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芷若为何了解皇子们的习性,自然离不开暗中调查,当然她也不会傻到说出来。
她隐藏好表情,不慌不忙道,“臣妾是后宫嫔妃,自然也算是皇子的母亲,有时臣妾也经常探望过他们,相处甚欢,自然了解一些。”
皇帝笑着欣慰道,“原来如此,爱妃当真辛苦了。”
然后眼睛转了转,又仔细盯着慕芷若明亮的双眼,“想来也对……咳……朕确实有意于三皇子成王,爱妃早些歇息吧,朕乏了。”
慕芷若被皇帝盯地心虚,听到皇帝的表态后,心里高兴,面上还是温婉恭敬,然后便退下了。
慕芷若虽然心中急切,但只要得到了结果一切便顺畅许多,她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茬。
皇帝心里如何想,却也奈何不了她。
待慕芷若退下门外,皇帝递给了站守门外的陈安一个眼神,待人走后不久,陈安便恭敬地走至皇帝床前等候听令。
皇帝心里梗塞了一下,吩咐道,“朕的爱妃果真一个都不简单呐。”
陈安是皇帝身边的红人,陪伴皇帝已有许久,深得皇帝信赖,也能揣测其心意。
所以一听便知晓圣上之意,“陛下,这是在怀疑慕妃娘娘吗?可需要奴才暗中监视一番?”
皇帝轻轻挥了一下手,表示同意他的想法。
随后皇帝深思熟虑,让陈安拿纸笔出来,拟写遗诏。
却犹豫了一下,“虽然慕妃可疑,但说得话不无道理,也不知朕会在哪天就这么突然去了,又得让朝廷之上闹的鸡犬不宁。”
皇帝担忧的说道,接着又皱眉视之,“如今,这深宫之中,能暂时接替朕处理政务的也就三皇子季晏成,四皇子季晏风,但三皇子是慕妃之子,朕也曾重视过他,对他考察过却大失所望,陈安,你说朕当如何是好?”
陈安心里向着皇帝,也真诚给了建议,“既然陛下怀疑慕妃娘娘,又无意于三皇子殿下,何不考虑四皇子季晏风,六皇子季晏川呢?”
“这朕不是没想过……但……”
“陛下依奴才所看,六皇子现已在外,众人都云晏王乃平庸之辈,不堪一击。但有没有想过或许,他是在隐藏自己呢?毕竟六皇子殿下的身世可比不了其他皇子,扮猪吃虎未必没有可能。”
这话倒是提醒了一下皇帝,他这才意识到从办案到发配边疆,季晏川无一不是与以往行径大有不同,而且行为举止,胆识也比以往大了许多,或许季晏川真的是想向自己证明自己的能力也不是不可能。
“那便让六皇子吧,陈安,这份遗诏说不准某天能派上用场,这事儿朕知你知,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才是啊。”
听到皇帝的话,陈安感觉自己身负重任,他唯一的后台便是皇帝,正因为皇帝的宠信,他才能在这宫中受人尊敬,有一席之位。
这份皇旨,也将会被他藏在只有他和皇帝才知晓的地方,直至真正能用到的时候。
翌日,慕妃醒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暗中通知季晏成和慕天成,她从皇帝那儿得来的消息。
季晏成和慕天成二人听后,自然十分高兴,但是以防万一,慕天成十分不放心,“不能直接等待皇帝如何决定,我们应当有自己的人力和武力才是。就算皇帝到时候没个皇旨,那也难不倒咱们。”
慕芷若一听,诧异道,“父亲这是要逼宫?”
“臣也希望这种情况最好不要发生,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有个万一”,慕天成一脸凝重得说着。
季晏成在一旁听闻,心里直跳,说不高兴是假的,但更多的还是惊恐,他们这行径已经与谋权篡位没有什么不同了,但为了慕芷若的谋划,他管不了那么多,便直接把心里对慕天成的说法表示赞同的意见表达了出来。
从这时起,风王府内莫名多了许多暗卫,王妃柳环也感觉到了这些动静,暗中做了些许手脚。
慕天成手下势力滔天,朝廷之上大半之人皆是慕派之党,自然包括文武大臣。
怡红院内,华灯映照,小倌们身着锦衣华服,眉目如画,琴瑟和鸣,穿梭于宾客间,轻笑浅酌,言谈举止间尽显风雅。一曲舞毕,珠帘半卷,佳人才子,暗香浮动。
季晏风与张笑笑坐在尊贵席位之上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小倌的卖力表演。
张笑笑是个十分清澈的小直男,他喜欢漂亮女人,对男人不感兴趣,却也不讨厌。只是对季晏风的行为感到怀疑,从而颠覆认知,“与王爷认识这么久了,我竟不知王爷还喜欢这种?话说男人真的能和男人做那种事儿吗?”
季晏风痞笑道,“这你就不懂了,男的玩起来才带劲儿!以前是没机会来看,现在来了,当然得享受一番才是。你也想试试吗?”
他这话说的不假,外人眼里四皇子向来酷爱娱乐,但也未有什么风流之说,不曾到过风月场,自然也不知其实他有断袖之癖。
张笑笑一脸茫然,打着哈哈,“额,不用了,您继续,我看着就行。”
面前这些小倌不过都是一些,虽然漂亮阴柔却千篇一律,没有一个符合季晏风的口味,听久了曲儿,也难免让人乏味。
加之心里憋了太久,季晏风一脸笑意逐渐涣散,心头的烦闷暴虐越来越明显,张笑笑又在一旁,不好爆发出来。
就见他大声招呼着老鸨,老鸨老远听着声儿就立马赶了过来,“请问公子有何吩咐?”
季晏风直话直说,“你们这儿最好的小倌儿是谁?给爷找来。”
老鸨一听,犹豫了一下,“公子……咱这儿的头牌小倌儿名叫寒生,不过是刚来的,不愿意负责接客……”
“哦?不接客?”
这倒引起他的兴趣了,说罢直接从兜儿里头拿出一锭金子,老鸨眼睛一亮,接过金子,颤颤巍巍地咬了一口,贪婪之色一览无余,顿时笑靥如花,“公子,就算小倌儿不接客也得接,一定包您满意!您稍等!”,转身说罢就离开了。
老鸨心里庆幸着,本来这怡红院女子偏多,收小倌也只是满足个别客官的癖好罢了,小倌儿生意自然也是不如那些个儿妓女,若不是那寒生是自愿卖身到这儿来的,又看他气质样貌不俗,不然她也不会惯着他。
如今,来了个大客户,自然要去好好劝教劝教。
“寒生呐,有个公子点名要找你呢,你呢是咱这怡红院筱风馆儿的头牌也不能永远呆在这后院儿,总得接下客的,而且你也别忘了你为什么进来的,这是妈妈给你足够的宽容”,老鸨一脸不得商量的模样看着面前举止优雅,气质不俗,样貌俊美,正喝着茶的男人说道。
寒生一脸不在意地问,“请问这位公子是何人?”不等老鸨说话,然后又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罢了,那便去接吧。”
老鸨顿时高兴的,自己也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把人说服了。
来来回回也没多长时间,倒是一旁走个过场的张笑笑觉得乏味跑到怡红院的香风阁找美女去了。
老鸨高兴地把人带回来,“公子,这便是寒生,您看如何?”
自进门而来,寒生就看到了季晏风的那张脸,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四皇子,他就知道来这儿不亏,肯定有所收获,心头计谋油然而生。
季晏风抬头一看寒生的样貌气质,竟然意外地让他觉得对口,懒得听老鸨废话,直接点头示意对方下去。
上下扫视了一眼寒生,面带欣赏,“看着是个尤物,不知本领能否担得起尤物这两个字眼儿呢”。
寒生轻笑着,犹如“倾城一笑映春桃,眉眼如画醉人心”,调侃着,“公子这是说得哪里的话呢,若是公子想要,小奴自然随时可以为您服务。”
“哦?那爷就拭目以待咯,正好爷现在心情烦闷,若你把我伺候满意了,爷就给你赎身如何?”
季晏风直接把他拉着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在他耳边轻轻低喃。
混着酒水的热气传到了寒生的耳边,惹得他双手搂紧季晏风的脖颈,全身一阵酥麻和不适,但他不得不忍着,“那便依公子所言便可”。
然而正是搂的动作,让寒生的长袖滑动露出了白皙的手臂,而手臂之上竟然还有一颗小小的漂亮红痣,从季晏风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这颗痣。
看到这个痣的时候,季晏风眼球震颤,内心跳动了一下,瞬间搂紧了寒生。
心头的颤动还未停止,暴躁的内心也需要安抚,若是那人该多好,但那人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呢?
寒生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他疑问道,“公子,有什么问题吗?”
季晏风没有回复他,只是深深的看着他……继续手上的动作。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这良辰美景当前,不可辜负。
床边红帐缓缓而落,又是别番春色。
屋檐外,小鸟啄食,锲而不舍,雨打芭蕉不懈。白皙画布,朱色弥漫,巫山云雨之中,靡靡之音遍布,耐人寻味……
季晏风醒来时,身旁之人还在熟睡,他轻轻地摸了摸身旁之人的脸颊,又看了那手上的,心里苦笑着,若你是他该有多好,随后便不留恋地离开了。
走之前,当然也不会忘了给寒生赎身。
待寒生醒来之后,浑身酸痛无比,那白皙皮肤上,竟然瘀斑累累,令人触目惊心,而身旁早已不见了人影,就连睡的位置都早已变得冰冷。
寒生内心如坠入深渊,万劫不复,眼中狠厉无处可藏,与那俊美样貌形成鲜明对比。
季晏成害得他童年蒙阴影,家人陷欺凌苦海,季晏风害得他失身,不管是谁,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虽失了身,他却不后悔,身为男子没了清白也不会如同女子那般少一块肉。
四皇子季晏风现在对他来说很有用处,这点牺牲倒是不值一提,但看昨晚那现状,季晏风十有八九是很满意了。
果然,待他洗漱过后没多久,门外就有两个容貌一样的黑衣人敲门而入。
为首的黑衣人拿出一张卖身契冷淡的说道,“公子,主人已为你赎身,请跟我们走吧。”
寒生眉眼一动,心头冷笑,轻轻点头,以示跟随。
……
季晏风悠闲地坐在红帘背后,玩弄着手中朱红玉戒,睥睨着下方的容貌一样的双生子说道,“凌霄,那寒生的来历可有查清楚?”
凌霄恭敬地回道,“回主人,属下查到寒生公子乃是京城人氏,不久之前突然来到这怡红院卖身,成为小倌儿,短短几天时间内成为头牌,却未接过客,一般人也无法知晓此人,只是此人具体身世也是不详”。
“身世不详?有意思”,季晏风一脸趣味的模样看向凌霄,又道,“破云那边情况如何?”
破云行礼,声音低沉,“回主人,属下派人打探到,慕妃那边已经有进一步的动作了,正筹备着兵马……需要属下做些什么吗?”
季晏风是个老谋深算的人,他知道皇帝之前对三皇子的看重,但却让他颇为失望。如今,宫中也只有自己,好在他以往从未暴露出来自己的不足之处,不过这也在他的计划之内。
回想以往,他的母妃容贵人与慕芷若关系如同亲姐妹一般亲切,所以至今,他与季晏成走的也比较近。
容贵人一直都与慕芷若走的比较近,慕芷若也经常送些甜点来,容贵人也都吃下了。
容贵人很受皇帝宠幸,他因此也沾一些光,养成了贪玩的性子,然而在他十二岁那年,他的母妃就开始慢慢变得虚弱无比就像如今的皇帝情况一样,在他 14 岁那年容贵人 便去世了。
随之,慕芷若又开始受到了皇帝的宠爱,一直到现在。
对于这些,皇后也从来不会参与,皇后自有了太子后,便一心向佛,后宫之事不绝于耳,却很少出来活动。
于是,慕芷若的风头也越来越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