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闲很震惊,以至于她的身体不听使唤。眼睛瞪大,嘴巴也微张,仿佛想要尖叫却又无法发出声音。
她的手出于本能地向前伸,猛地推开了他。
他向后踉跄退了几步,眼神迷茫而困惑,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神色不明地看着阿闲。
而受到惊吓的阿闲更是一头雾水,眼中闪烁着正常人的惶恐。
不安。
相比较褚槐的一派无事神态。
阿闲的心跳得很快。
她感觉自己的呼吸过于急促。
她让自己冷静下来。
开口第一句,居然替坏人找出借口一般问:“褚先生,你怎么了?”
显然,女人的样子完全不相信褚槐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心里多半还会在想。
肯定是有什么隐情吧?
褚槐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这天真到有些傻气的女人。
真得不明白吗。
能有什么隐情?
事实就是单纯到不能再单纯,她的面前站着一个满脑子恶劣废料且不堪入目想法的败类禽兽。
几天下来,再也压抑不了自己的蓬勃欲念,于是索性放任自流一回,撕下了温和面孔对她动手动脚。
她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情感,隐隐之中夹杂着一丝莫名的兴奋。
阿闲不知道该怎么办。
问完垂下脑袋没再开口。
她想要立马转身离开,脚下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钉住了,无法移动。
女人是无措的。
褚槐则神态举止平静地如一汪“死水”,好像从不曾做出什么逾矩之事。
更没有说过什么孟浪之言。
他就这么气定神闲地走近阿闲。
伴随着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袭来,笼罩,不疾不徐,细细嗅来,沉稳的冰山一座,也似会引人失智。
方才剧烈的挣扎,洗过澡但又隐隐发汗的身体,在这样一个密闭空间里,这香气便合理愈演愈渐的浓郁。
香气本身浅淡,这下却叫人难以忽视极了,怎么形容?
有点像中药铺子药草香料,又有点像檀香烧尽的味道,两者界限分明,一点苦涩过后满是回甘的清郁冷冽。
不说了,很高级的雅致就是。
阿闲摇摇脑袋。
她这是被亲傻了?
这种时候还有闲心品香,再极品好闻,她也不能问男主要链接买同款吧?还是男主用的香水,一定不便宜。
“刚才非我本意。”褚槐停在离她一米左右的距离,“你想听解释吗?”
声音不难听出略微得哑。
“我相信雇主您的为人。”
阿闲的脑袋捣蒜一样点头。
配着那入党一样坚定的语气。
自己说了什么吗?
嗤,他唇边牵出不自知的弧度,褚槐不禁暗道一句,傻气。
怎么会这么好糊弄?
他不屑于去糊弄她,所以甚至压根都还没有开始糊弄什么出实际东西。
她的“不介意”态度几乎已经为他刚才的行为开脱一大半。
真是,
好乖。
心间难抑地泛起不尽涟漪。
他含笑地没忍住揉了一下她脑袋。
阿闲:不敢动!根本不敢动!
也心亏阿闲听不见褚槐的心声,要不然她高低装不下这孙子,她三十六,褚槐一个二十九的黄花小伙说她天真好忽悠,这俯视视角,形容涉世未深小女孩一样拿捏她的口吻,叫人不爽!
阿闲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飞机,弄什么幺蛾子,她反正不能丢饭碗。
最后的解决方法可不就是装傻吗?
唉,可惜。
褚槐今晚这么做。
就是为了摊牌。
可不会允许着她不明白。
“许小姐,令爱是叫岁安?”
他突然提出的话题,叫精神状态本来还算松散的阿闲一下紧绷起来,脑海里一级警报随之拉响。
他怎么知道自己女儿的名字?不是,她一个路人,也没有提起过自己的隐私,他怎么会知道她有女儿?
不待她说什么,褚槐伸出食指抵住她唇,让她先别急,随后兀自淡淡开口:“我不想和你兜圈子,那天偶然到这边休息,之后半个月每天都会回这里,而这里离我工作单位两个小时车程,”他眼神锁定她,观察着她的反应,一丝不想错过,边是道,“你觉得我闲得慌?”
阿闲想点头。
当男主的多少都有点大病嘛。
但她忍住了。
继续洗耳恭听一副“求教”?模样。
褚槐接道:
“那天回来,你和我说了第一句话,我真正意义上,见到你第一眼我就疯了一样想睡你,听说,斯文人管这——叫一见钟情,我人生中从来没有过这么难以自控的时候。”
他又有些狐疑,“或者说,你能不能给我解答一下,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手脚,你是不是给我种了蛊?”
神情淡定,内容劲爆。
“褚先生,你冷静一下,我只是一个农村来的小保洁,请你别拿我开这种玩笑,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要走,可是门半天掰不开。
褚槐似乎拿她没办法一样,叹了口气,几步走过来,俯身,几乎贴上她的后背,手按在她的手上,轻轻一转。
啪嗒,门开了。
她拔腿想走。
但他自然不让。
一手紧紧囚住她腰,把她往怀里拖。边由后,将她整个人抵在门边。
话还没有说完呢。
怎么能让她离开。
褚槐办事,最注重一个效率。
不管怎样,今天得出个结果。
“许闲小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你很需要钱……”
“那又怎么样?”阿闲打断他,但凡他不是男主还好说,偏偏他就是男主,有城府有心机更有手腕和魄力。
高干文男主诶,他就算对她一时起了什么劳什子兴趣,但后面深爱的女主出现,自己有什么活路?
阿闲不想招惹麻烦。
被打断的褚槐蹙了蹙眉,压下星点被果断拒绝的不虞,把人搂得更紧了,“许闲小姐,岁安现在上的还是你房东家的户口吧,他们家也有孩子,这种不满足收养条件的家庭……”
“你想干什么?”关乎着女儿,阿闲没忍住再次出声,打断了他。
“不干什么,只是想提醒你,在法律上,你们甚至连母女关系都不是。”
“一旦有什么意外,她随时可能被送进福利院或被法院强制带走,总有合适的其他收养人选,到时分隔两地,你们可能一辈子连面也见不到。”
“再者,现在这种情况,很不利于她的成长,岁安经常生病,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却不是跟着你到工作的地方就是被滞留在医院或者家里。”
“你得承认,你给不了孩子一个好的生活成长环境。”
褚槐确实没想过要做什么。
他虽然不喜欢孩子,甚至于有些厌烦这些聒噪的人类幼崽,但也不会做出拿孩子威胁一个对他本身就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女人的事,那太没品。
他在晓之以理。
他不喜欢搞强迫那一套。
话落,褚槐松开她。
垂眸看了眼不舍的贱手。
背过身后。
他风轻云淡道:“三天,给你三天时间好好考虑,我等你的答复。”
阿闲走出公寓。
满脑子都是这件事。
不管男主是不是在威胁她。
可女儿的户籍和成长环境,这两点着实拿住她的死穴了。
一直到医院,把见到她很开心的女儿哄睡,阿闲都愁眉不展。
怎么办才好啊。
带着出院的女儿买了好多的存粮,在家又陪了女儿两天。
温馨快乐过后,迫于生计,阿闲又出去做原主白天有空的灵活兼职。
“囡囡乖,早点睡,妈妈回来之前,千万不要给任何人开门哦。”
下午六点,吃完饭的阿闲又得出门继续工作。
“那妈妈不要太累,要早点回来。”岁岁伸出手臂,要妈妈过来抱她,阿闲凑近,岁岁吧唧一下亲在阿闲嘴边,才小脸满是不舍地给妈妈挥手作别。
阿闲一颗老母亲的心啊。
回了岁岁一个额头亲亲。
不敢回头地离去。
此时的血瑰会所。
一大群样貌出色,身材更是无比健壮的年轻人聚在一起。
如果阿闲在这里。
可能就会不由得吐槽,哎呀妈,这是一群地表最强舔狗的聚会啊。
只见这里聚集了女主在体坛的所有高质量各种赛道的小迷弟,在座可谓人均国家冠军种子选手,或者说已经得了冠军的国际体坛接班人们。
其中最闪耀的莫过于周焕。
无论是样貌身材。
还是家世背景。
他的手机界面,停留在和莫娇的聊天界面,她拜托自己带她进周家老宅的周末聚会,他还没有回复。
周焕也不是傻子,虽然她一直说他和那位甩了她的初恋不可能回到过去,这次只是为了拿到独家报道权。
嗤,明明是忘不掉那个人。
他的老表哥。
褚槐。
打定主意默默守候的他。
心上忽然涌上一阵厌烦。
明明自己以前最讨厌这种心口不一,不坦诚面对自己欲望的人。
为什么要独独这样喜欢她?
算了,想不出来。
为喜欢的人破例好像也挺正常。
他往后一躺,面无表情地打出一个“好”字,不忘加个\^O^/表情包。
发送。
“都出来了,还是不能乱吃东西,好烦啊,袁世松你定的KF全家桶到了没有啊,饿死孩子了要。”
“好想喝酒啊~”
“教练的话我们还是听一听吧,你又不是周焕,随便退役,转个身就可以接管百亿家产,话说周少爷,到时候哥们儿乞讨到你家门口,你可得赏口饭吃,别见死不救。”袁世松等人照例开了两句无伤大雅的玩笑。
周焕神色不变。
本来最近就烦。
这群家伙让周焕更加烦躁。
“呵呵,吃屎去吧你们。”