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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昌兴走也走不掉,看着近乎发疯的江上,他干脆伸手去抢夺江上手上的刀!

    反正温家人全死了,现在他成了罪不可赦的人,就是再杀一个也不多!

    江上想挣脱,江彻哪里敢脱手,死死握着江上的手腕,眼见江昌兴改了主意要来抢,立刻用另一只手拽起江上的袖子把刀往上抬!

    “爷爷!”

    原本还拦着好几个保安的江霖,看见江昌兴的动作,生怕他夺刀杀人,于是一把拦下那只伸向刀的手。

    江昌兴扑了个空。

    江彻死死拉住江上的袖口,凑到江上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要杀也不是你这样杀!”

    这句话终于让江上的理智回归少许,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再气愤也拽不回自己的袖子,可见江彻使了多大劲。

    刚才江霖去拦江昌兴,那几个保安便再没了阻拦,本来这是个很好把几人分开的机会,谁知有情绪激动的观众挤上前去,一边推搡一边咒骂,后人推前人蜂拥而上,保安一下子就变成了饼干里的夹心被挤到江昌兴旁边,就连江彻江上也牵连其中。

    时先生看情况不对,迅速后退,打算去叫几个保安处理此事。他这一退,又导致其他人往这个空位让步,结果就是江昌兴背后一空,前面又有人挤,整个人重心不稳,于是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可不得了。

    由于后面还有人在挤,江昌兴这一摔,后面的人瞬间跟个多米诺骨牌似的,一个拽一个接连表演什么是稳不住的重心。

    江上这边同样如此,更有甚者绕到他们后面想看好戏,突然江彻身边有人拽住了他的衣角,不用猜,肯定是慌乱之下想站稳的路人,只是这力道,江彻感觉跟衣服拴了头牛没什么区别,这绝对是多米诺骨牌波及到他们了!

    江上是看着这混乱场面发生的,便暂时顾不上其他,忙伸出另一只手去扶江彻。

    这时,江上的身体重心已经前倾,可江彻拽江上右手袖子的那只手没动,却迅速伸出左手敲击江上右肘的麻筋,随即,二人被人群拉扯着叮铃哐啷地倒了下去。

    在完全摔下去之前,江彻看到了江上脱手的刀,他找准了刀的重心,再次伸长了左手手臂,假装是在要倒下去前抓住什么却只来得及收回手撑住地板,这个过程中,他的手臂狠狠扫开了那把刀。

    他是冲着江昌兴的方向扫的。

    刀飞出去,又铺天盖地的压上去几个人。

    江上整个右手和小臂分外麻木,他完全不知刀已脱手,只是担心刀伤到其他人,或者刀掉到了江彻身上……

    江上赶紧撑着身子起来,却发现刀已不在自己手里!突然旁边不知谁发出一声惨叫,他心里一紧,抬头看去,发现叫声是从江昌兴那边传来的,好几人发出惊恐的声音,乱哄哄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不过隐隐约约能听到些“血……流血了……”

    场面已经乱成一团,神树下叠罗汉似的倒了一片,一些保安拦着不让更多人上去添乱,时先生和苏先生也组织了一些人将里三层外三排的人们一个一个拉开,最后,终于看到了被压在最下面的江家主。

    大家七手八脚拉起压在江家主身上惊慌失措的保安后,便看见一把刀赫然插在江昌兴腹处。

    后面大家查监控才发现这把刀是飞过来后,被后面的人扎扎实实砸下去的。

    那个可怜的保安也因此失去了工作,后来江霖安排人送了一笔钱和一份新的工作给人补偿,当然这都是后话。

    有人打了120和110,救护车拉走了流血不止的江家主,警察带走了江霖江彻江上还有部分保安

    后续时家主和苏家主稳住了场面,祭祀顺利进行了下去,只是大家放置贡品时都避开了那滩血迹,至此,这一场荒诞的闹剧便落下了帷幕。

    周末,重症病房外,江上和花间……现在应该说温沉和江彻,还有江霖,兄弟三人就在江昌兴的病房外椅子上坐着,还没一人开口,手机铃声突然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是江霖手机响了,打来电话的是江老二家的女儿,江彻二姐,江亦。

    “喂?爷爷复活赛打赢了吗。”江亦声音清亮,语气平静。

    江霖无奈道:“复活赛是打赢了,晋级赛不可能了,号废了。”

    在ICU抢救了两天后,江昌兴转移到了重症病房。

    那把刀不知为何插的极深,直接切断了江昌兴腹总动脉,在输了几乎上万毫升血后,江昌兴终于从死神手里逃了出来。

    可是没有任何人会为此感到高兴。

    “是吗?那也不错。”江亦说着。

    当时江霖寻找江彻,是就是托江亦去找的旁系。旁系家主江昌源为人和善,旁系家里也没一个野心勃勃还不择手段的,这让江亦感到无比亲切,当然,这也是江昌兴厌恶江亦亲近旁系的原因。在江昌兴眼里,江昌源这个弟弟就是不争不抢没出息的软柿子。

    江霖和江亦又聊了两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嗯……”江彻自从离家后就再没喊过江昌兴爷爷,他现在也没打算喊,于是用手指了指江昌兴的病房,“现在,啥情况?”

    江霖把手机重新揣回兜里,言简意赅:“大出血导致脑缺血,痴了。”

    “……痴了?老年痴呆?”江彻觉得不可思议,前几天还好好的人说痴呆就痴呆。

    当然也有可能说死就死。

    温沉坐在旁边一言不发,江霖细心的上去拍了拍温沉的肩。

    “痴呆症。”江霖说,“或许老天留他一命是为了让他还债。”

    江彻嗤笑一声,“呵,还的完么。”

    江霖笑了笑,坐回了长椅上,随口问道:“那天警察问了你们什么吗?”

    “就是案发经过啊,居然还有个警官问我为什么要上去阻拦,我说,我能眼睁睁看着我弟犯法?也不看看,他配温沉犯法吗。”江彻说。

    温沉却把头低的更深了。

    江彻看了温沉一眼,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了句:“你呢?”

    他们三个人当时是被分开审问的,哦,江霖那个不算审问。

    温沉低着头,说道:“问我犯罪动机,说我是杀人未遂。”

    三人当中,只有温沉是被留下教育了两个小时才释放的。

    “可笑。”江彻嘲讽,“杀人的人因为证据不足逍遥了十几年,报仇的还要承担风险。”

    “谁说不是呢。”江霖附和道。

    这时温沉终于抬头看了看江彻,事后他早已意识到当时江彻是故意击打他的麻筋,这个非亲非故的哥哥帮过他很多次。

    只是,刀脱手后莫名其妙跑到江昌兴肚子上这件事,和他有关系吗……?

    注意到温沉的视线,江彻回过头扬起一张纯良的笑脸。

    应该……只是意外吧?温沉想着。

    “后来呢?江家现在什么情况。”江彻问江霖。

    “继承人顺位本来应该是我爸,二伯也懒得争,但是我爸想当个甩手掌柜,直接把活儿一股脑甩给我,说是人事无常,想抓紧时间跟我妈去旅游享受时光……”江霖说到后面很是无奈。

    “啊?这倒是大伯的风格……要是我爸的话,肯定也是这么选。”说起已故的江文清,江彻比起温沉来就显得云淡风轻多了。

    “……大哥现在掌权了?”温沉虽拿回了温家的名字,可还是习惯喊江霖大哥。

    江霖苦笑:“是啊,现在你们谁想回家都清闲,就tm我最忙。”

    “那江城学府呢?”江彻更关心这件事,他本打算和江家打一场长远的仗,没想到事情解决的这么快。

    “还是我爸校长,但是他请了旁系二伯暂时看一段时间,大伯也忙着,没空。”江霖说着。

    旁系二伯江文义,江梧他爹。

    可以说温沉和江彻考江城学府,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之后江彻江霖拉着温沉聊了一些关于学业的事,中途温沉去了趟厕所。

    温沉刚走,江彻便偏头去看江霖,语气好不感慨,“……没想到,在江某人的长期熏陶下,你竟然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人。”

    他当时卸了温沉的刀,确实是冲着江昌兴去的,江昌兴倒在地上,哪怕刀没对他造成伤害,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他没想到,这一刀能扎的刚刚好,更是忘不了当时无意间一瞥。

    为什么会有人刚好倒在哪?

    是江霖推的。

    不过江霖不是硬推,他是假装去扶前一个要摔倒的人,实际上在接触到别人时手上暗暗使了把力,这点监控也许看不出来,但江彻的5.76亿人眼像素可是看的明明白白。

    肌肉使力而在皮肤上产生的流线,逃不过江彻的眼睛。

    “你更没想到的是,其实整个江家,除了爷爷,其实是一心的,如果不是二爷爷不争不抢,爷爷怎么会当上家主。”不管江彻说的到底是不是指某件具体的事,江霖都觉得不重要。

    江家这些人,尤其江文清这代,深受江昌源影响。

    而江霖这代,又深受江文清影响。

    可惜,最正直的江文清,死在了自己亲生父亲手里。

    真不知道他爷爷在想什么。

    江霖想起了那把直插江昌兴腹部的刀,意味深长看了江彻一眼,“不过,我也没想到这刀会这么利,或者说,你准头挺好?”

    “跟我有什么关系。”江彻笑笑。

    江霖也笑了笑。

    谈话间,温沉已经回来了。

    三人一道去看了看躺在病床上说不了话的江昌兴,才相继离开。

    准确的说是江霖带温沉回了别墅,江彻回了自己家。

    从此以后,江彻只是江彻。

    周一,江彻来到学校,由于神坛事件,江彻请了两天假,又过了双休,再进教室,便是以江彻的身份了。

    “卧槽!你是江家的!藏挺深啊!”董少祺是最不淡定的,他只是这个不普通的班级里最普通的富二代,成天只想着哪款游戏好玩的那种。

    “咱们班三巨头齐活了,这什么逆天阵容!”还有同学吆五喝六地在走廊上大声炫耀。

    苏知胤也凑过来问:“以后是喊你花间还是喊你江彻啊?”

    有女同学接话道:“你不懂,江彻只是个称呼,花儿是昵称!”

    班长佟舒为什么话也没说,抱着拳头直喊大哥。

    “什么三巨头啊,江家要没啦!”人群中总会有些不和谐的声音,但在这个班,这么贩剑的人是会被骂的,果不其然,说这话的人下一秒就被集火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三巨头这事儿,最后时先生和苏先生说会给一周时间集结民意,所以最后到底还有没有江家这事另说。

    “你成大名人了。”时昭笑着调侃。

    “……可我没说我是江彻啊。”天地良心,花间那几天把自己保护得很好啊!这马甲是怎么莫名其妙没的?

    “你请假那两天,警察根据你的口供信息找到学校核实,都找到班里了,所以大家都知道了。”苏知胤解释道。

    董少祺兴致勃勃的插嘴:“我去,你是不知道,警察拿着你的照片问认不认识江彻,我们全班一寻思,哪来这号人啊?你猜警察说什么,他说江彻化名叫花间,问我们认不认识花间,当时班上一下子就炸了!”

    董少祺的声音又吸引来好多同学,甚至还有不少是在祭祀现场的。

    “当时在楼顶上跑酷的江彻居然就是我们班花间,卧槽这惊天大瓜!”说这话的是车有川海,维护俩女生结果被混混揍了的那小子。

    “谁敢信啊,江彻当时那身水可是连保安都追不上!我们谁都不敢认。”体委齐严珉伸手拨了江彻的头发一下,“不过你头发怎么变蓝又变黑的,祭祀那天你在表演cosplay啊?”

    英语课代表蒋雨萌也过来说:“我们都在猜你那天是不是一秒换装呢!还能再表演一个吗?”

    大家的热情逼的江彻直想缴械投降,只好搪塞着:“没带道具……没带道具。”

    虽然耳钉就在他口袋里,但他还是不要拿出来为好。

    这个年纪的孩子是最信科学不信玄学的,真要掏耳钉出来给他们变一个,那他岂不是成了被观赏的可变身奥特曼?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