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已有数天,苏愿等人行程已过半。
有几个胆大在一旁嚷嚷。
“都走了这么久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边疆”。
“要我说,等咱们到了边疆,怕是双方都已经打得差不多了”。
“害,说不准,说不准等咱们到的时候,这该死的突厥人都打到季国了”。
“去去去,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嘿……怎么就危言耸听了?”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竟然莫名其妙地就吵起来了。
不远处的苏愿几人都能听到动静,季晏川皱了皱眉,看向邓品,示意他过去瞧瞧。
随后,后方传来忿忿不平地声音,却一下子平息了下来。
苏愿见状,一猜便知,“可能嫌弃咱们这行程有点慢吧”,然后看着季晏川的眉头说道,“你也别嫌弃他们这糙脾气,打起仗来他们可是一个比一个能干。”
季晏川一听便来了兴趣,想逗逗他,“哦?阿愿,你怎知他们那么会打仗?听这口气还很了解他们呢?”
苏愿不想理他,像看傻逼一样掠过一眼,就自己有自己的,他已经接受季晏川经常抽风的毛病了,当然自己全当看不见就行了。
前世,苏愿当雇佣兵时,遇到的很多兄弟都是这般血性,别看着个个都是糙爷们儿,关键时刻谁也不会掉链子。
这类人不管哪个时代,哪个地方都是一样的,所以苏愿自然了解。
行程之上,避免不了翻山越岭,翻了一座座山,还是得经过一座座山。
他们这种队伍一般为了快速直达,是不会绕远路而行的,同时也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方便作战,且不打扰百姓正常生活。
一行人走在一处多林地带,多为落叶阔叶林,想来距离那突厥之地应当不算太远了。
天气已入秋,越往北走,天气便越凉。
阳光透过树林形成片片阴影,正好可以避暑,而距离行走的不远之处却有一处山崖,此路竟是凶险万分。
正在这时,一直乖乖趴在苏愿肩膀之上浅眠的土狗突然睁开了眼睛,眼里充满了警惕。
到看向苏愿的时候,眼里充满的担忧和心急,它想告诉苏愿快走,有危险,奈何开不了那个口,于是跳下肩膀,跑到苏愿怀里用力地蹭了蹭,又用嘴使劲儿地咬住苏愿的衣袖往前拉。
苏愿看他突然间如此浮躁,搞不懂它这一连串的动作是要做甚,一手抓住它的颈部,放在肩膀上拍了拍,顺便一说,“安分点儿,不然我把你扔了”。
土狗被捞回原位,还想再动,突然耳朵一动,那狼脸上竟然浮现出“我尽力了,你自求多福吧”的表情,土狗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苏愿自然也看到这个表情,但他不理解,所以才说了那番话,知道它能听懂。
刚有动作,苏愿真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他的耳朵也跟着上下跳动,树林周边有声音,起初苏愿以为是野兽,但是又不太可能,轻微声音有点像脚步声。
苏愿谨慎地问了一下季晏川,“难道是山匪不成?”
季晏川寻思着,“不太可能,此地为山林,人迹罕至,何来山匪?”
说罢顺便提醒众人,“小心偷袭,提高警惕!”
人影都没看到,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硬是弄得不少人心里一乱,但因训练有素,很快就稳定阵脚。
果然,不出所料,树林中突然冒出了许多武功颇高的黑衣人拦了他们的去路。
黑衣人中有两个为首的,一声令下,冲着前方数百名人员的队伍里袭击而去。
队伍里的人只是受过一些专业训练,不比那些从小就练武的强,一时之间就倒下了不少人,且身上都布满了伤痕,却不致命。
有的伤口虽然看着狰狞,却又不让人丧失性命,所以无一人伤亡。
苏愿和季晏川被为首的拦住,土狗也不知何时跑到哪里去了,只留下二人一时抽不开身。
苏愿听到痛呼声,也往后看了情况,心头一时诧异,走了一下神。
对付苏愿的那个黑衣人,见苏愿竟然走了神,突然心生一计,趁苏愿不注意,运用内力一掌拍在了苏愿肩窝处。
苏愿顿时口吐鲜血,被抛出几米外,直接掉落山崖,但被拍的时候,苏愿这个方向竟然能够瞧见了那黑衣人脖颈处有一个朱红色的火云图案。
一旁专心对付另一个黑衣人的季晏川,眼中余光瞥见苏愿那边的情况,眼球一缩,心里一紧,喊了一声“阿愿”,顾不上别的,直接也跟着跳下山崖,抱住了苏愿的身体,然后让自己的身体朝下而去。
为首的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似是目的达到了,一声口哨吹响,所有黑衣人一下子也跟着飞身离开了。
一切来的突然,去的也很突然。
首先反应过来的竟然是苟安,别人在打架的时候,他就藏在了一处灌木丛里。
看到苏愿掉落山崖的时候,他心里高兴地紧,但校尉居然也跟着跳下去了,那他们怎么办,都到这里了,他就算是想跑也不能跑了。
待黑衣人都走后,才跑出来喊着,“校尉掉悬崖下面了”。
众人里无一人死亡,只是受了些伤,只有个别几个比较严重,却都不致命。
后援的人也纷纷赶来救治。
只是众人现在不能接着赶行程了,有的为了养伤,有的则是要准备着去搜寻季晏川和苏愿的踪迹。
好在山崖之下并非实土,而是一条小小的河流,人摔下去并不致死,苏愿二人因此捡回了一条小命。
只是苏愿受了伤,碰到水后,伤口便会发炎,人也昏了过去。
水流湍急,他们被冲刷着,不知道会漂向何方。苏愿受了伤,他的身体无力地在水中漂浮着。
季晏川紧紧地抱着苏愿,他用尽全身力气保护着他。水流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山洞里,他们侥幸地捡回了一条性命。
山洞里阴暗潮湿,但至少可以暂时避过一劫。
季晏川将苏愿放在山洞的一角,他用自己的内力为弱化苏愿受的内伤,而苏愿则是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顺便也跟着烧了一把火,扒下两人的衣服进行烘干。
季晏川抱着苏愿冰冷的身体,在火堆旁捂着体温,面上平静无比,也没了以往的温和。
与面上相反的是,此时他的内心是无比的狠厉,咬紧了牙根,手中捏紧拳头,心想着若是让他知道这是谁干的,他一定不会放过,一定会让对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