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容玦,
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也是她领完证的第二天。
被允许放风。
阿闲偷摸赴约。
但是景祈明没看见。
遇上了容玦。
他成了瘸子。
身上露出的肌肤上有着无数骇人伤疤。全拜姜聿所赐。
温润的羊脂玉好像有了无数条皲裂,美感七零八落的破碎。
光风霁月大少爷成了环卫工人。
没有说这个伟大的职业有什么不好的意思。
只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的豪门掌权人,至此,怎么不算沦落,又怎么能够不唏嘘。
他在此处苟延残喘着的模样。
她宁愿这是一种韬光养晦。
养精蓄锐。
可惜,应该不是。
他身子不便。
行动迟缓了些。
就被一个主管一样的男人给踹了一脚,一下倒地。
阿闲忍着没有上前施以援手。
姜聿的人还看着她呢。
这是姜聿给的下马威吗?
阿闲不禁这么想。
近一个月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姜聿忙的天天不着家。
她乐于不去应付他。
喜悦值快满了,意味着很快可以完成任务,只是始终差着临门一脚。
不过应该快了。
阿闲有些肤浅地想,照姜聿对她这种执迷程度,如果和他做了。
他是不是就会一下高兴到让任务阙值达标?
是的,他们领证这么久了,盖着被子纯聊天。
变故发生在两天后。
阿闲被绑架了。
是景祈明,他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阿闲很淡定。
她知道自己不会有事。
很快姜聿赶来了。
景祈明的目的就是姜聿。
他要弄死姜聿。
然后独占阿闲。
阿闲看着姜聿被折磨地奄奄一息。
一切就发生在你面前。
阿闲很难直视。
不知道景祈明怎么突然疯了。
但阿闲知道他出道几年面临很大的心理压力,一直有神经类疾病。
压力过大时,成日控制不住的焦郁,需要服用安定才能睡觉。
这也是阿闲不跟他交往过密的最主要原因。
可景祈明这个神经病央求你去看,说:“你看看他变得好丑,这样看,我是不是唯一好看的人?”
“不要喜欢他好不好。”
“不喜欢我也没关系。”
“不要喜欢这个傻逼就好。”
阿闲好像还挺善良。
也挺公平公正。
平等地骂每一个前男友神经病。
姜聿被榨取完最后价值那一刻。
阿闲知道景祈明是真得想弄死他了,真??法外狂徒啊。
阿闲慌了一瞬。
想起什么又变得淡定。
这人真正想下手的时候。
容玦出现了。
制止了他。
带着大批警力出现。
阿闲以为什么都结束了。
没错啊,阿闲和容玦合作了。
她不喜欢被强按着牛头喝水,
束缚自由。
所以有了现在这一出。
好吧,其实是容玦还能给她喜悦值,况且,以容玦的性格,怎么可能不找阴了他的孙子姜聿报仇呢。
而姜聿为了找她方寸大乱,公司什么的完全顾不上,失了他的看顾,剩下的,容玦就很好操作了。
所以,景祈明又被利用了。
借刀杀人。
屡试不爽。
只是握着刀柄的手变了又变。
那被利用的刀,
却始终是景祈明。
阿闲过去想要扶起姜聿。
于心不忍。
他看起来遍体鳞伤。
血水遍及,散发着阵阵腥臭。
阿闲靠近。
先是拔出他嘴里的抹布。
还没有扶他呢。
姜聿却摇着头不让她碰。
阿闲愣住。
也是。
自己又算计了他一回。
他现在指不定想怎么弄死她呢。
结果,他说:
“别碰,我脏。”
“你的裙子,会被我弄脏的。”
阿闲这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什么第一句话是这个……
骂她,她心里也许还好受一些。
“你想走可以直接和我说,但能不能不要拿这个来骗我......”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不过,好像是别的。
也骗不了他了。
只有因为她。
他才会永远偏向虎山行。
容玦插不进来这种氛围。
冷眼看了看。
选择出去了。
姜聿可以恨他。
却不能恨她。
他总希望她有多层保护。
可是如果他知道自己出去以后,会后悔一辈子的话,他当时绝对是说什么也要留下来了的。
这样的一幕有多刺眼。
景祈明本来很正常地在被捕。
忽然却冲破一切跑了过来。
就向着阿闲。
他手里还抄了把刀。
这样很难让人不联想到他要拉阿闲陪葬,搞玉石俱焚一类。
自然也包括姜聿。
他目眦欲裂。
连忙起身去挡。
景祈明只想说,他们简直想多了,他从头到尾就是冲着姜聿去的。
直直插进胸口。
鲜血在眼前飞溅。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谁也反应不及。
除了近前的姜聿。
阿闲整个人只感觉天旋地转。
景祈明被按住了。
阿闲连忙按住他的胸口。
“叫救护车!”
众人开始对他展开救助。
这里是荒废的郊区工厂。
姜聿说没用的。
不用管他了,他只想在和阿闲待一会儿,他想生命里最后的时光只有她,而不是冰冷手术台。
“你傻叉啊!”
“别搞这些!”
“我们去医院。”
阿闲压根不想听这人胡言乱语。
“那一会儿在车上,
你抱着我好不好?”
这个时候倒不嫌脏了。
可阿闲有点怕了。
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车上。
就阿闲和他在车后座上。
不,还有一个医护人员。
和容玦。
阿闲紧紧地盯着他。
叫他不许睡。
姜聿暗笑。
替她挡刀了她就这样啊。
头一次这么紧张他。
真势力眼啊。
可谁叫他就是喜欢她呢,
还能怎么着。
终于能正眼看他一眼了。
不是那种看人渣或者小垃圾的眼神。
真好。
“喂,我澄清一件事。”
姜聿感觉自己体温流逝地很快,他知道自己挺不到医院了。
之前健康的身体也许还好。
可这几天在这里的折磨,又诱发了两年前在加州的暗伤。
他现在什么也顾不了了。
再不说的话。
就说不了了。
有句话一直在藏他心里。
“你之前分手,说我是因为、你瘦了变漂亮了,见色起意,才喜欢你,你还记得吗?”他咽着嘴里的血沫。
努力说清楚。
阿闲点头。
姜聿笑了笑:
“没有镜子总有尿吧?”
阿闲不恼,等着他胡言乱语,越是氛围低迷,他就爱这样“煞风景”。
“你连老子十分之一美貌都不及,你觉得我是因为这个喜欢你吗?”
说得多了,他咳嗽两声,脸上的红,不知道是也因为吐出飞溅的血渍还是别的什么:
“情人眼里出西施啊懂不懂,笨蛋。”
“我爱你。”
阿闲不想让他再说了。
“你省点力气好不好。”
他若有若无点头。
嘴里却还在说着什么。
好像是:“下辈子,可不可以也稍微喜欢我一点啊?”
前几天,
还说好要约她看花的人死了,
死在了花开的时候。
在阿闲愣愣没有反应,一个欲说的好字还没吐出口的时候。
人就闭上了眼。
安静地像是睡着了。
[恭喜,喜悦值收集完毕]
那就当你答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