也有可能会因此更加怀疑他在扮猪吃虎,从而怀疑苏家早就心思不正。 所以左右一想,不管结果如何都对苏家不利,苏愿不禁暗讽,“这皇帝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想起早朝时季晏川说的话,苏天擎又问道,“愿儿,你何时与六皇子交好的?” “?”苏愿一听有点懵,“什么交好?我只见过六皇子两次啊?” 一旁的苏言也是个明白人,季晏川虽然表面上看着不足为论,但直觉告诉他,季晏川没有那么简单,从两年前那次看到苏愿脖颈上的勒痕时就可以推测出来,于是好言相劝,“阿愿,六皇子恐怕没有那么好对付,最好小心为妙,免得遭人算计。” 苏愿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想到明天入职后都要和季晏川共事,心里也不美妙,想他在现代多么强势的一个人,到了这里以后心境都变了许多不说,整个人都佛系了不少,而且明明很少接触对方,但他一想起对方就总是莫名烦躁。 不过这一切都得多亏了季晏川呢,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肯定是季晏川搞得鬼,更奇怪的是,他们明明只见过两次,季晏川对他的行为却有点自来熟,向来智商高的他都有些搞不懂了。 与之相反的,令他不快的季晏川此时正和大理寺卿张首喝茶,畅聊着,没有朝堂之上的拘谨,多了一丝上位者的气势。 看到季晏川身上散发着的王者气势,张首欣慰道,“是臣眼拙了,竟不知数皇子之中,掩藏最深者,当属晏王是也。” 季晏川爽快浅笑道,“本王自知张大人一直忠心于季国,向来明辨是非对错,为官清廉公正,也就不瞒着张大人。” “可臣只是负责大理寺而已,并不管朝政之事,晏王又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张首惭愧道。 “本王说过张大人向来公正严明,办案手下之人也很得力,以后可能需要张大人多出点力,你这边人力应该很多,到时候做事也很方便。至于……这次的事儿只是个开始,但仍需要张大人找借口帮忙代过才是”,季晏川摸了摸茶杯口,耳朵一动,眼睛撇了撇,屏风后略微漏出点动静,然后一脸深意的看向张首。 但这些小动静张首看不到,只是独自想想了想季晏川的意思,凡事都有个循序渐进,一步一步露出锋芒才能给人出乎意料的打击,想到此,他忍不住赞叹一声,“晏王当真神人也!臣惭愧”。 随后又想顿了一下,问道,“不过臣还有一问,不知殿下为何会叫上苏将军那纨绔小公子呢?” 季晏川只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张大人如何看待本王,就应该如何去看待苏愿。” “是臣木讷了。” 季晏川笑而不语,不急,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那么就有劳张大人了”,说罢,起身带着身后的暗一流利的离开了。 看着离开的季晏川高大挺拔的背影,张首摸了摸嘴角的胡子,陷于沉思之中。 正在这时一道开朗的声音响起,只见张笑笑用手在张首面前滑动,“爹,在想啥呢?” 张首被惊回了神,看了眼张笑笑,一脸无奈,“出去闹够了?还知道回来?” 张笑笑向门外瞄了一眼,暗自想,季晏川到底来干嘛的?刚才在屏风背后听了他们说的话,但都听得稀里糊涂的,索性就不管了。 然后,锤了锤,捏了捏张首的肩膀,一副讨好的语气,“没有啦,爹,这里是我的家我当然回来啦!”然后又委屈道,“我朋友都没空陪我玩了,阿愿这段时间也说很忙,搞得我都无聊死了” “你之前朋友不是挺多的吗?” “没有啊,之前那些朋友我都不喜欢,但阿愿喜欢和那些人玩,才交朋友的”,说到这里张笑笑眼睛亮了许多,“后来阿愿和那些人断绝来往啦,所以我现在就阿愿还有四皇子这两个好兄弟了 QAQ。” 张首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等等,你认识苏愿?还有四皇子?” 张笑笑想当然的就肯定回了声,“是啊,咋啦?” “你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东西,多长点眼睛,交友要学会看人,免得哪天上了道都不知道。” “不会的啦,阿愿待我很好的,四皇子也经常和我出去玩儿,早就混熟了啦。” 想了想也是,四皇子这个人向来不与人争斗,反而更倾向于享受玩耍的乐趣,为人洒脱,而苏愿……不过晏王没必要对他说假话。 这么一想,张首心里舒适了很多,却永远也想不到他所认为的四皇子会是将张笑笑拉入深渊之人,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暗一一路上都在担心着,他一向为季晏川着想,在与张首谈话的时候他就知道屏风后的动静,害怕被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坏了主人的计划,于是便问了出来,“主人,那屏风后的人需不需要属下去处理?我怕他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坏了主人的事儿。” 闻言,季晏川好笑道,“暗一,你猜你为什么能跟了本王这么多年么?我会留忠诚有用的人以及他们的人,却不会在意无用的蝼蚁的性命及挡路者。” 言下之意就是因为张笑笑不足为惧,更何况他还是张首的儿子,留着有用,没必要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 街道处,人声喧哗,在那明媚阳光普照之下,一株婀娜柳树旁,卓然而立着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出众的气质与风采,如同璀璨明珠般引得周遭无数怀春少女纷纷投来倾慕的目光,然而苏愿却浑然不觉,依旧抱着剑靠在柳树旁,并保持着那份淡然自若的优雅。 然而,翩翩公子此刻心里却是像个怨妇一样炸毛,心想着要不是强行入职,他才不会在这里等那个丧门星。 第11章 杀机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季晏川才缓缓而来。 只见他用戏谑的眼神看着身材挺拔健瘦的苏愿,用温和地语气调侃道,“身形挺拔如青松,步履轻盈如有风。风采翩翩世无双,气度非凡自疏钟。这句诗用来形容苏小公子还挺适合的。” 苏愿并不想和他多费口舌,面无表情地斜眼看了他一下,直接切入主题,“走吧,去衙门。” “哦?都没什么可说的吗?”季晏川挑了挑眉,颇有可惜的意味道。 “我和你不熟,没什么好说的。”苏愿语气不善的回道, 同时在心里想,这人怕不是有什么大病,不去陪老婆,来他这儿瞎晃悠些什么? “哦?你对我不熟,可我对你熟啊”,季晏川意味深长的道,随后不紧不慢的跟上步伐,留下挺拔的背影。 远远看去,两位身材高大的男子并肩而行,构成了一幅引人注目的剪影,挺拔的身影犹如苍劲的松柏,阳光洒落在他们坚实的背脊上,勾勒出硬朗而深邃的轮廓,而这和谐的画面为熙攘的街道增添了一份静谧。 衙门后院内,县令许晟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喝茶,哼着小曲儿,哼着哼着就皱了皱眉,左右一想,后院还摆着一具尸体,怎么着也不吉利,可别坏了他的事儿,然后用手招呼着他身后的老师爷,问道:“宋明,近段时间可有什么动静?” “大人,最近来京城这边经商的胡人很多”,宋明贼笑着说,“上面不知其中深水,更何况上面还有许大人在,没多少人会注意这些,便宜咱们捞着的自然是不少”。 一想到大把的油钱飞到自己的兜里,许晟就不由自主地大笑了起来,此时的他什么都不觉得碍眼了,反而心里感激甚至无比庆幸自己是礼部尚书许昌的堂弟。 “不过,这两天上面派了晏王还有苏将军的儿子下来查案了,应当小心谨慎一点才好”,宋明好心言劝许晟。 但许晟却不以为然,他知晓晏王并没多大本事,而苏愿更甚,废物和纨绔在一起能有什么威胁,亲王世子又如何,不足为惧,他如此轻蔑的想。 “不足为惧,就算神来我也不怕,又何惧两个涉世未深的小子”,随便搪塞过去,自己还不是照样作威作福,他不知天高地厚的想着。 等到苏愿二人赶到衙门的时候,已是午时。 由于为了方便,他们是低调而行,除了一个铁了心要跟着苏愿的明月和暗一在身边以外,并未带着其他随从,然而恰恰因为这种低调,许晟反而更不把他们看在眼里了。 二人进屋拿出令牌亮出身份点明自己的来意,但许晟却并未给二人行礼,而是怪声怪气地说道,“原来是六皇子殿下还有大理寺少卿呀?” 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引得明月和暗一心里愤愤不平,暗一甚至忍不住拔剑,却被季晏川制止。 季晏川面色温和,淡然处之,“本王再不济也是个皇子,什么时候小小县令也能在本王面前作威作福?身为县令就要有认知,明白自己的本分,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而不是狗眼看人低”。 说罢,顿时脸上的温和变得冷若冰霜,眼神犹如一条毒蛇地看着许晟。 许晟被他的这个眼神吓得心里跳了一跳,竟然真的安分了许多。 遂一边招呼下人备茶,一边说,“殿下说的是,下官许晟见过晏王,想来二位长途跋涉赶来,风尘仆仆,一路辛苦了,请先在一旁歇息片刻,喝杯热茶解解乏。 一直未发一言的苏愿见状,语气平淡道,“那就有劳许县令了”,然后眼神一飘乎,心里有点幸灾乐祸地在想,没想到季晏川这么不讨喜,连个县令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季晏川见状,竟然有点明白他在想些什么,嘴角微微上扬,心想有点可爱。 夜幕低垂,皎洁的月亮高悬天际,宛如一盏明亮的银灯,洒下宁静而柔和的光辉。星星点缀在深邃无垠的夜空中,宛如璀璨的钻石撒落在黑色天鹅绒之上,闪烁着神秘而梦幻的微光,令人心醉神迷。 与之相反的,停尸房里虽点燃着蜡烛,却由于低温仍显得阴森可怖。 苏愿戴着手套,在臃肿扭曲的尸体身上上下摸索,观察一二,而季晏川却是闲着没事可干,还不忘调侃,“瞧这夜黑风高的,还以为你会吓得不敢动呢”。 “大晚上的你跟着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么悠闲的说风凉话吗?” “不是还有你在吗?” “呵,我与晏王可不熟,毕竟两年前苏某差点没命的事情,我还记着呢”,苏愿睥睨了季晏川一眼,“同时,我也没想到晏王殿下竟然这么会装,拿个奥斯卡都怕是埋汰您了”。 季晏川听不懂奥斯卡为何意,吃了一下瘪,在一旁安分了许多,但眼睛却停留在苏愿身上。 在丑陋的尸体旁,苏愿依然保持着身姿卓绝,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气质。灯光之下,他的面容俊美如画,五官立体深邃,将周围阴森减少了许多,却显得更加宁静。 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苏愿的一手摸在皮肤呈现暗绿色的尸体的胸口处,一手指着位于此处的一个类似于火云的图案疑惑道,“这是什么”,同时还瞧见这尸体右手腕上竟然还戴有一个金环。 季晏川问声,赶来一瞧,正色道,“这是青云阁的标志,但青云阁只有季国才有。” “季国?这人不是一个突厥人吗?” “是的,此人身材高大,发型为辫状,虽身穿汉袍,但汉袍的衣料却是上等丝绸,而且还镶嵌着珠宝,此人非富即贵,很有可能是某个突厥王公贵族的子弟。” “那青云阁又是什么?” “一个进行信息买卖和通商的会所,在这里只看买卖,而身份高贵或者长时间合作的人才有资格刻上这种火云图案。” 苏愿一言点破玄机,“此人可能并非溺水死亡这么简单,而且我瞧见其手腕上戴有金环,应该身份高贵,感觉像是被人暗杀,而幕后黑手故意挑起事端一样。” 说罢,二人表情凝重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片飞刀穿门而进,向苏愿飞来,似是要取了他的性命,但被苏愿反应极快的躲了过去,只是手臂处微微擦伤。 第12章 疑惑 季晏川看着苏愿手臂上的擦伤,心里莫名觉得有点烦躁,眼色一凛,便向外追去,却发现早已没有了人影。 苏愿见状,疑惑道,“竟然有功力如此深厚的刺客?” “不是刺客,是衙门里的人,此人武功并不高,如若他的武功很高,可能你已经死在他的手下了”,季晏川用冰冷的语气回道。 想想也是,此人武功不高,但他们却从进来开始就没有听到动静,偏偏突然冒出刺杀人,一猜便知,这人在很早之前就在这里等着了。 “这人可真沉得住气”,苏愿嗤笑一声,然后把插在墙上的飞刀拔下,藏在了兜里,又肯定地说,“看来这个衙门的人有些蹊跷,得赶紧去查查”。 “此事,明天再议”,季晏川神色凝重,转而又看向苏愿的手臂伤口,从怀里拿出上好的金疮药扔了过去,“早些处理,勿要留有伤痕”。 苏愿也不忸怩,直接收下。 回到房间,明月一脸忧愁,提着心,担忧苏愿安危,一直不敢入睡,看着苏愿回来后,心里顿时轻快了许多,但高兴没多久,他拉过苏愿的手臂一瞧,“公子,你怎么受伤了?” 看着明月一脸担心的模样,苏愿只觉得心里感受到了安慰,一股暖流从心头冒出,拿出金疮药给明月,然后语气温和地回道,“没事,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 这两年苏愿改变了很多,明月打心底的喜欢苏愿,就算没有苏夫人的缘故,他也真心地把苏愿当成自己的亲人一样看待。 她细心的为苏愿包扎好了伤口,心里暗自自责道,以后要多照顾一下公子了,不能离开,如果她在身边,会不会让苏愿更好一点…… 荣芷宫内,文帝在案桌上刚阅完奏折就感觉头昏脑胀,浑身不自在,一旁的慕妃见况便温柔体贴替皇帝揉了揉太阳穴,一副贤妻模样,“皇上累了,当多多休息才是”。 皇帝看着慕芷若这温婉可人之态,是越来越喜欢,想到后宫之内他最宠的也是慕妃,不争世事,温婉贤淑,是他最想要的平凡夫妻模样,便欣慰道,“爱妃说的是,最近也不知怎么地,莫名的感觉头痛,可能真的是太过操劳了。” 闻言,慕芷若内心一阵得意,计上心头,从旁端着一碗补汤,“皇上,臣妾为您熬了汤药,可以趁热喝哦”。 皇帝也没怀疑,直接就端着喝碗,拉着慕芷若向床的方向走去,眼含爱意,“爱妃时辰不早,早些休息吧”。 红帘落下,又是无限满园春色。 翌日清晨,天边泛起一片淡淡的鱼肚白,渐渐染上了瑰丽的朝霞,微风轻轻吹过,带走了夜晚的沉寂。 由于夏天天气炎热,尸体腐败速度会加剧,不得以审查的速度需要加快。 但此时苏愿他们面临着巨大的挑战,昨晚刺杀的人还有青云阁都是个疑点,见状季晏川提出,“今日我们去青云阁打探消息”,苏愿点头表示赞成。 街道处,一座高大巍峨的阁楼里,人来人往,也有各色的人,苏愿和季晏川混迹在其中却仍然显得突出。 一边,一个身材高大,身穿镶嵌着珠宝首饰的锦袍,留着辫子状头发,容貌俊朗的男人和一个容貌倾城的女子在交谈着,似是在说着什么交易。 女子说道,“既然阿史那王子都这么说了,想来此人对您而言,应当相当重要了,那就我这里定当全力以赴的去完成,肯定让您满意”,说完还不忘抛一个媚眼。 但阿史那没多看她一眼,而是眸光移向苏愿那个方向,女子心里受了挫,但只能表示无可奈何。 苏愿二人穿过人群,四处看了一眼,苏愿问,“我们怎么去调查,不能只是四处乱窜吧”。 季晏川装模作样回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慢慢来吧”。 苏愿顿时无语,怎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拿他取乐,真不知道是不是他欠他的。 就在这时,一个惊讶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苏愿?是你吗?” 苏愿迎面一瞧,顾凝双?怎么是她?又转眼一看季晏川,不是,这两人怎么回事儿? 顾凝双本来是认不出苏愿的,两年前的事儿她也一直都忘不掉,是她害得苏愿受伤,这两年都销声匿迹了。 本以为苏愿出了什么大事儿了,一直心怀愧疚,毕竟当年苏愿也没对自己做什么,自己被人戏耍,苏愿虽然纨绔但好歹帮了自己,都没机会道歉。 现在看到苏愿如此之大的变化,与两年前的模样大相径庭,这才让她感到很吃惊,得亏因为苏愿长着和苏言有七分相似的脸,她一时就认出来了,顺便说声抱歉。 “顾姑娘好巧呀,你怎么在这儿?”苏愿并不想打扰季晏川和顾凝双,但就算再不想答应,他也不得不去接受这个事实了,于是硬着头皮回答说。 顾凝双道,“啊……,我想为苏大哥帮忙,所以……”。 苏大哥?苏愿也不管对方说的啥,想起他哥之前提到过顾凝双,一时感觉不对劲,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的苏大哥……”。 顾凝双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好笑道,“是呀,就是苏言苏大哥” 说罢,顾凝霜语气温和地看着苏愿正色道,“真的很抱歉,之前你帮了我,我却害你受伤了,一直没能亲自表达歉意”。 而苏愿则是一脸懵,不是因为“他”想去搭讪,才会被打的吗?顾凝双却认为自己是帮了她,这让苏愿突然有点怀疑自己的记忆好像有问题。 但这事儿还得埋在心里,不急于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还得慢慢调查清楚。 一旁的季晏川看着顾凝双,莫名觉得心里不爽,尤其是她靠近苏愿的时候,这种心思越来越强烈,敌意越来越甚。 苏愿自然有所察觉,而顾凝双却只是疑惑的想,奇怪,苏愿旁边的男子好像对自己有很大的敌意。 待顾凝双离开后,苏愿好奇地问道,“晏王不认识她吗?” 季晏川愣了一下,“本王为什么要认识她?” 看季晏川那模样确实不认识顾凝双,这让苏愿内心的谜底,越来越扑朔迷离。 为什么他会知道这是个小说世界?为什么顾凝双所言与他记忆产生巨大偏差?又为什么季晏川和顾凝双的情况都与他大脑里所知道的大相径庭? 左右这些问题现在是解决不了的,他也就先把这事儿压在心底,直觉告诉他,时机到了,一切真相自然会浮出水面。 第13章 青云阁 正想着,苏愿抬眼打量了一下看向接待客人的地方,正好对上望着他的阿史那,被发现了,阿史那也只是对着苏愿微微笑了一下。 苏愿轻轻皱了一下眉头,朝那边走去,然后跟背后的季晏川深思熟虑道,“青云阁除了情报买卖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用途?” 此刻,季晏川心里仍然有些五味杂陈,那种突如其来的烦躁还有不爽的感觉,让从未有过这种情绪的他产生了一丝茫然。 但他并不想追究过多,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明白,索性直接不管了。 回神换上温和的表情道,“青云阁当然不只是做情报买卖,这里可以是普通旅客的暂居地,也可以是小本生意的中介商,也可以买通杀人,总之一句话,只要有银子,他们什么都做?而这青云阁的每层楼都有它不同的作用,因此青云阁还有百层塔,万事通之称”。 苏愿尽管也见过许多世面,但闻此也不得不洞心骇耳,由衷地赞叹一句,“想必建立此楼的人必定是手眼通天,富可敌国之人”。 而季晏川却是意味不明得笑了一下。 “不过……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好办了,今晚我们可以借此去打探一番消息”,苏愿语气转而轻快的说着。 接待处,女子也顺着阿史那看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了两个长得面如冠玉,符合她口味的如意郎君正向这边走来。 心里还想着,今天走了什么大运,一下子见到了三个美人,见阿史那不搭理自己,说不定那两人有希望呢? 这么想着,心里的无奈郁闷顿时转化成了欣喜之情,脸上笑容也变得更加妩媚了起来。 阿史那见状,一言难尽道,“秋娘,你又犯什么花痴?” 问言,秋娘直接给了阿史那一个白眼,连对方身份都不顾及了,“什么叫犯花痴,那叫见之忘俗”。 不都一个意思吗?有什么区别╮(﹀_﹀”)╭ 阿史那还想在问些什么,就见苏愿不温不火地礼貌开口问道,“姑娘,敢问能否在这借住一宿,我二人初来乍到,路上劳累,想借此歇歇”。 秋娘听苏愿所言,再有其容貌气质的加持之下,还真相信他所言为真,便礼貌正色道,“可以的呢,不知二位想要什么等级的房间呢?下等,中等,上等和优等,二位想要哪个?” 说完还不忘含情脉脉地媚笑一下,苏愿是个直男,不懂眼色,只当她眼抽筋,仍然是面无表情,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这让秋娘的表情凝固了一下,心碎了一大截。 这时,季晏川拿出一两黄金置于柜台上,遂表情温和地回道,“来一间优等房”。 秋娘看他如此上道,人长得也与旁边两个男的不相上下,秀色可餐,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想再赌一次,于是在接过黄金时,暗中用手指挠了挠季晏川的手背。 然而,季晏川最见不得这种,他毕竟也是个皇子,是个王爷,想往他怀里凑的女人也有很多,让他最是鄙夷,面上虽无表示,却在暗中把手擦了个遍。 秋娘却浑然不知,但见他也没啥表示,索性一脸无味模样垂头丧气。 阿史那心生不屑,眼光转而停留在苏愿身上,流露出满满的惊艳之情,举手抱拳道,“鄙人阿史那,见过二位,不知可否交个朋友?” 突如其来的搭讪,苏愿可不会真的就这么相信,他想来警惕性较强,看着他的模样,定然觉得他是个突厥人,不好直接拒绝,于是出于礼貌回复,“在下原心,为何阁下要与我这季国人交好?” 话音刚落,苏愿就注意到他手腕上的金环,眼色一凛。 阿史那看他表情只是觉得自己行为有点突兀,“抱歉,鄙人从远处而来,只是个普通商人而已,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二位并非普通人士,想来可以交好一下”。 又看向一旁,季晏川只是轻声附和,“在下,原川,原心的兄长”。 看着阿史那也没有什么威胁,虽气氛缓和了下来,却处处充满疑点。 但由于急事,并未耽搁太久,于是在秋娘的带领下,回了房间。 进屋后,苏愿才反应过来问季晏川,“为何只有一间房?” 季晏川毫不在意道,“两个大男人,你怕什么?而且方便晚上行事”。 苏愿吃了一下瘪,走到桌旁倒着茶水,心里嘀咕着,还不是不想和你待在一起…… 环顾四周,季晏川用吃味且肯定的语气说道,“不要离那个阿史那太近,他不是普通商人”。 苏愿停下手中动作,平淡地道“我知道,他是个突厥王室之人,不过,我还是头一次见隐瞒身份连姓名都不带改一下的。更何况……那人似乎与尸体有联系。” “哦?话说回来,阿愿,你什么时候改名叫原心了?嗯?” 季晏川挨近苏愿,把头埋在他的耳旁,轻声细语说道。 “靠这么近做什么?还有殿下什么时候改名叫原川呢?还兄弟?苏某可高攀不起”,苏愿感觉耳边传来一股热气,有点奇怪和不适,连忙挪开身子,继续喝茶。 这季晏川除了拿他取乐,还能做什么?若非他是王爷,迟早把他给剁了,苏愿心里忿忿不平地想着。 衙门内院,许晟看脸色凝重万分,看着面前战战兢兢的手下,“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拿你有什么用?” 那下人小心翼翼地回道,“大人,那两人武力高强,小人的飞刀也被那人躲了过去,但小人跑的快,并未暴露踪迹,还请大人恕罪”。 听到没有暴露,许晟这才脸色好一点,本来对方身份不是一般人,他也没动什么心思,只要不要妨碍他搞钱,其他都好办。 偏偏夜晚收到许昌的来信,不要让苏愿二人查尸体,他也不好违抗,想着那两人手无缚鸡之力,便让一个有武力的人去解决了对方。 然而想不到的是,对方还真的不简单,让他有了警惕心,现在听闻那两人又去了青云阁,他的内心开始不安定了起来。 而且让他心生怀疑的是,礼部尚书许昌为何会让他对两人下手,这尸体怎么会与他有关联呢? 第14章 夜袭 许晟心里想着事,丝毫没有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宋明脸上有一丝怪异的表情闪过。 戌时(19 点—21 点),青云阁二层房间内,苏愿二人准备行动,前去查探。 苏愿说道,“这里楼层众多,我们如何去查?” 季晏川不以为然,他对青云阁还是知道很多的,“那倒不用,青云阁每层都有它的作用,我们只需去对我们有益的地方就行”。 青云阁的顶层主要是接待贵客之地,这里的贵客身上都有青色火云图案,这与他们接触到的尸体还是有直接的联系的。 说到青色火云图案,季晏川脑里回想起之前的荷包,于是道,“本王突然想起来那个荷包,阿愿你也知道”。 “荷包?两年前,我偷听那次?” 呸……不是偷听,苏愿脸色有些不愉,“所以怎么了?” “里面装的是一张画有火云图案的纸条”,季晏川直话直说道。 “所以你就为了这个差点把我捏死?” 苏愿难以置信地说道。 说到这个,季晏川的心里竟然有了一丝愧疚之情油然而生,愧疚自己当初为什么下狠手,现在阿愿这么远离自己,现只能干巴巴地道,“事实也并非如此,此事已过,希望阿愿不必再介怀了,好吗?之后,等时机成熟了,我自会向你解释。” 越是这样,苏愿越觉得怪怪的,莫名觉得季晏川这是在向他示弱,心里跳了一跳,慌乱地忽悠道,“随便吧”,借机把他说的话抛开给忘了。 夜里,顶楼几乎没人在外巡逻,又因内力深厚,二人借此进入上层。 结果刚到走廊上,就发现有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在左右徘徊,不得以他们躲在墙后方,苏愿微微伸出头,看那背影竟然还有些熟悉。 心里想着,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然而就在此时,那人回头看了一眼,苏愿迅速隐藏起来,同时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他的心里有点惊讶,便只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了句,“那人是许晟的人,宋明”。 季晏川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这些好像不在他的算计之内,回头得派人调查清楚,“跟上去瞧瞧”。 只见宋明进了一间房门,里面隐隐约约传出一点声音,二人凭借内力才得以听清。 而屋内的人虽是宋明和许晟的样貌,行为举止却又大不相同,只见“许晟”向门外瞟了一眼,扬声说道,“事情都做好了吗?可惜那两人没死成,不然本官也不至于大费周章转移那些金银”,然后愤怒的拍打了一下桌面。 “宋明”狡诈说道,“大人不用担心,咱们只需将那些财物藏好,自然也不会被发现的。” “说得对”,“许晟”豁然开朗道。 …… 待苏愿二人离开后,屋内之人立即变得面无表情,然后用手摘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显示出来的样貌竟然是两张模样相同的年轻俊俏脸庞。 回到房间,苏愿摸了摸下巴,左思右想,感觉有点不对劲,“我怎么觉得他们刚刚说的话,像是故意说给我们的一样?” 季晏川却是一脸凝重,把手放在后腰处,使劲捏紧了拳头,“此事有待斟酌,看来我们还得去一趟许晟那里打探虚实,但我肯定的是不管是许晟还是我们,却都在被人摆了一道。” 话已至此,苏愿自然也明白,这件事儿肯定还有幕后黑手,而许晟将只会是一个替死鬼而已。 “所以这个案件不管如何都将不了了之吗?”苏愿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道。 季晏川没直说,却卖了个关子,“非也,非也,案子能结,但结果不是好结果而已。” 话正经没有多久,转而又用调侃语气说道,“阿愿,莫要再想了,如此良辰,咱们快些歇息吧”。 说罢就想走近床前,颇有想要上床入睡的架势。 “你睡床上,我说地上吧”,苏愿像见鬼了一样,连忙远离床边。 “阿愿?你跑什么,本王会吃了你不成”,季晏川看苏愿的动作,不由得好笑道,“而且本王怎么能让你睡地上呢?” 苏愿不买账,反而阴阳怪气地道,“不敢不敢,哪里能让身份尊贵的晏王爷睡地板,我还想活命呢”,直接不让对方有话说,就躺地板上秒睡了。 这秒睡的本领,还是他在以前当雇佣兵时培养出来的习惯,如今到了这里,也改不掉了。 季晏川:…… 见状,季晏川头一次这么无语过,秒入睡的本领他都没有,心想着,他还真是从苏愿这里破了好几次先例,还吃了好几次憋,但他都生不起气来,这种感觉很新奇,但也不坏。 看着苏愿虽睡在地上,但睡姿极好,躺得笔直且手抱在怀里,但剑不离手,俊美的容颜上微微皱着眉,似是长时间养成的防备习惯。 这种不像是一两年的时间就可以养成的,而且以苏家的条件应当是养尊处优才对。 思及此处,他不由怀疑,这人真的是苏愿吗?但外皮确实是苏愿不错,再好的皮囊也不可能这么天衣无缝,而且亲人都不怀疑? 季晏川捏了捏自己高挺的鼻梁,心里又开怀地想,不管如何,对自己无害就行,遂拿着被子轻轻地盖在苏愿身上,盯着他的睡颜看了许久…… 另一边,顾凝双拿出一个与季晏川手上一样的荷包递给秋娘,神色端正道,“秋娘,不知可否愿意帮我查看这荷包的来历?” 秋娘看着荷包,神色犹豫,满怀歉意道,“这……,顾姑娘,恕秋娘无能为力”。 “为何?”,顾凝双不解道。 “这并非我们不愿,而是青云阁内部其实有规定,不得透露其他贵客的消息”,秋娘说完,又亲切地道,“我看我与姑娘甚是投缘,话已至此,不得不提醒姑娘还有你所想之人一句,有的事情不要掺合进来,若非要相助,何不等待结果呢?” “好吧,多谢秋娘”,顾凝双懂她的意思,失望地离开了,但却得到一个好的消息,那幕后之人可能身藏在青云阁之内,也不全是一无所获。 见顾凝双离开,秋娘神色严肃了几分,“阿史那,你还不出来?” 话落,阿史那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激动地问,“谈的什么?可与我弟弟的消息有关?” 秋娘也不太清楚其中缘由,不好回复,只道,“兴许有关,你何不自己去寻找答案呢?” 闻言,阿史那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不是说好的,你们会差人查的吗?刚才也不见得是这样说的?” “哦,很快就会有答案的,别急慢慢来嘛?嗯?”,看他气急败坏的模样,秋娘有点想笑,甚至心里暗爽,呵,谁叫你今天忽视我,不给我面子…… 第15章 坦白 子时,夜月通明。 阿史那正要准备入睡之时,突然一支箭以雷霆迅猛之势穿过房门向他飞来,好在他身手敏捷,身体立即一偏,短箭就用力地扎进了房柱之上。 他想要追出去一瞧,却是早已没了人影,只好带着谨慎之心重新回到屋内,瞧了一瞧短箭之处,却发现短箭之下有一张纸条,又好奇地把短箭拔了下来,看了一眼纸条,上面赫然写着:翌日午时,县衙后院,水中浮尸。 虽然疑点很多,但他心里却莫名地跳了跳,总感觉去那里能发现什么,索性动了明日去县衙的念头。 是夜,县衙内,许晟正抱着美人睡得香甜,丝毫不知危险即将来临。 而苏府内的人也未必好到哪里去,只见苏天擎站在门前眺望着月亮,心中烦闷一一写在脸上,苏言见状上前安慰道,“父亲,切勿担心过多,相信小弟的能力吧”,虽然他也为此担忧。 想想也对,这两年苏愿的变化,他们都看在眼里,“哎,希望阿愿此次行动顺利吧,但这一次后,若解决不妥的话,皇上怕是要对我们苏家下手了”。 此时,用“月照孤舟,故人何在?怀旧思亲,唯寄明月以抒哀情”形容他们的心情,也不为过。 翌日,县府内,明月醒了过来,脖子还有点酸痛,想到这个,她又恼羞成怒了。 回想昨日,苏愿又要出去一趟,虽然她帮不上忙,但是可以贴身照顾,后来扯了一会儿,就见对方直接用手把她砍晕了过去。 待她傍晚醒来的时候,对方还没回来,又担惊受怕等了一夜,又忍不住困,睡了一会儿,所以她昨天都过得什么造孽日子啊? 许晟照样悠闲地喝着茶,看着早已回来的苏愿二人,却心惊胆颤,不由心虚道,“不知二位进展如何?” 季晏川也不看他,嗤笑着说道,“许大人行事还真是风格别致呢?” 这是在暗讽他不就是派人来杀他们,现在有如此面无如常的交谈,如此两面三刀呢。 若非许晟是一方官员,不然以晏王的身份,倒是可以直接给对方判罪,况且他们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许晟有罪,不能平白给人治罪。 闻言,许晟虽心慌,但也有一身本事,习惯了冷静面对,揣着明白装糊涂道,“不知晏王这是何意?” “无他,许大人何必装聋作哑呢?” 季晏川懒得理他,招了招手,暗一便恭敬地走了过来,然后在他耳旁轻声说了什么,暗一便退了下去。 待离开之时,许久未发言的苏愿问道,“你说了什么?” “没多大的事,只是让暗一去找张首要些而已,本王准备今晚把许晟的老巢给端了。” 季晏川毫不在意地回道。 “今晚去查探许晟?” “知我者,阿愿也”,季晏川开怀大笑着道。 苏愿头冒黑线,心里腹诽着,谁懂你啊?有病。 见苏愿一脸无语的模样,他便见好收好,老老实实跟着苏愿。 但苏愿心里心里疑惑无解,刚好现在无事,想趁机把事情问个明白,于是直白道,“季晏川,我明明只见过你一两回,本来就和你不熟,你为何要离我如此之近?况且我这里也没什么用得着你利用的,所以你到底图我什么?” 这是阿愿第一次叫他的全名,季晏川心里竟然有点高兴,但听到后面,他又高兴不起来了。 他对苏愿的感觉虽然他说不上来,毕竟以往也没经历过,但他真的不是利用他而已,而且他其实和他见过很多次了,只是苏愿不知道而已。 于是向来面热心冷的他,心里竟然有些吃味心酸,也不藏着掖着了,本来他就是想等这件事儿结束后再向他解释的,“阿愿销声匿迹的那两年期间,其实我也在忙着一些事务,阿愿该不会心里想着这两年见不到我的身影,暗自心里高兴着吧。” 苏愿没说话,只是微微顶了个头表示肯定,季晏川有些伤心,竟然委屈道,“其实我见过坚定决然之态,也见过你行侠仗义,收剑入鞘的淡然一笑”。 看着苏愿一脸茫然,他又道,“两年前某日,我在客栈里办事,暗中看到了你也在,后来出现事故,你竟然出手两下就把闹事之人给打平息下来,我心里还想着为何你与传闻中的那个纨绔不一样,而且身上充满正气,心里对你有些刮目相看,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办事的时候,我都总会遇到你,但每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却都能给我一个惊喜,模样气质都在发生变化,我承认了我对你有些兴趣,所以……阿愿,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哦……原来是这样啊”,苏愿面上淡然,实则内心炸得一批,向来稳重的他,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卧槽,这特么的算什么事儿?为什么他要问这些,一问就如此惊世骇俗,震惊眼球?为什么男主会和他这么相处⊙▂⊙?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连续的来自灵魂的拷问……匆匆匆地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如此说出来,季晏川竟然莫名感觉轻松很多,感觉自己好像又离苏愿近了那么一点点,而且看着苏愿现在的模样,他知道苏愿很懵,但是能接受,那就够了。 行吧,随便吧无所谓了,反正没什么,苏愿想着,季晏川爱咋样咋样吧,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一切都好说罢。 街道处,一个穿着胡服,长得高大却一脸凶狠模样的突厥人,带着下属进了一间距离县衙最近处得一间客栈里,而身后其中跟着的一个人竟然是那个刺杀的刺客,只是微微做了些伪装,然后鬼鬼祟祟地交谈着什么。 在一处角落里,暗藏着的宋明看着这一幕竟然诡异地笑了一笑,但他却不知这一幕都被藏在另一个角落里的暗一看在眼里。 此刻,县衙内,许晟正面临一个难题,他被人威胁了。 只见阿史那拿出自己身份的象征给他看,面色不渝地问他,“能否让本王子去县衙后院看看,莫非你这后院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许晟很无奈,阿史那毕竟是外邦人,这县衙后院怎么着也是季国重要出所,怎可随便让人进。 奈何对方直接上来就质问要去看,他表示很无奈,于是便让道了,但此时得上报上级了。 第16章 破案(一) 由于要保存尸体,虽是夏季,但后院温度也要比外面低上不少。 待阿史那进入,赫然发现里面躺着的死尸。 尸体皮肤暗绿,又在低温之下略有缩水再加上气候缘故已微微发出刺鼻腐臭之味,尸体面目虽已扭曲,但隐约还能描绘出原本样貌。 阿史那心里觉得怪异,没想到跟着信上所描述的来到此处,还真的能发现了什么? 他看着尸体总觉得有点熟悉,仅凭着样貌就很震惊,但为了确认,他扒开尸体的衣袖,往手腕上一瞧,竟然真有个和他手上戴着的一模一样的金环。 这人赫然是他最亲的弟弟阿巴斯没错了,此刻的他想诛人杀心的心思都有了,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和阿巴斯来季国做买卖,阿巴斯就死的如此之惨。 他赶忙上前抱着尸体,眼里发出狠厉之色,暗自发要与季国势不两立,迟早让季国之人付出代价。 一旁的许晟也瞧出了些许不对劲,这尸体与这王子有关系,心里咯噔了一下。 正巧这时苏愿二人赶到,碰上这一幕,见情形也能猜着一二,然而未等得及他们发声,阿史那就看着他们,抢先说道,“怎么是你们?你们在此作甚?” 苏愿却是礼貌问道,“这人是你什么人?” 出于好感,也顾不上悲痛,阿史那严肃道,“他是我亲弟弟,最近他失踪了,于是我到处找他的踪迹,却没想到能在这儿找着他,但没想到得到的却是一具尸体”。 此话一出,周围人都震惊了一会儿,这也是苏愿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完全在意料之外。 苏愿正色道,“实不相瞒,我们此行正是为了调查清楚这件事”。 “你们不是过路的旅客吗”,阿史那疑问道。 季晏川突然插话,“阿史那王子不也说自己是个商人吗?都一个道理。” 身份曝光,阿史那也是镇定自若,“那又如何?不管凶手是谁,是否查出,此事都不会就此了结的,我与你们季国没完”,说罢直接抱着尸体离开了此处。 谁也没有注意到位于许晟身后的宋明眼里的精光和嘴角的浅笑。 苏愿面色冷清,心里却暗叹一声,都什么事儿啊,又问季晏川,“此事还查吗?” 季晏川仍然面色温和地道,“此事不必再查了,幕后之人既然让阿史那过来,就知道不想让人查出来……”,说完停顿片刻,凑近他的耳旁轻声说道,“今晚去许晟那儿看戏”。 苏愿心照不宣,偏头斜眼看了他一眼…… 不过此时,苏愿突然间想起来他好像把谁给忘了,顿时心里一囧,眼神四处乱窜,糟了,我好像把明月扔这里一天了! 明月:…… 看着苏愿的眼神,季晏川就想笑,“阿愿,这是在想你身边那个小丫鬟了吗?” “与你无关”,表面这么说,实则苏愿内心在想,为何自己在想什么,这厮总能一眼识破? “怎么会呢,本王与阿愿可是心有灵犀啊”,季晏川奸笑着说道。 瞧这话说得恶心人…… “别凭嘴了,还是想想此事如何向皇上禀报交差吧”。 “此事本王已委托张大人想好对策,阿愿莫要担心”,季晏川高深莫测地道。 苏愿直觉向来很准,果然,他一回房间就面临着明月的疯狂的语言输出。 由于这两年苏愿待人很好,从来不会顾及等级,虽然苏愿在外人面前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实则在苏府内很温和友善,所以别说下人们对他没有敬畏之心,明月也改变了很多,除了称呼他为公子外,其他就像朋友一样和他相处自如。 “公子,你又把我扔下不管呜呜呜,我想照顾你有错吗”,说到最后,明月委屈的哭了起来,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甚是让人心疼爱怜。 看得苏愿不断自责自己,面上一副我错了的样子,“明月别哭了,我错了不行吗,再哭就不好看了”。 听到哭了不好看,明月连忙擦干眼泪,抽泣着说,“那公子下次就不要把我丢下了好吗?” 苏愿看着她眼睛红通通的模样,心里有一丝心疼,他可是把明月当亲妹妹一样看待的,“好好好,不了不了”。 转眼,他又想起今晚好像也有事儿要出去,心里又闪过一丝愧疚,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出卖小姐姐真心的渣男,但没办法,只好昧着良心说着,“以后再也不会了”,这是最后一次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一个身材高大的突厥人,赫然出现在许晟房内,正眼一瞧,此人正是昨日街头出现之人。 另一边也正准备行动,苏愿与季晏川碰面,就见季晏川身后跟着几个穿着官服之人,问道,“你带这么多人干嘛?” “当然是人赃并获,捉人归案啊”,季晏川说着,跟身后人示意藏好,“没有我的命令就不能行动”。 而暗一则是早已在许晟的暗室里搜查许久后,回来向季晏川报信,当然这些苏愿都不知道。 只见两人施展轻功,身形疾如脱兔,刹那间拔地而起,犹如飞鸟般轻盈矫健地直上许晟房间的屋顶,拨开砖瓦,进行窥视,正好听见许晟与那突厥人的谈话。 许晟面露贪婪之色,“不知巴肯大人认为本官意下如何?” 看着面色凶狠的巴肯大笑道,“行,这生意我赞成,能保证那些丝绸粮食准时送达的话,那点金银自然少不了许大人的。” …… 突厥是个游牧民族,向来最缺乏的就是粮食和丝绸,若是与普通商人买卖丝绸的话还能说得过去,但季国有规定为官者不能做商,为商者禁卖粮食。 听到这里,没想到这许晟背地里竟然还做着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苏愿梦怀疑到他心里有鬼,却不知这一遭能给他们带来如此之大的惊喜。 待突厥人离开后,许晟还沉浸在发大财的梦里,却不想梦没多久,就见一帮人气势汹汹闯进了他的房间,来人正是苏愿几人。 见状,许晟立即慌乱了起来,“你们干什么?私闯官宅可是大罪……” 话没说完,这时一个小厮匆忙地跑了进来,也顾不得周围为何有这么多人,眼里还带着恐惧,只见小厮结巴道,“大……大人,宋明师爷死……死了”。 第17章 破案(二) 宋明死了? 知道这人的人都大吃一惊,不是之前都还好好的吗? 怎么就突然死了? 最震惊的当然还是许晟,但他并不相信,还拉着小厮的衣领狠狠说道,“宋明怎么会死?人呢!人在哪儿?”。 小厮战战兢兢地说道,“在……在后院柴房里”。 “叫人带过来!”,他大声吼道,没亲眼看到,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师爷宋明是最了解他的手下情况的人,若宋明死了,他的财路也会断了,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而苏愿等人倒是没什么反应 ,只是在一旁看着好戏。 不一会儿就有几个人抬着一具死尸进了房门,尸体的死状凄惨,满脸都是血迹, 七窍流血,圆瞪着双眼,似是死得不明不白,还残留着生前惊恐的表情,但是不难看出来 这个人就是宋明。 看到这个,此刻的许晟,终于全身都失去了力气,双眼无神,像个行尸走肉。 但是他发呆走神,并不影响让苏愿二人去把他捉拿归案。 “ 清水县县令许晟勾结突厥人,构成官商勾结罪,违反季国法令,私自贩卖粮食丝绸,现将你捉拿归案”,一个穿着官服的男人上前说道。 但此时的许晟正在疯言疯语状态,至死也不承认,还嘴硬道,“胡说八道些什么?人证物证呢?我是冤枉的”。 但他的话早在预料之内,暗一直接上前,按了一下房间里面的一个陶瓷花瓶,眼前赫然出现了一间暗室,把他抓到暗室之内,却没想到暗室里面竟然塞满了几十箱的金银财宝,众人一看 ,直接惊呆了眼球。 这到底是贪了多少财 ?私自买卖了多少货,才能挣到这么多钱呀? 不过最难以置信的当然是许晟了,“不!你们怎么知道这里的?是不是宋明告诉你们的?是不是宋明?” 人赃俱获之下, 纵然许晟有百般借口,带来的人在季晏川的指示下,把许晟给拿下了。 许晟不敢相信, 他会栽在这里,在拉走之前,他的脑里突然间想起了他的堂哥许昌,一股脑的就把之前的事情给交代出来了。 “不要……不要杀我,之前刺杀你们的事 不是我干的,是许昌!是他这么让我干的! 你们不要抓我!去抓他啊!” 然后又意识到自己说的好像不对,嘴里又一直喊着,“我是礼部尚书许昌的弟弟,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许昌的弟弟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宋明?许昌? 看着这一出,苏愿感觉这些好像都在季晏川的意料之内,于是说道,“你好像早就知道了这一切”。 季晏川确实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在他们在被刺杀的时候,他就暗日中叫暗一去搜寻许晟的住处,并跟踪许晟身边人的踪迹。 便笑道,“的确如此,许晟这里的事情这几天才查到的,本王也知道宋明之死”。 “那宋明怎么死的呢?”而且看这个尸体的情况应该死了有一两天了,应该是在他们来的这几天死的,那待在我们身边的宋明是谁呢…… 正疑惑着,季晏川就说出了他的疑惑,“之前我们看到的宋明的踪影还有这几天一直陪伴在许晟身边的人,都是别人假扮的,之前本王就觉得不对劲,特意暗中观察过宋明”。 说到此处,季晏川的眼色一凝,“但好巧不巧,宋明下午便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发现的是死了有一两天的宋明的尸体”。 “所以敢肯定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推动 ,一手策划的”,苏愿随即说道。 这件案件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但只能无疾而终。 这幕后之人是个狠角色,目前他们在明 ,敌人在暗,为今之计只能等待幕后之人的动作。 不过令人出乎意料的是,许晟竟然和礼部尚书许昌有血缘关系? “怪不得他会如此做这种违法乱纪的事情,原来背后是有礼部尚书在撑腰”,苏愿愤恨道,他最见不得的就是违法乱纪之人。 “由此就可以得知,许晟背后之人肯定是许昌,但许昌为什么要去派人来刺杀他们呢?” “非也,幕后肯定还有人,许昌也只是个礼部尚书而已,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估计是有人要拿许昌来当替罪羊”,说完,季晏川忽然捏紧了拳头,心里紧了一紧。 “只是父皇那边,你这里怕不是有点不好交代……本王知晓父皇对苏家很是忌惮……”,后面的话谁都明白,季晏川也不想明说。 苏愿心里确实也很担心,但慌乱不是办法,他心里正好想了对策,发配边疆,充兵军营就是最好的办法,以此来将功补过吧。 思及此处,季晏川却道,“阿愿放心,本王已在张大人那儿想好了说辞,自然不会对苏家有太大威胁,只是要辛苦阿愿多吃点苦头了……” 苏愿倒是没什么想法,毕竟也是经历过大苦大难的人,前世他们苏家虽然为官天下,富甲一方,但注重家风家训,长期以来才养成现在的习惯。 于是便回道,“无事,多谢晏王关心,此事我已想好……”对策,话未说完,就见季晏川就双眼带着期待之色,开口道,“待回去之后,向父皇请罪发配边疆,阿愿可愿一同随我而去?” 苏愿:…… 他愣了一下,纳闷地想,怎么每次想做什么,季晏川都能如此巧合和我撞上? 但他又确实有这个想法,“我正有此意”,说罢,头也不回,直接离去顺便差人把这里收拾干净。 所以他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的季晏川,嘴角里露出来的奸计得逞的诡异笑容。 在灯光微弱的室内,一道红色珠帘半垂,其后隐约坐着一位神秘男子。 他手中转动着一枚朱红色的玉戒,那戒面流转着妖异的光泽,映照在他脸上,令他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笑容,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与计谋。他的身影在帘后若隐若现,更增添了几分诡谲气氛。 一旁,两名样貌相同,身着黑衣的男子恭敬地行礼,全身上下笼罩在黑袍之中,只露出一双精明且深邃的眼睛,透露出他对帘后那位男子的绝对服从与敬意。 神秘男子用平缓的语气,戏谑地道,“好戏开始了……” 第18章 案结 如今,在清水湖的事情虽告一段落,但需入朝禀报此事情形。 苏家人知晓此事结果之后,又免不了对对苏愿的担心,苏家向来忠心耿耿,但皇帝却识人不清,听信小人谗言,总是认为苏天擎怀有二心。 这次是最后的机会,让皇帝打消对苏家的怀疑的机会。 遂苏愿借用餐之时,郑重其事地在苏言三人面前说道,“爹娘,哥,我想去征兵入伍,一来可以打消皇帝对咱们的忌惮,二来可以将功补过让皇上无从下手,” 苏言同意道,“有此想法甚好”,但想到苏言虽武力深厚,但战场毕竟不是单纯的打斗,苏愿没上过战场,于是又忧心忡忡地说着,“可阿愿你毕竟没有经历过,怕你不习惯……” 闻言,苏天擎和苏夫人也点头表示赞同。 见状,苏愿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摇了摇头,庄重说着,“此事我意已决……这次案件后,季国与突厥必然少不了纷争,我主动请缨,无非生死两个结果而已,但不管结果如何,我绝对不会辜负苏家列祖列宗!” “罢了,既然你想去就去吧”,苏天擎知道劝不过他,只好叹气道。 苏夫人则是一脸欣慰地道,“愿儿长大了”。 在晏王府内,季晏川坐在椅子上神色温和地看着眼前之人,“寒生,慕芷若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不久之前,寒生被迫拉到了季晏川的手下做事,本来他就不信任晏王真的会照顾他的家人,只想随便应付几句,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被放之后,他再回去时他的家人早已从曾经的捉襟见肘,生活困顿变得衣食无忧。 遂下定决心追随季晏川,潜伏在慕芷若身边,将得来消息一一上报,“回主人,贵妃已经开始暗中对皇上下手了”。 闻言,季晏川笑的更灿烂也更让人惶恐了,“呵呵,果然是耐得住性子……”。 “本王过段时间要去边塞,暗一你带人管好府中之事,继续监视,寒生你便继续潜伏在慕贵妃那边随时观察动静”。 暗一是值得信赖之人,自从他把暗一从死人堆里拉出来,训练成暗卫,暗一都是忠心耿耿跟着他,自然放心把事儿交给他管。 而寒生虽然外表若女子,实则赤诚忠勇,稳重有才,他也不怕会出什么差池。 “是,主人” …… 待暗一,寒生离开不久后,晏王府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只见三皇子季晏成迈着矫健的步伐,走进屋内,向来不待见的脸上,变得一脸欣慰的模样来慰问季晏川,同时一边观察他的脸色,“不知六弟此次情况如何?” 季晏川心里讥笑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表面上装得一副失落却硬要坚强的模样,“哎,还好三皇兄这次没去成……” 索性案件就算季晏成知道了也没什么大碍,让他心里庆幸一下,看看那小人得志后再受打击的表情也挺好玩儿的,再者可以来一招“借刀杀人,坐收渔翁之利”,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除了许昌那段,其他都“开诚布公,直言不讳”。 果然不出所料,季晏成听他之后可能要向皇帝请罪后,心里真的无比高兴的在想,好在自己没去成,被这个傻子拦了下来,丝毫没注意到季晏川嘴角流过的冷笑。 背地里,季晏成将此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慕芷若,果然其内心多了一丝警惕,却对季晏川少了一丝警惕,多了一丝嘲讽。 “这六皇子当真如此愚不可及,这次的事你也算幸运,没有鲁莽出手。只是没想到这背后竟然还有人如此这种情况下深藏若虚,行事如行云流水,不露半点痕迹,却能机巧布局,暗中算计他人,此人不简单。” 慕妃眼里带着欣赏,心里有想此人入营的想法,不过此人却碍了她的事儿,不得不可惜之中饱含狠厉之色道,“但只要阻碍本宫的人就是本宫的敌人”。 然后用慈祥的眼神看着季晏成,说着大逆不道之言,“既然本宫想让那皇位是你的,那就谁也夺不走”。 听言,季晏成看着慕芷若这般模样,还真以为她对自己真的很好,一心为自己着想,心里感动不已,还暗自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辜负母妃的希望。 却不知自己无论在哪不过都是一个跳梁小丑,被别人玩玩弄于股掌之中罢了。 翌日 ,朝堂之上。 庄严肃穆的宫殿大殿中,皇帝身着璀璨夺目的龙袍,稳坐于雕龙髹金的宝座之上,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股难以抗拒的威严气息。 殿堂下方,百官分列两旁,他们身穿朝服,头戴乌纱,个个面色凝重,姿态恭敬。依次向高位上的皇帝深深鞠躬行礼,动作整齐划一,场面宏大壮观。 皇帝语气平淡地出言问道,“晏王和苏小公子这是回来了?事情办的如何?” 闻言,苏愿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这皇帝用这种语气说话,十有八九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内,或者从一开始他就不在意突厥人的死活。 此事季晏川提前想好了应对之策,只见他暗中给了张首一个眼色,张首便直接站出来回道,“回皇上,此事确实颇为棘手,但在晏王和苏公子的协助之下,微臣查到那溺水之人是突厥的小王子,身首已被带回突厥。不过……此次我等还查到一个意外收获。” “哦?是何收获?”本来乏味的皇帝面上带着好奇之色问道。 苏愿借机站了出来,恭敬地把当时遇到的刺杀情况还有许晟私卖粮食,暗藏金银等勾当,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后,皇帝这回是真的怒了,他也没想到竟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违反季国法令,震怒道,“许昌,身为朝廷命官,包庇下属,徇私舞弊,谋害他人性命,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然后招呼一声,“来人,把许昌拖入大牢,卸除官职”。 许昌听到许晟的事儿时,心里就很懵,他也没想到许晟会做出这么多事儿,他以为只是小小的贪了一点没什么,也就放任不管,但听到他写信谋害苏愿二人时,他是真的不知道。 他心里慌乱无比,尽管后面的事他没做但前面的事儿是事实,为此他想表达自己是冤枉的,纵使有百般借口也难逃罪责,只见他跪地求饶道,“微臣冤枉,陛下明查啊!” 其实皇上也忍他很久了,他的事儿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包括拉帮结派,所以根本不听他解释,直接让人把他拉了下去。 于是,此事便以礼部尚书许昌暗中勾结商人,包庇下属,贪赃枉法,谋害性命之罪结案。 对此处置结果却是有人喜,有人忧。 第19章 请缨 许昌虽然拉帮结派,但所站的阵营却是三皇子这边的“成王党”,多一个人多一份支持,如今他无故受人栽赃陷害而倒台,无由就是给了慕芷若一次打击以及爪牙的削弱。 在此之前,由于许昌这个礼部尚书的身份,不少新进的官员都是他们自己人,因此许昌也算是一个重要人物。 自然与慕芷若同伙的慕丞相慕天成在听到处置许昌的消息后,内心也是慌乱,但更多的是愤怒,以及想将背后之人碎尸万段的想法,不过朝堂之上因为表现出来而已,实际上众人都心知肚明。 案已结,但突厥与季国的梁子却结下了,苏愿也正好应中办事不力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不管是官员也好,苏家也罢,都知道在接下这个案子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走这一遭。 就那季国是个经济繁荣的泱泱大国来说,小小的突厥国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一个突厥王子的性命。 看到这一幕苏愿才明白了自己的立场,明白自己现在身处的是一个强者为尊,皇权至上的封建王朝,而不是一个人人平等,以法治国的现代社会,为此感触颇深。 管他真与假,玩弄人心便是王道,苏愿只觉得自己在皇帝这个老狐狸面前确实有点嫩了。 从季晏川主动查案那一刻起,一切都在皇帝的意料之中,皇帝面上惋惜着许昌这样的人才的流失,实则内心爽快至极,好似自己才是那个最终成功的玩家。 只见文帝虚情假意地看着苏愿,可惜道,“大理寺少卿苏愿,朕念你鞠躬尽瘁,此次办案虽无功劳也有苦劳,就不计较你的办事不力”…… 然后打探了苏愿许久,他在看苏愿的反应,若让他满意,他便饶过一回苏家,若是不满,今日便是苏家灭亡之时。 苏言和苏天擎听言都为苏愿心揪了一把,而季晏川因早已布好计谋,虽表面一片失落之态,实则内心平静,只是多了一点对苏愿的挂念。 在老皇帝面前,苏愿尽力维持着面上沉着冷静,不卑不亢地向皇帝说道,“回陛下,臣办事不力,是臣失职在先,臣愿意受罚,但突厥与季国之冲突恐会恶化,边疆定然不稳,臣愿主动请缨,发配边疆,将功补过,愿陛下成全”。 皇帝听了这个确实颇有意外,边疆路途遥远,条件辛苦,一般无人愿意想去那里,虽惊讶,但苏愿的态度确实让他满意了。 “也罢,那便让你提前做好准备,下月出行罢”。 下月出行,时间还很充足呢……苏愿心里吐槽着,这老狐狸,挺特么有病的,可真算的一手好计谋,……他真的快崩不住让自己的表面形象 OOC 了。 以往还算是雕虫小技,但这次他是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老谋深算,阴险狡诈……(省略无数贬义词)的死扒皮。 看着苏愿谦谦公子模样,季晏川眼欣赏更甚,心里更加愉悦了几分,他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这种感受,但一种新奇的感觉出现的久了渐渐的就会习惯,却感受不到乏味,久而久之,有时候反而有些许期待。 不过,这“莫须有”罪名的承担者自然也少不了一同参与的季晏川,从一开始他就承诺过,若查案无果,他便主动去往边疆,镇守边关。 虽说没有实战技能,但只要皇家贵族子弟都会有武力傍身,纵使权谋再过平庸,以武上阵也不算太费。 如今,他便兑现了他之前的承诺,这个举动无疑让皇帝更高看了他几分。 换来的自然就是来自其他人的敌视,季晏川当然得伪装的一脸担惊受怕之样。 而成王党派之人更是眼红,虽然其他人也是如此,却都是深藏不露。 而在角落里的四皇子则是面露意味深长的笑容,向来爽朗如阳光般的脸上此刻竟然透露着诡异之态,让人头皮发麻。 慕天成见皇帝眼色之时,内心涌起了对季晏川的杀意,但又回头想到他去了边疆,远离朝堂,也威胁不到他们。 更何况可能陛下只是一时兴起,对他多了点关注,平庸仍是平庸,成不了大器,又何必增添麻烦,遂取消了这个心思。 政局之下,有人主动出击,有人迫不得已,正应了那句诗: 运交华盖欲何求?未敢翻身已碰头。 破帽遮颜过闹市,漏船载酒泛中流。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鲁迅《自嘲》 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入弦。 盛夏之下,又是季国一年一度的花灯会的来临。 下朝之后,季晏川才想起今夜有民间有灯会,便突然间有了与苏愿一同去看灯会的想法,于是便首次前去苏家登门拜访。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和苏愿一起并肩走在车水马龙,灯火通明的街道之上,那将是一种美妙的体验。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刚上门拜访,自己就遇到了一个烦人精,总是往苏愿身上蹭,看的他很不爽。 只见张笑笑恭敬而不自知地问道,“晏王,为何在此处?” 季晏川阴阳怪气道,“张公子都能在这儿,本王为何不能来?这是你家不成?” 张笑笑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没有,晏王说笑了哈哈”,然而心里却觉得心里莫名其妙,甚至怀疑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苏愿呆在屋里,此时正觉得闷,出去走走,正好碰上张笑笑和季晏川站在门口,且气氛尴尬。 他忍不住疑惑道,“笑天,晏王,你们为何站在门口?” 然而却有两道声音同时发出。 “阿愿,今晚可以陪我去看花灯吗?”(张笑笑) “阿愿,今晚可愿去赏花灯?”(季晏川) 张笑笑:…… 季晏川:……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又各自偏过了头。 苏愿咳了一声,“一个一个说,到底什么事儿”。 闻言,季晏川正想上前说话又被张笑笑抢了个先。 只见比苏愿还要矮上一个头的张笑笑,搂着苏愿的手臂,整个人窝在苏愿的怀里撒着娇,“阿愿,今晚可不可以陪我去看花灯嘛?” 苏愿是个直男,却也不如钢铁般那般直,而且张笑笑就是贪玩了一点,相处这么长时间,他早就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看待,见他这样撒娇,再加上俊俏的小模样,他真的觉得张笑笑好可爱,心里顿时软了软,脸上的清冷迅速融化成了笑意,好一幅和谐的画面。 然而看在季晏川的眼里就是刺眼,只见他咬紧牙龈,脸上的笑容差点崩不住,冷气蹭蹭蹭往上涨。 第20章 灯会 不知怎么回事,张笑笑竟然一下就感觉出来这冷气是针对他的,于是他反而不放手,而是更加紧紧地抱住苏愿的手。 不过这么突如其来的冷气,放在苏愿的眼里就是另一种看法了,苏愿直接不客气道,“季晏川,你又突然有什么大病,莫名其妙冒什么冷气?这里可不是你晏王府”。 季晏川:…… 而张笑笑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毕竟季晏川还是个王爷,就这么直接被怼了,顿时对苏愿的敬佩又上了个段位。 听言,再看张笑笑那死皮膏药的模样,季晏川咬牙切齿,笑不达意道,“本王没病!本王只是想请你一同去赏花灯”。 没曾想苏愿却是直接果断霸气地拒绝了他的好意,“我们不熟”。 张笑笑抬头看着苏愿这副霸气侧漏的模样,再加上自己窝在他的怀里,他身上的清香都清晰可闻,莫名感到脸热,心里扑通扑通地跳得如小鹿乱撞。 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副小娇娘在翩翩公子怀里害羞的模样,至少季晏川是这么想的。 然而好巧不巧,这个时候明月从屋内走了出来,明月本来是想出来找苏愿的,虽然她已经不祈求苏愿把她带在身边了但她还是想跟着苏愿,刚到门口,喊了一声“公子?”,就看到这个修罗场场面。 三人都扭头看向她。 她的眼神却在苏愿和张笑笑身上停留了好久,看得眼直脸红心跳,说不出什么感受,就是感觉很兴奋。 于是开口说,“你们继续?” 说罢就以火箭般的速度跑开了,空气凝固了一会儿。 苏愿:…… 张笑笑:…… 反应过来,张笑笑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手,从苏愿的怀里离开。 季晏川真的忍到极限了,但他得冷静冷静,咬紧牙根,捏了捏拳头,突然就计上心头了,脸色突然变得温和了许多。 “阿愿,此次前来拜访也并非只是和去赏花灯,而是有事相商”。 苏愿皱了皱眉,不信道,“何事不能现在说?又为何等到晚上再说?” 季晏川突然间觉得苏愿太聪明了不算好事,于是接着道,“本王今日时间不多,正好晚上民间有灯会,正好趁机散散心,想来阿愿也想散心,何不一起呢?” 说得也没毛病,苏愿想确实如此,逛逛无所谓,但笑笑怎么办?他不可能扔下他啊? 于是道,“那要不一起?笑笑正好也想去。” 季晏川险些绷不住表情,这次他真的毫不客气将眼睛死死地停留在张笑笑脸上,但依然是温和的笑脸,苏愿看不出来什么,但在张笑笑看来,季晏川的眼神真的让他头皮发麻,感觉他就是一只恶鬼。 无奈承受不住压迫感,便颤颤巍巍地向苏愿说道,“阿……阿愿,我先走了,我突然想起我有事没做完,我下次再来找你玩哈”。 走出苏府,张笑笑拍了拍胸脯,喘了口气,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心里想:我滴个娘诶!这晏王也太吓人了吧!还真跟个活阎王似的,还好自己跑得快。 然后才会想起来,苏愿和季晏川在一起呢,那苏愿岂不是危险了吗?他潜意识里认为季晏川一定不怀好意。 然后轻轻拍了拍小脸,不行不行,他自己可斗不过季晏川,去帮忙也是帮倒忙。 于是一脸愧疚的模样,撒丫子地跑了,嘴角碎碎念,“阿愿,等我有能力了,我一定来救你!” 苏愿:那倒不必了。 而季晏川这边却心里得意,得了便宜还卖乖,嘴角一丝坏笑浮过,心想他怎么没想到用这招?早知道如此便不得那么多口舌了! 于是,晚上的灯会便将是两人一起度过了。 夜幕降临,星空璀璨,街头人潮涌动,热闹非凡。灯火通明的夜宵摊点香气四溢,琳琅满目的美食引人流连。五彩灯笼高挂街道两侧,光影斑斓,渲染出浓厚的市井气息。各类表演纷呈,杂技等艺术形式交织,为这星空下的夜晚增添无尽活力与欢乐气氛。 苏愿与季晏川两个俊美公子并肩走在街道之上,引得无数双明眸闪烁着倾慕与向往的光芒。少女们或羞涩低首,红霞漫颊;或目光直视,流露无尽痴迷。 但苏愿二人都是习惯被人注目的人,又何谈看得上她们呢? 对此情此景感触最深的自然是苏愿了,他没想到季国竟然如此开放,这种热闹场面与现代夜晚街上的宵夜有得一拼。 这几天在心里压抑此刻竟然少了很多,嘴角不自觉得流露出了笑意,显得更加“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季晏川眼神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竟然舍不得离开,心脏砰砰直跳,他此刻好像明白了什么。 那是心动的感觉。 苏愿见他盯着自己看,诧异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无事,你脸上有东西,本王替你弄一下”,季晏川回神,抬手摸了摸苏愿白净的脸颊,感受着那嫩滑的触感,笑着心想,手感真好。 苏愿愣了愣,也摸了摸季晏川摸过的地方,看了一眼没什么,还向他道了声谢,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吃了豆腐,“呆萌”的模样引得季晏川心里痒痒的。 另一边,许多少女围观着一处小摊,有的还高兴地拍着手掌叫好同时眼里还带着敬佩之情。 正好吸引了苏愿的注意,走过去一瞧,原来是猜谜语。 小摊上摆着各色各样制作精巧的灯笼,每个灯笼里都放有一张纸条。 小贩是个面色和蔼的中年人,见苏愿二人穿着昂贵,身份定然不凡,于是脸上笑容更加灿烂,热情地招呼着,“二位公子要不要来试试猜个谜语,猜中了可以把灯笼送给心上人哦”。 周围姑娘都眼冒星光地看着苏愿二人,苏愿对这些不感兴趣,心里想着,什么猜谜语送灯笼?不就是一个掏钱的套路吗?更何况他连女朋友都没有,要这灯笼干什么? 若是小贩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哭死,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听到心上人三个字眼,季晏川还真就想上前一试,付了银子,点了一个红色的兔子灯笼,“师傅,我要这个灯笼”。 商贩见他如此爽快给了那么多钱,高兴地拿出纸条一瞧,念了出来,“明月挂天边,光照万里田。灯谜藏其中,猜者智慧全。猜一谜底。” 周围看热闹的人东张西望,都在问答案是什么,季晏川倒是知道什么意思,不过他嘴角微微上扬,眼神看着苏愿,好像真的在求助似的,“嗯……阿愿可否帮我猜猜”。 苏愿本来只是想看看凑凑热闹而已,没想到季晏川突然喊他,他可不信季晏川猜不出来。 不过现在他只能硬着头皮,不带思考和停顿,语气平淡回道,“此解是否为皓月当空照?” 小贩看着苏愿,直接恭贺,“这位公子放真厉害,一猜就中”。 而周围姑娘眼里的倾慕之情,更加溢于言表。 没想到一时兴起就让苏愿更加被人觊觎,内心有点不爽,直接抓着苏愿的手离开了,也不管小贩的的喊叫声,“公子,你的灯笼……”。 苏愿则是莫名其妙道,“你这是作甚?” 第21章 谈判 “无事,只是想和你独处罢了”,季晏川看着他的眼睛,温和地说道。 苏愿一语凝噎,不知如何开口,却觉得有丝不对劲,却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只是空气之中竟掺杂着些许……暧昧? 想想就觉得离谱,于是这词直接被他甩在了脑后。 在这里赏了花灯,散了心,稀里糊涂地跟着季晏川四处溜达,等到回府后才想起来季晏川好像没和他说有何事? 仔细回神想想,他这是被季晏川套路了,脸色都不好看了。 反观此事季晏川心里自然是爽快了。 时间过去良久,暴风雨来临之际,浪潮又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突厥部落里,一个身高八尺,穿着一身镶嵌着宝石的羊皮大衣,留着长辫,面带威严的中年人骤然拍案而起。 只见他怒目圆睁,的一声巨响震撼全场,随即桌子也跟着四分五裂。 他厉声道:“好一个季国!”尽显其愤怒至极,恰似“怒发冲冠”。周围人闻此言脸色瞬变,个个心惊胆战,屏息凝神,气氛紧张压抑。 但只有阿史那与一旁面容娇美如画,眉眼间流转着摄人心魄的魅力,眼神坚毅有力的女子面如常色。 阿史那沉着对男人说,“父汗,阿巴斯的死虽然有些蹊跷,但此事却有待商议,不能贸然与季国作对”。 听言,女子顿时十分不服,“哥!父汗,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凭什么二哥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季国,他季国却到现在什么表示都没有,他们这根本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阿史那微沉的语气中掺杂着些许怒气,对女子道,“阿妮玛,休要胡闹!” 阿妮玛还想回怼,就看到阿史那吓人的眼神,迫于威严,便不甘的闭了闭嘴。 不过两人说得都在理,突厥大汗此时心里十分烦躁,他心里明白季国国力强大,不是突厥能对抗的,但他的儿子就死在那里,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 思前想后,才做了决定,眼带红丝,沉重地道,“阿史那,你带着几个人与季国交谈,看季国态度,若季国有心给个说法,此事便就此作罢吧,让阿巴斯去的明白一点也好,若是……” 大汗停顿稍许,霎时变得语气狠厉,“若是他季国不给我这突厥王一分面子,那就休怪我突厥不客气,誓死与季国不死不休。” 说罢,众人一声“不死不休”整齐划一,轰然响起。 受众人气势感染,阿史那也跟着高声喊道,“不死不休!” 转眼一个月便过去了。 由于身份不同,苏愿告别苏家人后,便直接进入了部队报到并接受训练。 军营广场上,穿着马甲的新兵们身姿挺拔如松,行列严整划一。眼神坚定,气势磅礴,犹如蓄势待发的利箭。 在军营里,多数都是一些糙汉子,身为富家公子的苏愿在进入部队那一刻就显得格格不入,尽管个头不小,看着也结实,但他那白皙俊美的模样落在多数人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很是瞧不起。 再加上苏愿一脸面瘫,其实温和,不爱说话的模样落在他们眼里就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一时就给了他一个白脸。 苏愿看着他们这般模样,倒是不觉得怎么样,这情形真的和他前世入伍时遇到的情况一模一样,但后来都成了很好的兄弟。 心想着,既然不服,那就让他们服就是了。 领队的看着他面上虽无表示,实则知晓苏愿是个走后门,内心也是鄙视,好好的富家公子不当,非得来这里瞎凑什么热闹? 继而放声说道,“原心,入队!” 这一声,苏愿感觉自己真的回到了那个部队,顿时气势一变,道了声“是”,迅速进去了队伍,引得众人差点傻眼。 此时,朝堂之上正针锋相对。 突厥使者说道,“陛下,不久之前,我突厥王子无故死在你季国内,您就不给个说法吗?” 皇帝装作一脸不知情的样子道,“哦?竟然有此事?”说罢,想了一会儿,“那你们要什么说法呢?” 看着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做势,阿史那内心一阵冷笑,心想果然就不该认为这季国皇帝会是什么好人。 眼色锋利地看着皇帝道,“我突厥自认没有对季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如今你们季国却是这么不把我们看在眼里吗?” 看了许久戏的季晏川讽刺地说道,“非也,阿史那王子这是长期待在季国,看久了繁荣昌盛,就把突厥什么样子都忘了吗?” “近年来,边疆动荡不安,那些位于季国边疆的季国百姓被你们烧杀抢掠的,怎的你们就忘了?” 阿史那一脸难以置信,紧紧地看了一眼季晏川,想起之前的事儿,却让他更加坚信季国之人的话都不可信:“怎会可能?尽管如此,那也是你们季国之人占领突厥领土,我们又何来的过错?你们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事实上突厥与季国关系也不算好,近年来,边疆发生的冲突都是突厥人一手造成的,季国政策开放,允许各国来经商,阿史那这才能待在季国许久,所以并不太了解边界情况。 在场的季国人都是明白人,或许双方的观点都对,只是看问题的立场不同罢了。 皇帝也正色道,“阿史那王子,这又是何必呢?既然知道一开始就谈不拢,又何必亲自来谈判呢?朕念你在季国也算安分守己,今天也可以给你个说法,你们那突厥小王子死在了季国,季国也因此损失了两名朝廷命官,更何况人是否是季国之人所杀都还不知,季国为何要担此责任?” 说罢,众臣也跟着附和,“就是”,眼里还带着不屑。 阿史那自知理亏,说不过众人,“既然如此无话可说,那便以刀戎相见罢”。 说完便转身而去,却中途与四皇子季晏风发生了对视。 季晏风微笑得看了他一眼,很正常的笑却引得他后背发凉,头皮发麻,一阵不适感油然而发,但只是一瞬。 离开之时,阿史那心想,那个人……是他的错觉吗? 第22章 起哄 夜晚,军营篝火熠熠,新兵们结束一日严训后围炉共食。铜釜炊烟袅袅,糙米饭醇香四溢,炖肉诱人垂涎。所有人席地而坐,碗箸交错、谈笑风生,热闹非凡。 而苏愿则是坐在远处咬着一块糙饼,仰望着月亮,偶尔转过头去看了眼那些鲁莽干着饭的糙汉子,嘴里流露着安然的浅笑。 不过自然也会有人闲不住,有人集中注意去吃饭,而有的人却吃饭也要找事儿到处乱瞟,这人说的就是苟安。 苟安嘴里嚼着鸡肉,满脸油污,手上还拿着刚刚啃完的腿骨,眼睛微眯着看向苏愿那边,猥琐至极。 看着苏愿独自啃饼,与这边格格不入的模样,他心里自发认为苏愿在装着高清,心里不爽。 嘁,小白脸一个,装什么高清。 然后用力地将手肘子顶了顶坐在他旁边体格比他还要大个两圈,正啃肉啃地正香的壮汉,偏头示意道,“诶诶,铁牛,你往那边看看。” 铁牛一脸不情愿中,抬头四处张望,一脸懵懂的问,“看什么?” “啧,我叫你看那边”,苟安将铁牛的头强行扭往苏愿那个方向。 铁牛一看是让他不爽苏愿,但他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所以有啥好看的?” 苟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不是,你没觉得他这是对我们不爽吗?” “不是,人家好好吃着东西呢?你看人家干啥呀?” “嘿,我说铁牛啊,刚刚我还看到他在嘲笑我们呢?” 苏愿转头过来看的时候,苟安看到他笑了,但他就是认为那是嘲笑,他本来就挺自卑的,所以他以为苏愿这是看不起他。 都是农民来征兵入伍的,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知道苏愿什么身份,但看样貌也觉得定然不是普通农户里出来的人,听苟安说他在嘲笑他们,顿时心里就变得不服气了。 铁牛便耐不住,又是个急性子,直接爆了粗口,“他奶奶的,他干,俺这就去把他打的哭爹喊娘!” 但军营里禁止私斗,他这样肯定会惹事,触犯军纪,所以担心铁牛把事儿闹大,苟安连忙出谋划策,“等等铁牛,别这么鲁莽,出个对策……违反军规,不划算” 听他说的在理,铁牛便忍了忍。 待苏愿回营内休息之时,却发现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不善。 铁牛站了出来,高大壮实的身体挡在苏愿面前,竟然比苏愿高了两个头,接近两米。 苏愿平白被挡,再看这架势估计是平白招惹到谁了,但他依然语气平淡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铁牛瞪着眼睛看着他,“做什么?俺当然是看你不爽!” 苟安在一旁看着好戏,还不忘煽风点火,颠倒黑白,“兄弟们,就是这家伙!他竟然说咱们瞧不起咱们!说咱们都是一群卑微的小人!” 这时一个体型瘦小的青年走了出来,“玛德,你以为你小子多清高,不都在这里当兵,谁又比谁高贵的起来!” 周围都是忿忿不平之声,怒骂之声。 只有苏愿一人埋在骨里,出去看个月亮的时间,就有这么多人骂他,虽然说本来就对他挺不爽的,但是那些瞧不起他们的字眼他什么时候说过,他怎么不知道呢? 他可从来不会背黑锅,于是转头看着站在角落带着带着起哄的苟安,一边以敏捷的身手穿过铁牛的阻挡,一边不急不慢地走向他,轻声细问道,“哦?你是谁?我有得罪过你吗?还有我什么时候有说过那些话?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铁牛想拦着他,却没想到他速度这么快,一时愣在了原地。 这一步一步接近的脚步声,惹得苟安心头砰砰直跳,再加上心里有鬼,苏愿质问的声音回响在他的脑里,顿时更加做贼心虚,表情充满了恐惧,话都说不清楚。 “这……这当然是我亲耳听见的……” 装得一副任人欺凌的模样,众人以为苏愿在威胁他,顿时心头火气越发旺盛。 铁牛也回过神来,正忍不住上前揍他,就有人开门进来。 邓品看了看众人一眼,大晚上的还在大吵大闹,闷声吼道,“都干嘛呢,大晚上的不睡觉,瞎起什么哄?都想造反不成?” 然后走到苏愿和苟安面前,“还有你们两个 ,你们这是要干嘛?” 苟安一看是邓品,瞬时变得谄媚了起来,“队长我们哪敢 ?但就是这个人在找我们的麻烦!” 新兵进来有好一阵子了,邓品对他的性子还是了解一点的,轻视地看着他说道,“苟安,你最好安分一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虽然对苏愿这个刚来的不熟,但还是知道一点他是并没有经过什么检测,直接塞进军营的,心里对他的感觉也好不到哪里去,看了一眼苏愿,“呵,不过蛇鼠一窝罢了。” 苟安闻言,心里顿时气急败坏,憎恶的想着,呸,你以为你邓品又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仗着自己自己的小叔是个将军而得来职位的小队长罢了,真以为自己是个厉害角色,在这里瞎显摆! 一旁的苏愿就那样站着看戏,邓品怎么说他也不会气,毕竟他又不是那样的人。 邓品看着苟安一脸不服气的模样,戏谑道,“哦?你这是对我不爽?” 心思被道破,苟安昧着良心说,“小的不敢,我只是想要讨个公道而已,想让原心给我们道歉!” “哦?既然如此,那就做个规定!明天,演武场,你们自己处理,这算公正吧,你们说行还是不行?”,说到底不就是想揍人吗? 邓品想,他也想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能耐,顺便看看这段时间训练如何,竟然有此闲心闹事。 众人纷纷高声起哄。 “好” “队长英明!” …… 听到称赞声,邓品没有高傲自大,而是沉稳的说道,“今天到此为止,早些休息!” 这会倒是谁都服气了,连忙恭送着他。 此时,每人心中各有所想,心里乐呵,想着把明天如何把原心打的满地爪牙,跪地求饶。 而当事人苏愿,却没什么感觉,直接躺在床上不理他们,心里想着都是小屁孩行径,随他们闹吧! 然后斜眼看了对面正走神的苟安,眼里闪过一丝冷笑。 垃圾也敢出来作祟…… 第23章 比武 “季国人当真如此说吗?” 突厥大汗眉心紧皱,掩藏着怒气,目视着阿史那说道。 “季国的意思很明显,突厥在他们眼里着实算不上什么……”,说罢阿史那停顿了一会儿。 想到季晏川在朝堂上说的话,迟疑了一下,“父汗,关于两国边疆的问题,我们的人当真在季国领土上烧杀抢掠了吗?” 大汗脸色阴沉,“季国之人的话你也信?你是突厥的王子,应当为自己的子民着想,而不是担心季国之人!” “……是” “传令下去,所有部将做好准备,与季国开战!既然他季国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突厥大汗勃然大怒道。 阿史那怀疑自己服从父汗的命令攻打季国的行径是否是对的,不管是对季国还是突厥,战争都意味着生命的逝去,他只是想要两国和平相处而已。 然而在发现阿巴斯尸首的时候,他却恨上了季国人,也不信季国人说话真假,这世界真的没有洁白无瑕的人吗? 一瞬间一个白色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那人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他却觉得那人很独特也很温和,在见到他的那一刻不自觉的就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那人告诉他,他叫原心,此时他才觉得可能这个名字并不是他的真名吧,只希望还有缘分能够再见到他。 位于不远处的阿妮玛看着他在走神,跑了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奇问着,“哥?在想什么呢?在想心上人吗?” 心上人?阿史那看着他,一脸无奈,“不是,我没那个闲心,我只是在想为何想让两国之间和平往来,却那么难。” 闻言,阿妮玛正色道,“哥,你的想法或许没错,但你有想过季国怎么想的吗?我们突厥物资缺乏不如季国,我们去争抢土地,不过是为了生计而已?更何况,就算我们不去争抢,他季国又何曾没有为了开疆扩土而来攻打突厥呢?” “哥,你不用纠结,我们只是立场不同而已,而你现在能做的只能是为了突厥的颜面,为了突厥的子民而战,而不是优柔寡断,担心是非对错。” 这句话倒是让阿史那的脑子清醒了些,更加坚定内心的信念,“是啊,身为突厥王子,应当突厥而战!” 随后笑着对阿妮玛说,“妹妹,没想到你竟然还看得如此通透”。 那是,她也是学过不少季国古人文言的,更何况她本来就是突厥公主,能够站在突厥的立场上想问题。 演武场上,庄严肃穆,有人迫不及待想要一展雄风,有人心无所想,一如既往看得黯淡。 苏愿站在台上平静地看着站在下方的一脸兴奋,等待着看好戏,想看着他被揍的体无完肤的众人,一脸的恶趣味。 用挑衅的语气说道,“你们是谁先上?还是一起上?” 见他如此,苟安只一脸嫌弃,认为他不过是在装腔作势罢了。 相比其他人的暴跳如雷,邓品则是脸色平静,只是挑了挑眉,多了一丝感兴。 见不惯苏愿这副模样,首先跃跃欲试的是一个高瘦的青年,非常自信的上台,摆好姿势,像是个练家子。 只见他握紧拳头,以脚借力,迅速冲了上去,往苏愿脸上使出全力一击,而苏愿却没有动作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这是被吓得不敢动时,在拳头即将撞上他的脸的时候,只见他迅捷的把头一偏,正好与拳头相擦而过,但身子依然站的挺直。 而使拳之人却因重心不稳而差点失足跌倒。 众人一惊,苏愿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但他们依然不信,认为这是他的运气而已。 那对战苏愿的人顿时气急败坏,出招乱无章法,直到最后,苏愿玩腻了,直接一个转身,手一伸,迅速抓住那人手臂将此人擎拿禁锢的无法动弹。 他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你输了,你服还是不服?” 高瘦青年自知斗不过苏愿,打了那么久,一直都是他被戏耍,虽然气愤,但毕竟那都是真本事,以前算他眼拙,现在的他直接心服口服了,于是道,“我服,之前算我眼瞎!” 苏愿真诚的对他笑着说道,“以后千万不要以貌取人哦” 然后又对着台下的人挑衅道,“你们还有谁来!” 见他笑的如此好看,再加上羞愧,那人直接脸红,快速下了台,一脸不敢见人的模样。 这种情况之下,放水是不可能的,所以众人见他如此厉害,如果说一开始是想揍人话,那么现在一些人更多的是兴奋,还有想要挑战的激情,纷纷举手高声喊道,“我来……” 只有角落里的苟安看到他这么轻松就赢了,心里唾骂高瘦青年,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了。 他跑过去狠厉的问青年道,“你是不是放水了?” 青年一脸莫名其妙,觉得他有病,眼瞎吗?直接无语道,“我有必要放水吗?你不会自己看啊?” 苟安见他的态度,气急败坏,不过心里多了一份恐惧,心虚。 接下来的时间连续换了好多个人,都是以失败告终,而且一些人在对战途中还能听到苏愿的指导。 “你重心不稳,找准重心……” “你出拳力道不够,光有假把式……” “你出拳鲁莽冲动,性子急躁……” …… 所有上过场的人都对苏愿心服口服,同时还非常敬佩他,更有甚者,想拜他为师。 只有苟安一人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终于,轮到了铁牛,他早就看得热血沸腾了,想上前一试。 “俺铁牛上前一试,请多指教!” 苏愿浅笑着,“请多指教!” 铁牛块头壮大,力大无比,在身高体重上算是占了优势,出招狠厉,每出一拳都携带着拳风。 以硬碰硬很吃亏,尽管苏愿有内力加持,也讨不到半点好处。 见他有点吃力,铁牛信心瞬间暴涨,台下氛围更加热闹,苟安也跟着庆幸起来。 然而苏愿毕竟在现代当过雇佣兵,会拳击格斗之术,他也会打太极。 以柔克刚,再好不过了。 有内力和太极相助,苏愿的出招更加柔韧有力,铁牛的每一次拳击都被他以柔力卸了下来,然后在铁牛震惊之际讲解道,“此招名为以柔克刚,并非块头大就要用蛮力……” 第24章 祸乱 比武从开始结束,每个人对苏愿的态度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若说之前是对苏愿的鄙视还有不服,那么现在众人就已经把苏愿当做大神了,内心臣服而又崇敬,当然也有例外的。也有少数例外的。 等苏愿下台后,众人纷纷围着他,眼里冒着星光,毕竟没有哪个人不崇尚力量,都赶着叫他大哥。 而铁牛更是成了苏愿的小弟,只见他真诚说道,“原心,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哥!” 列队时,邓品看着颇有军队风范的众人,心里由衷地赞赏一句,“你们每人都很不错,进步很大,再接再厉!” 看了看苏愿,“当然了,我们都应当向原心那样智武双全”,又看了一眼苟安,“而不是背后捅刀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明白吗?” “明白!” 众人高声嘹亮,整齐划一。 说到这里,他也觉得惭愧,之前他也瞧不起苏愿过,与苏愿对视时,心里更加羞愧,想着与苏愿道歉。 以“捅刀子”“小人之心”被内涵到的苟安,知晓这是在说他,心里竟然还发誓要让原心和邓品好看,只要得罪他的人,他一个都不放过。 …… 季国与突厥边陲小镇处,男女老少,茶馆酒肆笑语恬淡,小桥流水人家宁和,一片怡然之象。 然而不久,宁和之象被打破了。 平静古镇突遭劫难,突厥异人肆虐横行。烈焰席卷青砖瓦舍,哀鸿遍野;抢掠之声刺破宁静,昔日屋舍瞬间成墟。无辜黎民惨遭涂炭,小镇陷入了无边的恐惧与混乱。 以往在这边界处,突厥人也会侵扰季国百姓,但由于两国有所约束,同时有苏天擎在此镇守,不敢作乱。 近两年,没有了苏天擎的镇守,但也有一些部将在此留驻,也只敢做一些小打小闹,小偷小抢之事,还不足以引起暴乱。 如今,两国关系挑明,冲突恶化,突厥大汗发言攻打季国之事很快传到了边防处,突厥人狂喜终于可以放心地大开杀戒了。 不过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一些猫腻。 季国边疆小镇成为被突厥攻破的第一道防线,不足为惧。 阿城原是镇里的常住居民,后来跟着将军邓广进去了部队,一直在几公里之外的军队里防守着边疆,这些年边疆较为稳定,偶尔也会被派来置办一些东西,顺便看看家人。 好不容易被上面叫去买些要物,能够小镇置办要务,没曾想在半路就看见了火光漫天, 他惊呆地在原地,顾不上那么多,担心家人发生意外,他迅速地跑到小镇上,遍地的死尸让他难以置信,心里悲痛万分。 找进屋一瞧双亲已然死状凄惨,屋内杂乱不堪,又慌忙地去了另一间房查看,一个长相与阿城十分相似的女子正躺在床上,衣衫凌乱不堪,一副被糟蹋的模样,奄奄一息。 他上前抱着睁着无光的双眼,一脸生无可恋的女子,惨烈地哭喊道,“阿姐,阿姐……告诉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女子眼睛终于动了一动,看着阿城,仿佛看到了希望,她突然猛地用尽最后的力气,抓着阿城的手狠厉的说道,“阿……阿城?一定要替爹娘报仇,替我报仇!杀了那些突厥人,杀了那些禽兽!把他们都杀光!杀光!哈哈哈……把他们都杀光!” 女子说完后,眼神逐渐涣散,神经变得错乱了起来,在外人看来就是疯了。 阿城使劲地抱着发疯的女子,沉痛地喊道,“阿姐!” 然而不一会儿,女子便没了动静,原来女子咬舌自尽了。 最后的防线就这样被压断了,阿城双眼猩红,悲痛之中参杂着憎恨,目眦欲裂,语气之中毫无波澜却饱含狠厉,“阿姐!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报仇,杀了那些突厥人!” 突厥,我阿城在此发誓,一定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不过当务之急就是要禀报上级,顾不上清理现场,否则,一定会有更多人受害。 果然在出去的路上真的还碰上了突厥人,他躲在不远处还能看见几百个突厥人抱着几个季国女子,一看便知发生了何事,看得他心头直冒火气。 于是憋着心头的怒气,连忙前去报告驻守边疆的将领,愤恨地说道,“将……将军,边远处小镇被突厥人抢掠,已成废墟!在来的路上,一些突厥人正抱着不少季国女子……”,他将看到的经历的一一说了出来。 将领邓广听闻,心头直跳,一拳揍在石墙之上,也感受不到疼痛,“突厥小儿怎敢?来人……” 一个招呼,通知下人传令,入京禀报圣上边境情况。 然后看着阿城猩红肿胀的双眼,心情沉重,自责地道,“是本将的失职,阿城,这是本将的过错!是我的疏忽……” 看到邓广如此自责,阿城心里更加难受,邓广待他很好,在他面前从来没有架子,一直都把他当亲儿子一样看待,他也把邓广当亲人看待。 现在他好像只有邓广这么一个亲人了,“将军不必如此自责,不是您的错,是那些突厥人的错!我发誓我一定要让那些突厥人生不如死……” 皇宫内,朝堂之上一如既往。 然而,突厥在边界处烧杀抢掠之事迅速传到了皇帝与众臣的耳朵里。朝堂之上又是一番嘈杂之声。 皇帝拍着龙椅,怒火中烧,“突厥小儿,也敢放肆,真当我们季国好惹吗?” 刚说完,就捂着嘴咳嗽了起来,惹得大臣们担忧了起来,但他不在意,又说道。 “镇守之人何在?竟让突厥坏事做了尽?” 这时苏天擎走了出来,恭敬地说道,“回陛下,是臣的部下邓广。” “哼,好一个邓广!竟是这般边防的?此人怎担重任?” 邓广好歹是苏天擎的忠诚有为的部下,见皇帝怪罪,也想为他求情,“陛下,如今战事在即,何不让邓将军继续秉公执守,将功补过呢?” 如今边疆不稳,不适宜处罚,如此想,皇帝才就此作罢,只是迅速传令出战突厥。 第25章 前夕 当初季晏川请求皇上派遣他去往边疆,没曾想如今正好碰上战事,正好,皇帝顺便让他去替苏天擎带领那些部下去讨伐。 不过这个决定正好如了他的意,一来可以借此立功,壮大势力,二来苏愿所在的部队正好就是边防的一支部队,在他的统领之下。 如今,距离新兵入伍已过数月,大多已准备就绪,正蓄势待发着。 自从那次比试之后,铁牛就一直在跟在苏愿身边,喊着老大,见状也没人说什么,毕竟苏愿是真的很厉害,本来他们就打不过,当小弟也没什么。 苏愿坐在一旁石阶上,一如既往地啃着粗饼,心里莫名其妙的竟然想起了季晏川。 分开这么久,好久没有见到人,他差点以为这人已经人间蒸发了。 他以前就有个习惯,想事情的时候就喜欢啃粗饼。 以往他出去做任务的时候,为了防止挨饿就总是在身上带着压缩饼干,偶尔想着事情的时候就拿出来啃一下,渐渐地就成了习惯,就算到了这里他也改不掉。 再者,现在进了军队,军纪严明,随时备个干粮也不为过。 一旁的铁牛见他如此,拿出一个肉包递给了苏愿,爽快的说着,“老大,吃包子。” 苏愿此时正啃着着一个粗饼,见状,心里一热,笑了笑,语气温和地问,“这不是你最爱吃的包子吗?怎么舍得给我?” 铁牛摸了摸头,一副老实憨厚的模样,“你是俺老大,俺当然舍得,只是老大你为何经常啃着粗饼,营里不是有肉和包子吗?” “也不是没有吃,只是习惯了而已,你留着吃吧,莫要饿着”。 见他如此关心自己,铁牛也觉得苏愿真的很好,心里感动,除了他的阿娘跟他说过不要让自己饿着之外,也只有苏愿这么想着他。 不过以往他都是和苟安离得近,苟安是他来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他从小就因为身高体壮,那些认为他害怕的人都不想和他玩,后来寒了心,他也就装作很气人的模样,让人一看他就不好惹。 不过虽然苟安看着是跟他玩的很好的模样,但大部分都是自己惹了祸来找他帮忙的那种,让他感觉不到什么友情。 说到苟安,这人为人比较强势,心里早就把铁牛当成了自己的跟班。 如今,见铁牛远离自己,却像狗皮膏药一样跟着苏愿,心里自然不是滋味,虽然怨恨铁牛就这样把自己甩开,但他更怨恨的是要是没有苏愿,铁牛还是他的跟班,还会一如既往的保护他。 而现在,没了铁牛撑腰,他以前在军营里得罪的那些人虽然没有找他麻烦,但总是鄙视他,而且还在背地里嚼舌根被他听见了,关键是他还有气憋着没气放,这个军营里他是呆不下去了,心里默默策划着如何离开军营。 军营里此时还一片宁静,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传令。 又过了许久,一道声音传来,“所有人做好准备,立即出发!” 这时有人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这么急着走?” “害,听说是突厥人侵入咱季国边疆,听说那个小镇的人都死光了!” “这该死的突厥人……” “训练了那么久,终于可以准备上场杀敌了……” 苏愿听此消息,眉心紧皱,他最讨厌的就是入侵者,心里对突厥入侵季国领土的愤恨也有所共鸣。 正想着,就看到有个穿着黑色常服的身影往这边赶来,看着像季晏川。 季晏川?苏愿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仔细一瞧还真是,心里有点很难要说的喜悦是怎么回事呢? 站在前方的季晏川,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了苏愿,心里顿时一热。 终于又见到你了。 然后扫视下方众人,严肃地说,“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校尉,一切听从指挥,不服从命令者,违反军规者,立即处死!” 本来众人看到季晏川的模样就跟当初苏愿入营一样,认为他是个小白脸,但昂贵的穿着让他们不知所以,却也不敢小瞧。 果然,虽然季晏川帅气俊美,看着也白白嫩嫩的,整个人气质温和,但严肃起来,那威严的上位者气势,他们都不怎么着得住。 苏愿亦是如此,他虽然知道季晏川不是什么好货,但除了刚见面时,这后来遇到他,他都是一副笑脸,很少正色。 这威风凛凛的模样倒是更像个王爷了。 突厥营帐内,一个满嘴胡髯的男人一手正抱着一个美人,一手啃着羊腿肉助兴,快活的说着,“哈哈哈……,这次真的太赚,我以前怎么就没去那儿赚上一把呢,还见着了一个美人,只可惜没有带回来。” 他怀里的美人娇媚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声音酥麻轻柔地撒娇道,“突利大人,你都不感谢玉儿的嘛,还不是人家为了给你欢心”,然后楚楚可怜的模样,“还出卖了自己的……呜呜呜”,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突利最是受不了这种娇滴滴的美人,“好好好,都是多亏了玉儿,要不是玉儿,我也洗劫不了那季国小镇,玉儿最好了,真不枉我从你们季国慕妃那里把你要回来……”。 听闻此言,玉儿眼里没有了涟漪,只有一片死寂,深陷了回忆。 她原本是个不受待见的杂种,季国人与突厥人的血脉,不管在哪儿都不受待见,在季国吃尽了苦头。 后来他被人带进了宫里,她以为那是她的救星,没想到那又是另一个深渊,她被强行喂药,安排学习各种礼仪,各种媚人之术,还得学会如何去杀人,直至某天被送到慕妃身边,她才知她只是一个有用的棋子。 她得听从慕妃的命令,因为她需要解药。 自从被安排到突利身边,失去了清白,还得听从命令,她对季国早已心如死灰,慕妃传来指令,让她想办法给突利献策,给季国制造麻烦她也毫不犹豫地做了。 季国也好,突厥也罢。 她最简单的心愿其实只是想要好好地活下去而已…… 第26章 出行 从京城赶往边疆,快马加鞭至少也要半月,又不知情况如何,因此现在苏愿等人急需马上前行,可谓是朝衣甫着身,行囊急整装。策马疾如箭,奔赴万里疆。 茂密的森林中,树木高耸入云,枝叶繁茂相互交织,形成一片浓密的绿色天幕。阳光穿透层层叠叠的叶片间隙,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片深邃的林地增添了几分明亮与温暖的气息。 在林中蜿蜒曲折延伸着一条狭窄的行人通道,两侧古树参差,藤蔓缠绕,仿佛是一条隐秘而富有神秘感的小径。 尽管道路狭窄,但每一道洒落的阳光、每一声清脆的鸟鸣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溪流声,都使得这静谧的森林环境充满盎然生机与宁静之美。 而苏愿等人正经过此地。 路上,苏愿骑着马走在前方,好不惬意。 走在后方的邓品,一直在找着机会跟苏愿道声歉,顺便和苏愿多交流一番。 之前事务繁忙,一直找不到机会,环顾四周,正好瞧见苏愿正走在前方,心里一高兴,马上骑马上前搭话。 没想到刚上去,就见苏愿偏头看着他,邓品看着苏愿的眼睛,一时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瞬间变成小娇娘的模样,说话小声又不利索了起来,与之前的硬汉完全两副模样。 “那……那个原心,之前其实我也认为你是个小白脸,是我眼拙……我就是想来跟你道声歉意,还有……就是……我可以……可以……”,心里跳得不行,然后深吸一口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说了出来,“我可以拜你为师吗?” 原来是说这个啊?他还以为有什么事儿呢?说得这么小心翼翼。 苏愿心里想,不自觉的感觉有点想笑。 他看着羞涩的邓品,莞尔一笑,“那点小事儿,你不必介意。不过,你为何想拜我为师?” 听他这么说,邓品知道苏愿不在意他之前的失礼了,顿时心花怒放,眼里充满着崇拜之情,“我想问之前您对铁牛使用的拳法叫什么,好奇怪的拳法但是很厉害,顺便向您请教一番。” 同时,心里还想苏愿这么厉害的人为何会来当个小兵,心感不解,不过好在那个新来的校尉提拔了苏愿,他们都可以服从苏愿命令。 不过对邓品笑地如此和善,在外人眼里一瞧就是一副相处甚欢的模样,好一幅和谐的画面。 邓品平时在军营里训练新兵时,都是一副威严不可撼动的模样,哪里有这么笑的开怀地时候。 有不少人瞧见这画面,知道邓品平时为人的人,都以为自己眼瞎了,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不过,对此画面感到不爽的人也有,除了一个苟安,剩下的便只有季晏川了。 季晏川走在苏愿的后方,一直在看着他的背影,正看得入神,没想到一个身影跑过去遮挡了他的视线,惹得他心里十分郁闷不悦。 苏愿除了对熟人笑过外,对不熟的人都是一副冷脸,季晏川看着他笑的这么欢,心里酸溜溜的想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好的密友, 一股脑的就也跟着跑了上去,跟在苏愿旁边,一脸不渝地看着邓品。 邓品感觉到季晏川的不悦的眼神,心里疑问着,这新来的校尉为什么对他有敌意?他有得罪过他吗?心里不明所以。 可惜他是个直脑筋,顺便一同问了出来,“校尉,发生什么了吗?” 季晏川哪里想理他,直接冷着脸,平时温和的表情瞬间消散,语气清冷地道,“你去跟在后面,观察情况。” 邓品硬是愣着了,不明不白地答了声“是”,便退下去了,等反应过来,不自觉的想这个校尉怎么这么莫名其妙? 第27章 白眼 苏愿看着季晏川的奇怪操作,疑惑地问道,“你这是作甚?” 季晏川:……为了和你独处…… 他一时间觉得自己有苦说不出,不过他早就知道,苏愿人看着这么聪明,在感情的通达上却是个白痴,现在这样不过是一个要打一个愿挨罢了。 不过还是得慢慢来,急不得,既然迟钝那就再慢慢感化他吧…… 不过表面却是截然不同的模样,“我只是恰巧经过,正好看他(邓品)闲的,给他找点事做,与你同行,阿愿你应该不介意吧?” 苏愿一听,没毛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尴尬,随口便答了声,“随便吧”。 看着邓品过去和苏愿聊的开心不说,现在季晏川也这样对苏愿颇有好感,苟安想不明白,为什么都是人,凭什么就他混的这么差。 除了铁牛,没有谁给过他好脸色,但如今铁牛也跟着苏愿了,一时嫉妒,恨不得苏愿早点去死! 又仔细瞧了一瞧苏愿的俊美样貌,心里更加鄙夷,想着他曾见过男人与男人之间也能做男女之事,灵光一闪,竟然认为苏愿该不会是以色侍人? 转头一想,自己长得也不差,咋就没人看上他呢? 他确实长得不错,面貌清秀,眉目如画,然而却难掩内在之阴鸷狡黠,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深藏不露的机谋与狠辣,外表与性情形成鲜明反差,总让人产生不适感,偏生他本人还不自知。 不过呢,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待在这里,想着怎么悄悄离开队伍,本来参军入伍就不是他本人意愿,奈何他一个无处安生的乞丐能去哪里?要不是无吃无喝的,谁愿意来这受苦? 为了找机会溜走,他才走在队伍的后方。 太阳缓缓沉入天际,漫天朝霞如瑰丽织锦。 篝火熊熊燃烧,火星四溅。 队伍在一处空旷之地休息着。 天色暗沉,大多已准备休息。 见状,不安分的苟安心想,终于可以找着机会溜了。 正准备起身,一旁小憩的铁牛就睁开了眼睛,看着苟安问了声,“你要干嘛去?” 苟安心虚,小声说着,“我去方便一下,等会儿就来哈哈”。 铁牛还真就相信了,直接不管他,继续休息。 劳累一天,浑身不舒爽,不远处正好有一处河流,苏愿正好想去洗漱一番。 本来闭着眼休息的季晏川,苏愿一有动作,他便立即睁开了眼睛,抓着他的手,紧张地问,“阿愿,你去哪儿?” 苏愿看着季晏川这紧张的模样,很少见,但感觉有点脆弱,心里竟然泛起了一丝心疼。 于是轻声回道,“我去洗漱一下,一会儿就来。” 听到准话,季晏川便安心了许多。 夜晚视力受限,只能借助月光才能勉强看得周围环境。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才找到了一处小溪。 苏愿心里正高兴着终于找到水了,正洗着脸,就有一道窸窸窣窣传进耳朵里。 顿时警惕性提了起来,夜里树林多野兽出行,苏愿以为是什么毒蛇猛兽,结果草丛里就传来一道咒骂声,“他娘的,什么鬼地方……” 听力十分灵敏的苏愿一听,便知晓这人这人是苟安,真是冤家路窄,不管去哪里都阴魂不散。 苟安边咒骂着,边把那五尺之深的草林扒开,等他出来时,没有多想,直接就想要把身上的草刺清理干净,刚埋头就看到前方多了一双脚,吓得他心头乱跳,往后一退,就被脚下石头绊倒在地,边退边用手在前面挥着,惊恐大喊道,“鬼啊!鬼啊!” 苏愿一瞧,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苟安。一时被他无语到了,语气不耐烦道,“你怎么在这儿?” 听到苏愿的声音,苟安停下动作,愣了一下,转而又气愤着问,“你怎么也在这儿?走路没声儿,你想吓死人吗?” 苏愿还是头一次把无语写在脸上,若有光亮都能看到他翻的白眼了,“我来这儿洗漱,我还没问你,你来儿做什么?” 苟安心虚气不足,色厉内荏道,“我出来方便啊?用得着你管吗?” 苏愿从来没有得罪过谁,他就想不明白,苟安对他的态度为何如此,让他感到很莫名奇妙,他质问苟安,“你怎么样,我当然管不住,只是我就纳闷儿了,我哪里得罪你了?” 却没想他好声好气地问人,换来的又是另一个阴阳怪气的表情,一时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算了,不管到了哪里,总是会有奇葩的人在,他总不能强迫他们喜欢自己,直接走到溪水旁边洗脸去了。 第28章 野狼 不过苏愿却也明白苟安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人,为人阴险,还藏不住性子,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对自己不爽,却知道他心里肯定不想让自己好过。 不过那又如何,见招拆招罢了,他也懒得理他 苟安心想着苏愿就是个瘟神,不管去哪,总会阴魂不散,二来今天的逃跑计划是要泡汤了,只能再想想其他办法。 他一点都不想和苏愿待在一起,又向另一边的树林里走去。 突然间天边迅速传来一束亮光,进了树林里。 正巧这道亮光被苟安瞧见,心里好奇,顺着那个方向走去,却没想到走到一一处较为隐秘的角落处,赫然发现了一个较小的山洞,里面像一个巢穴。 忍不住好奇,就走进去瞧了一瞧,却只看到了一只小狼崽,狼崽看着已有几个月大,没有凶性,就像一只普通小狗狗。 果然苟安竟然觉得小狼有些可爱,忍不住上前抱住睡着的小狼,小狼感受到动静睁开了眼睛,竟然还有些懵懂,却没有咬人露出凶相? 见状,苟安心里得意,肯定是自己和小狼有缘,直接就抱着离开洞口,只顾着走路的他没有瞧见狼崽的眼睛里竟然出现了戏谑这个人性化的表情! 出去觅食的母狼正好叼着一只小野猪回来,就闻到了一股特殊而陌生的气味,走近一看就见窝里没了狼崽的身影。 母狼顿时愤怒的发出一声狼嚎,循着气味去找狼崽的身影。 走到半路的苟安忽然听到狼嚎声,心里吓了一跳,赶忙着往苏愿那个方向跑去。 待距离苏愿还有一里的时候,野狼已经追上了苟安,苟安害怕至极,见到苏愿就像看到了救星,大喊着,“救命啊!” 已洗漱完正准备要走的苏愿闻声看去,苏愿怀里抱着一只狼崽,后面竟然还有一只野狼追着。 他顿时觉得苟安脑子有病,无事招惹野狼做什么,嫌命大吗?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正想离开,却不知道苟安突然间哪来的速度和力气,一下子到了他的后面把他推向母狼。 母狼正好张着獠牙朝自己扑来,好在凭借着灵敏的反应力躲过了母狼那一击,若是没有躲过,他就是不死也要大残。 而苟安见野狼快要扑向自己,想要逃生,却没想到突然间爆发出了极大的速度和力气到苏愿身边,想也没想,直接推了苏愿一把,顺便庆幸了一下还好躲过去了。 一时就脚软了下来,站不动倒坐在地上看着苏愿与野狼斗,却始终不放开狼崽,而狼崽却是十分惬意躺在苟安怀里看戏。 原本不怎么放心的季晏川在小憩了一会儿后,过了许久也未见苏愿回来,心里竟然跳的极快,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虽然苏愿武力挺高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担忧。 于是跟着起身循着路线跟着去,刚赶来正好瞧见刚才那一幕,顿时眼球骤缩,心头怒气溢于言表,好在苏愿躲过了母狼的致命一击。 季晏川看了一眼软趴趴的苟安,移动视野不小心竟然与狼崽来了个对视,狼崽的眼神让他感到奇怪,但来不及多想,现在最重要的是苏愿那边。 母狼身长较小,但却胜在速度和灵敏度,而且现在苏愿身上没有任何武器,除了躲闪外不能正面硬刚,因此对付起来有点吃力。 季晏川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剑,赶忙着上前一把把苏愿拉开,自己去对付母狼。 见状苏愿心头直跳,自己又不能上去帮倒忙,朝苟安跑去,看着他怀里的狼崽,顿时怒不可遏,揪着还在发呆的苟安,爆了粗口,“你他妈有病,是吧,非得作死才高兴吗?无事你他妈抱着狼崽作甚?你干嘛不去死,你活在世上就是社会的毒瘤,艹!” 苟安还不知好歹地回道,“你这不是还活着吗?我他娘的老子活着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这些话自然也传进了季晏川的耳朵里,不小心一走神,母狼趁机扑了上去,咬住了他的左肩,闷哼了一声。 苏愿见苟安竟然还有理了,却循着声看了季晏川的情况,知道是因为狼崽,母狼才来攻击人的,而母狼显然是把他们当做了同伙。 想也不想直接拽着苟安的衣领,把他推向母狼。 苟安惊恐万分双手握住了苏愿的手,狼崽也掉在了地上,“你……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然而这时狼崽看着倒地的季晏川,眼里浮现出了一道精光,迅速跑了过去,向母狼发出嘤嘤呀呀的声音,母狼顿时松口,从季晏川身上下来。 见母狼安分了下来,苏愿迅速跑过去把季晏川扶了起来,担心地问了一下。 然后扭头瞧见了狼崽竟然在和母狼交谈,而母狼的眼睛也从凶狠到无神最后变得担忧,仔细地看了狼崽,然后直接往山洞的方向跑去了,独独留下了小狼崽一个在这里。 看得苏愿三人一愣。 由于季晏川身上的伤势,苏愿直接忽视了苟安,首先就向季晏川走去,撕下衣裳靠腿边的一块边角,为季晏川清理伤口防止感染。 伤口上有四个牙印,但扎的不太深,看着流血也多,好在没有伤到骨头,这手也没废。 苏愿看着那个伤口说不心疼也是假的,只是他没意识到,心里更多的是愤怒。 他看着季晏川那泛白的脸色,轻声细问,“感觉如何?疼吗?” 说不疼那是假的,看着苏愿那心疼的表情,季晏川本来想说不疼的,但他转变了想法,在苏愿将湿布靠近伤口的时候,他嘶呼了一声,喊道,“疼,轻点儿,我要疼死了。” 那模样真的好像就要死了一样。 但这骗不了苏愿,苏愿又气又想笑,但手上力度确实轻了很多,“别装了,点到为止就行了。” 季晏川不说话了,脸上一如既往的温和,心里却高兴极了。 这两人的互动要说有多甜,谈不上,却意外的好磕,至少狼崽眼里的精光不会骗人。 狼崽直愣愣地盯着二人有许久了,只是现在没人注意到它而已。 第29章 狼崽 清理完后,苏愿才好好看向那只眼里发光的狼崽。 母狼的这波操作,谁也没有想不到。 不过,最古怪的应当是这只小狼崽。 恰在此时,狼崽借着机会直接不看面前几人的反应,迅速的爬上了苏愿那宽厚有力的肩膀,用舌头舔了一下苏愿的脸后,就在那位置慵懒的趴下了。 原本苏愿火气还挺大的,看到这,硬是息了一半。 就连苏愿也搞不懂这狼崽什么操作,但确实对他没有恶意,伸手想把它抓下来,却没想到狼崽竟然纹丝不动。 搞得苏愿都怀疑这狼崽有古怪,不过现在只能观察一段时间,看看这狼崽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一旁的季晏川看着狼崽这粘人的行为,不得不怀疑这狼崽是喜欢苏愿,这是把苏愿当主人了。 而且看到狼崽竟然去舔苏愿的脸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很不爽,还有那人性化的表情,他感觉那绝对不是他的错觉。 现在,狼崽成为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得亏狼崽对苏愿没有恶意,否则,狼崽早就被季晏川给大卸八块了。 看着懵懵的苏愿,顺便扫了一眼狼崽,季晏川带着惨白的脸,说着酸溜溜的话,“这小东西这是赖上你,把你当主人了呢,你的肩……”肩膀我都没有靠过…… 这时他才注意到一旁还有一个碍眼的家伙,不方便透露过多,于是来了个生硬的转话,“你的肩膀想来他是很喜欢了,既然如此,原心你就带回去吧”。 然后看向还在发愣的苟安,他也没忘了那刚发生的事,他必须找苟安算账。 季晏川面色阴冷,像个冷面阎罗一样看着苟安,浑身散发着冷气,他还是自他长大以来,第一次这么对一个人如此动过气。 除却夜晚的凉风,竟然还格外带着丝要冻死人的冷气,苟安直接打了一个哆嗦,回神一看,就看到季晏川那阴沉惨白的脸色,还有肩膀上的血迹。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得罪了季晏川了,结结巴巴的解释道,“校……校尉,饶命啊!是原……原心,都是……”。 话还没说完,季晏川就捏住了他的脖颈,使得他双脚离地,窒息到说不出话,那种恐惧加剧了他的心跳,他差点以为他要死了。 然而,看着戏,许久未开口的苏愿此时却表了态了。 只见他翻了个白眼,两分窝火,三分嘲讽,五分无语,看着苟安讥笑道,“又是原心,都是原心害你变成这样的,也是原心害得校尉受伤的,呵,我就不明白了,我原心到底与你什么仇什么怨了,竟如此要取我性命,把我推向火坑,也对神经病需要什么正常脑回路呢”。 话落,与此同时,季晏川的手里力也紧了几分。 苟安的脸色也越来越差,但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要把他杀了一样,却在憋红到发紫的脸色中显得怪异无比。 不过对于苟安这种人,苏愿耐心早就耗尽了。 看着季晏川捏着他脖子没有受伤的右手,苏愿都觉得这是在脏了季晏川的手。 于是阴阳怪气的发话,“校尉,这种人不必你亲自动手,小心脏了你的手,多不干净啊?” 听闻此言,盛怒之下的季晏川竟然真的放手了,还使劲的擦了擦手,转而挑了挑眉,戏谑的看着苏愿道,“那你想怎么做?” 苟安被放了下来,使劲的呼吸新鲜的空气,那死里逃生的恐惧久久未消散。 然而此刻,苏愿二人却还在调侃着他,与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他这副模样却换不得半点怜惜,苏愿走向季晏川,一脸正气地阴阳道,“怎么办?他不是来当兵的吗?这么让他白白死了,岂不是浪费季国把他养这么大的资源了?好歹让他去打一下仗,死在战场上,也算死得其所,物有所值了,你说对吗?校尉?” 季晏川看他这副模样,就觉得可爱,他还是第一次见他脸上出现过这么丰富的表情还有那生气爆粗口的表情…… 也跟着点头,脸色变得温和起来,“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 本来一个正气凛然的决定到了一心只想逃跑的苟安这里无疑就变成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打击。 这让他的离开军队的计划又泡汤了。 死里逃生就很幸运了,但现在他跑不了了。 但若是没有苏愿他早就已经离开了,都是因为这个扫把星。 苟安脸色十分僵硬,眼珠动了一动,心里想着下一步该怎么筹划。 但这些小动作还有小心思怎么逃得过苏愿和季晏川的眼睛呢。 苏愿直接过去捏着他的脸,冷淡地发话,“最好别想着逃跑,不然就不止军规那么简单了。” 说完顺便又用力的甩了一下手,干脆又利落。 手力让苟安脸颊生疼。 心思被戳破,苟安彻底的奄了下来,面如死灰。 季晏川也不会忘了补刀,“他跑不掉,我自会叫人看着他点儿,不然怎么对得起我这受伤的肩膀呢?” 于是苟安便被迫在苏愿二人眼下,重新回到了军营,安分了不少。 次日,接着赶程,一切仿佛都未发生,只是多了一只存在感满满的狼崽而已。 狼崽也是从未闹过,自上了苏愿的肩膀后就时常跟在苏愿旁边,不是趴在肩膀上,就是窝在怀里,偶尔下地走动走动。 要想不让人注意都很难,但又没什么恶意,索性就让它跟着了。 而且看它如此乖顺,又有灰色毛发,跟有一类中华田园犬很像,苏愿干脆就给它取了个名字就叫土狗。 苏愿叫的高兴,自然也没看到狼崽眼里嫌弃到反抗而又无奈的表情。 不过狼崽年幼的且又乖张的模样会让人自然而然忽略它是一只狼,而打心里认为它是一只狗,也觉得苏愿取得名字没毛病,都叫着它土狗。 闲暇之余,偶尔还会有人去逗弄它,但它都很高冷,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 众人也觉得没什么,自己玩的高兴就好了。 他们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土狗会在生死攸关之际将他们救出于水火之中。 第30章 前兆 朝堂之上,暗潮涌动,未知暴风雨即将来临。 皇帝在朝上有心无力的上着朝,下方众臣却各怀鬼胎。 接连事故发生后,皇帝的身体也跟着越来越虚弱了。原来只是轻微的咳嗽,后来竟然虚弱到无法人事,直至现在只能勉强维持上朝了。 明眼上,谁都看得出来皇帝这是快不行了,已经开始暗自筹划下一个皇帝是谁了。 事实上,造成这种情况的人是谁,做的人心知肚明,但皇帝要死了对于他们也算是好事。 至少没有到逼宫,谋权篡位的地步。 皇帝上着朝,边说话边咳嗽,弱的好像下一瞬就没气了。 见他这样,大臣们纷纷示意,“陛下,保重龙体啊!” 真心实意的没有几个,都只是装装样子罢了。 皇帝内心只想冷笑,这些大臣真以为自己快死了,他们的虚情假意都看不出来吗? 当然他自己也把这种心情写在了脸上。 “呵,保重龙体?朕身体如何,朕自然知晓,只是众位爱卿们,心里怕是早已各有打算了吧。” 大臣们纷纷惶恐不安,说道,“微臣不敢!”嘴上这么说,事实上也不怕,朝堂之上谁还没有纷争,他们都是一些重臣,也没证据让他们有何过错,皇帝自然也会拿他们没有办法,但是明面上还是要装上一撞。 “哼,朕看你们是敢得很!”皇帝拍着龙椅吼道。 皇帝也很不甘心,没有人甘愿放下手中掌握的权力,他是至高无上的皇帝,他还没有放下政权的打算。 他不甘心,他也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变得如此之差。 他不过是天命之年,向来身体很好,他不是没怀疑过有人给他下药,不是没有让太医瞧过他的病情,却都说自己的病情是因为太过操劳,疲劳过度造成的。 就连他最信任的刘太医也查不出食物方面是否下毒的问题,也认为自己是操劳过度了,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情况,这让他心里更加蒙上了一层阴影。 心里更加坚定若是让他查出来是谁在做手脚,他定会将此人碎尸万段。 与皇帝心情不同,慕妃此时正得意地紧,如今离她的大计的实现又近了一步,她又有何不高兴呢。 看着她暗中下手作用越来越明显,皇帝一天比一天虚弱,她只需等着皇帝死了就好了。 但现在皇帝还未有中意的继位人选,也还未做决定,虽然明面上皇帝对三皇子季晏成很重视,却从未明确表过态,这才是让她最担忧的事儿。 于是又心生一计,如今她真是受宠,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皇帝都很是重视她,也就让她认为皇帝会无条件相信她,这也就给了她自信,认为自己只要吹吹枕边风,想要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然而,她却忘了皇帝仍然还是皇帝,能在残酷竞争中当上掌握实权的君王的人自然也不是什么沉迷美色的昏庸之辈。 她太得意忘形了。 当然这点她自然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血亲才是她最致命的存在。 灯火阑珊映湖心,月洒星河照夜深。 红烛熠熠照古韵,华贵典雅生香风。慕芷若还妩媚躺在床榻之上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不可自拔,此情此态堪称祸国妖妃。 如今的皇帝,不能熬夜太久批阅奏折,也不能去后宫之中,只能早早就歇息在床上。 这点慕芷若也是知晓得,于是,她便自行去了皇帝寝宫之中。 因她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地位声誉很高,宫人们都毕恭毕敬,不敢阻拦,一路上通行相当顺畅。 皇帝正巧刚歇下不久,并没有睡太深。 稍有点动静,他便醒了。 睁眼看了一眼是慕芷若,他便放下心了,从以往到现在,慕芷若都是这样,总是能陪在他身边,温婉贤淑,偶尔在政事上也能帮自己一把,却不过问太多,心里感觉温热无比,他认为慕芷若是深爱着他的。 他笑着伸出手,抓住慕芷若白皙细长的手,“爱妃,你来啦,咳咳……怎会在这个点儿来?” “陛下,臣妾来看看您,好来照顾您歇息呢,没曾想您已经躺下了,臣妾这是打扰您了吗?”慕芷若装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可惜皇帝有怜香惜玉的心却没那个力。 “咳咳……爱妃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呢?”皇帝有气无力的说着。 慕芷若看着皇帝这副模样,心里大喜,外表却担忧无比,“陛下先歇息吧。” 说罢,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显得双眼无神,十分操劳,让人好不在意,果然,皇帝见状立即问道,“爱妃,这……咳咳……这是怎了?” “哎,陛下……臣妾只是希望您不要太操劳了而已,好好养病,龙体要紧。臣妾也想为您分担一些要务,可是臣妾毕竟只是后宫嫔妃,哪能做那等事儿呢,陛下……臣妾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帝心想也对,此刻的他心力交瘁,很多要务自己都不方便处理,是需要人帮忙处理政务,慕妃这样替自己的身体着想,他感到很暖心。 但…… 他却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为何慕妃今日突然提起这事儿呢?今个儿早朝之时,大臣们都已经心怀鬼胎了,这让他不得不留了个心眼,还得再探查一番。 皇帝试探性的问道,“不知爱妃,可有何打算?” 想也不想,慕芷若轻声回道,“朝政之事,一切由陛下说了算。臣妾只能给些建议。” 见皇上点头,又接着说。 “如今,太子尚武,无心朝政,托付于他定然不合适,成王向来沉稳内敛,做事儿通透,但略带不足,过于用情,四皇子忠于娱乐,向来做事随心,却又无纰漏,六皇子资质平庸,如今又在外打仗,其他皇子却也没什么可说的,年幼的尚且年幼,如此来看成王与六皇子是不二人选,不知陛下如何看待?” 分析中肯有理,没有一定的了解,不可能说得如此顺畅。 皇帝心里暗沉,“爱妃说得有理,只是朕没想到爱妃竟然如此了解每位皇子?” 慕芷若心里咯噔了一下,能耍心机的女人都不会简单,后宫嫔妃不得干涉朝政,她还是懂的,只是她有点心急了,惹得皇帝生疑了。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31章 季晏风 慕芷若为何了解皇子们的习性,自然离不开暗中调查,当然她也不会傻到说出来。 她隐藏好表情,不慌不忙道,“臣妾是后宫嫔妃,自然也算是皇子的母亲,有时臣妾也经常探望过他们,相处甚欢,自然了解一些。” 皇帝笑着欣慰道,“原来如此,爱妃当真辛苦了。” 然后眼睛转了转,又仔细盯着慕芷若明亮的双眼,“想来也对……咳……朕确实有意于三皇子成王,爱妃早些歇息吧,朕乏了。” 慕芷若被皇帝盯地心虚,听到皇帝的表态后,心里高兴,面上还是温婉恭敬,然后便退下了。 慕芷若虽然心中急切,但只要得到了结果一切便顺畅许多,她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茬。 皇帝心里如何想,却也奈何不了她。 待慕芷若退下门外,皇帝递给了站守门外的陈安一个眼神,待人走后不久,陈安便恭敬地走至皇帝床前等候听令。 皇帝心里梗塞了一下,吩咐道,“朕的爱妃果真一个都不简单呐。” 陈安是皇帝身边的红人,陪伴皇帝已有许久,深得皇帝信赖,也能揣测其心意。 所以一听便知晓圣上之意,“陛下,这是在怀疑慕妃娘娘吗?可需要奴才暗中监视一番?” 皇帝轻轻挥了一下手,表示同意他的想法。 随后皇帝深思熟虑,让陈安拿纸笔出来,拟写遗诏。 却犹豫了一下,“虽然慕妃可疑,但说得话不无道理,也不知朕会在哪天就这么突然去了,又得让朝廷之上闹的鸡犬不宁。” 皇帝担忧的说道,接着又皱眉视之,“如今,这深宫之中,能暂时接替朕处理政务的也就三皇子季晏成,四皇子季晏风,但三皇子是慕妃之子,朕也曾重视过他,对他考察过却大失所望,陈安,你说朕当如何是好?” 陈安心里向着皇帝,也真诚给了建议,“既然陛下怀疑慕妃娘娘,又无意于三皇子殿下,何不考虑四皇子季晏风,六皇子季晏川呢?” “这朕不是没想过……但……” “陛下依奴才所看,六皇子现已在外,众人都云晏王乃平庸之辈,不堪一击。但有没有想过或许,他是在隐藏自己呢?毕竟六皇子殿下的身世可比不了其他皇子,扮猪吃虎未必没有可能。” 这话倒是提醒了一下皇帝,他这才意识到从办案到发配边疆,季晏川无一不是与以往行径大有不同,而且行为举止,胆识也比以往大了许多,或许季晏川真的是想向自己证明自己的能力也不是不可能。 “那便让六皇子吧,陈安,这份遗诏说不准某天能派上用场,这事儿朕知你知,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才是啊。” 听到皇帝的话,陈安感觉自己身负重任,他唯一的后台便是皇帝,正因为皇帝的宠信,他才能在这宫中受人尊敬,有一席之位。 这份皇旨,也将会被他藏在只有他和皇帝才知晓的地方,直至真正能用到的时候。 翌日,慕妃醒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暗中通知季晏成和慕天成,她从皇帝那儿得来的消息。 季晏成和慕天成二人听后,自然十分高兴,但是以防万一,慕天成十分不放心,“不能直接等待皇帝如何决定,我们应当有自己的人力和武力才是。就算皇帝到时候没个皇旨,那也难不倒咱们。” 慕芷若一听,诧异道,“父亲这是要逼宫?” “臣也希望这种情况最好不要发生,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有个万一”,慕天成一脸凝重得说着。 季晏成在一旁听闻,心里直跳,说不高兴是假的,但更多的还是惊恐,他们这行径已经与谋权篡位没有什么不同了,但为了慕芷若的谋划,他管不了那么多,便直接把心里对慕天成的说法表示赞同的意见表达了出来。 从这时起,风王府内莫名多了许多暗卫,王妃柳环也感觉到了这些动静,暗中做了些许手脚。 慕天成手下势力滔天,朝廷之上大半之人皆是慕派之党,自然包括文武大臣。 怡红院内,华灯映照,小倌们身着锦衣华服,眉目如画,琴瑟和鸣,穿梭于宾客间,轻笑浅酌,言谈举止间尽显风雅。一曲舞毕,珠帘半卷,佳人才子,暗香浮动。 季晏风与张笑笑坐在尊贵席位之上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小倌的卖力表演。 张笑笑是个十分清澈的小直男,他喜欢漂亮女人,对男人不感兴趣,却也不讨厌。只是对季晏风的行为感到怀疑,从而颠覆认知,“与王爷认识这么久了,我竟不知王爷还喜欢这种?话说男人真的能和男人做那种事儿吗?” 季晏风痞笑道,“这你就不懂了,男的玩起来才带劲儿!以前是没机会来看,现在来了,当然得享受一番才是。你也想试试吗?” 他这话说的不假,外人眼里四皇子向来酷爱娱乐,但也未有什么风流之说,不曾到过风月场,自然也不知其实他有断袖之癖。 张笑笑一脸茫然,打着哈哈,“额,不用了,您继续,我看着就行。” 面前这些小倌不过都是一些,虽然漂亮阴柔却千篇一律,没有一个符合季晏风的口味,听久了曲儿,也难免让人乏味。 加之心里憋了太久,季晏风一脸笑意逐渐涣散,心头的烦闷暴虐越来越明显,张笑笑又在一旁,不好爆发出来。 就见他大声招呼着老鸨,老鸨老远听着声儿就立马赶了过来,“请问公子有何吩咐?” 季晏风直话直说,“你们这儿最好的小倌儿是谁?给爷找来。” 老鸨一听,犹豫了一下,“公子……咱这儿的头牌小倌儿名叫寒生,不过是刚来的,不愿意负责接客……” “哦?不接客?” 这倒引起他的兴趣了,说罢直接从兜儿里头拿出一锭金子,老鸨眼睛一亮,接过金子,颤颤巍巍地咬了一口,贪婪之色一览无余,顿时笑靥如花,“公子,就算小倌儿不接客也得接,一定包您满意!您稍等!”,转身说罢就离开了。 老鸨心里庆幸着,本来这怡红院女子偏多,收小倌也只是满足个别客官的癖好罢了,小倌儿生意自然也是不如那些个儿妓女,若不是那寒生是自愿卖身到这儿来的,又看他气质样貌不俗,不然她也不会惯着他。 如今,来了个大客户,自然要去好好劝教劝教。 “寒生呐,有个公子点名要找你呢,你呢是咱这怡红院筱风馆儿的头牌也不能永远呆在这后院儿,总得接下客的,而且你也别忘了你为什么进来的,这是妈妈给你足够的宽容”,老鸨一脸不得商量的模样看着面前举止优雅,气质不俗,样貌俊美,正喝着茶的男人说道。 寒生一脸不在意地问,“请问这位公子是何人?”不等老鸨说话,然后又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罢了,那便去接吧。” 老鸨顿时高兴的,自己也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把人说服了。 来来回回也没多长时间,倒是一旁走个过场的张笑笑觉得乏味跑到怡红院的香风阁找美女去了。 老鸨高兴地把人带回来,“公子,这便是寒生,您看如何?” 自进门而来,寒生就看到了季晏风的那张脸,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四皇子,他就知道来这儿不亏,肯定有所收获,心头计谋油然而生。 季晏风抬头一看寒生的样貌气质,竟然意外地让他觉得对口,懒得听老鸨废话,直接点头示意对方下去。 上下扫视了一眼寒生,面带欣赏,“看着是个尤物,不知本领能否担得起尤物这两个字眼儿呢”。 寒生轻笑着,犹如“倾城一笑映春桃,眉眼如画醉人心”,调侃着,“公子这是说得哪里的话呢,若是公子想要,小奴自然随时可以为您服务。” “哦?那爷就拭目以待咯,正好爷现在心情烦闷,若你把我伺候满意了,爷就给你赎身如何?” 季晏风直接把他拉着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在他耳边轻轻低喃。 混着酒水的热气传到了寒生的耳边,惹得他双手搂紧季晏风的脖颈,全身一阵酥麻和不适,但他不得不忍着,“那便依公子所言便可”。 然而正是搂的动作,让寒生的长袖滑动露出了白皙的手臂,而手臂之上竟然还有一颗小小的漂亮红痣,从季晏风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这颗痣。 看到这个痣的时候,季晏风眼球震颤,内心跳动了一下,瞬间搂紧了寒生。 心头的颤动还未停止,暴躁的内心也需要安抚,若是那人该多好,但那人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呢? 寒生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他疑问道,“公子,有什么问题吗?” 季晏风没有回复他,只是深深的看着他……继续手上的动作。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这良辰美景当前,不可辜负。 床边红帐缓缓而落,又是别番春色。 屋檐外,小鸟啄食,锲而不舍,雨打芭蕉不懈。白皙画布,朱色弥漫,巫山云雨之中,靡靡之音遍布,耐人寻味…… 季晏风醒来时,身旁之人还在熟睡,他轻轻地摸了摸身旁之人的脸颊,又看了那手上的,心里苦笑着,若你是他该有多好,随后便不留恋地离开了。 走之前,当然也不会忘了给寒生赎身。 待寒生醒来之后,浑身酸痛无比,那白皙皮肤上,竟然瘀斑累累,令人触目惊心,而身旁早已不见了人影,就连睡的位置都早已变得冰冷。 寒生内心如坠入深渊,万劫不复,眼中狠厉无处可藏,与那俊美样貌形成鲜明对比。 季晏成害得他童年蒙阴影,家人陷欺凌苦海,季晏风害得他失身,不管是谁,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虽失了身,他却不后悔,身为男子没了清白也不会如同女子那般少一块肉。 四皇子季晏风现在对他来说很有用处,这点牺牲倒是不值一提,但看昨晚那现状,季晏风十有八九是很满意了。 果然,待他洗漱过后没多久,门外就有两个容貌一样的黑衣人敲门而入。 为首的黑衣人拿出一张卖身契冷淡的说道,“公子,主人已为你赎身,请跟我们走吧。” 寒生眉眼一动,心头冷笑,轻轻点头,以示跟随。 …… 季晏风悠闲地坐在红帘背后,玩弄着手中朱红玉戒,睥睨着下方的容貌一样的双生子说道,“凌霄,那寒生的来历可有查清楚?” 凌霄恭敬地回道,“回主人,属下查到寒生公子乃是京城人氏,不久之前突然来到这怡红院卖身,成为小倌儿,短短几天时间内成为头牌,却未接过客,一般人也无法知晓此人,只是此人具体身世也是不详”。 “身世不详?有意思”,季晏风一脸趣味的模样看向凌霄,又道,“破云那边情况如何?” 破云行礼,声音低沉,“回主人,属下派人打探到,慕妃那边已经有进一步的动作了,正筹备着兵马……需要属下做些什么吗?” 季晏风是个老谋深算的人,他知道皇帝之前对三皇子的看重,但却让他颇为失望。如今,宫中也只有自己,好在他以往从未暴露出来自己的不足之处,不过这也在他的计划之内。 回想以往,他的母妃容贵人与慕芷若关系如同亲姐妹一般亲切,所以至今,他与季晏成走的也比较近。 容贵人一直都与慕芷若走的比较近,慕芷若也经常送些甜点来,容贵人也都吃下了。 容贵人很受皇帝宠幸,他因此也沾一些光,养成了贪玩的性子,然而在他十二岁那年,他的母妃就开始慢慢变得虚弱无比就像如今的皇帝情况一样,在他 14 岁那年容贵人 便去世了。 随之,慕芷若又开始受到了皇帝的宠爱,一直到现在。 对于这些,皇后也从来不会参与,皇后自有了太子后,便一心向佛,后宫之事不绝于耳,却很少出来活动。 于是,慕芷若的风头也越来越盛。 第32章 揭秘 因着容贵人与慕芷若的那层嘴上喊的姐妹关系,又同是皇帝妃子,季晏风也跟着喊了慕芷若一声母亲,当然他自己也挺乐意喊。 在容贵人得宠之前,皇帝一直都是让慕芷若得宠的,而慕芷若一直都是以温婉娴淑,才学多广自居,是当之无愧的名门闺秀。 就连季晏风本人也很喜欢这个慕芷若便宜母亲。 虽然不知女人之间的为何如此拼命,但他知道的是后宫水很深。 起初季晏风也以为自己的母妃是真的病死的,因为那时慕芷若与季晏成确实也安慰过自己,对自己很好。 他还真的心怀感激过。 然而那年的中秋之夜里,他因为烦闷至极,喝了点酒,想去御花园里散散心,却没想到在假山处听到令他难以置信的消息,那是慕芷若贴身宫女慧玲和容贵人宫里的宫女的对话。 慧玲谨慎说道,“娘娘要办的事儿的办完了吗?” “都办好了,慕妃娘娘给容贵人那些用过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了,保证谁也查不到痕迹。” 那宫女刚说完,慧玲便给了那宫女一锭金子,“这是慕妃娘娘给你的,收好才是,当心没地儿花”。 那宫女高兴地接了过去,嘴里念叨着,“谢谢慕妃娘娘赏赐”,准备离开。 然而,慧玲却面带冷笑,不知何时起手里多了一个手帕,在她刚迈步的时候,用手帕捂住了那宫女的鼻孔,那宫女便瞬间晕倒过去。 随后,慧玲又徒手将那宫女拉到水池边,扔了下去,那宫女不会水,被水冲醒,不管怎么喊救命也无人搭理,便生生给淹死了。 而慧玲还亲自确认那宫女是否真的死去,才亲自离开。 这一幕幕都被藏在背后的季晏风看在眼里,听在心里。 季晏风认识慧玲,慕芷若的贴身宫女,他经常见到过,那对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他那时才怀疑并确信他的母妃或许不是病死的,回忆慕芷若与容贵人走的有多近,还有送的那些甜点。 而也正是从慕芷若送来甜点后不久,容贵人才出现咳嗽症状的。 再看看慧玲的所作所为,若不是有人撑腰,一个小小的宫女怎敢做此狠毒的行为。 他也是这时才知,原来慕芷若只是一个擅长伪装的蛇心蝎肠的女人罢了,什么温柔体贴的母亲,原来他一直都被蒙蔽在骨子里,认贼为亲。 他心碎了却更多的是憎恨还有厌恶,他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也是从这个时候起他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想要杀人的冲动,却不得不抑制,不得发泄而产生情绪暴躁的的病根。 后来他也曾试探过慕芷若关于他母妃的事儿,没想到慕芷若果然不失他所望,总是会找借口找理由搪塞过去忽悠他。 再后来,慕芷若直接就不装了。 因为季晏风压根就不想改变现在的状况,慕芷若还算他的母亲,他也认季晏成做哥哥,这些丝毫不妨碍他继续装作喜好娱乐,只是默默中一些东西改变了而已。 只要他毫无威胁,慕芷若和季晏成索性都换了一副嘴脸了。 他们开始对他不闻不问,没了以往的温和贴切还有关心,也不过问他都做了什么。 有的时候自己出去玩儿,他们眼中甚至会露出不屑,但更多的是高兴,高兴他继续荒废,高兴他不足为惧,高兴他阻拦不了他们要做的事儿。 但他们都不知道,从那天开始,季晏风早就不是以往的季晏风了。 他早已开始培养了自己的势力。 他母妃容贵人背后的势力虽不及慕家, 但在皇宫之中也有权势。 托容家势力的福,季晏风有了自己的亲信和资本,只不过他向来不需要他人插手自己的事情,他更喜欢的是玩弄人心。 毕竟在慕芷若身边待也不是白待的,他自然也会暗中打探情况。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女人做事总会那么自大,留下漏洞,让他手下之人打探到慕家竟然觊觎皇位,筹备谋反。 果真不知什么叫天高地厚。 不过他们做他们的事儿,却不妨碍他看戏,偶尔加点戏,增加一点难度应该也没什么。 所以季晏风也不着急出手,他想让他们都筹备好了自己再动手也不迟,更何况他更想要看到慕家从高位摔下来,那惨烈地样子。 就拿这次慕妃下毒谋害皇帝的事儿来说,这对自己也有好处,隔山观虎斗,岂不乐哉?一切得来全不废功夫。 更何况也正是慕妃这次动作,季晏风更加相信皇帝这次肯定不会选择季晏成,或许可能会考虑自己,但也会考虑季晏川。 季晏川虽资质平庸,向来不被人看好,但一个人是可以改变的,就上次季晏川自主请求破案的行为,再加上这次季晏川请求发配边疆,与突厥作战这两件事而言,他真的认为季晏川有能力让皇帝改观。 但这些对他来说不足挂齿,他与季晏川无仇,就算偶尔有点小摩擦什么的,做着有趣就行了,还需要理由吗? 至于季晏川能否打赢这场战争,他也无法肯定,不过能肯定的是,不管对方应该是输了都将不利于他们的行动,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他和慕家的人。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若皇帝能撑到季晏川立功回来,那么他们计划的阻碍肯定会大大增加,更何况要谋划一切肯定也是有时间问题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能给季晏川找些麻烦呢,只要给他们增加一些难度,只要妨碍他们出行时间,必然会延长作战时间。 当然了想要攘外必先安内,反之亦然,季国是不能攻破的,不然他们斗的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就算如此,季国地大物博,那小小的突厥也是不够格的,除非突厥与其他小国联盟,这种情况最好不要发生。 所以季国内部不管如何,外部仍然需要有人来镇守,到时候只需来一招让他人替自己做嫁衣,岂不妙哉? 季晏风天生就不是一个容易吃亏的主儿,想来这招能行,也很损人利己。 第33章 行刺 出行已有数天,苏愿等人行程已过半。 有几个胆大在一旁嚷嚷。 “都走了这么久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边疆”。 “要我说,等咱们到了边疆,怕是双方都已经打得差不多了”。 “害,说不准,说不准等咱们到的时候,这该死的突厥人都打到季国了”。 “去去去,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嘿……怎么就危言耸听了?”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竟然莫名其妙地就吵起来了。 不远处的苏愿几人都能听到动静,季晏川皱了皱眉,看向邓品,示意他过去瞧瞧。 随后,后方传来忿忿不平地声音,却一下子平息了下来。 苏愿见状,一猜便知,“可能嫌弃咱们这行程有点慢吧”,然后看着季晏川的眉头说道,“你也别嫌弃他们这糙脾气,打起仗来他们可是一个比一个能干。” 季晏川一听便来了兴趣,想逗逗他,“哦?阿愿,你怎知他们那么会打仗?听这口气还很了解他们呢?” 苏愿不想理他,像看傻逼一样掠过一眼,就自己有自己的,他已经接受季晏川经常抽风的毛病了,当然自己全当看不见就行了。 前世,苏愿当雇佣兵时,遇到的很多兄弟都是这般血性,别看着个个都是糙爷们儿,关键时刻谁也不会掉链子。 这类人不管哪个时代,哪个地方都是一样的,所以苏愿自然了解。 行程之上,避免不了翻山越岭,翻了一座座山,还是得经过一座座山。 他们这种队伍一般为了快速直达,是不会绕远路而行的,同时也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方便作战,且不打扰百姓正常生活。 一行人走在一处多林地带,多为落叶阔叶林,想来距离那突厥之地应当不算太远了。 天气已入秋,越往北走,天气便越凉。 阳光透过树林形成片片阴影,正好可以避暑,而距离行走的不远之处却有一处山崖,此路竟是凶险万分。 正在这时,一直乖乖趴在苏愿肩膀之上浅眠的土狗突然睁开了眼睛,眼里充满了警惕。 到看向苏愿的时候,眼里充满的担忧和心急,它想告诉苏愿快走,有危险,奈何开不了那个口,于是跳下肩膀,跑到苏愿怀里用力地蹭了蹭,又用嘴使劲儿地咬住苏愿的衣袖往前拉。 苏愿看他突然间如此浮躁,搞不懂它这一连串的动作是要做甚,一手抓住它的颈部,放在肩膀上拍了拍,顺便一说,“安分点儿,不然我把你扔了”。 土狗被捞回原位,还想再动,突然耳朵一动,那狼脸上竟然浮现出“我尽力了,你自求多福吧”的表情,土狗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苏愿自然也看到这个表情,但他不理解,所以才说了那番话,知道它能听懂。 刚有动作,苏愿真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他的耳朵也跟着上下跳动,树林周边有声音,起初苏愿以为是野兽,但是又不太可能,轻微声音有点像脚步声。 苏愿谨慎地问了一下季晏川,“难道是山匪不成?” 季晏川寻思着,“不太可能,此地为山林,人迹罕至,何来山匪?” 说罢顺便提醒众人,“小心偷袭,提高警惕!” 人影都没看到,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硬是弄得不少人心里一乱,但因训练有素,很快就稳定阵脚。 果然,不出所料,树林中突然冒出了许多武功颇高的黑衣人拦了他们的去路。 黑衣人中有两个为首的,一声令下,冲着前方数百名人员的队伍里袭击而去。 队伍里的人只是受过一些专业训练,不比那些从小就练武的强,一时之间就倒下了不少人,且身上都布满了伤痕,却不致命。 有的伤口虽然看着狰狞,却又不让人丧失性命,所以无一人伤亡。 苏愿和季晏川被为首的拦住,土狗也不知何时跑到哪里去了,只留下二人一时抽不开身。 苏愿听到痛呼声,也往后看了情况,心头一时诧异,走了一下神。 对付苏愿的那个黑衣人,见苏愿竟然走了神,突然心生一计,趁苏愿不注意,运用内力一掌拍在了苏愿肩窝处。 苏愿顿时口吐鲜血,被抛出几米外,直接掉落山崖,但被拍的时候,苏愿这个方向竟然能够瞧见了那黑衣人脖颈处有一个朱红色的火云图案。 一旁专心对付另一个黑衣人的季晏川,眼中余光瞥见苏愿那边的情况,眼球一缩,心里一紧,喊了一声“阿愿”,顾不上别的,直接也跟着跳下山崖,抱住了苏愿的身体,然后让自己的身体朝下而去。 为首的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似是目的达到了,一声口哨吹响,所有黑衣人一下子也跟着飞身离开了。 一切来的突然,去的也很突然。 首先反应过来的竟然是苟安,别人在打架的时候,他就藏在了一处灌木丛里。 看到苏愿掉落山崖的时候,他心里高兴地紧,但校尉居然也跟着跳下去了,那他们怎么办,都到这里了,他就算是想跑也不能跑了。 待黑衣人都走后,才跑出来喊着,“校尉掉悬崖下面了”。 众人里无一人死亡,只是受了些伤,只有个别几个比较严重,却都不致命。 后援的人也纷纷赶来救治。 只是众人现在不能接着赶行程了,有的为了养伤,有的则是要准备着去搜寻季晏川和苏愿的踪迹。 好在山崖之下并非实土,而是一条小小的河流,人摔下去并不致死,苏愿二人因此捡回了一条小命。 只是苏愿受了伤,碰到水后,伤口便会发炎,人也昏了过去。 水流湍急,他们被冲刷着,不知道会漂向何方。苏愿受了伤,他的身体无力地在水中漂浮着。 季晏川紧紧地抱着苏愿,他用尽全身力气保护着他。水流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山洞里,他们侥幸地捡回了一条性命。 山洞里阴暗潮湿,但至少可以暂时避过一劫。 季晏川将苏愿放在山洞的一角,他用自己的内力为弱化苏愿受的内伤,而苏愿则是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顺便也跟着烧了一把火,扒下两人的衣服进行烘干。 季晏川抱着苏愿冰冷的身体,在火堆旁捂着体温,面上平静无比,也没了以往的温和。 与面上相反的是,此时他的内心是无比的狠厉,咬紧了牙根,手中捏紧拳头,心想着若是让他知道这是谁干的,他一定不会放过,一定会让对方生不如死。 第34章 夜宿山崖 山洞里潮湿,条件很差,再加上苏愿受了伤,禁不住寒气,一时之间就发了高烧,虚弱无比。 季晏川把苏愿抱在怀里,自然也感受到了他体温的不正常,心里揪了一把,尽己所能给苏愿降温。 但由于疲劳,也跟着睡了过去。 翌日早晨,太阳升起,正好照亮了山洞。 苏愿也在刺眼的阳光下醒来,只觉得感到头痛欲裂,胸口堵塞不顺畅。 然后感觉到自己的后背竟然有些温热,但是却颇为怪异,而自己的腰间还被一只手揽着,最关键的是自己也没有穿衣服。 他顿时一脸懵逼,一下子起身朝后一看,就与早就醒来看着他的睡颜的季晏川开了一个“深情对视”。 季晏川一脸宠溺地看着他说,“阿愿,感觉如何?” 苏愿:…… 苏愿此刻脑子还没有回笼,并没有回复他的话,清冷俊美的脸上看着呆头呆脑的,模样却呆萌极了。 好一会儿才回神,看了看周围的潮湿的山壁,这才想起自己坠崖了,然后季晏川也跟着跳了,而且都还活着,真是万幸。 但他想不明白季晏川为什么要跟着跳下来,正要问出来,“你……”,真正想要表达的时候却无从说起。 季晏川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但看出了他的愣性子,自然也不指望他说出什么来,直接转移话题,“此地不宜久留,你多休息会儿,我出去找点吃的,顺便探下路,看看有没有出口”。 苏愿也想跟着去,但他现在的身体情况 怕是要拖累了季晏川,便放下了心思,只是担心道,“路上小心”。 季晏川闻听苏愿的关心,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冬日暖阳,驱散了山洞中的阴冷。 他紧握住苏愿的手,温暖而坚定地回应:“放心吧阿愿,我自有分寸。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宜行动,留在这里好好休养,我会尽快回来的。” 说着,他起身整理了一下两人因山洞潮湿而略显狼狈的衣物,尽量为苏愿遮挡寒气,并细心地在苏愿身边堆砌起一些落叶枯枝,用以取暖。 待一切安排妥当后,季晏川才悄然离开了山洞。 温暖的阳光洒在他坚毅的背影上,仿佛赋予了他无尽的力量。正好趁此机会,出去在河流边搜寻可以食用的鱼虾和果实,同时留心观察着周边地形,试图找出一条通往外界的道路。 待季晏川离去后,苏愿在山洞内陷入了沉思。 回想起昨晚季晏川不顾一切地陪他坠崖,又在寒凉潮湿的环境中用自己的体温为他保暖,他的心头渐渐的涌上了一阵阵暖意。 他能感受到这份情谊绝非一般,但心中的疑问却如鲠在喉,想要询问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此时的他虽身受内伤,却已好了许多,他知道那下手之人,并非要取他性命,再加上季晏川输送的内力,他的内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加之自己头昏脑胀的,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发烧了,又是由季晏川照顾的,心中对季晏川的感激之情又上了一个档次。 慢慢地,苏愿的身体也稍有恢复,他开始尝试挪动身体,自己走动一已无大碍,心里也更加期盼着季晏川能平安归来。 时间在寂静的山洞里悄然流逝。 另一边,季晏川自幼生长在皇宫,也曾暗中学过一些野外生存技能。 正因如此,他才能在林间搜寻着能够食用的果实和猎物,同时仔细辨识着可能通往外界的道路。 走到一处河滩边时,他幸运地发现了一种具有清热解毒功效的野生草药,欣喜之余,他迅速采集了足够的分量,正好可以为苏愿疗伤。 回到山洞时,季晏川手中捧着几条刚捕获的鱼和满满一把新鲜草药。他将鱼烹煮成汤,搭配草药一起喂给苏愿喝下。 渐渐地,苏愿的精神也略有恢复,身体也好了不少。 借着时机,两人也终于能够进行了一场心照不宣的对话了。 回想起之前黑衣人的画面,苏愿颇有疑问地说道,“那些黑衣人,不是来杀我们的。” 闻言,季晏川面上也带了疑惑,“阿愿,何出此言?” 苏愿接着说出自己所看到的,“之前,我在对付那黑衣人的时候,我听我们所带的队伍里的人发出的叫声颇为凄惨,但我却瞧见他们中无一人失去性命,而且伤的地方也不致命,所以当时我在想这个,却没想到趁机让我对付的那人给了我一击,让我跌落山崖,不过给我的伤却也不致命……” “这些人的武功虽不是顶尖,但对付这些虾兵蟹将却是绰绰有余,这些人既不伤人性命,又为何来此行刺?”季晏川皱眉说着,心里也跟着烦躁起来,“这些人究竟是谁派来的?难道只是为了单纯的阻路吗?” 阻路?行刺不杀人?黑衣人! 灵光一闪,那阻路二字倒是提醒了苏愿,他十分肯定地道,“那些黑衣人就是单纯来骚扰的”,然后想起之前呆在季晏川身边的那位暗一的穿着,身手不凡,有组织性,而暗一是季晏川的暗卫。 接着道,“那些黑衣人你不觉得很像暗卫吗?而且我在不经意的时候看到了那黑衣人侧颈处有个红色火云的图案,那火云很像之前我们在那尸体上看到的火云图案,可青云阁的那种图案不是深蓝色的吗?” 话落的同时,季晏川的脸色也变得十分凝重,当初他们急于破案所需,所以对于青云阁的了解他也并未完全说出来。 “其实,青云阁之所以如此庞大,是因为他有很多分支,其涉及范围,人脉之广。若是从商且是贵客,那么则会在贵客身上刻上深蓝火云以示身份象征,这种刻图不同于刺青,它代表的反而是财富地位,这种人也不足以畏惧”。 说罢,季晏川捏紧了手心,语气低沉地接着说道,“但若是朱红色火云,部分官员见了,也得避让三分。这种图案代表的是专属刺客,而且多少也与青云阁攀了点关系,而那些黑衣人确实是暗卫,不过一般能有暗卫的除了皇帝外,也只有皇子王爷才能培养得如此精锐,所以阻碍我们前行的是什么人,也就不言而喻了”。 第35章 寻找出路 苏愿听言,也变得十分谨慎起来,“这些暗卫是哪位皇子或者王爷派来的,且此人在青云阁势力庞大,可那人为何单单只是为了阻碍我们前行,而且偏偏是现在?” 季晏川还是头一次觉得自己被人这么玩弄打脸,心头不爽难以抑制,但他还是能想得到,“是皇宫要出事了,此人也只是想要拖我们几天而已,几天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儿”。 苏愿深吸一口气,赞同季晏川的推断:“看来我们的行动关系到皇室存续和天下安定,此人才会不遗余力地阻挠我们。” 那些黑衣人都是身怀绝技的暗卫,加上内力加持,其行程速度是他们这种部队行程的几倍,再者没有累赘,他们几天的行程就能被黑衣人花个十几个时辰的时间就能追赶上,更何况他们行程并未抹去踪迹,脚印,栖息地遗迹都是可寻的。 苏愿也感受到了季晏川的顾虑,竟然伸手抚摸了一下季晏川那捏的指头关节已经泛白的拳头,安慰道,“不用担心,有的东西不能一时解决,但时机到了,总是会有转机的,当前我们只需把眼前一切困难解决好才是。” 季晏川听闻苏愿的安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内心不平也安分了许多,他蓦地温和地笑了笑:“阿愿说得对,都听阿愿的。” 在幽深潮湿的山洞中,石壁上挂满了滴滴答答的水珠,微弱的火光映照出苏愿与季晏川的身影。 他们紧紧相依,彼此的体温成为对抗洞内寒气的唯一暖源。 苏愿脸色略显苍白,眸子里却闪烁着坚韧的光芒,好在之前季晏川的伤好得快,才能像一座坚实的壁垒一样,默默守护在苏愿身边。 季晏川手脚麻利地拾起散落的枯枝,以熟练的手法生起了篝火,火焰在他的手中跃动,照亮了他专注的脸庞。 他细心地为苏愿烘烤着湿透的衣物,每一道皱褶、每一寸布料都仿佛承载着他无尽的关怀和呵护。 当衣物逐渐烘干,他又贴心地为他披上,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他一样。 季晏川对苏愿的照顾细致入微,他的存在就如同黑暗中的明灯,给予苏愿无比的安全感与温暖。 看着季晏川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苏愿不感动是假的,以前当雇佣兵时,他都是自己受伤自己处理,自己打理自己的事情,也没人会帮自己处理,渐渐的自己就习惯了。 不知不觉中,他竟然觉得季晏川真的很好,给了他足够的温暖和安全感,他有点想要依赖他了。 夜空群星闪烁,月色朦胧,堪称得上“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时辰不早了,二人也跟着休息了。 由于条件原因,二人是睡在一起的。 黑夜里,借着微光,苏愿看了季晏川的睡颜好一会儿,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季晏川的容貌。 季晏川的面部线条硬朗而流畅,鼻梁高挺如峻岭,勾勒出坚毅的轮廓。皮肤白皙且紧致,透着健康的光泽,映衬得那两道剑眉更加浓黑飞扬,显露出勃勃英气。唇形完美,嘴角时常挂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既不过于张扬,也不过分内敛,尽显翩翩君子之风度,一头乌黑的头发略带些自然卷曲,散落在额前,更显得他风度翩翩,魅力非凡。 苏愿不是颜控,只是觉得季晏川这模样倒是生的很好看,养眼就行。 就这样苏愿竟然就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而一旁一直紧闭着双眼睡着的季晏川在苏愿睡着的时候,听着那轻微的呼吸声醒了过来。 他一直都感受的到苏愿看他的视线,嘴角扬起意味不明的笑意,将视线移到苏愿那紧闭的薄唇,凑过去碰了一下,才恋恋不舍的移开,环抱着苏愿睡了过去。 …… 翌日,二人接着整理衣装,准备出发,找寻出路,但终究是一无所获,按道理来说,依两人能力,这是不太可能的事儿。 苏愿二人都怀疑是自己有问题还是这地方有问题,让他们总是找不到出路,而且路途之上不是有猛兽出行拦路,就是山崖突然起雾让两人走散,又或者找到的线索突然不见了。 两人都知晓这地方不对劲,或者有人暗中操作不让他们早点上去,但人哪来的这般本事,可以操纵自然之物。 苏愿是穿越而来,什么稀奇的事儿他没经历过?对这古怪一幕,他还是相信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在搞鬼,但对他们没有恶意他就能接受,索性听天由命,顺其自然了。 倒是季晏川,他从来就不相信鬼神,但此事不得强求,还有待商议,索性僵硬着脸色,跟着苏愿回到了山洞里。 这样算下来,他们竟然已经在这里停留了五天的时间,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很不利的。 此日正是第五天。 担心误了行程,苏愿首先坐不住地开口道,“今天再去看一下,边疆情况不知如何了,我们不能在这停留下去了”。 季晏川点头表示同意,这几天苏愿对他的态度温和了许多,还有了不少的依赖,苏愿本人没感受到,他可是感觉到了。 他其实不太想着急出去,和苏愿待在一起,他其实挺满足的,毕竟谁不想和喜欢的人呆在一起呢。 说罢,两人就来到山崖之下,一条崎岖的山路蜿蜒曲折地延伸着。 这条路是由无数颗大小不一的石头铺成的,它们被岁月的风雨侵蚀得坑坑洼洼,显得异常坚硬。 路的两旁,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木高大而茂盛,枝叶繁茂,仿佛在向天空挑战,中间还穿插着一条河流,也正是这条河流他们才得以捡回一条命。 这条山路并不平坦,它时而陡峭,时而平缓。陡峭的地方,石头堆积如山,路面狭窄而滑腻,一不小心就可能滑倒。 平缓的地方,路面宽阔而平整,但两旁的树木却像是伸出了长长的手臂,阻挡着前行的道路。 这条山路也并不好走,还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路边的草丛中,时不时会窜出一只小动物,让人防不胜防。 而在路的尽头,抬头一看,如同一片深不见底的悬崖,让人望而生畏,很难想象他们就是从那儿掉下来的。 第36章 汇合 不过这次苏愿和季晏川二人在悬崖下沿着河流找到了出去的方向。他们发现河流的流向指向了一个山谷,而山谷的尽头,是一片开阔的草原。 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他们决定沿着河流继续前行,希望能找到一条通往草原的道路。然而,这条山路并不平坦,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走在石头上,以免滑倒。 尽管他们的前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木高大而茂盛,枝叶繁茂,仿佛在向天空挑战。他们必须穿过这片树林,才能继续前行。 他们走进了树林,发现这里的空气清新而湿润。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他们在树林中穿行,听着鸟儿的歌唱,感受着大自然的宁静和美丽。 然而,这片树林并不好走。树枝和藤蔓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障碍。他们必须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障碍,才能继续前行。 另一边,邓品也带人找了季晏川二人,虽然行程很紧,但也没有放弃寻找他们,只是找的途中却总是遇到意外,都半途而废。 但他也相信他们还在这下面,因为这悬崖下面是河流,从悬崖上到这下方,也有路可寻,只是地儿有点大,并非一时就可以找到的。 在一处树林角落,一个灰色团子正窝在树枝上,那团子正是跟着消失几天的土狗,只见它悠闲地舔着脚掌,眼里带着无聊的情绪,又抬动眸光瞧了瞧远处,想着差不多就行了,然后跳下来往邓品等人那个方向而去。 树林里,邓品等人焦急地寻找着苏愿和季晏川的踪迹。他们已经走了很长时间,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这已经是第五天了。 正当他们感到绝望之际,突然间,一只小狼崽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这只小狼崽正是土狗。 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神秘的光芒,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邓品等人惊讶地看着小狼崽,不知道它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们之前也找不到土狗的踪迹,以为他已经跑了就没管,没想到它突然出现在这儿。 小狼崽似乎察觉到了邓品等人的困惑,它缓缓地走到邓品的身边,用它那深邃的眼神望着他。 邓品原本想上前抱住它,但是看小狼崽的眼睛,却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力量,仿佛这只小狼崽在告诉他什么重要的事情。 就在这时,小狼崽突然转身,向着一个方向奔跑而去。 跟着来的铁牛见状说着,“土狗跟老大熟,说不定这几天也跟着老大呢,跟着它没准能行”。 听言,小狼崽眼里竟然发出了精光,好像在说“干的漂亮”。 邓品等人便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他们知道,这只小狼崽可能知道苏愿二人的下落。 经过一段时间的追逐,小狼崽终于停下了脚步。在它的脚下,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林里还有一条河流,该地应是处于一片山谷当中。 邓品等人紧随其后,走进了树林,沿着河流源头方向而去。 树林里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气息,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邓品等人感受到了大自然的宁静和美丽,仿佛置身于一个童话般的世界。 然而,这片树林并不好走。潮湿和滑溜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障碍。邓品等人必须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障碍,才能继续前行。 在小狼崽的带领下,他们终于穿过了这片树林。当他们走出树林时,眼前出现了一片谷地。而在谷地的一处角落里,他们看到了苏愿和季晏川的身影。 苏愿和季晏川正站在一片溪水旁清洗,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丝毫不显得落魄。 看到邓品等人出现,他们也不出意外地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邓品!你们怎么在这里?”苏愿激动地问道。 “怎么现在才来?其他人呢?”季晏川也带着严肃地表情走上前来。 邓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他们也是经历过许多的磨难和困苦,才找到这里的。不过他知道,这一切也少不了土狗的功劳。 土狗静静地站在一旁,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满足和欣慰。仿佛它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一样,找到了苏愿二人的踪迹,将他们带到了这里。 “将军恕罪,是土狗给我们带的路,之前属下也带人来过,只是都寻找未果”,邓品惶恐地说道。 “土狗?”季晏川顺着视线看向小狼崽,却看到狼崽眼里充满了清澈的茫然,不像是通人性的样子。 但他知道这狼崽很不对劲,狼从来都只是一种狡诈的牲畜。 就这样一人一狼对视很久,谁也不放过谁。 苏愿知道狼崽一直很通人性,见这一人一狼那不对劲的氛围,立即出口打断对视。 “谢谢你,土狗。”苏愿轻声说道。 小狼崽抬起头,眼中的茫然消失不见,面上很是嫌弃那名字,但眼睛却是深邃的,它用那深邃的眼神望着苏愿。仿佛在傲娇地告诉他:“小意思啦,不用谢”,接着又熟练地爬上了苏愿的肩膀上趴着, …… 军营里,氛围此时正活跃着,但也有些人感到无聊,在那里抱怨着。 “在这都五天了,到底还走不走了?” “你就那么着急走?就你那样,你一个人能行吗?别到时候又遇到了刺客,小命不保哟!” “想啥呢?人家又没说不等将军?” “没有将军咱们就只能无头无脑地走,还打仗,说不准咱都到不了那一天?别想太多了,说不准将军很快就来了,更何况还有原心,怕啥呢?” “害!要我说这将军,也不知道有没有原心那本事儿,说不准……” “说不准什么?”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不远处的季晏川出口严厉打断,而季晏川的眼神锋利,阴森至极。 就连苏愿也是如此,只是苏愿的眼中充满的是寒气。 几人顿时吓得一个激灵,转过头来看,那不就是他们刚刚在讨论的将军? 几人颤颤巍巍,站立不稳,抖着声线说道,“将……将军恕罪,属下知错”。 第37章 抵达双鹰关 “看来你们是都太闲了,觉得没事儿干,在这儿说闲话呢?”邓品见状也是心急了,心里是想着让季晏川放过他们的。 苏愿则是冷眼扫视了几人。 几人全都埋着头,不敢正视苏愿,生怕苏愿活活剐了他们。 但苏愿可没那个闲心。 反而对着季晏川说道,“此事先暂且作罢,一切以大局为重”。 这也是在说不要管这些有的没的,他们都是士兵,还要上阵杀敌,自然没必要在这里耗费精力。 不过季晏川虽然不爽,却也不是那等心胸狭隘之人,何况嚼舌根这种东西,他从小也听惯了。 再加上苏愿言权,他脸色好了许多,但也直接放了狠话,“军规处置,再有下次,定不饶恕!” 从这以后,倒是没人敢随意嚼舌根子,毕竟那挨的二十大板军规可不是吃素的,那都是实打实的真木棍儿! 不仅如此,挨了棍之后,几人还没有休息时间,跟着大伙儿一起赶路,那种痛苦顿时增倍。 季晏川给几人留下心理阴影的同时,也给自己树了威风,以儆效尤。 其他人瞧见几人的惨状,果真闷不作声,心里都对季晏川有些默默的恐惧。 苏愿好歹有话好说,季晏川直接是个心狠的主儿,才不管别人死活,不管怎么说,二人对于军营里的人来说就是煞神,谁都不敢惹。 一直对苏愿怀有小心思的苟安也安分了许多,一个默不作声,主打就是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 在季国与突厥的交界处,有一处关口,名为双鹰关。 双鹰关跨了两国地带,是一处重要阵地,地势险峻,乃兵家必争之地。 现此处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城墙上,邓广看着前方数百名突厥士兵与季国士兵的激战,不管是哪一方都死伤惨重,心头气愤,一拳打在石墙之上,“边疆烽火连天,狼烟四起,竟有蕞尔小邦胆敢屡犯我天朝疆域!尔等鼠辈,不知天高地厚,不遵王化,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旁的阿城见状面上也很凝重,“这样耗下去,我军迟早要被拖垮,兵力慢慢减少,候补不足,尽管现在还没有正式开战,仅仅是第一关,我们也无法支撑下去”。 邓广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他只能硬撑着,等待援军,才敢出兵,“这个本将自然知晓,只是在想都发出消息那么久了,为何半月过去,朝廷那边还没有消息……” 突厥小儿也迟迟未出兵,只是与他们相互耗着。 只是经常性的派出几十人甚至上百人,干扰他们,正好他们这边也能派人出去应付。 不过一次两次还好,次数频繁了,不管是谁,都会觉得烦躁,而突厥这行为看着既像是在拖延时间,也像是在慢慢拖垮他们。 但不管是其中什么原因,都对他们有利有弊。 拖延时间利无外乎就是可以等待朝廷派来援军,弊即拖垮他们。 而突厥没有一次性攻打他们,可能也是考虑到这双鹰关也是个难啃的骨头,突厥有的是时间消耗,但他们没有。 思及此处,邓广心里突然有点无力感,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援军身上,只希望他们能撑得到那一刻。 但不管如何,终究是自己造成的果,若非他的疏忽,那小镇的季国人民也不会…… 想罢,邓广内心悲愤交加,也充满尽快上阵杀敌的激情热血,“不管何等小儿,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誓死扞卫双鹰关!” 这话让阿城的眼里对充满了对邓广的敬佩和感激,在他心里邓广是一个好将军,一心只想陪邓广上阵杀敌,杀了突厥小儿,为亲人报仇,这个信念已经根深蒂固在他的脑海里。 不过多久,下方便又堆积了上百具士兵的尸体。 那些突厥士兵里还剩下几十个人,但季国士兵却只剩下几个人了。 一如既往,为首的眼见差不多了,抬手示意迅速撤退。 为首的是个面相陌生的年轻男子,尽管隔得远,具体样貌并看不清,但此人比以往来的人都不一样。 阿城向来直觉较准,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说不定能够活捉了对方,对他们有莫大的好处。 不管如何都要试一试,让对方受伤都好。 于是阿城向邓广要了一把弓箭,从城墙到那处距离不过几百米,只见他拉紧弓箭,瞄准那人的心脏位置,霎时间发射出去。 他这个速度和位置正好能够把对方一击命,但那人似是察觉到了危机,立马偏了一下身体,那剪头只插到了那人的左肩下方,但插的可不浅,使得那人闷哼了一声,抬头与阿城对视了一下,眼里带着不可置信还有阴狠之色,迅速逃了去。 阿城眼中划过一丝遗憾,“可恶,还是让他给跑了!” 一旁的邓广则是一脸惊喜,见识了他的箭术,不得不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赞道,“好小子,藏的够深,认识你这么久,都没想到你箭术这么厉害!” 阿城笑着道,“哪里,将军过奖了,属下只是没有武力之人,只能经常在暗地里私自练习射箭罢了。” 邓广也不是埋没人才之人,见阿城有才能,干脆道,“你小子要不就来前军吧,后军里你这身本事难以发挥……” 前军? 后军一般是负责粮食供应还有军队后勤,而前军一般是开路冲锋的,意味着能够杀更多的敌人,不就正好可以实现他的愿望了吗? 这不就是他一直期待的吗? 阿城不敢相信。 他激动道,“多谢将军!” 见他如此激动,邓广也是发自内心高兴,他拍了拍胸脯道,“你小子有那个实力!都是自己争取来的,谢我作甚?” 正在此时,城门外,旷野翻腾着尘土,仿若黄沙古战场上涌动的战云,几支庞大的队伍如同蜿蜒盘旋的巨龙,逐一抵达在这方寸之地,其气势磅礴,撼人心魄。 他们身披熠熠生辉的铁甲,手握寒光凛冽的兵刃,每一道身影都承载着生死契约和无尽忠诚,宛如从画中跃出的英勇之师,给这座城池带来了一线生机与炽热的希望。 一名年轻士兵,他的军服虽破旧却洁净如新,映衬着他那张因激动而泛起红潮的脸庞,仿佛一朵盛开在战火硝烟中的傲骨梅花。 他步履疾驰于城头青石板路上,那份急促如同山涧流水奔腾不息,又似琴弦上激昂的音符,跳跃着胜利的旋律。 手里紧握着象征紧急军情的鹰羽令箭,眼神炽烈地投向远方那片渐渐逼近的援军,口中高呼:“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也正是这声嘶吼瞬间穿透城池每一个角落,像极了暮鼓晨钟,唤醒了守城将士们心底沉睡的斗志与决心,使得他们眼中闪烁出久违的光芒,犹如暗夜里的星辰,熠熠生辉。 第38章 驻扎边营 苏愿等人瞧着城门外还未清理完毕,堆积着的尸体,就知道不久前发生了什么。 来不及感慨,季晏川将手中鹰羽箭令递给打扫战场的士兵,前往通报…… 邓广听到通报的时候,也正往城墙下瞧了去。 正好看见队伍前方的邓品。 那不就是贤侄吗? 他立即激动地向下方喊道,“开城门!” 而一行人也在守卫带领下去往边营,驻扎营内。 …… 邓广原来是苏天擎的忠诚部下,本来他也认为朝廷派人来支援,可能会派苏天擎,没想到却是六皇子。 虽然他常年在边疆,但对六皇子还是略有耳闻,所以听说是他的时候,心里是有一丝不屑的。 抛开王爷的身份,按军级来算,邓品与季晏川是同级之人,所以他压根儿就不虚,敢当面摆脸色,“晏王这是闲散王爷当腻了,想找乐子?”。 说不爽那就是名副其实的不爽。 说白了点就是,有个闲散王爷不好好当,偏偏来这儿瞎凑什么热闹? 下级之人见状,毕竟是上级的事儿,见得多少事实也不好插嘴,只能在一旁默哀。 一旁的邓品见了想说句话,结果苏愿却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少说话,虽然搞不懂为什么,但苏愿的话就是王道。 苏愿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其实,苏愿知道邓广那是瞧不起季晏川呢,他就是单纯的有点好奇,季晏川会怎么解决。 或者说想体验一下让季晏川吃瘪的感受是什么,纯纯的恶趣味而已。 然而,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出乎意料之外。 季晏川竟然一脸平淡,情绪波动都没有,沉着地道,“邓将军,此言差矣,凡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您何不亲自去证实一番再做结论呢?” 虽然有点遗憾没看到想看的表情,但这沉稳而又恭敬的语气,着实让苏愿另眼相看,换做他人多半都会感到不服气,也就季晏川沉得住气了。 然而听到季晏川所说的,邓广就想笑,笑他不自量力,笑他没有自知之明,狂妄自大。 “战场并非儿戏,那刀剑可并不长眼!老夫确实耳有听闻”,但他确实未亲眼见过,他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又道,“只是未亲眼所见,不过战场并非儿戏,那刀剑可不长眼!” 他的话外之意就是有本事靠自己不要拖累别人。 季晏川听出话外之意,也不曾动怒,只是温和的笑道,“本将来此,定然心中有数,就不用劳烦本将挂念了。只是战场毕竟是战场,纵使邓将军再对本将多么偏见,这仗还是得打呀。只是希望我们可不要弄成外战未清,就先起了内乱的情况,到时候出了什么纰漏,可不是你我能够担得起的,你说呢,邓将军?” 季晏川说话主打一个嘴里不饶人。 说得站在过来人立场下的邓广一时都觉得气闷,“哼,好一个伶牙俐齿!战场定当另说,真到了那里,老夫可没空搭理你,若没能力,生死有命,到时候莫说老夫欺人太甚!” 季晏川悠闲地喝着水,不在意地道,“本将还是原话!” 邓广气急败坏,不想理他,将眸子转移到苏愿身上。 瞧那俊美的样貌,不凡的气质,十分像某个人,这倒让他看到了苏天擎的身影,顿时眼睛一亮。 他见过苏天擎的大儿子苏言。 但这位他却没见过,只不过之前就听闻苏天擎有两个儿子,想来应该是苏将军的小儿子吧。 为了验证猜想,他还真问了出来,“你可是苏将军的儿子?” 苏愿一听心头诧异道,“小子原心见过邓将军!不知邓将军何出此言?” 邓广听到他姓原,不姓苏,眼中都是不可置信,但他好歹是个老滑头,尽管苏愿掩饰的再好,还是被他看出了端倪,索性心里真的不信,但不管是不是,他都觉得苏愿不简单。 他敢肯定原心肯定不是真名,既然不想说,定然是有难言之隐,对苏愿的态度依然很和蔼。 不过多半是苏天擎的偶像光环造成的。 所以不同于之前对季晏川的态度,邓广的态度变化那完全称得上双标。 不过邓广的态度,苏愿都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苏愿也会去以礼相待。 而这边双方也不去纠结那些有的没的,都讲述了之前遭遇敌军伏击的情况。 使得众人脸色凝重万分,面上覆着一层凉凉的寒霜。 第39章 夜袭计划 广袤草原绿浪翻滚,蒙古包内灯火熠熠。 琴声悠扬,无人不是欢快与洒脱。 近段时间,突利并没有带兵攻打季国,只是频繁的侵扰,这边也损失了好几个人。 部将乌尔善是突利的部下,为人比较莽撞,是个直性子,他自然也不清楚突利为何要这么做。 憋了太久,索性干了大碗酒,直接问道,“叶护(突厥部下对上级将军的称呼),属下有一事儿不明,为何叶护为何不直接攻打季国,直接打进去不是才能更痛快吗?” 乌尔善的问题也是不少人想问的,众人纷纷跟着附和。 突利看了一眼他的这位忠诚的部下,嘴角半勾,仿佛在向世界展示自己的不屑一顾,浑身散发出威严的气场,沉声说道,“乌尔善你这个性子看来还是老样子,怎么也改不掉。记住做人做事儿,切勿莽撞才好。” 他不顾乌尔善低头讪讪的模样,又道,“本王做事儿当然自有分寸,季国是大国,边疆力量自然不可估量,如今他们肯定还没有后援补给,与其冒险不如将他们慢慢耗死,岂不乐哉?” 乌尔善恍然大悟,笑着赞道,“叶护好计谋!哈哈哈……” 当然原因不止于此。 突利并未告诉乌尔善,他之所以想到拖延时间,是因为巴肯的报信。 一个月前。 巴肯见从许晟那里的生意凉了许久。 一时碰壁。 听说许晟被捕后,打探消息的路子便从这里断了。 不过在青云阁,突厥的眼线也不少,只是不能明目张胆而已。 然而慕天成也是青云阁的常客,而且在突厥那边也安排了探子,恰好遇见巴肯手下之人。 没想到这无疑是及时给巴肯送了契机。 索性暗中直接去丞相府见了慕天成。 巴肯以为对方是做买卖的,没想到对方的言语让他出乎意料,十分惊讶。 慕天成嘴角上扬,流露出傲慢的玩味,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听说巴肯大人是突厥王爷突利的部下,想来有许多话语权,老夫找你来也不是做买卖,只是想请大人帮个小忙而已。” 巴肯不明白慕天成什么意思,毕竟是只老狐狸,还是得保持谨慎,反复斟酌对方的话,“丞相的意思是……” 慕天成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老夫只是要你给突利传信,让他拖延些时间” …… 如此直接给对方献了计谋。 果然不出所望,巴肯很快就派人报信给突利。 本来在剿灭那个小镇不久后,突利神采飞扬,兴奋感充斥全身,许久未停,想要乘胜追击,一举拿下双鹰关。 正要出击之时,好巧不巧,巴肯给他传了消息。 起初他也是迟疑未决,轻轻皱眉,流露出小小不满,但仔细斟酌再三才做下决定。 而他现在都没有收到季国的相关消息,以为季国无援军,这样对他十分有利,所以他的想法是继续耗下去,耗到季国弹尽粮绝,再一举拿下!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不过这是后话。 如今想来,这个决定做的不错,悠然的笑意自嘴角蔓延开来。 美人在怀,也更有心思去享受一番。 怀中美人如玉温香,乌发垂肩,却是半推半就,想要推辞的行为,在男人眼里却成了欲拒还迎的手段,暗中眼里薄雾弥漫,眸含秋水,无助且可悲。 然而这一幕很快就被人打破了。 只见一个左肩受了伤的青年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鼻梁挺拔,双唇紧抿成线,倍显坚毅和执拗。脸庞线条分明,显得硬朗而英俊,透露着雕塑般的凌厉之色。 魁梧矫健的身姿上,那渗着丝血的白布条也无法影响他半分。 但突利见了,却是惊讶和心疼。 突利毫不留情的推开玉儿,不管对方的痛呼声,上前关心道,“阿拉木图,怎么回事儿?你怎么受伤了?是谁这么大胆敢伤我儿?” 阿拉木图浑不在意自己的伤势,更让他在意的是伤他的那个人,那个差点杀了他的人。 阿拉木图想起他差点没了命,仍然心有余悸道:“父王,我没事儿?只是……好在这次我去试探,没想到对方竟然有高手,一个射箭高手,好在孩儿反应的快,不然孩儿现在就是一具死尸!” 听言,突利心中充满骇然,脸色骤然一变,仿佛笼上了一层寒霜,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显得神色凝重,透着一股子令人敬畏的 严峻之色,“对方竟然有高手?” 然后问,“你可看清对方样貌?” 可遗憾的是,当时隔得太远,再加上赶路,根本来不及端详对方样貌,于是便摇了摇头。 “但若是亲眼见到对方,我也能认出是谁!” 有了这句话,突利也不怕对方,因为这对于他们来说便足够了。 他们有的是手段让对方现出原形,原地消失。 突利脑中顿时有了计谋! 那便是晚上偷袭敌营。 不过如今他只有几个部下,都去做了其他事儿,他需要主持大局。 现如今他的部下只剩下乌尔善。 但其头脑简单,容易莽撞,不适合做此事,如此一来便只有派阿拉木图了,但…… 阿拉木图看出了突利的不安,不过他也赞同对方的想法,索性直接主动请求夜袭,一探虚实。 然而突利的这一想法却也和苏愿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如今双方都处于缓冲期,谁也不好直接出手,而且都不知晓对方底细。 最不清楚底细的是突厥人。 苏愿现在既是负责作战,又作为季晏川的军师,也不得不为此头疼。 他注视着远方,倚靠在城墙之上,一手拢在胸前,一手撑着下巴细想着,一身黑衣丝毫掩盖不住他那卓尔不群的英姿,棱角线条分明,目光深邃,压迫感十足。 远处季晏川见着了爽朗一笑,打破沉思。 “阿愿在此作甚?” 苏愿皱眉,偏头看向他,不冷不热道,“看风景”。 季晏川走了过去,手轻挽着他的腰,在他耳边低语,“阿愿好兴致啊,竟然不带上我?” 热气撒在耳边,心头怪异感四起,心跳也跟着砰砰加速。 苏愿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可没有心脏病。 轻轻推开季晏川,“说话就说话,离这么近作甚?” “因为想你啊?” 这话说得苏愿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怎么这么油腻? 他只想赶快转移注意力。 就在这时,苏愿看着远处的突厥营帐,眼睛闪烁,心头生起一计。 第40章 突袭敌营 “今晚夜袭突厥,趁人不备之时去打探敌情,最好不过了”,苏愿亮着眼看向季晏川。 “哦?阿愿,这固然是个好计谋不错,不过你这是要自己去吗?” 听言,季晏川虽然认为这个计谋好,但让苏愿冒着风险的事儿,令他有丝不安。 “没错,一个人方便打探,人多了反而顾虑更多”,苏愿毫不犹豫地坚定回道。 然后又谨慎道,“不管何时,加强防卫,多派人手巡逻”。 季晏川本想说陪他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 不过听到后话,随即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虽然担忧,但他更相信苏愿的能力。 他们都能想到的计谋,敌人也能想到,更何况轻敌是最大的过错。 这点季晏川倒是与苏愿不约而同了。 于是季晏川只好道,“一切小心!” 听他这么说,苏愿脸上温和许多。 见他担心自己,心尖的位置像是淌过一阵阵暖流,瞬间盈满了柔软的情绪,像是春风拂柳的轻柔,在他本不大平静的心底轻轻扫过,荡起一片波澜。 不过这话却是被刚来把风的阿城,正好听到。 阿城激动地道,“可以带上我吗?将军,我也想去!” 二人闻声看去,并不相识。 苏愿问,“你是?” 季晏川见有人偷听自己说话,心头十分不悦,但苏愿在面前,他不好表现出来。 阿城一时激动,忘了介绍自己,也忘了行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礼。 他鞠躬回礼道,“将军,属下名叫阿城,是前军领队”。 见他如此激动,季晏川挑了挑眉问他,“你为什么也想去?” 一想到突厥,阿城就想到自己亲人惨死的一幕,她眼睛变得猩红,胸腔此起彼伏,显得十分愤怒,“因为属下与突厥有不共戴天之仇!那突厥烧杀抢掠,杀了我的亲人,灭了整个小镇!属下不怕死,也等不了那么多,能杀一个算一个!” 听到他的遭遇,不管是苏愿还是季晏川都十分同情,但这不是儿戏。 同时也没有想到,这个看着弱不禁风的青年竟然有如此气魄,看他的眼神充满了认真。 反而因为这个,二人更不会让他去。 苏愿耐心劝他,“阿城,我知你心中气愤,正因如此,你需要去杀更多的敌人,把你的作用发挥在真正的战场上。夜袭凶险虽不是很大,道可能杀不了多少个敌人,我此行而去,也不过是探探对方的底细。但也不能排除意外。所以阿城,你应该守在城里,或许也会有很大收获。” 左右一想,苏愿说的对。 阿城这才没有强行跟着去。 但是想着苏愿愿意冒着风险,一个人夜袭突厥营帐,阿城内心便敬佩不已。 不过这件事儿,却只有他们三人还有邓品,邓广二人知晓。 知晓的人多了,也容易走漏风声。 邓广出于担忧,起初也不同意苏愿前去打探。 但是又想到他们需要了解到突厥底细,想要另寻他人去打探。 不过苏愿都拒绝了。 比起让别人来冒险,还不如自己去,更何况他有前世的经验,风险更小一点儿。 夜晚,皓月当空,犹如明珠镶嵌于深邃的天幕,洒下万丈银辉,静谧而皎洁。月色如水,流淌在大地万物之间,为夜的世界披上一层神秘梦幻的轻纱,明亮而不刺眼,淡雅而不悦冷清。 苏愿穿上夜袭衣,借着月色,奔赴不远处的突厥营内。 途中,苏愿在出行途中,借助隐藏物隐蔽身体,趁机竟然看到有一个身材壮硕的黑衣人鬼鬼祟祟向季国境内方向而去。 苏愿停顿了一下脚步。 他想的果然没错,突厥人果然没那么好对付。 一看那人身形就知道不是季国之人,反而更像突厥人,这么想来,对方倒是与他想在一起了。 这样的敌人往往才更可怕。 不可小瞧的同时,只有认真对抗起来才是对彼此的尊重。 苏愿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察觉到了他的踪迹。 但好在他有先见之明,他现在并不担心季国那边,毕竟提前做过防御,而且有季晏川在场,并无大碍。 不过他现在得加快脚步。 犯法突厥营里,苏愿仔细探查了周围,发现守卫的人并不多。 大多都是扎营的帐篷外有守卫。 有些帐篷甚至没人。 而无人的地方想来是不重要之地。 一般都是重要的地方有守卫,有几种可能,一来是重要将领的居所,二来就是粮仓,或者兵器库也不一定。 突厥虽然为游牧民族,但这草原之上,无人牧羊,无大型猎物,所以能在这里安营扎寨的十有八九是有粮仓的。 若是把对方的粮仓毁掉,对方必起内乱。 想到这里,苏愿迅速走出营帐背后,两手一放,两个守卫的人便同时无声地被扭断了脖子。 然后扒了其中一个守卫的衣服,穿在了身上,混迹在其中,更方便行事。 每个营帐的距离都相隔较远,所以对苏愿而言,反而是方便行事。 好在苏愿运气不错,这次进的这里是个兵器库。 兵器库暂时无法移动,只能另寻出路。 想来附近几个也是兵器库。 第二个地方,守卫的人相较于兵器库人反而更多。 将领居所,用不了那么多的守卫。 所以苏愿便知晓此处是粮仓。 然而此时,距离苏愿刚出来的那个地方的不远处,有个去内急的守卫,发现那兵器库之地无人看守,正想着谁在偷懒,进营内一瞧,便看到了两具死尸,上前而且身体还是热的。 那守卫惊慌的呼喊道,“来……来人啊,死人啦!” 这么一喊,周围所有的守卫都兵荒马乱了起来,招呼着捉拿贼人! 但这话一喊,刚见着粮仓的苏愿心里咯噔了一下。 糟糕,被发现了。 苏愿不慌不忙,迅速借助周围的火炕,走到营帐背后,点燃粮仓。 顿时火光冲天。 守粮仓又跟着大喊,“走水了!” 守卫们都乱了阵脚,赶忙着去去救火。 而苏愿则是趁乱逃跑了。 这一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竟然无一人发现他的踪迹,算是有惊无险。 而搂着美人睡的正香的突利,则是惊呼声中被吵醒,等待他的是一个又一个的噩耗。 最令他气愤的是,是谁偷袭的,他都不知道,惹得他火冒三丈! 不过他把猜测都放在了季国人身上,事实上他也猜对了。 第41章 逆鳞 而另一边,阿拉木图在去的路上也看到了一个黑衣人往突厥的方向而去,但来不及多想,当务之急是去敌营。 季国建造的有城墙,与突厥相比,更不容易潜入。 好在不远处有季国的营帐。 阿拉木图会轻功内力,潜入季国境内,并不会有多大的阻力。 然而令阿拉木图惊讶的是,季国防卫竟然如此之严密。 四面八方都围满守卫,不管何处都无纰漏,就好像等待他的陷阱。 他心里想着中计了。 迅速逃离而去,然而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故技重施,反手又给他射了一箭,不过这回对方不要他的命,而是直接射中了他的腿,让他走不了路。 在他倒下的时候,一阵火光照亮四方。 邓品带着不少的季国守卫蜂拥而至,将他包围住,不得出逃。 他也不想活着出去,或者拼死一搏。 没想到他却浑身没了力气,动弹不得,这才察觉那箭上抹了毒。 这时,阿城也赶到了下方。 邓品等人主动留出空隙,让他进去。 阿城眼神狠辣的看着阿拉木图,摘下对方的脸罩一看,一眼就认出来对方,“是你?怎么?上一次的那一箭还没要够?这么快就赶来送死!” 阿拉木图自然也认出了他,只是没想到让他中箭的高手竟然是眼前这个瘦弱的青年。 但此时的他不过是那砧板上待宰的羔羊罢了。 不过他更庆幸的是好在他没有听从他父王的意见,带着人来,不然定是又要损失了不少人。 然而不等他多想,阿城便懒得和他废话。 直接给邓品递了个眼神,让对方把人带下去。 这事儿后,阿城几人都很崇拜苏愿的料事如神。 同时也很庆幸,多亏了苏愿,若不是苏愿,让他们派人严加看守,可能以对方的能力,现在营内的底细都被对方摸得一清二楚了,到时候定然众多吉少。 与之相反的是,苏愿安全无伤返回了军营。 一路上算是有惊无险。 季晏川见他平安归来自然十分欣喜。 军营内,苏愿在图纸上,画了张图纸,递给季晏川几人看了看。 “这是突厥的营内的粮仓,兵器库的大致分布图纸,而且我已经把对方的粮仓烧了不少,想来能给对方造成不少的损失。” 在场几人无一人不是雀跃不已。 不过季晏川却说道,“这个营应该只是驻扎在这里的一个小部落,大的部落应该不会落在这里。所以不能高兴得太早,对方很有可能随时得到支援,不过这次可能直接会把上级引了出来。” 苏愿也点头表示赞同,“事实确实如此,因为一个大营的话,一个人很难准确定位,不过这次可能是我运气不错,正好走到对方的粮仓之处,而且大部分营帐没探查完,我便被发现了。但这点线索对于我们来说足够了”。 这事儿后,苏愿的名声在军营里竟然被那些守卫一传十,十传百,响彻军营。 在训练场上,阿城接着练自己的箭。 只见他凝神聚气,手持强弓,箭在弦上,势若满月。 瞬间开弓放箭,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力量与精准完美交融。 破空之声尖锐,箭矢疾飞而去,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瞬息之间,正中靶心,力透纸背,激起微尘。 一旁观看了许久的苏愿都不得不赞叹不已,也为他那纤细的身板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量而惊叹,“你这箭术竟然已达到如此地步?你练了多久了?” 阿城被苏愿这么夸赞,也颇为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羞涩道,“嗯……在进军营的时候就开始练了,我不会武功,身子也不如其他人,又不甘心当后勤,所以就每日每夜来这里练箭了。” 苏愿比阿城还要高上一个头,阿城其实也不算矮,一米七几的身高,只是人看着有点瘦罢了。 想什么说什么,苏愿直接拍了拍他的肩膀,戏谑地开口跟他说,“好好吃饭,多吃点肉,长身体!” 苏愿那俊美的样貌加上戏谑的表情,此刻竟然像个痞帅的流氓。 见状,阿城的脸骤然升起一抹红,迅速蔓延至耳根。 苏愿的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扬。 笑的十分自在。 可能是被阿城今天的举动所触动,让苏愿少了许多见外,对待阿城反倒是十分的自来熟。 不过他这一举动,看在季晏川的眼里,那就大有不同了。 因为苏愿都没这么跟他笑过,一来就对刚认识的阿城笑的如此高兴,他怎么能不吃醋。 而且他才刚来,想和苏愿单独相处,没想到就遇上这么刺眼的一幕。 但也不好当面表示,他把这种不爽的感觉藏在了心里,表现在了语气里,显得阴阳怪气。 季晏川:“这么晚了不去休息,怎么都在这儿?” 阿城正了正脸色,行了个军礼。 苏愿则是直接怼他:“你怎么不去休息呢?这你管得着吗,还是说出来练个功都碍着你了?” 季晏川:…… 非得这么怼他吗?他只说一句总得着回这么多句吗? 季晏川表示心里委屈。 用怨妇的表情看着苏愿。 阿城见两人相处模式不太对劲儿,他感觉自己很亮,一闪一闪的。 加上季晏川看他那冰冷刺骨的眼神,浑身一激灵,找个理由撒丫子就跑了。 只剩下两人眼对眼,氛围顿时冷了下来。 苏愿只觉得尴尬,找不到话题聊。 随便慢吞吞地扯了一句,“那个……我困了,再见。” 苏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儿,有人在的时候,他面对季晏川可以理直气壮的,没人的时候,面对季晏川就找不到话题,看到季晏川看他的眼神,他就心头直跳,尴尬地想扣脚趾。 见他匆忙逃去的背影,季晏川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心道真可爱。 他目送苏愿直到看不到背影为止。 看到苏愿与阿城在一起的那一幕,两者身高相比,他知道苏愿不是那种很瘦弱的男人。 那高大健瘦的身材与柔弱温软的女人相比,不属于那种被人抱的类型,而应该是去抱别人,而且他的性子也很刚硬。 但季晏川就是喜欢他。 季晏川在喜欢苏愿以前,从未对谁心动过,也不知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从心动到认识到自己的心意的时候,季晏川也欣然接受了他喜欢苏愿,在他眼里,是男是女那又如何,只要喜欢那便要抢到手,他也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对方开窍。 而且受他母妃和皇帝后宫佳丽三千的影响,季晏川更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更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 既然喜欢那便永远也不会放手。 伤他害他之人,他一个也不放过。 而苏愿和他的母妃便是他的逆鳞。 第42章 阿拉木 监狱里,阿拉木图被牢牢锁住,同时被施加酷刑,逼他说出目的。 然而阿拉木图木图是个嘴硬的人,他也不会怕了这些刑罚,一直都没有说出口,但又不得不吊着他的气。 阿城在监狱里看着阿拉木图,知道对方是突厥人,内心深处的厌恶深入骨髓,反而要爆发出来一样,浑身充满了戾气。 又拿着皮鞭使劲地抽打着他。 阿拉木图浑身伤口触目惊心,皮肉翻裂狰狞不堪,无一处完好,人已气息奄奄,仅剩半息尚存。 但这些也不足以让阿城泄愤。 不过阿拉木图虽受伤重,但身体素质较好,这点伤不足以让他昏迷意识不清。 他看得懂阿城看他眼里的厌恶还有突来的戾气,只是他不明白他没惹到对方,对方为何如此恨他。 他看向阿城的眼里十分清澈和迷茫。 阿城斜眼看着他的眼睛,嘴角微挑,满脸鄙视,似笑非笑,“你是不是感到很疑惑我为什么这么恨一个不认识的人?怎么,你们突厥人做了什么都不清楚,现在来这儿装无辜?” 他越说越愤怒,直接大吼道,“你们可曾想过那被灭了的小镇里几百口鲜活生命是无辜的,那些手无寸铁的男女老少是无辜的,然而你们却一个都不放过!” 说罢,阿城面不变色地又拿出一把小匕首狠狠地在阿拉木图受伤还未好尽的肩膀上挖了进去,那快要闭合的白肉直接又被翻了出来,血腥无比,“呵,现在来装作不知情,给谁看呢?” 阿拉木图闷哼了一声,忍着左肩上如同千只蚂蚁爬过一样的疼痛,瑟瑟发抖,浑身冷汗淋漓。 听到阿城所说得,他也十分震惊,他的眼神也因此而变得空洞无光,失神了一般怔愣在那里。 看对方的表情,他知道阿城所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可是他也不相信,他们突厥会做出这种事儿来,一直以来,在他眼里,他们突厥的子民都是十分纯朴和善,正直朴实的人。 然而阿城告诉他突厥人这种畜生不如的行为却打破了他的认知。 他内心的信念在此刻受到了动摇。 所以一直以来他为突厥攻打季国,为突厥人民谋得更好的生活的信念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搞得他有点迷茫了。 他只能像个失去灵魂的玩偶一样对阿城说着忏悔的话,“对不起……” 他想说他不知情,可他说不出口。 他想替突厥人民给阿城道歉,可他不配,他没有那个能力去取得对方的原谅。 他唯一能做的只是为自己之前的行径道歉而已。 尽管他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在阿城眼里却不值一提。 阿城也不过是抽空来报复他这个突厥人而已,可现在他不想看见对方,他只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睛。 自从上次那件事儿后,季晏川就安排了两人一直守在苟安那边,形影不离,以防他再次逃跑或者生出事端。 本来苟安的行为足以让季晏川杀了他的。 但苏愿却不想让他就这么便宜的死了,季晏川便同意了。 毕竟蝼蚁而已,不值得一提。 所以这对于一直想要逃跑的苟安来说,则是一种折磨。 到了军营里,也没能放松警惕。 令他没想到的是,现在他的机会来了。 被安排看着他的那两人也很纳闷儿。 苟安是军营内的人,不是什么敌人,也不是什么很起眼的人,偏偏安排他们看这么久。 两人见苟安在床上安分地睡着,趁机都起来活动,顺便上个茅房,一边聊起了天儿。 士兵甲:“诶,你说这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儿啊?天天守着一个爷们儿,不能随便活动也不是个事儿。” 士兵乙:“谁说不是呢?你要说他是个漂亮娘们儿,那还有个看头,这一个男的,长得再好不也是个男的吗?真搞不懂将军在想什么。” 士兵甲轻轻嘘了一声,“小声点儿,小心隔墙有耳!” 乙:“哦哦,不过……我倒是听说原心因为帮将军抓到了一个突厥人,立了大功呢,最近他神机妙算的名声传遍了整个军营呢,你说说人家武力强,又有头脑,被将军赏识,带在身边,咱们这种是怎么也比不了的!” “谁说不是呢,这换个人都会羡慕的好吧!” “哼,羡慕归羡慕吧,反正都不是自己。” …… 两人刚离开,苟安便睁眼跟了上去,二人的谈话自然也被他听了个遍。 听到抓到了突厥人,苟安眼里充满了好奇,但一听是原心的功劳,心里除了不满就是嫉妒。 来的这段时间他也对这里的地形摸熟了不少。 念此,他灵机一动,趁着那二人忙着解决人生大事儿地时候,偷偷地溜走了。 走到较为偏僻的地方的时候,他遇到了阿城。 他走上前去,两人体格相差不大,倒是不费力地拉着阿城的手问道,“那个,我是刚来不久的,对这儿还不熟悉,我想问一下你知道,那个被关押的突厥人在哪儿吗?” 阿城本来心里就郁闷,被人猛的拉住,想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他冷然地疑问道,“你是谁?问这作甚?” 苟安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只好带着哭腔胡编乱造道,“我是新来的小兵……我的家人就是被突厥该死的,我与突厥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就是想见见那个突厥人是不是杀我家人的人而已,可以吗?” 阿城最忌讳的就是突厥人这道坎。 听到苟安这么说,他的心里也很是共情,多了一丝“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意味,竟然真的给他指了路,然后安慰了他几句,就离开了。 苟安心头一喜,庆幸极了,咿咿呀呀的轻轻哼起了小曲儿,“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啷个哩个啷啊”。 待进了牢狱之地后,苟安用钱财买通了狱卒,不过很快他就有点后悔了。 牢里没有灯,一片黑,不见天地,不见自己。 好在有零碎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勉强见得着路,却又看到几只蟑螂,耗子在爬行,再加上牢里发霉腐臭的味道,惹得他胃里翻江倒海,直犯恶心。 而他一进去便只见到一间牢房关押着人,那人浑身伤痕,双手半吊着锁链的人。 想来这便是那突厥人了。 他直接走了过去。 阿拉木图感到又有人向他走近,他睁开双眼面无表情盯着对方。 苟安却差点被他那充满血性的眼神吓尿,他抖着声线问道,“敢问阁下是突厥的什么人?说不定我有办法能帮你。” 阿拉木图眯着眼仔细看了眼前这个一脸不怀好意的人男人道,试探道,“若我说我是突厥王爷的儿子,你会如何做?” 阿拉木图原以为对方会像之前那人一样厌恶他,然而听他这么说,对方反倒更高兴了。 第43章 初吻没了 对于苏愿做的事,苟安略有耳闻。 为了报复,苟安心安理得地告诉阿拉木图,“你想不想知道突厥那边怎么样了?” 阿拉木图的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生命力。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敌意,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随时准备扑向敌人。 他的身体下意识地紧绷起来,好像随时准备应对一场攻击。他紧紧地握住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仿佛要捏碎什么东西一样。 苟安心中一紧,暗叫不好,他一边后退一边说道:“欸?先等我把话说完也不迟啊,何必这么激动?” 阿拉木图怒目圆睁,喝道:“少卖关子,快说。” “昨日,我从军营里收到情报,你突厥的军营被人偷袭,粮仓也被人给烧了。” 阿拉木图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无比震惊。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 “你说什么?突厥军营被偷袭?粮仓也被烧了?这怎么可能?”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惊恐和疑惑。 阿拉木图的心跳加速,他感到自己的血液在体内奔腾。他无法想象,突厥的军营竟然会遭到如此惨重的攻击。这是怎么发生的?是谁干的? 阿拉木图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忧。他知道,这次偷袭对突厥来说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但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难道是那个黑衣人? 阿拉木图现在的状态,正好是苟安想要的效果,如了他的意。 趁机说道,“是原心干的,而且我可以救你出去,但是我要你带人帮我杀了他。” 阿拉木图怀疑那个黑衣人就是原心,而且能一个人独闯敌营的人,定然身手不凡。 他可不一定打得过,而且他不是那种怂的人,也不是冲动的人。 只能暂时答应他,不可可否,“可以,若你真能做到,我就可以帮你解决对方。” 听到了想要的结果,苟安想也不想直接应了下来。 牢房里,这会儿只有两个狱卒,且都睡了。 以防万一,苟安又用手在狱卒后颈处砍了一刀,正中穴位,让两人睡得更深沉。 在狱卒身上掏出了钥匙,麻溜的打开锁链,带着比他高许多的阿拉木图出去。 然而奇怪的是,周围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南门也无人看守。 苟安心想,他来的时候,周围不是还有人在看守的吗? 又想到狱卒都睡着了,肯定都是去睡觉了。 他一点怀疑都没有,反倒认为这是老天都在帮他,得来全不费工夫。 竟然直接就从南门出去了。 阿拉木图将周围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四周安静的可怕,而且不可能一个守卫都没有。 在苟安的搀扶下,他扭头看了眼身旁之人,见那得意的脸色,只觉得讽刺。 呵,蠢货。 但能把他救出去,他不介意好好利用一番。 不过是一个得意忘形,自作聪明的叛徒罢了,不足为惧! 阿拉木图负责指路。 两人的身影就这样在黑夜中前行,离双鹰关城墙越来越远。 城墙之上,阿城不自在地看着远处离去的身影,一脸不解的问苏愿,“为什么要让他们离开?” 苏愿安慰着他,“我知道你恨突厥人,我不是在放他们离开,我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阿城还是不理解,“这难道不是放虎归山吗?” 见苏愿也没继续跟他解释,索性心头纳闷儿,但不管怎么说,他都选择相信苏愿。 其实在苟安和阿城交谈的时候,苏愿没有睡意,到处闲逛,就刚好经过这里,正巧看到苟安鬼鬼祟祟的模样。 从开始他就纳闷儿了,苟安不是被人监管着的吗,而且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能到这儿十有八九是心怀什么不轨。 苏愿则提前去把周围的守卫支开,带着阿城在城墙上等着,一看究竟。 果然不出他所料,苟安可能是要叛逃,给突厥报信。 虽然不知对方为何这么做,但也许多半与自己沾点关系吧。 军营里,季晏川正准备歇息,就碰到有人敲门。 门外那站的挺直的黑影仪态,他就知道是谁。 他一打开门就往前一凑,嘴唇碰到了一个白腻光滑的地方,一脸余味未尽模样。 而苏愿本来就是想来找季晏川说事儿的,在等开门的时候,直接就放松警惕,没想到一个没防备,额头就多了个柔软的触感,惹得他心慌意乱。 不是,是他被占便宜,他为什么会心慌意乱? 苏愿直接一脸懵逼。 呆jio不? 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门外。 季晏川一脸抹了蜜似的意犹未尽,又凑近苏愿的耳边说道,“天凉啦,你这么喜欢站外面吗?” 苏愿回了回神,一脸不自在,哦了一声,直接走了进去,先入为主地在茶几倒茶喝压压惊,正了正脸色。 茶还是热的,直接把他那微红的薄唇变得红润而有光泽。 季晏川坐在他面前,看着他喝茶地动作,不过眼光都在那个酒杯还有那红润的薄唇上。 突然间感觉自己也好渴,咽了咽喉咙。 他眉眼闪动一下,轻轻一挑,勾了一下唇,语气不太正经,“阿愿,味道如何,那茶杯可是我刚喝过的呢。” 苏愿嘴里正喝着茶,听到季晏川的话,他猝不及防地将口中的凉茶都喷在了他的脸上。 季晏川防不胜防,脸上终于没了玩味了。 他发火也不是,不发火也不是,没有谁能够描述他此时的复杂心情。 然而苏愿还火上浇油,没良心地噗地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 季晏川终于破防了。 他用手抹了一下脸,舔了舔淡色的唇,只片刻就多了殷红一点,修长的手指闲适地圈住苏愿的脖领往自己面前搂去,将唇往那红润两瓣唇凑了过去。 恰巧都没有注意到门口有一个小小的黑影迅速划过。 苏愿眼球震颤,瞪大了双眼,想要将他推开,却没想季晏川力气之大,竟然无法推动半分! 很快就有一个湿滑柔软的东西滑进了滑进了他的唇里,不断的搅动,吸吮着甘甜的汁液,任何角落也不放过,直至无法呼吸。 季晏川终于放开了呼吸困难的苏愿,舔了舔嘴唇,一脸得意。 苏愿是个直男,哪儿见过这阵仗,更何况他们两个都是男的,而且季晏川这是搞哪样,他不是有媳妇儿的吗? 自己的初吻也这样没了! 他脑子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而且刚平息下来的心又像小鹿乱撞一样跳动了起来。 一时语无伦次,“你……我……你怎么这样?” 季晏川玩够了,闹够了,也爽够了。 直接转移话题,“啊,你,哦你是来找我做甚的?” 那模样要多贱就有多贱。 苏愿想往他那“贼眉鼠眼”的脸上直接揍上去,奈何他的教养告诉他要忍住。 第44章 叛逃 “说正事儿!” “嗯,说吧”,季晏川靠在椅子上,一脸痞味地听着。 “苟安叛逃了。” 季晏川这才一脸正色,心里却杀意弥漫,“哦?谁给他的胆子?”。 苏愿直接回道,“梁静茹给的”,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又咳了一声,“管他作甚”。 遂又将自己遇到的事儿给他说了一遍。 季晏川:“一切由你决定即可,有你在我很放心。时候不早,快去歇息吧”。 他现在更在意的是梁静茹是谁?他可没错过那刻意的表情。 苟安他不放过。 这个叫梁静茹的女子,他也不会放过。 挡他路者! 皆得死! 梁静茹:…… 在粮仓失火后,突利就气急败坏,向突厥传去消息,再加上阿拉木图去了季国之后便没了音讯,无疑是雪上加霜。 突利不得不又派人去寻找阿拉木图,惹得他两天两夜难以入睡。 夜里,突利心神不宁,甩碎桌上的杯子,脾气暴躁的跟下属说,“人还没找到吗?” 事实上,在这茫茫草原里,想要找一个人是很难的,如果说去往敌营,人都没回来,十有八九就是被捉拿了,只是突利不想承认这个结果而已。 这是他唯一的儿子啊。 就在突利要心死的时候,门外的士兵慌忙激动地跑了进来一边说道,“ 叶护,特勤找到了!” 突利一个激动劲儿都起身问道,“当真?在哪儿?” 话音刚落,就见两个人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还是穿着季国军服的陌生男子。 阿拉木图则是狼狈不堪,浑身惨不忍睹。 突利向阿拉木图嘘寒问暖过后,就派御医来诊治,又将阿拉木图送到了后营内养伤。 只留下了苟安一个人在那里瑟瑟发抖。 突利的气场很强。 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目光直接从苟安的身上扫过,眼神漠然到像是在看一堆死物。眉眼间积满了阴沉,身上的杀伐之气压得人心悸,冷酷的威严令人不敢直视。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也就是他把阿拉木图搀扶进来的。 再看到那身军服的时候,突利本来想直接把对方拿下的,看着对方的举动,让他暂时不可轻举妄动,还不知道对方卖的是什么关子。 突利审问:“你是季国之人 ,为何与阿拉木图走在一起?这段期间都发生了什么?来这里有何贵干?” 苟安真的很后悔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决定是不是对的,没想到眼前之人竟然看着如此可怕。 他战战兢兢地说,“在下苟安,是来投奔于突厥的,真是在下救了令公子,在下只是希望与你们合作,在下别无所求。” 提到原心,他的胆子顿时大了几分,只剩下嫉妒和厌恶,难以掩藏。 突利一点也不会相信苟安的话,在他的认知里,季国人都是狡诈的,从这次偷袭的事儿,他就更不会相信季国之人了。 就算装的再像他也不会信。 但也不是不能利用。 于是不等苟安继续说什么,他就收纳了苟安,但他不能排除这是季国的计谋。 又继续向他套话。 苟安将他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突利,季国的方位布置竟然都被他一一的说了去。 得来全不费工夫。 突利心中已有计谋,等待可汗派人支援,再一举拿下季国。 再说支援之事。 粮草损坏的消息传达到可汗耳边,可汗勃然大怒。 接二连三在季国吃亏,谅谁也受不了这种刺激。 竟然让阿史那和阿妮玛直接申请出战。 阿拉木图也将偷袭突厥的人给抖露了出去,很快原心这个名字就在不知不觉中传遍了整个突厥部落,那神出鬼没,杀伐果断的身手令人闻风丧胆。 同时苏愿又多了个绰号—鬼魅刀。 而苏愿本人还不自知,自己已经成了突厥的头号敌人。 可汗则是在想,这原心是何许人也,竟然凭空冒了出来。 前些年,季国就有个威震八方的人,而这原心的行事作风就让他想到了苏天擎。 说起原心,对这名字最熟悉的还有阿史那,一听到风声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名字熟悉,想到可能是那人,心里就很激动,却有无力感。 不过日子过得舒服的,也当属苟安了。 他虽季国人,好在给突利提供了重大情报,再者,他救了阿拉木图,也算是一个救命恩人,所以在吃喝住行方面,突利也没亏待他什么。 这种逍遥的日子在季国可是没有的,又觉得自己这是来对了,完全忘了季国没差哪里去,自己过得不好完全是自己作的。 吃饱喝足了,苟安就四处闲逛消消食,走在路上,遇到突厥士兵也不见几分客气,反而认为是应该的,把自己当做这里的主人。 一脸得瑟样儿,莫说有些突厥士兵见不惯他那样儿,阿拉木图见着都有几分不屑。 不过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对他好点,还真把自己当主人。 突利自然也知晓这些,但他就是放任不管,他就想看看这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辽阔无垠的草原上,绿意盎然,宛如一块碧绿的绒毯铺向天际。蓝天如洗,白云悠悠,与金色阳光交相辉映,洒在摇曳生姿的牧草丛中。成群的牛羊点缀其间,宛如珍珠落玉盘,悠闲自得。远处,雄鹰翱翔天际,勾勒出一幅生机勃勃的大自然画卷。 不远之处,有一处花海,苟安走着走着竟然就来到了这里。 原本只是想要欣赏美景,却听到一个女子的嬉笑声。 凑近一瞧,竟然是个绝色佳人,裙摆曳地,步履轻盈,在繁花似锦的花海中追逐翩翩起舞的彩蝶。 她皓腕如玉,纤指轻扬,宛如仙子下凡,与蝴蝶共舞于斑斓花丛间。阳光斑驳洒落,映照在她的脸颊上,更显得肌肤赛雪,顾盼生辉。 苟安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定住,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流淌的力量。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心跳声在胸腔中剧烈回荡,如同擂鼓般震撼心灵。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倒映出女子绝美的容颜和曼妙身姿,一时之间,竟无法挪开视线半分。 眼里此刻充满了惊艳与愕然,整个人犹如雕塑般静止在原地,只剩内心波澜壮阔,久久不能平息。 玉儿好不容易经过突利的同意,出来透透气,玩够了,正要离开就注意到已经走到他后面看着她发呆的苟安。 她瞧着苟安面容清秀,五官犹如工笔细描,线条柔和而精致。鼻梁挺直而不显突兀,恰到好处地衬托出面部立体感。皮肤白皙洁净,透着健康的红润光泽,让人看着赏心悦目,如沐春风。 第45章 小人得志 人面兽心的苟安就这样凭着凭着自己的外貌收获了玉儿的一波好感,也让玉儿自动错过了那带着意淫的饿狼般的眼神。 玉儿用清甜细腻的声音问这个长得好看的男人道,“你是谁?” 苟安回了神,心想着世上竟有如此仙资绝色,一时见色起意,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等美人,可不能把人给吓跑了。 正了正自己的脸色,把自己装得举止投足间尽显风度翩翩,谦逊有礼,“姑娘见谅,在下苟安,并非有意冒犯姑娘,只是刚来这里散心,正瞧碰上了姑娘。不知姑娘芳名怎么称呼?”。 一听,再看对方举止投足,玉儿还真信了他的话。 她除了见过四皇子季晏成还有阿拉木图那般俊朗的男人外,也就只有面前这个男人还入得了眼,顿时脸颊也变得红润了起来。 她从小就出身遭遇不好,现在还被迫做了棋子,失了身,但她心里仍然渴望着真心爱她的人与自由。 可她现在是突利的人了。 苟安的模样与性子都很符合他对另一半的追求,不过她并不会真的奢望什么。 只道,“公子叫我玉儿即可!” 却没告诉他,她是突利的女人。 “玉儿?绰约新妆玉有辉,素娥千队雪成围,甚好甚好”,苟安嘴上秀着文采,心里则是无比庆幸自己读过几年书,如今正好用得上。 果然这么一说,玉儿眼里都是对他的另眼相看。 “多谢公子”,玉儿脸上很高兴,可心里却是无比辛酸。 随即又想到,突厥人向来豪迈,体型壮大,也不会诗词歌赋,可面前的男人却与突厥人特征截然相反,疑问道,“公子是季国人,为何会在此?” 这问题问的好啊! 苟安还真被问住了,他还没想好怎么编,却脱口而出,“在下是阿拉木图在季国的朋友,也是个商人,正好途经此地而已。” 苟安眼神偷偷描摹女子的倩影,嘴角似有若无地牵起一抹暖意,脸庞悄然浮上红晕,每欲开口却又嗫嚅着低下头,手指不自主地搓捻衣角,心中千言万语,却因羞涩凝结在喉头,“相见即使缘分,不如与姑娘做个朋友如何?” 玉儿浅浅地笑着,她知道葛安这是在对他有好感, 却是如此的羞涩,没有明显的表达出来。 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苟安与那些登徒子不同。 便愉快地答应了下来。 从这天起,苟安就和玉儿走得越来越近。 苟安的表现越来越明显,举止投足之间也凸显着亲近,玉儿也没有拒绝。 每一次与苟安接触的时候,从来没有正大光明过。 最近突利却没有对他的人身进行限制,她想要去哪里,突利竟然都允许了她的请求,以往突利也让他出去溜达过 ,但她是他的美人,一般都是陪在他的身边 ,很少有能够自主走动的机会。 她也问过突利,最近有没有什么繁忙的事务,为什么不要自己作陪了。 突利只是叫她去玩儿,说自己没空。 天真的玉儿真的以为突利事务繁忙,没有时间光顾着他,心里庆幸,也很高兴可以有很多时间与苟安在一起。 却没想到自己这么一陷进去,就从此把命也搭了进去。 陪突利的时间越来越少,与苟安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多。 苟安习惯用花言巧语,有时候也会把自己在军营里面得到的东西给玉儿以献殷勤。 慢慢地,玉儿也认为苟安是真心爱自己的,也从未抖露过自己真实的身份。 这天,正是中秋佳节,月亮正圆。 苟安见时机成熟了 ,到了夜晚,就把玉儿约了出来。 正好借此机会,装作是出来赏月。 月色如水,映照着两人交叠的影子。 苟安凝视女子皎洁如月的脸庞,眸中闪烁着深情与期许,手指在紧张中微微颤动,似欲握住那无形的情愫却又犹豫不决。 玉儿眼波流转,含羞带怯,低眉间藏不住的柔情蜜意与月光交织在一起,彼此心照不宣,在这朦胧月色下,情感悄然升华至深处。 玉儿闭上眼睛,睫毛轻颤,面庞微红,期待而又羞涩。 两人的距离逐渐拉近,直至彼此的气息交融。 就在苟安内心如火燃烧,炽热的情感几乎要从胸膛中跃出,心跳如雷,血液在血管里疾速奔涌,情意正浓的时候,却有几个突厥士兵从背后走了出来,把两人给包围了。 两人都吓了一跳 ,抱在一起,坐在地上狼狈不已,眼里带着惊恐之色。 突利从几个士兵的后面走了出来,一脸冷色的样子看着二人,嘴里喷洒出冷气,眼里还带着厌恶,“苟安真是很大的胆子 ,本王的女人你都敢碰?本王这段时间看来好好地招待你,让你得意忘形了。” 什么? 大人的女人? 自己这是被骗了? 苟安见状一脸怨恨的看着玉儿 ,连忙撇清关系说道,现出原形, “大人……大人饶命,都是这个女人,是她先勾引我的,大人请息怒啊?” 玉儿看到自己被穿崩了,是活不了命的。她以为苟安是很爱她的,可能会陪他一起死,都已经做好了自尽的打算,然而苟安接下来的话却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她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苟安,“安郎?你在说什么?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你不是说你要娶我的吗?你不是说你要给我自由的吗?” 苟安一脸气愤地看着她,“什么喜欢你,什么要娶你,我们才认识多久?不过几天而已,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玉儿难以置信 。 原来她也被骗了,她看错人了。 原来这才是苟安的真面目 突利就在旁边看着两人狗咬狗,看得起劲儿。 玉儿不过是一个玩物罢了。 他也知道玉儿也是慕芷若安排在他这边的棋子,如今正好借苟安之手,把玉儿正大光明的除掉,正好可以去打慕芷若的脸。 慕芷若那个贱女人总是瞧不起自己。 突利向玉儿走了过去,用力捏着他的下巴,狠厉地说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女人,要不是见你有几分姿色,岂能容你活到现在?” 月儿感觉自己的下巴快被捏断了,但是她依然面不变色。 突利见她没什么可说的,直接一用力,咔嚓一声,她的脖颈就断了。 人也随着没了气。 可怜的月儿就从此香消玉殒了。 不过苟安对于他来说还有一些用处,只是把他直接关押到大牢里。 第46章 中圈套 苟安从大牢里受到了严刑拷打。 没了小人得志 ,只能对突厥充满深深的恐惧。 此刻,他也在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不应该一时见色起意去碰那个叫玉儿的女人。 但他想不明白,突利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只好带着哭腔向突利求情,“大人饶命,这个真的不是小人的错!” 突利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他最是受不了这种没有骨气的人,尤其对方还是个男人,看着就恶心。 他凑近他的耳边说道,“本王本来只是对你有点怀疑 ,做个简单的考验而已,没想到你竟如此不堪,竟然敢从我的头上动土, 玩本王的女人?蝼蚁始终都是蝼蚁,能让你发挥作用便是对你最大的仁慈。” 随后吩咐下人,“别让他死了就行!” 另一边,突厥可汗自得知突利这边消息后,便勃然大怒。 突利与季国来往最深,且他这么强劲的人竟然也会有失手的时候,想当初正是因为看中他的手段这才答应让他去驻守边疆,可想而知季国派来的人有多强大。 于是急忙喊出了下属商量对策。 却没想到阿史那,阿妮玛二人直接请求出战,不为别的,只因原心这人。 两人快马加鞭正好赶到时,正好与突利碰了面。 金秋佳节,屋外细雨连绵。 时间过去了几天,突厥这边却没有一点动静。 苏愿几人也在军营里等了几天。 清晨,天已变得锃亮。 邓广心如热锅蚂蚁,坐立不安,频繁地踱步、搓手、挠头,眉宇紧锁,眼神中流露出无法掩饰的焦急与担忧,一边说道,“这……突厥到底在做什么?怎么这么久都没动静,这都几天了,咱这么等下去不是事儿,要不干脆主动出击吧,顺便把那个吃里扒外的叛徒宰了,他奶奶的!” 苏愿悠闲地给怀里的土狗顺毛,他本来是不着急的,但是被旁边的人这么一催,他也在怀疑,难道自己是哪一步错了? 在他这里可从来没出过什么纰漏。 这苟安可不要让他失望啊。 他此时也只能勉强平复邓广心神,“邓将军冷静”。 一旁的季晏川依然面色沉静如水,端着茶悠闲的喝着,举止从容不迫,“邓将军这是急着作甚?莫要一时冲动,扰了布局。” 邓广不自在哼了一声。 他才不会和一般人见识。 正午。 几公里外,大批士兵与骑兵列阵前行,目标直指城墙。 身着铁甲,手持闪亮兵器,步伐一致,军容严整。 骑兵队伍疾驰而来,马蹄声震耳欲聋,扬起滚滚尘土。 面向高耸的城墙,齐声高呼进攻口号,磅礴气势排山倒海、锐不可当,正准备发起猛烈冲击。 烽火台。 一名守卫赫然注意到了前方正准备入侵的突厥人,且队伍庞大,连忙点燃烽火,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季晏川几人那边。 没想到,无巧不成书。 几人刚说到突厥人,突厥人这就来了。 城墙之上,苏愿看着站在下方的突厥人,竟然在前方看到了苟安的身影,不过意外的是这人不像自己印象中的那样趾高气昂,反而是一副狼狈模样,心里也没有什么同情可言。 突利势在必得地骑着马带着队伍站在下方与派出去的几百名士兵争锋相对,但双方都没有选择攻打。 突利见对面竟然只派了几百名士兵出来,心头有些难以置信,不过想到可能是因为之前,现在帮里不足也不是不可能,想到苟安提到的那个烧了他们粮草的人,心头火气越盛。 心里想着拿原心开刀。 他向城门上方吼去,声音洪亮,“你们谁是原心?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闻言,季晏川像看死人一样俯视着下方的苟安还有突利。 邓广则是疑惑看向苏愿,“对方怎么知晓你的名字?” 苏愿冷呵了一声,看着下方,“一个逃兵罢了,不足为惧”,然后坦荡地向突利喊道,“是我,你又能那我如何?” 突利被这道声音吸引了去,眼神停留在长相俊美的男子身上,怒道,“就是你小子?” 苏愿:“是又如何?” 直接递给季晏川一个眼神,季晏川便可以意会,直接命令下方之人准备进攻。 顿时季国士兵就像不要命了一般直接冲了上去。 突利直接猝不及防,对方都不让他把话说完,完全不按套路来,被迫发号施令。 烽火狼烟中,士兵们犹如狂澜中的砥柱,奋不顾身地向敌营扑去。 那冲锋的姿态,铁血而决绝,宛如一首悲壮的战歌,在生死交织的瞬息间唱响。刀剑凌厉,划破苍穹,每一次交锋都如流星陨落,激荡起血雾漫天,泼洒大地,浸染金戈铁马,凄美且磅礴,宛如一幅浓墨重彩的生死画卷。 然而,那几百个季国士兵对突厥毫无抵抗力,对抗力也不足,很快这几百个季国士兵就败下北来,季国士兵竟然全部覆灭,而突厥士兵竟然只伤亡了几十人。 突利心生不屑,向苏愿挑衅道,“呵,你季国士兵竟然如此不堪,怎么没有人了吗?” 果然他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气急败坏,还有惶恐的眼神,竟然还有两人直接害怕地跑了。。 他直接面对众人,毫不掩饰心中的狂妄之意,竟然肆无忌惮地大笑了起来。 他想试探对方还有没有什么大招,然后给押送苟安的士兵递了一个眼神,那个士兵直接用力把苟安推向前,苟安因为一个没走稳,直接绊倒在地上。 突利藐视着苟安,“带路,不然本王马上就要了你的命!” 一听对方想要自己的命,苟安迅速站起身来,点头哈腰,在前方带路。 很快庞大的队伍直接来到了南门前,突利一个示意,十几个士兵直接就上前把那城墙门推开,然而上方之人依然没有什么表示。 突利得意至极,其他突厥士兵也跟着纷纷冲了进去。 这时上方的人丝毫没了那惊恐的眼神。 苏愿也有了动静,他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翘起了一个弧度,看向季晏川,用手掌往颈处划过,弄了一个杀的手势后,准备看戏。 季晏川被他这幼稚的表情逗笑了,“阿愿,当真是本王的福星啊!” 然后跟着看好戏一样看着下方。 待人都进去后,那南门突然间就被关了起来。 突利一个机灵,糟糕中计了! 第47章 报仇雪恨 正在这时,城墙之上,突然冒出了许多弓箭手同时对准了下方,将他们一一包围。 突利瞳孔紧缩,想向南门逃去。 然而,箭矢如骤雨自天际倾泻,疾若流星,带着凌厉的肃杀之气。 下方众生如草木般被无情收割,哀鸿遍野,血色浸染大地,一幅人间炼狱图赫然呈现出来。 苟安见这架势,季国也不顾自己的死活,直接吓得尿了裤子,但刀剑无眼,没有阻挡,几只箭迅速插进了他的身体里,惹得他一阵哀嚎,却没伤及要害,威胁不到性命。 季晏川见此觉得哪点不到位,看到挥刀挡箭的突利,眼神示意了阿城。 阿城马上拿弓箭对准了突利后方,迅速发射过去。 下方的突利突然间感觉到了危机,迅速转身抓起已身中数箭,意识模糊的苟安,挡在自己面前。 那箭直接进了苟安的胸口处。 苟安口吐鲜血,一脸震惊,双眼圆瞪,剧烈的疼痛从胸口蔓延至全身,仿佛千万根针刺破了每一寸皮肉,又直接被毫不留情的甩在了地上。 那下方的马儿也因为被弓箭,嘶吼着四处逃散。 马直接从苟安的身上踏了过去,用力地踩在了他的每一寸受伤的皮肉上,甚至踩踏在他的脸上。 苟安无力移动,直接被坚硬的马蹄踩踏的面目全非,一边惊叫与哀嚎,在折磨中死去,死状十分凄惨。 身在上方之人不知下方具体情况,但下方乱局已定。 直到弓箭手停手后,最后活下来的人只有突利以及部下乌尔善,以及一些幸运的士兵。 上千个人就这样在埋伏之下成了箭下亡魂。 在场季国之人无一不是直呼痛快! 与之相反的是,突利则是眯起双眸,戾气横生,额角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把眼前之人吞噬。 头发披散在血红的黑甲上瞳孔蛰猛森冷犹如恶鬼嗜血,无人敢近。 他像发了疯似的向城门上吼去,“啊啊啊!尔等怎敢?” 他发着疯 ,但丝毫不碍着上方之人看戏。 人为刀俎 ,我为鱼肉。 他们已是待宰的羔羊,若苏愿等人为砧板,则他们只是鱼肉。 一旁的阿城转眸望去,和对方的视线相撞,四目相对,眼睛里充满了难以掩饰的仇恨,好似燃烧着一团烈火,将对方吞噬。 见到对方的惨状 ,阿城心里舒爽了许多,幸灾乐祸道:“尔等怎敢?就凭你这样,如今你不过是任人宰割的鱼肉罢了,我等为何不敢?怎么?你还能长翅膀飞上来不成?” 这话一出,丝毫与平时的表现完全是两个样儿。 就连苏愿没想到阿城的嘴有这么损呢。 都想暗中给他竖个大拇指。 顺便也跟着附和着,“那啥,你不是要拿原心是问吗?我今儿就站在这儿,有本事你就来取我的项上人头!”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 ,惹得下方的突利几乎彻底失去理智,他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憋屈,顿时嘴里吐出大口血。 见他吐血了,阿城又装作惊讶道,“哇!吐血了!” 突利受不了这个刺激了,特别有想揍人的冲动,将视线停留在阿城的脸上。 他眼尾泛起薄薄的红,墨色的冷眸,神,色阴厉戒备的盯着他,目光冰冷如薄刃。 阿诚的那张脸突然间让他感觉到熟悉,感觉似曾相识 ,好像在哪儿见过。 尤其是那双愤怒的泛红的双眼,在那俊美的脸上显得特别惊艳,让人想去蹂躏。 哦~ 他好像想起来了! 这人特别像他宠过的一个女子。 他睡过的每一个女人,他都记得样貌,因为在他身边的女人都是独特的存在,也只有独特的美人儿才配得起他的宠幸。 对方这么怼他 ,自己心头当然不爽。 他也想看到对方那气急败坏的眼神,想去试探,刺激一下对方。 “哟?看你气的眼神都红了,瞧你这眼神,突然间才注意到你这样貌长得特别像我宠幸过的一个季国女子,那人抵抗他时,哭得梨花带雨的眼睛,就与此时的你特别像,哦不止这样 容貌也有几分相似!” 阿城一听 ,愣了一下,心里闪过一丝不安与痛苦,猜走了几分,似乎是为了证实,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明白!” 果然见到他的表情,突利的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不禁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了一个暧昧的笑容。 “本王记得上次灭了一个小镇,就见到了一个美人儿,好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啊,尤其是在本王身下承欢的模样……”,突利停顿了一下,似是在回味,忽地又叹了口气,变得遗憾了起来,“就是可惜本王没来得及把他给带回去,哈哈哈……” 这话说出来惹得季国之人一阵仇视。 苏彦二人自然也知道,对方说的正好戳中了阿成的痛处。 在暗中暗中捏紧了拳头,冷视着对方,额角却青筋暴起,仿佛是忍耐的极限,下一秒就要喷发一样。 季晏川眼神一沉,眼底爆发出阴寒的冷意。 阿成听不下去了,愤恨地看着他。 他知道那个突利宠幸的那个与自己长得十分相似的美人,就是自己的亲姐姐,他也知道 那个小镇是被突力带人给灭了的。 这种不共戴天之仇如今坦白说起,无疑是揭开自己的伤疤。 他的胸口像刀绞一样,手也不停的发抖,此时一点侮辱对方的心思都没有了,眼神猩红,他只想杀了对方,让对方偿命,为亲人报仇雪恨! 可是他也没忘了自己不能擅作主张。 他的眼里充满了泪水,却没有流出来,而是生生地忍着。 同时带着乞求的眼神,看向季晏川,仿佛征取对方的同意。 从头到尾季晏川未说过一句话,但他此刻我是认真的玉阿城对视着,说着阴森入骨的话,“一切随你心意即可,留着他也没有用处,若是可以,你自然也可以把它五马分尸,粉身碎骨,挫骨扬灰!” 这话说到了阿城的心坎上。 阿城红肿的眼睛里带着许多感激。 只见他眼神狠利毒辣地看着突利,在特利还在那里得意的笑的时候,他拔出了一根箭,受中了突利那身为男人的骄傲。 突利顿时变得痛呼,无力跪在了地上。 阿城作为始作俑者不觉得有什么。 但看到突利这惨状的人,都不自觉的感觉有点蛋疼,苏愿,季晏川也不例外,不由得咽了咽喉咙。 接着,上方又连续向他来了几发箭。 双肩处,双腿膝盖上方,整个人的重要部位都被箭给射中了,若人还活着,都得成个残废。 但阿成不会让对方有活的机会。 他要旁突利在生不如死中死去。 最后一箭,直中靶心。 即突利的脑袋。 这才是真的报仇雪恨! 顿时红白之物喷洒而出,血溅当场,有些还落在了一个突厥士兵的身上。 头死了,那些小兵自然也跟着跪下来求饶,几个甚至尿了裤子,只有乌尔善一脸茫然无措。 第48章 皇帝驾崩 杀害自己的亲人的人已经死了,大仇得报,自己的亲人已经回不来了! 就算杀了再多的突厥人,他们也回不来了! 大仇得报又如何?自己不过终究也是孤家寡人罢了! 阿城的心里现在只剩下一片凄凉,眼神充满茫然。 苏愿见状 ,趁机上去安慰着他,“阿城 先回去休息吧 ,这里交给我们!” 阿城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苏愿也在背后默默地目送着他。 这才正眼瞧着那些幸运的突厥人。 那些突厥人不断的求饶。 但季晏川却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他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只见他迅速果断一挥手,看着乌尔善,“留此人一命,其余,死!” 号令一出,弓箭手继续射箭。 惨叫声响彻云霄。 顷刻间,所有求饶的突厥人皆成为了弓箭之下的亡魂。 城门之下,横陈着尸山血海的惨烈画卷。尸体层层叠叠,宛如连绵起伏的小丘,衣甲破裂,血肉模糊,冰冷僵硬地诉说着战争的残酷无情。 殷红的血液汇成江河,汩汩流淌在青石板路上,将大地染成一片刺目的猩红,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铁锈味与死亡的气息。 哀鸿遍野,悲戚之声仿佛凝固在风中,那触目惊心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沉痛万分。 看着那些刚才倒下的尸体,苏愿的内心毫无波动,他甚至赞成季晏川的做法,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圣母,这些人在求饶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伤害的那些手不寸铁的季国人时,可有过心软? 现在在这里求饶,怎么说也晚了! 有的时候报应不是不来,不过是时候未到而已。 他现在做的不过是顺应天命而已。 更何况他什么也没做 ,冷眼旁观已是他最大的仁慈。 季晏川对着唯一幸存的乌尔善说道:“本将且留你一命,回去报信,把你们背后之人都叫出来吧!来一场真正的实战!” 乌尔善心悸,一阵后怕,也懊悔自己这一身热血没用成,也很心痛突利就这么死了! 对方这么饶他一命,他自然也不会感激对方。 直接不回头,狼狈地在打开南安门之时,毅然走了出去! 些许季国之人,不明白季晏川为什么要放过突厥人,而且对方一看就官位不低! 邓广和邓品都看得有些似懂非懂。 都疑惑地看向季晏川,像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将军为何不杀了那人?” “为何放过此人?” “留着一人回去报信即可,放长线钓大鱼,总要把后面的人引出来,才能让突厥投降!” “哼,说得倒是好!”邓广虽然对他有看法,但不否认他说得挺对,只觉得这晏王也不像传闻中那般不堪,改观了不少。 …… 天边忽然显出一抹亮色,渐渐泛出鲜艳的橘红色,仿佛被画笔涂抹一般,很快晕染开来,将遥远的天际逐渐铺满,整个天空都被映亮,显得一片火红。 偌大的深宫之内,此时却不复以往的恢宏大气,反而布满了死气,气氛沉痛不已。 周围嫔妃,重臣都跪在皇宫之外。 皇帝房间之内只剩下慕妃,皇后林知月以及太监陈安。 皇帝躺在床上,两只深陷的眼睛空洞无神,透着股子麻木和绝望之色,牙齿缺损的嘴巴嗫嚅着,却在颤抖中发出呻吟般的呢喃声,吐字不清,模糊难辨。一双青筋暴起的瘦手好似鹰爪一般,手背上布满了深褐色的老年斑。 皇帝一点都不想死,他不过五旬年纪,这皇位他并不想放手,他的眼神狠狠地盯着慕芷若。 慕芷若见皇帝虚弱得气都喘不上来,索性也不装了,她也懒得虚情假意,她看到皇帝那个眼神,也知道皇帝这是一切都知道了,可那又如何。 这宫里几乎都是自己的人,她又有何惧? 皇帝自然早就也感觉到了她的勃勃野心,从送药开始就对她渐渐滋生出了难以遏制的恶意,那时她却对自己早已招致不满而毫无察觉。 他让陈安暗中调查慕芷若,不出意外,当得知真相之时,知道自己一直都被蒙在鼓里,他已经心灰意冷,只剩下了悔恨,可一切都晚了。 皇帝身边往往都少不了暗卫保护着,而那些暗卫都是精英,在江湖之上也算得上顶尖的高手,暗中监察的手段自是数一数二。 在他派人插在慕芷若身边不久后。 他便等来了一个噩耗,不过这时的他已经有心无力了。 陈安从慕妃手下宫女那里带来了他喝的粥里剩下没喝完的。 经太医鉴定,里面含有一味无味散。 此毒为缓慢性毒药,无色无味,加入粥中难以发现,少量服用不会有何影响,甚至能缓解头疼,长期服用却能逐渐加重病情,直至无药可救。 听到太医的话时,他直接气的吐了血。 好一个贤妻良母,温婉贤淑,到头来都是假象罢了。 皇后是后宫之主,皇后风采依旧,却穿着朴素,一心向佛,她看向皇帝的眼里充满了淡然,参杂着些许关怀,也有悲悯,她一直知道慕芷若不是好人,不是她不过问,不过是她无心宫斗罢了。 她对皇帝的情谊也仅停留在初见之时罢了。 皇帝疑心重,皇后背后权势自然是重,但她一直爱着对方,可对方却把他的父亲罢了职,让他的孩子成了他权势之下的陪葬品,若非太子沉迷于练武,无心朝政,恐怕太子也不会活得如此安逸,她的心早就冷了。 她眸色平淡地看着皇帝,显得无情无义,“陛下,臣妾早已皈依佛门,后宫如何臣妾无心看管,交给慕妃便是,留着臣妾也没用,就先离开了”,说罢便潇洒离去。 皇帝眼角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皇后是对他最有情谊的女人,可是他却辜负了。 慕芷若见皇后如此识相,心里也不追究,直接放她一马。 没了皇帝,陈安便失去了最大的后台,面对慕芷若,也只有低头弯腰的份,此时他的内心备受煎熬,他才是那个内心最不平静的人。 慕妃索性直接揭开目的,直话直说。 她拿出一个伪造的圣旨,直话直说,“陛下,虽然臣妾不知您有心让哪位皇子继承皇位,哦对了,您的几个皇子好像没有有几个能担得起的” 她一脸意犹未尽,一丝阴冷的笑容,在她的嘴角一闪而逝,“陛下安息吧!这季家的天下,臣妾会为您守着……” 皇帝紧绷着一张脸,黝黑的脸膛显得愈发阴沉,噘着嘴唇,带着一股子倔强之色,眼神冷厉,透着强行抑制下去的怒气。 “你……你这个毒妇,噗……”,皇帝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着,饮恨西北而终。 陈安则只能无力地在一旁看着,爱莫能助。 皇帝驾崩,慕芷若心有快意,她就是故意在刺激他,随后眼神示意陈安,陈安了解,走向门外,庄重而哀痛地大喊道,声音洪亮,:“皇上驾崩了!” 顿时皇朝内外,哭声响彻天际。 第49章 激战 皇帝驾崩的消息不多时便传遍了天下。 有心思之人不少,都各自有了念头。 一时之间,宫廷内外,一场未知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另一边,乌尔善向阿史那传达消息,同时也迅速传到了可汗的耳边。 突利是突厥王爷也是一名得力干将,他的战亡,无疑是对突厥的一个巨大损失。 可汗感觉心都在滴血,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在愤怒之下,他直接拍坏了一张石桌。 “可恶!来人!集结军马,随朕出征!”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突厥支援的很快。 天边显出了一抹亮色,渐渐泛出鲜艳的橘红色,仿佛被画笔涂抹一般,很快晕染开来,将遥远的天际逐渐铺满,整个天空都被映亮,显得一片火红。 突厥果真如同季晏川所说带着人马前来攻打双鹰关。 季晏川几人正商量着对策。 在双鹰关不远之处,有一条河流,此河为两国的交界线,突厥若要进入季国,必须通过此河。 因此,此处也是一个重要阵地。 他们需要带着人马,将突厥赶出此河。 宽阔的场地之上,双方激烈地对峙着。 在战场上,阿史那真的见到了那人,心想原心果然不只是同名而已。 对于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他也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心挂着对方,只觉得对方独特,令他难以忘记。 可那人的眼神冷淡,只是看向他人,却未正眼看着他。 他忍不住开口道,“原兄,好久不见!” 果然他这么一喊,苏愿真往他脸上看。 不过苏愿却是凝眉,眼中带着些许疑惑,又转头看向季晏川,季晏川则是心里笑开了花,温和地笑着看向他。 苏愿:…… 什么鬼? 有的人就算见过,他也记不起来。 不是他记性不好,是他不想去记不重要的人。 若阿史那听到这话,肯定要哭死。 阿妮玛则是一脸惊讶地看向阿史那,看着那个一身盔甲,腰间配着宝剑,英姿飒爽,且又沉稳肃杀的男人,“王兄,你怎么会认识此人?” 阿史那神色黯然的脸庞上,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凄然之色,唇角还挂着勉强的笑意,“在季国时见过两次罢了”。 阿妮玛神采飞扬看向苏愿大放厥词,“你就是原心?长得倒是俊美,可惜了,不然可以让你当本公主驸马!” 这话说得阿史那和季晏川一阵不快 苏愿只道:“多谢公主抬爱,要打就不要废什么话。” 话落,季军抢占先机,率先发出攻击。 顿时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半卷红旗临易水。 双方数万士兵发出攻击,不过多时,尸体遍地,鲜红血液洒满疆场。 阿史那用枪对准了季晏川,“原川,这名字不是你的真名吧?” 亲兄弟怎么可能会用满含爱意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兄弟,更何况他们虽然都十分俊美,却长得一点也不像。 季晏川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轻蔑,眼神裹着刀子,语气不善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的人,凭你也敢觊觎?” 阿史那脸色一黑,直接冲了上去。 枪尖的寒光被阳光照射的金黄的光晕一映,发出一片闪光,血刀僧陡然醒觉。 季晏川只觉一股凌厉之极的劲风正向自己后心扑来,终于正色看着对方,这时他将手中的长剑轻挑那把长枪,正好躲过要害。 几番交手过后,季晏川才真正的把阿史那当做对手。 …… 阿妮玛手拿长鞭挥向苏愿,“你的对手是我!”。 苏愿迅速侧身躲过,长鞭则在地上击起万千零碎杂草。 苏愿脸色一凝,他一般不会对女人动死手,所以下手不会狠厉却比较有目的性,直击穴位之处。 但他这一举动被眼尖的阿妮玛瞧见,却被认为是对自己的怜惜,脸上浮现出一丝坏笑。 她将长鞭挥向苏愿的侧腰,长鞭顺势卷在了苏愿的腰上,用力一拉,苏愿便腾空向自己飞来。 苏愿在半空中翻转身体,弄开长鞭。 这时,阿妮玛迅速弯腰向他滑了过去,与他来了个深情对视,然后撅着嘴,正好亲到了他的侧脸。 对方就这样调戏了他。 他猛的吓了一跳,在双脚接触地面的时候,险些脚软摔在地上。 他用手狠狠地擦了擦自己的脸。 他感觉自己不干净了。 他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浑身散发着冷气,眼中闪过森冷的杀机,“公主请自重!” 拔出长剑向阿妮玛刺了过去,出手快而狠厉,丝毫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 看到苏愿的脸色,阿妮玛后背发凉,浑身冒出了冷汗,险些手脚僵硬,无法动弹,心里苦笑。 糟糕,玩儿脱了。 她知道对方动真格的了。 且不说女子力气比不过男子,那快而狠招式都让她险些招架不住,心里一阵后悔。 季晏川和抗阿史那身上此时都挂了彩,不过阿史那身上的伤口更多。 阿史那面对如此强劲的对手,知晓自己不敌,做好拼个你死我活的准备,却没想对方竟然走了一下神,他趁这个漏洞,正想一枪刺到对方的心脏处。 这时季晏川回过神来,不过眼中却浮现出一抹怒色,神情阴狠,正巧一偏,那长枪只是刺穿了他的左肩,连带着几日丝血肉拖拽而出。 季晏川却面不变色,继续发动攻击。 …… 邓广和邓品则分别去对抗其他突厥部将。 邓广挥动大刀砍向阿拉木图,但对方身手比他敏捷,多次险些丧命,但好歹是一名久经沙场的大将,也趁机让对方挂了彩。 乌尔善对着邓品,两者势均力敌。 但看到阿拉木图受伤,他的心里有几分担忧,他眸光一动,用力一脚踢开邓品迅速往邓广后方而去。 邓品被重力踢开,不断地往后滑动,与对方拉开了一长段距离,正想攻上去就看到了刺眼令他悲痛的一幕。 只见乌尔善用手上的千斤锤砸在了邓广的胸口处,也就是这一击,让邓广嘴里喷出鲜血往前扑去,正好腹部被阿拉木图的长剑刺中。 鲜血里掺杂着内脏一一喷洒而出。 邓广一脸惨白,圆瞪着双眼,倒在地上,有气无力道,“突……厥……小……人……” 随后便死不瞑目。 第50章 故人去,突厥降 阿拉木图向来正直,见乌尔善的行为,他也瞪着眼睛看向乌尔善,愤怒道,“乌尔善!你……” 没说完就被打断,“特勤,别忘了,这是战场!” 邓品:! “将军!” 邓品迅速愤怒地跑了过去! 几乎丧失了理智,不要命的往前冲,攻击乌尔善! 不过他一个人是无法对抗对方的,更何况此刻理智全无,出击毫无章法。 混战中,铁牛手持着一柄巨大的流星锤,力大无穷。他的肌肉迸发,每一次挥动流星锤都带起一阵狂风,仿佛能撕裂空气。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无尽的战意。 同时凭借着力气,甩一下便锤死一个人。 见邓品快要支撑不住了! 迅速脱身上前相助。 铁牛一击流星锤向阿拉木图胸处扫去。 阿拉木图后仰,然后一脚踢向铁牛的手腕,手持着一柄闪烁着寒光的剑与铁牛相打,可手却撞得发麻。 他的身体敏捷如猎豹,每一次躲避铁牛的攻击都显得游刃有余。 两人的招式交织在一起,场面异常激烈。铁牛挥动着流星锤,每一次都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狠狠地砸向阿拉木图。而阿拉木图则灵活地躲避着,时而跃起,时而滑步,试图找到破绽。 就在这时,铁牛突然发动了一次猛烈的攻击。他挥动流星锤,狠狠地砸向阿拉木图。阿拉木图急忙躲避,但却没有躲过铁牛的攻击。一道剑光划破空气,铁牛的腹部被剑刺中,鲜血顷刻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铁牛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他知道自己无法再继续战斗下去了。他的身体开始摇摇欲坠,他的双腿开始无力地颤抖。他艰难地看着阿拉木图,眼中充满狠厉。 阿妮玛,阿史那此刻都倒在地上,浑身剑伤。 阿史那二人见着弱势,连忙起身带着突厥军队残兵退到绵蔓水边,想要和原来背水列阵,由可汗带着的一万突厥军会合起来,重新同季军展开激战。 前面是倾巢追赶过来的敌兵,背后是水深流急的绵蔓水,在这紧要关头, 突厥军要么是向前拼死杀敌,要么是后退至水中。 硝烟四起,战士们奋不顾身往前冲,顿时,鲜血如鹅毛般四处飞溅。 只见突厥将士们人人奋勇,个个争先,无不以一当十,拼死战斗。突厥依仗人多势众,往来冲杀了很多次,仍然攻不破季军阵地。 另一边,许久未出现的阿城,带着数千名弓箭手绕道而行,在一处地势较高之地盘踞着,见时机成熟,围攻背水列阵的一万突厥士兵。 “唰!” “咻!” 无数的箭从上空而来。 “啊!” 哀嚎声响彻云霄。 无数突厥士兵丧生于箭下。 可汗也不幸中了一箭,不过那一箭是阿城射中的。 见目标射中,阿城眼里闪着精光,嘴角扬起意味不明的笑意。 死伤的人太多了。 可汗见状,双眼瞳孔猛然剧烈地收缩,眼底似乎要喷出炽热的烈火来,一双大手激动得微微颤抖,手指蜷缩着,手心里冒出细密的汗水,周身都不由自主地颤抖。 他终于见识到了季国的不好惹。 便直呼,“撤退”。 见差不多了,阿城便带人与苏愿几人汇合。 还在拼死抵抗的阿史那,看见阿城的支援,手中的弓箭,意识到情况不对,连忙带着军队撤退。 阿拉木图,乌尔善跟着撤退。 但阿城却见到双眼猩红,理智丧失,处于崩溃边缘的邓品正抱着地上的尸体。 凑近一瞧,那不正是邓广的尸体吗? 他顿时遭受打击,仿佛能听到一声惊雷在耳边回响,双唇颤抖着,“不可能!不可能!不……” 他瞬间感觉心如死灰,眼前的世界仿佛眨眼间都坍塌了,犹如废墟映入眼帘,所有的景色仿佛都失去了应有的颜色,日月都变得暗淡无光,他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生无可恋。 犹如冷面阎罗,抽出身后长箭,向正在渡河撤退的乌尔善射去。 正中心脏! 乌尔善一脸难以置信地倒在了河里。 没了生息。 “乌尔善!” 阿拉木图瞪着双眼,满脸怒气,就算对方恨他们,他也道歉了,可是对方也杀了自己的父王,这已经是生死之仇了。 此刻他才明白,战场上,有时侯没有谁对谁错,都不过是为了保家卫国而已。 可是就算他明白了,也晚了。 阿城又将一支箭射中了他的心脏位置! 他低头看着自己左胸处的箭。 抬手摸了摸箭,茫然了一会儿。 然后笑了。 随后眼前一黑,便永远倒下了。 阿城射过他两箭。 上一箭落在肩膀上。 这一箭,他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可能是解脱的轻快,也可能是终于不欠那射箭之人什么,他也没什么遗憾。 很快,季军就这样把几万突厥军队牢牢地赶出了在绵蔓水边。 然而,这次其实哪边也没有讨好。 阿城颤抖地跑过去跟着抱着邓广的尸体,脸色苍白,迷惘失神的双眼显出内心极度的哀痛,“呜……将军!” 苏愿身上只有些许鞭伤,他跑向脸色苍白的季晏川,看着他的肩膀的伤,内心刺痛,紧张地问道,“感觉如何?” 季晏川摇了摇头表示无碍。 只是眼神复杂地看向邓广那边。 苏愿瞧见,眼球一缩,浑身乏力。 只能默默表示哀悼。 “老……老大……” 这时,不远处传来微微喊叫声,气息微弱。 苏愿走过去一瞧,慌忙地抱着体型比他壮大的人,“铁牛!” 那人未来得及给铁牛致命一击,因而现在尚有一丝气息,只见捂着伤口,“老……大,遇上你,俺很开心,你是除了我母亲以外,对我最好的人”,说着眼泪顺着脸流了下来。 苏愿看着他那不断淌血的腹部,双眼猩红,喉咙如同卡了一根尖刺,“铁牛,别说了,我给你喊军医。” 铁牛摇了摇头,继续说,“俺没有朋友,你就是俺最好的朋友!” 随后又口吐鲜血,从兜里拿出一个铜铃铛递给了苏愿。 “老……大,若有……机会,只希望你能给俺母……亲说一声,叫她保重身体,不要再担……担心我了!是孩儿不孝……未能给他送……送……”终 话未尽,手已落。 苏愿缓慢接过染血的铃铛,泪水模糊,哽咽说道,“好……老大答应你” …… 这一战,突厥战败,损伤惨重。 战是赢了,可死去的人,再也不能回来了。 第51章 离开 安置好战场遗骸,胜利的喜悦之下,只剩下悲恸。 苏愿安置好铁牛,站在那墓碑前许久,一言不发。 脑海里回忆起他们的相处的一幕幕。 铁牛于他而言是缘来的朋友,因为当过前世雇佣兵的缘由,他让他想起了那些哥们儿,也让他更真心对待他,所以他更是自己的好兄弟。 但人已去,如同前世一样,都是他亲眼送走了每一个要好的兄弟。 有时侯,他甚至想,若他不当雇佣兵,安心过好自己的生活,是不是就不用经历这些痛苦了。 可是说什么也迟了。 夜里乌黑,繁星满天。 屋内在烛光之下显得明亮而不刺眼,而是充满黄晕,静谧而暧昧。 苏愿看着季晏川那肩膀上狰狞的伤口,心头莫名闪过刺痛,他问季晏川:“疼不疼?” 声音心疼而温柔,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季晏川见着他心疼自己,心里如同抹了一层蜜,甜腻而深入骨髓。 他轻轻地宠溺一笑,“不疼。” 随后又看着苏愿离开了一会儿。 不过多时,又走了进来。 不过手里多了药和纱布,轻轻替自己上药。 他看着苏愿此时的表情认真凝重,眼里刻着心疼。 季晏川眼神闪烁,如同繁星一样想要把苏愿容纳进去。 苏愿也注意到他的眼神,感觉心脏砰砰直跳,不自在地低了低头。 画面温馨至极。 案桌上。 土狗蜷缩在那里,悠闲自在。 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身上的毛发,像一只小懒猫,眼神却发光似的盯着两人那个方向。 然而,苏愿的一举一动都刻在自己那深蓝色的眸子里。 此刻带有些许焦急。 心头痛恨。 这小子怎么就这么不开窍!真是根木头! 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很快,伤口也包扎差不多了。 季晏川突然想起了什么,面带不悦。 忽然凑近正要离开的苏愿,抓着对方的手臂,双唇贴上了那抹温热的花瓣。 用力的搅拌着。 湿滑扫过整齐排列的牙床。 甘甜被吸吮着。 酥软而又发麻。 苏愿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想要要推开却酥软无力。 只能暗自享受,意识跟着模糊起来。 这不是第一次,却也不反感,同时心里还多了一份高兴。 他的意识被这个想法激醒了。 高兴?为什么他会觉得高兴?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破壳而出! 这时季晏川开口道:“她亲到你了!” 语气酸溜溜的,脸色却是阴沉得像个魔鬼。 苏愿懵了一下,“什么?” 季晏川又道,“你那么怜惜她,都舍不得对她动手,不在意被她亲。” 被她亲? 灵光一闪,苏愿这才想起来。 是的,他很不爽。 他被一个女子调戏了! “我并非怜惜她,也并非不在意被她亲,我只是尊重女性,不跟女人动手而已,这才让对方有机可趁,被一个得寸进尺的女人调戏,我自然也会不爽,同时也不会手下留情。” 这么一说,季晏川果真脸色瞬间大转弯。 “我可以把你这话当做解释吗?” 苏愿眼神飘忽,不自在地偏头,没有回话。 他说的这番话,算是在跟季晏川解释,也算是事实吧。 不过季晏川却笑了。 是高兴的笑。 苏愿不知道他笑什么,但他开心,自己的心情也好多了。 却只是道了声,“眼见天色已晚,早些休息”。 …… 半夜,季晏川正潜睡着。 忽的,一支短箭唰地从窗外飞了进来,直直插入木质房柱上。 季晏川也被这声音激醒了起来。 他迅速睁眼,走向箭的方向。 那箭头之下,还有一张泛黄的纸条。 这箭他很熟悉。 正是他手下专用来传送信物的箭。 他拔下箭,略微一览,便冷笑着点燃蜡烛,将纸条燃烧殆尽。 翌日,天刚蒙蒙亮,天边泛起一道橙色画布。 季晏川走到门前,轻敲着。 心里想着人醒了没有,有没有打扰到人。 在他徘徊不定的时候,门开了。 苏愿早就醒了。 他疑惑地看着对方,“怎么了?” 季晏川见着他醒了,心里安心了一点,随后进入正题,“宫里出事儿了,现在需要回去。我已安排人准备好马匹。” 苏愿闻言,不疑有他,“这么急?现在就要走?” 见季晏川点头,他麻溜地收拾东西。 正要上路的时候,阿城走了过来。 他脸色憔悴,眼里还有些红肿,身子看着很虚弱,随时都会倒地不起的模样,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 面对苏愿却故作振作,“你们这是要走了?什么事儿这么急?” 苏愿见他如此,心头也不好受,“阿城节哀吧,宫里有事儿,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阿城看着他,眼神复杂,有感激也有信任,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苏愿见他一直看着自己,疑惑道,“怎么了?” 阿城笑道:“无事,只是觉得真的高兴能做你的朋友。” 苏愿真诚的笑了,“我也是啊。” 阿城看着脸色不爽的,眼睛看着他像是看仇敌一样,不过他也不怕。 只是直直走了过去。 “将军,不必如此看着我。我只是想来与将军说邓将军的事儿,说完我就走。” 季晏川没说话,冷冷地看着他,示意他快说,赶时间。 阿城道:“季将军,我知道邓将军他对您有看法,但是后来他已经对您改观了,将军他是一个别扭又心急的人,性子也很直爽,我遗憾他就这样……,最后也没能说上一句话……” 说着说着,语句早已不通,话已经说不清了。 最后只好道,“阿城只希望您不要对他心有不满或者怨恨,邓将军他其实要跟您道歉的,只是没赶得及……对不起……将军,我没有说您的意思……” 这话说得直白。 不过季晏川虽然记仇,但他也分得清黑白。 邓广虽然对他不爽,他也不会看在眼里,他从来不会在意这些。 听到阿城这么说,他脸色也好多了。 只是语气冷淡地回了声,“无事,本将记着了,替邓将军守好这里。” 随后上了马,同苏愿奔向远方。 阿城就这样目送着,直到那两个伟岸的背影脱离视线。 “放心,我一定会继续守好这里。” “还有我” 阿城轻轻低语,一道有力的声音插了进来。 转头一看,是邓品。 两人相视一笑…… 第52章 成王继位 京城。 皇帝丧事已办完。 群龙不能无首,天下不能无主。 本来理应由太子继位,但太子季晏清却拒绝了当皇帝。 一些忠诚于朝廷,拘泥于传统的顽固自然觉得此举不合先例,但毕竟是少数,更多的人表示是乐意至极。 不过就算,他想继位,也不会成功。 慕妃还有丞相慕天成就是最先反对的人。 而皇后林知月作为后宫之主,此时不得不身担重任,召集群臣举办会议。 在场的只有贵妃还有大臣。 先皇子嗣稀薄,有的夭折了,几个成器的死了,剩下的要么年小,要么不成器。 慕天成势在必得地道,“这皇位除去太子,那便是三皇子季晏成才有这个能力,更何况先帝就有意于他。” 众多大臣点头附和。 有的本来就是慕派之人,而有的是迫于压力。 “丞相说得是啊。” “丞相说得有理,我等毫无异议。” …… 一些人中立,无话可说。 另一些人,没收到命令,只能按兵不动。 多数是无党派人士。 其中一个叫郑廉的年轻官员迅速站了起来,应该是刚新晋的官员,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回皇后娘娘,臣郑廉有异议。” 林知月却面无表情地道,“郑爱卿不妨直说便可”,随后瞟了一眼悠闲地喝茶地慕芷若,暗讽道,“一切都有慕贵妃呢。” 她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又何必多此一举把自己叫来主持大局,试探一个吃斋念佛之人,心里冷笑着。 那官员忽略了后面的话,见皇后发言,自己就好像有了主心骨,胆气大了些。 “你们说皇上有意于三皇子殿下,可有证据?” 慕芷若虽然脸色不悦,心头却是得意,这正是她要等的结果。 她让人直接拿出了一道圣旨,“先帝去世,本宫一直都在先帝身边,这是先帝临终前的圣旨,本宫也不知道里面的内容,不过倒是可以现在念出来。” 然后瞥了一眼一旁安分的陈安。 陈安迅速接过圣旨,声音洪亮的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承祖宗之鸿业,握乾纲以治世。今观诸皇子中,三子季晏成才德兼备,恭俭温良,睿智过人,自幼习经史、通兵略,勤政爱民之心溢于言表。其处事果断而不失仁恕,胸怀壮志而能守谦逊,实乃国家社稷之栋梁,万民之所归心……望其秉承祖宗遗训,弘扬国祚,光大我朝基业。钦此!” 话落,正堂之上,喧嚷之声轰然响起。 “这……” “不可能,怎么可能?” “这怕是假的吧?” 云云。 慕芷若捏了捏眉心,“都给本宫安静!” 众人顿时停了下来,落针可闻。 慕芷若看向一脸难以置信的郑廉,“郑爱卿可有异议?” 郑廉是一个直性子,向来只会说实话,得罪了不少人,却也有人愿意交好。 “哼!这圣旨不知是真是假!” 慕芷若见此人如此不识相,拍桌而起,“先帝之言,尔等竟敢质疑?” 郑廉冷笑,“慕妃莫不是因为先帝宠幸,直接忽略了皇后?” 慕芷若脸色一黑,气急败坏,“你!竟敢忤逆本宫?” 然后高声怒道,“来人,拿下这个乱臣贼子,把人给我拖出去斩了!” 话落,就有几个士兵冲了进来,强行把人拖出去,当面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只见那人反抗不已,嘴里喊着骂人的话,“慕妃,你这个毒妇,你不得……”好死! 话未说完,砰咚一声,一个人头落了地,血溅三尺。 慕妃冷厉地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立了个下马威。 众人只感觉后背发凉,头冒冷汗,瑟瑟发抖。 尤其是那些跟郑廉一个心思的人,都闷了声,一言不发。 一些胆小的,直接当场尿了裤子或是直接晕了过去。 所有人都害怕自己会成为第二个郑廉。 慕芷若无疑是最高兴的那个,在欣慰着自己的威慑手段,效果显着。 那些与郑廉交好的官员不敢把惋惜表示在脸上。 这位年轻人清正廉洁,敢于直言,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 可惜血气方刚,还太年轻,涉世未深,不太懂人情世故,学会察言观色。 张首见慕芷若竟然如此嚣张,自己也看不过去,他正想站起身来表达意见,两只手同时用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他强行压住。 他偏头一看,原来是太傅顾常还有苏天擎。 顾常脸色凝重,向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免得丢了性命。 苏天擎则是面无表情,目视前方,一言未发。 张首默默歇下了心思,握紧了拳头,只觉得心头憋闷。 只恨自己,明知阴谋,却无计可施。 破云半跪,恭敬地向季晏风汇报宫内情况。 季晏成就这样登基成了皇帝,心里一阵得意。 而慕芷若则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太皇太后。 慕天成眼神复杂。 季晏风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冷笑。 站的越高,摔的越惨。 他自然不会让他们活得自在。 …… 季晏风坐上了皇位,自然也不会忘了季晏川这位功臣。 想着先帝之前对季晏川的态度转变,他不相信季晏川真的那么简单。 不管如何,季晏川绝对不能活。 待季晏川二人回城后,天下已经换了主,也不知自己已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季晏成兴高采烈地继了位,几天后才发现,自己好像处处被动,听命于慕芷若,不过这是后话。 风王府。 “季晏成想要暗中对晏王下手,慕芷若已暗中掌权……” 破云半跪在地上,恭敬地向季晏风汇报。 季晏风冷笑了一声,却按兵不动。 不过季晏成针对季晏川这一举动,却是让他惊讶不已。 季晏川啊……哼哼好一个大功臣…… “柳环那边如何了?” “柳环那边并没有暴露,且三皇子对她依赖很信任她。” 季晏风爽快地笑了一声,说出来的话却是令人直冒冷汗,“不错,如今她已是皇后,是时候向她讨要报酬了。” 以他现在的名声,估计对方确实不会在意,效果达到了呢。 如今世人皆传,四皇子季晏风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风流成性,身边有男宠,最是宠幸一个叫寒生的男宠。 惹得不少的少女惋惜。 第53章 原剧情彻底崩了 京城苏府。 苏天擎一脸的担忧,“这季国怕是要出现大乱了”。 皇帝驾崩的突然,他担心苏愿那边出现问题,回不来。 顾凝双在一旁看着,心里想去安慰,也就说了出来,“苏将军,不要太担心了,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不过这话她也没底。 苏言将手搭在顾凝双的肩膀上,宠溺地看向她。 两人对视着,含情脉脉。 苏夫人见着了,一脸吃瓜表情,调侃了一声,“言言啊,凝双这孩子好啊,阿娘可期待着抱个大孙子呢?” 话外之意就是苏言什么娶顾凝双,把日子办下来。 这话说得顾凝双一阵脸红。 苏言用拳头轻掩着嘴,轻轻咳了声,眼神飘忽,“阿娘,凝双在这儿呢,何况……这话也要看凝双怎么想啊?” 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苏天擎也满脸欣慰地笑了起来,“凝双确实是个好孩子”,他在苏言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你小子……够行……” 苏愿刚到府小厮见他,一脸高兴,想要通报一声。 然而在小厮正要发声的时候,苏愿对他嘘了一声。 苏愿进屋里,就觉得气氛特别活跃。 他笑着道,“发生什么事儿啊?这么……” 一伙人扭头看向他,顿时笑靥如花,都赶着嘘寒问暖。 苏天擎终于放下心里的焦虑,一脸惊讶地看向他,“愿儿你怎么来了?” 看向门外,“怎么也不说一声儿啊?” “大概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苏夫人一脸嗔怪,“你个坏小子!” 苏愿满怀歉意的看向苏夫人,这才注意到苏言旁边的顾凝双。 苏愿惊了:“!” 顾凝双?她怎么在这儿?还有这氛围怎么回事儿? 他看看苏言,又看看顾凝双,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哥……你们……”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哥哥怎么会和顾凝双走到一起。 苏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苏愿说,“……叫嫂子……”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很坚定。 苏愿哽咽了一下,心中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也只好欣然接受了这个事实,“嫂子好!” 他在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选择接受,不管自己脑子里的剧情都崩成什么样了,他都要支持哥哥的选择。 和他同样惊讶的还有土狗。 土狗一直窝在苏愿怀里,宽大的白色袖袍遮住了它的身体,让它看起来存在感较低。 它原本闭着眼睛在小睡,听到苏愿的那句“嫂子好”,它一下子就被惊醒了,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嫂子?它挣开苏愿的手,跳了下来,抬头仰视,想要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土狗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苏言和顾凝双,心中惊叫地哭喊着。 怎么肥事啊?啊啊啊啊,怎么崩成这个样子。呜哇…… 它这个样子呆呆萌萌的,显得特别可爱。 其他人也是这才注意到它。 顾凝双看着它那双圆亮的眼睛,雪白绒绒的毛发,心都快融化了。 她惊讶地看着苏愿,“这是哪来的狗狗?好可爱啊!” 土狗生无可恋地吐槽:是狼不是狗,呸……我也不是狼…… 苏愿想说这不狗,是狼,但怕吓到人,随口胡诌,“哦,它叫土狗,路上捡到的,它想跟着,看它可怜就带着了。” 土狗见他这么说,气的快要吐血了! 你特么的,要是老子现在能开口说话,首先就灭了你! 睁眼说瞎话,脸都不带红的。 可惜别人看不懂它的炸毛情绪。 倒是苏愿一脸深意地看着他。 小样!你要是敢乱动乱叫,我就把你扔出去! 知道苏愿心里想法,土狗动都不敢动,唔了一声,蜷缩在地上,别提多可怜。 顾凝双见它无精打采,又摸了摸它,给它顺毛,“咦?它怎么了?” 顾凝双的抚摸很温柔,也让土狗很舒服。 土狗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算了,看在这个女人这么喜欢我的份上,我就暂时忍耐一下吧。 它就这样静静地趴在顾凝双的脚下,享受着她的抚摸…… 那什么剧情,崩就崩吧,不关它的事儿。 第54章 表白撒糖~ 按道理来说,没有召令,是不能私自回来的,更何况是皇帝亲自下的命令。 可如今战事刚刚结束,皇宫内就出了乱。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儿呢? 苏愿不得不怀疑,这一切都是有人在策划,暗中的阴谋手段。 他一脸严肃地对苏天擎道:“听说皇宫内出了事儿,我这才和晏王连忙赶了回来。” 苏天擎:“皇帝驾崩了,你们不知道吗?” 苏愿惊讶道:“什么?皇帝驾崩了?可是我们这一路赶来,竟然无人提起,可知民间并不知晓……” “如今坐上皇位的是三皇子季晏成,且这皇位是慕妃强行拉上去的,来得甚是蹊跷。” 苏愿心想,三皇子坐上了皇位,为何是强行拉上去的?先帝不是最宠爱他的吗? 还有季晏川是怎么在边疆,战事刚结束这么快就知道了宫内的消息。 除非季晏川也参与在了谋划之中。 原本来就是先来看看家人如何的。 见人一切安好,便可放心下来。 为今之计,就是去找季晏川问清楚,随后告别了家人。 此时的季晏川正一脸阴沉地喝完茶,随手一握,茶杯顿时碎了一地,也刺破了他的手,滴滴鲜血直下,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好一个慕芷若……好一个皇帝驾崩,成王继位。” 季晏川是想坐上那皇位,他一步步筹划,正要露出锋芒的时候,竟然让人捷足先登。 他知道慕芷若背后干的一些事情,只是没想到对方下手如此之快,这让他想到了之前耽误的时间。 跪着的暗一承担着季晏川的怒火,手紧紧握住剑把,手心内布满了层层冷汗,却仍然面不变色地回道,“寒生查到,四皇子季晏风那边也有动静,四皇子并没有那么简单,他对慕妃有恨意,所以暗中下过多次手!” 季晏川惊讶着,这个他倒是没有想到,轻笑了一声,也对,装谁不会装啊,他不也是在装吗? 事情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寒生现在哪儿?” “这……” 想到寒生,暗一欲言又止,实在不好说。 季晏川递给一个眼神,他立马脱口而出,“在风王府,当男宠!” 季晏川愣了一下,倒不太在意,只是在想季晏风竟然是断袖? 藏的这么深,又为何现在暴露了出来? 一个个的谜题错综复杂,在某些问题上又不能联想在一起? 他不得不改变策略了。 正想着,就有个暗卫来报,“主人,苏愿公子来了。” 阿愿怎么来了? 这么想着,他的气质和脸色也跟着变得温和了起来。 看得暗一都有点瞠目结舌。 主人变脸真是比翻书还快。 然后默默撤了下去。 苏愿刚一进来,就被人以笑脸相迎,“阿愿,这是想我了?” 听言,他没有回话,只对他白了个脸:“正经点,我有话问你!” 季晏川一脸受到伤害的模样,“好吧……” 装!继续装! 苏愿心里吐槽。 “我问你,你是怎么这么快就知道宫内出事儿的?这事儿来得紧急,加之有心之人刻意封闭了消息,若不是你……” 他突然停了下来,他和季晏川没有什么关系,他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胆子这么问季晏川,担心对方会把他杀人灭口。 脸色跟着紧张了起来,他倒是真就把季晏川当朋友,把这人真实性子搞忘了。 季晏川看着眼前人这么警惕地看着他,哭笑不得,“阿愿但说无妨!” ………………………………………………………………………………………撒糖~撒糖~ 苏愿站在他的眼前只比他矮半个头。 一脸复杂地看着他,只有弄清楚对方到底是以怎样的心理看待他,是不是拿他逗趣,他才能心安理得与对方交谈,万一后面吃亏了怎么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之前的吻还有心动,说他没有感觉是假的。 只是他们两个人都是男的,他才没有当真,认为对方肯定是在开玩笑,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男的亲一下又不会损失什么。 他不是一个回避问题的人,也不会自欺欺人,只是因为对方是季晏川,一个笑里藏刀的男主。 “你之前为什么亲我?” 刚问完,苏愿就脸红了。 他一个直男,现在好像弯了。 弯成蚊香的那种。 季晏川宠溺地看着他,“阿愿就想问这个啊?” “当然不是……”苏愿当即开口。 “只是顺口一提罢了。” “哦~这样啊~” 季晏川一脸原来如此的样子,然后靠近 苏愿,占着身高优势,一手捞过他的头,豁然将唇凑了上去,强势而不容推拒。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苏愿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的闭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当然。他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的抱住季晏川,紧些,再紧些。 面前之人也因他的紧抱而更加卖力。 对方的唇舌侵入他的领地,舌尖细细地扫过他的齿列,勾着他无处躲藏的舌头共舞,用力地有些强势。 呼吸变得灼热而紧促,惹得身体一阵酥麻。 苏愿用力推开对方,正巧对方也放开了他,他用力地呼吸着空气,他真的快喘不过气了。 季晏川还意犹未尽地调侃他,“阿愿,都这么多次了,怎么还不会换气呀?” “你!”苏愿气急败坏,真想给他揍上一顿。 季晏川迅速阻止了他。 “阿愿,这回你明白我为啥要亲了吧?本王不是除了你就,没人要,而是除了你,本王谁也不要”,然后拿着苏愿那白皙的手摸向自己的左胸处,深情而霸道,“这里是我的领地,里面只装得下你,不管你是不是无意到此,既然来了,那就不会让你走!” 苏愿:…… 这是什么霸道总裁式深情表白?他怀疑自己走错频道了。 “你喜欢我什么?” “你的一切本王都喜欢。” “我可是个男的。” “男的又如何?本王乐意。” 苏愿:…… 心脏跳动的声音砰咚砰咚地无法抑制。 好吧。 他坦然接受了。 所以回归正题吧! 第55章 寒生和风风呀~ ……回归正题…… 苏愿脸色红润,平息下来跳动的心。 “我来找你,是想问你为何知晓皇宫里的事儿的,你是不是也参与在其中了……” “是”,季晏川肯定地回道,他一点也不意外苏愿会知道。 苏愿向季晏川一一说出了自己察觉的疑点。 无从查起的浮尸案。 探案时莫名遭遇的刺杀。 许晟财案。 青云阁黑衣人,假师爷与假许晟。 礼部尚书许昌冤案。 出行路上遭遇的黑衣刺客。 “所以幕后黑手是谁?这就是一个谜。” 苏愿如是道。 季晏川:“我想我知道是谁了。” 苏愿正想问,就听到对方开口,语气肯定,“是季晏风……” “为何是他呢?还真是意外,果然人不可貌相。” “所以接下来我们只需看他如何做便是,起码现在他做的我们都很有利。” 苏愿却问他,“你是想要那个皇位?” 季晏川点了点头,没有回避这个问题,他以为苏愿会说自己野心重,却没想到对方竟然鼓励他,甚至为他献策。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得民心者得天下,你如今可有自己的势力?” 季晏川点了点头。 他又道,“那我们何不探访民间了解民间情况,为自己立个名声,获得更多的支持,就算某天需要用到造反,也是深得民心的,至于这里就交给暗一。” 季晏川正有此意,没想到苏愿先说了出来,爽快地答应了他,“知我者,阿愿也。可谓心有灵犀一点通呀!” …… 另一边,寒生躺在被窝里,脸色微红,轻轻喘气,满身红色印记,甚至一些呈现出青紫色,可见施力者的“暴力”。 此时他的身体却极其地烫。 意识也极其地模糊,这时,一只布满青筋白皙而又细长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睡眼惺忪地看着季晏风,满脸春色不尽,全身温度也极其地烫手。 季晏风本来只是摸摸而已,却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比手上的还高得吓人。 于是迅速叫下人叫来大夫。 “来人,快去找大夫!” 此时寒生已看不清眼前的人了。 他此时的意识里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却听到那人的声音,看得清他的身着。 那个小人身着一袭合体的白色男式锦袍,玉带勾出回雪细腰,剪裁出上佳的身材比例。虽然身量不高,然而腿长腰细,更显得身材修长。三千青丝用雪色玉冠攒起,上缀两颗珍珠,尖尖的小脸冰肌雪肤,吹弹可破,与珍珠相映成辉。月眉星眼,如同含了一弯溪水,顾盼生辉。如果说他是一朵灼灼艳华的海棠,那这一位公子就是一朵开在清风中的栀子花,散发着纯澈清透的气息。 那人跟他说,他叫阿风,别人都这么叫他。 后面还有什么,他却听不清了…… 昏迷中的他无意间吐露出阿风这两字儿。 大夫刚诊治完,开了几副药,告诫季晏风不要行为过激,应当照顾一下寒生的身体后便走了。 季晏风接过药,粗暴地捏开寒生的嘴,将药狠狠地灌了下去。 不少药直接呛在了喉咙里,寒生用力磕了几下,药顺着淌了出来。 季晏风嫌脏的要命,用手帕擦了擦手。 本想嘲讽一番,不想去管这个小倌儿的时候,却听到了床上之人的低声喃语。 他眼球紧缩,脸色迅速一变。 阿风?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眼前之人又重复了几句阿风。 他激动地坐在床上,狠厉地抓着他的手,一脸不敢相信模样,“你到底是谁?” 想起寒生手上的红痣。 他哭了。 “是你!真的是你!原来不是巧合……原来你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可我却不认识你……” 他越说,越是觉得心如刀割。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双眼充满了血丝。 他不知自己是该后悔到抱头痛哭,还是应该高兴他找到人了。 这对于他就是一种折磨。 看着那手臂上的那颗红痣,摸了摸,语气留恋,眼神犹如一滩汪水,情不自禁地喊道,“阿寒……” 这时寒生的意识已经清醒了些。 本来有些头痛,却被这声阿寒惊醒了过来,完全没了难受感。 他弯头愣了一下,眼里有些许惊讶,不容易让人察觉。 阿寒? 除了自己的母亲这么叫自己,其他的就没有谁了! 不对,好像还有一个人也这么叫过他,可是他的记得不太清了,也不记得那人的长相。 季晏风没有忽视他那一闪而过的情绪。 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慕容寒”。 寒生习惯性地抬头看向他以示应。 这个名字被人从小叫到大,让他忽视都很难。 他眼球震颤,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话还没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就在他以为自己暴露了,身体不禁抖了一下,正要迎接死亡的时候,身旁的人竟然用力地拥抱住了他。 嘴里喊道,“是你……阿寒……阿寒……” 什么毛病? 寒生迅速挣脱开起身,想要下床,却身体酥软无力,就在他要摔倒在地的时候,季晏风迅疾接住了他的身子。 不过他却身无寸褛,加上那些印记,这个被自己陪在身边多次的人,季晏风第一次觉得眼神不安,手无处安放,第一次手忙脚乱,把他重新安置在被窝里。 “多谢王爷……” 寒生向他道了声谢,脸上却有些惶恐不安。 可现在的季晏风哪里想到其他事儿啊。 满脑子都是眼前之人。 寒生却没有迎来季晏风的猜疑,而是激动……他感觉自己快魔怔了,自从他跟在这人身边,他就没有得到过什么优待,不过他也习惯了。 他丝毫不知道眼前之人心中所想。 一想到寒生就是慕容寒,季晏风心里兴奋至极,因为他找的这人不是替身,而是本人,他的心爱之人。 但寒生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假的。 既然是本人,但为何会不记得? 他有点失望对方不记得他了。 可以转眼一想,季晏风直觉寒生以前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不然不可能没有记忆。 他想要让他想起来他,又有一点不太想。 他怕对方恨他。 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 自这之后,季晏风却对寒生照顾得无微不至,甚至把寒生暗中做的事儿也跟着忘得一干二净。 寒生也变得神情恍惚了。 季晏风为什么现在对他这么好? 好得他不敢相信,真的有那么点感激和动摇了。 第56章 狗咬狗 季晏成在位几天后,心情却不如刚继位时那般喜悦。 原本他以为他将能够用实权证明自己的能力,却没想到他只是坐在那个位置而已,做什么决定都要经过慕芷若同意。 甚至可以说是慕芷若在他背后垂帘听政。 他质问令他尊敬的慕芷若,“母后,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给我实权?” 慕芷若瞟了他一眼,威严气势不可阻挡,“你这是在质疑我?别忘了是谁让你坐上的皇位!” 见慕芷若生气,他连忙跪下认错,“儿臣不敢!” 然而正是他这个行为,慕芷若十分不屑,甚至是厌恶,“我怎么会生下你这种儿子,瞧你那点出息,就这点骨气也敢掌政,哼,你可真敢想。” 听到慕芷若这样贬低否认自己,慕天成握紧了拳头,咬紧牙帮,额角青筋暴起,似是忍耐到了极限,心头一阵愤恨。 慕芷若看得出来他那隐蔽的动作,自然知道他的心里怎么想,语气冷厉地对她说着,“怎么,想要造反?你大可以试试!这皇宫如今是谁说的算?” 季晏成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个棋子。 他圆瞪着双眼,咬牙切齿,“母后,你好狠的心啊!” 随后不顾礼仪,自行离开了。 你好狠的心啊? 狠心? 对自己的儿子狠心? “哈哈哈……” 慕芷若笑了。 她不觉得自己有心。 哦不,是她的心早就死了。 在那人死去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是儿子又怎么了? 自己费力生下了他,让他为自己做点贡献怎么了? 呵,可笑。 儿子哪里有权力重要。 季晏成回寝宫后,第一时间去找了皇后柳环。 他双眼猩红,狠厉地抱住了她。 哽咽着说道,“环儿,我只有你了,……你也不要背叛我好吗?” 柳环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此时温柔的脸已变得面无表情,她的手无处安放,却在季晏风说话的时候,犹豫了一会儿,慢慢地放了下去。 他叫她不要背叛他。 这人第一次这么向自己露出脆弱的一面。 她纠结万分。 季晏成纳她为妃,对她很好,也未曾纳过小妾,给了她独一无二的宠爱。 她真的很眷恋这份宠爱。 可是她放不下。 放不下那杀父之仇! 她不可能和仇人的儿子做夫妻! 她靠在那坚实的肩膀,缓慢地闭上了眼睛,似是狠了心,回应那紧实的怀抱,轻轻应道,“好!” 那人抱得更紧了,勒得她差点喘不过气。 她那葱白的手上下抚摸着季晏成的后背,给他顺了气,“陛……下,别怕!环儿永远都会陪在您的身边……” 听到如同誓言般的话语,季晏成的心也跟着安定了下来,他放开了她,贴近她,吻上了那红润的唇,狠厉暴躁,舔尽每一寸领地,享尽每丝甜液,搅动着,疯狂着。 渐渐地没了理智,只剩下缠绵悱恻,直至黄昏日落。 夜晚,寒风瑟瑟。 正如有些人内心的冷厉暴躁。 慕府,内室里。 砰……呲…… 瓷器落地而碎的声音轰然响起。 可知始作俑者是怎样的心情。 地上碎瓷片满地,下人吓得发抖,丝毫不敢抬头,只能默默麻溜地做着清扫工作,不敢多停留半分。 慕天成拍着桌子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哼,好一个慕芷若!如今坐拥高位,就把老子给忘了!好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本来让季晏成做个有实权的皇帝,自己的势力也很强大,更何况季晏成不管怎么说都很尊敬他,让他几分,这皇位让他做也无所谓。 可曾想,这些天,他也看出了端倪。 朝堂之上,竟是太后在垂帘听政?简直荒唐至极,皇帝并非年少能够自己主持大局,偏偏还没有自己做决定? 傻子都想得出来这是个傀儡皇帝。 这才让他生气。 感觉自己被那个女人玩弄了。 他突然改变想法了。 他,慕天成才不稀罕当什么丞相!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 如今掌权的不过是她自己,这狗屁的皇帝又有几分权力? 他越想越气! 他要当的是那掌握实权,坐拥天下的皇帝! 这些兵力的部署,势力的拉拢…… 哪一个没有他的一份力? 却没想到对方直接忽视了自己,甚至不顾父母之情,当面扫了自己颜面! 这事儿还要说起季晏成来找慕芷若的时候。 季晏成刚离开不久,慕天成就跟着进来找慕芷若。 慕天成:“娘娘,如今是什么意思?你要的就是一个让自己理所应当,可以掌政的傀儡皇帝?” 慕芷若诧异了一下,没想到对方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不觉有丝惋惜。 但也只是一丝。 “父亲,息怒啊?您这么大岁数了,气坏了身体可不好?” “哼!少在这里给我花言巧语,转移话题!回答我,当初你是怎么说的?让季晏成坐上皇位,如今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父亲,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那皇位不是让他坐上去了吗?本宫不是已经兑现了吗?你还要本宫怎么做?” 慕天成气的胡子直冒天。 “你!” 慕芷若却不气,好声好气地抢先道,“父亲,请您注意举止,这里是皇宫不是慕府,容不得您在这儿撒脾气!” 她这话说得直白,大有赶人的意思。 偏偏慕天成就是不理她,自顾自地说,“你别忘了如今的成果也有几分我的功劳!” 慕芷若却只是冷笑了一声,“父亲,不必把自己想的那么冠冕堂皇,你自己有什么心思,本宫也一清二楚,什么功劳,难道不是你自己也想那么做么?你好说你没有什么私心在里面吗?” 见慕天成气的要骂粗口时,她又道,“哦,你不敢,你不会承认的,哈哈哈哈……” 慕天成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迅速走出了宫里。 走的时候,慕芷若也不忘说了句,“父亲大人,别指望你的那些势力了,他们早就归顺于我了,还有啊……别忘了……这是你欠我的……哈哈哈……” 慕天成迅速加快了步伐。 慕天成回想着以往的一幕幕,只觉得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让他进宫,为什么要鬼迷心窍与慕芷若合谋! 不过转眼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坏笑。 他这人做事儿都会给自己留点余地。 他从来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这次他赌对了。 第57章 撒糖日常 苏府。 苏愿做了告别后,便准备离开! 在出门时却被堵住了。 明月伸手拉着苏愿的衣服,撒了撒娇。 她看着苏愿,一脸不情愿的模样:“公子,让明月陪你一起行吗?” 苏愿看着这个被自己当妹妹的人儿,一脸宠溺,“明月路上多有不便,很危险,在府里安全,你在这里陪着阿娘就行了,而且你也可以去找嫂子玩儿啊?” 明月放下了手,彻底泄下了气,“好吧”。 她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一旁的苏夫人看得起劲儿,还吃着瓜,当然不是吃着真瓜。 她一脸猥琐地看着苏天擎,“看看,看看,啧啧啧……” 苏天擎:…… 他一脸懵逼。 “看什么?” 苏夫人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傻呀你?咱儿子是不是也该娶妻了?” 苏天擎恍然大悟道,“哦!确实,言儿不小了,等过了这个风头,就给他和那个顾丫头举办婚宴。” 完全牛头不对马嘴。 苏夫人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头上,痛得他直呼冷气。 “嘶,夫人打我干嘛?” “老娘说得不是阿言,是阿愿!” “不是?阿愿什么时候有人儿了?” “我看你就是瞎”,他把苏天擎的头扭向朝门的那边,入眼便是苏愿与明月交谈的场面,“看到没有?咱阿愿对明月是有多宠啊?这还不算?” 她看向明月,“你说说,明月长得清秀漂亮,人又机灵,对咱们谁都好,除去身份,哪一点配不上咱们阿愿啊?” 看着明月撒娇卖萌的可爱模样,她的心都快化了,那是越看越满意呀。 苏家虽然地位高,财富也多,但也没有什么势力眼,待人都一个样。 这也是苏府下人大多都很随和却不失礼仪,就算面对他们都是自然相处。 而苏夫人也将明月就像女儿一样对待。 这也是为什么明月这么个贴身丫鬟却敢明目张胆地当着他们的面儿向苏愿撒娇的原因。 不过眼尖儿的苏天擎还是看得出来的。 苏愿虽然宠溺明月,却保持着距离,并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 “哎!夫人呐,愿儿对明月那丫头再好也只是兄妹之情好吗,别乱点鸳鸯!” “苏天擎!我看你是脾气见长啊?” 见上官雅柔生气了,苏天擎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立马气势阉了下来,立马原地认错。 “夫人,我哪敢啊?” 一旁的苏愿和明月压根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 苏愿离开后。 明月过来就觉得两人之间氛围不对。 苏夫人一脸满意地看向她。 她却眼神清澈地看着苏夫人,“夫人,老爷怎么了吗?” …… 福泽县。 大街小巷车水马龙,人声喧哗。 一个男人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高挑秀雅的身材。 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地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 而另一个则是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气质优雅,气度逼人。 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栏外的花园里,芙蓉月下妖娆,浅红色的新蕊,明媚得像要召唤回春天。 一个高贵冷艳,一个温文如玉。 卓然不同的两个俊美男人就这样并肩行走,这样的画面也吸引了无数男女老少的瞩目。 不过由于苏愿身上的高冷气质,大多人都不敢往他上面看,反而季晏川这温和的气质更让人想要接近。 可两人却丝毫没有受到热辣目光的影响,没有什么不自在。 穿着黑衣的季晏川看着不少人的目光都往这边盯着,又看向苏愿丝毫不在意的模样,他吃醋了。 他感觉那些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苏愿身上。 他真想挖了那些人的眼睛,然后把苏愿藏起来,藏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这种阴暗的心思,一旁的苏愿却丝毫不知情,只觉得怪异,纳闷儿地问对方,“你看着我做什么?” 季晏川贴近他,看了一下他说不停动着的鲜艳的红唇,咽了咽喉咙,说着甜言蜜语,“看你呀,你这么好看,我想把你藏起来。” 苏愿被他说得面红耳赤,“咳咳,你也长得好看。” 两人这模样看在外人眼里显得有些亲密,不过那些普通百姓自然想不到其他的,只觉得这两兄弟的感情真好,心里一阵羡慕。 其中就发生了这样的对话。 一个年老的妇女对自己老姐妹说道,“这两人儿长得那叫个好啊,看那亲密样儿,一看就是感情很好的兄弟,哎,要是我家有个姑娘我都让她嫁给其中一个!” 那老姐妹儿切了声,“虽说咱们没见过什么世面,但看那两个公子哥儿,不凡的样貌,还穿着这么好,一看就是哪家的贵公子,就算你家有个女儿,也配不上人家呀!别想了。” “害,瞧你说的,净说大实话!” …… 那些长相清秀的少女则是春心萌动,眼睛在两人的身上流离。 季国民风开放,做事儿也很大胆。 一对情侣也在其中。 女的说,“要是这两个男人是我的该有多好啊啊啊啊!” 身旁的男人则是一脸吃味,醋意大发,脸色发黑,看向苏愿二人的眼神都变得像是在看仇人一样,他掰过女人的脸,“看我!不准看他们!” 女人不屑,“切!你有啥好看的。” 然后像是闻着什么味儿一样,两眼发光,她总觉得那两个美男在一起的样子好养眼啊,脸都红了。 “啊~他们两个好像一对儿呀!” 这回不仅他身旁的男人,还有周围的人也跟着连忙远离了她。 那眼神就像看什么稀奇玩意儿一样。 这发生的一幕幕,那一言一语都被耳力极佳的苏愿二人听见。 苏愿听了加快了脚步,想要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季晏川则是心里高兴极了,真想给那个女人一个大大的赏赐了。 …… 正午,阳光直射。 一路上行程忙碌,现在才赶到这个小县城。 两人走了许久才见着了一家酒楼,正好可以借此歇息。 第58章 东方禹 酒楼里人声喧哗,十分热闹。 两人刚进来,那小儿就连忙过来接客。 小儿看着两人穿着不凡,眼里闪闪发光。 这是贵客啊…… 季晏川表情温和,看到他的眼光却是瞬间冷了个脸色。 眼神如寒霜般瞟向小儿。 小儿冻得一个激灵,直出了个冷汗。 这都是不好惹的贵客。 心里无比庆幸自己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 他连忙揩拭额角的汗,小心翼翼地问道,“二位想吃点什么?” 苏愿淡然回道,“备点吃的就行,再来一壶好茶。” 小儿动作很快。 立即要喝着,便麻溜地上了菜,备了茶水。 两人吃得正是悠闲。 酒馆人多,大家伙儿也都各自聊着八卦,说着一些琐事儿。 这时,有面相普通的青年人向他旁桌的人小心翼翼地说着,“诶,你们有没有听说县城里有个永安村出现了瘟疫!死了好多人!” 有个年长的人一听吓了一跳,推了推他,眼神四处看了看,劝到,“小兄弟,别乱说话,小心隔墙有耳,被那些官老爷听到了,是要坐牢的!” 其他人听地起劲儿,只要有瓜吃,他们就会起哄,“真的假的,你们从哪儿听来的?” 其中有个中年人就道,“这事儿是真的,我就是不久前从永安村逃难而来的灾民,见那边无处安生,才来到县城里做点小本生意安生!不过那村出现的不是什么瘟疫,是天花!” “啊?天花!那怎么没有人去管!” “好多人都不知道这个消息呀?” 这话一说出来,那逃难而来的中年人就愤恨道,“哼!不知道?这还不简单,当然是那些贪官封锁的消息。” 一时这里就闹了起来! 其中有个带着黑色帽子,穿着黑色劲装,身高七尺的男子听到,便藏不住性子,当面拍桌而起,拿着手上的剑,“奶奶的,爷这就去杀了这些狗官,简直就是不把人命当回事!” 这人一看就是从外地来的侠客,天不怕地不怕。 众人纷纷劝他,“小兄弟,莫要冲动,这些官可不是你们什么好惹的,得罪不起呀?” 苏愿听出了不对劲,他感觉那个黑衣男子的声音好熟悉。 像是张笑笑的声音。 苏愿摇了摇头。 不可能,笑笑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儿,还有他什么时候会武功了,这带剑杀人的架势这么足,可能只是声音相似吧。 巧合巧合。 这时一个角落里传出了一道清澈悦耳的声音,语气却十分欠揍,“哟,好底气呀,在下佩服呀,想必这位小哥必是武功高强之辈,出手神不见龙,龙不见尾,啧啧啧,只要不怕被抓,有能力逃脱,大可以去做,不过呢……这事儿是真是假都还有待考证,怎可凭他人一言就相信了啊,免得着了有心之人的道啊?” 众人偏头看向他的那边。 原以为是什么地痞流氓。 没想到却是对方却长得有模有样。 只见那人一身青色镶边刺绣长袍,青玉缎带,头上精致藤蔓花纹金冠,面白似玉,墨眉似剑,手执银白折扇,面带笑容,贵气逼人。 用“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形容也不为过。 说他好心劝诫人吧,这人语气确实很欠揍,痞气十足。 说他讽刺人呢,又听不出毛病,再加上这副光风霁月的样貌偏偏让人恨不起来。 这话说得一滴见血,张笑笑心里憋闷,一腔子热血都被对方浇了一盆冷水,他站起身来,抱着头,扭过头,冷冷地哼了一声。 他当然只是说说而已嘛,这人竟然拆他的台!亏这人长得人模狗样的。 哼,没劲! 有人听了,觉得他说得有理,指不定是从哪里传来的谣言,不想掺和进去。 有人则是义愤填膺,口头相骂。 有人当着和事佬劝导人,结果两边都得罪了人。 这些话都一一进了苏愿和季晏川的耳朵里。 尤其苏愿听到那声冷哼后,他就确定了。 是的,那个黑衣人就是张笑笑了。 他一脸复杂地看着张笑笑。 张笑笑穿的掩蔽,其实他就是悄悄跟着苏愿他们来的,不过他走了捷径,提前在两人面前到了。 本来就是歇歇,没想到这么巧就遇到人了。 刚才在站起身来的时候,他意外地瞧见了苏愿,苏愿刚好也在看他,然后和他来了个对视。 他连忙把头扭过一边,内心戏十足。 像神婆念经一样祈祷着,没发现我,没发现我…… 见苏愿面色如常,他才松了一口气,呼,还好,没发现我,孰不知自己早就暴露了。 季晏川则是一副吃瓜看戏的模样,嘴里竟然还磕着瓜子,苏愿不想看着这魔性的一幕,感觉这人人设崩塌了。 此时,酒馆里已闹的人心惶惶。 总感觉有心之人在暗自煽动情绪。 几人也瞧出了些许不对劲。 不过心里最着急,最慌乱的当属酒馆的掌柜了。 因为观点分歧,有些人竟然出手打人了。 几桌酒菜被打翻在地。 那个掌柜感觉心都在滴血,一脸心疼的样,想要上去阻止,“哎哟,别打了别打了,我的桌子,我的椅子……我的血汗钱哪?” 掌柜的急的都快哭了。 那掌柜刚上前,结果就被一个鲁莽的汉子使劲推倒在地,手因为碰到了碎碗片,划出了一个大伤口,顿时鲜血直流。 小儿上前搀扶掌柜的,掌柜的就那样坐地不起了,脸上哭得稀里哗啦地,加上一脸皱纹,鼻涕粘在胡子上,让人感觉这像个老小孩。 有人见事情闹大了,就赶紧去报官。 而带头说起这事儿的始作俑者则趁乱跑了。 张笑笑想要上前拉着那人,结果手就被拉住了。 他心头一跳。 抓住他的人不是苏愿还有谁? 苏愿摇头,直接告诫道,“笑天,别去追了!” 这里乱得不好待下去了,官兵可能没有多久就会到这儿了,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招惹麻烦。 可眼下又找不到地儿。 正在苏愿想的头疼的时候,那白衣男子走了过来。 没了痞气,而是彬彬有礼,“在下东风禹,有幸见过几位。几位这里说话不便,可否介意不说话。” 张笑笑对他没有好感,冷冷哼了声。 季晏风也十分不信任他,眼神中有藏不住的怀疑之色。 见他们不信自己,他也脸色没什么变化,“在下初见几位,并没有什么心思,只是觉得有缘,这才来找几位公子,在下正好也知道避难之处,顺便带你们一程。” 苏愿却觉得可以试一试,点头应了下来。 有了苏愿的点头,季晏川和张笑笑就勉强跟着。 第59章 就是对你不爽 东方禹带着苏愿一行人在人群中来到了一处排面较大的当铺。 当铺伙计见来人是东方禹,看了一眼其他人,弯腰行了个礼,随后便又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情。 一看便知,东方禹是这家当铺的老板。 而在几人走后,官兵便迅速闯入酒楼里,将闹事儿的人押回到了衙门审问。 现在的氛围有些怪异。 张笑笑头戴着遮面帽,弯着头,心里忐忑。 苏愿则是怀着担心又是生气的心思,一脸复杂看向他。 东方禹和季晏川脸色各异,一个扇着扇子一脸趣味,一个满脸冷气,眼睛还带着刺。 苏愿抱着手开口打破了沉默。 “笑笑,你怎么来的这里?” 张笑笑最讨厌别人叫他笑笑,但他此刻不能发脾气,反正他遮着脸,打死不承认就行了,于是他没有开口说话。 但是苏愿是谁啊,而且和他相处了那么久,当然知道他心中所想,直接伸手摘下了他的帽子,露出了那一副白皙俊美公子模样。 “别藏了,我早就知道是你了,你是不是要我让人去跟你爹告嘴,马上把你送回去。” 张笑笑诶了一声儿,“啊,我的帽子”,虽然知道苏愿不是那种人,听到要去告诉他爹他偷跑出来玩儿,还是没来由地着了对方的道,“别别别,哥哥哥,我都叫你哥了,你能别告诉我爹吗?” “你是跟着我们来的?” 一猜就中。 张笑笑抠了抠头,讪讪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是被罚关禁闭了吗?偷跑出来的?还带着剑?”在张笑笑的手中强硬拿过剑来看了看,剑锋锐利,剑身发光,上面还刻着天字,一看就是定制的,他又调侃着,“剑是好剑?不过你又不会武功,用在你身上属实浪费了。” 他这话说得很损,嘴欠地让东方禹另眼相看。 不过是让东方禹对张笑笑更感兴趣了。 就连季晏川也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嘴欠,反而让自己觉得张笑笑对苏愿才是独特的存在。 苏愿连续发出的连环拷问,让他羞得一阵脸红,只能打着哈哈,尤其还是在这个令他讨厌的东方禹面前丢……了脸,直接令他尴尬的抠脚趾。 东方禹明知故问,还装作一脸意外道,“原来二位认识的呀,不知几位姓名,可否告知一下?” 苏愿礼貌回道,“在下苏愿!” “季晏川” 张笑笑则是别过头,哼了一声,表示不屑一顾! 这人一看就很讨厌! 苏愿把有些头疼,虽然是朋友,外表年岁也差不多,但他两世年龄已有四十好几的人,行为举止都很沉稳,再加上身高问题,苏愿就像一个二十多的人。 反观年纪差不多的张笑笑就像个未成年的幼稚孩童。 明明都是十九岁,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苏愿给他递了个眼神,脸色变得冷淡,“你这是在做什么?把我说的话都给忘了?”。 这模样就像亲哥一样! 张笑笑抱怨地嘀咕了一句,“什么嘛?明明是朋友,怎么搞得跟我亲哥似的”,别扭而又蛮横,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张笑天!” 他对苏愿的顺从就连他自己本人都没有意识到,其实他已经把他当哥哥了,潜意识里也很依赖他。 所以他才会冒着风险跟着苏愿出来。 东方禹看他这副模样不觉得厌恶,反而认为十分可爱,敞开扇子,眉眼一挑,嘴角露出一丝痞笑,回想苏愿怎么喊的话,“哦~,笑笑啊?”。 张笑笑拳头硬了。 很好!从今以后,我与你不死不休!!! 苏愿在一旁像做了坏事一样,咳了一声,装做没听见,然后转移话题,“没想到东方兄,如此年纪就拥有如此大的当铺,着实令人自愧不如。” 季晏川在东方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心里疑惑不定,他开口问道,“东方兄,可知这永安村?这天花之事是真是假?”。 东方禹:“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在天花之事在那村里蔓延的时候,官府就让人在那里看守,不准任何一个人逃出来,而是让那些人自生自灭!不过还是有一些人逃了出来,所以知道的人毕竟是少数,说出来都会被认为是谣言,就算有传出来,知道的人都会被官府抓去,像今天这种情况也有发生过。” 几人一听,心里了然。 张笑笑忿忿不平道,“县城的人就没有派大夫去看病吗?” 东方禹摇头,轻轻一笑,“你怎么这么可爱?这么天真呢?” “你!” 苏愿拉住要发飙的张笑笑,示意他继续说。 东方禹摆手,他真的在夸他,可没有损他,一脸无辜,又继续道,“众所周知,天花是一种传染病,极难医治,而且要废许多财资物资,那县令自然不愿意看着财源外流,而且此处为一个小县城,救治手段有限,不想得不偿失,便甘愿冒着风险让他们自生自灭。” 苏愿皱眉,“这县令……一言难尽……不过这永安村是在哪儿呢?” 东方禹耸了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 季晏川暗自冷笑了一声。 这时苏愿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个青年人影,是那个在带头起哄的,然后借机逃跑的男人。 那人肯定知道什么! 苏愿转头看了眼张笑笑,然后对东方禹如托重负一样慎重,“东方兄,笑天不会武功,就劳烦你多多照顾了。” 东方禹乐意至极,自认为有张笑笑在身边,这日子过得肯定会很有趣。 他挑了挑眉,眼神意味深长。 见东方禹对张笑笑那一脸兴趣的模样,苏愿知道对方这是对张笑笑有意思,毕竟有过经验,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所以直觉告诉他,让张笑笑待在这人身边很安全。 然后拉着季晏川离开了此处。 季晏川:“阿愿,可是想到了什么?” 苏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想找到一个人,那个闹事儿的始作俑者,他肯定知道永安村怎么去,还有永安村内发生的情况。” 季晏川心里了然,只是唯一的问题是人在哪里很难找。 有两种情况,那人要么被抓了,要么在某处躲着。 随后提议他以王爷的身份去官府衙门查看,苏愿去周围查探。 他道了一声注意安全后,遂分开行动。 第60章 虎落平阳被犬欺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霉味与干涸血迹交织,昏黄油灯闪烁不定,随时可能熄灭,因常年无日光照入,空气污浊不堪,令人窒息压抑。 一个年老色衰中年人被关押在大牢里,扒拉着牢门,哭的鼻子连嘴,入眼皆是狼狈模样,嘴里还哀怨地嘶吼着,“放我出去,本官是冤枉的,放我出去……” 这人正是许昌,哪里还有往日的德高望重,倒是像个丧家犬。 那看守牢门的狱卒对这场景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依旧是吃香的喝辣的,一边还唠了唠嗑。 “你们说皇上把这狗官送进了大牢里,之前为啥不处刑,也不知道关这里做什么?” “可能是这狗官真是好运吧,先皇上没来得及把他灭了呗!” …… 他们一口一个先皇,许昌都听见了耳里,心里也感觉出了不对劲。 他摆正姿势,拿出自己当官时的威风,“你们说什么?什么先皇?皇上怎么了?” 他虽然和慕天成他们是一派的人,但他就是被冤枉的,许晟的事儿,他丝毫不知情。 再者皇上虽然把他关了进来,却从未让人给他动刑,他侥幸认为皇上肯定清楚什么的,肯定会让他出去的。 听到先皇二字,他的心震颤,眼里难以置信,“皇上怎么会……”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时,其中一个狱卒眼睛看了许昌狼狈的模样,一脸玩味,眼里满是不屑,“什么狗屁,当官的时候,威风堂堂,狗眼看人低,如今坐了牢,比咱们这些平民还不如,还摆什么架子?” “你们!找死,本官岂是你们这些卑贱之人可诋毁的!” 狱卒打断了他的思路,转而变得愤怒,他的当官已久,习惯摆着他那高官帽子,怎么能容忍别人这么侮辱他。 怎料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那些狱卒都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有个笑的捂着腹部,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说的这番话,对于他们而言毫无威胁力,反而更像个极其好笑的乐子。 有个狱卒手里拿着一条鸡腿,啃了一口,香味扑鼻,一脸享受。 然后走向牢门,将鸡腿上咬过的地方凑了过去,“来,大人,闹了这么久了,肯定饿了,小的给你送了吃食。” 牢里只有难以入口的清汤寡水,有时侯还饱一顿饿一顿,哪里有这种大鱼大肉,许昌说不饿是假的。 对方这么说,还以为真的把人吓着了。 正要拿过鸡腿时,那人竟然将鸡腿摔在牢房内,像投喂狗一样,“自己捡哈哈……”,然后又踹了许昌一脚,一脸舒爽地走开了。 伤害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那鸡腿也沾染上了泥土,还有其他污秽之物,已难以入口。 许昌气的浑身发抖,一脸胡子气得直飞,“你们!等本官出去定要让你们死无葬尸之地!” 然而回怼他的是,“呸!狗官……” 随后声线竟然拐了个弯儿,“大……大人……”,声音里掺杂着恐惧。 许昌回头一看,那几个狱卒都卑着躬,屈着膝。 前方竟然站着一个穿着一身黑紫色常服的六旬老人人,却依然气势汹汹,让人敬畏。 而那人正是慕天成。 看到慕天成,许昌的眼睛里突然放出了光彩。 刚刚突然想到的事儿也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脑里。 皇帝之事对方肯定知道什么。 他知道很多关于慕天成的事儿,对方肯定是来带他出去的,他一脸欣喜看着对方,仿佛看到了希望。 “大人!大人,您是来救我出去的吗?” 慕天成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眼里毫无波动。 “许昌,你可知你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吗?” 许昌愣了一下,“什么?” 慕天成悲悯地看着他,“其实先皇早就看你不爽了,若非慕芷若那个贱人插手,你岂能活到现在?” “莫非是因为……”,许昌看着他,神情紧张。 “呵,你其实是慕芷若的人吧,肯定知道关于她的事儿,哪能让你这么容易死去!” 慕天成是那种利用一个人,就要让他物有所值。 可许昌却懵了。 “什么叫慕妃娘娘的人?慕天成你这是何意?” 在他认知里慕天成和慕妃就是一伙的。 他站在他们这边,是因为慕天成位高权重,慕妃受宠,季晏成坐上皇位几率更大,到时候自己也会跟着飞黄腾达。 这才极力站在慕妃这边,同慕妃谋和,却不知慕天成为何这么想。 慕天成却道,“哼,别跟我提那个贱人!本官要你帮我做事,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这声音森冷地令他感到窒息。 虽然他成功出了牢门,却心里无比压抑,许昌一脸死灰。 他不该一时贪婪做错了决定,心头无比悔恨为什么要和这些狼豺虎豹一起,自己其实最后也是难逃一死吧,只不过是自己还有价值罢了。 …… 自从许昌被抓入大牢后,许家虽未被抄家,却一日不如一日,甚是凄凉。 不仅下人,还有一些小妾都害怕哪天许府被抄家,波及到自己,跑的跑了,散得散了,有些人暗中还带走了一些财物。 而许秋元也在公子哥儿里那圈子混不下去了。 往日被他踩低的人都反弹起来针对他,他却不能还手,日日沉迷于酒楼里。 加之他自己没有什么能力,家里仅有的一些财产也被他挥霍的一干二净。 甚至沦落到倒卖府邸,然后流落街头,四处漂泊。 一个风流公子此刻丝毫不见往日风采,反而狼狈如行尸走肉,人人远离。 而他意识里都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追究于苏愿。 他知道苏愿探案的事。 他的小叔也是因为苏愿,才被送进大牢的…… 天色已黑沉。 酒楼里,许秋元喝的烂醉如泥,趴在酒桌上,嘴里还嘟囔着,“苏愿,我与你不共戴天……呵呵……” 一旁小儿正收拾东西,准备打烊,却瞧见一旁角落里有人趴在那里。 小儿推了推他,闻着那刺鼻酒味儿,一脸嫌弃和不耐烦,“喂喂,醒醒,出去睡,这里打烊了!” 许秋元抬起头来眼神迷离地看着他,有气无力地摸了摸口袋,拿出一点铜钱,“我……嗝……有钱……,想睡哪儿睡哪儿,滚……嗝……” 那小儿气的直跳脚,看着那么点钱,直接把钱拿走,直接甩手不管他,嘴里抱怨着,“什么人呐?真是见鬼!晦气!” 第61章 那些乞丐和难民 县城的市集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宽阔的街道上,商贩们各展其能,摊位琳琅满目,吸引着络绎不绝的人流驻足挑选、讨价还价,一派热闹非凡的烟火气息。 苏愿在街头可能的地方搜罗了许久,依然一无所获。 就在要抱着失望地返回时,街头一个穿着破烂的少年匆忙地跑了过来撞到了苏愿,唔了一声。 少年身上脏污一片与苏愿身上的洁白形成鲜明对比,碰在一起,那些污垢也跟着染黑了那身洁白的衣衫。 大多数人见到少年都会避如蛇蝎。 苏愿不喜外人触碰,在皱眉之时,弯腰一看,却见一个少年倒在了地上,眼神可怜无助,心里跟着软了一片,丝毫不在意那些污垢,伸手扶着他起来,关心道,“你没事儿吧?”。 少年愣了一下,没有回话,似乎是不敢相信苏愿会这么好心,心里动摇一会儿,随后又下定决心,趁对方扶着自己起来,顺便借着身高优势,暗中手中一动,推开眼前之人慌忙地向远处人群中跑去。 见状,苏愿皱眉感到疑惑。 他看到那个少年脸上充满了紧张慌乱和害怕,似乎是怕自己追上去。 正起身的时候,却发现腰间重量轻了些许,上手摸了摸。 他脸色一凛,便知道那个少年为什么慌忙地逃跑了。 他的钱袋没了。 那个少年偷走的。 大街上小孩公然骗人,其他人见状都慌忙避开。 事出反常必有妖。 跟着那个少年,说不定有所收获。 索性顺着少年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少年慌忙地跑到人群里,朝后面一看,却发现对方没有追来,深深呼出了一口气,慌乱的脸色变得镇定了许多。 他跑到一处药铺,沉重地拿出那个精致的钱袋将手中的钱拿了出来,递给掌柜。 声音沙哑,“帮我开一副药行吗?” 那掌柜见他的模样本来想赶人,没想到对方竟然拿出了钱,脸色便好了些,不管这钱对方怎么来的,耐心问道,“你要什么药?” 少年不知道需要什么药,只好把自己知道的那些症状告诉对方,“我需要治疗咳嗽,增加食欲的药。” 那掌柜皱了皱眉头,似是思索,随后便了然,果断去抓药,打包好后,顺便提了价格句,“一两银子”。 少年不知道一两银子是多少,随便从钱袋里掏出了一锭银子,便接过药匆忙地跑了。 那掌柜看着钱给多了,想要追上去,门外却没了人影,眼神复杂了一瞬,随后叹息了一声。 暗中等了许久的苏愿也终于见到了他的人影,心里安定了许多,疑惑也跟着升起。 安心对方没事。 疑惑对方偷他的钱就是为了去抓药,究竟是什么事儿让这么一个小孩走到这般境地? 他感觉自己似乎快要找到答案了。 却又没有矛头。 …… 少年来到一处巷道,使尽浑身解数爬上墙,翻了过去。 待人走后,角落里,一缕白衣露了出来,跟了上去。 少年来到一处破旧房屋处,屋内脏乱不堪,灰尘遍布,几乎没有落脚之处,却挤满了人。 挤满了一些与少年穿着一般无二的人。 有些人更像是乞丐。 少年面不变色的穿过人群,走到一处隐蔽的角落里,原本担忧的脸色立刻变得慌乱。 只见那处躺着一个垂死病危的老妇人。 正咳嗽得紧,甚至喘不过气,那声音撕心裂肺让人扎心。 少年想要抓着老人的手,却担心碰到哪儿而无处安放,自己也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奶……奶奶,没事的,一定会好的,我已经把药买回来了,我这就去煎药,病很快就好了。” 老人听说他买药回来了,连忙止住了咳嗽,艰难地爬了起来,好心劝导他,“文轩,咳咳……,你是不是去做什么坏事儿了,这钱打哪儿来的快点还回去,免得人家怪罪” …… 苏愿跟着少年来到了这里,只觉得一脸惊讶,还有扎心。 他无法想象在这繁华的县城之中,却有这么多的乞丐,落魄人民,他丝毫不在意那些脏乱,直直走了进去。 更是让他看到这般景象。 破旧的墙根下,零星散落着数个乞丐,他们身披破旧不堪的衣物,面庞憔悴而沧桑,或低垂着头,或趴在地上蜷缩着身体。 就算有杂虫经过,他们依然熟视无睹。 苏愿也曾见过这种现状。 不过那些都是发生在有战乱的国家。 然而季国始终是不同的。 这些人中一些是乞丐,有一些明眼也能看出来是普通难民,此时却与乞丐住在一起。 这些难民究竟从哪儿来? 苏愿不得不联想到永安村天花之事。 苏愿身上洁白如玉,与周围的乌烟瘴气的人或者事物形成不同的对比,显得格格不入。 那些乞丐见到苏愿走了进来,还穿得如此精致,气质不凡,一看就是贵公子,他们的眼里露出了侥幸和贪婪,纷纷爬了过去,伸着手拉着他的衣摆,想要向苏愿索要施舍。 苏愿却没有给他们好眼色,他脸色冰冷,眼神如寒霜般向那些乞丐瞥了过去。 那些乞丐迅速被他的眼神吓得退了回去。 贪婪之色迅速退散,取而代之地是恐惧。 这些人好手好脚,没有缺胳膊少腿,却在这里乞讨,甚至毫无分寸之感向外人索求钱财,如此麻木的行尸走肉,凭什么别人就要给他们施舍。 苏愿从来就不是一个圣母,烂好心,他有自己的底线。 而那些所谓的难民从苏愿进来开始,他们就与那些乞丐不同,而是弯下了头,蜷缩在角落里,似是不想要苏愿注意到他们。 在苏愿冷眼相待,逼退那些乞丐的时候,难民们表现地更明显,他们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似乎是害怕苏愿将怒火发泄在他们身上。 不难相信他们究竟经历过什么。 苏愿没空管他们,看了一眼,便顺着声源走近那个少年落脚的地方。 乞丐和难民们才松了一口气。 …… 老人说的话一一传进了苏愿的耳朵里。 苏愿身材高大,一进来便能挡住那大部分的光源,光源之下,高大的影子包住了少年,也掩盖到了老人的头顶。 刚说完话,老人一抬头,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眼里露出惊慌之色。 文轩没注意到老人的脸色,只见眼前突然黑了许多,心里一紧,迅速转过头去,就瞧见苏愿站在他的身后。 霎时间,他的脸色变得惨白无色,仿佛见到恶鬼一样。 第62章 永安村秘事 少年被苏愿那突如其来的人影吓得连忙后退,眼里露出反抗和不甘。 他的眼神对于苏愿来说,很刺眼。 因为少年这个年纪应该是去读书,而不是流浪甚至成为小偷。 苏愿眉头一皱,想要上前把少年拉起来。 那老人以为苏愿是要找面前的少年的麻烦,心头直跳,不顾病重,连忙起身跪在他的面前哭着求饶。 声音凄凉而又绝望。 “大人饶命,他还是个孩子,都是小人的错,求您不要伤害他!” 让一个老人下跪,不是自己的风格。 苏愿连忙上前拉人起来。 刚伸手过去,文轩圆瞪着双眼,喊着,“不要伤害奶奶”,然后上口咬上那白皙的手掌上。 嘶~ 苏愿疼得吸了一口冷气。 但他没有把少年直接推开。 而是好言说道,“放开,我不是找你们麻烦的,我只是想来这里找人。我要想找你麻烦,在你偷我钱袋的时候,你以为你能逃得了?” 他说的话很有理。 老太太识人较多,看他的脸色,确实不像找麻烦的。 “文轩,快放开大人。” 文轩听到老人的话,才松了口。 铁锈味儿充满了他的口腔。 他嫌弃地吐了出来。 苏愿可就惨了。 他的手被咬地血肉翻飞,鲜血直流,若再深一点都能见到骨头,伤口恐怖惊人,让人不忍直视。 但他只是咬紧牙关,从自己的衣摆上,撕下一块布条,简单地为自己包扎一下。 不仅老人还是少年,看着那伤口都觉得触目惊心。 文轩则是不自在地别过头去。 苏月暗自叹了一声。 看向文轩,帮人帮到底。 “把你的药给我,我帮你煎药吧”。 然后看一下四周问了一声,“有没有煎药的地方?” 母孙俩虽然一脸震惊,但也不敢怠慢, 说了声谢谢后,文轩眼带感激连忙跟着带了路。 这里四处破烂不堪,只能捡着那些烂木头用原始的方法烧火。 那烧药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怎么来的,却没想到文轩竟然准备这么齐全。 他不禁夸了句,“没想到在如此艰难之地,你竟能将东西准备这么齐全。真的很厉害。” 文轩听他这么真心的夸赞自己,耳尖染上了红晕,心头却有点心虚。 他用食指刮了刮脸,不好意思道,“这……这些不是我准备的,都是崔哥哥的功劳。” 苏愿一边做着手上的动作,一边问他,“崔哥哥?” “嗯!就是崔阳哥哥,他可厉害了!要不是他,当初我们也不能逃出来,而且他还经常来帮助我们。” 说到崔阳,少年眼里终于有了光芒,是崇拜和敬佩,脸上也有了独属于少年的天真。 药也熬的差不多了。 苏愿端着药给他递了过去。 “小心烫。” 少年喂药的动作有点笨拙。 于是,苏愿把药拿了过来,帮忙喂老人。 老人受宠若惊。 “大人,咳咳,使不得……” 门外面。 崔阳正好刚赶回来,买了一些包子分给了一些难民,然后走到角落, 去看一看文轩母孙俩。 刚走近,就瞧见一个俊美的白衣男人在喂药。 心头疑惑。 这人是谁? 文轩也先看到了他,高兴地喊了一声,“崔哥哥!” 苏愿问声转头看向了他。 心头一惊! 是那个人! 苏愿脸色谨慎地走向他,“你就是崔阳?可否借一步说话?” 崔阳见他没有恶意,才带去了一个角落里。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问你一些永安村的事儿?” 话刚落,崔阳就想往外跑去,只是没想到自己很快就被擎住,苏愿问他,“你跑什么?” 他使劲儿地想要挣脱开束缚,“放开我,你问永安村的事儿做什么?” “我不是本地人,只是经过罢了,我在酒楼里见过你,偶然听到你提起这事儿,所以想查探永安村的事,还有你为什么这么做,可以告诉我吗?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帮? 崔阳不怎么相信他,冷笑着,“呵,你怎么帮?就你也能诊治那些天花,救其他病危的人?你能与那些狗官对抗?” “为何不试试呢?说不定我可以。” 崔阳拍来他抓着自己的手。 “行,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崔阳一一向他讲述开来。 永安村是一处比较偏僻的村庄。 当地人口较多。 有一天村里突然有人发了高烧,本来以为是普通感冒,找了普通郎中看了,依然不了好。 当地人又信奉鬼神,又是烧香又是拜佛,但感染相同症状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身上还出现了皮疹和痘疱。 有人认为是天罚。 见多识广的人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天花。 崔阳是一个读书人,见多识广,才能出众,身怀抱负,村里四面八方的人都知道他,也很信任他。 只是抱负还没来得及施展罢了。 在事儿快闹大的时候,他连忙带着一部分人逃难迁往城里。 然后向县令请求支援。 没想到县令却把他赶了出去。 等他再去村里看的时候,村里竟然封锁了。 村里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苏愿联想到了那看过的小说《围城》里讲到的: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 讽刺意味极强。 而那以后,崔阳便次次去找县令,都被赶了出来。 无奈,他只能出此下策。 消息被封锁,也无人知晓那边情况。 城里无故多了的难民,也无人问津。 崔阳只好去闹,闹得人尽皆知。 闹大了,知道的人才会更多。 把县令逼出来。 他却不想被人抓住闹事儿。 同时还担心自己败露,无人接济那些难民。 所以每次闹事儿之后,他都会趁乱逃跑。 这也是为什么听苏愿提起认出他的时候,会选择逃跑的原因。 苏愿不得不佩服对方骨气竟然如此之大。 看着对方弱不禁风的瘦削模样,一身书卷气息也很容易辨认。 若能当官必然是一个造福百姓的好官。 事儿已明了。 他拍了拍崔阳的肩膀,“这段时间你先不要有所动作,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就行。” 他说的话中气十足。 崔阳竟然鬼使神差地很相信他。 心头竟然松了一口气。 还有难藏的激动。 真的快结束了吗? 第63章 狗官看招 【今天是 2024 年 2 月 9 日(新年快乐,愿诸位所念皆所愿,所行皆坦途!)这篇文可能是水文字,害,大家高兴就好!看到这篇文的人,我与你们便是有缘人。】 衙门内。 季晏川端坐椅中,手持茶盏,眉眼间沉稳如山,举止间尽显从容不迫。 热气升腾的茶水映照出他刚毅的脸庞,周身弥漫着强大的气场,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不可一世的威严与尊贵,让人顶礼膜拜。 县令刘险心里抖了抖。 对方气场如渊似海,压迫得他无法喘息,只能在无形威压下簌簌发抖,面露敬畏之色,举手投足间尽显弱势与惶恐。 在季晏川的眼神之下,刘险险些兜不住底,一一招了去。 季晏川语气森冷地道,“刘险你贵为福泽县县令,永安村的事儿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聋作哑?本王今儿个在这里,你可敢说句实话?” 刘险心头有鬼,却跪着说着,昧着良心说胡话,“天地良心呐,王爷,我真的不知道那永安村的事儿啊?” 关键是他的表情十分真实。 季晏川竟然一时找不出错误,虽然他知道对方肯定有鬼。 索性来个将计就计。 “既然如此,此事儿已闹得人皆可知,何不一同查探虚实?既解民心,又能给你树了信誉,何不快哉?” 刘险嘴上赞成对方,实实心里慌的一批。 …… 月华洒满青石板路,东方禹身着素色长袍,漫步于古街巷陌。 手摇折扇,面带儒雅笑容,看着面前玩乐的张笑笑,眼神中不自觉流露逸致闲情。 街边摊贩的叫卖声、孩童追逐嬉戏的笑声…… 张笑笑玩儿够了,手里拿着糖葫芦咬了一口,嘴旁还沾染上了一粒残渣。 他却不知情。 然后凑近东方禹的嘴边,一只手撑在东方禹肩膀上,贱兮兮的问道,“想吃吗?来一口?” 场面十分滑稽。 东方禹轻笑着,一脸深意地看着张笑笑。 将头凑了过去。 张笑笑却要把糖葫芦拿开。 他本来就是想捉弄对方。 他怎么可能让讨厌的人吃自己的东西。 只是没想到的是,东方禹竟然抓住了他的手,强势凑了过去,照着他吃过的地方,一口咬了下去。 然后一脸餍足。 又皱了皱眉。 “嘶,有点酸,你竟然喜欢这个?” 张笑笑惊了! 红晕迅速从他的耳边蔓延至脖颈。 说话的声线都是颤抖的。 “你……我……这是我吃过的,你来真的。” 一个男的吃另一个男的吃过的东西正常吗? 张笑笑震惊了。 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大地,呆呆的。 东方禹心头直呼好可爱。 看着那鲜红水润的肉唇,还有那糖衣残渣,惹得他直咽口水,不自觉得想亲上去。 却被一句话激醒了。 “你在干嘛?” 张笑笑一脸懵的看着他往自己凑过来。 他眼神飘忽,假咳两下。 一脸仔细的模样。 伸手碰了张笑笑的嘴旁。 “你脸上有东西,我帮你弄一下,咯?” 张笑笑伸手在脸上摸了摸,看向东方禹的手上,还真有个红色渣子。 他有点羞耻,又有点感激,总之很复杂。 “哦,谢谢……” 张笑笑依旧是自身黑衣,腰间还带有一把配剑。 东方禹眼神在他身上流转,然后想到什么好玩儿的东西。 他凑近他的耳边一脸神秘地说着,“想不想玩儿点刺激的?” 听到刺激又好玩儿,张笑笑眼睛顿时变得锃亮。 激动拉着东方禹说着,“好呀!去哪?去哪?走走走。” 他此刻早已忘了他很讨厌东方禹的事情了。 待走到目的地的时候,东方禹才想起来他好像忘记什么事儿了。 哦!对了! 他答应苏愿好好看着张笑笑。 但他现在是带着玩儿。 感觉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儿? 不管了。 反正有他,怕什么? 此处是一处后院儿。 入眼的是一个两米高的石墙。 张笑笑疑惑的问,“你来我来这儿干嘛?这哪儿?” 东方禹一脸愤恨地跟他解释,“这里是县令的住所,这县令是个贪官,贪了不少钱,我带你来玩玩儿。听说过劫富济贫,惩恶扬善吗?咱们去教训教训他。” 贪官? 真好! 拳头硬了。 张笑笑一脸兴奋地回道他,“好呀!” 他就有过行走江湖,惩恶扬善的侠客梦。 他激动地推开东方禹,看着面前比他高上几十厘米的石墙,用手一撑,然后一跳,便爬上了围墙之上。 然而东方禹一只手撑着,整个人便跟着翻了过去。 这时张笑笑还在墙上。 他又惊了! 所以为什么要让他爬墙? 身高优势? 他此刻怀疑人生。 第一次这么嫌弃自己的身高。 东方禹差点崩不住笑出来,伸出手来作势让他跳下来,他接住他。 张笑笑才不想。 直接跳了下来。 此处景色甚怡。 青石小径蜿蜒花丛间,四季花卉争艳。 碧池静卧中央,红鲤悠游其间,假山嶙峋映垂柳,形成生动水墨画。 六角凉亭飞檐翘角,内设茶具,透出文人雅趣。 藤蔓攀墙,镂空花窗借景远山,尽显江南园林的细腻与高雅,韵味独特,令人流连忘返。 张笑笑家里也不差,都不得不感慨一句,这县令真会享受,肯定是贪了不少财。 两人来到一处假山处。 正巧刘险竟然一个人往这边来。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的运气。 张笑笑麻了麻袖子。 “呔,狗官,拿命来,呀~” 刘险刚送走了一个季晏川,本来心里不舒坦来这里就是来冷静的。 没想到又窜出来一个人来。 把自己吓了一跳。 他连忙往回跑,想要喊人。 那人直接一拳凑了上来,撞上他的眼睛,令他防不胜防。 疼得他直哆嗦。 “哎哟!” 张笑笑手脚并用,左一拳右一巴掌,左腿一踢,右脚一 zhua,边跑边打,边喊着,“狗官,拿命来!” 这场面要多搞笑就多搞笑。 东方禹就在一边看乐子。 肚子都快笑疼了。 张笑笑打累了,在一旁喘气,休息一会儿。 此时刘险已经是鼻青脸肿,看不出原样,而是一副猪头。 张笑笑还想再揍上去。 刘险连忙说了句,“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正好东方禹发话劝到,“差不多了!” 抱着张笑笑迅速运起轻功离开了。 好像就是让张笑笑来解气的。 刘险又懵,又苦不堪言。 都不知道为什么被人揍。 等到回去的时候,下人看着他就跟见了鬼一样。 关键是想笑不敢笑。 憋着笑又很痛苦,脸都快扭曲了。 他也因此闹了一个笑话。 甚至有人传他在外面有小情人。 那是捉奸被揍了。 第64章 花容依旧 皇宫内。 庭院寂寂,枫红菊黄,夕阳斜照,血红的光辉洒满苍茫大地,所有景物都蒙上一层梦幻般的不真实色彩,移步其间,令人恍惚莫名,宛若置身梦境,心旷神怡。 荣芷宫。 熏香四溢,红帐飘飘,如梦如幻。 慕芷若正躺在椅子上,悠闲自在。 身后竟然还有两个模样相似且娇美的女人,一人拿着一颗葡萄剥去皮,凑近她的嘴里,一人给她按着太阳穴。 淫乱而又沉迷。 这时一道声音打破了氛围。 只见慕芷若身边的贴身丫鬟慧玲走了进来,“娘娘,许昌许大人想要叫您。” 慕芷若眉头一皱,深思着。 许昌?他怎么还没死?不是被关大牢了吗,此刻怎么出来了?来这儿作甚? 她抬起手置于半空中,“让他进来”。 她倒要看看对方耍什么把戏。 身后两个美人也在她的示意一同停下手中的动作起身退下。 随后,一个面容憔悴但官威不减,仍有目中无人之势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慕芷若抬眼瞧了他一眼,心头不屑意味明显。 语气平淡。 “许昌你来找本宫有何事?” 她也不问对方其他的。 许昌一脸忧郁,眼里十分挣扎。 然后深呼一口气,做了决心。 “回娘娘,是慕大人救我出来的,但……他救我出来是为了利用我,想要我抖出所有关于您所有的事情,可是我一心都是放在您这边的,于是我偷偷过来只想告诉娘娘,慕大人他想要背叛你,而且他已经在暗中招兵买马了。” 慕芷若听他这么说,终于正了正脸色。 且许昌脸上的表情一点也辨不出是假象。 更何况他这个爹什么性格,她很了解。 她打心底就信了许昌说的话。 也知道对方背叛她是十分有可能的。 得亏她早已把慕天成的势力给架空了。 她本以为也可以放心了。 毕竟那人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索性饶了对方一命。 却没想到那人竟然还要如此对自己,丝毫不顾父女之情,想要造反。 她不心酸。 只觉得愤恨。 那人作为父亲伤害自己亲生女儿一次还不够,竟然还有第二次! 见慕芷若脸上的表情。 许昌眼神也变得十分怪异,嘴角微扬了一下。 愤怒中的慕芷若没有注意到他的微表情。 许昌见对方已经信任了自己,于是见缝插针道,“娘娘,我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慕芷若转而一挑眉,一脸趣味。 “哦?说来本宫听听。” “娘娘不防去慕府带些拜访慕大人,毕竟他是您父亲,或许可以化解一些恩怨,您也可以培养一些名声,二来您可以暗中带些人马刺探虚实,若他反抗即时您直接可将其一网打尽,岂不是一举两得?” “此计甚妙” 慕芷若笑了。 尽管上了年龄,她依然不失姿色。 轻轻一笑,仍能摄人魂魄。 堪称得上,“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不得不说,许昌这个计谋真的取悦到了他。 正好戳在她的心眼儿上。 随后让他退了下去,便没了后面的动作。 第65章 “捉奸” 当铺客房内。 苏愿刚回去,就见季晏川已经等着了。 季晏川也是以笑脸相迎。 然而苏愿一来就张口问,“怎么不见张笑笑还有东方禹?” 季晏川笑不起来了。 他闷闷说了声:“不知道。” 这语气就跟吃了老年陈醋一样,酸溜溜的。 “你一来首先就关心张笑笑,都不关心关心我的吗?” “额……那是因为担心笑笑安全啊?我担心他也挺正常啊,你吃什么醋?” 吃醋啊?他知道他在吃醋啊? 季晏川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 他拉过苏愿那白皙的手,“阿愿,你是不是也喜欢我的?嗯?娘子?” 苏愿心里砰砰跳,不自觉紧张起来。 他确实没承认过喜欢季晏川,但他否认不了,都亲过那么多次了,再蠢的人都知道。 关键自己是一点反感都没有。 他算是栽在季晏川手里了。 但是这娘子的称呼他还是会膈应。 要喊也是他喊季晏川。 他觉得他这个体格理所应当就是在上面的,完全忽略了对方比他高半个头这个问题。 反正都知道了,说出来也没什么,藏藏掖掖还算什么男人。 “是!我喜欢你,但是你不准叫我娘子!” 不过说出来,确实还是觉得有点害臊。 他只觉得脸上变得好烫,都快冒烟了。 季晏川听到他终于承认喜欢自己,直接笑欢了。 喊不喊娘子无所谓,认识自己的就行。 看着他那红润的脸,像极了那牡丹花上染了红,更加鲜艳夺目。 忍不住将人狠狠地吻了下去。 又是突如其来的吻,但是很享受。 苏愿脸上的红也慢慢退了下去。 只是房内变得更加激情四射。 恰在这是,张笑笑和东方禹正好赶来。 张笑笑刚爽完,心头还开心得紧。 手舞足蹈着,动作鲁莽地直接推开门。 再然后他傻眼了。 “你……你们……” 东方禹:? 苏愿:! 季晏川:…… 然后四双眼睛,你瞪我,我瞪你。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太魔幻了! 他竟然看到他的好兄弟和一个男的亲在一起了! 关键是他兄弟是个男人啊! 两个男的亲在一起了! 两个男的! 个男的! 男的! 的! 而东方禹只是挑了挑眉,虽然惊讶但不至于震惊,全当是在看戏。 因为太过投入了,两人都忘记了外面可能有人进来。 在门被推开的时候,苏愿才面带羞涩地迅速推开季晏川。 假咳了一下。 这样式搞得跟捉奸一样。 季晏川除了被人打搅了好事而感觉不悦外,竟然依然有条不紊,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若非还有那带着鲜红的唇,就很容易被骗了。 东方禹主打一个凑热闹,还打趣调侃着,“二位真是好兴致,只是可惜没看全啊?” 还看全? 苏愿和张笑笑同时一脸一言难尽。 张笑笑只是世界观被刷新了而已。 苏愿感觉这人有点欠揍。 张笑笑看到两个大男人亲在一起他不觉得恶心或者反感,只是因为第一次见而有点震惊。 心里还有一丝丝地堵。 有点难受。 张笑笑不懂这种情绪是什么。 只是感觉苏愿,这个经常带他去玩儿,惯着他的人似乎要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远得自己抓不住,而有点慌。 各种表情夹杂在一起,显得他脸上有点扭曲。 他眼睛充满了红丝。 憋话憋得脸红,结果只憋出了这么一句,“你……你们……这是在干嘛呀?” 苏愿:这语气怎么感觉在捉奸呢? 季晏川:“捡东西不小心碰到的。” 说谎脸不红心不跳。 而且他们还是站着的。 明显这个理由就很扯。 但张笑笑却信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下次多注意点啊?” 苏愿:…… 扶额。 这都能信啊? 呵呵…… 东方禹打开扇子,遮住脸,双眼都弯下来了,肩膀还在颤抖。 可以看得出他在努力憋着笑。 心头更是直呼好可爱! “咳咳,不说这个了,你们去哪儿了?来的时候也不见你们。” 东方禹本想扯个谎,没想到张笑笑全部把事情给抖出来了,都来不及拦着。 “去打狗官啊?还是东方禹带我去的,你们是不知道我把那个县令打得鼻青脸肿的,真是太爽了!” 好家伙。 出卖队友。 还笑得那一个欢啊~ 东方禹扶额:…… 季晏川:“县令?你们去了县令府上?” 张笑笑点头:“是啊?怎么了?” 苏愿:“东方兄真是好本事啊……” 这语气阴阳怪气的。 东方禹打着哈哈,尴尬得抠脚趾,“有我在,苏兄尽管放心,在下肯定不会带他冒险啊哈哈” 苏愿冷哼了一声,“笑天,我看你是真的不想在这里呆了!以后不要随便乱走啊?没武功还到处乱飘?” 每次苏愿关心自己,张笑笑都觉得心里暖暖的,直接撒娇认错,“好阿愿~,好兄弟,谢谢你哦,下次不会了。” 不这么说还好。 他这一动作又有两个男人跟着吃醋了。 季晏川:我都没对阿愿撒娇过…… 东方禹:好可爱,我也好想要笑笑给我撒娇…… 这氛围不对劲! 得亏苏愿及时出言打断了沉思。 “我这回出去发现了不少线索,我们先来讨论一下这个吧!” 苏愿强行揭过这个话题,然后将自己得到的消息一一说了出来…… 第66章 慕芷若下台 季晏成对季晏川心有敌意,他对一直他那必须自己做对的事儿耿耿于怀。 想找机会将人做掉。 可季晏川却不见了踪影。 从他上位以来就一直没出现过。 难不成是死在了战场上? 那也不会没了消息。 在他上位的时候,他就知道边疆战事早已结束。 而季晏川神秘消失探查不到任何消息又总感觉是有人暗中操作,抹灭了踪迹。 搞得他竟然心生不安。 不过仔细想来,目前对他威胁最大的不是季晏川,而是慕芷若。 此事儿也就暂此揭过。 另一边。 慕芷若听了许昌的建议便迅速准备了人马,连夜暗自去了慕府。 听到慕芷若来了。 慕天成不慌不忙地走出去迎接。 两人坐着悠闲地喝茶。 气势却是针锋相对。 “父亲,女儿这大晚上的来找您,会不会打扰您了?” 慕芷若扮着好女儿的角色,贴心的问侯一句。 慕天成冷哼了一句,却是没有领了她这假惺惺的好意。 慕芷若绷不住了。 本来对慕天成就没多少好意,现在更是觉得多呆一刻都是恶心。 直接威胁道,“父亲,您还真是一直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老样子!你真当以为本宫是来看你的吗?” 慕天成依然面不变色,而是一副高深莫测模样。 慕芷若直接愤怒地拍桌而起,喊道,“来人,把人给我拿下!” …… 没有动静。 又喊了一声。 “来人!” …… 还是没有动静。 连续两声没人答应,她终于慌了。 或许是侥幸心理作祟,她还想喊一声。 “来……” 可是却被一道阴森的声音打断了。 “别喊了!不会有人来的……” 慕天成那布满皱纹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瘆人的笑意。 “什么?” 慕芷若心跳如麻,脸上惊慌失措。 她才反应过来。 她中计了! “是你?是你故意叫许昌对我那么说的?” “呵呵,不愧是我慕天成的女儿!很聪明!可是也很不听话!” 慕天成在夸她,可更像是要她命。 慕芷若不敢相信,她也有算计人算错的时候,而她算错的人竟然是她的亲生父亲! “哈哈哈……” 她疯狂地笑了起来。 眼睛变得阴沉,脸上变得狠厉。 阴险的脸色出现在那美艳的脸上,显得更像是厉鬼索命。 尽管是慕天成也差点被吓了一跳,直接大喊着,“来人啊!” 蹭蹭。 话音刚落,顿时就有大批黑衣人破门而入将慕芷若包围住。 慕芷若双眼圆瞪,脸色扭曲。 这些黑衣人不就是她带来的人吗? 为什么在慕天成命令的时候就出来了? 她指着那些黑衣人,不可置信道,“什么?你……你们……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太后娘娘,跟老夫玩儿,你还是太嫩了点。你当真以为我的人能全部都被你收服了吗?” 慕天成如今已是耳顺之年,计谋方面更是老谋深算。 慕芷若与他比还不够格。 他的脸上浮现出了得意之色。 这场父女兵戎相见的场面出现在两人身上,丝毫没有什么大逆不道可言。 慕芷若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 她双眼猩红地看着慕天成,表情扭曲,那美人的花容也不复存在,她的神经被刺激到只剩下了仇恨和疯狂。 疯狂地无理智,却能将以往的经历一一脱口而出。 她崩溃地嘶吼着,哭诉着,“慕天成,本宫要杀了,你为什么要跟本宫做对?你为什么总是那么一副高高在上,眼中无人的模样?我明明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对我?你害死了我的婉儿,把我送进皇宫还不够,如今还要杀了我?你简直枉为人父,畜生不如!”。 泪水已弄花了她的妆容,摧残了她的容颜。 听到婉儿这名字,慕天成都不在乎她在骂自己了,直接厌恶地道,“你还竟然敢提这个人!成为女子竟然喜欢一个女子,你竟然还敢提这事儿?如此丢人之事,当真不害臊!老夫杀了她,那是为你好!可你呢,你这个逆子却是为了一个女人这么背叛自己的父亲!你对得起我吗?” 慕芷若对他说的话只想冷笑。 “呵呵,好一个为我好啊?你不就是为了你那所谓的脸面还有高官俸禄,荣华富贵吗?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若非你只有我这么一个子嗣,你敢说你不会在那个就杀了我吗?你不敢说!因为我对于你来说不过是利用的棋子罢了!” 见对方直接踩到自己的深藏于心的想法的点上,慕天成气急败坏,直接想撕烂对方的嘴,“来……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 话落就有个黑衣人直接走了过来,把慕芷若给牵制住。 然而慕芷若低头咬在那人手臂上。 那人一时疼得放了手。 她已经是死到临头了。 她看着黑衣人身上有把短剑。 借机抽出那把短剑,直接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心脏处捅了下去,鲜血喷洒而出。 倒地而眠。 眼角处还流出了一行泪水。 死时,她心里突然觉得没了遗憾。 想到那人娇美的容颜,甜美的笑容…… 婉儿,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慕天成看着人竟然就这样死了,心里复杂万分,百感交集。 有痛恨,有厌恶,有丝难过,更多的是轻快。 他眼神示意黑衣人。 黑衣人探了探慕芷若的鼻息,摇了摇头。 确定人真的已死。 他才让人把人送回皇宫。 临走时还不忘说,“怎么来的,怎么回去,记得找个好点的理由应付。” “是!” 毕竟是一国太后,不能留下任何自己的把柄。 第二天,皇宫之内再次迎来了乱哄。 第67章 至死不渝(番外) 慕芷若身为丞相慕天成之女,自幼便笼罩在母亲早逝的阴影之下。 尽管身处尊贵之家,身份显赫且独享宠爱,但这份宠爱却如同虚无的影子,从未真正温暖过她孤独的心灵。 父亲忙于朝政,家中虽仆役如云,却无人能填补母爱的缺失,使她的内心充满凄凉。 那年,桃花依旧。 转眼又到了中秋之夜。 天上的明月皎洁圆亮,正称得上团圆。 府里的下人也都散了,各自回到自己的家中,与家人团圆。 可她依然是一个人。 慕天成很少与她坐在一起吃饭,就算这种团圆的节日,他都只会去做他那所谓的国事。 儿时,她便被扔给了奶娘。 那奶娘却只是为了完成任务罢了。 看着别人的父亲心疼自己的孩子,给自己的孩子买糖,她也想要。 她向慕天成求抱,甚至亲自做吃的给他,最后换不来一句关心,只有失望的眼神和冷笑。 她不祈求父爱,只祈求从他身上获得额外的关注,可是她总是失望。 慕天成总会对她说,“你是我慕天成的女儿,将来是要进宫,成大事之人,怎可像那等下人拥有感情?哼!” 那眼里总是透露出不屑和失望。 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 她不明白自己的亲生父亲为什么要如此对她,可是她也再也不会抱有任何希望了。 慕天成于他而言,什么也不是。 她死心了,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 上天很会给她开玩笑,她越是表现的冷情冷语,慕天成反而越是欣慰,总是给她多了一丝关注。 可是她只想冷笑。 慕芷若独自站在阁楼上看着那轮孤月,想着往事。 看着别人的欢声笑语,那对于她来说都是奢望。 她身着华服,14 岁正是美好年纪,长得倾国倾城,她独自漫步在市井街头,也总有人将眼神停留在她身上。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受关注。 可这些人的眼神却让她感觉十分不适,甚至恶心。 有个色心较大的男人,见到她只是一个人,又看她拥有如此美貌就前去揩油,抓住她的手,“美人,怎么一个人出来玩啊?要不要哥哥我陪你?” 这人眼睛里发出贪婪而又恶心的目光,语气都让人觉得反胃,想要挣脱开,却没有力气,手也被抓得疼,再加上良好的礼仪教养,她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种情况。 只能害怕又慌忙地喊着,“你是谁,放开我!” “美人?跟我来,哥哥好好疼你可好?” 她吓得向别人求救,可周围人都不想惹事儿,只是袖手旁观。 她的心都凉了半截。 登时有些后悔她为什么要出来。 正当疼痛与无助交织之时,一个女孩从后面给了男人一脚,那猥琐男人立刻脸上变得扭曲,青筋暴起,双手还颤抖的捂着下身跪在地上,看着很痛苦。 随之,一道声音也传进她的耳里。 “哼,垃圾,姑奶奶面前也敢强抢民女,活得不耐烦真是。” 慕芷若一时惊讶,但很快反应过来是面前这个女子救了。 她才注意到女子样貌。 女子比她矮半个头,皮肤虽不似贵人家的千金小姐那般白,却长得很漂亮,小小的圆脸上透露出可爱,力气很大又很活泼。 穿着一身黄裙就像个可爱黄鹂。 女孩眼睛圆圆的看着她,天真无邪,“漂亮姐姐,你没事儿吧?我叫婉儿,你叫什么?” 婉儿?没想到这名字与她的性格不怎么贴合,感觉更可爱了。 慕芷若心被她的纯真善良的笑容和真挚给融化了。 她温柔地回了句,“我叫慕芷若,谢谢你救了我。” 婉儿笑容灿烂,点了点头,“哼,那种男的我见一个打一个。姐姐你好漂亮诶!” 她的表情炽热纯真,不似别人那般伪伪。 慕芷若受她影响,第一次敞开笑容。 婉儿不仅治愈了她的伤痛,更以那份天真烂漫的性格,驱散了慕芷若心中的阴霾。 慕芷若和她成了朋友。 然后在一棵桃树下做了约定。 那棵桃树粗壮高大,花开时,香飘万里,落花纷飞时,更是另一番美景。 15 岁那年,她意外听到慕天成正打算把她送进宫内,做皇帝的妃子。 她的心瑟瑟发凉。 伤心了许久,对慕天成变得怨恨。 每次心里不快,慕芷若总是出来和婉儿一起,等待在她棵桃树之下。 二人形影不离,无论是闺房密语还是街头嬉戏,她们因彼此的存在而变得丰富多彩。 她们之间情感越来越密切。 从一开始如果是简单的朋友情,那么后来慕芷若爱上了婉儿。 婉儿总是在她孤独时陪伴她,总是给她真挚的关怀。 她想她离不开她了。 她爱她。 可她不敢告诉婉儿。 渐渐的,她离开慕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那年她 16 岁。 那天,她依然像以往一样偷偷出门找她的心上人。 可到了桃树下,她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婉儿。 她的心情从期待,变得激动,到疑惑,到不安,到失望。 等她回到慕府时,落入眼帘的竟然是被打得只剩下一丝丝气息的婉儿。 婉儿身上鞭痕满身,脸色煞白,还有一些虚汗,全身上下都是血迹,没有了往日的灵动。 她的眼里也没了光芒,只剩下痛苦。 而慕天成眼里充满了厌恶,狠厉。 一旁的下人手里还拿着鞭子。 慕芷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痛苦跪在地上,哭的泪雨如花,她的事情被慕天成发现了,她知道自己害了婉儿,她慌忙地爬过去抓着她的手,“婉……婉儿,不要吓我,唔……” 婉儿只有一丝气息,却勉强睁开眼睛,抬起一只手摸向她,她连忙抓着她的手。 婉儿眼里饱含爱意,“姐……姐,婉儿喜欢你,我……终于对你说出来了,可惜婉儿再也陪不了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好想亲亲你啊……” 得知心上人原来也喜欢自己,慕芷若有高兴更有痛苦。 慕芷若哭着将唇凑近她的唇,呜咽道,“姐姐,也喜欢你……” 婉儿笑了,“真……好……”,那只手无力地滑落了下来。 永远长眠。 慕芷若哭着,痛苦地嘶吼着,眼神从痛苦变得狠厉阴毒。 她第一次丧失理智,质问慕天成,“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她?你要把我送进宫里不说,你凭什么还要害死她!” 然而慕天成却给了她一巴掌,眼里十分厌恶和失望,“你真是让人恶心!喜欢谁不好,竟然爱上一个平民女子?你不看看你的身份,做出如此丢人之事,真当以为我发现不了?你真是让人失望! 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被生下来,我现在就告诉你,你生下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进宫!” 慕芷若心里失望透顶,对他怨恨至极! 可她没有能力,她反抗不了。 她突然觉得要是她有权力就好了。 比慕天成更高的权力。 婉儿的消失,犹如晴天霹雳般击碎了慕芷若的生活,她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之中,对父亲的愤怒与哀怨无处宣泄。 不久之后,慕芷若被送入皇宫,成为了皇上的妃子。 宫廷之内,虽然珠光宝气,但她的心却似冰封湖面,再也无法激起一丝涟漪。 每当夜深人静,慕芷若都会遥望星空,思念那个曾经陪伴自己度过短暂快乐时光的婉儿,以及那再也回不去的无忧岁月。 被皇帝宠幸,她已失去了清白,宫廷的繁文缛节、勾心斗角,被人嫉妒,同时也活在慕天成的掌控之中,让慕芷若更加崩溃,对婉儿心怀愧疚。 慕天成让她努力上位争宠,同时也盯着她。 后来,她生下了季晏成,很受宠。 那些其他妃子却嫉妒她,害她。 在勾心斗角中,她受到了欺凌。 她更加渴望于权力。 将害过她的人碎尸万段。 她派人训练刺客,勾结突厥人,忍着恶心与突利在一起,施展计划,架空慕天成的势力。 但她人力微薄,却又不得不与他合谋。 后来她害死了自己在宫内唯一的朋友,容贵人,重新获得了宠幸。 害死了一些仇人。 害死了皇帝的皇子与妃子。 她忍着恶心与皇帝甜甜蜜蜜,最后害死了皇帝。 最后她成功了。 她不惜利用自己的儿子,成了那人上人。 在她以为她在暗中架空了慕天成的权力,在要报仇的时候,却被反将一计。 她痛恨慕天成! 为什么杀不死他! 她不想死在他的手上,她绝望了! 从而选择了自杀! 终于可以和婉儿团聚了。 她好像看到婉儿的虚影了。 婉儿…… 对不起…… 我爱你…… 至死不渝…… 青梅竹马两无猜,共话桑麻月下台。 世事如霜摧并蒂,一别阴阳泪成埃。 幕落。 第68章 隔山观虎斗 慕芷若的死对于宫里的人来说都很突然。 因为慕芷若并无什么病痛,有人惊喜,有人惶恐不安。 而太医却对外宣称太后一直都有心疾,只是心疾突然犯了,就走了。 理由漏洞百出,却又无人关注。 慕天成假惺惺哭两下,装得心痛,是真是假也无人想知道,演戏罢了。 因为之前慕芷若的所作所为,季晏成心头也没有什么可心痛,只是简单的给人做了个埋葬。 其他人也没有什么表示。 可怜一个太后到头来,死了连普通皇妃都不如。 季晏成此时心里高兴地紧。 没了慕芷若,皇朝之上不就是自己做主了吗? …… 寝宫内,娇哼声充斥着。 巫山云雨,持续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了下来。 季晏成宠溺着看着面前的美人,“环儿……,什么时候,我们才有自己的孩子呀?朕好高兴,朕终于可以做主了。” 柳环喘息着,看向他,眼神复杂,终究是狠了心,“会……有的。” 季晏成和柳环在一起已有三年之久了。 可是两人并没有孩子。 季晏成也没有催过她。 这算是第一次提起。 随后柳环说出心中想法,“陛下你有怀疑过慕丞相吗?” 季晏成愣了一下。 慕天成?外公? 在他印象里,慕天成对他好像还不错。 这次继位,慕天成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他感激还来不及,为什么要怀疑? 可是柳环一直对他很好,这么爱自己,忠心于自己,对他这么说,肯定是为自己好。 他很疑惑。 “环儿,此话怎讲?” “陛下,你就不觉得太后死的蹊跷吗?臣妾知道你恨太后,可太后不是权力重大吗?为什么又如此奇怪地就驾崩了呢?” 这倒提醒了季晏成了。 他高兴归高兴,竟然把这也忽略了。 柳环一步一步引导他,“陛下何不调查一番,太后去了哪儿呢?” 话已至此,季晏成眼神一动,有了自己的心思。 …… 待身旁之人气息平缓,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的时候,早已熟睡的柳环,缓缓张开了双眼,在季晏成的那俊美的脸上痴情地看了许久,用手描摹着脸部轮廓。 眼神痛苦,痴情,爱意,决绝相互交织,交错复杂。 然后留下一行清泪。 陛下…… 成郎…… 对不起…… 夜色沉寂,皓月随云流动,忽明忽暗,突然涌出层层厚实乌云,天地间,狂风大作,呜呜地刮个不停,似乎预示着一场将至的暴风雨。 翌日。 季晏风宠溺地看着怀里人,动作轻微而又珍惜地吻在了那熟睡着的美人额头上。 然后迅速换了脸色,走向门外。 破云则也在门外等候多时,就在等着他的进一步动作。 在他走后,那熟睡着的美人也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丝毫没有惺忪睡意。 寒生一脸深意地瞧着门外的身影。 季晏风对自己的态度转变,他很疑惑,似乎是上次生病后就这样了,而那之后就总是头疼。 季晏风总是给他喝莫名其妙的药。 起初他以为是毒药,早就抱着死的决心了。 可是后来他却没有什么大碍。 就是头疼缓解了一些。 同时有很多画面浮现在他脑海里,有的模糊,有的越来越清晰。 “阿风?是他吗?” 寒生又摇了摇头,冷笑一声。 自己怕是魔怔了。 他起身拿起纸笔写了些许字,卷起小纸条,刚走到窗边,就有只白鸽朝他飞来落在他的肩膀上。 寒生将纸条放在那白鸽的脚上,纸条很小,丝毫看不出端倪,然后放飞,直至离开视线。 …… 朝堂上。 只剩下季晏成与慕天成针锋相对着。 “外公?是你杀的太后?” 今天他收到消息,几天前夜晚有宫女看到慕芷若带人出去了,那个方向正是慕府的方向。 次日人就没了。 不信会这么巧合。 本以为慕天成会解释,季晏成没想到他直接承认了。 “是啊,陛下又能拿我如何?” 如此挑衅,季晏成心里也没了感激,这人和以往模样完全不同,顿时心里一阵怒火。 “外公到底想做什么?” 慕天成直话直说,季晏成不过一个傀儡皇帝,太后死了又如何,反正宫里几乎都是自己的人。 “陛下这位置坐的应该还挺舒服吧?我也想体验一下那做皇帝的滋味呢……” 这种明目张胆的行为完全就是不把季晏成放在眼里。 季晏成惊怒道,“什么?你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谋权篡位?” 他心里痛恨。 颤抖着嗓音喊着,“来人,把人给朕拿下!” 可是却没有动静。 等来的慕天成的冷笑。 “别喊了,陛下,如今这宫内的人几乎都是我的人!来人!” 不少人直接窜了出来把季晏成包围住。 季晏成绝望至极,眼神无光,“怎么会这样?” 随后灵光一闪,然后他想明白了,“原来从一开始你们就没想过让我上位?” “哼!现在才知道,晚了!” 这时有个人出手拔剑向季晏成杀去。 季晏成没有剑,只能狼狈地躲躲闪闪,被迫落于下方,身上多处挂了彩。 两人的打杀,就连慕天成也惊了。 他还没让人下手。 其他人还愣着。 慕天成怒吼着,“还愣着干嘛?” 那些人冲了上去。 对季晏成拔剑相向的那人直接一脚踢飞一个人,飞身离开了。 待那些人再追时,竟然直接没了踪影,无迹可寻。 而季晏成以为逃过一劫时,一把匕首插进了他的胸口。 他回头望,竟然是柳环。 他震惊失色,口吐鲜血,质问,“为什么?” 然后死不瞑目。 身体也站不稳,直直倒在柳环的怀里。 柳环只是痛苦地呜咽着,双眼红肿,“对不起……成郎……,对不起……” 可人已经没了。 她颤抖着双手,蒙住那双含着不甘和失望,痛苦的眼睛,内心如同针扎一般疼痛,心寒。 然后拔出头上的金簪,狠厉地插进了自己的腹部,鲜血淋漓,很是决绝。 她的嘴吻上季晏成那泛白的唇。 泪水滑落。 成郎…… 对不起…… 我来陪你了…… 这一幕幕都超出了慕天成的逾期。 他的心头闪过不安。 这时,有几具尸体被人扔了进来。 惊叫声四起。 第69章 初进永安村 迫于压力,刘险不得解开他对永安村的封锁。 待苏愿几人去到的时候便是一片乌烟瘴气。 天空灰茫茫。 土地荒凉。 入目的住所皆是空宅。 路边有着几棵光秃秃的杨树。 偶尔还有几只乌鸦嚎叫。 每走到一处便能看到一具甚至几具尸体。 乌鸦凄凉的叫声,狰狞的尸体,可说得上是阴森可怖,令人瑟瑟发抖。 看到如此凄凉的惨况,苏愿心中越是觉得刘险可恨,竟然活生生让如此多无辜的人死去。 只能低声咒骂。 “这刘险真不是个东西!” 季晏川跟着附和。 “嗯,阿愿说得对,定要让他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当然最显眼的还得是张笑笑。 他现在整个瑟瑟发抖,躲在东方禹的背后,恨不得整个人贴上去,才能获得足够的安全感。 他一个娇生惯养,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尸体的富人家的孩子,也不怪他会这么害怕。 见他这样,苏愿就一脸好笑,看笑话不嫌热闹,“叫你不要来,你偏跟着来,怪谁?” “我……那是……” 声音一点底气都没有。 张笑笑此刻后悔极了。 他就不应该一时好奇想跟着来。 他现在已经欲哭无泪了。 偏生苏愿还要怼他。 搞得他无话可说。 得了呗! 他自己找罪受! 哼(??へ??) “阿愿,不和你玩儿了,你真坏!” 然后看向如此贴心地保护自己的东方禹,早就把之前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还傲娇道,“还是阿禹对我好,哼!” 东方禹牙齿都快露出来了。 对他一脸的“不怀好意”,又称真诚的笑意。 苏愿挑眉看着张笑笑紧紧贴着东方禹的那幅小兔子模样,心头涌上十分怪异的感觉,总觉得张笑笑要被东方禹吃得死死的,或者说吃干抹净! 不知道这股怪异劲儿怎么来的。 这想法就被季晏川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给打散了。 季晏川:“有人!” 从季晏川这个方向正好可以看到一个中年人的身影,在一处角落鬼鬼祟祟。 那人似乎是看到了他们的身影,二话不说就赶紧往回跑去。 季晏川连忙追了上去。 苏愿三人也跟了上去。 一个体弱多病的人自然敌不过身高体重,武力傍身的季晏川,没过多久就抓住了那个逃跑的中年人。 可那人直接眼里充满了惊恐,用空着的右手往脸上蒙着,好像是不想要人看到他脸的的模样。 可苏愿几人还是看见了。 中年人脸上有不少的痘泡,有些坑坑洼洼,有些正在结痂,显得丑陋不堪,更令人惊惧。 苏愿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人得了天花。 苏愿一脸惊恐。 连忙拉开季晏川,一脚踢在那个还想跑的中年人。 见那人没力气再跑,才关心道,“你有没有碰到他?” 简单的说是皮肤。 他的语气十分紧张。 “没事,我只碰到了他的衣袖”,季晏川心头也有点后怕。 是他大意了。 他还是知道不能直接触碰得了天花之人的皮疹。 在看到那脸的时候,他的心头一跳,得亏后来他看到了他只抓了对方的衣袖。 不过知道苏愿这么关心自己,心想也值了。 转眼看向那个中年人,他的脸色变得阴沉。 正要上前问话,却被苏愿拉住了衣袖,对所有人说,“把面罩拿出来,都把脸蒙着,这样安全。” 几人一脸茫然,但还是听他的,都拿出来提前准备的奇怪面罩。 突然又有点了然。 原来这面罩用在这儿? 他们谁都不知道,苏愿是个现代人,见多识广。 在他们出发的时候,他就让人制作出一种特制的口罩,虽然不及现代医用口罩,但安全的多。 这古代只知道不能直接触碰得了天花之人,只要不碰那皮疹还有结痂便可,却不知还有飞沫传播。 病毒这种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就是陌生事物,苏愿也不会去解释。 季晏川直话直说:“你为何见我们就跑?” 那人气息奄奄,此刻眼里充满了绝望。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不要赶我走……救救我……,唔……” 男人说话没头没尾,感觉无厘头。 看着苏愿几人有希望,有疑惑,更有绝望! 见人快丧失理智,苏愿赶忙上前温声细语地安抚,“别怕!我们是来就你们的,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这儿,其他人在哪儿吗?” 虽然被遮住了样貌,但苏愿露出来的双眼却是温和真诚,男人不自觉得被安抚了下来,终于冷静地回了话。 “我……是被赶出来的,其他人都被隔离了……” 从男人的口中得知,他叫阿毛,是村里的人,之前和其他人没有染上天花的人一直隔离着。 其他人被关在一处较为宽敞的地方,可以容下更多的人,也有之前他们囤积着的粮食勉强活着。 而那些染上天花的人则是被流露出来,让他们自生自灭,这也是为什么村头会有这么多无人收理的死尸的原因。 但一直关着,不能活动,吃着仅有的剩粮,迟早会坐吃山空,且又缺了水。 然后便有一些人冒着生命危险出来挨家挨户地搜水搜粮,不幸的是接连感染的人更多了。 他们这些人把食物送回去后,就没再进去过。 阿毛从感染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 于是他东躲西藏,也不过是为了找吃的,不巧的是,正好碰到了苏愿几人。 他跑,也不过是身体本能反应,想要自己跑而已。 听到他说的这些,不只是苏愿,连张笑笑都不得不吐槽。 张笑笑圆瞪着双眼,一脸不可思议,“不是吧?这谁出的馊主意?这谁本事这么大?不隔离死人,搁那隔离活人啊?” 这事儿真的荒唐至极! 苏愿:“是谁这么给你们出的隔离休息?” “是县令大人!他说这样对我们安全,让我们这些身体健全的人都集中在一起,说是为了我们好。” 男人眼里出现了茫然。 不过听到这话后,苏愿顿时不觉得荒唐了。 或许对于男人来说这是隔离,而对于县令来说,那才是真正的封锁。 也就是在所有人都被封锁在村里头。 他安慰着男人,“放心,会没事儿的,我们是来就你们的,相信我。” 男人将信将疑,眼里露出希望的光芒,充满了感激。 第70章 小儿初成长 将阿毛安置在一个安全的角落里后,苏愿心头多了一丝凝重。 古代医疗条件有限,没有抗生素,没有科学的治疗技术,这点对于苏愿来说就很头疼。 但现在的关键是将村里所有的死尸找出来安置好,然后隔离染上天花之人,确保剩余没事的人既能够正常生活又不会有染上天花的风险。 这点,几人同时想在了一处。 东方禹:“我那万宝阁想来有不少稀奇物资,说不准可以帮得上忙,等会儿我让人送过来。” 季晏川则让县令亲自过来带着郎中和人手过来帮忙,县令欲哭无泪,尽管害怕也不得不跟着去。 而城中此事儿皆已传开。 刘险名声一落千丈,成了人人喊打的狗官。 虽然之前名声不怎么样,但也没有现在那般可恨。 如同老鼠过街般,人人喊打。 难民们也被东方禹的人手得到了很好的安置。 这些人手来的蹊跷,却确实是得力助手。 动作也很快。 不过令苏愿想不到的是,这些人手将会牵扯到东方禹更深层的身份,东方禹也将会是他们未来最大的金手指,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崔阳得知难民情况后,第一印象就是苏愿,就知道肯定是苏愿,他没想到对方做到了,真的好厉害。 心头除了感激就是崇敬。 由于县城的人几乎都知道了,他便连忙去到村里帮忙。 也有不少好心人极力出了物资接济。 若苏愿见到这一幕肯定会有感触,这种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盛况,不就是现代的华夏才能见到的热血情景吗? …… 隔离之所,外围有众多衙役守在,守卫严密,很难有人从外面进来,里面的人也很难出去。 不过有了亲信,两人进去方便许多。 进来也才知晓原来所谓的宽敞之地并非如广场那般空旷,相反的,四周围满了房子,如同北京四合院,只是这里不如四合院那般华贵,大多都是茅草屋。 一间间屋子围在一起,那些人都住在里面,虽然拥挤却也有些许活动空间。 想来那县令也是看重了此处的特殊之处。 苏愿二人穿着精致,样貌不凡,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来到这种地方,定然引来不少关注。 众人眼神虽然好奇却又不敢直接往两人身上瞟,只不过是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下便直接弯下了头。 似乎是恐惧,以为是外面的官兵找麻烦。 这里老人小孩都有。 一个年轻的妇女抱着一个几岁的小孩蜷缩在角落里,脸色憔悴,就连怀中小孩都瘦得皮子包着骨头。 但小孩毕竟还小,仍然有些许纯真。 又看两人如此好看,这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 小孩双眼发光,好奇地问,“漂亮哥哥,你们是神仙吗?” 那妇女害怕惹祸,吓得连忙把孩子抱住。 就在周围人以为苏愿要咒骂或者拳打脚踢时,张笑笑压住心头酸楚,走了过来,半蹲着,抚摸着那小孩的头,开朗地笑着回道,“是呀!我们上天派来救你们哒!” 张笑笑的动作很轻柔,小孩立即高兴地跳了起来,想要往他的怀里扑去。 那妇女有些许震惊,手上动作倏地松了松,让小孩直接扑了过去。 张笑笑直接就和小孩一起玩儿了一会儿。 或许这些是张笑笑第一次接触,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这么贫困的地方,这些都刷新了他以往的认知。 他以往虽然爱好贪玩了些,用的吃的东西皆都价值不菲。 索性他的性子并不恶劣,加上张首并未疏忽对于思想上的教导,所以见到这些百姓的时候,他不觉得肮脏,不觉得瞧不起,没有觉得自己高贵,反而心里更有同情,心酸苦闷,还有更多的反思。 他的这些表情苏愿都看在眼里。 苏愿有些许欣慰。 或许让张笑笑来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少张笑笑现在算是长大了。 只有理解到别人的苦,才能反思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他也很高兴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认错人。 果然清官带出来的人自然也不会有坏。 这个清官自然也就是张首了。 张笑笑的动作成功化解了周围人对他们的戒备,愿意主动上来搭话。 …… 季晏川和东方禹的动作都很快,不过多时,二人便带着各自的人手来到了此处。 刘险惊心胆战地在一旁看着,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有人负责清理尸体。 江湖郎中,大夫则是负责诊治。 那些空在外面的房屋,不方便住人,便有人负责搭建帐篷。 那些帐篷质量精致,空间很大。 识货的人便能认出来这东西类似于突厥那边草原上所用到的独特帐篷,且一般自贵族才用得起。 (这是我瞎编的,都不存在的,剧情需要而已,简单点,可以想象成收缩帐篷) 皆是东方禹让人带来的好货。 季晏川都不得一惊,他有如此财物,竟然使用都毫不心疼的。 不过一个当铺(万宝阁)的老板而已,哪里来的如此手笔,竟然还与外邦人有来往,他有点怀疑东方禹的身份。 可对方却脸色不变,如此心平气和,一点也不担心被人怀疑,又或者说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只是自己想做而已,就是如此高傲,如此大方。 这让季晏川更加坚定东方禹肯定来历不浅。 清理的尸体都被拉到了一处空旷偏僻无人,没有林地的地带,被人直接放火焚烧了起来。 那些尸体起码有个上百具,令人触目惊心,头皮发麻。 顿时火光四起,烟飘万里。 待苏愿几人出来时,染上疾病的人都已被隔离,那些关着的人也不会饿了肚子。 那些人将苏愿二人都像神仙一样供着。 可苏愿只道,“若你们要感谢便感谢晏王吧!” 这算是为他积点民心吧…… 谁都没有注意到东方禹的身后竟然多了一个带着胡子的陌生男人。 那人一身青色长衫,俊美的面容,肃穆的神情,眼底,看不透的深邃,可偏偏嘴上方还有一个胡子,让人觉得诡异,影响了面容,不过此时他的眼神透出十分不爽的意味。 他用手肘子用力地顶了顶东方禹腰间。 东方禹这才想起,他好像差点搞忘了还有一个人。 他扭头一看,那人眼神怨怼地看着他。 好像在说,去死…… 东方禹:…… 第71章 “隐医”华渊默 【我断更了三天,本来是没有底气写下去的,后来我竟然发现三天前就已经有两个小可爱给了我五星,评价里也把我的想法表达得差不多,真的让我很感动,仔细想了想,为了不辜负你们的信任,我重新拾笔,咬牙也要坚持下去,为了你们,也为了我自己吧!】 【最后感谢一声支持我的小可爱们,爱你们!】 【我这篇文吧,其实写的有点严肃,不属于轻快那种类型的文,大多数人可能看不下去,甚至觉得无聊,所以我打算写完这本后再换一下笔风吧!】 正文 华渊默是真的想捏死东方禹,他这么个天之骄子,在哪儿都受到别人的仰慕的人,在这儿却是受了气,直接被忽视个干干净净,偏生他只敢想不敢实践。 他只能幽怨地看向东方禹。 东方禹一脸尴尬,轻咳一声,生硬地介绍,“这位是华渊默,是在下好友,医术精湛,想来能帮上不少忙,遂特地请他而来。” 华渊默傲娇地撇过头,愣了一下。 还有呢?这就没了? 季晏川心头一惊。 华渊默,这个人,他略有耳闻,其医术高超,精通药理,各种疑难杂症皆难不了他,性格玩世不恭又神出鬼没,素来人称“隐医”。 同时心头还有一丝难以置信,这般人物没想到却是如此年轻。 不过东方禹又怎么会认识这么个人物,似是好友,又像是上下级。 这让季晏川更好奇东方禹的身份了,当然这人对自己没有不利之处,是个值得结交的人。 不过季晏川本着王爷的身份,那股子傲气使得他不会去恭维任何人,除非他想装。 现在他不想,不仅仅是因为在刘险面前。 因而他只是轻微点了点头,并无更多的表情。 华渊默正准备接受来自他的仰慕,却没想被打脸了,火气直冒头顶。 不是?这人什么态度啊?没听说我华渊默大名吗? 在他有所动作的时候,东方禹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四周,都是人。 华渊默表示不服,心头浮躁得很。 不生气,不生气,保持风度,保持风度。 当然与季晏川表现不同的是,那些小有名气的大夫或是江湖郎中的眼神都像发了光似的,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华渊默? 他们竟然有生之年能见到华渊默! 那个传说中的人物! 众人纷纷放下手中活计,不顾及季晏川和东方禹,把他们挤在外面,刘险则是被推倒在地上,然后围着华渊默,丝毫没有怀疑之色。 或是介绍自己,或是寻求指点,或是请求收徒,应有尽有。 季晏川:…… 东方禹:…… 刘险:我可是县令…… 没想到这人名声还真的大。 大得离谱。 真让人好奇他这名气到底怎么来的。 华渊默自然心满意足了,心头高兴地飞起。 对嘛,这才是我华渊默该受到的对待。 除了别的问题,对于每个医术上的指点,他都会一一解答。 那些人更加对他崇拜,连场合都忘了。 待苏愿出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面。 一群老头围着另一个陌生的中年人,应该是俊美男人转,像极了粉丝见到偶像的追星场面。 而外围还有两个俊美男人被冷落在外。 自动忽略还坐在地上呆呆愣愣的县令。 场面有些奇葩。 苏愿:…… 张笑笑摸了摸头表示疑惑,“这儿……发生了什么?” 东方禹握紧了手中扇子,一脸痛恨,“别问了,一言难尽……” 然后深吸一口气,大吼着,“华渊默,够了!” 这声吼把那些老头吓了一跳。 停了动静,转头看向他。 华渊默摸了摸鼻子,差点抖得发出冷汗。 完了,好像玩脱了。 在他想趁机默默退出来的时候,那些老头竟然看东方禹年轻俊美,仗着年纪大,一起怼东方禹。 “你这小娃子,咋这么不懂事儿?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 “怎么直呼神医大名呢?神医名字是你能叫的吗?” …… 季晏川挑眉。 苏愿咽了咽口水,直觉压力山大,眼界大开。 张笑笑差点憋不住了,第一次觉得憋笑太难了。 只有东方禹拳头硬了,脸色阴沉了下来。 华渊默首先瞧见他的脸色,心头紧跳,连忙正色道,“诸位不必再说,今天就到这儿吧,都去做手中活计,莫要忘了场合……” 众人才在他的劝说遗憾的离开。 同时心里对他的好感又上了个档次。 顾全大局,沉着冷静,学识渊博,……(以下省略一万字) 但谁也不知道他心头其实慌得一批。 因为他们骂的人可是自己的上头人。 …… 很快,村里人都有了安置。 在华渊默的指导下,大夫郎中都有了头绪,诊治那些病情较轻的人。 效果很显着,发烧发热的人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体温。 隔离的隔离,正常人依然可以正常生活。 苏愿几人也得了不少人的感激。 永安村距离当铺不算太远,步行大概半个时辰便可赶到,因而几人暂时住于东方禹那里。 苏愿和华渊默交流着。 都不得不各自赞叹对方的本领见识。 由于医疗技术有限,那些病重的人用普通的药理是难以医治的。 虽然华渊默精通药理,但在某些方面也是有限的。 如何让那些病入膏肓的人存活起来才是个难题。 两人相谈甚欢。 这次华渊默第一次接触到了新的知识和词汇,眼里充满了求知欲,他问,“何为病毒?” 苏愿也有点犯难了,“嗯……这东西就是一种摸不着看不见,还能让人/生重病的一种物质,他们也不是生物,找不到来由,所以总会有人认为这是一种巫术,也就是因为这病毒,才来的天花,只是想要完全救治这种东西很难!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 华渊默一听,眼睛一亮:“什么法子?” “牛痘接种法” 华渊默:“?” 苏愿:说了也白说,所以不说了。 …… 华渊默打心底的把苏愿当作好友了,他本以为对方跟那些老头一样来找的目的都一样,令他意外的是,对方竟然学识渊博,也让他得了新知。 令他更心痒的是,那什么抗生素是何药,可苏愿也没告诉他。 所以苏愿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实在不行,拜个师也不是不可以。 他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若是让他那些老头知道了他的想法,肯定会惊掉下巴。 苏愿听说对方医术高明,这么大晚上的,他来找人,只是想和对方表达一下自己所了解的。 本来会吃闭门羹,没想到对方一点包袱都没有,心平气和地和他交谈,对这人也更加另眼相看。 可能这也是对方能够成为名医的原因吧。 而那抗生素他是无意间告诉对方的,没想到就被揪着不放,不是他不说,是这东西他没有,他也没有具体了解过怎么来的。 于是打个幌子忽悠过去了。 苏愿刚回到房间,就瞧见季晏川那阴沉的脸,搞得他有点心虚,跟出去偷情似的。 季晏川:“这么晚,你去了哪儿?” 第72章 请您尽情地使用我吧! 不知道为什么,苏愿总觉得季晏川看他看得有点紧,似乎是在他承认两人关系后,又好像不是,但对方对他的占有欲很强。 尤其是那次被一个女人调戏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苏愿不知道该喜还是忧。 但毕竟是自己找的对象,确实该安抚一下,自己私自出去见别人,可能给了他不安。 所以苏愿并无反感,毫无隐瞒说道,“我去找华渊默了,和他说了些事情”,然后主动上前抱住高他半个头的季晏川,“川,你是觉得不安吗?” 季晏川愣住了,这是苏愿第一次主动抱他,第一次叫他川,他的心头既欣喜又有丝不安,他用力地抱紧对方,似乎是要刻进骨子里,甚至想让对方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眼里带着偏执,疯狂,深爱和不安。 苏愿被抱的骨肉生疼,差点喘不过气,也让他意识到自己猜对了,季晏川的不安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一点都不了解对方。 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养成这种…… 季晏川放开了他。 “阿愿,以后你去哪儿,可以告诉我一声吗?” 他的眼里十分真诚,语气里还带着丝许恳求。 看着如此傲气的人在自己面前露出了卑微不安,苏愿只觉得心头刺痛,喉咙堵塞,只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他想,他要了解他的一切。 苏愿轻声回道:“好,天已晚,早些睡”,然后犹豫了一下,“我陪你。” 季晏川这才放松下来。 但在床上依然紧紧抱住苏愿,一丝空隙都没有。 搞得苏愿耳朵红润。 毕竟一个 185 大男人,却被人抱在怀里,尽管是自己的爱人,他依然还是有些羞耻,但更多的是甜蜜,就这样,他还是莫名其妙地睡着了。 感觉到怀中人的温度,季晏川才感觉有一丝丝的满足感,竟然还有吻上了那红润柔软而又可爱的耳垂,看着怀中人也睡着了,才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半夜,苏愿睡得正沉。 一道正太音一直在他的脑子里叫唤着。 【宿主,宿主……醒醒……太阳晒屁股了……】 苏愿被惊醒了。 他虽然睡得沉,但醒得很快,在那声音刚响起来的时候,他就醒了。 但他以为自己在做梦或者幻听了,迟迟不愿醒来。 结果那声音一直在叫唤。 终于他烦了。 他睁开了眼睛,那声音停了下来,他轻轻扒开季晏川的手,坐了起来。 看了看四周,没发现人。 此时,那声音又响了起来。 【宿主,我在你床榻这里,你的脚边啊,你低头看看我……】 苏愿:! 他低头一看,竟然是土狗(那只小狼崽)? 土狗正一脸兴奋地盯着他。 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很疼,所以不是梦。 他正想尝试着沟通。 土狗却道:【宿主大大,不用直接开口说话,你可以通过意识和我交流哦!】 行吧,穿越都经历过了,再经历这种奇葩的事儿,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事儿?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儿?突然会说话?】 【大大……,人家不是东西,人家是系统啦!】 这撒娇语气让苏愿想揍人。 【说人话。】 【哦~我是系统 886,是时空穿梭局的,本来负责寻找宿主去平行时空里改剧情,做任务的,而你刚好就是我选中的宿主。】 怪不得他的电脑会死机,然后自己莫名其妙地穿越过来,原来都是系统搞的鬼! 苏愿如是想。 【呵~所以我一开始穿越过来,脑子里就莫名奇妙地多了一丝这个世界的记忆也是你的原因?】 886 看了他不怀好意地笑,抖了一下,又小心翼翼接着道。 【是的……本来我是应该寄宿在您……身上的,可是在传送途中因为主管大人的一次失误,我的行程被意外终止了,所以您比我来得早那么一丢丢……不过多亏了您的电脑,我才及时把这个世界的部分信息传到您那儿……】 …… 通过系统 886 ,土狗兼狼崽的讲述,苏愿也获取到了许多有用的东西。 他捋了捋思路。 886 本来是来找他来这个世界做任务的,因为某些原因,他先穿越过来了。 而那些任务就是改变原世界的感情线,攻略主角也就是季晏川,走男男路线。 只是系统也没想到,他竟然阴差阳错地自己攻略成功了。 主管自然也没想到。 不过任务也差不多完成了。 主管觉得对苏愿有愧,想要补偿他,于是在中途的时候,让系统来帮助他。 然而那个时候,苏愿正在行军路上,林深加上生物多,886 阴差阳错地就寄身在狼崽身上。 所以从一开始它就粘着苏愿。 本来 886 是想自己来找苏愿的,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苟安,把它抱了出来,索性将计就计。 886 那时由于刚穿过来,功能有些限制,他只能在一旁看戏,没想到季晏川被母狼咬伤了,不得不亲自上场让母狼退下。 886 去了苏家,竟然发现顾凝双和苏言在一起了,就知晓这个世界的原剧情完全崩了,不过只要苏愿完成了任务,其他的都不用管了。 崩了就崩了,无所谓。 除了老实在苏愿身边外,886 其余时候神出鬼没,苏家人也没管它,都只当它是贪玩去了。 这次 886 竟然在睡梦中解锁了自己所有的功能,把它高兴坏了。 于是麻溜地感应苏愿的方向,大晚上的扰人清梦,把苏愿吵醒了。 它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自己的功能了。 所以它这一来自然就是来帮苏愿的。 大概就是这样。 苏愿本来心里不太爽 886 把自己弄到这个世界的,不过又想自己如今有了爱人,加上对方就是来帮自己的,心里也舒爽了很多。 不过他也不确信 886 都有什么功能,他可不想白期待,于是试探性地问问。 【所以你能帮我弄出一些现代的东西吗?比如酒精,消毒液,抗生素什么的……】 886 却是又激动又傲娇地回道,“害,小意思,别说这些现代的枪支弹药,就连那些修真世界的仙丹妙宝我都能给您弄来,大大您就尽情地使用我吧!我可是金手指的存在,哦哈哈……” 苏愿:…… 【这么厉害的吗?那就谢谢了。】 搞得他都快不好意思了。 但是不用白不用。 第73章 画个圈圈诅咒你 季晏川格外睡得沉。 当然,这其中有 886 搞得一些小手脚。 所以对于昨夜发生的事情是一无所知,待他醒后,身旁早已没了温度。 他满脸疑惑。 他就算睡得再沉,也不会对身旁的动静一无所知。 心头越发觉得诡异却又无厘头。 刚收拾好,出门而去,就看到苏愿抱着土狗跑步,而华渊默屁颠屁颠地跟在他的后面,双眼冒着星光。 心头那股诡异感顿时被抛到九霄云外,只剩下恼火。 那低气压让人不寒而栗。 直直渗到骨子里,把华渊默冻得后背发凉。 这种感觉……很熟悉。 华渊默在东方禹身上体会过。 他灵光一闪,突然想要作死。 顿时,他反射性地远离苏愿。 那股冷气很快便消失了。 然后又继续跟着苏愿问东问西,那冷气又来了。 他突然不问了,自己做自己的,那冷气消失不见了,但压迫还在。 华渊默:…… 他停下来一看,好家伙,竟然是季晏川。 这人怕是有病吧? 师父和他什么关系啊?还不让人靠近了? 还没等他问,苏愿就先开口了。 “华神医,你这是在作甚?” 苏愿看他一会儿停,一会儿走的,就很莫名其妙。 华渊默:…… 华渊默一时有点无奈。 “没什么……,不是我跟了你那么久了,说了那么多话了,你都没回我……” 感情你这是在走神,一句也没听进去? 有点想吐血。 苏愿:? 苏愿:“所以怎么了?” 这时,土狗突然说了话。 【大大,主角在门口那儿看着你呢。】 苏愿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了过去。 季晏川好像不高兴。 大男子主义的苏愿面对爱人,他愿意包容,愿意去哄,至少他认为作为老公就应该让老婆高兴。 于是华渊默又被忽视了。 华渊默有苦说不出。 苏愿语气温和而又轻柔:“川?” 季晏川见他注意力终于转移到自己身上,那股压迫感少了不少。 只有华渊默觉得两人氛围有点怪异。 感觉自己像那夜晚的大红灯笼似的,亮的发光,亮的刺眼。 索性就先回客房去了。 季晏川:“阿愿,你在想什么?入神到都没注意到我?” 苏愿有些许心虚。 因为他在和土狗对话,都没怎么注意到华渊默,更别提季晏川了。 苏愿:“在想你。” 季晏川心里顿时被塞满,只是觉得苏愿对他的态度好像有点怪异,却又没什么毛病。 其实苏愿说的也不全是假的。 半夜被吵醒,又接受了惊人消息,心里装了事儿,一件一件堆积如山,谅是苏愿也难以入睡了。 于是早早就醒了。 又怕弄醒了季晏川。 于是让 886 施了点手段,让季晏川睡得更沉,所以导致季晏川比平常晚醒了许久。 季晏川的不安成了苏愿心里的铁疙瘩。 于是苏愿顺便询问 886 一些关于季晏川的事儿。 果然 ,886 就没让人失望过。 竟然说出了一些关于季晏川的童年秘事。 季晏川是深藏皇宫角落的皇子,身份特殊而微妙。 他是皇帝与一名地位低微的宫女所生的孩子,自幼在紫禁城的阴暗角落中挣扎成长。 由于其母未得圣眷,反受他人白眼冷遇,内心的苦楚无处宣泄,便将生活的不满和愤懑不平转嫁到了年幼无辜的季晏川身上。 他的童年如履薄冰,母亲时而对他温柔呵护,时而又冷漠苛责,这份反复无常的情感让晏川始终处于一种患得患失的状态,心中充满了不安与惶恐。 他渴望得到母亲恒定的爱,却只能在冰冷的宫墙下孤独地寻找温暖。 然而命运多舛,母亲在一个凄风苦雨的夜晚,因不堪忍受宫廷中的冷落与欺辱,选择以自吊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晴天霹雳,深深地烙印在了季晏川的心灵深处,使他的性格发生了扭曲。 从那以后,他对所有事物都抱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无论是人还是物,他都想紧紧抓住,再也不愿承受失去的痛苦。 这或许是他对于安全感极度缺失的本能反应。 听到这些的时候,苏愿心头百感交集。 于是就想好好地爱护季晏川,想要给他满满的爱,苏愿虽然没有经历过这些,但他能体会到那种痛苦。 对季晏川更加的怜惜。 他视他如稀世珍宝,心中满溢呵护之意,每一刻都愿为他抵挡风雨,用深情与细腻编织安全的茧,唯恐稍有疏忽让他受到半点伤害。 886:…… 知道他的想法,它真的太想吐槽了。 真的很无语。 他真不知道该说苏愿恋爱脑,还是睁眼瞎了。 季晏川比他还高半个头,他用这种对待女人的心思去对待一个 190 大男人,真的不觉得哪里不对吗? 不觉得违和吗? 算了。 随他吧。 他高兴就好。 …… 另一边,华渊默刚吃了一堆狗粮,来到客房里,又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他就搞不明白了。 为啥他觉得两个大男人间的氛围会有点暧昧,他不反感,但是为啥有想揍人的冲动。 东方禹撑着脸,目不转睛地看着张笑笑吃着早点,笑的温和而又甜蜜。 张笑笑则是脸红到耳根,一脸不好意思的吃了一口又一口。 而他的突然到来,让东方禹脸色又冷了下来,十分不悦,似是责怪他打扰了他们的好事。 华渊默:…… “你们继续……” 然后又华丽的转身。 麻溜地跑了。 边跑,心头边叫。 呜呜呜,一群坏人,就会欺负我~ 然后在一个拐角处蹲了下来,捡了一根木棍,在地上画圈圈。 画个圈圈诅咒你们! 张笑笑:? 一脸复杂地看着头顶乌云密布的华渊默,“他没事儿吧?” 东方禹面无表情地瞟了一眼,又对张笑笑满脸笑容,“不管他,接着吃……” 张笑笑当然不客气,他可不想辜负那些美食,又接着吃了。 …… 待几人准备出行时,华渊默还在那里画圈圈。 苏愿安抚了一下季晏川,就跟着过去蹲下问道,“华神医,你这是作甚?” 华渊默抬头,眼睛红红的。 “这已经是第二次这么问我了……” “额……,不好意思哈,所以你这是作甚?咱们该走了……” “画个圈圈诅咒你……” 华渊默起身,边走边喃喃自语。 苏愿:…… 第74章 来自神医的八卦 崔阳是村里的扛把子,在村里很有名。 人品好不说,还有学识,有才能,关键是有勇有谋。 尤其是在这次他不惜生命,冒着风险来帮忙,村里人对他更加和蔼可亲。 崔阳不懂医术,只好在厨房熬药,然后给人喂药,对于他来说,能帮一点是一点。 帐篷内,崔阳正在给人喂药,那人看着眼熟,正是阿毛。 阿毛对于是死是活,已经心灰意冷了。 整个人看着萎靡不振。 再加上脸上的烂疮,看起来就像一具正在溃烂的死尸。 他看着蒙着抠鼻的崔阳,眼里有感激,但语气却是消沉不已的说着。 “小阳,没用的,不用给我喂药了,我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让我就这样死了吧,这药你给别人……” 崔阳十分心痛,梗塞了一下。 “阿毛叔,别这样,相信苏大人和华神医吧……真的会好的……” 他说这话确实也没有多少底气,但他不愿放过一丝希望。 但他冥冥中选择相信苏愿一定可以的。 正在他思绪飞扬之时,一道温和的声音插了进来,让他回了神。 “是啊,阿毛叔,您可以相信我们,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您就会好起来。何况就算您不相信我们,也得相信崔阳才是。” 崔阳抬头一看,说话之人不就是苏愿吗? 他激动地站了起来问候一声,“苏大人您来了!” 苏愿不习惯这个称呼,纠正道,“你叫我苏愿就好。” 因为怕崔阳有什么多余动作,于是先发制人,这语气十分果断,不容拒绝。 见状,崔阳确实不好说什么。 苏愿也十分满意。 苏愿刚从城里赶来,到了村里,便和华渊默随便来到一个帐篷内看看情况。 就被交谈声吸引了过去。 便瞧见刚才那一幕。 苏愿安抚着人,眼看阿毛有了点精神,便又瞧了一眼四周。 在这阴郁压抑的房间中,弥漫着沉重的死寂,至少十几个人或躺或靠地散布其中。 他们如同被世界遗忘的病患。 有的静卧在简陋床榻上,肌肤呈现触目惊心的溃烂状,痘疱与脓液交织,形成一片令人心悸的疮痍之海;有的则倚墙弯腰而坐,面庞已面目全非,昔日的容貌被累累伤疤覆盖,疤痕交错之下,透露出无法言喻的痛苦与哀愁。 这番场景犹如人间炼狱的缩影,让苏愿心生寒意,灵魂为之震颤。 苏愿却见华渊默一脸淡然,似是看惯了生死,亦或是这些病患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他眼里充满了不解,“华渊默,你为何……” 华渊默瞧出了他想说什么,开口打断,语气强硬。 “为何如此平淡?苏愿,我的职责只是救人,而不是要去同情别人,世间总有天灾人祸,遇上了我就救,而不是一定要给与他们同情。虽然医者仁心,但在我眼里,如果过于感性,那必然是一种阻碍,因为同情有时候会让自己自责,从而无法走出困境,从而难以进步,仅此而已。” 这是华渊默第一次在他面前如此严肃强硬。 苏愿这才意识到他变了。 是他自己变了。 回忆前世当雇佣兵的时候,他的眼里不会有这么多同情的,因为他不仅要了死人,还要杀人。 更多的是杀伐果断,冷酷无情。 这是别人对他的赞赏。 来到这个世界可能是……不对……或许他从未变过……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他那也不是同情,那只是一种感触。 只是他有错。 错在他不该强制别人跟他一样的态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 华渊默的淡然也不代表他冷酷无情,不然他怎么可能如此年轻就成了神医呢? 这么想,苏愿释然了。 苏愿一脸歉意,“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这是我的不是。” 华渊默理解他,见他回了神,气质又变了,恢复成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了。 正经不过三秒。 “害,不用不用,谁叫你是人家师傅呢?” 苏愿汗颜,自愧难当。 随后拿出几个精致的玉瓶递了过去。 华渊默:“这是什么?” 华渊默满脸疑惑,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些白色圆形固体,数量很多,闻了闻,味道极其怪异。 且这东西闻着是药,但又从没见过这么怪的东西,一时竟然拿不准。 不过苏愿看出了他的想法,便立马解了惑。 “抗生素,一种药,给得过天花的人一人一粒,温水送服即可。” 这些药片是苏愿找 886 要的,不仅他想要的药就连药方,886 都能给他。 而他为了方便,于是特意让 886 把这些药装在玉瓶。 毕竟直接拿出来那种塑料制的包装盒肯定避免不了什么麻烦。 华渊默双眼发光,叫苏愿师父越来越积极,心里还骄傲着。 果然不愧是师父啊,这么稀罕的东西东西都有,要是要到了配方,岂不是……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响亮亮的。 “那个……师父啊……这药……” “嗯?你是想问吃了这药就可以了吗?这个不行,只能给人增加抵抗力,若要根治这病,还得用我告诉你的那方法,并且从源头上找办法。” 苏愿以为他想问这药的效果,便曲解了他的意思。 华渊默一脸懵逼,跟着打起了哈哈“啊?哦,这样啊……”,随后才想起自己想说的,“额,不是……我……” 然后看着苏愿一脸真诚“无知”的模样。 华渊默:…… 算了,以后再说吧。 “怎么了?” “没什么……” “哦,那就这样吧。” 苏愿说完便离开了。 只留下华渊默待在原地。 华渊默扭头看向崔阳。 崔阳一脸茫然看着他。 他又将药递了过去,麻利地说着,“分下去,一人一粒,温水送服”,然后跟着离开了。 崔阳看着药瓶:? 苏愿正想着去村里附近看看情况,走到半路他好像想起来他忘了什么了? 哦对,他竟然搞忘了。 他好像是要把药方给华渊默来着,竟然 转头就忘了。 算了,回来给也一样。 正要准备走,不远处传来一句,“师父!等等我啊?” 苏愿:? 周围屋里还有一些郎中在诊治,听到这声音,都被吓了一跳,眼里还有震惊。 这声音他们熟啊,不正是华渊默吗? 他们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到底是什么人才能让神医喊师父啊? 个个都十分好奇出来看八卦。 结果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第75章 救治 在那些看热闹的人的眼里,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华神医在后面追着一个俊美公子,眼里还有谄媚。 “师父,你怎么自己走了?” 苏愿:“你竟然没有送药,跟着来了?那正好我有东西给你,刚刚给搞忘了。” 一听有东西给他,华渊默耳朵立马竖了起来,假若有尾巴,肯定是摇着的。 苏愿递给了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的是各味药材,低声悄语,“这是抗生素的配方,就当是你喊我一声师父的馈赠。” “谢谢师父!” 华渊默还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这不刚刚要的就是这个嘛。 那点郁闷顿时消失不见了。 师父一脸欣慰,徒弟一脸敬意,真的太匪夷所思了。 那些人都想着要不要跟着去拜个师? 那不是墙头草随风倒了吗? 随即便断了这个念想,只不过看着苏愿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 苏愿深知牛痘接种如何去做,而华渊默又是神医,实践能力强。 但他们需要找到患有牛痘病的牛。 哪里有牛,村里人肯定都知道。 于是苏愿进了一家屋里,屋里东西虽简陋,但却摆放整齐,干净整洁。 屋里面只有一个中年妇女,可头发却白了许多,一看就是操劳过度之人。 妇女脸上有许多麻子,所以村里人都叫她麻婶。 村里人都比较纯朴和善,所以见苏愿二人进来,麻婶立刻拿出木凳,热情招呼着他们坐。 苏愿礼貌回绝着,“不用了麻婶”,随后问道,“麻婶,你知道村里有没有得了病的牛?牛身上症状与天花相似的那种。” 麻婶只是疑惑了一瞬,便道,“是身上有豆子那么大的泡泡,有些还会化脓水的牛?” 苏愿点了点头。 麻婶拍打了一下手掌,“哦,这个我知道,村里有个专门的牛棚一,前段时间牛棚里的牛莫名发了热,还吃不下东西,后来又没法子管,村长干脆让那些病牛隔离在另外的偏僻的地方……” 麻婶子将路线告诉他们后,二人便告了别。 沿着一条偏僻的小路,两人找到那些病牛。 果真如麻婶所说的一样。 有几头牛已经没了气息。 他们找到了一头母牛。 母牛身上乳房处有众多痘泡,密密麻麻地分布着,令人头皮发麻。 华渊默都有点反胃。 两人硬着头皮从牛的身上疱疹处取出了脓液,装在特制的瓶子内。 在二人取脓液的时候,那牛棚背后竟然有个人影看了二人一会儿,便匆忙跑了。 时间过去良久,二人回到了破败不堪的临时疫病隔离区,迅速开始了他们的救治行动。 华渊默用苏愿提供的工具,从健康的牛只身上采集到牛痘病毒,经过精心处理后,需要小心翼翼地将其接种到志愿者的皮肤上。 这一过程不仅需要精确的操作技巧,更需克服村民们的恐惧与误解。 苏愿也考虑到这个问题。 但那些患者选择相信了他们。 在两人试着将这些脓液涂在患者手臂上伤口的时候,一个青年慌忙地阻断了两人的动作。 青年大声质问道,“慢着,他们手里的东西是牛身上的脓液,我亲自看到他们在取的,这东西也能治天花,你们确定没有敷衍了事吗?” 听到是病牛身上的东西,周围人都不淡定了。 “这……我不治了,这东西肯定不能治天花的?” “所以我们这是在等死?” “我就知道刘险没那么好心,竟然让大夫治理我们……” 眼看越描越黑,苏愿皱了皱眉,“不要妖言惑众,若非我们给你们吃的药,你们现在哪来的精力说话?” 他苏愿也不是好惹的。 一些患者又开始说着。 “他说的对诶,之前喝了那神医的药后,我们确实好多了,咱们还是相信他们吧!” 阿毛也开口道,“他们与小阳认识,咱们不相信他们,也得相信小阳啊?” 于是众人心才得以安定下来。 青年一时被怼的语言梗塞。 阿毛对青年说道,“三儿,不用说太多了,我们也知道你的担忧……但我们相信小阳说的。” 青年也就是三儿,终于不再说什么了。 但心里确实十分不悦,嫉妒不甘和愤怒充斥着胸腔。 小阳,小阳,为什么你们眼里总是有小阳?我对你们也很好,为什么你们就看不到我呢? 他眼中的表情,苏愿并没有错过。 苏愿总觉得这个三儿有问题。 但眼前之事更重要,这想法便被抛之脑后。 有一说一,那些难民对这种前所未闻的疗法充满了疑惧,其实并不愿意冒险接受这种方式。 这倒是给治疗增加了一点难度了。 苏愿:“你们谁愿意一试?涂了之后,我们需要等段时间看疗效,并不会立刻就走。” 他知道这种方法是有效的,但他还是问了村民们的意见。 许多人都不敢上前一试。 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传了过来。 女人手里抱着一个几岁大的孩子,身上都有疱疹,一看便知母子两都得了天花,不过孩子得的更严重。 女人名叫阿秀,为了孩子,只要孩子能好过来,不管有多大风险,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阿秀斩钉截铁道,“让我试试吧。” 在绝望之际,她选择相信苏愿和华渊默,接受了牛痘接种。 随后都在等待着效果。 一天天过去,人们心头是期待也是紧张的。 大概两三后(真实疗效是二到三周,为了剧情需要,这里需要缩短时间,所以请勿当真),阿秀病情奇迹般地好转了。 苏愿正无聊,在脑海里看着 886 提供的谍战片,正起兴。 他并不焦急,因为他知道他们会成功的。 但还需要安抚民心,于是张笑笑和华渊默便去了村里。 只是季晏川和东方禹莫名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想着季晏川应该能照顾好自己,索性就不管了。 在看着谍战片里的令人热血沸腾的打斗场面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张笑笑的声音。 “阿愿!那个叫阿秀的病好了,都赶着向你们寻求治疗,华神医一个人在那儿都忙不过来了。” 看片的苏愿,在外界看来就是在发呆,要看他回了神,表情不惊不喜,一脸淡然。 “那便走吧!” 村子更多的人也因接种牛痘而幸免于难。 随着时间推移,接受牛痘接种的人们并未出现天花症状,反而成功产生了免疫力。 很快疫病蔓延的趋势逐渐得到遏制。 村里人都对苏愿和华渊默赞不绝口,有口皆碑…… 越传越广。 一时之间,苏愿的名声在整个永安村,甚至福泽县都赫赫有名,或许有可能传得更远。 当地人甚至给苏愿立了个石像,用来纪念他,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第76章 别对我撒娇~ 不过多时 ,永安村便已尘埃落定。 自这之后,说起华渊默,也就是华神医,真的是来无影也去无踪。 永安村病情好了后,他就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不见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当然,后面也没有人好奇他到底要去哪里,就算东方禹要找他,那也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他不想出来,谁也找不到他,不过倒是让一人对他的印象变得…… 而这人那是张笑笑。 再者华渊默为何如此麻溜的就走了呢? 这事儿还要从之前说起。 虽说华渊默与苏愿的交情甚短,但因为苏愿手段多,然而华渊默心甘情愿地拜苏愿为师,于是两人交情短而又深。 本来华渊默是有一点舍不得苏愿的。 当然不是舍不得人。 好巧不巧,在事儿完成之后,苏愿将自己从 886 那儿得到的什么酒精,消毒水,抗生素,还有一些比较简单复杂一点的药的药方,几乎都给了华渊默。 总之是能给的都给了。 华渊默见得了这么多的好处,那也就见好收好。 做人不能太过分。 于是边心满意足,边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走时还不忘留一句话给他的“恩师”。 当时苏院正打开房门,便在案桌上看到一张纸条,便看到了那句话,上面赫然写的是,“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拜拜咯,我亲爱的师父~” 正巧张笑笑过来也看到这封信。 张笑笑还笑着调侃着,“这人怎么这么大年纪,还这么幼稚呀?” 苏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甚至怀疑张笑笑是不是瞎的,还是有什么眼疾? 他一脸震惊的问,“你不知道华渊默的真实年纪吗?你看不出来吗?” 张笑笑:? “不就是一老头吗?” 苏愿:“……” 苏愿促进张笑笑的耳边轻轻说了些话。 张笑笑突然间双眼圆瞪,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华渊默竟然才有20多岁?其实很年轻,只是为了让别人相信他为了装高深,所以才贴上个假胡子? “你们怎么看出来的?还是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不是……呸呸……怎么说呢?” “这么简单就能看出来的,你竟然看不出来?” 仔细想想也对,他能理解,反正很少出来嘛,见识的人少呗。 更何况,从一开始苏愿就没拆穿过华渊默。 苏愿挼了挼一把张笑笑的头发,软软的 还挺舒服。 当做是安慰人了,顺便教了他以后怎么认人。 …… 没有死气环绕的天空变得蔚蓝,这消了毒的空气,似乎也跟着变得清新了许多,小桥流水,夕阳西下。 村里头孩子嬉笑的声音,热闹活泼。 没有疾病的困扰 ,人也跟着熙攘了起来。 这一幅景象正是苏愿想要见到的。 枯藤老树,风吹枝条,掀飞片片落叶。 苏愿站在风中,静静的看着任风吹扬,发丝洒落眼角,也未能遮挡他的视线。 看着嬉皮耍笑的小孩们,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跟着上扬了起来。 一旁的张笑笑好奇地问道,“阿愿,接下来你们要去哪里?” 苏月依稀还记得他偶然间发现的小细节,还有脑袋中突然冒出的疑问。 那个三儿脸上的微表情。 他敢断定那个三儿和崔阳之间肯定有什么联系或者说摩擦? 崔阳倒是一个人才,不该被埋没,说不定能就此解决他的问题。 于是苏愿便果断否决道,“不,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完?到时候再说。” 张笑笑心不甘情不愿的哦了一声,“好吧~” 苏愿不知道怎么地,明明张笑笑都是和以前是一样的说话态度,现在却受不了他这种语气,感觉像撒娇一样, 又像是心虚,惹得他一阵恶寒,然后轻轻拍了一下张笑笑的脑袋,“别对我撒娇,受不了你一点!” 张笑笑摸了摸头,由于穿着一身黑衣,看着像只可爱的小黑兔,眼神怨怼着,“什么嘛 ~人家哪里撒娇了?明明以前都是一样的呀?” 咦啦~真搞不懂! 不过他是真的没有一点自我意识,这倒是真的。 第77章 三儿和崔阳 孩童欢声不断。 小孩们嬉笑的声音传到了苏愿的耳朵里,苏愿顺着声音望去,看见一群小孩正在玩耍。 有的斗蛐蛐,有的玩捉迷藏,有的玩老鹰捉小鸡…… 孩子们的笑声清脆动听,让苏愿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时光。 他小时候也和这些孩子一样,喜欢和伙伴们一起玩耍,一起追逐打闹,一起度过无忧无虑的时光。 不过那是他在现世的时候了。 苏愿不自觉地走近了孩子们,想听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阳光下,一群小孩玩老鹰捉小鸡,其中一男孩腰悬铜铃铛,身为“小鸡”奔跑躲闪。动作剧烈,铃铛摇曳,声渐响亮清脆,如乐章伴奏童趣盎然的游戏。 苏愿很轻易地就能发现男孩腰间挂着的铜铃铛。 苏愿心里一惊,心头有个猜测。 他从腰间的荷包中拿出一个铜铃铛,铃铛上有根大概三寸长的绳子拴着铃铛上面的一个专门留出来的小孔。 这铃铛也是铁牛的遗物。 苏愿一直都带在身边。 仔细对比,那铃铛和铁牛给他的遗物很像,纹路麻绳几乎是一致的。 虽然在民间这种平凡的东西可能很常见,但苏愿也想去试试看能不能找到铁牛的家人。 于是连忙走了过去,向小孩询问铃铛的来历。 小孩告诉苏愿,这个铃铛是他从一个叫吴婆婆的人那里得到的。 吴婆婆也是永安村人,是个寡妇,家里只有一个儿子,但儿子出去征兵入伍打仗去了,至今未归。 吴婆婆手艺好,什么都会,不过全村也就她能做这种哄小孩玩儿的铃铛,不过年纪大了,老人后来也没做了…… 苏愿一听,心里一动,他知道吴婆婆可能便是铁牛的母亲。 他立刻向小孩询问吴婆的住址,叫张笑笑先走后,然后匆匆忙忙地去找了吴婆婆。 苏愿来到吴婆婆的家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许久才被打开,迎面而来是一个满头白发,脸上布满皱纹,双眼发灰暗沉却不失慈祥,还微微跛脚的老婆婆。 正是吴婆婆。 吴婆婆看到苏愿,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 苏愿向吴婆婆说明了来意,然后拿出了自己身上的铜铃铛。 “婆婆,请问认识这个铃铛吗?” 吴婆婆看到了铜铃铛,心头没有放松过的弦瞬间拉的更紧,眼里充满了雾气,却没有失了仪态。 她接过了铃铛,哽咽了一下,仍然不忘招待,“天凉了,进来说……” 见苏愿坐好了,还倒了杯水过去。 苏愿礼貌性地接过,放在一边。 吴婆婆这才试探性地问了苏愿一句,似乎是为了证实,“你是铁牛的朋友?” 苏愿知道来对了。 吴婆婆就是铁牛的母亲。 看着吴婆婆孤单一个人,他突然间有点不想告诉对方铁牛的消息。 毕竟唯一儿子的死可能会成为压倒一个老人的打击。 看着苏愿欲言又止的样子,吴婆婆反而开敞了胸怀,叫他放心,随便说。 苏愿这才知道,吴婆婆是个心理承受能力很强的人。 于此,才敢放心大胆地去说。 “是的,我是铁牛的朋友,也是和他一起……的战友,您可以叫我阿愿,这个铜铃铛是铁牛叫我代他给您的信物,顺便转达他想对您说的话……” 苏愿将关于铁牛的事儿一一讲述了出来。 “……铁牛很遗憾没能尽全孝心,希望您要好好照顾自己……” 吴婆婆双眼变得红肿,拉紧的弦终于崩断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了下来。 吴婆婆把苏愿带进屋里,让他看看铁牛的其他遗物。 然后打开箱子,看到了一些她熟悉的东西,比如铁牛的衣服。她拿起一件衣服,那衣服上有许多补丁,她轻轻地抚摸着,仿佛能感受到铁牛的体温。 她又拿起一双鞋子,上面还沾着一些泥土,仿佛能看到铁牛曾经走过的路。 随后又放了进去,又将铃铛放在空隙里,盖上盖子。 让它们永远被封存了起来。 苏愿看了看吴婆婆,发现她的脸上充满了悲伤和无助。 他知道,铁牛的去世对吴婆婆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 自己却只能劝道一声,“吴婆婆,您节哀……” 苏愿离开了吴婆婆家,他的心里充满了感慨和欣慰,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 在返回路上,苏愿竟然在墙角听到了争吵声。 那两人他熟悉,是崔阳还有三儿。 他缓慢地停下了脚步,目前还没搞清楚情况,贸然上前肯定不妥。 便只能躲在墙角,偷偷观察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在村里,人们对二人认知都有点差别,甚至对立。 三儿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他总是喜欢欺负别人,而崔阳则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他从不主动惹事,但也绝不会任人欺负。 此时,三儿正用手指着崔阳,口中不断地骂着脏话,又走近崔阳,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还说着令人找不着头脑的话,“崔阳,为什么?你究竟何德何能?凭什么全村人的眼里都只有你,没有我!你真该死,你为什么不去死?那次我就该趁机杀了你的……我……” 崔阳则低着头,一言不发,但他的拳头却紧握着,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愤怒。 他搞不明白,对方为何这么恨他。 他不过刚去隔壁老王家送了点东西,在路上就莫名其妙被三儿堵住,找茬,还说着令人无语的话。 他一直没有开口,只是死死地盯着三儿。 直到对方说了后面那句话,崔阳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然后回了神,才知晓原来一直都是对方搞的鬼。 他终于忍不住了,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变得狠厉,温和的模样不复存在。 “你再说一遍?什么那次?那件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三儿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他慌忙地遮掩过去,可崔阳岂是那么好敷衍,当然不会放过他。 “别跑,你给我说清楚!” 在他跑的瞬间,崔阳抓住他的衣领。 奈何三儿力气不小,两人便瞬间扭打在一起,苏愿面色一冷,紧紧皱着眉头。 眼看两人打得越来越激烈,根本不顾及身上伤痕,就像是仇敌一样,非要要了对方的命。 这样打下去肯定不行。 此时,崔阳被三儿压在身上不得动弹,三儿一只手臂压住崔阳的脖子,另一只手在地上摸索着,正好碰到一个大石块,顺手捡了起来,就要往崔阳头上砸去。 石块很尖锐,砸到头上,肯定会让人当场死亡。 三儿这是认真的。 苏愿见状不得已出了手。 只见他从地上捡了一粒石子,运用内力,将石子甩向三儿的手踝处,正中关节,麦色皮肤之上,瞬间红肿起来。 三儿痛的手一松,石头便掉了下来,刚好落在崔阳耳侧,耳廓弄上了一丝擦伤。 崔阳反应过来后,也趁机推开了他,两人终于分开了。 “怎么又是你?” 三儿捂着手,愤怒地说道。 苏愿毫不畏惧地迎上了他的目光,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寒光,语气冰冷。 “是我又如何?怎么?妨碍你杀人了?我记得崔阳从来没有招惹过你!你为何这般取他性命?” 三儿被苏愿的气势吓到了,他愣了一会儿,然后转身想要逃离了现场。 但苏愿哪里能如了他的愿?当即便点了他的穴位。 让他既不能动, 又不能说话。 眼里只有惊惧。 崔阳则站在原地,看着苏愿,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敬佩。 “多谢苏兄相救,否则……” 否则他就没命了…… 崔阳一脸后怕说道。 苏愿冷厉的脸终于温和下来,他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客气,崔阳。我们也算是朋友,我不能看着你被人欺凌陷害,相信我,我会帮你找到真相。” 苏愿的话一语双关。 崔阳感觉苏愿猜到了什么,不过听了苏愿的话,更多的是心里一暖。 他突然觉得,他有了一个真正的朋友,一个会在他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的朋友。 只不过这个朋友终究还是会和他分别的。 甚至以后再难相见。 这种感觉不知从何而来。 或许是从一开始,对方就来历不凡吧…… 不过他知足了…… 第78章 根正苗红 苏愿看着无法动弹的三儿,面无表情。 “说,你为何要置崔阳于死地?” 对于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苏愿并不太明白,最让他好奇的是,让性格向来温和的崔阳为何会突然做出那种极端的表情。 那是一种厌恶和愤恨的表情。 三儿说不了话,照样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翻了个白眼,一脸无所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模样。 苏愿当然也不惯着他,当即威胁道,“你要是再敢白眼,我就直接挖了你的眼睛喂鱼,再把你剁碎了喂野狗……” 语气里听不出来一丝的玩笑。 三儿知道他说的是真的,随即身子抖了抖,眼里终于出现了惊恐。 他还是很怕死的。 想要说什么,却因点了哑穴,只能哼哼唧唧。 苏愿见状,知道他想说了,只好解了他的穴,为了以防万一,还招待了一句,“你最好说实话,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气势威严,就连崔阳都被吓了一跳。 因为崔阳也从未见过苏愿冷漠无情的一面,苏愿在人前向来都是谦谦有礼,虽然也外表也很冷淡,却能让人从他的言行举止中看出他骨子里的温和,让人想要接近。 对于苏愿脸色的转变,崔阳不会觉得他很虚伪,反而是很真实,是很值得相交的朋友。 于是,三儿在威逼之下,颤颤巍巍地招了。 崔阳自幼聪慧,赢得了村里人的敬重和宠爱,他成了村民们寄予厚望的“扛把子”。为了栽培这颗希望之苗,淳朴的乡亲们慷慨解囊,共同出资供崔阳出村求学,期待他在科举道路上披荆斩棘,为永安村带来前所未有的荣耀。 崔阳不负众望,寒窗苦读,日积月累的学问让他在同龄人中脱颖而出。 而三儿原本是和崔阳很好的玩伴,自己不算饱读诗书,但也经常崔阳一起上过私塾,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三儿发现自己和崔阳差别越来越大,心里越来越羡慕嫉妒和不甘。 于是早早就准备好了筹划,暗中筹钱…… 那年季节,春风十里。 崔阳承载着全村人的殷切期盼,踏入了决定命运的乡试考场,三儿也跟着去了。 在考试前夕,三儿暗中将准备的银两贿赂了考官。 这场至关重要的考试正如火如荼进行着,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晴天霹雳,打乱了考场秩序,也彻底改变了崔阳的人生轨迹。 几名考官神情严肃、举止严厉地闯入考场,一口咬定崔阳在考试过程中作弊,并在未查实任何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草率剥夺了他的考试资格,甚至宣判他终身无法参与科举,断送了仕途之路。 面对如此荒诞不经的指控,尽管崔阳据理力争,但无奈身份低微,无权无势,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只能忍辱负重接受现实的残酷打击。 崔阳被断了仕途,最高兴的当然是三儿了。 三儿消息传回永安村后,村民反应却和三儿预想中的不同。 村民们震惊之余无不为崔阳鸣冤叫屈,他们深知崔阳品行端正,绝不会做出作弊之事。 然而,民告官难如登天,再深的同情也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尽管如此,村民们对崔阳的态度并未因这次事件而有所改变,他们依然视他为骄傲,对他关爱有加,这份坚定的支持反而让暗处的一双眼睛更加愤怒不已。 这个人便是三儿,一个与崔阳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表面看似兄弟情深,内心却滋生出嫉妒的毒瘤。 他始终无法忍受崔阳被众人捧于云端之上,自己却淹没在平凡之中。 他不明白,崔阳都无法光宗耀祖了,为什么村里人还是对他一如既往地好。 从暗中的不满到明面上的不满,他直接和崔阳闹掰了脸…… 越说越冲。 “凭什么别人眼中都是他,他何德何能……,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杀了你!” 可惜了他不能动,不然还真的说到做到。 对于这些,崔阳一点都不知情,只觉得很莫名其妙,还有一丝怨恨。 “我从未拦过你什么……,你为什么……” 算了,事到如今,他又能如何呢? 苏愿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三儿这种算得了什么? “对于他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自己没本事还嫉妒别人?等着坐牢吧!” 这话是对着崔阳说的。 没一会儿,就有几个官差派人来,说是有事找崔阳,不过是请着去的。 顺便将三儿一起押着去。 县衙内,新上任的考官也曾听说过当年的作弊案,然后查看着当年崔阳的试卷和其他人的试卷一一对比,并未发现什么作弊现象。 发现其中端倪。 于是需要让崔阳来指证。 当年的考官年年徇私枉法,被发现以权谋私,毕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才被卸了官职,走了现在的考官。 一年一届的新生考试即将来临,说不准崔阳能重新考试做官。 可不能辜负了任何一根好苗子。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听到可以重新考试做官的时候,崔阳无疑是喜极而泣的。 …… 很久之后…… 乡里举行了庆典…… 原来是崔阳考试中了,原本可以进京城做官,但他选择了放弃高官厚禄,来到县城里顶上了刘险那县令的位置。 从此为官一方,造福百姓。 不过此为后话了。 第79章 暴君又如何?尔等能奈我何? 虽远在千里之外,不管是苏愿,还是季晏川的消息依然很灵通。 不管是什么手段得知的就不必在意了。 一切依然掌握在他季晏川的手中便是,该是他的还是他的,一点也跑不掉。 只知如今老皇刚走,新皇又去。 朝廷又乱了。 那慕天成算计天子,算计亲人,也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人算计。 在他要成功的时候,在他以为自己要登上王位的时候,迎接他的却是他从未算计过的人,而那人就是季晏风。 他不敢置信。 为什么会是他? 他不是风流成性吗? 他不是喜好娱乐吗? 那个向来不怎么显眼的人为何会出来阻碍他? 但他不得不接受事实。 看着遍地的尸体,那些都是自己的人。 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季晏风。 “哈哈哈……,我慕天成做梦也没想到会是你?藏的真深啊,哈哈哈……” 季晏风嘴角上扬,邪魅狂狷。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来人把他的头给我砍下来,挂在城墙之上,当街示众……” “什么!季晏风,竖子尔敢!你……” 慕天成以为自己听错了,还想狡辩什么。 然而,下一刻,血溅当场。 头颅飞至几米开外。 眼睛仍然圆瞪着,死不瞑目。 俗话说得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过黄雀之后又一个捕鸟之人,谁也未知。 慕天成算计一切,自以为自己把一切掌握在手中,若说老皇帝还有慕芷若的死让他膨胀起来,起了大意之心,那么季晏成的死便是他噩梦的开始。 从中计的那一刻他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也是别人的棋子。 是季晏风,柳环是季晏风的人。 真正和他做对的也是季晏风,莫非他错怪季晏川了不成? 不对,应该说都是他的敌人! 可惜来不及多想,便身首异处了。 可叹一代奸臣就此落幕。 …… 看着面前的尸林血海,看着那个无头尸,季晏风只觉得满足,只觉得畅快,他最大的阻碍已经没了,那个资质平庸的季晏川也不在京城,如今朝中已然是他的地盘了。 至于慕天成的党羽自然也是该归顺地归顺,反对的一切照杀不误。 不仅如此慕天成那一家死了还没完,还被割了头和慕天成的挂在城墙之上,以此示威。 而慕芷若早死了,还被埋在地里,加上天气热,尸体恐怕也都腐烂了,可依然被季晏风挖了出来鞭尸,然后扔去丢给野狗,不过野狗可不吃腐肉,便将死丢弃荒郊野外了。 对此,季晏风只想表示这……就是和他作对的下场。 而季晏风的这些狠厉果断,禽兽不如的手段把朝中大臣震慑的胆战心惊,终日惶恐不安,生怕哪天轮到自己去见了先帝。 季晏风也心安理得的坐上了他的皇位,还昭告天下,立了男皇后。 一时震惊天下。 皇帝换了,只要不影响日常作息,老百姓其实并不关心,只想过好日子,皇宫再怎么样他们老百姓也不能触及,也无权干涉。 皇帝立了男后,立了就立了,除了私下八卦一下,谁也不敢反对,什么伦理纲常不赞成又能怎样? 除了朝中老臣会大胆进谏,谁还会说什么? 某对朝廷忠心大臣敢于直言,挺直腰板,“陛下,这于理不合,从古至今,古语有云:夫妻之道,乾坤并立,阴阳调和。娶男妻立男后,实乃违背自然法则,扰乱伦理纲常。昔者孔子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意在明确各安其位,各守其分。男妻之制,非但悖于天理,亦损人伦之和。” 然而不管他说多少,季晏风无情一句话,“来人拖下去,腰斩!” 众臣惊恐。 也有人不顾生命反抗,说他暴君。 季晏风只道,“暴君又如何?尔等能奈我何?” 一句霸道之语便平息一切反叛。 之后所有决策,凡有违抗者,皆诛连九族。 而此等狠辣手段,妥妥暴君无疑了。 至于名声坏就坏了吧,本人都不在意,他人随便怎么说都行。 当然了,反对之人自然是死路一条,季晏风二话不说便把人宰了。 季晏风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在他眼里,既然不是一路人,那便死。 他是皇帝,他说得算。 城墙之上,碧空如洗,浩瀚无垠。 季晏风拉着寒生的手,望向阔大的京城,深情地道,“阿寒,这便是朕和你的天下,如今谁也不能阻拦我们了。” 寒生笑着回应了他,依偎在他怀中。 闭上眼,似是享受,似是回味,似是意味深长…… 可我不想让你拘泥在痛苦之中。 既是不喜,又为何自欺欺人? 风儿…… 陛下……对不起…… 收到这些消息后,季晏川依然坐在凳子上悠闲地喝着茶,似是一点不担心。 眼看皇位被人捷足先登,苏愿心里也替季晏川着急,然而看他这般清闲,向来聪明灵光的苏愿越看不懂他在想什么了。 苏愿坐在季晏川旁边一脸疑惑问,“川,莫非你心里有了打算?” 季晏川愣了一下,后缓过来他问的是什么,“阿愿不必担心,没有十足的把握,自然不可能在这儿喝茶了!” 虽然不知道苏愿为何消息也如此灵通,想来是有什么瞒着自己的,不过他不担心,因为苏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是不会背叛他的。 不过想着苏愿总会拿出一些千奇百怪的东西,还有那次莫名睡过时,他总觉得苏愿肯定有什么秘密,而且他都要瞒着。 不过他也不着急,他可以等,等苏愿自己告诉他。 所以他也不会天真好奇去问对方怎么知道消息,又为何担心他现在一点不着急。 “不过没想到季晏风竟然深藏不露,藏这么深。” 听季晏川说有把握,苏愿便放了下心,不过依然心里有些惶恐,有些人看着多风流老实,实则杀人不眨眼,苏愿也是开了眼了。 念此,他也就把心里想法说了出来。 闻言,季晏川握住了苏愿的手在嘴边轻吻了一下,温柔体贴,“阿愿不必担心,如今永安村之事已过,这里不过是个契机而已。” 第80章 锋芒毕露 多日前,苏愿就觉得季宴川瞒了自己什么,神出鬼没,抓不到踪迹,想来去忙什么了,也不知道,他也懒得管。 而现在他却看到了季宴川悠闲自在,皇位都被人夺了去了,他竟然还有闲心喝茶。 他自认自己向来是聪明的,可如今季宴川这不按套路出牌的操作,他都有点搞不懂他这个爱人了,莫非真有什么把握不成? 还是他根本根本无心皇位,连争都不想争了? 不太可能啊? 这可不是他季宴川的做事风格…… 苏愿心里想着事情,却不知自己双眼一直盯着季宴川的脸看着,说是深情凝望,却又双眼无神,说是走神,又一动不动盯着对方,怪异极了。 季宴川本来喝茶好好的,也感觉到的他的眼神,本来心里挺欣喜的,想着阿愿这莫不是太爱自己这张脸了,都舍不得移眼了。 于是回应了苏愿一个笑容。 奈何苏愿走神地紧,压根不动,这才察觉原来这是走神了,于是空欢喜一场,白得心里郁闷。 “阿愿,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季宴川将俊脸凑过去,就差把脸贴在苏愿脸上了,然后说出了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醋味儿的话。 话落,苏愿一下就被贴过来的俊脸吓得心跳一瞬便回了神,直言道,“在想你。” 而后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臊得脸红了一阵,却又没解释,心里不由唾弃自己。 他节操都掉没了。 不过季宴川倒是满意了,嘴角控制不住上扬,笑容遮也遮不住。 “阿愿,在想我什么?” 有点期待。 苏愿却是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做足了什么准备?在等着什么?” 季宴川愣了一下,也没有犹豫,没说话也没否认,不过心里是热的就是了。 他明知故问道,“阿愿,想让我坐上那皇位?” 苏愿向来较冷漠的俊脸上也不由得出了个白眼,意思是不然呢。 季宴川搂着他,在他耳边呼气,“知我者,阿愿也!莫说皇位,到时候后位也是你的。” 耳边热气搞得苏愿痒痒的,忍不住一把推开季宴川,“正经点,现在还太早,莫要大意!” “不会,阿愿,现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一股从不起眼之地吹向整个京城的风” 季宴川不肯放手,依然搂紧苏愿道。 世人皆认为他季宴川出身不好,没有背景,又是资质平平,向来对他毫不关心,也对他放松了警惕之心。 季宴川也不恼怒,如今看来这是他的一大利器。 永安村之事已了。 不过一个小小的永安村自然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但天花痊愈之事却能。 如今,只需要永安村这里的东风吹向朝廷,吹向季国遍地,便是他季宴川反击之时! 苏愿不再挣扎,想了一会儿,便想在了一起,回应他,“永安村?” 季宴川点头,开怀地笑了。 苏愿直言好家伙,原来是算好的。 季宴风那边的事是八九不离十了,季宴风继位了又怎么样,他的暴行又不得人心,暴政谁也不会喜欢,朝中之人除非死忠粉受虐狂才会站在他的那边。 而季宴川来永安村自然也不是真的来给看病,而且要逛遍整个季国那得猴年马月了,所以他这不过是暂避锋芒而已,也是暗自蓄养势力,让自己不起眼少点乱而已。 本来季宴川确实有很多计划,然而永安村之事却让他少花了点功夫,让自己的计划锦上添花。 只需要让人把他体恤民心,关心人间疾苦的名声传出去,而一个贤明的君主谁会不爱呢? 光是名声就赢得了大部分人的支持了。 至于能力方面,朝中自然也有年幼的皇子,不过都没有掌权的能力,所以尽管季宴川资质再平庸也会有人支持。 加之,其实朝中早有一些大臣是季宴川的势力了,算起来也不是孤立无援。 而且以那个季宴风的暴行,为了自己不被威胁,他会尽力排除一切可能因素,所以那些年幼皇子可能必死,只要不支持者必死。 …… 苏愿和季宴川搂搂抱抱一会儿,温存不了一会儿,紧闭的大门便被人敲响了。 被人打扰,季宴川有一瞬不悦,却也没表现太过,只是温和的气场瞬间变得寒风刺骨。 “进” 外面听到准声,才敢进来。 来人正是消失了很久,来无影去无踪的暗一。 暗一见苏愿在场,也没有回避。 “回主子,事已办妥!还有一事,据属下之人来报,季晏风把您的其他兄弟姐妹都杀了,原因是某先帝妃子仗着有子嗣不安分觊觎皇位,结果被发现,季宴风便一不做二不休给全部灭了,只剩下您了。” 闻言,季宴川挑了挑眉,也没多大反应,挥了挥手,“下去吧,按计划行事!还有记住把人护好了,若出了差池,提头来见。” 护人?谁? 苏愿一听不得劲儿了,不对,既然季宴风不会留下任何威胁,他的父亲哥哥还有外公也是朝中大臣啊,多半是有危险的。 突然有点自责,他好像许久未见爹娘了,还有他们的安危也未可知。 不过季宴川既然算准了一切,肯定也知道这点,而且以他俩现在的关系…… 见他走神,不用问,季宴川也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阿愿,不必担心,伯父伯母没事,我已经派人把他们安排到安全地方了。” 苏愿一听心里热热的,果真如此。 苏天擎是个将军,只管战事不管朝政,对于支持不支持季宴风,他自然是不会管的,但他位高权重,说的话占有一定份量,不表态就是不同意,所以苏家确实被捕入狱了。 而丞相上官祈就不用说了,女儿嫁给苏天擎,自然和人站在一起,都是苏家的就一并抓了。 但是碍于威望,却是不能直接杀的,如今还在牢中安全着的。 不过这些事儿季宴川自然是没有告诉苏愿的,怕他担心。 不过苏愿还是猜得出来,多半是出事儿了,才让季宴川费力派人保护。 不过担心也没用,只能等船到桥头了。 一时风平浪静。 雨下不过几日,风却吹过万里。 转眼不过半月,风浪又迅速掀起,一时之间贤君名声四起,传遍大江南北,又是一番波浪,搞得朝中不得安宁。 正所谓锋芒毕露,一波又一波。 第81章 世间何来后悔一说? 那风声传到另一个人的耳朵里就不知是好是坏了。 幽深宫廷,红帐飘飘,云雨初停,旖旎不已。 是喘息,是呻吟,也是暧昧。 可惜一道尖锐的带着惊恐的不速之音打破了这份温存。 “回陛下,出事儿了!” 季晏风本想再多抱怀里爱人一会儿,奈何自己却不得不到此为止了,虽心生不悦,但他也不能放任出了差池。 遂整装齐了才出了内室,让内室来见。 “什么事儿,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来人是一个内侍,那内侍看着眼神冷厉的年轻皇帝,虽然年轻可手段却出了名的暴厉,为此他更加的小心翼翼起来,面色发白,后背冷汗涔涔,手脚止不住的颤抖着。 “回,回陛下,听闻苏家没……没了!” 听完季晏风一愣,颇有些不确信,“苏家?苏将军死了还是被人劫走了?” “回陛下,听来人说没有尸体,也没见人影……” 内侍颤颤巍巍回复着,承受着季晏风越来越冷的气势威压。 季晏风冷笑了一声,心里有得更多的是暴力。 他突然感觉有什么突破了他的掌控范围,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苏家,好一个苏家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这让他颜面何存? 不过他做了那些不得人心的事,他早就不在乎什么颜面了,他也不需要,他在乎的是,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这怎么让他受得了? 苏家,好一个苏家,他就不该留! 苏家权利大,政治上也保持中立,对季晏风是不支持也不反对,主要是苏天擎和苏言都是打仗的能手,他不能失去,如果能争得他们的支持,也是一个极大的保障。 只是他现在要铲除异己,怕有人提前先下手为强,便将其秘密都关入了牢中,牢牢看管。 一般别人都不知道苏家为何消失不见,只当季晏风把人杀了,以儆效尤了。 是什么人能把这里人默默无闻地把人带走呢,外人不可能,除非自己身边出了奸细。 不过……这种隐秘之事,除了自己身边信得过的人知道外,好像也没谁了。 凌霄破云是自己的暗卫,他们是不可能。 便只有一人了…… 季晏风默默移眼至一旁紧闭的房门,突然发笑,却是苦涩狰狞的笑。 他伸手捂了捂脸,挥手让内侍下去,自己才大声笑了出来。 眼泪却从眼角流了出来。 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的狼狈。 到头来,他终究还是一个人,连他自以为最爱的人背叛了他。 他不是没有发现过,可他还是选择相信了他,包容了他,他不忍心伤害他。所以他一步步地选择了让步。 可他不明白为什么…… 他不明白。 说他后悔吗? 可世间何来后悔一说? 他放任了自己,他坐着想,坐在幽冷的宫中,等夜鸟鸣叫,等寒月隐蔽,树影摇曳,留下屋内孤影,冷然孤寂,直至天明。 而紧闭的房门旁边是另一道身影,身形削长,纤细无骨,侧身贴墙,面容隐忍,说不出的痛苦与纠结,又比那孤影好到哪里去,到头来不过同是天涯沦落人罢了。 翌日。 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季晏风又变得正常了。 他和寒生之间依然是,谁也没有说起,扯破彼此间仅存的绳索…… 寒生依然依偎在季晏风的怀里,不过此时面前多了旁人,不过却是个下属罢了。 来人正是凌霄。 他带来了一个坏消息,一个关于寒生身世的坏消息,不过这个坏消息或许本人并不在意,却让那身居高位之人无法接受。 凌霄不是没查过寒生,可寒生不是并不是真的是红楼小倌,所以季晏风又让他深入调查一番,不过查的是慕府。 现才知,原来凌霄顺便把幼年寒生发生的事都查个清楚了。 凌霄听从季晏风的吩咐,也不回避寒生,当然也有季晏风的私心所在,他要和寒生摊牌,也要让寒生亲口承认。 寒生原是叫慕容寒,当然寒生这名字是他本人改的,他当然没把自己名字忘了,不过忘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而已,只是这个季晏风不知情罢了。 寒生出身并不太好,是慕家不知多少旁系分支了,母亲还是个婢女,庶子出身,入不得眼,不受重视。 于是过得也并不太好。 幼时的季晏风很受宠。 当时的慕芷若不受宠,为了得到皇帝关注和宠幸,季晏风又年少聪慧,母亲又受宠便得了皇帝喜爱,风头正盛,于是便利用了季晏风和他的母妃,与容妃拜为姐妹,形影不离,又将季晏风待在身旁,视作亲子,沾了点光又留了个好名声。 自然慕芷若也如愿以偿的得了皇帝关注。 那时的季晏风还小,对慕芷若也还算亲近。 某日,慕芷若去慕府看亲一趟,季晏风好奇,便一同去了。 他贪玩了些,竟然四处跑动,走迷路了,来到一处偏僻简陋的后院儿,机缘巧合之下便遇到了一个身体瘦弱,却眼神清澈,长得白净漂亮的小孩。 那便是幼时寒生了。 幼时季晏风不在乎小寒生穿的如何,见人长得漂亮,便心生好感,他想和小寒生做朋友。 他虽在宫里受宠,可是却没有朋友,或者说没有真心的朋友。 就连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都嫉妒他,远离他,他那时不明白,可后来母妃死了他才明白,懂得隐藏自己。 加上他还饿了。 可怜他饥寒交迫,那慕芷若却是关心自己,要把他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也没着急让人找他,跟着他。 小寒生也够真诚的,把他带进屋内好吃好喝供着,还玩了许久。 小寒生也很喜欢这个不管穿着精致还是模样都白净的小孩。 因为这人不在乎他的身份,也不嫌弃他。 当时待了几天,季晏风便和寒生玩了几天,成了好朋友,甚至说长大娶他,因为他好看,也不舍不得他。 但终归是依依不舍分别了。 这段记忆也是他们最好的回忆。 后来寒生被一群慕家嫡系出生的小孩发现,把他玩弄了, 他们看不起他,把他当做女孩子,说他小白脸,又让他当仆人当马骑,受尽了屈辱。 大人认为小孩子玩闹不懂事,却给寒生留下心理阴影。 寒生母亲地位低下,也无能为力,于是后来寒生被那几人在寒冬里扔进了冰冷刺骨的池水里,幸得命在却被冻病了。 发烧厉害,又没钱医治,拖久了脑子受到了影响,莫名一些记忆也没了。 听到这些,寒生确实心里五味杂陈,都过去了,他还能怎么样? 他的记忆确实也恢复了,他早就想起了季晏风,他也不是从简单利用而是爱上了他。 季晏风也没多大反应,只是把寒生抱得更紧了,他在心疼寒生。 没想到寒生遭受那么多苦难。 幸好不是从寒生口中说出,否则他会更难受。 他悔恨让慕家死的太容易了,他要抄了慕家九族。 于是慕家九族真的遭殃了。 至于寒生心里自然是感动了,那里他没有什么可留恋的,甚至是厌恶慕家的一切,若非慕家他又为何生活如此艰难。 所以慕家没了,他只会拍手称快。 不过后来凌霄又和季晏风说了另一件事,却没让寒生知道。 第82章 正面交锋 风云变幻,莫测难辨。 天下之事,敌不变我不变,敌不动我动,主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季晏川早已暗中谋划去了。 又得知苏家已然安然无恙,不必担心其安危后,才得以安心。 不过近日以来,苏愿也不知如何是好,坐着悠闲不是,忙着不是,心里确实烦躁不堪,向来沉着稳重的他竟然有些像个毛头小子去了。 只因那系统又消失,不见了踪影,没了解乏来源,自己又找不到事可做,也不是无事可做,而是季晏川让他闲着了。 闲来无事,心里烦闷至极,倒是无聊的原因了。 于是为了发散烦闷,便来到较为空旷之处,也就是一处院落里来练剑了。 四周被院落包围,形同四合院,而院中有棵巨大的桃树,伸出屋檐,又是新春美好时节,朵朵桃花样样红,苏愿一身白衣武着剑花,把弄剑式,剑招一挥,花飘满天,红白相间,美艳至极,让人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苏愿只知投入其中,却不知被人远中欣赏,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鼓掌叫好从远处传来,抬头一看,那人正是季晏川。 季晏川也是好久没见过苏愿武剑了,只知他变化莫大,武力高深,如今他才有幸一饱眼福。 也不得不感叹一句,这便是他的挚爱啊! 苏愿停下动作,转身望去,心里有些许惊喜,面上却是冷静如常,语气平淡,“川,你怎么来了?事已忙完了?” 季晏川没正面回答,只是假作委屈模样,“阿愿,难道我就不能无事来找你了吗?” 苏愿一听,顿时了然,不由得跟着配合一下,“看来你是真的不忙了,竟然还有这闲心玩笑?” 季晏川温和笑了一下,却是凑近而去借机抱住了苏愿,将其困在树干和自己的中间,一手揽着那柔韧有劲的细腰,一手撑着树干,尽情揩油吃着豆腐,摸着摸着就要向那凹凸之地而去。 苏愿也是由着他,毕竟爱人之间亲密暧昧点,属实正常,奈何这货竟然白日宣那什么就不说了,还想提枪上阵? 他自认为自己是上面那方的,这也不说了,他现在身上都是汗,这厮下得去手,他还嫌弃自己呢,陪着玩玩就是了,不必太过。 不过却是有人先是打破了这暧昧氛围,不等苏愿推开季晏川,一阵尴尬的轻咳声便传了过来。 来人一张俊脸上变化多样,呼吸有些急促,面上有些许担忧,又有点打破好事的尴尬,好不怪异。 而来人正是东方禹。 说来这人也是轨迹多变,来无影去无踪,身份也有些隐秘,神秘莫测,不过好在这人一路上都是对他们倾囊相助,从未有过不轨之心,便也不在意那些有的没的了。 不过这人向来都是坦然无畏,一派风轻云淡模样,似是什么也无法撼动他的样子,如今却这般惊扰,莫非出了什么大事儿了不成? 念此,苏愿轻松离开那厮怀中,面色如常问道,“东方兄,可是出了何事?” 东方禹却是道了一句,“笑笑可在你们这里?” “张笑笑?笑笑不是一直和你一起吗?” 苏愿疑惑,笑笑性情单纯,又未招惹过什么人,又不在这儿,怎会无故失了踪迹? 不过当务之急便是找到张笑笑,便道“笑笑可能是出事了?川,得尽快找到笑笑,我害怕晚了他会出事” 张笑笑是苏愿的好哥们儿,季晏川自然会帮忙好好找人,不过他心里却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抓张笑笑的人多半是冲自己来的,准确来说是冲自己身边人来的,不过为什么会抓成张笑笑便是个谜了。 他也不隐瞒,便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二人。 早在之前,季晏风查明寒生事情始末之时,寒生就被暴露了,也知道了背后之人是深藏不露,一直扮猪吃虎的季晏川。 半月前。 繁忙街道处。 暗一刚办完事,便隐匿其中。 暗一正准备离去,便见了一处角落里,一道诡异身形暴露踪迹,那个方向正是慕府方向。 慕府有不少季晏川的人,暗一本不想多管闲事,可看背影,这人他曾见过。 他认出来了,那人是季晏风身边的人,便没打算放对方离开。 慕府。 高大的围篱之上,一道诡异黑影如鬼魅般一闪而过,一旁路过的丫鬟只觉得眼花便没有在意。 待出来后,由于事务紧急,凌霄就从那处迫切离开了,等到一处隐秘人少的地方时,他就感觉不对劲,有人跟踪他。 顿时心中一凛,双眼发狠,语气严厉,“是谁!出来” 暗一藏在一棵树后,见自己被发现了,心里一顿警觉和惊讶,警觉自己被发现了想着对策,惊讶于对方实力强悍不输于自己。 不过一想到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暗卫,他也就没那么惊讶了。 他便直接现身说出自己的目的,“凌霄,你躲躲藏藏来慕府所为何事?究竟想干什么?” 凌霄看着面前这个高大挺拔,模样冷峻的人,只疑惑一瞬,“暗一?你是季王的人,我凭什么告诉你?” 暗一看着这个小时候的相识的玩伴,心里还是有些宽容的,“你为何如此死心为那人卖命?” 凌霄听他说为什么为季晏风卖命,只觉得可笑,“你自己就是暗卫,为何只是问我,你不也是为人卖命吗,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又何必如此废话?” 话落,暗一最后的容忍确实也被消耗殆尽了,他也不过只是为了套话罢了。 不过动手之前,凌霄确实告诉了他一件事,他去过南风馆查了寒生的事,季晏风很爱他的皇后,会不会以彼之道还至其人之身,这是肯定的。 至于为什么说可能是为了斩断最后的情谊吧,谁也说不清。 不过反正也套不了,打便打了。 顿时两人刀刃相见,剑光四射,刺耳之声不停,一招一式,一迎一合,便是几个来回。 残风起,落叶飏。 敌我之间,已然是残躯,谁也不讨好,实力相当,两人平分秋色,皆是身上挂了彩。 若是继续下去,便是同归于尽。 本是不死不休,奈何他俩未到死时,冥冥中天意,有路人经过,便让凌霄趁机逃了去了。 暗一捂着伤,看着那道离去的身影,心想这次主上怕是要彻底暴露了。 第83章 再现青云 自那次正面交锋之后,季晏川便和季晏风不死不休了。 好在季晏川早已胜券在握。 然而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会不顾一切使出如此拙劣的手段伤害他身边的人,幸好对方错抓了人,若换成苏愿,他真不知道他会疯成什么样子。 眼下却也没有幸灾乐祸,这张笑笑他自然是要救的,不过怎么救还是未知。 不过见东方禹脸上遮不住的烦躁,却也没有乱了阵脚,想来这人是真心在意那人,也口头献祭计,“东方兄,为今之计,应尽快找到张笑笑在何处才是。” “说的也对” 东方禹只是看了苏愿二人一眼,于是一个手势落下,一道黑影便落地而出。 只见那人高大威严,冷气凛凛,让人一惧。 东方禹周身的上位者气质在这人现身的那一刻轰然一现。 那人一出现便凑近东方禹耳边,东方禹不知说了什么,那人才抬了头。 后东方禹又大声而语,“不管用尽什么手段,一定要以最快速度把人找到,若是出了差错,拿你是问!” 这话他是有意说出来给苏愿和季晏川听的,他知道自己身份可疑,或许要被猜测查问,或许暴露了也不一定,不过他也不在意了。 毕竟朋友之间,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果然待那密探走后,东方禹特意看了二人的反应,两人脸色如常,没惊讶,没猜忌,也没忌惮,倒是在意料之内了。 不过他更惊讶的是二人之后什么也没问。 东方禹坐在雅间里喝着茶水,平复一下心情,心里还挺好奇,这两人心里怎么想的,这么镇定?就不好奇问问他是谁?从哪里来?想干什么? 他还真猜准了一点,苏愿好奇了一下,也惊讶了一下,不过不多,就一点点。 苏愿见黑衣密探出现的时候,眼里确实惊讶了一瞬,更有的是理所应当。 而惊讶就在对方这是要摊牌了,理所当然出来混谁还没层马甲? 都是朋友,不管批了多少马甲也是,所以就没问。 不过这反倒要把向来能稳持大局的某能人憋坏了。 不得已,东方禹自己臊着脸皮问,“你们就没什么说的?” 话落,苏愿和季晏川一同扭头,疑惑看着他,异口同声,动作整齐:“要说什么?” 东方禹:“……” 好像有点饱了,莫名吃了点粮,什么粮?他有点迷糊。 他继续追问,“问我啊?” 苏愿:“你有什么好问的?莫非你不把我们当朋友?” 东方禹:“是朋友!” 季晏川:“既是朋友,那又何必问?若你想告诉我们,肯定也会说的不是?” 嘶哈……有道理! 东方禹哦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了。 不过苏愿突然想起他的那个便宜徒弟了,他记得华渊默好像就和东方禹认识,两人走的很近来着,不过当初看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像下属更像是拜把兄弟。 他好像确实好久没见到他这个徒弟了。 于是便问东方禹,虽是疑问却是肯定语气,“最近好像不见华渊默的身影,东方兄应该知道吧” “确实知道,他说他去寻找真爱去了。不过你问这干嘛?” 苏愿莫名有些无语。 “……突然想起来便……徒弟了,单纯问问” 呵呵。 东方禹也不关心华渊默干嘛,他只在乎笑笑就够了。 可怜一代神医就此被人遗忘,不值一提。 已至饭时,一时又托人上了酒菜,填了点肚子,暂时按住心中琐事,享受佳肴,饭不言,寝不语,气氛意外和谐。 不过这份和谐却是没有持续多久。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事情接踵而来,更加雪上加霜,祸不单行。 窗户边传来一阵窸窣之声,抬眼一看原来是一白鸽。 东方禹见了白鸽,脸上向来得意快活模样也变得有些肃穆起来。 他抓起信鸽,挑起白鸽脚下信条,放飞了那鸟儿,便看了一看那纸条,脸色隆重。 苏愿一看,便知道对方又遇到了大事,“出了何事?” 如今,东方禹也瞒他们,一一告知了情况。 “我知道你们知道我有他层身份,虽不在意,就凭你们当我是朋友,我也要说,不过之后我有个不情之请!” “不必多此一举,有话就说便是,什么忙能帮自然会帮!” 得了肯定,东方禹才一一道来,“我就是青云阁阁主……” 见两人脸色终于一变,有些许震惊,不知为何有点自豪感油然而生,才继续往下说去。 青云阁是京城最大的信息网络,不少权公商人来往之地。位高权重,在整个季国确实占了一席之地。 而阁主人选虽是世袭,却是不容小觑,因为每一代阁主确实也是精挑细选而来的。 而东方禹便是继承而来的青云阁阁主,而他能来这里,也不过是无聊出来走走罢了。 没想到那日却在一处酒楼见到了苏愿他们,本来是图着兴趣,见他们也是仗义正直之人便结交了他们。 虽然一开始带着一丝玩味,可经历永安村之事后,他认真了,他也早就知道季晏川的身份,所以还是有心助季晏川一臂之力的。 更何况,他喜欢上了张笑笑,而且笑笑还是苏愿的铁哥们儿,不帮也说不过去。 不过虽然有钱也有权,但是青云阁也没有外表看着那么光鲜亮丽。 其中也有不少不安分之人,妄图觊觎那青云阁阁主之位,把东方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之前警告过多回,才安分了些许。 不过张笑笑的事儿还未解决,刚刚信鸽又传来消息,那阁中又有人叛乱起来,竟然现在就逼不住了,不知是不是巧合,偏偏是现在这个紧急关头。 虽然他手中人力可以平息叛乱,但是还是有点费时费力,怕多等一刻,笑笑就多有一分危险。 若是季晏川出手相助的话,肯定不过多时,便能快速解决,所以他才会有不情不情。 …… 虽然信息量挺大,也挺震惊,不过苏愿二人也很快就缓过了神。 倒是季晏川想到那个红云刺青,他也是了解皮毛不及东方禹见多识广,便问了出来,“不知红云和青云有什么关系?” “红云是红云阁身份标识,是青云阁的内部分支,掌握部分情报……”,话音到这里,东方禹的脸色又凝重了几分,“而叛乱的人就是红云阁阁主容奎,且这人似乎与当今圣上有关系” 不用猜,季晏川一听便知晓了。 “这人是季晏风的外公”,不等追问他又道,“季晏风的母亲姓容,而且曾很受宠,身份也神秘,不过后被慕芷若害死了!季晏风身后也莫名有不少势力,若非暗一缘故,可能我都没那么早知道。” 第84章 平判青云 青云阁。 金碧辉煌的阁楼内,此时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若说以往人流如云,而今却是森严无比,内外危机重重,重兵把守,怕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过去。 东方禹也没有畏首畏尾,而是大摇大摆面对青云阁大门。 看着森严的守卫,东方禹冷嘲一声,“果然有的人就不该纵容,翅膀硬了,竟然站在太岁头上动土,妄想翻身做主!” 说罢便大摇大摆走了过去。 东方禹身后跟着是苏愿和季晏川,还有一些穿着黑衣之人,那些是季晏川的人手。 那两守卫见来人气势汹汹,人多势众,当即想要阻止,“什么人?此处禁止入内!” 东方禹真的被气笑了,自己的地盘还不能进了? 他懒得废话,直接出手两人杀了,直接闯了进去。 内阁主座之上,一名红衣白发,胡髯满腮,气势高昂,眼神阴狠,看似年近耳顺之年,却依然身强体壮,气场十足之人坐于其中。 此人正是容奎了。 而下方则有一群长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受其威严不得不从。 容奎心里正得意得紧,幸亏他提前养精蓄锐,又得知这东方禹不在青云阁内,正好趁此机会将青云阁夺到自己手中。 对于东方禹,他是十分不屑的,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子凭什么要让他做个阁主,而他兢兢业业为青云阁付出不知多少苦劳,却只能拘泥于一个分支之中, 他不甘心。 东方家还让位了! 他想就算现在东方禹到了他的面前,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因为青云阁的人都变成他的人了。 一个黄毛小儿,还是单枪匹马不足为惧。 只要他敢来,就能立刻灭了他! 看着面前的人,他只觉得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了,如今他孙儿是当今圣上,而他又是青云阁之主,这种权势滔天的滋味儿,真是太棒了! 念此,他心里更加得意,大声吆喝着,更多是带有威迫之意,“诸位长老,我容奎在此宣布,先阁主无能,无权占有我青云,我容奎在此宣告,我,容奎便是青云阁阁主!不服者,杀无赦!” 然而话音刚落,一道红影往房间冲撞而来,直接砸破了那地上方桌。 那红影便是红云阁守卫,同时一道清澈洪亮之声穿插而过。 “容奎,你不觉得此时说这话太早了点吗?” 循声望去,出手之人正是东方禹。 顿时,场下之人又不安分了起来,不过多数却是在庆幸阁主终于来了。 他们都是青云阁的忠实守护者,不可能背叛阁主,他们心中认定的阁主人选也只是东方家族。 容奎心生不悦,一掌拍死了一名不安分的长老,本想嘲讽两句东方禹,却见其身后一人很是眼熟。 剑眉星目,气质出众,几个念头一过,眼中浮现出一丝意外,便知晓对方是谁,要干什么,“我青云阁之事,不知季王为何出手参与?” 见那人似乎见过自己,季晏川心里一惊,不过表面温和一笑,说的话反而没有一丝温度,“本王之事怕是与阁下无关吧?既然要动手又何必多废话?” 后一句话是对东方禹说的。 东方禹也懒得废话,迅疾一声令下,“动手!” 同时,后方窜出上百名穿着黑红相间劲装,戴着鬼面面具的身手敏捷之人,一冲而上。 容奎脸上一惊,出动自己全部的人手迎击,却不过一瞬间便死伤众多,他不可置信,“这不可能,你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东方禹一挥手中之扇,霎那间,多块飞镖猛然出击,那些妄想冲上之人一下发出惨叫,倒地不起。 他冷然一笑,“身为阁主,自然更有手段不是”。 一时间,该跑的跑,该溜的溜,独独留下两方之人。 虽然容奎手下死伤人数较多,却又不是精锐,不过能造起反来,定然有自己的实力。 果然不出所料,下一刻,容奎身后便出现了百名精锐,东方禹的人也接二连三伤亡不少。 苏愿和季晏川也混战在其中。 不过持久战,不管对于谁,定然都是十分不利的。 苏愿扭身,挥剑砍杀一人,没想到有人阴险偷袭,一个没注意左手也不小心被人砍了一刀,挂了彩。 苏愿皱了一下眉头,脸色更冷了些许,恶狠狠低骂一句,“艹”,杀人更狠,犹如恶魔降世。 混战中,一道黑影穿插而过,经过东方禹,不知说了什么,东方禹凝重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喜悦之情,不过而后又变得狰狞起来。 苏愿和季晏川也留意到了,示意东方禹,这里交给他们,让他去救人。 怡红院南风倌。 某个房间内,张笑笑窝在床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红色纱衣,那纱衣薄而透明,半遮半掩,加之白皙的皮肤,俊美的脸蛋,活脱脱的美人胚子,让人忍不住染指。 而躲藏蹲在角落的动作,却又让人怜惜不已。 张笑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只知道自己出去玩,在回来的路上,突然脖子一痛,再次醒来就到了这个可怕的地方。 而且自己还被迫换了身不是人穿的衣服。 他想要开门出去,没想到门却被锁了,好在有窗户,他打开窗户一瞧,却没想到此处有四层楼那么高,他又没武功,跳下去必死无疑。 不过看这个位置,瞧着那街道,他却觉得熟悉,他认出来了,这里是南风倌,他和季晏风来过。 至于怎么到的这里就是个谜了。 不过他来了这里几天了,起初的时候,一直有人来给他送饭食,会照顾他的起居,但是当他提起要出去的时候,照顾他的丫鬟下人都瞬间变脸,把门关上了。 也只是关着,并没有做什么。 本来张笑笑也想着可能对方有什么目的只是单纯把自己关在这里而已。 可没想到的是,他的噩梦还在后面。 昨日夜晚,他靠在门边,竟然听到了有人在交谈。 “都给我把人看好了,明天有贵客要来,可不能出现什么闪失!” “诺!” 一阵脚步声过去后,几个下人又交谈起来。 “真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美人又要被糟蹋了” “听说妈妈把里面的美人卖了出去,明天就让他接客了” “也不知这美人什么来历,藏到现在才……” …… 这一声声不说不要紧,一吱声就要吓死人。 张笑笑心里十分气愤,又有些害怕,还有些想哭,到底是谁,要让他知道是谁把他带到这里,他一定一定不会放过那人! 他只觉得委屈,同时也想苏愿和东方禹了。 “阿愿,你们怎么还不来救我啊?再不来,今晚我就要不干净了……” 他又想起自己平时和东方禹相处的点点滴滴,脸上染上了一丝红晕,又嘟嘴置气。 “哼,臭东方,再不来救我,就要晚了” “你舍得我吗?”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 “我也喜欢你,呜呜呜” 说着,他竟然越来越委屈,越说越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