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的封赏旨意传至幽州,众人纷纷恭贺,三位横空出世侯爷自是眉开眼笑,功劳自当马上取,哪怕是张凯,积功封侯也是万分兴奋的。
宁远侯也是十分高兴,得荫一子,自己的小儿子也是有了着落,大朗常年卧榻,只怕是天不假年,好在二郎勇武聪慧,却是年少轻狂,总是招惹祸端,可顶家立户倒是无碍的,只是夫人小秦氏可能会心有不甘,这就好了,有了这个爵位,给家中的夫人也算是有了交代,不枉这血里火里滚上一遭。
英国公却是闷闷不乐,当朝天子仁厚,这些封赏到是无碍的,可以后呢,可又不能打击侄子张凯的兴致,况且侄子确实优秀,智计勇武暂时不说,只是识人善用,就是多少人做不到的,要不是张凯和老兄弟张义,杨家兄弟不可能出头,大宋自来没有十几岁将兵几十万的道理。
只得拉着张义在帐中吃闷酒,此次张义没有封侯,倒是无所谓,本就孑然一身,自己是英国公亲兵,老了自有国公府奉养,况且自家事自家知,张义不认为仅凭自己能立下此等功绩,于是便对英国公好言相劝,必竟是好事,孩子出息,又有什么不知足的。
……
时间一晃,已是至和年底,北地大雪纷纷。
这一年,大宋官家得了一子,满朝文武欢欣鼓舞,北边燕云又连连告捷,官家高兴隧和一众大臣商议,改元至和。
这场大战持续了一年了,宋辽总计两百万的兵力在北地杀的血流成河。
紫荆关前,英国公指挥大军寸步不退,死死抵住了辽军的进攻,几次大战过后,两军都是疲惫不堪,入冬后,大规模的厮杀越来越少,两军隔了几十里对峙,只有战场中线上零星的部队捉对厮杀,似乎本来就应该如此,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滦州战场上,宁远侯和两位年轻的侯爷对辽军步步蚕食,一点点压缩辽军的活动空间,慢慢的将辽军压缩到榆关之前,形成了对峙的态势。
只是杨松少年意气,无聊难耐便不时地带亲兵冲上一轮,试试新打造的武器。
受大宋的火箭的启发,杨松和禁军的工匠搞出来了喀秋莎,或者算不上喀秋莎,只是卡桑的简化版,大宋的火箭是火药做推动力,增加射程和威力,伤人的还是箭簇,已经有了成熟的定量,杨松看着眼热,便用北地硬木搞出来木质火箭弹,试验不尽人意,后来又铸铁做壳,装药分量多次试验后拿辽兵试验,只把辽军炸的苦不堪言,后来看到来的是杨松的旗帜辽军便避让,人不和他打,搞得杨松也很没意思,索性专注练兵。
此时,地方政务已经交割给了朝廷派遣的州府官吏,因为有足够的土地酬功,前方大战并没有影响地方的生活,五州民心渐渐归宋。
考虑燕云地处边塞,以后也随时有可能遭到辽军扣关,所以杨松给英国公、宁远侯两位兵主建议轮战,各边关驻兵,地方驻兵和前线战兵按月或季度轮换,以提升边军的战力,毕竟五州多是新兵,只有经过锤炼才能成为撑得起血火河山的精锐士卒。
此时辽国也不平静,辽皇兴宗皇帝耶律宗真病重,朝中开始人心惶惶。本来耶律洪基伐宋也只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威望,结果搞得骑虎难下,兴宗皇帝多次派使臣赶赴汴梁,要求大宋撤军,退出幽州地区,被韩相公给顶了回去,此时大宋不急,毕竟优势在宋。大宋则要求辽军撤出燕云,返还所有燕云十六州,自然也是没的商量,双方不欢而散。
随着战况胶灼,两国损失越发惨重,不同的是大宋只派出禁军二十万,其他的都是幽州等地的北地边军,而辽国则需要从草原不断派兵。
看着东部打的如火如荼,侯爵都出了好几个,哪怕是任大等人都得了男爵的爵位封赏,大宋西军看的眼馋,可是也不敢妄动,毕竟西军将门需要抵挡西夏和云朔两个方向的压力。
辽国云朔方向的兵力就更不敢动了,本来就是因为轻动被大宋几个小将偷了城,再妄动,恐怕整个燕云就没了,没人敢无视大宋西军将门的勇气。
随着上京辽皇病重的消息传开,耶律洪基越发的焦躁,眼见突破无望,自己被牵制在了紫荆关,难道皇位要被几个无能的弟弟得了去?
思前想后,耶律洪基一咬牙,派人给英国公送了文书,辽国要撤军,只要大宋不趁势攻打,辽军让出紫荆关,如果大宋背信弃义,占了紫荆关还要夺辽土,那他耶律洪基宁愿鱼死网破。
收到消息,英国公不敢怠慢,此时辽国上京的情况他也知道,情知这耶律洪基是红了眼了,不敢逼迫,隧不情不愿的当着辽人签了文书,带辽人走出大帐,英国公和张义相视一眼,开怀大笑,声音传出去,气得辽人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
旋即辽国大军梯次撤军,宋军将校夹道相送,只道紫荆关插上宋旗,大宋军兵欢呼声响彻云霄。
那边耶律洪璐收到消息,眼珠子都红了,这耶律洪基撤了,自己被牵制在榆关,等英国公腾出手来,百十万大军杀过来,自己这些家底就打了水漂了,皇位更是镜中花,水中月。此时的萧远山已经被杨斌当阵斩杀了,辽军中都是他自己的亲信,干脆咬牙直接撤军,反正辽东自己经营的固若金汤,以大宋君臣的性子,也不太可能攻入辽土。
宁远侯得知耶律洪基撤军了,也知道这边耶律洪璐的军队也长不了,这边严密监视着辽军的动向,发现辽军动作,不敢怠慢,大军即刻出动,一路欢送辽军出了榆关,知道看到杨斌登上榆关城头,插上了大宋旗帜,宁远侯长出了一口气,战争历时一年,结束了。
历时一年,再次回到老父杨兴的坟前,兄弟二人皆有恍若隔世之感,摆上祭品,官家家的封侯诏书,一杯老酒洒在坟前,兄弟俩在老父跟前喝的酩酊大醉。
兄弟俩交割了手上的所有军队,一众部将在请示了英国公后留在了北地驻守,以防辽军再次寇关。
大宋律侯爵亲兵不过五百,杨松兄弟各精选了五百精骑焊卒,以备日后领兵,但是杨松知道,自己兄弟日后领兵的机会不大了,除非国战,可即便领兵,也不可能再回北地。
数日后,燕云事务处理完毕,哥儿俩带亲兵起了父亲的骨灰灵柩,在北地百姓的一片拜别声中,随返京大军回京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