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杨松也看到了房妈妈身后跟着的娇俏少女,姑娘一身素色打扮,身段窈窕,面如银盆,含羞带俏的盯着自己,看过去不禁呆住了。
看到美人羞愤瞪过来,前世今生母胎Soul至今的杨松连忙垂下眼帘,旋即咬牙,玉人当前,杨松自然是当仁不让,
“愿听盛祖母吩咐,杨家莫有不从!”
“呵!”盛老太太轻笑一声,只想问一句,让你扭头走人你敢答应吗,周围也是轻笑一片,老夫人转头看了华兰一眼,羞得华兰直跺脚,躲在了房妈妈身后。
旁边张义杨斌等人看着杨松为了美人是脸都不要了,祖母都叫出来了,也是心中偷笑,还没见过杨二郎如此紧张。
老太太心里也有了谱,只是……,唉,也只能将错就错,先将事情渡过去再说。
见杨家这边已经摆平,老太太转头看向袁家大郎夫妇,
“袁家大郎,此番种种,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别说你家已下聘,我只问你这聘礼可是在你袁家还是属我盛家,既是在你家,你家惜的那聘礼财货,那就怨不得重我家女子人抢亲,怨不得我盛家,你认还是不认?”
袁大郎夫妇是又羞又臊,还无话可说,只得点头应是,欲言又止,
“盛家也不是难为你,不全是你的过错,既已至此,老婆子就定个章程,你们可认?”
老太太拦住两人言语,看到众人纷纷点头认可,便开始掂对言词,
“此番毕竟是忠勤伯爵府先来下聘的,杨侯是在抢亲,这是改不了的,我只考校你杨家子,认不认输则在袁家来说话,张将军可否同意?”
张义一抱拳,朗声道,
“全凭老夫人吩咐!”
此时看到天上有南飞的雁,老夫人便问道,
“问诚,袁家聘雁一对,这杨家聘雁几只?”
听得此言,张义众人脸上一僵,原来这帮军汉只顾得金银财货,只想活物到了江南再捉便是,前番气恼抢亲,哪还记得聘雁这等事,老太君揶揄道,
“要不张将军带了他们回去,来日备了再来?”
袁大郎那边喜上眉梢,众人窃窃私语,只道这一阵杨家的怕是输了,可杨松何许人也,眼捎撇到心上人不断望天,顿时心上明了,一声断喝,
“何须明日!杨家雁不会少,诸位亲朋暂退廊下,弓来,大兄助我!”
怕府宅好个杨家兄弟,伸手抓过宋二递过来的强弓箭壶,取腰间匕首斩了箭簇扔回箭壶,兄弟二人一般施为,待空中雁近府宅,杨家兄弟弓如满月,箭似流星,一箭四矢,不断射出,再看天上雁,好似牵线木偶一般直直的摔入院中,把院子中的众人看的目瞪口呆!
哪怕是盛老太太出生将门,这般施为都不曾见过,何况江南承平日久,更是闻所未闻,尤其是大小姐盛华兰,更是看的眼中异彩连连。
待到亲兵收齐了落雁,整个庭院就好似遭了九级风暴,一片狼藉,杨松上前向老夫人行礼,朗声道,
“杨家聘雁一十八对奉上,礼聘盛家华兰!”
“好了好了,看到了,杨侯好手段,袁家大郎可认?”
“袁家认了!”
袁文纯听着几十只大雁嘎嘎乱叫,心中更是烦乱,有心不认,无奈自己可没有那箭出雁落而不死的本事,只得无奈认下。
“二来就校艺吧,你们比比投壶吧,前番袁家你将聘礼赢了去,看看这番能否把我华儿赢了去!”
只听的盛纮夫妇嘴角抖动,还得是母亲,这场子不就找回了?报仇不隔夜,袁家的还无可辩驳。
袁文纯偷偷看了眼白烨,见白烨微微摇头,心里更是黯然,情知是前番行事惹恼了盛老夫人,眼见了这杨家的了得,让他们拿什么比?顾二虽然武艺不俗,可毕竟年幼身量还未长成,和这沙场宿将比射艺?
袁文纯眼珠一转,便委屈的开口,
“老夫人不公,和杨侯比射艺,莫说我等,这大宋天下有几人敢说能胜?!这场算我等输了就是!”
盛老太太也不恼,笑问袁家大郎:“那袁家这是认输了?”
“那不能,我家出一场,杨侯那边无论谁人赢了,我们便认输了,我袁家大郎自去向父母请罪,舍弟丢了这桩姻缘系我家福薄,与盛家无关,与他人无干,”
袁大郎说着看了杨松一眼,杨松却知道这袁大郎以退为进,己方已经没了余地,杨松一抬手,
“请讲!”
王大娘子急得直跺脚,三局两胜也该赢了,袁家大郎无耻,这女婿忒也实在!被老太太眼神止住动作,老太太看着气度非凡的杨二郎越发欣喜,也越发无奈,便随他了。
“文比!只要你杨家做出诗词一首,能得府台大人和盛家叔父和我家认可,我家便输了。情愿退走!”
“呵忒!”
此话一出,顿时惹得扬州众人侧目,杨家亲兵纷纷破口大骂,就连顾二都不忍目睹,这袁家大哥做派太难看了,让这积功武侯作诗?
和让夫子舞段大枪有什么区别,少年悄悄站远了些,免得一会儿雷劈下来,遭了冤枉。
杨松挥手止住亲兵,低沉眼帘猛地睁开,
“可!”
杭州府台一众文官夫子顿时来了兴致,议论纷纷,盛纮本就是科举出身,一个侯爷女婿固然欣喜,要是再文采出众就足以自豪夸耀了,
那边一干女子却急得直跺脚,叫武将作诗词不就是难为人嘛,华兰急得俏脸绯红,暗暗寻思,
”这人怎的如此不自知,就算,就算是为了自己,大不了不认这阵就是了,何苦拿大徒增变数。”
老夫人却不以为杨松是莽撞,将门出身,自然知道这般将帅,敢应就必有其道理,连忙拉住华兰和大娘子,
“看下去,杨侯必有计较。”
就见场中杨松长身负手而立,低头缓慢前出五步站定,沉声低吟,
“山一程,水一程,
身向榆关那畔行,
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
聒碎乡心梦不成,
故园无此声。”
闻听此言,当场鸦雀无声,杨府亲兵张义杨斌等人仿佛回到了去岁那北地的风刀雪剑之中,念及同袍故事,不少人长叹出声。
知府与盛纮对视一眼,见到盛纮眼中得意,低声道,“恭喜,“便不再言语,华兰那边更是面似桃花,王大娘子还在旁边焦急的聒噪,
“做的如何?做的如何?”
知府大人不得不解释一句,
“可比后主李煜。”
杨松那边也是呵呵了去,诗词他是不会,抄词还不会么?玩这个?纳兰公子的词可不是得堪比李煜?拿出来还应了杨家人的经历,说抄的都没人信。
“想不到杨侯还有如此文采,只是与这求亲无干,我袁家不认”
众人就待呵斥,被杨松止住,旋即目光灼灼,走向华兰,弄到王大娘子等女眷心里发慌直往后退,
就见杨二郎缓慢走出九步,方自叹息一声,朗声吟道:
“铁血沙场铸英名,宿将豪情志未平。
战鼓擂擂震天地,刀枪映日闪寒星。
求亲意重诗词表,红妆佳人待君迎。
愿得同心共白首,不负此生不负情。”
待杨松诗词完毕,袁家大郎再无话说,也不想在听众人议论,冲众人行了礼,扭身就走。
“是袁家自取其辱,与人无尤,打扰了,告辞!”
旁边顾二素来钦佩杨府侯爷,场中张义更是长辈,都是父亲袍泽,本也想留下来和众人亲近,可毕竟是和袁家来的,前边又不光彩的赢了华兰聘礼,只得冲着众人行了礼,转身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